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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着她发红的耳朵,萧怀戬长眉一挑,慢条斯理地披上外衣。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他温声说着,唇角却悄然扬起。
定神片刻,方桃转过身来给他换药。
他穿着外袍,胸膛若隐若现,她只凝神看他胸口处的伤,视线没有游离半分。
只是,那本来光滑白皙的肌肤,此时多了一道两寸长的蜿蜒疤痕,那疤痕就像一条格外丑陋突兀的暗红长虫横亘在那里,每次看到它,方桃便想起萧怀戬毫不犹豫为她挡的那一刀,还有他捂着胸口,痛苦难耐的模样。
敷着药膏时,方桃忍不住摸了摸那道疤,眼圈一时有些泛红。
“还疼吗?”她抿唇问。
胸口的伤早已没有痛感,凝视着方桃水润的眼眸,萧怀戬唇角勾起,眉头却微微一蹙,“疼,不过,我会忍住的。”
方桃不由咬紧了唇。
敷药时,她的动作极其小心,双眼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伤疤,生怕弄疼他。
“若是还疼,就晚几日再回京都吧,路程那麽远,万一伤势变重,落下遗症就不好了。”
她担心他的身体,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希望晚些日子再回京都,再者,桃花村是她的家,如今就要随他离开这里,她心里实在万般不舍。
萧怀戬不动声色地摩挲几下冷玉扳指。
成功近在咫尺,好不容易让方桃心甘情愿回宫,为免节外生枝,他恨不得马上带她离开这里。
“无碍,区区小伤,不必在意。”他顿了顿,悄然转移话题,“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提到这个,方桃不由默默叹了口气。
那些衣裳细软,倒是好收拾的,只是这样一走,桃花林和庄稼地她就不能照看了,院里的鸡狗,也只得寄养别处。
方桃点了点头,眸光有些黯淡,这一走,也不知什麽时候才能回来。
“快收拾好了,只是一时找不到人照看农田和林子,我只能先把这些事拜托给长安了,他常去京都办差,以后还能与他见面。”
提到徐长安,方桃不自觉弯唇一笑,双眸也霎时炯炯发亮。
沉沉凝视着她的神色,萧怀戬长眉拧起,唇角僵硬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过了片刻,眸底汹涌起伏的不悦情绪勉强压下,他擡起手来,温柔体贴得将她鬓边的一缕长发别到耳后,道:“那是自然。朕说过,你和大郎随朕回宫,以后,你想做什麽,朕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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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离开桃花村的日子还有一天时,方吉劭看到娘亲站在院中,蹙着眉头,面露愁容,依依不舍地看着院角的那株桃花树。
“大郎,娘打算带你去京都了,那里比这儿安全,还有很多有学问的先生,在那里读书识字,要比在桃花村好......”
院子里微风拂过,桃花树青翠的枝叶随风摇曳,方吉劭眨了眨清淩淩的眼睛,道:“娘很想跟父亲回京都吗?”
大郎的的问题,让方桃意外地愣了会儿。
于情于理来说,这六年来,萧怀戬对她念念不忘,还舍命救她,她对他感激之余,还有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以前心底是恨他的,可他对她的好,已足够抵消那些恨意。
想随萧怀戬回宫吗?
心绪是複杂的,一句话两句话道不明,若非情势所迫,她是希望自己能静下心来,认真地想出个结果来的。
可自从刺杀事件之后,她总觉得,周围有虎视眈眈的刺客埋伏潜藏,也许一个不注意,他们就会丢了性命。
此时,随他回宫,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方桃纠结不已,久久没有回答,寂然无声中,响起大郎清脆平静的声音。
“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对于父亲自导自演的刺杀戏码,他早就有所察觉。
父亲表演苦肉计之前,他一早听到了他吩咐那只鹰隼,让他的手下在林间埋伏等待。
他藏在不远处,亲眼旁观了一切,那把匕首刺过去时,他甚至还看到,父亲主动握住匕柄,把匕尖往血肉里多送了几分。
顾及父亲毕竟受了重伤,他等待了几天,待他伤势快要痊愈时,才打算把这一切告诉了娘亲。
不管父亲想要挽回娘亲的心,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不想娘亲蒙在鼓里,被父亲骗得团团转。
至于看清事情的始末真相后,娘亲到底会怎麽做,是愿意跟爹回京都,还是继续留在桃花村,他都听娘的意见。
站在娘亲身旁,方吉劭拧着眉头,一五一十将他的所见和盘托出。
“父亲使用苦肉计,博得娘的怜惜,又借此制造有刺客暗杀的假象,让娘只有回京都这一个选择。父亲此举,也许目的并不是为了害娘,但我不想娘被瞒在鼓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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