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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秤原是清心殿原来的乌金铜秤,星星点点的金色斤两标记,方桃摸着它,突地想起周郎君的那句灯谜。

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

方桃看着手里的喜秤,唇角悄然勾起,眼泪却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一颗一颗泪珠,滴在秤杆上,留下一抹湿润的痕迹。

她理解周郎君的选择,也不怨恨周夫人的决定。

她只憎恨狗皇帝为了她的表妹从中作祟,玩弄人性。

谢研等久了,还不见喜秤送来,便亲自走了过来。

她跨过门槛,却听到一阵压抑的哭泣声,方桃抱着那杆秤蹲在地上,竟毫不注意形象地呜咽哭着。

谢研走上前,一把夺过了喜秤。

“表哥要大婚了,你抱着秤在这里哭哭闹闹,晦不晦气?”她柳眉倒竖,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句。

方桃抹了抹眼泪,没有理会她的怒斥。

腿脚有些酸麻,左腿的伤处隐隐作痛,她揉了揉左腿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暮色四合的时候,萧怀戬回了殿。

初冬的天气开始变冷,殿内已通了地龙,空气暖暖的,驱散了他进殿时带来一阵寒意。

天色还没晚,最后一抹晚霞还没散尽,方桃却已躺在窄榻上闭眼睡了过去。

萧怀戬放轻脚步走到榻旁,垂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了起来。

方桃侧身躺着,只盖了一床薄薄的锦被,巴掌大白净的脸似乎又清瘦了几分,乌黑淩乱的头发遮掩着,隐约露出一点精巧苍白的下颌。

萧怀戬动作极轻地脱下冷冰冰的大氅,长臂一伸,转眼将方桃从榻上抱了起来。

身子蓦然腾空,方桃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萧怀戬稳稳抱着她往龙榻走去。

“你的榻上太冷,以后睡觉,可以到朕的榻上来......”

话音未落,方桃已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她冷冷勾了勾唇,光脚往自己的窄榻走,“奴婢只睡得惯自己的床。”

“方桃。”萧怀戬垂眸盯着她的背影,声音冷冽如霜,“别忘了你的鸡,你的驴,还有宫外那一家姓周的人。”

大猛,大灰,还有周家全家人的性命,都系在她的身上。

青石地板冷意瘆人,方桃赤足站在那里,良久一动没动。

乌发覆在她消瘦纤直的肩头,萧怀戬看见她擡起手背,飞快地抹了一下眼角。

冷眸看了她片刻,他突地走过去打横抱起了她。

回宫不过几日,她似乎清瘦了许多,纤细的身子,抱起来轻飘飘的。

方桃这次没挣扎,而是任由他抱起。

她细密乌黑的长发倾覆在他臂上,两眼却怔怔似地盯着榻前幽亮的宫灯。

萧怀戬顿住脚步,垂眸冷冷盯着她的眼睛,警告似地唤道:“方桃。”

方桃移目看向他,清澈的双眸不见什麽神采。

萧怀戬突然不悦起来。

她那失神又呆怔的眸底,不见倒映出他的身影。

他把她狠狠扔在了榻上。

“从今往后,你如以前一样,每晚为朕侍寝。”他冷声吩咐道。

方桃一下子回过神来。

他现在的病已好了,她没有为他侍寝的义务,皇宫里女人多得是,想为他侍寝的大有人在,她才不想成为他洩欲的工具。

她恨恨瞪了他几眼,爬起来就要往外跑。

萧怀戬捏住她细韧的足踝,轻而易举把她拉到身边。

方桃恨死了他的霸道强硬,蛮不讲理。

她握起拳头,用尽全力锤打他的肩头。

“你休想,我才不会给你侍寝......”

她的双手被一只大掌用力扣住。

萧怀戬把她的手高举过头顶,狠狠咬住她的唇,欺身覆了上去。

晨光熹微,帐内幽光朦胧不清,该到上朝的时辰,萧怀戬却迟迟没有起身。

昨晚折腾了半夜,方桃闭眸躺在他怀里睡得深沉。

她乌黑浓密的长睫卷翘,眼角还有隐约的泪痕,几次他将她逼出了哭腔,她不曾求饶,他也不曾怜惜半分。

萧怀戬擡手拂去她鬓边的发,垂眸一眨不眨地盯视方桃的睡颜,唇畔泛起冷笑。

方桃本就是他的人,从始至终都只能属于他。

他最后悔的就是当初答应放她出宫,让她和别的男人有了接触的机会。

以后绝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发生。

他会将她永远留在身边,她的眼里心里,都永远只能有他一人。

“朕大婚之后,也会给你一个位份,”萧怀戬长指轻轻划过她红肿的唇,语调缱绻温柔地低声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朕不会委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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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桃离开周家没多久,周轩便被擢升为境州御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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