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诡迹(为珈零大佬的盟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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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3章 诡迹(为珈零大佬的盟主加更~)

「老祖,您真的能放心啊————.」荀子悠皱眉。

他只是筑基后期,又不是金丹后期,在二品州界还好,一旦到了三品州界,凶险实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有些境遇,是真正的险象环生,他这个金丹后期的长老,都不一定把握得住。

荀老先生默然片刻,缓缓叹气,不答反问道:

「你觉得,墨画会留在我太虚门麽?」

荀子悠一惬,「您是说———-他会不会进内门的事?」」

荀老先生颌首。

荀子悠思索片刻,道:「应该会吧—-他可是堂堂阵道魁首,虽说灵根差了些,但阵法天赋实在逆天,而且为我太虚门立了不少功勋,于情于理,宗门都会收他进内门—」

「而宗门上下的长老,也都很喜欢这孩子。墨画跟同门相处得也很融洽,跟长老们混得也都很熟,他不进太虚内门,难道还能去其他宗门麽?」

荀老先生摇了摇头,「这孩子注定,是不可能留在太虚门的———」

荀子悠不解,但也不敢多问,只是道:

「不进内门,那就得外出游历了,还要自己想办法结丹———.」荀子悠眉头紧皱,有着深深的担忧,「餐风露宿的,那可就太辛苦了,而且,不知会遇到多少凶险不只是「凶险」这麽简单。

荀老先生没有明说。

墨画的真正来历,太虚门内,几乎无人知晓。

而大因果在身,他的将来,所面临的危机,将更加可怕。

可怕到,常人根本想像不到。

站在他对面的敌人,也强得令人难以预料。

「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啊———」

荀老先生深深感叹道:「一些凶险,只能他自己去闯,自己去克服。」

「祸兮福之所倚,这世间,危机和机遇是伴生的,只有闯过凶险,历经磨炼,于凶恶的绝境,

谋一线机缘,一步步前进,才能真正浴火重生,变得更强。」

「师门,长辈,宝物,这些都是外在的,是别人给的『强大」。」

「唯有真正靠自己的见识,经验,机敏和实力,历经劫难,逢凶化吉,才是真正的『强大』。」

「宝剑淬火,才有真正的锋芒。」

荀子悠神情肃然,而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养尊处优的修士,往往经不得风霜,受不起挫折,遇到真正的劫难,很容易道心破碎。

常人只知推崇修士的灵根,血气,家世,样貌这些浅层的东西。

不知修士真正宝贵的,其实是一颗历经劫难,百折不挠的道心。

这种道心,不经砥砺,很难铸就。

「老祖深谋远虑,」荀子悠道,「墨画想做什麽,我就不管了。「

荀子悠起身,便想离开,却又被荀老先生喊住。

「站住。」

荀老先生道:「没让你真的不管。」

荀子悠一愣,「啊?」

「不能真的什麽都不管。」

荀老先生道,他在心里琢磨了会,到底还是舍不得。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这话的确不假,但他太虚门,就墨画这麽一个宝贝弟子,万一真的磕着碰着伤着,或是一个不慎人没了·—

光是想想,荀老先生就心疼不已。

更何况,墨画不像其他天骄,他身上又没有本命长生符。

没有这个东西兜底,一点疏忽都不能有。

稍有闪失,就是万劫不复。

再想追回,也悔之晚矣。

荀老先生此前倒是真动过念头,想给墨画种一枚本命长生符,危急时刻,能保他一命。

但太虚门并没有「老迈将死」的洞虚。

即便有,无亲无故的,又怎麽可能耗费本源,给墨画这个不相干的孩子种长生符?

荀老先生想过自己来种。

可太虚门本来就没几个洞虚,精通阵法,粗通天机的洞虚,更是就他一个。

此时乾学州界,天机晦暗,风雨欲来,局势诡,凶险莫测。

很多大事,还需他亲自谋划,

他这把老骨头,还要继续烧着,给宗门延续薪火。

不可能真就为了墨画,损了本源,自绝道途,去种这枚本命长生符。

那就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墨画若是外出游历,离了太虚门,离了乾州,山高水远,我没法操这个心,想管也管不到。」

「但至少在乾学州界附近,要留个后手,护他周全。」

荀老先生取出一枚洁白的玉佩,递给了荀子悠。

「太虚两仪锁,是我太虚门至宝,现在就挂在墨画的脖子上,护着他的因果。」

「这枚玉佩,跟太虚两仪锁是配套的,能感应到他的一部分因果气机。」

「这玉佩,若是白色,意味着一切平安,墨画也不会有什麽意外。」

「若呈浅红,就是有小危机;若呈深红,就有大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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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呈黑色,」荀老先生目光一沉,「.———那就是死兆!」

荀子悠神色一凛。

荀老先生将玉佩给他,吩咐道:「你将这玉佩拿着,跟着他,不必跟太紧。有什麽事,让他自己解决,但假如遇到生死攸关的大危机,你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住他。」

荀子悠神情郑重地接过玉佩,只觉心里沉甸甸的。

虽说三品州界,不出意外的话,任何危机,他这个太虚门的金丹后期的剑修长老,应该都能应付得过来。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真出了差池,墨画有了闪失,他救治不及,事后就是真把命赔进去,也于事无补。

「老祖,万一事不可为—我保不住呢?」荀子悠皱眉问道。

荀老先生神情肃穆,沉思片刻,缓缓道:「万一事不可为,你就——-把虚空剑令捏碎。」」

荀子悠心中「咯瞪」一跳。

这已经是老祖,第二次提到虚空剑令了。

动用虚空剑令,足以见墨画在老祖中的地位。

或者说,是墨画对太虚门的重要性。

但荀子悠还是有些不解,「三品州界,有境界限制,即便捏碎虚空剑令,也破不开虚空吧·.—..」

「这你不用管,我自有安排。」荀老先生淡淡道。

荀子悠不知老祖有何安排,但也不敢多嘴去问。

荀老先生手指微掐,眉头微动,便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出发,暗中跟着,这件事你熟—...

说完荀老先生又补充道:「别再跟之前一样,堂堂金丹后期,盯一个筑基弟子,都能被看出来—..

荀子悠有些羞愧,「是,这次我一定小心—」

荀老先生挥了挥手,「去吧。」

荀子悠领命去了。

长老居中,只剩下荀老先生一人。

他看着面前一片混沌不清,因果错乱的天机罗盘,眉头紧皱,许久之后,才缓缓叹气道:

「我也只能,保你到这个地步了———·

「此行机缘是大是小,福缘是吉是凶,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乾学州界的山道上,墨画坐着马车,向荒僻的孤山城走去。

大概半日后,墨画便到了孤山城破旧的城池,傍山而建,山石黑,林木荒凉,远看并没有异常,但墨画总感觉,这山中藏着什麽古怪。

进了孤山城,墨画先去找了沈修言。

一间隐蔽的茶馆雅间里,沈修言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墨画。

「公子想要的,都在袋子里。但时间紧急,我职权也有限,只找了一些边边角角的东西,而且有些零碎,未必能派上用场。」

沈修言低声对墨画道,

墨画接过储物袋,瞄了一眼,便拱手道:「多谢。」

「能帮到公子便好,」沈修言道,而后脸上带了些歉意,「我不便久待。」

他是沈家长老,墨画是太虚门的天骄。

沈家和太虚门之间,虽说也不至于到势如水火的地步,但让有心人看到,还是容易引起猜忌。

尤其是,某种意义上,沈修言的确是在做着「出卖」沈家的事。

一旦被人发现,根本解释不清。

这点墨画也明白,他拱手道:「修长老请自便,我不送了。

沈修言松了口气,站起身来,行了一礼,便告辞了。

茶馆中,便只剩下了墨画一人。

墨画想了想,也没离开,而是直接打开储物袋,一边喝茶,一边看起了沈修言递给他的卷宗。

茶馆清静,无人打扰。

墨画神识强大,看得也很专注,不过半个时辰,他便将这些卷宗,全都大致翻阅了一遍,而后陷入了沉思。

卷宗之上,记录的是沈家开采孤山矿藏的始末,前后历经数百年,涉及到方方面面,包括修士调动,工程安排,灵械架构,灵契规约,矿产流动,灵石物价,铜矿存量预估,散修姓氏谱录—」

等等。

其中甚至还包括了,几次沈家和散修冲突的经过。

这些卷宗文书,涵盖很广,但相对的,又都很零碎,是几百年跨度下,不同时间段,一些矿山事件的片段。

通过这些,墨画对矿山的事,初步有了一点具体的印象。

但更深层次的真相,还是挖掘不到,也无法窥探到全貌。

唯一让墨画有些在意的,是孤山城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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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画翻阅卷宗,发现某个时间段,孤山城的孤儿数量激增,可前后到底发生了什麽,并无卷宗记载。

不知是散修的境况,本就无人在意,所以没人特意记载。

还是有卷宗记载,但被沈家密封了。

又或者..是直接被销毁了?

墨画眉头微皱,心中越来越疑惑。

「沈家到底在孤山做了什麽?」

「沈家的事,会不会跟邪胎有关?」

「狡兔三窟,一山一水一人—」-孤山里面,是不是真的藏着一只邪胎?」

「如果藏了,那这只邪胎,又会藏在哪里?」

馀下的时间,墨画都在仔细翻阅这些卷宗,想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可翻来翻去,都没什麽发现。

墨画便决定亲自去沈家那片山头看看。

他没喊上顾师傅,而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

他会隐匿术,隐身去查探,一个人更方便,而且,他也不太想牵连顾师傅。

他有太虚门做靠山,在孤山城这里,也没什麽牵挂,来去自由。

但顾师傅不一样,他在顾家地位不高,而且还要管着炼器行一众学徒弟子的生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真与沈家作对,肯定会被寻仇,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墨画也估算过了。

孤山城虽是三品,但是那种很穷的三品地界。

往来的金丹,一般也就初期。

他身法现在融了隐匿术,逝水步和水影幻身,面对金丹初期的修士,即便打不过,跑还是没问题的。

墨画思量妥当,便稍稍收拾了下,而后隐着身,孤身一人进入了孤山。

在墨画进孤山的同时,孤山城沈家,沈修言已经坐上了马车,准备回小灵门了。

他将沈家卷宗,哪怕是一些不太重要的卷宗,交给了墨画,也算是「泄密」了。

虽说不算什麽大错,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事情办完,早点脱身,免得担上干系。

而且,说实话,他现在一看到墨画,想到他的来历,忍不住就有些犯忧,实在是不太想跟墨画打交道。

沈修言驾着车,便准备打道回宗。

可马车刚走几步,迎面便碰到了一个人。

此人相貌寻常,但气势不凡,一身沈家长老打扮,正是沈家的实权长老,沈守行。

「修言?」沈守行道。

沈修言不得不出来打招呼,「守行兄。」

「这麽早便回宗了?」沈守行问道。

「宗门有些事。」

沈守行点了点头,而后道:「我有些事,想问一下你,你且随我来。」

沈修言心中有些志忑,但沈守行的修为高,权力比他大,他不敢拒绝。

两人虽有一些私交,但这是在世家,交情比不过利益。

「好。」沈修言道。

两人便去了客厅,有人奉上了茶。

沈守行便屏退左右,见四下无人,沉默片刻,这才对沈修言道:「几年之前,你替我求了一卦「卦?」

沈修言一惬,缓缓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是墨画的事,原来是虚惊一场——

「那个卦说,」沈守行皱眉道,「我今生今世,只会有一个儿子?」

沈修言不知沈守行为何提起这件事,勘酌片刻后,心中恍然。

他这是「号」练废了,想重新开一个。

沈修言点了点头,「不错。」

「这个卦象,不能改?」

沈修言沉吟片刻,道:「这个卦,是我托人,从玄机谷求的,玄机谷的长老说,因果既定,这就是你的命,做了什麽事,结了什麽果,改不了了。」

说起来这个卦,也有些蹊跷。

他本来,是想请文老头算这卦的。

文老头出自玄机谷,身上有个宝物,名为三才易数铜钱,不说料事如神,但也能预测吉凶。

当年他跟着文老头,还有云少爷,三人一起去的通仙城,南岳城,还有离州城。

一路上,也多亏了他的下算之法,

但自从经历了那件事,回来之后,文老头便受了惊吓,说是怕沾上诡异的因果,自封了一身的卜算之学。

五十年内,不问天机,不看因果,苟全性命。

他没办法,只好请文老头引荐,拜托了另外一位玄机谷的长老,替沈守行算了这一卦。

当时这位玄机谷长老,算完沈守行的卦后,脸色铁青,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沈修言不好原封不动地传达,便只能挑着一些,「因果既定」类的说辞告诉沈守行。

同时也告诉他:他这一辈子,只会有一个儿子。

但这卦,也就是随便一算。

沈修言和沈守行两人当初,其实都没怎麽放在心上。

因果虚无缥缈,卦象毕竟也只是卦象,说明不了什麽。

可到了现在,沈守行真的就只有一个儿子。他明面上的道侣,暗地养的那麽多妾室,没有一人,有怀孕的迹象。

这就有点古怪了。

而现在,他唯一的儿子沈庆生,行迹顽劣,惹是生非。

育人就像种树,但树长歪了,还能砍掉残枝,斧正一下。

儿子养歪了,那就是真歪了,真的一点办法没有。

沈修言心中琢磨过味来,便有些体谅起沈守行这个实权长老了,「你想——再算一卦看看?」

沈守行点头,「有劳修言兄。」

「那假如·———」沈修言斟酌道,「卦象还是如此呢?」」

沈守行皱眉,「那就请修言兄帮忙问问,是否有『逆时运,改命格」的手段————」

「逆时运,改命格———」沈修言念叨了一遍,忽而有些失神,点头道,「好,我替你去问下——

「多谢!」沈守行拱手道。

两人聊完了,也没什麽其他话说了。

沈守行喝完茶,便准备起身离开,可转身走了几步,却发现沈修言还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沈守行有些奇怪,皱眉道:「修言兄?」

沈修言木然地坐着,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没听到他说什麽,也对周遭一切失去了感知。

「你..

沈守行的眉头皱得更紧。

便在此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不用算了。」

「什麽?」沈守行一惬。

沈修言缓缓抬起头,眼眸暗淡,带了一缕灰色,「我替你算了·-你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儿子沈守行触及沈修言的眼眸,也一瞬间失神,继而眸光晦暗,低声喃喃道:

「我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儿子。」

沈修言声音低沉而怪异:「这个儿子死了,你就断子绝孙。」

「这个儿子死了,我就断子绝孙。」沈守行也一模一样,重复了一遍。

而这些话,也像种子一般,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

「我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死了,我就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

沈守行眼眸一瞬间灰暗,而后又渐渐明亮起来,回复了神采,他转头看向沈修言。

沈修言也有些错愣,而后起身拱手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宗了。」

「那我不留修言兄了。」沈守行也道。

「告辞。」

「慢走。」

两人没事人一样,各自分别。

沈修言坐上了马车,蹄声哒哒,车轮悠悠,离开了孤山城,驶向了小灵门。

两侧山色一一掠过。

车上的沈修言,失神片刻,忽而皱了皱眉头。

「我刚刚·—是不是跟沈守行说了什麽?」

「好像——」也没说什麽?只是简单喝了杯茶?」

「也对,我跟他也没什麽好说的。」

「有点记不清了——.」

沈修言摇了摇头,「兴许是太累了,又或许是梦多了,精神困倦————.」

这段时间,他偶尔还是会做梦。

梦到离州城外的,那座阴暗的小破庙。

但这次不是噩梦了,他也不会再用刀抹自己的脖子了。

就只是普通的梦,梦中的一切,也没那麽可怕,没那麽阴暗,没那麽血腥。

梦中那个烤着红薯的,小墨画的身影,也越来越生动鲜明。

沈修言轻轻舒了口气。

他安心地坐在马车上,向小灵门驶去。

只是此时此刻他还没意识到,在他梦中,墨画的身影越来越鲜明,而那个阴影中道人的身形,

也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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