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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泪似乎突然触怒了萧怀戬。

他胸膛沉闷地起伏一阵,一把将她抵在墙壁上,俯身死死盯着她。

方桃被他的大手箍住了手臂,动也不能动一下,怒火一下从心底窜到头顶,她想也没想,便像发了疯似的,狠命去咬他的胳膊。

“那是我的簪子,你凭什麽摔碎它!”

“就凭你是朕的人,不该要的东西,你一件也不能收!”

胳膊被方桃狠狠咬出一排牙印,鲜血渗透出来,染红了袍袖。

萧怀戬若无其事地看了眼伤处,冷冷勾起唇角。

一个破簪子而已,她竟看得如此重要。

她一向蠢笨重情,被人抛弃撵走,心中仍还留有余情!

她的鸡,她的驴,她在意的人,处处都是她的软肋。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以此要挟,逼她回宫。

“方桃,朕可以轻易夺人性命,周家一家人的性命都在你一念之间,你若不乖乖听朕的话,别怪朕翻脸无情!”

方桃仰头盯着他,一动不敢再动,她死死咬紧唇没哭出声,泪水却无声流了下来。

萧怀戬低头冷冷看着她,俯身将她脸上的泪擦干。

“跟朕回宫,朕非但不会降罪周家,还会给周给事郎擢升官职,补偿这些天周家对你的照顾。”他冷酷又不容置疑地说。

第062章 第62章

方桃又回到了清心殿。

清心殿与以往大致相同, 又有些变了模样。

狗皇帝与薛相的女儿大婚在即,整个皇宫都要装扮。

坤德殿是帝后成婚时的地方,喜庆装扮自不必说, 就连清心殿也覆上了喜气洋洋的红绸喜结,挂上了一百对贴了双喜的宫灯。

身为清心殿的宫婢, 方桃回来后的翌日, 便没有半刻得閑, 这一日, 直到午后擦桌抹窗, 在龙榻上贴完喜字,她才有空停下来休息片刻。

方桃木然地坐在清心殿的台阶上歇息时, 谢研带着宫女浩浩蕩蕩地来了这里。

她迈着轻快的碎步走过来, 却在看到方桃的一瞬意外地瞪大了眼。

她立即摆了摆手, 吩咐身后的宫女忙活差事。

待宫女听命离开后, 谢研洋洋得意地擡起下巴,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周给事郎有眼无珠,不肯理我, 我还以为你缠上他,他会娶你呢。”

方桃一动不动地盯着脚下的石阶,没有理会她的话。

能借机奚落方桃一番,谢研更是得意。

不过,表哥帮她拆散方桃与周给事郎, 她心里已经满意了, 实在没必要再把她接回来当宫婢。

看见方桃, 她就容易想起当初被她拿粪铲抵着脖子的事。

谢研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 哼道:“表哥说要给我做主,果然没有哄我。”

闻言, 方桃突地擡起头来。

她拧起秀眉,若有所思地盯了过来,那幽冷的眼神是谢研没见过的。

她下意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虚张声势地说:“你竟敢瞪本大小姐?你一个小小宫婢,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竟敢对本大小姐不敬......”

“差去周家的媒婆,是你表哥为了你,做出来的事吧?”方桃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谢研转了转眼珠子。

表哥用的什麽招数,她是不清楚的,但表哥为了她出头,那是一点儿也不假的。

“是又怎麽样?”

话音落下,方桃突然站了起来。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幽冷而惨白,像死人一般没有血色,就那样傻呆呆地站着,动也不动一下。

谢研疑惑地瞥了她几眼,“喂,你没事吧?”

她问了几句,方桃却没有答话,她双眼空洞无神地盯着某个虚无的点,像是变成了一尊僵硬的石雕。

担心她秋后算账,像个疯子泼妇一般再拿粪铲撒泼,谢研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就周郎君那愚孝的性子,还有他娘动不动就心口疼的毛病,就算你嫁过去,日子也不会好过,本大小姐知道他家的情况后,可没再想过嫁他。虽说表哥是为我出了一口气,也是间接救了你一回,你可别不识好歹,记恨我们啊!”

等了一会儿,方桃还是没有吭声,谢研撇了撇嘴,没再理会她,径直朝殿里走去。

她带着宫女到清心殿来,除了检查殿里打扫装饰得如何,还要寻一件东西。

过了一会儿,一个宫婢急匆匆从殿里出来,跑到方桃面前说:“小姐问你清心殿的喜秤放哪里了?”

方桃茫然回过神来,紧紧抿起了唇。

那喜秤是帝后大婚当晚挑红盖头用的,她知道放在哪里,但一时说不清楚。

她压下悲愤难过汹涌起伏的情绪,走到跨院的暖阁里,从一个柜子里找了出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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