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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能在此久呆,安公公起身牵过大灰的缰绳,方桃立即爬上了驴背。

方桃骑着驴,他就在一旁走着,大约走了半刻钟后,便到了渡口上船的地方。

安公公给方桃指了指他们要坐的船。

那大船很漂亮,乌色船篷,上下两层,船头扬着船帆,马上就要啓航了。

方桃牵着驴站在岸畔,定定地看了那船许久,船离她很近,近到她只需走上几步路,就能牵着驴登上船去。

没多久,安公公拎着行李过来,笑着招呼道:“方桃,走吧,马上就要开船了。”

方桃转头看着他,默默咬紧了嘴唇。

察觉到她似乎有话要说,安公公愣了愣,唇畔温暖的笑意慢慢消散。

日头耀眼,方桃穿着宽大的男人衣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风吹过来,那洗得发白的袍摆淩乱地扬起。

她眨了眨明亮的眼睛,苦涩地笑道:“安大哥,多谢你帮我,可我不能去江州。”

她是个万里挑一的倒霉鬼,最倒霉的事便是遇见了萧怀戬。

现在她逃了出来,狗皇帝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若是她同安公公回江州,也会害他们全家倒霉的。

这是她生活当中不可多得的温暖,她却不敢,也不能触及。

方桃抹了抹眼睛,轻声道:“安大哥,我跟你情况不一样,我私自逃走,皇上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们就此别过吧。”

方桃此举,并非不是不领他的情,而是怕牵累他,安公公明白她的意思,喉头不由有些发哽。

他深深地看了方桃几眼,点头道:“风大路远,以后你自己多多保重。”

去江州的船扬帆起航,船只渐行渐远,直到变成遥远天际的一个黑点,再也看不清楚时,方桃才擦了干净眼泪,默默牵着大灰走开。

天色渐晚,方桃在渡口旁的客栈歇息了一晚。

待她打听清楚与江州反向的州县乃是冀州时,翌日一早天色微亮,便坐上了一艘北去冀州的商船。

~~~

辰时刚过,京南渡口卫兵持刀而立,甲胄森寒,所有船只一律接受盘查后方可啓程。

渡口旁的阁楼上,萧怀戬负手凭窗而立,居高临下地盯着岸边停泊待查的船主旅人。

天色阴沉,河畔的风很大,细雨不一会儿洒落起来,随风裹挟着凉意,不断地飘进窗口。

帝王明黄色的袍摆随风扬起,衣襟已被细雨沾湿,那挺拔清隽的身形无端散发着凛厉迫人的气势,不断在岸畔逡巡的视线锐利而沉冷。

细雨降低了盘查的速度。

直过了两个时辰,左右玄武卫长才匆匆回来禀报:“皇上,目前停泊的船只均以查过,没有逃走宫婢的蹤迹。不过,昨天南下江州的船有异常,据人说,那船本要啓程,临时有人买了两个船位,匆匆登船离去。”

两个船位。

方桃果真与那个太监私奔回了他的家乡。

萧怀戬长指狠狠碾过掌中冷玉,苍白脸庞如覆寒霜。

他冷冷盯着岸畔,开口,嗓音沉冷而狠厉:“即刻备船去江州,若查清安氏藏匿罪奴,当场处以极刑!至于方桃,带回京都后,再行处罚!”

第047章 第47章

去往冀州的商船有上下两层, 除了承载了一些北上的船客,还兼运了许多茶布。

因是运货顺带捎人,船资比其他船便宜不少, 只是商船行速很慢,船上干活的伙计也不够用, 只有一个做饭烧水的船娘。

见那船娘一人忙活不过来累得生了病, 方桃便向船主自荐, 揽下了烧火做饭的差事。

船主看她是个眉目清秀的少年, 手脚勤快又利索, 还认得许多字,有能写会算的本事, 便极为器重她, 除了烧火做饭的差事, 还把每日的米柴菜蔬用度都交由她来记账。

商船行了快一个月, 到了冀州下船时,方桃不仅挣回了船资,船主还另付了她二两银子的工钱。

待下船后, 方桃依然穿着男子的衣袍,做男人打扮。

她在商船上做了一个月的工,因为掩饰得好,并没有被人发现身份,如今扮成男子模样, 已是驾轻就熟, 轻易不会被人瞧出端倪。

不过, 她挎着包袱牵着驴走在渡口岸畔, 不禁有些迷茫。

冀州她从未来过,可谓举目无亲, 她只有一头驴和几两银钱,要在这里安身立命活下去,还得找个挣银子的活计做才行。

冀州距离京都千里之遥,夏热冬冷,这会儿正是夏季天热的时候,晌午的日头火辣辣的,方桃骑驴走了不久,只觉口干舌燥,便找个路边的茶摊坐下喝茶。

茶摊靠近渡口的十字大道,在这里喝茶乘凉的,都是南来北往的行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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