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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天气到河边来,又不便捉鱼网虾,大牛茫然地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道:“桃姐,这里有啥好看的?”

方桃擡头看了看天。

厚重的阴云铅块似地堆积在空中,这大雨只怕不会停下来,沿河的河堤没有加固防护,只要这倾盆大雨再多下半日,河道就有决堤的可能。

“大牛,你去一趟县衙找徐大人,就说河道涨水了,请他快些过来。”

大牛哎一声应下,甩着蒲扇似的大手,擡脚急急忙忙朝永乐县赶去。

淋着大雨到了县衙,几个守门的捕快在门房里推牌九,大牛敲门进来,往房里看了一圈,不见有徐长安,便粗声道:“徐大人在哪?俺找他有事!”

大牛又高又壮,就是脑子不大聪明,是个憨傻的,他来过几次县衙,每回都是空着手,也不知道孝敬一二,捕快们有心捉弄他,可他人高马大一把子力气,又不敢真惹恼了他,便都笑嘻嘻道:“徐巡检办差去了,你去买壶酒来喝,我们去给你传信。”

大牛不喝酒,也不知道在哪里打酒,既然徐大人去办差,总有回来的时候,那些皂吏在打牌,里头乌烟瘴气的,他不喜欢在房里等着,便蹲在县衙的门槛上,一心等着徐长安回来。

等了大半天,雨水丝毫没有停歇,一匹高头大马破开雨幕疾奔过来,马背上的年轻男子身姿挺拔高大,一袭蓑衣斗笠掩不住英气的眉眼。

吁马停下,徐长安长腿一跨,利落地翻身下马。

看见他,大牛眼神一亮,遥遥沖他粗声喊道:“徐大人,桃姐让我找你,说河道涨水了,让你快些去!”

徐长安拎着马鞭走来,抖了抖斗笠上的雨水,闻言二话不说便要骑马再走,不过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大牛,你在这里等我多久了?”

大牛挠头想了想,说:“好几顿饭的功夫了。”

徐长安的脸色沉了下来:“怎麽不让人去给我传信?”

话音刚落,他突然想起什麽,眼神一冷,朝不远处的门房里走去。

大步跨过门槛,瞧见里头烟雾缭绕,几个捕快正在吆五喝六地押牌推牌,都是他手底下当差的人。

徐长安上前一脚踹飞了赌桌。

赌桌上的骨牌赌注稀里哗啦落了一地,衆人面面相觑几瞬,讪讪地站起来,连话也不敢说一句。

“当差期间,若有谁再让我瞧见赌牌,就滚出县衙的大门!”徐长安瞥了几眼低头缩脖等着挨骂的捕快们,剑眉一挑,冷声道,“从现在起,都去沿河道旁查看水位,不许偷懒!”

捕快们巴不得有将功赎罪的机会,闻言鱼贯而出,纷纷跳上马背,冒着大雨前去巡查。

徐长安拍马到了桃花村时,天色已暗了下来。

那茫茫大雨中,除了方桃穿着蓑衣站在那里,还有一群男人女人,衆人围着她站着,隔得太远,雨声又太大,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麽。

徐长安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看见他过来,方桃用力朝他挥了挥手,着急地说:“长安,这里水位很高,河堤没有加固过,已经开始坍塌了。”

她等了许久,不见徐长安回来,只好先去镇上叫了人手,沿河决堤会发大水,衆人正在一起商量着办法,可谁都不知道该怎麽应对。

“现在雨势太大,路上泥泞不堪,石头没法运过来,若是用土加固,被雨一浇就化成了泥,也挡不了什麽用。”眼看雨势丝毫未减,加固河堤的事迫在眉睫,方桃脸上的急色越来越重。

六年已过,徐长安也已到及冠之年。

他抓捕盗贼屡屡立功,已由捕快升为巡检,深得知县许大人的信赖倚重,不过,这防灾固堤的事,他却没有太多经验。

许大人因公务去了安州,这事又十万火急,必得想出个法子才行。

雨水太大,方桃身上的蓑衣都淋湿了,初秋的天气,已有了凉涔涔的寒意,徐长安垂眸看着她发白的脸,道:“桃姐,你和大郎先到县里住几天,这河堤的事,我想想办法。”

方桃坚决摇了摇头。

若是沿河决堤,桃花村首当其沖,当初就是因为发了大水,爹娘让她去了县里叔父家住着,自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爹娘。

若是这会不尽快想法子解决河堤的事,万一沿河决堤,洪水泛滥,整个清水镇,不知会有多少人,重複当年的生离死别。

“长安,我有个办法,不知能不能一试,”桃花坡村周边,最常见的是油葫芦草,那是她的驴最爱吃的,那些野草根系强劲发达,能牢牢抓紧泥土,方桃思忖着说,“用油葫芦草和泥裹在一起,做成‘草裹泥’,先在河堤旁支上树干树枝,再用‘草裹泥’堆砌严实,也许能应付一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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