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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戬负手走来,如入自己宫殿一般,熟稔地推门而入。

床榻上,方桃已睡熟了。

她侧身朝外睡着,乌发淩乱地覆在额旁,一双秀眉微微蹙起。

不知在想什麽,睡梦里好像神思也不安稳。

萧怀戬脱掉外袍上榻,无声躺在她身边。

他侧眸,一动不动地盯着身畔的人。

方桃的呼吸均匀沉稳,她是温热的,鲜活的,再不是棺椁里那堆冰冷的白骨。

床帐落下,萧怀戬的大手覆住她的手,五指与她紧紧相扣。

月色清朗,透过窗棂洒落床畔,萧怀戬垂眸盯着身旁的睡颜,轻声道:“方桃,你还记得吗?朕......”

他顿了顿,忽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们曾一起经历了许多。

他与方桃在玉皇观相识,相爱,她为他治疗余毒之症,她怀上他的骨肉,可这些过往,细细回想起来,还有许多并不美好的地方。

他曾伤害过她,让她受过许多委屈和痛楚。

也许记忆恢複,会是一把双刃剑,她会痛恨他,讨厌他,可饶是如此,他还是想让她想起过往,想起他是她的丈夫。

他是做了许多错事,但他以后一定会尽力弥补她,疼爱她,对她体贴温柔,再不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沉默了一会儿,他决定从玉皇观时说起。

“方桃,朕当初坠崖,你救了朕,朕那时浑身是血,断了一条腿,是你用驴驮着朕去了玉皇观。在观中,你每日为朕看病治腿,为朕熬粥熬药,朕会给你吹奏笛子听,你最喜欢听朕吹笛子,你曾说,那是你听过的最好听的笛声......”

在她房中宿了一晚,翌日天色未亮,他轻手轻脚下榻,回了隔壁住的院子。

晨光微亮,方桃如常起床。

她披衣下榻,皱着眉揉了揉额角。

昨晚睡得好像很好,又似乎有些不好。

她总觉得有个人在她耳旁絮叨,说了很多话,直说了一夜,只是她昏昏沉沉的,听不清对方说了什麽,反倒做了一些纷乱如麻的梦。

洗漱后,方桃先去大郎的屋子看了眼。

见他还在香甜地睡着,方桃给他盖好被子,关好门,又轻声走了出去。

初秋的清晨,有一点凉意,还有一些如纱的薄雾,四周朦朦胧胧的。

方桃走到院子里,正打算去开院门,隔壁突然传来了笛声。

那笛声清脆悠扬,绵延回响,像春日扑簌簌落下的桃花,又像夏日潺潺流动的溪水,一下便将人吸引住了。

方桃站在院子里,循声望着隔壁的方向,一动不动地听着。

直到一曲终了,她才意犹未尽地回过神来。

这笛声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也许是梦里,也许是在以前的某个时候,有人也吹过这样的笛子。

蹙眉想了一会儿,额角却突突发疼,方桃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压下脑中理不清的思绪。

不过,她能猜到,在隔壁吹笛子的,只会是萧先生,那日见他拿着支笛子,原来他吹笛是这样好听的。

方桃微笑着打开院门。

晨光清亮,轻纱似的薄雾犹如袅袅轻烟,笼罩了整个桃花村,四周安安静静的,偶有几只早起的鸟雀,站在不远处的树梢上,啾啾鸣叫几声,打破周围的静谧。

隔着与方桃几步远的距离,萧怀戬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负手站在那里。

“方桃。”他主动开口,嗓音清朗而温润。

方桃一时愣了愣。

这是萧先生第一回直呼她的名字,却像喊过她千百遍似的,那麽熟悉自然。

方桃下意识擡头定定地看着他。

萧先生垂眸凝视着她,他眸底的情绪,深沉而难辨。

似乎在一个道观中,在某个她已忘记的时刻,她也曾见过他这个模样,他也曾是这样看着她。

方桃一手扶着门框,发怔地站在门口处。

过往的某个记忆,突然如破闸的洪水一般,猛地沖向脑海。

“二郎?”她向前一步,下意识唤道。

萧怀戬眼神一亮,惊喜地看着她。

“方桃,你想起来了吗?”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她,因她似乎有所触动的模样,他难以按捺下心中狂喜的情绪,“方桃,朕是你的丈夫。”

霎时,过往六年的记忆如滔天巨浪一般汹涌而至,伤痛如影随形,方桃蓦然停下脚步,瞳孔剧烈地颤动起来。

“方桃,这麽多年,朕以为你已经死了,无时无刻,朕都在思念你,如今,朕终于找到你了,”走近她身畔,萧怀戬垂眸看着她,因为欣喜与激动,他的胸膛在剧烈地起伏,“你不要怪朕,朕之所以假扮旁人,只是为了能够接近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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