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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桃想了想,说:“奴婢是个村姑,笨手笨脚,什麽都不会,这挑粪捡粪的活最适合奴婢,奴婢还是留在这里吧。”
萧怀戬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脸色霎时沉如冷冰,长指间的茶盏几乎被生生碾碎。
方桃非但没有认错求饶,反而宁愿担粪都不想回清心殿,实在是不知好歹。
她这样做,无非是因为苦头还没有吃够,她撑得了三日五日,十日呢?半个月呢?又或是一年呢?
他有的是法子整治一个不听话的宫婢,届时她苦累难耐,自有跪地求饶的时候。
萧怀戬冷冷勾起唇角,拂袖起身离开。
经过方桃身前的时候,他拧眉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乌黑的发辫,嗓音凉薄幽冷地提醒。
“方桃,朕给过你机会了,你非要自找苦吃,朕也无可奈何。”
狗皇帝的皂靴一动不动地立在眼前,明黄色袍角随风冷冷拂动,他没有再开口,可帝王煊赫漠然的冷酷气势不容忽视。
方桃暗暗攥紧手指,又悄然退后一点儿。
她不想再回清新殿,也不想再伺候他,如果他非要把她困在宫中一辈子,那她宁愿在这里挑一辈子粪。
可奇怪得是,狗皇帝已经歹话说尽,也危言恐吓了,不知为何,他还是站在那里,许久没有挪动脚步。
方桃低垂着脑袋等了很久,久到她心弦紧绷,以为狗皇帝又要折磨人时,头顶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冷嗤。
萧怀戬冷冷瞥了她一眼,拂袖走了出去。
第040章 第40章
冷月高挂, 夜风微凉,殿内没有聒噪的鸡叫声,惟有竹叶沙沙作响。
清心殿内早已点燃灯烛, 光线亮如白昼,温暖而明亮。
但萧怀戬却负手立在院中,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苍白脸色如覆寒霜。
皇上心情不悦, 自从御苑回来后, 便一直闭口未言, 甚至连晚膳都没用,冯公公忧心忡忡地立在殿外, 直到看见表小姐带着宫女向这边走来, 脸上忧色才稍减几分。
“小姐, 皇上最近经常咳嗽, 今天傍晚去御苑见了方姑娘,回来后心情更加不好了,连晚膳都没吃, 您快去劝劝吧。”等谢研走近了,冯公公忙上前低声道。
谢研看向大殿的庭院。
表哥直挺挺立在院内的假山旁,像尊石雕似的一动不动,也不知在看什麽。
她细眉一挑,颇有把握地对冯公公摆了摆手, 道:“放心吧, 你别在这里候着了, 我去劝劝表哥。”
谢研命宫女们在外等着, 自己提裙三两步走到假山旁。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 表哥负手垂眸盯着方桃搭的鸡窝,不知他在出神地想些什麽,连她走过来都没发觉。
那鸡窝又大又丑,早就该拆了,表哥对方桃实在太过纵容,才惯得她无法无天。
谢研暗暗撇了撇嘴,道:“表哥,不过是个婢女,何必在意?要我说,就该把她关起来,每天取血制药,表哥的毒症不久就能痊愈,这样最是省心省力,表哥为何偏要大费周章?”
方桃的血脉能压制毒症,此事惟有几个亲近之人知晓,萧怀戬缓缓转过身来,幽沉黑眸若有所思地盯了她片刻。
表哥那眼神锐利而冰冷,是谢研从未见过的。
直觉表哥像是生气了,谢研嘴巴撅起,不高兴地说:“表哥,难道我说错了?”
“取血制药,万一毒症未解,她却失血而亡,岂不麻烦?她活着,至少能缓解我的毒症。此事我自有打算,无需多言,”萧怀戬沉默了会儿,见谢研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沉冷脸色和缓少许,“你来做什麽?”
自打上次和方桃因为鸡窝的事闹过一场,表哥便不允许她随意到清心殿来,可今日来是有要事求他的,谢研道:“表哥,听说三日后梨园球场有比赛,我也想去观赏。”
萧怀戬拧眉,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三日后的马球比赛,是宁王萧佑召集的。
宁王喜爱马球,他几日前才奉诏从冀州进京觐见,因要在京都逗留一段时日,閑来无事,便召集了一些世家子弟打马球消遣。
这事他面圣当天便禀报过皇帝堂兄,萧怀戬已点头应允,只是没想到,谢研竟突发奇想要去看马球。
宁王没来之前,京都年轻的世家儿郎也常在梨园举行赛事,以往表妹却从没有显露出半分看马球的兴趣,萧怀戬眉头深深拧起,道:“为何想去?”
谢研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表哥,我就是整日呆在宫里太闷,想去散散心嘛。”
萧怀戬拧眉默然片刻。
表妹到了该说亲的年纪,马球场有诸多世家儿郎,也可以借此挑选一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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