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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敛去眸底冷意,勾唇放声大笑起来。

狗王爷不知有什麽毛病,总是以捉弄人为乐,方桃心里愤怒不已,好不容易才压下火气。

“王爷看完了,奴婢可以走了吗?”

那肿包看着严重,其实没什麽大碍,只要小心照护,也不会留疤,萧佑的笑声戛然而止,道:“本王送你回去。”

方桃立刻拒绝:“不必了,奴婢自己走回去就行。”

但她说的话压根没什麽用,还没等她走出几步,狗王爷就像来时那样,一把拎起她,将她带到了马背上。

坐在马背上,方桃敢怒不敢言,只好忍气吞声地低下了头。

她一言不发,身后的狗王爷兴致却似乎突然变得很好。

待狗王爷重新驱马向前时,方桃突然听到他说:“皇兄身边只有你一个宫婢,却把你赶到象园挑粪,实在可怜。皇兄这麽不懂怜香惜玉,不如跟了本王,做本王的侧妃如何?”

不知为何,狗王爷对狗皇帝身边的宫婢如此一清二楚,方桃意外地愣了片刻,猛地摇头:“多谢王爷擡爱,奴婢不愿意。”

“你可想清楚了,以你的身份,能做本王的侧妃,已是三生有幸。”宁王瞥了她一眼,有些意外她的不识擡举。

就算去担粪,方桃也不想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伺候一个莫名其妙的狗男人。

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奴婢想清楚了,奴婢不想。”

好心施舍遭到拒绝,宁王只是挑眉冷冷瞥了方桃一眼,大好的心情并未受到什麽影响。

本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宫婢,他随意撩拨几句,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姿态悠閑地驱马前行,白马便顺着球场一边的小道,慢慢悠悠向出口处走去。

这球场本就人头攒动,衆目睽睽之下,若是被人瞧见她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婢与王爷同乘,不知会编排出什麽话来。

方桃挣扎着要从马背上滑下去,却被萧佑一把箍住了腰。

“别动,否则本王便治你不敬之罪。”他低声在耳旁警告,方桃愤懑地抿了抿唇,不敢再随意挣扎。

看台上的人群很快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异样的视线从四面八方彙聚而来。

那高台上还坐着谢研和她的丫鬟,生怕被人看清她的脸,方桃只好使劲低下脑袋,小声道:“王爷,让奴婢下去吧。”

任她如何哀求,萧佑置若罔闻。

片刻后,他漫不经心地擡眸,视线突地一顿。

不知何时,他那位玉树临风的皇兄来到了球场。

他站在高台之上,凭栏而立,眼神却下意识盯着这边。

萧佑垂眸看了一眼方桃,长眉若有所思地挑了起来。

有趣。

他微微勾起唇角,长臂突地收紧,状似分外亲密得把方桃揽在怀里。

“方姑娘,别乱动,下心掉下马背。”他低笑着,俯身在方桃耳畔低语。

离得很近,狗王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方桃不自在地坐直身子,试图与他拉开些距离。

看台之上,萧怀戬缓缓摩挲着指间冷玉,他落在球场上的视线森冷锐利,唇畔温和的笑意却未减半分。

方桃坐在马背上,如坐针毡。

狗王爷随手揽住她的腰,还挨得她很近,举止实在轻浮,就在她气红了脸,打算不顾一切从马背上跃下时,那狗王爷突地拉紧缰绳,先她一步下了马。

萧佑撩袍单膝跪地,唇角肆意地勾起,遥遥朝高台上的皇帝堂兄拱了拱手。

“臣弟拜见皇上。”

方桃惊愕了一瞬,迅速转头向高台上望去。

狗皇帝一身明黄色龙袍,负手立在谢研身畔。

他面如冠玉的脸庞依然苍白不已,不过唇角却微微弯起,一副温润亲和,芝兰玉树的模样。

隔着难以逾越的距离,方桃擡头仰视着他。

皇帝驾到,周边响起山呼万岁的声音。

衆人纷纷跪地磕头,惟有方桃一时忘了下马。

她身着宫婢的衣裳,高坐在千里马上,一手抓着马鞍,另一只手还抱着球杖。

分外突兀又醒目。

萧怀戬转眸看了她一眼。

视线相触的瞬间,方桃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向他解释什麽。

可狗皇帝很快移开了视线,仿佛她只是象园里的一摊污粪,多看她一眼,都会髒了帝王尊贵的双眸。

方桃愣了片刻,慢慢滑下马背,朝他跪下磕头。

许久后,她听到上方传来萧怀戬如玉石相击的温润清朗嗓音。

“朕早就知道宁王尤擅马球,特意到此观战。时辰还早,宁王不许离开,今日球赛,务必尽兴才可。”

狗王爷要继续打马球,方桃总算摆脱了他,一个人匆匆走回了御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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