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侏儒和藩王(2 /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对肖一波这种破坏一大早氛围的行为,郑凡本能地感到愤怒。
四娘侧过头,她也醒了。
郑凡看着四娘,低下头吻了上去。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不管再漂亮的美女再帅的帅哥,一觉醒来刚起床时,只要是个正常人,那口气都是很冲的。
所以,很多电视剧里那种男主女主一觉醒来后还得kiss一顿的操作,简直是太过于重口了。
不过四娘不一样,一来,四娘的体质可能有些特殊,二来,四娘睡前会含一片她自己秘制的薄荷叶。
这样醒来后,嘴里也是带着一股清新,甜甜的。
“主上,三儿回来了啊?”四娘依偎着郑凡问道。
同时,左手开始在郑凡胸口螺旋画圈儿。
“嗯,回来就回来了吧,我们再睡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事实证明,
郑守备再睡一会儿的决定,是无比英明,也是无比正确的。
因为薛三回来时,
瞎子等人正在用早饭,
薛三上来直接给瞎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后遇事一直云淡风轻的瞎子直接吐了!!!
等郑凡在四娘的伺候下穿上衣服出来后,薛三已经用肥皂将自己洗刷了好几遍。
“主上,呜呜呜呜,属下以为再也见不到主上您了,以为再也听不到主上的教诲了。”
薛三情感丰富地表演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翠柳堡,本来是想凭吊故人的,却没想到翠柳堡居然还在,进去后,发现瞎子他们都还在,然后,主上居然没挂掉!
薛三的情绪,可以说是相当复杂了,大概,类似于孙猴子对紧箍咒的又爱又恨吧。
“好了好了,能平安回来最好。”郑凡伸手拍了拍薛三的脑袋。
倒是想拍肩膀,但腰有点酸,
不想弯了。
薛三开始讲自己在那一夜潜入绵州城后的经历都说了一遍,当他说到听到火头军说话就打算冒险回来时,
被瞎子北及时打断了,
“三儿,怎么回来的,就先别说了,把福王的人头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好!”
薛三也不是很想说自己怎么回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用金丝软猬甲包裹好的福王人头取出来后,大家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因为这颗脑袋,太像腌制过即将下锅卤的猪头了。
“这福王,长得跟许文祖有点像啊。”
郑凡开口道。
长得胖的人,都有点像。
“主上,这是身份令牌和一些文书,属下也一并带回来了。”
薛三知道,光靠一个人头,很难具备说服力,毕竟这个年代也没人脸识别技术或者DNA技术。
郑凡点点头,道:
“辛苦你了。”
这又是一大笔军功,而且,郑凡清楚,许文祖经过前几天的那次集合再解散后,估计心情正极度郁结着,这颗和许文祖长得很相似的人头送上去,应该能解一下许文祖的困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颗人头,在这个时节,所能代表的东西,比一两千狼土兵的首级,还要大得多。
“找个好看点的盒子,给再包装一下。”郑凡说道。
“主上,这颗人头就拿来给剩下的那些刑徒兵的亲眷脱奴籍吧。”瞎子北建议道。
许文祖刚给了郑凡一千五百蛮兵,翠柳堡现在骑兵数目,已经超过两千五百骑。
所以,短时间内,再要人再要军资,基本上不可能了,倒不如拿这个做一个顺水人情,刑徒兵里,还有不少人仍然有亲族没能脱离奴籍,这次就一并都了结掉。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许文祖这头奶牛,刚出了大奶,短时间内应该是断奶了。
这时,丁豪走了过来,丁豪这几个月,心情一直很不错,因为燕皇马踏门阀之后,原本盘踞在北封郡的大世家北封刘氏,也遭受了灭族。
等于是丁豪的仇,就这样给报了,人身上没了压力,整个人都能显得精神不少。
“主人,外头来了密谍司的人,还是上次的那位……山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鸡又来了?
是的,
山鸡兄又来了。
郑凡原本以为是密谍司又想催促自己出动堡寨内的兵力去办事,但现在乾国人完全弃守了堡寨,坚壁清野,自己就算是想打,也没地方可以打。
许文祖那天把兵马都聚集起来了,宁愿落自己的面子,也没有去随便找个地方打一下或者转一圈。
不过,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
在见到山鸡兄时,
山鸡直接开口道:
“郑大人,侯爷有请。”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小的泥炉,上面架着一块铁板,抹了油,撒了些许红糖,熬出了糖色。
镇北侯坐在泥炉后头,用一把短刀,先在米糕上切下了几个条块,再都放在了铁板上,然后开始翻面。
不一会儿,滋滋滋的香味就弥漫了开来。
田无镜坐在对面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册子,在默默地看着。
大燕,一南一北,两个侯爷,重聚到了一起。
“烤好了,来一块?薛叔做的米糕,好吃得很。”
镇北侯很大方地指了指铁板上的米糕。
田无镜摇摇头,翻了一页,他不喜欢甜食。
“唉,一看就是打小日子过得舒坦呐。”
李梁亭自己插起一块,放在嘴边,不顾烫嘴,咬了一大口,然后一边哆嗦着嘴一边咀嚼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青霜拿着一杯雪化作的冰水递了过来。
李梁亭接过来,喝了一大口。
“嘶………”
镇北侯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我说,乾国邸报上写了些什么?”
邸报,当然不是报纸,它也叫邸抄,是将谕旨、臣僚奏议和有关政治情报的一些东西定期合订到一起下发给国家一定级别官员来看的,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内参。
这其实算是一个国家机密情报了,看邸报,能够从中获得一个国家官面上的很多动向。
当然了,对于密谍司来说,想弄一份过来,也不算什么难事儿。
“西军的马队营北上了,大钟相公和小钟相公,分家了。”
“嘿,乾人的老习惯,是改不了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梁亭拿起刀子,又挑起了一块米糕,这个米糕烤得有点老了,但更脆,
“早些年,那时候你还小,乾国曾出了一个刺面相公。”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那会儿你还没领兵呢。”
田无镜不争辩,也是懒得争辩。
“乾国西南土司叛乱,可能在你我眼里看来,不算什么,事实上也不算什么,要不是那些土司仗着山地地形,乾人军队估摸着也早就能平定了。
姓郑的那小子,不是去一趟乾国就砍了几千个狼土兵的脑袋回来报功么?
那会儿,我爹还在呢,先皇也还在,为了这个刺面相公,这俩老家伙可是急得要冒火了,呵呵。”
李梁亭咬了一口米糕,一边咀嚼一边继续道:
“看人先看相,平西南土司叛乱,只是第一步,这位刺面相公为何能给当初那俩老爷子这么大的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当时乾国武人,因为他,有了抬头的架势。
直娘贼,
乾国太他娘的大了,也太他娘的富了!
它乾国账面上,可是每年都养着三边八十万大军和八十万禁军的,这还不包括西军东南沿海的祖家军这些。
要是真让乾国武人成了气候,咱大燕,再想南下,就难了。”
田无镜将手中的册子收起来,很平静地道:
“乾国赵家得国不正,以文抑武,本就是国策。”
说完,
田无镜又道:
“这世上,古往今来,也就我们的陛下,敢将军权完全交给下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姓郑的那个小子有句话说得很不错,就是家里的粮太少了,兄弟几个打破了脑袋,其实也都吃不饱,不如去外面抢食吃去。”
“他这人,向来会说话。”
“可不,魏忠河那阉货都赏识他。”
“你今天第几次提他了?”
李梁亭将短刀向地上一丢,刀锋刺入地板,他用左手手背很没形象抹了一把嘴,道:
“我的意思就是,你他娘的当初老子想要他,结果你偏不让,好吧,人给你了,你他娘的到现在还是只让他窝在那个堡寨里。”
“许文祖,不也是你的人么?”
“许文祖,是个有才干的。”
“我知道。”
“但姓郑的那小子,就那么丢那儿,可惜了。我大燕不比乾国,乾国人多,时不时地都有人才提溜地冒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阵子,钟家的少将主,率三千西军骑兵在银浪郡边境上绕了一圈。”
“这事儿我知道。”
“他能瞒得过许文祖,但瞒不过我,若是当时他愿意出兵阻截,等到其他军寨兵马赶来,是可以留下那支乾骑的。”
“呵呵,你的意思是他避战保存实力?”
田无镜没说话,因为这是明摆的事儿。
李梁亭却摇摇头,道:
“无镜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呢,十多年前,陛下就直接点了你领靖南军了,这份家当,是直接拿过来的。
你没经历过起家当家的苦啊,有些时候,打仗就跟做买卖一样,有风险,也有赚头,但那种纯粹的呆仗坏仗,不打也罢。”
“这话能从你镇北侯嘴里出来,让我很意外。”
“嘁,你当我家这三十万镇北军是怎么出来的?是,过去几十年,咱大燕的税赋,泰半都得供养我镇北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说实话吧,三十万铁骑啊,这份家当,守的是真的难啊,所以我理解那小子,反正丢的面子又不是自己的,高个子得先吃挂落,他也犯不着去拼命。”
“所以你家姑娘才会做出用两千民夫的命当诱饵的事儿。”
“嘿,还真不怕你笑话,这就是家风,怎么的吧!”
田无镜不想再说话了。
“我说,这要打仗了,拉这小子一把呗,实在不行,你既然不用,就再划拉给我?”
“这次开战,是注定要死人的,陛下的旨意也说得很清楚了,这一仗,由我指挥。”
“老子不跟你争这个指挥权,只要能让老子的镇北军去跟那群乾人干仗,你让老子给你当执戟郎中都行。”
“他,既然想保存实力,就留他在那儿保存着吧。”
“嘿,我说无镜啊,你这也忒狠了啊,人,是你硬要留的,是人,总会犯错的吧?你这就直接给人家一巴掌拍死了算怎么回事儿?
你可晓得,要是错过这一仗,那小子想再起来,可就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是他自己选的。”
“啧,就没稍微转圜点的余地?这小子,是个机灵人,他晓得什么场合是真的下死力气下血本的。
最起码,他也算是那些军头子里,战功最多也是最能打的一个吧,你不带他,岂不是要寒了那些军头子的心?”
“两千多狼土兵的脑袋,在我眼里,不算什么。”
“哟呵,那你还要他怎么去立功?去给你砍一个乾国王爷的脑袋回来才行?”
田无镜闻言,
似乎真的思索了一下,
道:
“可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任何地方,只要稍微大一点儿,都会有自己的圈子,也就是俗称的,抱团儿。
比如城东的瞧不起城西的,城里的瞧不起城外的,再大一点儿,就是乾国人普遍带着一种看蛮子的心态看燕国人,自然也是瞧不起的。
北封郡毗邻荒漠,虽说这些年因丝绸之路的兴起,比以前倒是改观多了,但银浪郡可是燕国的“小江南”。
一是因为靠近乾国,是商业互转中心,二还得追溯到百年前,初代镇北侯在马踏乾国三郡之后,进行了人口的强制迁移,这也使得银浪郡非但没有因为百年前的战争而衰败下去,反而得到了极大的充实。
这同样的,也使得乾国三边三郡一直元气大伤到现在,一则但凡重兵驻守的地方,总是那么的不适合普通人去生存,二来则因为三边一直处于战争阴影之下,所以除了军户的填充,乾国朝廷也没有去刻意地对三边进行什么恢复喝发展,这一点,和早些年的胡建很相似。
银浪郡的人,是带着一种属于自己的骄傲的,所以,平日里瞧见从北封郡那里来的商队或者旅人,心里,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总要问几句那边日子过得如何啊,逢年过节喜欢做点啥啊,孩子读书能进的了私塾么云云,都是为了接下来显摆自己这边的好日子做个铺垫。
不过,这一次,当一群身着黑甲的骑士进入到尹城外时,银浪郡的百姓看他们的目光,没有丝毫的不屑以及地域歧视,反而是一种激动!
大家奔走相告,尹城内和尹城外的百姓,都直接沸腾了。
那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场面,再没有任何彩排的前提下,居然自发地形成了。
尹城百姓们拿出自家的存粮,拿出自家过冬的腊肉、米糕等等年货,毫不吝啬且无比大方地主动去军营里劳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姑娘小媳妇儿的暗送秋波,老少爷们儿们的奋力欢呼,让初入银浪郡的镇北军先锋军有些猝不及防。
这种待遇,他们是真没想到。
而造成这种场面的主要原因,有仨;
一是因为燕国武风盛行,虽说承平了数十年,但燕人先辈骨子里的那种攥起刀跨上马就去跟蛮族干的热血犹存。
也因此,在燕国,文官地位一直没能形成对武将的压制,甚至一直是被反压制,同时,燕国民间也没有类似乾国的那种“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传统。
二则是因为北封郡的商队,北封郡的旅人,北封郡的移民,固然会被地域歧视一波,但镇北军,近百年来戍守荒漠,镇压蛮族,使得蛮族无法再南下一步,这种大功绩大伟业,已经使得镇北军在民间老百姓心中化身为一种“保护神”或者“图腾”的感觉。
三则是因为现在只要脑子不傻的,都知道现在在打仗,虽然一直只闻敲锣打鼓还没见真章,虽然银浪郡也有自家的靖南军长驻,但老百姓,对于战争,哪怕是骨子里彪悍的燕国老百姓,对于战争,其实也是有着一股子畏惧情绪的。
镇北军的到来,大燕最能打的一支军队来了,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层最大的保障,百姓们激动欢呼雀跃,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了。
郑凡是带着阿铭来的,一般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郑守备出门,都喜欢带阿铭,能毫不犹豫地给你挡子弹的手下,哪个老大不喜欢?
而且还不是一次性的,回去养养下次还能继续挡子弹,简直不要太巴适。
同时,郑凡还带了三十骑随身,当初尹城驿站内一次,然后从南望城回家又被问了一次路,郑守备觉得,那种独行侠的作风,还是得改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有手下,那还是带着点儿上路吧,最起码,能够帮你殿个后。
“嚯,好热闹。”
镇北军的军营外,人山人海,百姓们自发地聚集在这里表达着自己的热情。
好在郑凡这次着甲出门,麾下骑士也都着甲,外加翠柳堡一大半的装备,都是仿的镇北军的军式,所以围观的百姓们以为是镇北军的哪家校尉回营,很自觉地让开了道路。
等进营后,郑凡回头看了一眼跟随自己过来的骑士们,一个个地手上拿着鸡蛋米糕,还有好几个身上还挂着绸带子。
这是燕国女郎传情的方式,也难怪,这些门阀兵以前可都是门阀公子哥儿,皮囊气度上自然是不差的,受这么多的青睐,也是正常。
郑凡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自己,再扭头看了看阿铭,笑道:
“你怎么没收到绸带子?”
阿铭无奈地翻开自己的口袋,拿出了一大团。
“…………”郑凡。
阿铭继续慵懒地骑在马上,一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本无意装逼奈何你非要找平衡的态度。
验证过了信物和身份之后,郑凡这一行人被得以放行进入了大营内部。
是的,这一次叫自己来的,不是靖南侯,而是镇北侯。
前方一名校尉引路,郑凡的手下不能继续跟进去了,军营之中规矩森严。
阿铭将装着福王脑袋的盒子递给了郑凡,
道:
“主上,你的福袋。”
正反接过了福袋,积蓄往里走。
军营大帐,一层层,一环环,都显得无比肃穆,这也体现出了镇北军军纪之整肃。
自己带过兵后,郑凡才深切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一支没有纪律的军队,是难堪大用的,偶尔凭借赏赐或者主将鼓动打个鸡血大家就一窝蜂地冲上去,看似效果不错,但难以持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欺负欺负战五渣的对手还行,真要是精锐对拼,自然就不行了。
郑凡走入了军寨的正中心核心区域,他看见了李良申,当初在镇北侯府那儿,小六子曾对自己介绍过他。
李良申坐在一块圆木上,闭着眼,在其身侧,一把造型很古朴颇有一点类似先前时期的宽厚长剑插在地上。
郑凡来了,他连眼睛都不睁一下。
从陈大侠口中,郑凡倒是听说过一些江湖事儿,知晓这位李良申李总兵,可是四大剑客之一。
只是,比起另外仨,这位身在军伍之中的“剑客”,真有一种玷污众人脑海中“剑仙”形象的观感。
当然了,这不像是后世各种必须得花钱才能上的榜单,也不用去请水军刷数据,李良申之所以会位列四大剑客之一,真不是他自己想要的。
晋国那位剑圣就是个疯子,四大剑客里,一个是被他夸出来的,李良申则是他特意找上门打架打出来的。
继续往里走,郑凡看见了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正坐在那儿,手里拿着一个烤馕,正在一口一口地咬着。
在大汉的脚下,还放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剥好的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喜欢吃蒜的人,是一个都不会吃,但对于喜欢吃蒜的人而言,那就是不管配啥菜,滋味都得少一半。
这大汉叫李豹,也是七大总兵之一,还有一位叫李元虎的,二人并称镇北侯府虎豹。
见郑凡走来,还对着郑凡憨憨一笑。
这一幕,让郑凡不禁想到了自家的樊力。
郑凡马上微微弯腰行礼,然后继续跟着引路校尉向前走。
帐篷外,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老熟人,当初一起在燕京皇宫内走秀的,青霜。
另一个则是脸部狭长,和流传下来的那幅也不知是真是假是黑是还原的朱元璋画像神似。
小六子曾说过,七大总兵里,有一张马脸,叫李富胜,行事狠辣,最喜灭族,每每镇北军对荒漠蛮部用兵,但凡李富胜领军,必灭一部而返。
其实,李富胜年纪不小了,外面都传镇北侯府七大总兵,六个李姓,除了青霜以外都是镇北侯义子,其实不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湖传闻,自是怎么惹人喜欢听就怎么来,实际上之所以六个李姓,则是根据燕地的传统。
燕人门阀之治数百年,“姓”,已经不再仅仅是一种传承符号,而是势力的象征。
在燕皇马踏门阀之前,燕国中上层人士出门介绍自己时,都会前面加个地名,再加个姓。
这一点,很像是同时西方,介绍自己时,开头都是XXX之孙XXX之子。
社会风气如此,在镇北侯府也不能免俗,但凡要跟着我混,那就先跟我姓吧,表示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
当初郡主想收郑凡做李家家丁,要是做了家丁后,郑凡就得改姓叫“李凡”了。
年轻一点的总兵,包括青霜在内,对待镇北侯,确实跟义父没什么区别,但李富胜,估摸着比镇北侯李梁亭也就小个七八岁的样子,怎么着都不可能是义父义子的关系。
“郑凡。”
青霜开口对身侧的李富胜介绍。
这介绍,也够简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富胜上下打量了一下郑凡,
道:
“哦。”
冷淡得不能再冷淡。
自打进入军寨腹心位置,郑凡一路走来,就跟看男模秀一样。
好在当初在燕京皇宫,曾亲自见过燕皇带着南北二侯走出这个时代最强男团的秀,
现在倒是能够依旧保持心神平和。
青霜指了指身后的大帐,
道:
“侯爷在里面等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点点头,然后又对李富胜笑了笑,李富胜“嘿嘿嘿嘿”笑了几声,指了指郑凡,道:
“侯爷说此子眼有乾坤,我倒是没瞧出乾坤,倒是瞧出来了此子和我很像,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儿。”
“…………”郑凡。
郑凡没再做耽搁,掀开帘幕,走入了大帐。
正当郑凡准备开口喊自己是前镇北军驻虎头城护商校尉的官位拜见镇北侯时,愣了一下,发现靖南侯居然也在大帐之中。
郑守备马上改口道:
“翠柳堡守备郑凡,参见靖南侯爷,参见镇北侯爷。”
到底在哪家吃哪家的饭,郑守备心里分得很清楚。
靖南侯坐在首座位置,这一点很奇怪,在镇北军大寨之中,坐在首座的,居然是田无镜而不是李梁亭。
这是因为郑凡不清楚,接下来的大战,是由田无镜全权指挥,就是李梁亭,也得听田无镜的调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看似是很滑稽的一件事,因为镇北军有二十万南下,靖南军只有五万。
但好在,这种“滑稽”事儿,郑凡在大燕也见多了,也就不觉得有多让人难以理解了。
李梁亭坐在下面,手里拿着一把糖炒栗子,在那儿一个一个地吃着。
镇北侯自小日子过得清苦,郑凡是知道的,所以对于自己每次见到镇北侯,镇北侯都在吃东西这件事,郑凡是一点都不吃惊。
“小郑子。”镇北侯开口道。
如果不是田无镜也在这儿,郑凡真想顺棍上爬,喊一声:
“哎,奴才在。”
想想看自己上辈子的熟悉的历史中,淮阴侯可以受胯下之辱、戚继光为了讨好张居正能自称门下走狗特来请安。
郑守备觉得自己,也没什么放不下的架子,外加镇北侯年纪也不小了,就当逗弄自家痴呆老汉儿开心了。
但田无镜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真的有一种和出轨对象在一起时,结果自家丈夫也在场的尴尬。
所以,只能恭恭敬敬道:
“侯爷,末将在。”
“上次在御花园,你与本侯说的那些条陈,如今可见着成效了?”
“回侯爷的话,末将把乾人想得过蠢了。”
小股部队袭扰,给乾人压力,让乾人三遍精锐出来,再找机会吃掉,这本就是郑凡献策的前期主旨。
但乾人非但没上钩,杨太尉也没被调走,反而开始大规模地坚壁清野,坚决不玩儿野战,不给你机会。
镇北侯摇摇头,道:
“此一时彼一时,乾人地广人稠,总不至于全都是傻子。”
这其实算是在给郑凡开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爷说的是。”
“本侯说的是没有用。”
镇北侯意有所指。
坐在首座的田无镜在此时将目光落在郑凡身上,
郑凡当即感觉自己身上压力陡增。
其实,按照关系来说,自己只和镇北侯见过两面,第二面还算上这次。
无论怎么算,自己都是和靖南侯关系更好。
但靖南侯自灭满门的举动,着实是吓坏了郑守备这颗幼小脆弱的心灵,回来后还因此做了噩梦。
所以,面对靖南侯,郑凡真的是越熟越害怕。
“郑守备。”靖南侯开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末将在!”
“翠柳堡,现有甲士几何?”
“回侯爷的话,可出调两千五百骑,俱满甲、一人双马!”
“郑守备不去做买卖,可惜了。”
“噗通!”
郑守备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是真的被吓得,不带丝毫表演成分。
这一世,除了抽空将自己修炼到了武夫八品以外,郑凡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是在学演戏。
又如何听不出靖南侯言外之意?
有些东西,你能忽悠得过许文祖,但想忽悠过靖南侯,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个银浪郡,甚至整个边境战局,大概都逃不出这位侯爷的眼睛,银浪郡以及整个对乾密谍司的首领,就是他的女人。
临战避战,保存实力,这是大忌,任何上位者都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这是逆鳞。
外加,靖南侯可是连自家满门说灭就灭的主儿,他就算再赏识自己,挥挥手,把自己砍了也就砍了。
这一次,郑凡出来,就带了三十骑,那三十骑在军中也就是搞笑的……
哦,还有一个阿铭,但不用大军出手,外头四个镇北侯府总兵官,随便出来一个,都能把现在的阿铭捶成撒尿牛丸。
“哈哈。”
镇北侯笑得很开心,颇有一种夫妻吵架自己这个男闺蜜在旁边看似在劝和实则是在煽风点火的意思:
“郑守备倒是个伶俐人,却为何要做糊涂事儿呢?须知,我大燕人都晓得靖南军治军森严,唉啊……”
田无镜很平静地看着郑凡。
他一句话,郑凡全听懂了,这反而让接下来,冷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时候,下属太过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镇北侯继续火上浇油,
道:
“小郑子啊,你说说,你这脑袋,得拿什么来换才是呢?先前可是听说你斩了不少狼土兵的首级,但许文祖那个小胖子已经给你一千五百蛮骑了,这军功,可早就兑现了,现在,你又拿什么去换你的脑袋呢?”
镇北侯瞥了一眼坐在上头的田无镜,
继续道:
“本侯为你求过情了,可你家侯爷是个只认军纪不认情理的铁面无私的主儿,啧啧啧,他说他要斩你,而且一定要斩你,本侯好话说了一箩筐,除非你能拿一个乾国王爷的脑袋来换你自己的命。
不过呢,小郑子啊,你还是…………”
镇北侯先拿靖南侯之前说的话来堵靖南侯的嘴,然后再进行暗示,第一次挖墙脚不成,就第二次挖!
然而,镇北侯这话还没说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马上将放在自己身侧的盒子推向前,打开。
额头抵地,
道:
“乾国滁州福王项上人头在此!”
“…………”镇北侯。
李梁亭左手猛地攥紧,剩下的半把栗子直接化作了粉末,他抬起头,看向坐在首座的靖南侯,发现靖南侯依旧面色平静。
直娘贼,
这厮早就知道这姓郑的小子砍下了乾国王爷的人头!
人家小两口在这儿唱双簧呢,
自己在里面上蹿下跳地算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靖南侯很平和地道:
“也罢,我就给镇北侯一个面子。”
“…………”镇北侯。
——————
这章错字待会儿修改。
这个月,龙已经更新了34万字,老实说,好几年没一个月更新这么多字了。
因为每章字数比较多,时不时兴致来了写个大章,所以有时候更新不能很稳定,因为码字耗时比较多,想像以前草草赶出一章来不太可能,所以这一点,还请大家见谅。
这本书,龙写得很开心的,所以基本都是保证在自己休息足够情绪酝酿足够之后再开始码字,有时候状态不好累了疲乏了,也不强求自己硬着头皮写。虽然这个月更新的字数多,但龙每天码字真的挺开心的。
嗯,下一章应该是大章,一般一万字的大章得写半天时间,大家不要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眼下大燕,甚至加上荒漠和乾国,敢这般落镇北侯面子的,其实也就两个人。
一个是燕皇,这个和李梁亭自小打架抢鸡腿一起长大的皇帝陛下;
另一个,就是田无镜。
虽说田无镜年纪小一些,但对这位和自己齐名的南侯,李梁亭心里也是服气的,至少,大家是能够坐在一张桌面上喝酒说话的,自然也就能开开你的玩笑。
镇北侯就觉得自己挥舞了半天铁锹,挖动着人家的墙角,
一锹又一锹,
终于挖开了,
结果扒开土一看,
居然是自己的这张老脸!
“末将知罪,末将再也不敢了!”
郑凡双手放在身体两侧跪在地上很是诚恳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为穿越者,这么怂,确实有点丢穿越者的脸面。
但郑凡深知其中的缘由,又是面对田无镜,郑守备从一开始,就决定怂到底。
“下去吧,后日正午,集你本部兵马于南望城听调。”
“末将遵命!”
“嗯。”
“末将告退!”
郑凡将“福袋”留在了原地,自己起身退出了大帐。
镇北侯瞪了一眼靖南侯,没好气道:
“你早知道他手上有那乾国王爷的人头是不?”
靖南侯点点头,
“乾国虽然没声张,但福王病死在绵州城的日子,正好在郑凡攻打绵州城后不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我说,好歹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就这么戏弄我?”
靖南侯摇摇头,道:
“小时候,倒是被你打过几次。”
“嘿,别,别,我年纪大了,你正值壮年,老子不和你打!”
靖南侯没说话。
“你也别记恨那事儿啊,当初我只是陪陛下去你们田家翻墙想看看他未来的太子妃长啥样,你这小子非要出来抓贼,你不是讨打是什么。”
说自己讨打,靖南侯居然一点都没生气,
他的嘴角,
甚至露出了微笑,
因为他想到了记忆里,那时的家。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走到外面,寒风一吹,这才感觉到自己后背一阵冰凉,才知道先前在大帐内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吃一堑长一智吧,自己不能再小觑天下英雄了,一些原则性的错误,还是别再犯了,哪怕因此折点本钱。
毕竟,折了点本钱,还能有希望东山再起,要是直接被抄家了,那就没得玩儿了。
“郑守备,小心风寒。”
青霜开口道。
郑凡像是没听懂一样,拱手道:
“多谢大人提醒。”
身边,李富胜则笑笑,道:
“先前那个,真是乾国王爷的脑袋?”
“回禀大人,确实是。”
郑凡都是喊大人,没有在前面加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李富胜原本姓郭,入了家丁后,改了“李”,但这只是官面上姓李,平日里,其实还是以“郭”或者“老郭”称呼。
自己家里,也是能大大方方地供奉自家郭家先人牌位的。
一个时代,一个时期,总有一个时期的风气习俗。
燕人和蛮族干架干了几百年,几乎可以说是燕国刚成立,甚至姬家还没称帝前,就在和蛮人干了。
打了这么久,有些东西,自然也就开始互相影响起来。
蛮人一步步地从燕人身上学到了“体制”和“改革”,王庭当初之所以能够一步步收拢权力达到整合荒漠的高度,也正是因为几代蛮王学着燕人的方式进行了政治军事改革。
只不过后来发现实在是有些扛不住燕人了,就不敢再啃燕人这块硬骨头,转头跑去打西边,结果硬生生地浪过头,王庭精锐和黄金家族菁华近乎全部葬送,再被镇北侯府连消带打一百年,终于一蹶不振。
而燕国这边,从燕国军制上就能看出,一支王牌军,身边带着一大群大小军头子,跟蛮族打仗时王庭兵为主,发动四周部落自带口粮兵马助阵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而李家的改姓,和荒漠蛮族部落以自己部落名做姓氏也是如出一辙,若是自己的部落被灭了,残兵游勇想加入其他部落,就得改自己的姓氏,表示你的臣服,等之后,你要是还能东山再起,翅膀硬了脱离出去,自然可以重新恢复姓氏。
这就是燕人受蛮族风气的影响之一了。
李富胜这个名字,也就只有在官面上,比如朝廷的赏赐,或者上书时,会姓“李”,其余时候,你可以直接用原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因此,之前郑凡瞎编自己爷爷郑芝龙自己老爹郑成功,还没能让许胖胖起疑,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倒是有点运道。”李富胜笑了笑,“可为何今日才呈交上来?”
“回禀大人,这人头,在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也是今早才送回来。”
“嗯。”李富胜这话其实是帮自家侯爷问的。
他和青霜坐在大帐外,里头说的话本就不会逃出他们的耳朵,外加这种武者,品级高上去之后,“耳聪目明”这是自然而然的。
换句话来说,哪怕先前自己和两位侯爷在说悄悄话,门外的这两位若是想听,那也肯定是能听到的。
李富胜站起身,他明明穿着甲胄,只是这甲胄有些肥大,外加仔细一看,还能看见甲胄内侧竟然缝制着皮裘。
卧槽,
郑守备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看见甲胄里面加保暖层的,这又不是棉甲而是精甲,里头再缝上这个,给人一种极度不伦不类的感觉。
李富胜双手就插在自己甲胄里,起身后,微微弓着腰,像是个闲散懒汉。
“郑守备,这次南下,我镇留了一半在北边,你这一部,不出意外,应该是归于我镇辖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末将之幸!”
李富胜点点头,道:
“大半辈子都丢在北边了,这还是某第一次到南边来,郑守备,带某去尹城转转。”
给自己上司去做导游,郑凡是愿意的,不出意外,自己接下来就得归于他的帐下打仗。
也因此,郑凡也不说什么自己其实也是北边人这种屁话了。
郑凡出来了,阿铭在营寨外等着,见郑凡身边跟着一起出来的李富胜,阿铭就没贴上来,也是以带过来的那三十骑翠柳堡骑士也别跟过来。
只是稍微地一看,阿铭就能瞧出很多门道,也清楚,拍马屁这种事儿,还是两个人私下里更为合适。
一个拍得可以更没节操,一个可以更为享受,皆大欢喜。
魔王,毕竟是魔王,虽然实力远远没恢复,但意识上,依旧是出类拔萃。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有时候,看似某个人对某方面有些欠缺,其实不过是懒得去照顾那里罢了;
就算是樊力,谁又真敢当他是个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李富胜没骑马,郑凡自然也就没骑马,二人是步行出去的。
军寨就在尹城城郊,几乎就是贴着的,所以出了营门也没走多久,就到了尹城城下。
李富胜抬起头,看着这座城墙以及喧闹的城门口,不禁道:
“此城之规模,不下图满城,但烟火气息味道,却比图满城浓厚多了。”
“大人,银浪郡最高也最热闹的城,不是尹城,而是南望城。”
“后日正好要经过的,只可惜,估计是没机会进去瞅瞅了。”
郑凡则道:
“大人,乾国的花花城池,只会比南望城更好看。”
论享受,
论艺术,
论建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论审美,
乾人可以说是完爆了燕国的这帮世世代代的大老粗。
“侯爷说得没错,郑守备说话,确实好听。”
“额……”
“侯爷还说过,就算只是将郑守备留在帐中陪着说说话,给一个参将位,也是值得的。”
“末将自小在市井里厮混,家里以前更是开酒楼的,不会说话,这生意可做不下去。”
李富胜点点头,道:
“唉,某年轻那会儿也挺会说话的。”
郑凡发现这位李富胜总兵一直在占自己便宜,
几次了,
一直在说自己和他很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不是知道自己是肉身穿越而不是魂穿,
郑凡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人李富胜的私生子了。
不过,李富胜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郑凡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后来,杀的人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懒得说话了。”
“大人为国御蛮,劳苦功高,自然…………”
“不,我只是喜欢听惨叫声。”
“…………”郑凡。
入城时,尹城守城卒看见郑凡和李富胜穿着甲胄,也就没做过多阻拦。
“大人,今天我们吃点儿好的?”
镇北侯府的伙食,郑凡是见识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富胜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到:
“自然!”
随即,李富胜伸手拍了拍郑凡的肩膀,道:
“你,很好。”
这个语气,这个动作,颇有一种太君鬼子拍良民的感觉。
当然,郑凡清楚,这是李富胜太高兴了,所以在表达上,有些过去激烈。
郑凡选了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馆子,二人进来时,掌柜的亲自出来迎接,领着郑凡和李富胜去了二楼的雅座。
“二位军爷,今儿个这顿饭,小老儿我包了,二位吃好喝好后,多杀点儿乾崽子。”
老掌柜的很上路子,不过又委屈巴巴道:
“这事儿,二位军爷可出去可千万别说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门外大营里那么多镇北军将士,要都来他这里吃饭,他这点儿身家可真担不起。
“做生意是做生意,该多少银子就多少银子,我们有军令,不得吃白食,老掌柜若是有心,吩咐下去菜式做得精细点儿就行,酒就不要上了。”
“是,是,是,小老儿亲自去后厨盯着。”
老掌柜走后,郑凡拿起茶壶给李富胜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茶。
“某打仗,杀戮过重,这一点,劳烦郑守备日后上了战场,多多提醒。”
“额………”
“某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
“末将明白了。”
这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杀戮狂。
看来,那些关于他的传闻,并非是空穴来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在某看来,乾人胆气不足,杀得他们怕了,杀得他们胆寒了,他们自然也就臣服了。”
李富胜用手抓了一把桌上的一盘先上来的花生一边剥着一边说道。
郑凡明白了,李富胜之所以让自己带他出来,是为了这个事。
一般喜欢杀戮的人,性格里,都有着属于他的偏执一面。
这类人,郑凡熟悉啊,自家堡寨里七个魔王,要不是自己压着,各个都是喜好杀人为乐的变态。
李富胜知道自己的性格缺陷,同时对一些东西,比如大方针,又有些不解,外加一些话,在军营里又不方便说,他也不好意思拉下自己这张总兵官的脸让自己同僚知道自个儿居然向一个小小守备在请教。
所以,这才将郑凡喊出来“逛街”。
“大人,其实您的看法不错,是人,都会怕死,杀得多了,杀得狠了,肯定会怕!”
“你也这般认为?”
“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富胜端起茶杯,和郑凡碰了一下杯子,二人以茶代酒先干了。
镇北军拔营时,从镇北侯到下面普通士卒,都不准饮酒。
李富胜放下了茶杯,恰好,这时俩店小二端上了四盘冷菜,李富胜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送入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道:
“没猜错的话,你下面应该要说但是了。”
“大人英明。”
“和我,不要说这些拍马屁的话,我这里,笨。”
李富胜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脑袋,
“我这人,除了喜欢杀人灭族之外,其实还挺好说话的。”
“…………”郑凡。
“既然喊你一起出来,就是想找个人问道问道,侯爷说过,你这小子不光说话好听,眼光也不错的,我就觉得,你应该能给我讲讲这些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人,您以前杀的是蛮族。”
“嗯?乾人难不成比蛮族更难杀?”
“这当然不是,蛮族再怎么衰败下去,乾人和他们还是不能比的,问题是,蛮族虽然号称一族,但他们却是一个个部落,分散得很厉害。”
李富胜又夹起一块冷切鸭肉,道:“继续说。”
“所以,在荒漠,大人您可以通过灭一个或者两个以及三个,去震慑十多个二十多个蛮族部落不要异动,不要试图挑战镇北侯府的威严。
但在乾国,不行。”
“为何?”
“因为乾国太大了,乾国的人口,也比我们大燕多多了。”
“多杀一会儿就是了。”
“但要想一直杀下去,得杀很久,杀,当然是要杀,但不是为了杀而杀,我想,无论是陛下还是侯爷,之所以想打乾国,并非是想要掠夺乾国一把,而是想将乾国的疆域纳入我大燕的版图之中,将乾国的人口,变成我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所以,在打下这片疆域之后,这块疆域之中的乾人,其实已经变成燕人了,对待自己人,再乱杀的话,就不值当了。”
“我还是有些迷糊。”
“单纯靠杀戮,确实能解决很多问题,但只是短时间内的解决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将问题拖延到了后面。
侯爷年纪不小了。”
李富胜瞥了郑凡一眼,道:
“你倒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是的。”
“嗯,说真话好,你继续说。”
“不光是侯爷,陛下的年纪也不小了,甚至,大人您的年纪,其实也早就不算年轻了,您能杀,能打仗,但等您百年之后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死后,不还有年轻一辈么?”
“不一样,大家成长环境不同,所面对的问题也不同,最重要的是,把希望寄托在后辈身上,本身就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做法。”
因为按照国家和一个朝代的规律,开国的或者中兴的君臣往往是最牛逼的,然后就开始进入一代不如一代的循环。
“脑子疼。”
李富胜摇摇头。
“我们要杀人,打仗,不杀人是不可能的,但得讲究个做法,不能单纯地图畅快。”
“行吧,等进入乾国后,你跟着我,必要时,你要拦着我,我觉得,比起蛮族人,我更不喜欢乾人。”
“是,末将遵命。”
其实,郑凡自己也没讲明白,他不是很适合这类讲解的场合,只能根据自己上辈子的一些历史知识来笼统地说说。
上辈子熟悉的历史中,少民入主中原的王朝有不少,但那些只知道拿刀子砍人的很快就被雨打风吹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够延续长时间的,都是懂得放下身段,拉拢其他阶层进行分化统治的。
不过,郑凡倒是不担心燕国会出这种问题,因为燕人不是蛮族,也不是什么茹毛饮血的野人,燕国对乾国的战争,更像是春秋战国时的兼并吧。
按照瞎子的说法,他觉得,燕国更像是“秦国”,一是在气象上太像了,二则是,燕国最好“二世而亡”,否则要真是铁箍一桶万年青,那自己等人岂不是得当一辈子的顺民?
另外,既然李富胜在烦恼这个问题,想来也是军队上层,应该是两位侯爷,已经对接下来的战事下达了类似的指令。
而习惯且喜欢杀戮的李富胜则是重点敲打对象。
很快,热菜上来了,菜式都很精致,李富胜吃得很满意,而且最后还进行了光盘行动,每个菜盘子都拿馒头蘸了汤汁吃下去了,绝不浪费。
郑守备也只得跟着一起拿馒头蘸着吃。
吃饱后,郑凡去结了账,郑凡还是没带银子的习惯,但将自己怀里的一块玉佩押这儿了,说下次来吃饭时一起结账赎买。
这块玉佩只是个小玩意儿,值不少钱,但也没什么特殊的作用。
接下来,郑凡就陪着李富胜又回到了军寨,在军寨门口,李富胜看向郑凡,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部下,还缺什么么?”
“额,现在不缺什么。”
“要是缺什么,去跟许文祖要。”
“多谢大人。”
“后日你部就直接并入我镇吧,咱北军军令严格。”
“末将明白,不过,末将还有事想问一下大人以方便今日回去后做好准备。”
“你问吧。”
“后日,我们是直接入乾?”
如果只是集合,操练,阅兵,或者镇北侯靖南侯讲讲话,那无所谓。
如果要直接入乾真正开战了,那要准备的东西可就多了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入乾。”
“末将明白了。”
“行了,这次你请了,下次我请你。”
“大人您客气了。”
“客气什么,你既然是北军出身的,想来也清楚,咱北军,倒是不缺军饷。”
说着,
李富胜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叹了口气,
道:
“就是太缺油水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瞧出来了,从镇北侯到下面的这些总兵,全特么的是吃货……
瞧着李富胜又是双手插甲胄里像是懒汉一样踏着外八步走入军寨后,郑凡转身,主动和阿铭他们靠近了。
“都吃了么?”郑凡问道。
没问阿铭,阿铭现在日子过得很舒服,堡寨冰窖里可是存了不少鲜血。
“大人,我们都吃了干粮。”
“嗯,那就回去吧。”
郑凡翻身上马,一旁的阿铭则开口问道:
“那位,是什么官儿?”
“镇北军的总兵。”
镇北军共分六镇,有七大总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兵和总兵,地位差距也是最大的,比如李富胜如果站在许文祖面前,许胖胖可是得行礼的。
官职都一样,但含金量不同。
“我们翠柳堡后天要并入他麾下,入乾。”
“要开战了?”
其实,战争早开始了,这几个月,燕乾边境线上打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但大家又都清楚,只要镇北军或者靖南军没有真的南下,这战争的大幕,其实还不算真的拉开。
“嗯。”
“怎么个打法?”
“不知道。”
“那主上和那位总兵去城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吃了个饭,哦,对了,差点忘了,你回去后去问一下瞎子,就问他,靠单纯地杀戮为什么不能完美地解决乾国问题,需要辅助哪些手段。”
“嗯?”
其实,这个问题,是个人,都能说一些门道来,无论是从政治上还是从人道主义上,但郑凡对自己先前的回答,并不是很满意。
“还有,让瞎子把答案写得有趣点儿,诙谐点儿,易懂点儿。”
“还要写下来?”
“嗯,再提醒一下,看的人文化程度不高,不要弄什么之乎者也的。”
自己麾下的七个魔王,各个都有才能,如果有巨人的肩膀可以站,傻子才不站。
“属下明白了。”
郑凡点点头,咳嗽了一声,道:
“回去吧,把消息通知一下,要做的其他准备,还有很多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行人直接南下,回翠柳堡。
快到黄昏时,伴随着郑凡带回来的消息,整个翠柳堡瞬间进入了一种喧闹的筹备工作之中。
军粮、草料的准备,帐篷等各项物资的准备,箭矢等战场消耗品的准备,包括药物的准备,等等等。
其实,郑凡大可以直接就带着人马跟大军汇合就是了,南望城那里存着从大燕门阀那里搜刮来的海量粮草,大军吃啥用啥,自己也吃啥用啥。
但这毕竟是出去打仗,不是去公费旅游。
而且,郑凡有预感,和自己前两次晚上出去偷一把鸡就遛完全不同,所以,既然有这个条件,那就把自己给照顾好。
院子里,樊力正在试穿甲胄。
樊力的块头本来就大,按照薛三的说法,身上涂一层漆就可以去cos浩克了。
也因此,樊力的甲胄也是特制的,从头盔到护腕,整个一个大铁罐头。
但樊力反正力气大,也不觉得累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魔王,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特殊能力呈现了,樊力除了力气大,好像没其他的体现?
当然了,在战场上,一个体格庞大的大力士,真的很管用。
薛三的甲胄是迷你型,当然了,他的甲胄不常穿,视情况而定,毕竟有时候穿甲胄反而会影响他的速度。
其他人,包括四娘在内,都是和郑凡同款甲胄。
有了上次在绵州城差点被射成刺猬的经历后,大家现在都学乖了,也都开始变怂了。
因为战场上真的就是说不准一道流矢,你的命就没了。
“可惜了,就是不知道是怎样的布置。”瞎子有些惋惜道:“否则也能针对性地做一些准备。”
“几十万人的战场,你准备得再多也没什么用。”梁程开口道。
瞎子点点头,行,谁叫自己不会打仗呢,你有经验,你说得对。
“都拾掇拾掇吧,能带上的,都带上,但也不要带太多,一人两匹马反正,咱们也不用带什么辎重马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底儿,都掏干净。
小六子给翠柳堡投入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这一举,就是希望郑凡能够通过军功攀升起来,到最后,不说帮自己争位了,夺嫡失败后,郑凡拉自己一把,有时候站出来表个态,就能保下自己的命。
“大家再上下检查一下。”
“是,主上。”
“是,主上!”
………
黑色的“李”字旗,出现在了南望城外。
城墙上,许文祖热泪盈眶。
在其身边,站着不少银浪郡的大小军头子,大家在今日,都聚集在了南望城,观望着这大燕第一等的军威声势!
都是在军伍里厮混出来的老丘八,当然清楚眼前这片整齐有序的黑色海洋,这压抑到似乎连风都被强行静止的军势,到底意味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才是,真正的强军!
一个军镇一个军镇的镇北军骑士依次落入南望城东门的校场空地上,南望城附近聚拢了大量的百姓,和尹城外相似的一幕出现了。
只不过,在尹城外,是镇北军刚刚进入,且驻扎休整了两日,这一次,则是军队在正式开拔,这种肃杀之气,已经足以让百姓们“秩序”起来。
没人敢放肆的欢呼,也没人敢上前冲撞军阵,大家都只是安静地看着,望着。
郑凡率领翠柳堡两千五百骑静候在一侧,默默地看着这雄浑的军伍骑士从面前连绵不绝地过去。
六个魔王,全都骑马位于郑凡身后。
瞎子用精神力使得大家的“内心活动”被勾连到了一起。
“主上,没有攻城器械!”
没有任何的攻城器械,
云梯?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冲车?没有。
投石机?没有。
但凡你能想到的古代可以用来攻城的装备,一个都没有。
“偷袭么?”阿铭猜测道。
“偷袭?”梁程则回应道,“看看四周,这么多的百姓,你知道里面藏了多少乾国的内奸?”
郑凡也在心里道:
“这么庞大的军队调动,是不可能遮掩得住的。”
军队一过万,除非是在山沟沟里,否则在平原上,想遮掩住行踪,近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看样子,镇北军并没有打算遮掩。
“靖南军也开来了。”瞎子北提醒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靖南军的军伍也开始过去,靖南军和镇北军的军伍,其实很好区分。
其实,靖南军军伍比镇北军更为整齐,更注意细节,已经很有那种后世方阵的味道了。
这也可以看出来靖南侯治军多么严谨,田无镜掌靖南军超过十年,早就将自己的意志灌输进了这支军队。
而镇北军,整齐倒也算整齐,但并不是很注重这种细节,然而,他们甲胄上的一道道新老痕迹,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杀气,其实给人的压迫感更为强烈。
这是一支在荒漠上,和蛮族厮杀了百年的军队。
他们之中很多人,祖父就穿这一身甲胄和蛮人厮杀,父亲也是这般,他们自己,也是如此。
燕人在一百年前,将一把刀,放在了荒漠边境,用蛮人的血,锻造了百年!
如今,这一把刀被举起,将要斩向南边的敌人。
“不是,这到底打算怎么打仗?”瞎子北感觉有些荒谬,“靖南军也出动的话,谁来守家?”
郑凡也同样无比疑惑,他虽然还处于学习打仗的阶段,但也清楚,打仗从来都不是举起刀“兄弟们和我一起冲啊”,然后大家一股脑地高呼“乌拉”就压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是军队的战斗方式,这是山贼土匪的套路。
但眼下,很显然,南下的镇北军和靖南军,这都是要往外调的架势。
要知道,靖南军的五万后营已经被调往了帝国的东部防御晋国去了,燕京的禁军,一大半被大皇子带去了北封郡帮助防备蛮族趁机作乱,剩余的部分,也被派往了东部提防晋国。
也就是说,这场仗如果要将南下的镇北军和靖南军都调出去,
银浪郡边境上,就只剩下了许胖胖他们这些四五万杂牌军。
然后,
许胖胖他们身后,一直到燕京,都是一路坦途,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算得上是成建制的军队了。
“主上,看他们马鞍边袋子上挂着的,好像是炒面,或者是馕。”
梁程提醒道。
郑凡闻言,看过去,果然发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是镇北军还是靖南军,他们马匹上挂着的袋子,都鼓鼓囊囊的。
炒面这种东西,并不是翠柳堡独创的军队口粮,古代人的智慧真的不低,但很多时候,他们只能局限于现有的条件,尤其是在打仗时,士兵的口粮本就是一种极大的负担,至于吃好以及有营养地吃,那真是太奢侈的一件事了。
能让士兵吃个半饱,都算是很不错的待遇了。
前几个月,乾国的堡寨戍卒可都还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
“是许文祖做的,居然没透出一点消息。”瞎子北猜测道。
能够在短时间内,有足够的粮食以及足够的人手,去为大军制作这么多的随军口粮,整个银浪郡,也就许文祖有这个能力去办。
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哪怕你有足够的粮食,但你还需要动用大量的人手,就这样,依旧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
你当然可以说,这是因为小六子的商队人手打探这种消息本就是门外汉,但你也必须得承认,许文祖在这件事上,办得足够漂亮。
这个胖子,确实是个有手段也有手腕的。
忽然间,郑凡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何前些日子许文祖要调集五大总兵集结兵力要去干一场,可能,他已经清楚了,自己再不动手,他这个总兵官之上半个封疆大吏的位置,就很难再坐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一旦镇北军和靖南军加入了战争,还需要他们这些杂牌军做什么?
“吼!”
这时,
一声貔兽的低吼传来。
郑凡转移视线看过去,看见了一身鎏金甲胄的靖南侯坐在他的貔兽身上,而在靖南侯左侧,身着玄甲的镇北侯李梁亭也是面沉如水。
镇北侯胯下的貔兽,比靖南侯的坐骑还要大上一圈,那四个蹄子每一次落地,都能在冻土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脚印。
鼻息之间喷吐出来的白气,让人觉得要是把手放过去,肯定会被烫伤。
两位侯爷一出现,
四周百姓以及南望城负责维持秩序的守军以及所有文武,在此时都跪伏了下来。
山呼海啸的跪拜之声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参见靖南侯爷!”
“参见镇北侯爷!”
“侯爷万胜!大燕万胜!”
“侯爷万胜!大燕万胜!”
所有人都在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冬日的寒风凛冽,但四周数十万军民百姓的脸,无论男女,无论老幼,都带着一种激动的潮红。
呐喊声,并不是很整齐,是一浪接着一浪,但这种喧嚣,这种气势,已是足够震撼。
先前,在尹城外的军营里,郑凡只是感觉到了大燕百姓的热情。
但这一刻,郑凡心里忽然有一种感觉,作为一个穿越者,一个在这个国度只生活了一年时间的异客;
他似乎,真的懂了燕人这个群体。
虽然,承平岁月已久,但烙印在燕人血脉深处的“闻战则喜”,并未被抹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一个战争民族,从立国开始,就一直在厮杀,一直在抗争。
忽然间,无论是前军还是后军,无论是镇北军还是靖南军,都一齐举起了自己的兵刃,
高呼:
“虎!”
“虎!”
“虎!”
此间声势,当真是巨浪滔滔!
连郑凡都忍不住开始心潮澎湃被气氛完全感染和影响到了。
要是换做其他将领出征,别说这个场面,哪怕是五分之一十分之一的场面,将领都得赶忙吓得跪在地上山呼“皇帝万岁”,生怕皇帝会对自己起猜忌之心。
但此时,无论是镇北侯还是靖南侯,都是以一种绝对平静地姿态,默默地行进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间,从人群之中跑出来一群小孩。
这群小孩,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柳枝。
而此时,恰好经过的是李富胜的这一镇兵马,他们没有做丝毫的阻拦,直接放任这群稚童拿着聊天撒着欢儿跑入了中军。
“让他们过来!”
李梁亭下令,周遭的骑士自然不会阻拦。
这十多个稚童跑到两位侯爷面前后,马上跪了下来,然后,一大半的孩子直接大哭了起来。
这是被吓得……
也是,
哪怕是成年人,忽然来到两位侯爷以及两头凶猛的貔兽面前,估计都被吓得身体瘫软,别说一群孩子了。
但还是有一个孩子,他坚定地站在那里,举起手中的柳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喊道:
“百年国恨,沧海难平!请侯爷折柳!”
“这不是狼崽子么?”远处看着这一幕的阿铭不由地开口道。
郑凡起家的第一支蛮兵,那个刑徒部落,就是这个狼崽子的。
当初,他是坐着梁程的肩膀来到梅家坞。
因为他年纪还小,所以自然不可能从军。
不消说,这肯定是郑凡的安排,同时,拉上了李富胜配合。
在郑凡的那个世界,领导来视察,找几个化了妆长得最好看最精神的几个小学生上去给领导鲜花已经算是基本流程了。
讲真,要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大人了,待会儿还要一起去打仗,郑守备真想自己捧着柳条就上去拍马屁了。
但最后想想,还是否决了这个冲动,无他,要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好在,自己事先就想到了这一茬,将狼崽子放里头了,否则这群娃娃跑上去,直接吓得开始大哭话都不说话,那多尴尬?
原本的仪式,大概就得变成大型镇北侯私生子私生女认亲现场?
狼崽子到底是个不同寻常的孩子。
百年国恨,
一百年前,蛮族王庭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号令整个荒漠,所有蛮部,莫不遵从!
那一年,
燕国集结全国之力,和蛮人在北方进行生死决战,而这时,乾国皇帝率领五十万大军御驾亲征,开始了北伐!
若非初代镇北侯强行逆天,率三万铁骑击垮了乾国大军,可能燕国真的要在两面夹击之下亡国了。
而一旦燕国败亡,蛮族王庭自然不会再去西征,而是会趁势向东扩张。
试想一下,要是没有燕国挡在那里,靠乾国,靠其他两国,能挡得住当时最为鼎盛的蛮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
初代镇北侯在银浪郡边境上插上了一根柳条,
这也是翠柳堡名字的由来。
只可惜,初代镇北侯一生都没能实现南下饮马上上京城的夙愿,这一等,就是一百年。
如今,这一代镇北侯率镇北军来了!
镇北侯从坐骑上下来,弯下腰,将狼崽子抱起来,这个老男人,眼角噙着泪水,这不是演戏,也不是做做,到了他这个层次,他已经不用去掩饰和遮掩什么了。
从狼崽子手中接过了这根柳枝,镇北侯咬了咬牙。
此番征乾,一为开疆,二为复仇!
“哈哈哈哈哈!!!!!!”
镇北侯放声大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一名镇北军校尉脱离了队伍,策马来到了郑凡面前,开口道:
“翠柳堡守备郑凡,奉总兵令,入我镇列!”
郑凡拱手道:
“末将遵命!”
这位校尉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道:
“郑守备,总兵大人请你去他身边。”
“我晓得了。”
翠柳堡两千五百骑在梁程率领下入了行进的队伍之中,没出什么岔子。
而郑凡,则策马来到了李富胜身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在马背上的李富胜扭头看了一眼郑凡,
道:
“你的法子不错,侯爷很高兴。”
郑凡含蓄且不失礼貌地笑笑。
“呵呵,有你在身边,挺不错的。”
“能跟随大人,是末将的荣幸。”
“他们以前都说我除了会杀人,别的都不会,现在他们没话说了,我还会拍马屁。”
“…………”郑凡。
“你部就留我身边,做我的亲兵营吧。”
“末将多谢大人体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兵营,上战场的机会就不是很多了,最起码,打先锋和打恶仗的机会就少了。
“没体恤你,我原本的亲兵营昨天在军帐外跪了半个晚上,我拗不过他们,就放他们去前面了。”
“…………”郑凡。
“记住,等到了乾国,你觉得我不该杀人时,得提醒我。”
“末将遵命。”
大军,行进出了南望城地界后,明显开始了提速。
郑凡不清楚这二十万镇北军加上五万靖南军到底分成了几部分,也不清楚靖南侯和镇北侯分别率领哪一部分。
这么大规模的军队行军,说实话,你就感觉自己如同大海中的一滴水一样,只知道跟着大势走。
只是这提速,开始极为明显起来。
远远地,郑凡似乎看见了西侧梁镇的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一座坚城,一座无比坚固的要塞。
但很显然,大军并没有打算攻打梁镇的打算。
大军,
正在继续向南,向南,向南!
这之后,郑凡注意到自己这一部经过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地界,这个地界郑凡清楚,绵州城距离这里也就八十多里的样子。
当初第一次入乾,从绵州城出来,为了躲避乾国骑兵的追杀,郑凡和梁程率部沿着绵州城的东西横向方向近乎往返了一遍。
而绵州城,则是西军的防线。
然而,
大军并未转向,而是继续向南,向南!
不打乾国三边,也不打西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已经直接跳过乾国两道防线了!
大军的奔腾,还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郑凡终于忍不住了,作为亲兵营的指挥官,郑凡自然被留在李富胜身边,郑凡开口喊道:
“大人,我军到底要打哪里?”
乾国三边重镇不打,西军也不打,这是打算直接去打乾国的第三道防线?
但那不怕被乾国人包饺子?
其实,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郑凡不敢去那样猜。
因为之前自己和魔王们一次次地推演靖南侯和镇北侯他们会如何破局时,都没敢向那个方向去想。
因为这就意味着,
燕皇住的燕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乾国七十万大军之间,
就只剩下许胖胖他们这几万杂牌军做抵挡?
这,古来征战,有这样打仗的将军,有敢这样打仗的将军么?
直接将自己的皇帝,将自己空虚的老家敞开!
李富胜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似乎对郑凡此时的表情,他很满意,
同时,
一挥马鞭,
喊道:
“上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滁郡的郡府所在,是滁州城。
一支治丧的队伍,敲敲打打地正在准备出城。
谁晓得,抬棺木的桩子居然在快要过城门口的时候断裂了,砸伤了两个棺材仔,还有一个棺材仔被活生生地砸死了。
治丧的队伍就这般卡在了城门口。
福王世子同时也是即将继任福王位置的大孝子跪在棺木旁,大哭大喊着,王妃则带着女眷也哭得死去活来。
他们不是哭那位被砸死的棺材仔,哭的,是老福王走得都这般不安详。
城门外,先出城的一拨人,也只能在旁边等着了。
吹唢呐的老肖头坐在官道一侧的空地上,他的徒弟小麻子则主动地帮他鼓捣水烟袋。
这个世界,还没有鸦片诞生,但烟草这类的东西,却早已经在民间流传开来。
瞎子北帮郑凡做的卷烟,只是在工艺和制作方式的创新,实际上,烟草也是现成买来的。
当然了,乾国的上层人士,是不抽烟草的,和五石散比起来,烟草的劲头,真的只是毛毛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心翼翼地用火折子帮自己师傅点了烟,老肖头嘬了两口,吐出两口烟,然后干呕了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浓痰。
徒弟小麻子马上帮自家师傅轻轻拍着后背。
老肖头则侧过头,看了一眼城门口那儿的情况,却没有丝毫地不耐烦,而是对徒弟道:
“把你康大爷喊来。”
“好嘞,师傅。”
很快,一个腰间挂着大锣的老头儿走了过来,凑到了老肖头跟前。
老肖头小声道:
“城门那边的岔子,一时半会儿估摸着好不了。”
“那可不,治丧路上,最忌讳出岔子,这遭也是邪了门了,脱架就算了,还砸死了一个人,见了血。
喏,那位大人说是朝廷礼部派来负责治丧的,看他那着急的样儿,估计也不晓得该怎么料理了。”
“我说,老康头,你别光顾着看热闹,跟大家传个话,这时辰呐,肯定得耽搁下去,一时半会儿肯定上不了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会儿弄好重新上路后,叫大家伙都消停点儿,省些力气,上头大人问下来,就说咱耽搁了饭晌,饿着肚皮没力气。
要么,让王府的管事的给咱们赏顿饭,要么,就给咱多赏俩钱儿。”
“得,就听你的,我这就吩咐下去。”
“叫他们放机灵点儿,就说自己肚子饿。”
“我晓得,我晓得。”
可能,在外人看来,这群白事儿先生居然敢敲杠头敲到王府头上去,实在是太过大胆,但他们可是吃白事儿饭长大的,死人见得多了,胆量也就练出来了。
王府又咋滴?
王府就能让人肚子不饿?
老肖头又拿起水烟袋,砸吧了两口。
这时,徒弟小麻子凑到自家师傅身边,小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傅,我听说,棺材里的王爷,可没有脑袋哩。”
老肖头眉头一皱,马上拽了一把自己的徒弟,问道:
“谁告你的?”
“花翠儿跟我说的,她娘是王府的嬷嬷,她说王爷的灵柩从北边儿运回府后,她娘去帮忙收敛的,她娘本没有告诉她,但当晚她跟她娘睡一个屋后,她娘晚上梦魇了,喊着王爷的头没了,王爷的头没了…………”
“啪!”
老肖头一巴掌拍在了小麻子的脑袋上,压低了声音骂道:
“这事儿,可千万不准跟别人说去,这是要掉脑袋的!”
小麻子被师傅这凌厉的目光给吓了一跳,马上唯唯诺诺道:
“师傅,我只跟您说了,没跟别人说,没跟别人说。”
“龟孙儿,这件事,给师傅我烂在肚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晓得了师傅,我晓得了师傅。”
老肖头低下头,又抽了两口水烟。
做白事儿的,借着主家出事儿的道口,多蹭顿饭或者多讨些赏钱,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但有些事儿,就绝不是自己这种小老百姓能去碰的了。
直娘贼,
福王居然回来时没了脑袋!
这位福王,名声其实不怎么好,在滁州城地界,谈到福王,大家伙都会“呵”一声,再顺道比划比划隔壁养的猪到底多肥了年时应该能杀做年猪了云云。
但你硬要说这位福王具体有多坏,还真说不上来。
反正肥头大耳的模样,在老百姓看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
前年,有个读书人在福王府门口大骂福王,说了一句话,叫,尔身上之肉,俱为民脂民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麻子曾问自己民脂民膏是个什么意思,
老肖头其实也不懂,
不过做师傅的,怎么能在徒弟面前漏底儿呢?
就跟他说是猪皮冻。
后来,有个私塾先生他老娘死了,帮他办白事儿时,老肖头特意去问了那位先生“民脂民膏”是什么意思,
那位先生点点头,回了句:
确实很像猪皮冻头。
老肖头把水烟袋递给自家徒弟,伸手,从腰间缠带里摸出一根枯茎,在嘴里一口一口地咬着。
前些日子,福王是出门做了钦差,这福王许是因为长得胖的原因,平日里也不怎么出府门,但那一次,福王出去时,声势还挺大的。
因为那一次滁州城外,来了一群狼土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肖头还特意带着自家徒弟去瞧过,狼土兵,稀罕啊,早些年,就是这些土兵在咱大乾的西南给造得厉害!
不过,土兵就是土兵,这奇装异服的,看起来跟一群未开化的猴儿似的。
而且一个个都没见过世面,同样的东西,他们买,总要被贵上了四五成,偏偏他们自个儿还喜不自禁。
呵,简直一群土包子。
在那一日,老肖头是看见福王跟着狼土兵一起往北了,因为福王,实在是太好认了,也太明显了。
往北去干嘛的呢?
做白事儿的,有事做时做事,没事做时就聚着侃大山,且三教九流达官贵人,都有接触,毕竟,不管生前富贵与否,总是要死的。
也因此,老肖头听到了一些说法,说是三边的那位杨太尉,有点怕燕狗,福王这次是奉旨以藩王的身份去斥责他的。
可不是嘛,那位杨太尉可是个太监,底下没栾子,他能硬起来么?
对于燕人,老肖头倒是见过不少燕人的商队,早些年,也曾见过不少燕人的读书人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人,和自家乾人,长得,也没啥区别。
和燕人干仗会如何,老肖头不知道,据说百年前,曾和燕人干过仗,但毕竟百年过去了,见过打仗的早就不在了。
但据说燕人挺能打的,
这一点老肖头倒是认的,
燕人穷呗,
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穷横穷横的!
无论是城里头还是在乡下,这些穷横穷横的家伙可是连泼皮无赖都不敢惹的主儿。
但,最好还是别打仗的好。
这是老肖头最朴实的想法,他倒是没想过打仗会死人,自己可能会死,很多人会死,而是因为,这十里八乡的,早就已经在吃着打仗的苦了。
老肖头还好,有一门手艺,俗话说,荒年饿不死手艺人,不管咋样,这日子,总还能过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庄稼汉们的日子本就过得不容易,
前几个月,先是狼土兵和西军依次来过,狼土兵还好,土包子一窝,但那些扯着西腔的贼配军,可没少做强买强卖的事儿,动辄就打人砸摊子,吃饭不给钱,顺一顺东西。
再之后,祖家军来了,祖家军倒是好,秋毫无犯的,走起路来,看得也规整。
但之后,过来的禁军,真是一群畜生啊!
老肖头就纳闷了,按理说,禁军是从上京来的,那可是官家住的地儿,相传上京前头的汴河,还会时不时地飘金箔哩。
但这群禁军,强抢民女,甚至杀人越货的事儿,都干了不少,滁州知府大人主动去找人家军头儿,结果居然被人家军头儿给踹了回去。
能在禁军里头当官儿的,哪家没点儿背景?
祸祸了一阵子后,禁军终于也往北了,大家伙,可算是能稍微喘口气了,但每次兵马过来,地方就得征一遍粮。
往常,庄稼汉们最难熬的是春天,今年倒好,这冬天还没过呢,就已经揭不开锅了。
但人,还是会照样死,死了后,又都是乡里乡亲的,你还得帮忙办事儿,人家给你磕头了,家里没什么物件儿剩下了,你也不好强求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肖头将嘴里的草屑吐出来,
心里叹了口气,
这年,
不好过喽。
治丧的队伍,一停,就停了大半日,先后来了不少人来劝,又来了好几拨和尚道士。
终于,躺着福王的棺木重新被抬了起来。
老肖头站起身,
大家无论是吹的还是敲的还是喊的,都有气无力的,这倒真不是装的,这他娘的是真的饿了啊,这日头都眼瞅着都要下山了啊!
王府里的人就是比普通人家穷讲究得厉害,居然折腾了这么久。
实际上,治丧途中棺椁出现意外,本来就是极为严重的事儿,同时,世子作为将要继承王爵的人,就跟太子要继承皇位前一样,哪怕心里很高兴,但一定要把这种悲痛给发散出来,让大家看见自己的孝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时,朝廷对付藩王的手段当真是五花八门,隔三差五地就给你找茬,棺椁出现意外,被朝廷得知后,少不得又会借此做什么文章,比如世子孝行有亏等等。
最重要的是,世子以及王妃其实都清楚,福王回来时,是没有脑袋的,而他们居然无法得知原因,只是被银甲卫驻滁州城的统领警告了不要多问。
种种缘由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借着这档子事儿,就直接爆发了,所以才拖延了这么久。
老肖头忽然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在发抖,
忙伸手道:
“徒儿啊。”
“师傅?”
“搀着我,我这是饿狠了啊,腿肚子都开始打颤儿咧。”
“师傅,我也饿狠了,我腿肚子也在打颤咧。”
“好你个兔崽子,居然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师傅,我不是饿的,是这地,在颤咧!”
老肖头愣了一下,仔细感觉了一番,似乎这地,真的在颤的样子。
而后,
老肖头抬起头,
在他的视线之中的前方,
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徒儿,躲开!”
老肖头此时的反应那是相当的快,直接伸手搂着自己的徒儿向一侧滚了过去。
在其身后,铁骑的声音如雷声轰鸣,扬起的尘土近乎将师徒俩给埋了一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接着,周围传来了尖叫声和惨叫声。
别的,老肖头没听清楚,只听到了一句:
燕狗来啦!
小麻子似乎想要起身,却被老肖头死死地按住了脑壳。
娘咧,
燕人来了?
怎么可能是燕人来了?
三边的兵马完了?
西军完了?
禁军也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祖家军也完了?
老肖头很是不解,他听人家算过,说咱大乾,在边境,可是有百万大军咧!
直娘贼,就是百万头猪,燕人想要抓也要抓老久了吧,怎么就忽然杀到滁州城了?
老肖头心里有无数个疑惑,但他只能继续压着自己徒儿趴在地上,不敢抬起头乱看,也不敢起身。
他只觉得身后大道上的马蹄声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一样,不停地有大股大股的骑兵从自己身后过去。
老肖头心里一阵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这绝望是从哪里来的,可能只是自己的一种本能吧,甚至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这股绝望是:
娘咧,福王的棺材还堵在城门口咧!
都这时候了,自己居然还在担心这个,这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么!
也不知道趴在地上吃了多久的沙子,久到老肖头整个人都有些发懵,晕乎乎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连自己身后的马蹄声已经稀疏许久,他都毫无察觉。
一直到,
一双靴子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且那只靴子还在他肩膀上踩了踩。
老肖头很想继续装死,但他不敢……
他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甲胄的年轻将军站在自己面前,在其身后,站着一个铁打一般的巨汉,同时还有一个闭着眼睛的穿着甲胄的人。
“喂,起来。”
郑凡开口催促道。
老肖头马上爬起身,小麻子也爬起身,
师徒俩刚准备站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同时脚下一软,又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这一幕,看起来很滑稽,也很好笑。
郑凡笑了,
只不过郑凡笑的不是眼前这俩,
而是眼前这座比绵州城要大上好多倍的滁州城,乾国滁郡的首府,居然跟自己当初第一次打绵州城一样,直接就冲门冲进去了!
唯一不同的一点在于,自己上次在绵州城里因为兵马太少,只来得及砍了一部分首级就马上离开。
而这一次,李富胜这一镇虽然有一半兵马被留在了北封郡,但加上自己翠柳堡的骑兵,总共也有近三万骑!
三万铁骑压阵,又直接进城了,这座城,已然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是的,
郑凡出现在了滁州城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燕铁骑,无视了乾国三边重镇,无视了西军构筑的恐怖军寨防线,无视了乾国的第三道防线,
一路向南,向南,再向南,
现在,已经跳过了乾国那由七十万大军布置下来的三道防线,且已经穿越了乾国北方三郡,来到了毗邻三郡的滁郡腹地。
花费的时间,其实挺多的,虽然这一路上,基本上没怎么打仗,纯粹只是在赶路。
可能后世的人对于骑兵的速度和行程有些无法感同身受,总觉得骑兵可以疾驰很快很快。
实际上,骑兵一日夜行军一百公里,已经算是强度很高的行军了,若非燕国骑兵大多配双马,甚至想达到这个速度都很难。
那种驿站加急,是通过一个驿站一个驿站换马才能获得的速度,要是骑兵部队跟那样子一样疯跑急行军,估计还没开战,战马就得废掉大半,大燕铁骑也就将化身大燕步兵。
至于那种经常在戏本里出现的某某将率军日行八百里云云,也不是不可能,当然,前提条件是那支骑兵全员骑的不是马,而是镇北侯靖南侯胯下的高血统貔兽。
快到滁郡地界时,燕军开始了分兵,呈扇形,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扑向了滁郡各地。
李富胜这一支兵马,则直接朝着滁郡腹地进军,捡下了这个大便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瞎子,你说,乾国边境的兵马,会回援么?”郑凡问道。
当初初代镇北侯能三万铁骑破五十万,但那是特例,无论是许胖胖比之初代镇北侯还是那几万杂牌军比上百年前的那三万燕军真正精锐,都没可比性。
所以,乾人一旦发狠,不要三道防线的兵马一起动,光是出动魏镇、梁镇和陈镇的三边兵马或者西军出马,推开许胖胖他们这些杂牌军,直入燕国,甚至兵锋直指燕京都不是什么难事。
瞎子则开口道:
“主上,不是会不会的问题,是肯定会的问题。”瞎子笑了笑,“老实说,这种换家的打法,属下之前是真的没想到,但现在当一回事后诸葛亮,却又觉得很是合理。
两边的皇帝,不一样,两边的将领,也不一样,两位侯爷敢丢下燕京的燕皇陛下不管不顾,燕皇肯定是事先知道战略安排的,但他也敢将自己的同时将自己的都城放在这般局面下。
但乾国皇帝,乾国的朝廷,乾国的百官,以及被文官压制驯服了这么多年的乾国军队,可不敢真的去赌谁换家的速度更快,他们,肯定会回援,也必须回援。”
郑凡闭上了眼,
开始回忆一路南下的路,平原居多,大部分其实都是极为开阔的平原。
乾国的边防大军将离开自己的坚城,离开自己的稳固军寨,急行回援,然后,等待他们的,将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瞎子,发现没有,原来我们日思夜想的破局之法,居然这么简单。”
瞎子北感慨道:“主上,还是我们现在的高度不够啊。”
“是啊,高度不够啊。”
郑凡摇摇头,望了望城内方向,里面的厮杀声,已经渐渐微弱下去了。
其实,当铁骑冲门成功后,这座城池剩余的抵抗,真的只是一种走形式罢了;
而且,这形式似乎走得,也不是太走心的样子。
这会儿,老肖头和小麻子已经站稳了,战战兢兢地看着郑凡等人,看着这些…………燕狗。
郑凡则指了指师徒俩手上的唢呐,
道:
“吹一曲儿听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好,好嘞!能给贵人吹唢呐,是小人和小人徒弟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说着,老肖头一巴掌拍在了还在木愣愣状态下的小麻子脑袋。
师徒二人,鼓起腮帮子开始吹了起来。
初时是欢乐活泼的调子,
但吹了一会儿后,师徒俩脸上都挂上了泪痕,倒不是说他们忧心国家前途,纯粹是害怕导致的真情流露。
唢呐的曲儿,自然也就开始变得凄凉起来。
郑凡没有丝毫生气,反而对身边的瞎子道:
“这曲子有点意思,倒是将唢呐的两种作用给都吹出来了。”
瞎子北点点头。
樊力听不懂,继续站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噗通!噗通!”
老肖头不敢再吹了,马上跪了下来,磕头道:
“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啊,老汉儿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小麻子见自己师傅跪了,也马上跪下来开始哭起来。
贵人自然是要听喜庆的,结果师徒二人居然同时吹成了治丧的曲儿。
完了,完了,要死了,要死了啊……
“起来吧,吹得确实不错,我很满意。”
郑凡说着,
看了看已近黄昏的日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慨道:
“初闻不识唢呐意,再听已是棺中人。”
郑凡对这种意境和调调很满意,
不过,
远处策马而来的梁程直接用一句话,打破了郑凡的所有意境:
“主上,李富胜要屠城!”
“卧槽!”
——————
睡了,大家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城门下,福王的棺椁已经被拉了出来,丢在了城门口。
棺椁已经塌了,里头,不光是有一具无头尸体,还有一大堆的陪葬品。
这里的陪葬品,自然不包括福王陵墓里的,只不过以福王的身份,棺椁里自然也是豪华得很。
十多个骑士骑马待在棺椁旁,薛三则坐在棺材边缘位置,两条小短腿悬空着,晃啊晃的。
福王的脑壳曾在深井下面陪薛三度过了好几个孤单的夜,
所以,
对这位肥肥胖胖的王爷,薛三还是挺有感情的。
只不过九泉之下的福王到底会不会认这个“情”,就没人知道了。
先前,正是因为福王的棺椁卡在了城门口那儿,才使得燕军得以冲门成功。
换句话来说,福王,哦不,是福王的遗体,对大燕有功!
郑凡策马从这边经过时,扫了一眼棺椁,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福王当真全身上下都是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袋让自己抵了军功,无头遗体还能帮忙破城。
“主上,这疙瘩怎么处理?”
薛三口中的“疙瘩”,自然指的是福王遗体。
“先照看着,把这里拾掇拾掇,别让人家暴尸在外头。”
“好嘞。”
薛三点点头。
从理性角度来说,郑凡并不是很想让自己代入到刽子手的角色中去,他认为,以一种稍微平和一点的方式去进行吞并和占领才是最长效的方式。
福王,是藩王,现在人又早已经死了,郑凡的打算是等忙完城里的事儿后,帮福王把葬礼给办好。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这里的祀,其实不光是指对祖先神灵的祭祀,还填充进了对对方国家文化和风俗的尊重。
好在,燕人和乾人,其实在相貌上没多大区别,吹毛求疵一点儿,可能就在于乾国腹地以及江南那边的人,在面部线条上普遍更柔和一些,而燕人的脸庞棱角则稍微清晰明显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是因为血统导致的差别,纯粹是地理气候风貌造成。
燕人脑袋后面也没弄个金钱鼠尾巴,郑凡也没有什么剃发令的烦恼。
通过安葬福王这件事,可以向乾国人,尤其是权贵阶层释放出一个比较和善的政治信号,你真要是把人家祖坟都挖了,岂不是逼着人家跟你死磕么?
关于这个问题,郑凡曾和瞎子有过很深入地探讨。
最后,主旨就是,燕皇到底会以何种方式对乾国进行统治,是怀柔还是铁血,这个反正自己等人也影响不了。
但自己这边只要坚持做“好人”就行了,就算都是侵略者,你是个“慈眉善目”的侵略者,说不定反而能激发出乾人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日后也更容易和方便吸纳乾国人的支持。
瞧瞧,
仗才刚开始打呢,战局接下来会如何发展还不知道,
但郑凡和手底下的魔王们已经在为日后造反做好准备了!
入城后,城门口以及街道上,有不少尸体,也有箭矢和战斗过的痕迹,只不过滁州城的守军战斗意志应该是非常之低的,也没死多少人。
反而是后来镇北军清街时,不少还没反应过来“啥情况”在这个时候还想跑出来看热闹的城内百姓被直接斩杀或者射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策马过去,郑凡心里倒是挺平和的,战争,没有不死人的,想迅速稳定一座城池的秩序,不杀人也是不可能的。
但总体情况来看,滁州城现在已经处于了一种“慌乱”的平静之中。
镇北军的军纪也确实不错,没有出现那种在城内烧杀抢掠的情况。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这城下来得太容易,并没有激起士卒心中的火气,反而让全军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面对猛虎,好不容易把它击倒,自然得上去迅速补刀结果了它;
但面对一只柔弱的小白兔,一时间,你还真有些不忍心下手。
所以,
现在局面不是很好嘛!
李富胜到底在发什么疯!
郑凡找到了李富胜,
此时的李富胜正蹲在南城门的城楼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北军是从北门冲入的,一番冲杀之后迅速击溃了滁州城守军,然后以北城门为开始点,散发出去,控制全城,同时戒严四坊。
这就使得不少溃军以及脑袋灵活反应比较快的百姓开始本能地向南城门去逃窜,只可惜,早有一支三千骑兵在那里等着了,将这群人给完全堵了回去。
所以,南城门口,黑压压的跪着一大片人。
目光扫过去,在心里粗略地估算了一下,溃军人数大概有四五千的样子,百姓人数倍之。
镇北军士卒像是驱赶羊群一般,将他们挤压到了一起,包围圈内,可以说是人挨着人。
在周围尤其是在李富胜的身旁两侧,一排排兵士已经张弓搭箭。
郑凡快速下马,跑上了城楼。
妈的,
之前李富胜几次提醒过自己,他这人喜好杀戮,所以必要时,要自己去阻止他。
郑凡还以为对方只是开个半真半假的玩笑罢了,谁晓得这货竟然真的是个缺心眼儿!
这才刚开战,且很顺利地拿下了这座首府之城,你脑袋被门夹了居然要屠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富胜扭过头,扫了一眼正在快速跑过来的郑凡。
他的眼里,有淡淡的红光。
这是郑凡之前接触时没见过的感觉,有点像是李富胜心底的那头恶魔,似乎苏醒了。
当然,李富胜心里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恶魔,按照瞎子北这个心理医生的分析,李富胜这个人,应该是有心理疾病的。
而且,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上辈子,这类心理疾病经常会出现在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身上,杀人,猎杀自己的目标,对于这类人来说,几乎成了一种比戒毒更困难的心瘾。
“大人!”
郑凡对李富胜抱拳。
“你来啦。”
李富胜开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忽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李富胜是在等自己,就像是一个人生病时,喊来了医生。
他是在忍耐着,等着自己到来。
郑凡的目光扫过李富胜身后,那里站着一排的参将和游击将军,这些官职和地位比自己高的人,没人敢在此时和李富胜说话。
显然,李富胜在自己这一镇兵马之中的威信,无比之高。
“大人,这是要?”郑凡明知故问道。
李富胜双手死死地抓住身下的墙砖,郑凡看见墙砖上出现了一道道清晰的凹痕,这一幕,真的像是D瘾犯了一样。
“这城,怎么就这么容易就被打下来了呢!”
李富胜咬着牙说道。
城下来的太容易了,不过瘾!
人,死得太少了,不过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途奔袭了这么久,本以为可以有一张酣畅淋漓地硬仗等着自己,结果却居然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就拿下了全城!
前戏做得太足,反而失望越大!
郑凡有些愕然,
然后目光扫向了下方城楼下的黑压压人群,
瞧着,
谁叫你们这么不争气,多抵抗一会儿啊,多抗争一会儿啊,
现在好了,
败和投降得太快了,
让我们家老大不爽了。
“大人,这座城,已经是大燕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富胜摇摇头,道:
“我们不会分兵于此驻守,我们还将继续南下。”
李富胜看着郑凡,继续道:
“这座城,我们不会守。”
既定方针确实是继续南下,这里是滁郡,往南,要是走直线不考虑绕路的话,还有西山郡和北河郡,过了这两个郡之后,还有汴洲郡,到了那里,再过了汴河,才能说触摸到了乾国的上京城。
“但这座城,终究还是大燕的。”
李富胜笑了,
笑容之中,
带着一抹阴冷。
这一刻,郑凡身体开始发寒,如果有机会的话,他真的很想去问问镇北侯,精神病人也能当总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很生气。”
“大人,您是我们的主心骨。”
李富胜有些不习惯这个战场,因为燕国和蛮族,数百年的血海深仇,且已经上升到种族仇恨的层次了。
杀伤扑灭蛮族,是燕国的政治正确,在这条政治正确之下,李富胜如鱼得水。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还是燕国无力去开发和控制荒漠,因为荒漠实在是太贫瘠了,但乾国不同,乾国,是燕皇想要吞下去的肥肉。
李富胜伸出手,放在了郑凡的肩膀上,
道:
“但我,很想杀人。”
“大人,有机会的,还请大人再忍耐一下。”
“这些人,你打算如何处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富胜眼中的血色在慢慢地褪去,这意味着这个人,正在从先前的极端状态之中恢复过来。
“大人,我军奔袭而来,本就没有携带多少辎重粮草,下官建议,先进行甄选,抄纳富户显贵之家,所得之粮,一半归入我军军资,为继续南下之补给,所得之财货,一半赏赐全军将士用以提振士气。”
李富胜眯了眯眼,开口道:
“继续说。”
郑凡伸手指向了下面黑压压的人群,道:
“找一些滁州城本地的军头子或者官吏,推他们上位,大人应事急从权,重新任命滁州城的文官和武官之首,再由他们去重新组建自己的班底。
同时,抄家必灭族,必须下死手,但不由我们燕军出手,而是由他们自己出手,我燕军将士只负责在一旁压阵。”
“先前所说之财货粮草,你说我们只取半数,剩下之半数呢?”
“分与他们,以及,城内外的黔首。”
李富胜双手微微下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则继续道:
“不过,抄家灭族的事儿,由他们来做,但分发粮草财货的事,由我们自己来做。”
“有趣。”
“这只是末将个人浅见。”
“不浅了,很深了。”
李富胜伸手,从自己怀中取出了一份明黄色的册子,递给了郑凡。
郑凡打开来一看,发现里面写着的是对于所占之城池应处之策。
很言简意赅,而且用的是很白话的叙述方式,显然写这个的人对这个时代“军人”的文化素养有很清晰的认知。
第一条就是任何条件下,无条件地满足本军供给,也就是就粮于敌。
第二条则是在本军供给充足的前提下,所行之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意思,和郑凡先前说的,差不离,不过更为详细以及还有所补充,可见写这个册子的人,做计划和想事情,更为细致和全面。
眼下,郑凡所在的也就是李富胜的这支三万骑的人马因为打入了滁州城,可以说,这里是滁郡境内最肥的地方之一,自然是行册子上第二条的策略。
最后,册子上加盖了两个印章,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
上面那个郑凡认识的,应该是燕皇的用印,下面那个印章,郑凡一时还真认不出来。
“之前侯爷说你这小子目光很不错,我还有些不相信,现在,我信了,你可知这册子,是谁写的?”
“末将不知。”
“我大燕宰辅,赵九郎。”
郑凡愣了一下,他第一反应是自己和赵九郎的过节,毕竟自己曾率蛮兵踏过对方的母校。
现在,自己则对这位大燕宰辅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
一个宰辅,能够亲自操刀给前线统兵大将写这种册子,而且册子的内容又如此详尽,啧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册子,你肯定没有看过,你,很好。”
李富胜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继续道:
“这些事,就交由你来负责做。”
说着,李富胜回头扫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诸位将领,这些将领一起拱手应诺。
“你本部人马不够的话,自己去找他们要人帮忙。”
“末将定不辱命!”
“呵呵,可以。”
李富胜第二次拍了拍郑凡的肩膀,随即离开了。
郑凡则深吸一口气,
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是说起来容易,但真要着手做起来,就开始复杂了。
不过,
郑守备心里一点都不慌,
他有一群帮手。
上辈子郑凡也不是没有YY过穿越的事儿,想着自己会如何如何发展,走这条路或者那条路,总之,各种人生巅峰。
但穿越到这个世界后,
郑凡越来越认清楚一件事,
要是没有这七个魔王在自己身边,
自己造不知道嘎屁到哪里去了。
伸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招过来身旁的一个士卒,
对方走了过来,对郑凡拱手:
“大人。”
郑凡指了指城墙下瞎子和樊力所在的位置,道:
“辛苦一下,帮我把他们俩喊上来。”
“喏!”
紧接着,一位浓眉大眼年纪在三十出头的将领走到郑凡身边,很热情地道:
“郑守备,我这一部五千人马暂无城防和外哨之务,可交由你来驱使。”
郑凡知道,对方叫孙谷义,乃是李富胜麾下的一名游击将军。
虽然先前李富胜在走时叮嘱过了,但孙谷义主动过来说这话,想要构建二人之间私谊的目的,很明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谢孙将军。”
“客气了,郑守备也是北人出身,我们本就是自家人,要我说啊,这再多盘盘绕绕,其实都不如咱乡里乡亲地来得瓷实,咱们北人不容易啊,跟蛮子打了好几辈子,靠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个守望相助么。
郑守备,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将军所言极是。”
“行了,你抓紧忙吧,但凡要调兵派人去我那儿支应一声就是,另外,时间得抓紧点儿,咱只能在这里再待一天。”
“我明白,多谢孙将军。”
“唉,你还是客气了,拔营时军中不能饮酒,他日若是有闲,可到我帐中来,我再把那些个也都喊来,咱们呐,一起吃顿好的。”
“好,末将到时就舔着脸只带一张嘴了。”
“哈哈哈。”
孙谷义走了,其余的游击将军和参将们也早就陆陆续续地下了城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一会儿,瞎子北和樊力走了上来。
郑凡将自己先前和李富胜说的话说给了瞎子听,
其实,
在周围军士看来,郑凡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实际上瞎子已经和郑凡开了“公会频道”在私聊。
“那这赵九郎,还真是个人物。”
瞎子话语里,带着些许的不满,以及……无奈。
燕国好似随便提拉出一个人出来,都是了不得角色,那以后自己等人该怎么办?
只是,
当郑凡将孙谷义的话告诉了瞎子后,
瞎子沉默了一下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口道:
“主上,开始了。”
郑凡点点头,示意自己也明白这一点。
“先前镇北侯想要挖主上您,那是出于公心,惜才,以镇北侯的高度,他做的事儿,基本都是出自于真性情。
但孙谷义不同,一般军队里,最是排外,主上虽说是北人出身,但却是在南边发达,且已然算是靖南侯的人。
外加这次抄家分取财货之事,还由主上您来主持。
一个外来户,临时进入这支军队,且还掌管了战利品分发的权力,按理说,应该备受排挤才是。”
“对。”
“孙谷义,应该奉的是李富胜的意思,主上,根据属下以前的经验,精神病人的智商,其实不低,甚至比普通人还要高一些。
而且,李富胜虽然是镇北侯手下的总兵大将,但他的意思,可能和镇北侯的意思,是不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点点头,
道:
“是啊,就算两位侯爷和燕皇是站在一起的,但下面的人,已经在开始拉山头了。”
“主上放心,这只是一种苗头,目前来看,不会影响战事。”
“这个我知道。”
“而且,主上,从长远来看,这本就是一种必然,同时,也是我们以后的机会所在。”
“这些就先别想了,先把眼前的事做好。”
瞎子北笑了笑,很自信道:
“小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瞎子说这事儿简单,那就确实是简单。
琢磨人心,分化拉拢,借力打力,祸水东引,拉人下水,这些,其实都是瞎子的老本行。
首先,先选择一家滁州城里的显贵,拿他家先开刀,为什么选他家,郑凡没问,瞎子也没回答,
可能是他家的门牌坊看得更顺眼一点?
然后再从投降的乾兵里,选了一个参将。
这俩自然不是什么幸运儿,而是情报获取的端口。
四娘请郑凡回避,因为她会帮瞎子用刑,四娘担心自己用刑的一幕会给自家主上带来一些没必要的心理阴影。
郑凡很爽快地同意了。
就这样,在瞎子北的精神力攻势外加催眠诱导配合以四娘的刑讯逼供手段下,到了半夜时,基本通过这二人的嘴,将滁州城里的各势力代表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给弄了个大概。
一如草稿纸上,终于打出了一个略显杂乱的草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中,肯定是有一些错误的或者出纰漏的地方,但这都无碍大局。
滁州城作为滁郡的首府,里面的达官显贵极多,现在,他们通通被瞎子贴上了标签。
哪家,该被抹除掉;哪家,可以活下来;哪家,需要被绑上战车强行让他们当二五仔,哪家,又得给他们稍微保留一点体面。
明明是极为复杂千头万绪的问题,却被瞎子以一种快刀斩乱麻的干脆给定下了章程。
整个后半夜,阿铭、樊力、薛三以及梁程,都各自率领一部人马压阵,看着那位被选中的幸运儿武官乾奸领着投降了的守军开始了灭门之旅。
今晚,滁州城一点都不平静,凄厉的惨叫声和破门声甚至是厮杀声,此起彼伏。
但事情,终归是推动了下去。
同时,一队队从孙谷义那里调来帮忙的镇北军被派出城去了郊外被选定家族的田庄,开始进行“收割。”
领差事的明明是郑凡,但这一夜的他,仿佛就是一个旁观者。
明明是侵略者和被“殖民地”的复杂关系和矛盾,却被执行得宛若既定程序一般,一步一步,一点一点,不紧不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此时,在收到下属送来的城内情况汇报后,
李富胜咬了一口手中拿着的炖肉,
对坐在自己斜下方也一样在大口吃肉的几个游击将军道:
“这个郑凡,做事确实有条理。”
有人暗暗点头,有人面色平静,还有人,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屑。
李富胜坦言道:
“他比我们,有脑子。”
得,这一瞬间,连孙谷义的脸色都有些尴尬了。
李富胜无形之中,在这场主题为“大家今晚吃肉”的晚餐聚会中,帮郑凡拉了一大波仇恨。
看着手底下这些位将主的神情,李富胜自然明白他们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缓缓道:
“为将者,可疯可痴可颠,但绝不可心胸狭隘,狭隘了,格局也就小了,这是当年侯爷说给我听的一句话。”
在场的诸位将主马上放下了手中的吃食,单膝跪下,拱手齐声道:
“末将受教!”
“咱们祖祖辈辈在北边,已经打了一百年的仗了,弄得我们脑子里,除了打仗,其余的都不会了。
与诸位说句犯忌讳的话,我知道,你们中有人,会把今晚我所说的话传到侯爷那里去,但我郭富胜,还真不怕这个,这些话,就算是当着侯爷的面,我也敢说。
如果不想你们的下一代,再下一代,继续丢在荒漠上吃沙子,这脑子里,除了打仗杀敌的事儿,还得再试着装装其他的。
一时半会儿,装不下的话,那就接纳有这种脑子的人,这,一点都不丢人。”
说着,李富胜又忍不住感慨道:
“这个郑凡,无怪乎侯爷这般赏识他,起初,我还以为侯爷只是觉得这年轻人有趣又是我北人出身,所以起了爱才之心,现在看来,可不仅仅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富胜将自己身侧的一封厚厚的信封拿出来,丢到了下面,
他指了指信封,
道:
“前几日我曾问过郑凡一个问题,那就是靠杀戮,能否使得乾国人永远臣服,这是郑凡给出的答案。
我这人,也是个大老粗,但这信里把道理都说透了,能让我看得明白;
你们也看看吧,应该也能看得明白。
这个郑凡,有大才。”
………
靠自己手底下魔王“代考”和“代驾”,
获得“大才”夸赞的郑守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正在滁州城里闲逛。
滁郡,其实还不算是乾国的腹地,但既然在三边后头,其城内建筑上,已然很具备乾国风情特色了。
燕国的建筑,讲究一个大气,那么乾国的建筑,则多出了一抹婉约和精致。
没错,郑守备大晚上的,把一摊子事儿都交给了手底下魔王在做,自己一个人,则化身成一个“现代游客”,带着一百个翠柳堡甲士,保护着自己开始了“古城参观。”
后世国内有名的古城其实有好多个,但无一例外,商业化气息都极为严重,看来看去,其实都是千篇一律的东西,甚至几家古城的纪念品大概率都出自义乌。
也是仗着“穿越者”的便宜,才能看见这原汁原味的风情。
为何要带这么多手下?
原因很简单,虽说镇北军已经控制了整座滁州城,滁州城内,也翻不出什么大浪花了。
但这是一个个人武力超过常理的世界,保不准城内可能就藏着什么乾国的哪个高手,也不怕死,更不怕连累人,就想着在晚上搞点事情。
郑凡可不想自己的名字成为这个世界后世传记里的反面配角,被某个义士或者大侠忽然杀出,大喊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狗,纳命来!”
然后,
斩自己首级而去。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郑凡觉得自己其实是不怕死的,但出于对自己手底下这七个魔王安全和人生的考虑,自己还是小心一点儿吧。
瞎子办完事儿后,也出来了,俩阴比都带着相同的一抹矫情,
干脆就一起搭伴儿,开始欣赏和品评乾国的建筑艺术风格。
看着看着,就又一拍即合,来到一个景区,普通的景点错过就算了,最有名气的那个景点肯定是要打卡的。
“辛苦你了。”郑凡一边走一边说道。
“不辛苦,真的不辛苦,主上,这些事,看似杂乱难以处置,但只要刀在自己手里,再困难的问题,其实也就简单了。
一如,燕皇马踏门阀一样,刀在手,门阀之治数百年的顽疾,也就说剃就剃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么?”
“的确如此,滁州城,还是要丢出去的,大军还是得继续南下的,所以,在这里布置些什么,会起到什么效果,其实都存在着太多太多的变数,本就带着极大的碰运气。
此时投靠燕国的乾奸,说不得等我们军队离开后,又会马上反正。
属下所做的,包括赵九郎那个册子里所做的,无非是为之后的第二轮做一个铺垫罢了。
滁州城经过这一波后,至少,下次燕军来临时,他们的抵抗意志,会小很多很多。”
“你办事,我是放心的。”
“属下也留意了几个位置和几个家族,倒是可以在之后深交一下,说不得日后可以发展发展,不过,这也都是说不准的事,权当随手布置几手聊胜于无罢了。”
“嗯。”
就快走到福王府时,发现前面传来了叫嚷声。
“直娘贼,还摆王府的架子,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里此时,是大燕的天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大舌头在用力呼喊着,一听就是喝多了的样子。
郑凡和瞎子等人走了过去,福王府门口,福王世子和府内的一些家丁正阻拦在门口,而在他们面前的,则是四五个身着甲胄的镇北军军士。
“快让开,老子要进去看王妃,老子要看看王妃到底长什么模样!”
那个军士在不停地叫嚷着,其身边的几个伙伴似乎是在拖拽着他。
否则已经被解除掉所有侍卫的王府,紧靠这些手脚都在发抖的家丁,怎么可能拦得住这些镇北军军汉?
最重要的是,他们怎么敢去拦?
眼下的滁州城,可是有数万镇北军在呢!
就算是福王世子,在此时也是一脸羞怒,却不敢摆出什么世子的架子来训斥对方。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谓是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郑凡一挥手,身侧的翠柳堡甲士直接蜂拥而上,将福王府大门这块区域给围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几个镇北军军士先是一愣,就算那喝醉了的刚刚还喊着要看王妃的那名军汉,身子也忽然哆嗦了一下。
当郑凡走过来时,四个军士中,三名军士马上单膝跪下:
“参见郑守备!”
郑凡虽说是外来户,但本身官位在这里,同时,李富胜在明面上就已经表明了对他的看重。
那些游击将军在郑凡面前摆摆谱拿一拿架子还可以,但这些普通的军士可不敢在郑凡面前有什么不敬。
更何况,他们本就有些心虚。
终于,那个说酒话的军汉似乎也清醒了一下,跪了下来,但身子还是有些摇摇晃晃。
“拔营之时,擅饮酒?”
镇北军军纪森严,行军打仗途中,上至总兵下至普通兵卒,不得饮酒。
“回守备大人的话,我们,我们没有饮酒。”一名军士解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饮酒?”郑凡弯下腰,看着那张醉醺醺红通通的脸。
“大人,我们真的未曾饮酒,只是先前下了巡防之责后,我们的校尉大人送了一些菜肉过来,说是让我们尝尝乾人的风味。”
镇北军,从上到下,都是一群吃货,这一点,郑凡是信的。
“然后呢?”
“大人,送来的菜肉里,有一道菜,似乎叫醉鹅,我这位兄弟,他酒量太差,吃了几块肉后,居然就……就这样了。”
醉鹅?
郑凡愣了一下,
然后再仔细看了另外仨人的脸,确实没有红,也没有醉的印记。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发酒疯的军汉,当真是那种传说中的酒量极差,一点点酒精就能上头。
“还不把他拉走,找几桶水给他清醒清醒,省的被其他上峰瞧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大人,谢大人!”
这仨军士马上扛着这个醉汉离开,事实证明,他们仨要是真想拉也是能拦得住他的,估摸着他们先前也只是假模假样地看着这位袍泽发酒疯,也想看看王妃的模样。
郑凡示意护卫散开,对站在门口家丁后面还身穿孝服的福王世子拱了拱手,
道:
“让世子殿下受惊了。”
福王世子马上推开了身前的家丁,走下了台阶,直接对郑凡作揖拜下去,道:
“多谢将军相助,元年感激不尽!”
“你不用谢我。”
“不,若非将军庇护,我王府女眷,今日……今日……唉,将军,您就是我们福王府的大恩人!”
“你真的不用感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军,切莫推辞,你就是我福王府的大……”
“你爹是我杀的。”
“………”世子。
————
今天是调整作息的第一天,状态不是很好,明天应该能恢复码字状态。
书内出现的任何地名、人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有时候脑子就这样,可能以前知道和听说过或者看到过什么,形成了一些印象,需要用时,就自己浮现出来了,不是龙故意去撞车。
对滁州和岔河的小伙伴道歉,
莫慌,抱紧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福王世子坚持道谢,且将姿态放得这般的低,其实心里也是想着在此时找一个“靠山”,既然郑凡出手帮王府解围了,他就想着顺杆儿往上爬。
谁晓得,正努力爬着呢,居然等来的是这一句。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倒不是说郑凡非要这般大煞风景,故意这么不给福王世子面子,而是这个本就是瞒不住的一件事儿。
福王的人头,是自己提着送到两位侯爷面前的。
福王府,也是他做主要保下来的,当然,这也是赵九郎的意思。
善待乾国宗室,也是瓦解乾国战争意志的一种手段。
毕竟,身上无论再褒贬不一,但能跟崇祯帝那般硬气地自己吊死在煤山上的末代君主,古往今来,还真没几个。
善待宗室,也能给乾皇留点儿希望,没必要死磕。
不过,只要这福王府不被灭掉,日后,他们知道自家老王爷的脑袋被谁充作了军功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与其这会儿虚以委蛇,还不如就这样说开。
世子殿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双拳攥紧。
郑凡就这么很平静地看着他,不过,四周的甲士则在此时同时向王府门口逼迫了两步。
保你,是保你,但那是建立在你安安稳稳规规矩矩懂事儿的基础上的。
你要敢跳,你要敢表露出什么骨气,你要敢玩儿什么振臂一呼,
那就满门灭掉没得商量。
古往今来,王朝更替之中,这本就是很寻常的戏码,也是一种双方都明白的潜规则。
郑凡是杀了福王,但那又怎么了?
毕竟郑凡是在开战时于绵州城下杀的,并不是在破了滁州城后寻衅至福王府杀的人。
“你父王的棺椁我已经让人看管好了,明日就安排人去下葬。”
福王世子听到这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吸一口气,
缓缓道:
“多谢将军。”
这个福王世子,年纪轻轻,却倒还有一些“纯真”姿态。
讲真,看着这小子对自己敢怒不敢言也不敢出手的煎熬姿态,郑凡心里还真挺爽的。
大概就是那种将对方揉捏得欲仙欲死的满足感吧。
这个世上,很少有人能自由自在。
上辈子,多少人背着房贷车贷和家庭压力,辛勤工作,明明没睡几个小时,闹钟响起时气得想要砸手机,却还是要咬着牙爬起来继续去上班。
这一世,强如沙拓阙石,在复仇前,还要辞去自己在王庭的职位,孤身一人,来到镇北侯府大门外求死。
强者的洒脱,也是有这种限制,就别说普通人了。
郑凡觉得,这个年轻的世子殿下,他是真的想手刃自己的,至少,是想要向自己拔刀的,而且这种冲动,极为强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清楚,冲动的后果,是被灭门。
不过,这位世子殿下接下来的反应却有些让郑凡意外,他弯下腰,躬身道:
“还请将军入府喝一杯水酒。”
来这里,本就是想要参观参观正儿八经的王府的。
但在这时,郑凡却有些犹豫了。
“两国交战,那是国战,生死有命;现如今,是大人庇护我王府,这是恩情,自当还。”
这话说得还算圆满。
但郑凡还是指了指四周,道:
“我这些甲士,可都是要进去的,说不得会叨扰到王府内眷。”
郑凡怕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王府在白天就已经被真镇北军进入押走了所有护卫,但保不准王府内哪个老太监或者哪个扫地的老奴就是个隐藏高手。
“滁州城,眼下已是燕国之土,燕国军士,何处去不得?”
这时,
瞎子的声音自郑凡心里响起,
道:
“主上,这小子背后站着一个懂事儿的人。”
郑凡微微颔首。
从这位世子殿下先前的反应来看,他没有这种圆润和此般城府,这意味着在其身后,有一个人在指点他,而且指点他的那个人说的话,世子殿下还得听。
“如此,就叨扰了。”
郑凡客气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福王世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后,
郑凡身侧的甲士们马上冲入了王府之中开始布置和开路。
王府内,确实亭台楼阁,很是精致,也很有味道。
只是,王府内的下人们明显是在打包装点着什么。
“殿下,我记得我下过命令,不得动王府私产。”
福王世子马上回禀道:
“将军,贵军初至,我福王府作为曾经地主,自当出一份力以劳军。”
明明不在抄家名单上,却主动拿出王府内的家财贡献出来,这可以说是相当上道了。
只是,好笑的是,若是这种上道,属于那些投机者也就算了,这位,明明是乾国宗室藩王。
“那就多谢殿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军,客气了。”
凉亭内坐下,下人端上来了一些干果和酒水。
王府上下如今是人心惶惶,估计后厨今儿个也难生火了。
“招待粗鄙简陋,还请将军海涵。”
“殿下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能在府内饮酒,本就是我这种武人丘八这辈子的福气。”
世子殿下举起酒杯,
正准备请郑凡共饮。
不料,一直在充当郑凡亲兵头子的丁豪走了过来,先拿起郑凡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每个果盘上都挑了一小把,丢入自己嘴里咀嚼了下去。
福王世子有些尴尬地举着酒杯看着这一幕,
郑凡却很是平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顷,丁豪对郑凡点点头,郑凡挥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然后,郑凡拿起酒壶,倒了一些酒将酒杯给清洗了一下,随即又斟满,举起酒杯,对世子道:
“让殿下看笑话了。”
世子殿下摇摇头,道:
“将军身上干系重大,自是应当小心。”
“干了。”
一杯酒下去,郑凡也就没拿筷子,而是用手抓了一把干果一个一个地丢嘴里咀嚼着。
凉亭内外,都有甲兵守卫着,所以,此时的氛围,还真是有些尴尬。
世子殿下几次张口欲言,却又咽了下去。
但郑凡就当没看作对方的肢体动作暗示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笑话,
你要说私密话就得让我屏退左右?
万一忽然杀出个高手怎么办?
就在场面继续这般尬默了许久了后,一道倩影从外面走来,来者是个女子,身着华衫,雍容高雅,在其身后,还有几个侍女跟着,只是这些侍女在瞅着这些来自异国他乡的凶悍甲兵时,明显吓得有些哆嗦。
世子殿下马上起身,拱手对那位女子行礼道:
“母妃。”
哦,这位就是福王妃?
郑凡站起身,看向那个女人,开口道:
“见过王妃。”
没行礼,也没弯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上,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
站在侵略者的角度来看,没直接冲进来抢你王府女眷,其实已经够和善的了。
双方表面是客气,但具体的地位和差距到底是怎么回事,彼此其实都心知肚明。
而站在郑凡身后的瞎子北,则心里跟明镜似的。
主上先前能和世子殿下虚以委蛇,假模假样,眼下却开始对王妃摆出了架子,真的很好理解。
雄性生物总是喜欢在雌性生物面前展现出自己野蛮强横的一面,
唔,
跟猩猩捶打胸膛吸引母猩猩差不多。
“妾身在此见过将军。”
王妃将自己的面纱摘了下来,露出了她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子都这么大了,王妃自然不可能是什么花季少女,只是皮肤保养得极好,外加还很有气质,这种气质,可不是靠化妆和衣服撑起来的,纯粹是靠身份地位养成。
再加上体态丰腴……
瞎子北微微摇头,
哎哟,
这是主上喜欢的口味。
魔王圈子里,其实都会玩梗。
比如阿铭和梁程不得不说的故事,
俩人都有迷妹,却都对迷妹不感兴趣。
比如主上的口味问题……
“将军,妾身可否与将军单独说会儿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子殿下听到这话,脸上再度羞红。
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但自己母亲和外人这般单独相处,就算什么都没发生,但也是于礼数不合。
要是传出去了,外人会怎么以为?
况且,这个燕国将领,还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郑凡点点头,道:
“都下去吧。”
“…………”瞎子。
四周的甲士都退下去了,瞎子也下去了,不过,瞎子下去时,还对世子殿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世子殿下咬了咬牙,也下去了。
亭子里,只剩下郑凡和王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坐了下来,
王妃则主动走过来,帮郑凡斟酒,递给了郑凡。
郑凡接过了酒杯,没有喝,而是放在了桌子上。
鬼知道你指甲里有没有下毒!
王妃微微一笑,她正处于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成熟的气质还有尚未衰老的容颜,虽然没有刻意,但其一举一动,其实都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嗯,
还是比自家四娘差不少。
郑凡在心里评价着。
四娘其实也不是小姑娘,但四娘在御姐以及到淑女这一档里,简直就是BUG一般的存在,无人可比!
王妃似乎是知道郑凡心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再将酒杯递向了郑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杯杯壁,残留着红唇印。
嘶……
郑凡接过酒杯,却依旧没喝,放了下来。
天知道你唇膏里有没有涂毒药!
是的,
郑守备怕死,很怕死。
没办法,任何一个男人,在杀了人家丈夫后,再坐在人家老婆面前,你都本能地会有一点慌的吧?
至于同意和对方独处在凉亭里,也是郑凡心里有底气的反应,首先,外围的甲士虽然不在凉亭内,但在外面,已经围成了一个圈。
瞎子的精神力,此时应该覆盖在四周。
排除掉福王妃是“天山童姥”一般的恐怖存在这个低到不能低的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相信,以自己八品武夫的实力加上魔丸,对付一个女人,问题应该不大。
“敢问将军贵姓?”
“郑凡。”
“郑将军威名,妾身听说过呢。”
虽说乾国朝廷对民间曾说过另外一个绵州城破的版本,但福王府自然有资格和有渠道知道那一晚的真相。
只是,那是第一次攻破绵州城的版本。
可能,用不了多久,郑凡第二次攻打绵州城的新版本又将出现,因为,福王的脑袋,成了第二次打绵州城这一仗最好的点缀。
王妃微微一笑,展露出那一抹和煦风情气质,道;
“郑将军,妾身如此唐突请将军独处,是有一桩买卖,想与将军谈。”
“呵,巧了,我从军前,就是做买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猜测,那个站在世子身后,指点世子言行举止的,应该就是这位王妃了。
看似和煦,但应该是个带刺的玫瑰。
“这滁州,已然是燕人的地盘了。”王妃说道。
“嗯。”郑凡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妾身多谢将军对我王府的庇护。”
“这些,世子殿下已经感谢过了。”
“只是,将军,在乾国,我福王府的境遇,本就有些艰难,朝堂上的诸位相公都在等着借口来敲打我福王府,就是官家,对我福王这一支,在观感上也不太好。”
对宗室,当权者肯定没好感的。
郑凡没说话,继续听着,他倒真想看看,这位王妃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如今,大燕天兵已至,我福王府,愿意躬身侍燕,倒戈向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摇摇头,道:
“王妃此言差矣。”
“将军,妾身所述,句句真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眼下除了躬身侍燕,你福王府,还有第二个选择么?”
凉亭外,一直在默默窃听着的瞎子嘴角微微勾勒出一道弧度。
主上确实成长得很快啊,
知道在谈真正买卖前,先把对方的气势给压下来。
“将军说的是,是妾身失言了。”
“王妃有什么话,请直言,天儿,挺冷的。”
“将军若是畏寒,可随妾身入屋一叙,妾身让人多安置几个炭盆亲自为将军取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间,
郑凡的呼吸变重了许多。
老实说,王妃的这个话,加上此时双方的境地,郑凡若是拼着不顾后续可能会被责罚的代价,把王妃,睡了也就睡了。
但对方可是王妃,哪怕乾国的藩王一直被当猪养,但依旧是王妃。
一个王妃在你面前,将姿态放得这般低,她图什么?
“还请王妃直言。”
郑凡又催促了一次。
今晚的夜色很不错,滁州城内随时都会传来惨叫声和哭喊声,让这夜色,显得不再那么孤寂。
“将军,妾身想求的是,不知将军可否告知燕国陛下,我福王府,我福王世子,愿意登基为乾帝。”
郑凡的目光忽然一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妃很认真地看着郑凡,似乎是在期待着郑凡的反应。
瞎子,瞎子,瞎子?
郑凡在心里喊道。
特么的,我知道你肯定在偷听!
“主上。”
“怎么办?”
“凉拌吧。”
“好,我明白了。”
言简意赅地场外连线求助之后,
郑凡看着这位长得很美艳的王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
“怎么想到提这个?”
女人的意思是,让她的儿子,也就是这位世子,登基为伪皇帝。
燕人可以扶持一个傀儡政权,来帮忙治理和分化乾国。
这种举措,在历史上真的一点都不罕见,在郑凡熟悉的历史里,儿皇帝其实有一大把。
“将军,既然都得低头,为何不低得更彻底一些?将军庇护我福王府,这是恩德,妾身知道,但等大燕席卷大乾之后,我福王府,又有何作用呢?”
既然已经委身侍贼了,那就把自己卖得更彻底一点吧。
“这种事,我没办法决定。”
郑凡拍了拍手,不想陪这个女人再唠下去了。
“还请将军代为传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事儿,犯忌讳。”
擅自建言立皇帝,哪怕是伪皇帝,儿皇帝,都代表着你对“皇权”的蔑视。
不过,这其实只是郑凡的推辞,因为无论是两位侯爷还是燕皇,都是绝对的实用主义者,建言这个,倒是不担心会被因言获罪。
只是,一天后,大军将重新向南进发,等日后乾国边防军回援,这滁州城大概又得被“光复”,你在这里弄个儿皇帝出来,没多久又被灭了,这不是自己抽自己的脸同时给乾国送经验宝宝么?
这个女人,长得确实好看,熟透了的蜜桃。
但心思也未免太多了一些,心思多就算了,还很天真,反而让人因此觉得有些乏味了。
郑凡起身,道:
“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
郑凡打算告辞,
却在这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妃也霍然起身。
郑凡整个人“咯噔”了一下,被对方这个举动吓了一跳,
不会那么倒霉吧,还真是个隐藏高手?
然而,
王妃只是对郑凡轻轻一福,像是在送别郑凡一样。
郑凡平稳了一下呼吸,点点头,转身离开。
“主上,这么美的一朵花,有点可惜了。主上大可随心所欲,四娘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呵呵,我不喜欢鱼唇的女人。”
郑凡在心里冷笑了两声,继续往外走。
只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走出亭子,
郑凡却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只因王妃开口道:
“将军,妾身姓钟,是钟家女。”
一直在外面偷听着的瞎子身子忽然一震,
两声“卧槽”,
在二人“私密公会频道”里同时响起。
“主上,这女人如果是鱼唇,那我们就是兔唇了!”
郑凡深以为然,
转过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向王妃,
道:
“那世子殿下岂不是?”
王妃点头,嫣然一笑,
回答道:
“西军钟相公钟文道的……亲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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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儿,真是越来越冷了啊。”
王妃则开口道:
“请将军入屋暖和一下。”
“那就,多谢王妃了。”
“将军客气了。”
王妃走在前面,郑凡跟在后面,二人走出了亭子,向后院走去。
亭子外,世子殿下看着自己的母妃和郑凡向后院走去,整个人在发抖,指甲已然嵌入到了肉里。
随后,他的目光忽然又落在了那几个丫鬟和太监身上。
这几个丫鬟和太监眼里也流露出惊愕之色。
瞎子北则在此时开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中有银甲卫,格杀!”
瞬间,数十名甲士马上拔出自己的兵刃对着这些个太监和丫鬟砍去。
转瞬间,几个丫鬟和太监全都被砍死。
世子殿下长舒一口气。
瞎子则走到世子殿下身旁,开口道:
“殿下,就算你不相信我家将军,也应该相信王妃。”
“这………”
世子殿下咬了咬嘴唇,道:
“我,我没有……”
“我家将军应该是有更为机要的事情需要和王妃谈,又或者说,是王妃有极为机要的事情需要和我家将军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会谈什么,我觉得,殿下您应该心里有数才是。”
世子殿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呼吸开始加重了起来。
“殿下,今夜,滁州城里的一切事宜,都是我家将军在负责,我家将军极受大燕镇北侯、靖南侯以及陛下的赏识。
虽说官位现在不高,但前途,已然是不可限量。”
“我,我……”
“殿下,您需要再成熟一点,不要太容易让人看穿你的心思。”
“多谢,多谢这位将军教诲,元年受教。”
“殿下抬举了,哦,对了,这些甲士也都是我家将军的私兵,他们不会对外乱传一个字,这一点,殿下大可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瞎子北重新站定,不再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边的这位小朋友段位太低,虽然倒是懂得一点人忍辱负重的道理,但到底是藩王的儿子,和那种从小需要生活在深宫内的皇子们有着太大的差距。
不过,似乎这样的人,才更容易被扶持上位。
啧啧,
钟文道的女儿,钟文道的外孙,
呵呵,
这事儿,
有意思了。
………
王妃亲自推开门,进了房间,房间内,炭盆已经在烧着了,里面没有一个侍奉的下人。
郑凡走到椅子边,坐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妃则主动跪伏在了郑凡的双腿之间。
紧接着,
王妃亲自托起郑凡的一只靴子,帮郑凡将靴子脱下,紧接着,又以一种很轻柔的动作,脱下了另一只。
随后,王妃很是熟练地将郑凡的靴子放在了炭盆旁。
这一切的动作,都很自然,郑凡很自然地坐着,王妃也很自然地做着。
“将军,乏累了么?”
说着,王妃开始帮郑凡捶腿。
郑凡享受着这种服务,
稍微弯下腰,
将自己的脸凑到王妃的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炭盆的火焰将王妃的脸映照得有些泛红。
“我很好奇,做买卖的人,都喜欢算计个投入和收益,你这般做,值得么?”
“将军说笑了,将军的名字,妾身是听说过的,包括将军在燕京废掉一位皇子的事,妾身也是听说过的。”
郑凡闻言,后背又靠回了椅子上,微微闭上眼,
道:
“不得不说,你的提议,确实很能让人动心,只是,我依旧觉得这般做,并不是非常地有必要。”
王妃则开口问道:
“为何?”
“原因有三,一,你福王府到底能不能立起来。”
古今藩王,除了皇帝主家绝嗣,类似嘉靖皇帝继承正德皇帝大位那般去继承皇位的方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余的,只能通过造反了,然而,福王府作为一个藩王府,以前日子过得太过谨小慎微,不说有没有蓄养私兵或者结交文武了,估摸着,就是连这滁州城内,也不具备多少真正的威望。
“将军,您应该清楚,福王府,只是占了一个赵家的名分,真正所寄托的,还是在家父,在西军将门身上。”
西军,是乾国最能打的一个军事藩镇集团,而钟文道,则是西军诸多将门的领袖。
“问题就在这里了,钟家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是西军领袖了,你却依旧能够被许配给藩王,这意味着,你应该不是钟家的嫡女。”
“将军说的是,妾身确实是庶出。”
在这个年代,庶出和嫡出的区别,是非常之大的。
“所以,你认为你的父亲,那位钟相公,会为了你一个庶女,会为了一个庶女所出的外孙,去拼了自己近乎一生忠君爱国的清名不要,转头我大燕么?”
“不试试看,又如何能知道呢?”王妃的手开始越来越向内。
但却被郑凡伸手挡住了,
得益于每天陪四娘做针线活的缘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方面的抵抗力上,郑凡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可不是精虫上脑的恰当时机。
“这不是试试看的问题,而是你我都清楚,就算立世子殿下为帝,也仅仅是起一个分化分裂乾国的作用,到最后,世子殿下还是会退位的,最后,至多封个侯爷。
哦,你应该知道,按照我大燕之制,侯爷已然是异姓王顶尖,就算我大燕陛下特开恩旨,最后给了一个王爵。
但一个有名无实地空头王爷罢了,钟相公,他图什么?
若是他真的在乎这个,我家陛下直接赐封钟相公为平西王不是更方便?”
“此举,可以引起朝廷对家父对西军的猜忌。”
“确实可能会起到这个效果,是能够在君臣之间扎入一根刺,但我已经发现,乾国朝堂上的那些相公们,并不都是蠢蛋。
尤其眼下还是国战关头,一旦此举做出,不管相公们心里如何去想,不管乾皇心里如何去认为,但在明面上,他们反而会加倍地赐封钟家,同时,给予钟家更多的权力以及明面上的信任。
这么一算,对我大燕而言,反而是亏了。”
王妃手中的动作,停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则继续道:
“第三个理由,并非我这个你们眼中的燕蛮子狂妄自大;
我虽承认西军确实是一支能战之师,
但我并不认为,西军真的能挡得住我大燕铁骑。
既然能靠刀子解决,又为何要去脱裤子放屁呢?”
王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黯然失色。
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但她的局限性,依旧很大。
郑凡闭上了眼,手指轻轻地敲击着自己的大腿,他在给王妃思索的时间。
他之所以选择和王妃来到这屋内,之所以会坐在这里说这么多的话,自然不是要找理由去拒绝这位王妃,
而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的心里,其实有着他的盘算。
少顷,
王妃抬起头,
看着郑凡,
泪眼婆娑,让人心疼的可人模样,
道:
“请将军教我。”
郑凡睁开了眼,看到这女人此时的神情,心里还真是有些怜惜。
但感情是感性,生意是生意。
郑凡开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我大燕册立世子殿下为乾皇,帮其上位,至少,在目前来看,还不到火候,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不管是这次亲自领兵的两位侯爷还是远在燕京的我家陛下,都不会在此时去做这种事。
我燕人,更信奉的,还是手中的马刀,而不是这些虚头巴脑地弯弯绕绕。
你所想的事,只有在我大燕这次攻势受挫之后才有可能发生。
但问题又来了,若是我大燕攻势受挫,没有我大燕铁骑的庇护,世子殿下就算登基了,他能守得住这还没焐热的龙椅么?”
王妃贝齿紧咬着自己的嘴唇,近乎滴血。
郑凡伸手,抓起一缕王妃的头发,在指尖轻轻地转着圈儿。
王妃看着郑凡,表情哀婉。
她现在,很恨。
而郑凡,和七位性格诡异的魔王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后,很善于观察这种细节。
他从她的眼里,看出了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杀了她的丈夫,
而她却又不得不在这个男人面前故意以媚悦人,
然而,她所求的事,却在他的言语之下,近乎完全地崩解。
她恨他丈夫为何死得那般莫名其妙,
她恨她丈夫为了不被朝廷猜忌早早地自断臂膀,彻底蜷缩在王府之中,
她恨她现在,除了自己这具还未衰老的身子,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眼前这个男人多看一眼的筹码。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郑凡开口道,“也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王妃看着郑凡,等着郑凡继续说下去。
“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最迟后日,我军就将撤出滁州城。”
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因为动身在即,就算王妃去泄密,也没什么价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不得此时其他几路燕国铁骑,已经在以更快地速度向乾国腹地插入了。
“最重要的是,你需要耐心。”
郑凡从椅子上站起来,继续道:
“你要和你的儿子,都好好地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等到机会,才有资格去等,眼下,你儿子没有登基的可能,但并不意味着以后会没有可能。
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久,只要你相信我。”
郑凡说的是“相信我”,而不是“相信大燕”。
“将军………”
“我可以许诺你这个机会,等到合适的时候,你可以等我过来,我将你儿子,推上皇位去。”
郑凡笑了笑,
“当然,你可以不信,因为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备,但你所需要做的,反正就是等着看看罢了,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一见,就当是你我二人为了以后的合作,先熟络熟络,预先做好一个铺垫。
当然,你也可以再找一个将军,把你的心思说与他听,但相信我,你是等不到你所想要的结果的,反而,你会失去我的耐心。
我想,
你丈夫之所以会死在我的人手里,
或许,
是你我之间缘分的体现吧。”
“嘶………”
外头,瞎子北听到这话时,一阵牙酸。
听听,
我杀了你丈夫,这证明你我有缘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得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种话。
郑凡的手,有些没忍住,触碰到了王妃那张细腻的脸庞。
王妃没有反抗,她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
乱世之局,王妃的命,大部分时候其实比普通百姓之女还要凄惨。
她们原本高贵的身份,反而会成为帝国贵族争相交换玩乐的玩物。
郑凡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去。
终于,
郑守备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守住了自己的灵台清明。
“将军,您刚刚说的那些话,可真不像是臣子该说的话。”
“这话说得,像是王妃您刚刚说的话,像是一位乾国王妃该说的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军,那妾身可就等着您了。或者,您可以先收一点,妾身的诚意?”
“主上。”
瞎子的声音自郑凡心中响起。
“怎么了?”
“这房间墙外,还有第三个人。”
郑凡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第三个人?
“是的,主上,刚刚潜伏过来的。”
“那你在干什么?”
“属下现在已经在她身后站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
郑凡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王妃,皱了皱眉,开口道:
“我不着急。”
“妾身就这般入不得将军的眼么?”
“不,我说过,你真的很漂亮。”
“那是妾身的身份,也让将军您一点都不动心么?”
“有点儿。”
“王妃的身份,不能引起将军的兴趣?”
“比皇太后,还是要差不少。”
“呵呵呵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妃掩面而笑。
郑凡也笑了笑,在心里则是道:
“确认没危险?”
“属下在盯着她呢。”
“他是谁?”
“看着装样子,应该是王府的贵人,有可能是福王的小老婆。”
“那我就出去啦?”
“主上请放心,属下来料理后续。”
“好。”
郑凡对着身后的王妃摆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推开门,
走出了屋门。
郑凡走出来后,福王对郑凡拱手,表情和姿态,看起来都有些别扭。
或许,实在是因为郑凡现在的“身份”,对于这位年轻人而言,委实有些过于复杂了。
“世子殿下,还请好好保重身体。”
“将军也是。”
郑凡笑笑,从世子殿下身边走了过去,身边的甲士则开始收队,护卫着郑凡离开了王府。
离开王府后,郑凡在街面上继续游荡着。
没多久,郑凡看见瞎子从一侧巷弄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解决了?”郑凡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瞎子点点头。
“那女的,是谁?”
“是世子妃。”
“呵呵,这乾国皇帝还真是喜欢给下面人发老婆啊,哈哈哈。”
郑凡顿了顿,
又问道:
“人呢?”
“死了。”
“怎么死的?”
“沉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就不能选择稍微温柔一点的方式?”
“不是属下动的手。”
“嗯?”
“主上您走后,王妃就将世子叫了过去,是王妃让世子,将他的世子妃,给溺死在了后院的池塘里。”
“唔,还真是个狠毒的女人,这样看来,还是咱们四娘可爱。”
瞎子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四娘今晚用刑的场面,
然后,
很真诚地回应道:
“那是自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夜的滁州城,有人在算计,有人在彷徨,有人在挣扎,有人在惆怅;
有一个致仕的前工部侍郎,明明没有抄家到他家里去,却领着自家老小一起上吊自尽;
有一个滁州城守备官,一跃而成燕人之下滁州城最有兵权的一位,忙着领着自己的两千多手下开始一家一家地抄家灭门。
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答应了燕人的要求,做了这滁州城新任文官首座,他坐在自家庭院里,就着寒风,一个人很落寞地喝了一夜的桃花酿。
有人一手持酒壶一手持佩剑,走到深夜的街道上,痛骂燕人,直言莫嚣张,待得王师来至,定叫尔等虏首断流,还没等恣意发泄出心中的豪迈就被巡街执行宵禁的镇北军一箭射杀。
其尸首,更是被一位热血上头的镇北军校尉绑在马身上,于街道上拖行,血肉模糊。
有人企图浑水摸鱼,城内的小帮派打算趁着这兵荒马乱的机会捞一把,将手伸向平日里他们绝不敢碰的大户。
众生相,众生态,众生面,各不相同,各写个性;
但不管如何,绝大部分,其实还是在惶惶之中默默地等待着,家中但凡有供奉神祇的,无论是雕塑还是画像,其供桌上,都比往日要丰富了不少。
若当真天上有神灵,兴许会诧异地认为滁州城今年居然提前过了年。
世间万法,皆为相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黑即有白,有亮即有暗,有红自然就有黑。
一出出故事,一场场戏码,明明是在漆黑的夜里,却演绎得很是敞亮。
只是,对于镇北军士卒而言,凡是不需要去执行巡城任务亦或者不需外放出去做哨骑的,都早早地饱餐一顿后进入了梦想。
数日的策马奔腾,他们其实早就累了,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
城内,偶尔传来的惨叫声和哭声,于他们而言,只是睡梦中的小小调剂品。
论血腥,论残酷,荒漠上的种种,可比这些更彻底多了。
眼下的这些,真的也就是毛毛雨罢了。
可能,在他们看来,这帮乾国人还真是有些矫情,明明已经注定的结局,却还要发出额外的声音和情绪,
何必?
这是一场极不平衡的力量对比,
且在镇北军骑士成功冲入城门之后,就再也无法改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战争的大幕,才刚刚拉开……
……
“镇北军的军纪,确实可以。”郑凡说道。
“主上,这是因为战事进展顺利,军队还没真正见血。”
郑凡点点头,他同意瞎子的看法,军队这个群体,一旦彻底见了血,它所能造成的破坏,将会极为恐怖,到那时,就是主将想要去制止,也制止不住。
而且,这一镇的总兵,还是李富胜那个疯子。
那个疯子,已经在极为克制了,天知道他能克制到什么时候。
“主上。”
四娘走了过来,端来了一个脸盆,里面放着两条热毛巾。
郑凡和瞎子一人一条毛巾开始擦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
郑凡看见四娘身边站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小姑娘年纪在十三四岁左右。
“又去捡漏了?”郑凡调侃道。
四娘的习惯,是看见好苗子就收过来培养着。
只是,最开始收的那一批小娘子,还没完全长大,现在倒是发挥不出什么作用。
不过,郑凡相信,经受四娘调教出来的密谍,肯定比银甲卫靠谱多了,自己遇到的几个银甲卫牌老婆,其实主家早就洞悉其身份了,简直不要太失败。
当然了,以郑凡现在的势力和地位,要“红拂女”也没用。
“正好被奴家给碰到了,来,小睿乖,给主人磕头。”
被唤作小睿的姑娘跪伏了下来,对着郑凡很认真地磕了头,开口轻声道:
“见过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害怕,却不是很怯生,而且,看其磕头的姿势,明显家教很好。
这不是开玩笑,礼仪这种玩意儿,普通黔首不会太过讲究,就是磕头的章法,其实也就那样吧,无论是祭祖时还是面对大老爷时,也就是跪下来应付一下。
“谁家的?”
“家里以前可是做过上京的侍郎哩,那位老侍郎举家自尽了。”
“呼……”
郑凡长舒一口气。
“奴家过去时,那家的几个男人正在逼迫自家的女眷自尽,这个小姑娘不想死,在院子里跑,被她爷爷追着刺了一剑,还好我撞到的及时,给救下了。”
说着,四娘指了指小睿的后背,那里衣服破了,应该有一道口子,不过被四娘处理过了。
“可惜了呢,就是用美容针来弥补,也很难把她的伤疤给抹掉了。”四娘惋惜道。
“以后会有办法的。”瞎子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的魔王们没能力去做这个,但以后,等大家的实力再恢复一些,抹掉一道伤疤,还不是简单的事儿?
“你说说看,自己想要自尽就自尽了呗,还偏偏要拉着全家一起,那家里从老爷子到下面几个男人,都像是疯了一样。”四娘说道。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小睿似乎回忆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开始慌乱道。
“乖,没事的,现在没事了。”四娘安抚道。
“全家自尽,才能全了自己的清明,说不得还能混个青史留芳。”瞎子说道。
“行了,这也很难说什么对与错。”
郑凡懒得再在这些事情上耗费什么心神,又道:
“该歇息的歇息,该继续做事的做事。”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觉,郑凡睡得不是很踏实。
许是因为四娘今晚没陪着自己一起睡的缘故,
所以郑凡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自己坐在珠帘后头,腿上坐着的是金凤华冠的王妃,王妃极尽媚态;
与此同时,珠帘外,是一座大殿,一帘之隔的地方,是龙椅,福王世子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上,一边听着帘幕后的动静一边接受着百官的跪拜大礼,山呼万岁。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郑凡的美梦。
睁开眼后,郑凡居然还有些回味,同时笑了笑,自嘲道:
“真特么是一个变态。”
就在这时,梁程掀开了帐篷帘子探进身子,禀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上,城外西南方四十里外发现一支乾军。”
“乾军?西南?”
如果是从西南方向过来的,那肯定不是回援的乾国边军。
其实,按照燕军这一路奔袭的速度,乾国边军就算在一开始就毫不犹豫地选择回援也不可能在今天就追过来。
要知道,燕国可都是骑兵。
“有多少敌军?”
“具体不知,但应该过两万。”
郑凡马上起身着甲,然后和梁程一起走了出去。
街面上,镇北军骑士在快速地调集,不停地有哨骑从城外进来,同时大声呼喊着敌情。
不停地有骑兵从城内在往外调,准备迎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微微皱眉,道:
“这是在做什么?”
滁州,是新占领的地方,虽然在刀口的威逼以及各种利诱下,在昨晚,倒是拉起了一部“伪军”衙门。
但整座城,其实还处于一种惶惶不安的状态之中。
这时,就这般让乾军出现的消息大大咧咧地传递出去,岂不是让城内的乾国百姓和权贵人心思动?
要知道,任何群体,任何时候,沉默的大多数都是主力军,在这个时候,就不能给他们希望。
郑凡的眼睛眯了眯,
就在这时,
一名骑士策马而来,来到郑凡身前后,拱手道:
“郑守备,总兵召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对其拱手道:
“得令。”
郑凡翻身上马,和梁程一起向李富胜所在的位置过去。
李富胜昨晚住在一个民宅里,没选择大富大贵的宅邸,因为按照原计划,反正过两天就要再出发,随便找个窝睡个觉也就可以了。
不得不说,镇北军的这些高层将领,在个人享受方面,其实并不是很强烈。
郑凡策马行进在街道上,身边不停地有哨骑和骑兵队伍擦过,城内的燕军和城外的燕军大营,也已然开始发动运转起来。
一同躁动起来的,还有滁州城内的人心。
围墙里头,此时不知道探出了多少颗脑袋正在偷偷地打量着外面的情况,看得郑凡心痒痒,好想张弓搭箭练练爆头箭术。
…………
滁州城最威严也同时是象征着权力中心的建筑,是太守府,不过乾国不设太守,而是节度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在昨日燕军破城时,滁郡节度使并不在滁郡,而是在滁州城南边八十里外的安田城催促粮草转运。
所以,这条大鱼并没能被抓到。
但此时,在太守府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签押房的座位上,他的脸上,带着宿醉后的深深疲惫。
昨晚,他喝了一夜的酒,酒是桃花酿,乌川盛产美酒,上好的佳酿更是价格昂贵。
只是,在昨晚,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喝太多的佳酿,却越喝越没有滋味。
在昨天,燕人闯入他的府中,将刀口横亘在他全族脖颈上后,
这个老人,
选择了屈服。
他答应了燕人的要求,当了滁州城的新任节度使,然后,燕人开始给他塞官吏,塞了不少,他自己也找了一些,在一天的时间内,总算是将这个草台班子给搭建起来了。
只是,这也不过是一个纸糊的架子罢了,如今眼下,人虽然都在府衙内,但没人真的在办公,大家,其实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办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早早的,大家就来府衙“上班”了,平日里的懒散拖沓,倒是丝毫不见了。
然而,坐在自己位置上后,交头接耳小声说的,无非是昨夜谁谁家被抄家灭族了,谁谁家被点名提拔了起来。
燕人来得太快,
燕人的刀架得也太快,
这群刚刚“投诚”的官员们,
还有些没能适应自己的身份。
好在,他们现在名义上的“节度使大人”,似乎和他们是一样的情绪。
一个上午,大家都只是这般在坐着,节度使大人也不传下任何的政令,一个个地都成了活生生的泥胎。
一个管家模样的下人走入了府衙,来到了签押房重地,走到自家老爷身边,凑到其耳边说了些话。
随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人浑浊的目光里,流露出了一抹希翼和激动之色。
他用颤抖地双手抓起自己脑袋上的官帽,放在了桌案上。
王师,王师打回来了!
老人心里,很是激动。
但很快,
他的手又哆嗦了一下,
他开始害怕起来,
因为虽然是被迫的,但他却戴过这顶官帽。
宦海沉浮多年的他清楚,这顶帽子,哪怕他只戴了一天,不,只要戴上过,就一辈子都摘不下来了。
昨夜,他一直在受着内心的煎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少年时读圣贤书所立下的宏愿,那是金榜题名东华门唱名的荣耀,那是两袖一挥,致仕归乡时的洒脱;
他的野心,一直不大,他的官,也没做到很大,但这辈子,却也算是顺风顺水,虽有波澜,却大体顺当。
谁料得,年老将入土时,却被来了这么一糟。
尤其是听到那位老友举家自尽的事后,他内心的煎熬,开始越来越强烈。
自己,
是不是选错了?
王师要打回来了,要驱逐燕人了,他是高兴的。
这里,
是乾国的疆土,怎能容燕蛮撒野!
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王化礼仪之地,怎能容燕蛮糟蹋?
然而,
王师若是打回来了,
自己,
又将被如何?
身边的管家虽然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却是继承自己父亲的职位一直待在这个家里,见自家老爷如此憔悴神伤,也是默默地在心里叹息。
“去,将前堂的大人们,都请来。”
“是,老爷。”
很快,前堂的十多名大人来了。
府衙前堂,一直是节度使以下那些一郡高官的职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中,有的是昨晚被提拔上来的,有的,则是原本就坐在这个位置上。
此时,他们一起受唤进来,表情各不相同。
有鄙夷露在脸上的,
有同病相怜之无奈的,
有默然麻木的,
签押房里,短暂的沉默后,
诸位大人一起向坐在桌案后头的老人行礼:
“参见……大人。”
老人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伸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他没急着说话,而是在继续地拍脸,
且开始拍得,越来越重。
“啪!啪!啪!啪!”
“老爷,老爷!”
管家赶忙上前阻拦。
老人的左脸,已然通红,只是因为脸上本就没多少肉了,所以也肿不起来。
下方众人,一时有些无措。
老人端起桌案上放了许久早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喝了一口,混合着血沫子,咽了下去,
开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来诸位已经知道了,城内现在很乱,燕人也很乱,王师,据说已经在城外不远处了。”
这个消息,从早晨开始,众人就已经知道了,且家里的仆人还会持续地送新的消息过来。
“燕人进了城,咱们却还坐在衙门里,呵呵,这叫个什么事儿。”
老人这番话说出,在场众人脸色全都为之一变,变得极为难看。
“不过,老夫明白,诸位大人和我不同,我啊,是鬼迷心窍,想求个高官名位,所以上了燕人的贼船。
而诸位大人,则是为了保存有用之身,你们,和老夫,道不同。”
下方诸位,有人诧异,有人不解,有人茫然,但在官场混的,怎么可能是蠢人?
所以很快,大家就明白了老人话语中的意思了。
“咳咳咳…………”
老人连续咳嗽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顷,
他用官袍的袖口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继续道:
“是老夫,威逼尔等今日坐衙的,一切的罪过,都在老夫身上,等王师光复滁州,老夫将自己给朝廷上折子,将所有的事,都揽下。
但请尔等,日后稍加照料一下老夫家人,老夫在此,拜谢了。”
老人从椅子上站起身,向下方诸人一拜。
下方诸位大人则一起跪了下来,
齐声道:
“大人……”
所有人,已然泣不成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下去吧,该忙什么,该做什么,该准备什么,你们应是晓得的。”
众人应诺告退。
老人又坐回了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大半的精气神。
管家有些心疼道:
“老爷,您,您何苦呢?”
老人却笑笑,
道:
“你当老夫不这么说,他们就不会把屎盆子往老夫头上扣么?”
“这……”管家。
“在收到王师出现的消息后,他们应该已经在串联着了,老夫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得担这个后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其让他们推我出去,倒不如老夫自己走出去。
这样,多少还能留点儿情分,日后,家里还能被照应一点儿。”
“老爷,您太难了。”
管家清楚,如果不是为了保住阖家性命,自家老爷断然不可能受燕人这种胁迫的。
老人伸手,又拿起了茶杯。
“老爷,茶凉了,我去给您再沏一杯。”
老人点点头。
管家端着茶杯走出了签押房。
老人看着这空落落的房间,心里忽然一阵抽搐,眼里露出了一抹骇然之色。
因为在刚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心里居然生出了一种想法,
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就是:
要是王师被燕人击退了就好了。
…………
福王府内传出了消息,世子妃因受惊病倒了,一直在房间里养病。
而此时,世子殿下和王妃面对面地坐着用午食。
今日的王妃,换上了素服,昨天是特殊,但实际上,他还在为亡夫戴孝的阶段。
“快些吃,待会儿还得带着下人出去将你父王安葬好。”
“母妃,外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子殿下的脸上,挂着极为清晰的慌张之色。
“外头如何,和你有什么关系?”
“大军,打回来了,母妃!”
“打回来了就打回来了,打回来了你就能接过你父王的位子,当上新的福王了。”
“不是,母妃……”
“要是大军打回来了,就说明你,你赵元年,没那个命,也说明你母亲我,也没有这个命,既然没这个命,那就得认命。
好好吃饭。”
“但,但阿清死了啊。”
“死了,就死了呗,你父王在的时候,就与你说过了她的身份,你不会还真对她动感情了吧?”
“那自然是没有,只是,母妃,她毕竟是银甲卫的探子,等大军打回来,银甲卫可不会相信阿清是病死的这个说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好办,咱府里不是还有你父王留下的几个侧室么,燕人要是真败了,等咱大乾军队进城时,你就把你那些个姨娘也都杀了,把你媳妇儿的尸体往她们里头一摆,就说是燕人暴行。
你老娘我再弄得披头散发一点儿,这样子报上去,官家说不得还得可怜咱家,毕竟你父王可是在替官家宣旨的路上出的事儿,你呐,这王位肯定能保住的,还会再多拿些赏赐,活得也没你父王活得那么累了。”
“母妃,这………”
“遇事,得有决断,你父王已经走了,这世上,就只剩下咱娘俩可以相依为命了,千万别指望你外公,你外公当初要是真拿为娘当一回事儿,就不会让为娘嫁进这福王府了。”
“母妃,儿子知道了。”
“嗯,所以,吃饭吧,下午去给你父王下葬了,总不能让你父王一直不得安息。”
“是,母妃。”
………
滁州城的新任城守将已经将自己的部下召集了过来,足足两千多人。
郑凡和梁程过来时,恰好看见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这是来请战的。”郑凡说道。
昨夜,这位新任城守将军领着自己可以鼓噪和控制的守城卒,屠了不少权贵满门,更是掠夺了不少财货。
如今,在听到“王师”靠近的消息后,主动地将自己能操控的人马又聚集了起来,请求随着燕军一起出战。
这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先前燕军入城时,滁州城这大几千的守城军,除了一开始略作抵抗之外,就很快作鸟兽散了。
但在这个时候,他们却有了勇气,敢和乾军作战。
他们的战斗力,自然不成样子,但两番对比下的勇气,却有着极大的变化。
一是因为他们清楚,自己已经做下了滔天的罪事,一旦乾军将滁州城光复,他们是绝对没有活路的,甚至在整个大乾,他们都没有可以藏身之地。
昨晚自己爽了,也抢掠得嗨了,天亮清醒后,马上就开始担心拉清单了。
“此等兵卒,也就是聚一时之勇,稍稍受挫,就会崩散。”梁程说道。
“伪军嘛,你还想有多高的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上说的是。”
“呵呵。”
镇北军甲士没有阻拦郑凡,郑凡得以直接走入这个小宅子。
这只是一个一进的宅子,一进去,就看见李富胜的那头貔兽正懒洋洋地趴在那里。
这只貔兽在血统上自然比不过两位侯爷的,但说实话,比许胖胖的那头,真的是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了,这体格加上这通体黑色的鳞甲,卖相上,极为威武。
要是自己以后也能分配到一头貔兽就好了,还可以让手底下的魔王们去研究研究怎么改良它的血统。
不过也是有意思,乾国皇帝喜欢给自己手下大臣发老婆,燕皇则喜欢发坐骑。
郑凡一走进屋,就看见李富胜正坐在床榻上,两个亲兵正在帮他着甲。
“郑守备,你让我很惊讶,早上你派人送来的名录和财货粮草征收情况,我都看过了。”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郑凡回去后,其实忘了这一茬,就直接睡过去了,但手底下的魔王办事确实靠谱,早早地就送到了李富胜这里。
“侯爷确实没看错人,你,确实和我们这些丘八不同,是个能做事儿的。”
“大人谬赞了。”
“别总这么谦虚,咱们镇北军不兴这一套,你不晓得他们每次帐中议事时为了抢个先锋军吵得就差互相骂娘了。”
“是。”
“哨骑来报,城外出现了乾军,最新报来的消息,人还不少,不下三万,嘿嘿。”
郑凡发现,李富胜的眼睛,又开始泛红了。
这是,
憋狠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带两万骑出击,留一万在城里继续征粮和镇压城内。”
“大人…………”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不是觉得现在满城风雨,全城的人都晓得他们的王师在附近了?
哈哈,老子故意让他们把消息放出去的,故意让那些哨骑就直接在街面上喊出来的。
我知道,赵九郎和你们昨天做的事儿目的是什么,但我这人,脑子比较笨,想不到这么细,也不晓得具体该怎么做,也没那个耐心去做。
但有一点我晓得,
让人崩溃的最好办法,不是一棍子给他打死,而是先给他点儿盼头;
最后,
再把这盼头当着他们的面给踩碎!”
着甲完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富胜站起身,
大喝道:
“直娘贼,这滁州城当初就是听了你小子的建议,城虽然拿下来了,但真拿得没滋没味儿的。
好在,也不晓得这三万乾军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过无所谓了,总算有一场正经仗可以打了。
我镇北军在荒漠和蛮人打了一百年!
乾人不是喜欢说我镇北军只是被吹嘘出来的嘛,
好,
这次老子就让他们乾人看看,
什么才是当世第一铁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时的李富胜就给人这样的一种感觉。
郑凡率兵打仗,更多的,还是享受那种策马奔腾千军万马按照自己的心意冲锋移动的主宰感,简而言之,就是为了装逼。
李富胜不是,李富胜是那种很纯粹地喜欢杀戮。
瞎子曾说过,一个人的眼睛最难说谎,李富胜的眼里的腥红,已经在疯狂诠释他此时对鲜血的渴望。
“郑守备,随我一起去吧。”
这其实是一种示好,一,是带你长见识,毕竟以前郑凡虽说战果不错,但打得都是闪电战和游击战,外加碰上了狼土兵那些憨憨。
二则是带你去混资历,虽说坐镇后方调理城内事宜也是功劳,但在燕人传统认知和视角里,只有血淋淋的军功才是最为踏实的晋升资本,其余的功劳,未免会逊色一筹。
这就如同后世的很多老一辈人眼里,除了公务员以外的其他行业都是打工的一个道理。
讲真,郑凡还真挺想去看看数万级别的大战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场面,况且,城里的工作有瞎子他们在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当即拱手行礼道:
“多谢大人!”
“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富胜走出了屋门,那头慵懒的貔兽马上站起身,走到李富胜面前弯曲下了前膝。
李富胜翻身坐上去,
下令道:
“传我军令,大军开拔!”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南门外,一支支镇北军骑兵正在井然有序地开拔中,两万骑兵要执行作战任务,自然不可能全都堆积在一起然后一窝蜂地涌向一个方向。
李富胜亲自领三千骑为中军,其麾下六名游击将军则各领近三千骑已经根据哨骑的回报方位,向那里进发了。
若是此时可以在上方有个航拍镜头的话,可以看见自滁州城向南的这片区域,总共有七片快速移动着的阴影。
郑凡和梁程自然是跟在了李富胜的中军里,其实,原本翠柳堡的两千五百骑应该是李富胜的临时亲兵营的,但一来翠柳堡的兵士已经忙活了一整晚还未得到休息,二来李富胜也得照顾一下自己麾下兵士的作战渴望。
真正强大的军队,他一定是一支自信的军队,他们不会畏惧战争,他们渴望战争,且闻战则喜。
梁程一直在注意观察着四周,不停地有传令骑兵在各个队伍里来回穿梭,保证着指挥的时效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骑兵的作战方式,其实很丰富,远比步兵要自由得多,同时,他们的机动性可以使得其获得更多的战场机会,但如何指挥好骑兵作战却是一门极大的学问。
很显然,不管李富胜到底是不是如瞎子那般所说是个精神病,但人家的军事指挥素质,却是很高。
这可不是纸上谈兵得来的东西,而是在荒漠上长年累月与前代骑兵大师蛮族厮杀中学来的。
先前,之所以要在滁州城逗留两三日,撇开政治元素不谈,有两个原因:
一是为了获得补给,因为要长途奔袭的缘故,其实部队所携带的补给并不是很丰富;
二则是为了修养马力,战马,一是昂贵,二是精贵,长途奔袭之后必须要将养一下,否则损失就大了。
不过,经过修养之后,也是瞌睡了就来了枕头,眼前居然冒出来了一支乾兵。
和郑守备小家小户精打细算地过日子不同,李富胜明显显得霸气多了,
看见敌人的第一反应不是衡量对方实力以及己方可能会出现的损失,
而是只有一个字:
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李富胜刚刚听完一名传令兵地汇报,当即笑骂道:
“直娘贼,这群乾人居然自己缩栾了!”
郑凡就在李富胜身旁,在这个时候,自然不是你问我答的环节。
但李富胜的心情,似乎是因为这一则军报的到来,一是有些不屑,二则是放松了下来,主动地扭头对郑凡喊道:
“这支乾军也不晓得是从哪边冒出来的,但决计不可能是从北面,估摸着还不晓得滁州城已经易主的消息,上午还傻乎乎地向这里开拔,现在应该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正在向西南的青山县靠拢。”
“这不是特意来攻打收复滁州城的乾军?”
包括郑凡在内,滁州大部分的百姓和权贵,都以为这支忽然出现在滁州城外围的乾军,是专门过来打燕狗的王师。
但看样子,这并不是。
这支军队到底是什么成分,到底是从哪里开来的,现在一时半会儿还搞不清楚,但看对方之前傻乎乎地主动向滁州城行进现在又开始慌了神开始向附近的一座县城靠拢的表现来看,
这应该只是一支……过路的乾军。
也难怪,滁州城陷落得太快,并未做出什么像样子的抵抗就落入了镇北军之手,同时,镇北军的哨骑大面积地撒了出去,近乎是将这座大城和外界进行了隔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北军的哨骑,可是能在荒漠上和蛮族的勇士捉对厮杀不落下风的主儿,乾国军队的哨骑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的对手?
再者,乾国人也没料到,燕人竟然跳过了三边,直接来到了这里,而且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滁州城。
这种隔绝,自然不可能将所有消息都阻断掉,肯定还是会有一些消息会被传递出去的,但在这个时代,消息的传递本身就有滞后性。
同时,军队在行军时,它接收消息的时效性也会大打折扣。
总之,
种种原因的促成下,导致这支三万人规模的乾军,宛若救世主一般差点就撞上了滁州城。
想来,应该是那支军队的将领发现不对劲了,再愚蠢的将领,他也是知道行军时要分前军后军中军以及要撒出去哨骑去扩大视野范围,甚至还要提前派人去滁州城那边通知滁州城做好今晚大军路过的接待准备。
然后,对方应该是发现自己派出前往滁州城的人以及撒出去的哨骑,只见出去不见回来,预感到出事后,出于一个为将者的本能,选择向附近可以呼应上的一座县城去靠拢。
“呵呵,老子又不是猫,哪能被它逗一逗就撇下了?”
李富胜继续道:
“传令下去,全军提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清楚,这是打算在对方靠拢青山县之前截住对方。
骑兵,只有在野外,才能发挥最大的战斗力才能获得最大的优势,青山县郑凡虽然没去过,但这个时代,县城肯定是有城墙的,一旦让那支乾国军队入驻县城之中,哪怕那座县城的城墙并不是很高大,也依旧会让镇北军很是头疼。
之所以选择大跳跃的战术,本身就是为了不想在三边去啃乾国人的重城,就算真的要攻城,那也得是攻打乾国上京城。
在打上京城时,死再多人,消耗再多大燕儿郎的性命,都不觉得是亏的。
在李富胜的命令下,全军开始了提速,都不再去顾惜马力。
终于,
前方传令兵来报,说前军已经发现了对方军阵。
李富胜马上下令让打前的两个游击将军率军迂回包抄过去,阻截对方继续向青山县城靠拢的可能。
“呵呵,赶上了。”
李富胜心情大好,他其实也是有点担心若是没能赶得上被乾军进了城。
镇北军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他们攻城经验很欠缺,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荒漠蛮族除了王庭所在地有一座城外,其余蛮族部落根本就没什么城池。
终于,中军也赶到了。
郑凡所见,对方的军阵居然也很整齐,虽然以步兵居多,但在面对骑兵压境时,却依旧没有过多的慌乱。
长矛兵在前以及两侧,中间是盾兵,再里面,应该是弩手和弓箭手,对方为数不多的骑兵反而被放在了后面。
这是郑凡这个战场小白所看到的东西了。
虽说打过几次仗了,但郑凡只指挥过拔一拔堡寨,或者冲一冲城门,甚至于击垮狼土兵的那一役还是梁程亲自指挥的,郑凡只是充当了听命的一个骑兵罢了。
不过,饶是如此,郑凡也感觉到了眼前这支乾军的不同寻常,这种阵型,一看就很反骑。
“主上,对方应该将三万大军分成了三部,呈品字形。”梁程开口对郑凡说道,“这种布阵方式可以方便互相支援,如果箭矢数量充足的话,还能进行相互的压制。”
郑凡只看见了前面的一排,但梁程却已然洞悉了对方的阵形。
就像是在球场中央位置或者在电视机前看足球比赛的上帝视角和球员在球场上踢球的视角有着极大区别一样。
优秀的将领,可以通过观察细节,从而达到类似于“开天眼”的效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富胜有些意外地扫了一眼梁程,开口道:
“直娘贼,这个乾人将领是谁,是个会打仗的主儿。”
说着,李富胜又指了指梁程,问道:
“你可知道他这般是何意?”
“固守待援。”梁程回答道。
“对,固守待援。”
因为打前的两路骑兵及时追上了对方,同时迂回切了对方后路,这才使得对面的乾国将领选择就地摆阵等待。
对方没有选择去冲击那近六千的燕国骑兵打通去往青山县的道路,哪怕青山县,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因为对方是骑兵,而自己这边步兵居多,想要及时打破对方的阻拦,难度有点大,最重要的是,对面的乾国将领应该瞧出来了这两支一出现就切后路的燕军骑兵只是前军,应该还有更多的燕国骑兵正在疾驰而来的路上。
一旦自己主动先发动进攻,很容易就会造成攻势的反侧被赶来的燕国骑兵实行反冲,以步兵为主的军队在面对骑兵集团军时,要是阵形被冲垮了,那就是真正的灾难!
“传令下去,让孙谷义和越雨辰各遣千骑试探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富胜的命令很快被传递了下去,
紧接着,
原本相对静止的战局之中,
有两支千骑队脱离了本方军阵,开始向乾军军阵逼近。
郑凡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李富胜,这位总兵大人精神病可能是真的有,但打仗的脑子,却也依旧格外清醒。
“主上,此举有两个目的,一为试探对方的成色,看看到底是不是花花架子,二则既然对方摆出了品字形三个军阵,也要挑一挑看看哪个军阵更弱一些,方便下口。”
“郑守备。”李富胜开口喊道。
“大人?”郑凡正在听课呢,闻言扭头看向了李富胜。
“此人是你家奴?”
“额,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来,应该是李富胜听到梁程喊自己“主上”的缘故。
燕国家奴风气很盛,哦不,确切的说,这个时代,家奴家将,不光是燕国,基本上哪个国家都是这样。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镇北侯府下面的七大总兵,其实都是镇北侯李家的家将。
“郑守备真是文武双全呐,这家奴,调教得不错。”
“…………”郑凡。
尼玛,
明明是自己跟个小学生一样在听梁程讲课,
结果在李富胜的视角里看来,是自己特意在考较自己的家奴。
梁程拱手道:
“是我家主人教导得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是,那我替你家主人考考你,此局,当如何破?对方既然选择固守待援,留给我们的时间,可就不多了。”
“大人说笑了,对方可以固守待援,我方难不成就是孤军深入么?”
“何解?”李富胜眯了眯眼。
“先前行军途中,大人应该已经派出传令兵去联系附近的其他部兵马才是。”
“好啊,不错,不错。”
李富胜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对面的乾国将领在选择固守待援,因为那位将领应该想着这里是乾国的国土,乾国的兵马支援应该会很容易。
到时候,无论是咬住这支燕国骑兵又或者是配合援军逼退这支燕国骑兵都可以。
但这次燕军可是有二十五万铁骑南下,虽然在进入滁郡境内时,兵马分散了开去,但在这附近,肯定是有其他部兵马在的。
双方各部的距离以及所在位置,中下层军士可能不清楚,但李富胜作为一路兵马的领军者,自然是门儿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南下的燕军哪怕分散开了,也不是一群脱了笼子的疯狗而是一群来自北方的狼。
狼群,是最擅长配合的。
对面乾国的那位将领,在想着固守等待援兵,殊不知,附近的狼群可能比援兵还要多。
“郑守备,他是何军职?”李富胜开口问道。
“翠柳堡下属校尉。”郑凡回答道。
“哦。”李富胜点点头。
就在二人说话的当口,
派出去的两支千人骑已然逼近了乾军军阵,乾军军阵当即紧张了起来。
李富胜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梁程也是在定睛观察,
夹在二人中间的郑守备看了身边二人的模样,也马上很认真地看了起来,瞪得眼睛都有些发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支千人骑自然不是去冲阵的,先前的冲锋,卷起了不少的尘土,也营造出了不小的声势,却又在安全区域勒住了缰绳,然后调转马头的同时,张弓搭箭,开始抛射。
抛射的准确性自然就差了许多,但骑射的本事,你再厉害,也不是让你去和结好阵,兵种齐全的步兵去比试这个的。
箭雨很快落下,乾军方阵一阵骚动。
其实,杀伤倒是没多少杀伤,除非一些个特别倒霉的,但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人朝你丢雪球都会下意识地感到害怕,就别说是箭矢了。
这两支千人骑又来回冲了两次,依旧只是保持着安全距离的前提下进行抛射,对面军阵中也有弓箭手和弩手开始还击。
彼此的伤亡其实都很零星,但你依旧得还击,否则自己这边的气势就得颓下去,光挨打不能还手,这种压力对于兵士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嗡!嗡!嗡!嗡!嗡!”
就在两支千骑队准备撤离战局回归本阵时,对方军阵之中忽然传来了刺耳的破空之音。
床弩!
对方军阵里有床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间,恨不得比普通人身高还要长一些的一串弩箭射向了一支千人骑队。
总共五支弩箭,三支落空,一支射中了一名镇北军骑士的战马,直接将其胯下战马洞穿,马躯都宛若被撕裂开来,上面的骑士也就摔落在了地上,好在身旁的同僚眼疾手快,及时地伸手将对方抓起来载在了自己的马背上。
还有一支床弩一连串射穿了三名燕军骑士,一时间,鲜血迸溅。
乾军军阵之中当即传来了阵阵欢呼声,士气大涨!
然而,
对于这一幕,对于部下的生死,李富胜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甚至嘴角还露出了一抹笑意,他伸手摸了摸胯下貔兽的毛发,
似乎又来了兴致,问道:
“看出什么来了?”
梁程很平静地回答道:
“正对我们前方的这座军阵,最为稳固,阵形没有动荡,反击时机也拿捏得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头的两个军阵,西侧的那座军阵还好,士卒虽慌却不乱。
唯独东侧的那座军阵,阵形明显被压缩,阵中央弓弩手还击凌乱且无律。
三个军阵,三种层次,这支乾军不是独立的一支人马,更像是几家拼凑出来临时组在一起的。”
李富胜听完,开口道:
“那我军接下来就从东侧的那座军阵先下口?”
梁程摇摇头,道:
“主人教过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战场之局,千变万化,万分诡诈。
对方乾军主将没有选择在一开始强行突破,而是原地布阵,这证明其是一名用兵谨慎的将领。
哪怕是临时拼凑出来的军队,也不可能在摆出此等阵势的同时,留一个这般明显的破绽和缺口在这里。
东侧的那座军阵内部,应该有后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富胜伸手,忽然拍了一下郑凡的肩膀。
力道有点大,郑凡这个八品武夫差点从马背上被拍下来。
“郑守备,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文武双全,当真大才!”
“…………”郑守备。
“侯爷果然没看错人,不,我觉得侯爷还看走眼了,要是侯爷知道郑守备有这般允文允武的本事,依照侯爷的脾气,就是和那位南侯打一架,也要把郑守备你给抢过来。”
呵呵,呵呵……
郑凡有些小小的脸红,昨晚的事儿,自己其实是在打酱油,事儿都是瞎子和四娘他们在做;
刚才,都是梁程在说,自己只是在学。
作弊的人,总是会心虚的,
郑凡开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人谬赞了,我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纸上谈兵。”
“纸上谈兵,是何解?”李富胜开口问道。
“额………”郑凡。
梁程在此时开口道:
“大人,那是我家主人亲自写的一本兵书。”
“………”郑凡。
“兵书?嚯,那我还真感兴趣了,我们武人丘八也能写书立著,不简单不简单,此兵书叫什么?”
梁程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郑子兵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点卡文,写得不是太顺,其实已经写好一章了,但自己不是很满意,就不发了,明儿重写。
倒不是在矫情,只是觉得需要理一理思绪,以前没写过战争,这次有机会写,所以想写出点自己想要的感觉。
莫慌,抱紧龙!
', '')('“《郑子兵法》?”
李富胜砸吧砸吧了嘴,虽说他是个大老粗,但也清楚“子”这个称谓,得是多么的重。
自己在自己姓氏后面加“子”,就如同自我介绍时:大家好,我姓张,我是个天才,你们可以叫我张天才。
颇有种恬不知耻的感觉。
但武人嘛,对文官是天生带着一种对立情绪的,而且认为武人张狂本就是一种天性。
所以,在李富胜的脑补下,所谓的《郑子兵法》,从名称上,就完全是一个武人绝对自信的体现,将文人那种斯文信仰全都踩在脚下的嚣张!
当真是,深得他喜欢啊!
“好,等这一仗打完了,我也要拜读一下。”
郑凡依旧有些懵比的感觉,讲真,自这个世界苏醒快一年了,文抄公的事儿,他其实真没干多少,也就跟六皇子抖过一些金句。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燕国的国情和乾国大不相同,并没有多少当文抄公的市场。
最重要的是,平时一直沉默寡言的梁程,今儿的话,有点多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会儿也不是私下里偷偷说悄悄话的时候,先前的试探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到底该如何做,得迅速拿决定了。
李富胜看向梁程,道:
“你家主人可曾教过你,战场之上,什么才是真正的取胜关键?”
梁程闻言,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画面。
其实,说句不好听的,
李富胜以嗜屠灭部族而在荒漠上凶名昭著,
但梁程屠过的城,比李富胜打过的仗都要多。
这个问题,
就如同是稚童在询问一个老者:
你知道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么?
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程心里肯定是有的,
但今天自己出的风头,哦不,是自家主上出的风头,已经够多的了,要是再把风头出下去,就要有些过妖了。
至于所谓的《孙子兵法》,其实就算完全照抄一份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有极为天真的人会觉得看了《孙子兵法》就会打仗。
这就和“半部论语治天下”以及皇太极和多尔衮他们都是看《三国演义》学习打仗本领的一样,谁信谁单纯。
日后这本兵书就算呈递上去,应该会引起不小的波澜,但波澜依旧可控,在真正的宿将面前,这书也就是挺有意思总结挺精辟。
“还请大人赐教。”梁程回答道。
李富胜大笑一声,道:
“无他,兵强马壮耳!”
战争,往往会被赋予很多政治上的因素,加上经济、文化、计谋、大势等等这些,
但如果抛开这些外在因素,
只看眼前的这场遭遇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输谁赢,
靠的不就是兵强马壮么?
“冲阵营,列阵!”
伴随着李富胜一声令下,中军开始分割开来,有一支千人骑开始向前列阵,每个骑手的手中,都拿着一杆马槊。
马槊这种武器,看起来和长矛以及西方骑士喜欢用的长枪很相似,但实际上,它更为复杂,同时,也更为贵重。
在古代,马槊是能当传家宝流传下去的,普通人根本玩儿不起,也装备不起。
马槊分槊锋与槊杆两部分,槊锋刃长达50-60CM,远远长于普通的枪、矛类武器,其杆为通常使用柘木,是细柘杆浸泡油晾干后,用鱼泡胶黏合而成。
骑士策马冲锋时,持马槊,等于是给马槊带上极为可怕的势能,借着这股子惯性,同时搭配上骑士娴熟的马上功夫和使用技巧,足以化作最为刚猛的“刀锋”,切开眼前的一切阻挡。
骑兵对决时,它的作用非常之大,在对步兵时,它也依旧恐怖,就如同先前乾军军阵之中所射出的床弩弩箭一样,一旦这千骑开始冲锋,相当于一千支比床弩更为恐怖的利刃铺射了过来,一根马槊上足以挂上好几个串糖葫芦。
当然,这种一次冲锋之后,马槊就得暂时放弃,骑士得拔出近身的马刀继续厮杀。
“不管对面的乾将在耍什么花招,在做什么打算,有什么心思,都不用去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镇北军铁蹄所踏之路,俱为尘土!”
李富胜这话说得很豪气。
是的,不管对面乾军将领在用什么计策,老子直接将你品字阵形中最为坚固的那一块给冲掉,让你的计策都见鬼去吧!
计策再多,再智珠在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会显得极为苍白和可笑。
绝对实力是什么?
先前六千铁骑拦路,就能迫使对方将领在坐拥三万大军的局面下原地布阵不敢妄动。
李富胜伸手,自有一侧的亲兵亲自将一杆马槊举过来。
李富胜左手持槊,
他没问郑凡,因为他清楚,郑凡这种人才,不适合去在战场上出什么意外,至少,不适合去第一波冲阵。
他问的是梁程,他问道:
“可敢与我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程没有回答,而是主动策马向前,那股子傲气,宛若天生。
李富胜眼里冒出了精光,忍不住对郑凡道:
“郑守备,此人可否交予我?”
郑凡只是笑笑,没说话。
我倒是想给,但人家可不会跟你走。
李富胜也只是开开玩笑罢了,这种家将,一般不会改换门庭的,最为讲究的,就是“忠诚”二字。
在李富胜的示意下,一名亲兵将自己的马槊递给了梁程,梁程将其提起。
李富胜策马上前,来到了那千骑的前方。
看样子,他是打算亲自冲阵。
但没人敢去阻拦他,没人去说什么将军您身份贵重还要指挥大军不能轻易涉险云云。
这就是李富胜的风格,他喜欢杀戮,喜欢听敌人的惨叫,喜欢他们的鲜血溅洒在自己身上的温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怕如今已然是总兵官,但他依旧喜欢冲杀在第一线。
郑凡左看看右看看,
李富胜上前了,梁程也上前了,
旁边还有一名亲兵也在看着郑凡。
似乎只等郑凡示意,他就会将自己手中的马槊递给郑凡。
先前,三人的对话,周围亲兵也都听到了,虽不明但觉厉。
但郑凡在扫了他一眼后,就迅速地挪开了视线,开始眺望远方,在观察着远方的云。
你让郑守备骑着马顺势砍砍人,这没什么问题,八品武夫的实力外加这半年来磨砺出来的马术,足以实现。
但马槊这玩意儿,郑守备没玩儿过啊,也没练过。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这是要去冲阵啊!
看着前方乾军密集得如同刺猬一般的阵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要是一头扎进去,
人想没,真的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郑守备怕死,认怂。
不,
他是得为其他魔王们负责,得为了他们好好地活下去。
这就让身边那名亲兵都有些尴尬,想直接问,又不好意思,最终,只能自己硬着头皮策马上前,补入了冲阵营的位置。
“镇北军!”
李富胜发出一声大喝。
“虎!”
下一刻,其身后的千骑一起将手中的马槊垂立在了地上,发出整齐的铿锵之音。
不用传令兵了,因为这早就是演练过无数遍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自家总兵打算亲自率领破阵营冲锋时,其余各部该如何配合,大家都心知肚明。
蛮族是最好的陪练,一切的一切,他们早就在荒漠上实战过不知多少次。
也因此,
下一刻,
一个一个地游击将军开始指挥自己的麾下开始调整位置,一道道军令开始下放。
这一来说明了李富胜性格上的“鲁莽”,这种带队冲阵的事儿,真的没少干;
二来,则意味着就算李富胜嘎屁战死了,他的部下也不会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群龙无首。
一时间,
除了李富胜所在的这一千持马槊的冲阵营岿然不动以外,
整个外围战场的近两万镇北军铁骑都开始了运动,乾军军阵之外,尘土飞扬,马蹄阵阵,当真有一种山雨欲来的磅礴气势!
郑凡能够看见最前方的那些乾兵脸上挂着的紧张神情,同时,将自己的手默默地放在马刀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只手,放在了胸口位置,感受了一下魔丸的存在。
虽说自己不用去冲阵,但想来自己随后也会跟着一起冲锋的。
呼……
看着四周镇北军士卒脸上流露出的那种渴望神情,
郑凡发现自己就像是一只哈士奇混入了一大群野狼之中,
平时还能混混,也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区别,
关键时刻,就真的露怯了。
一阵风吹过这里,将先前才被扬起的沙尘鼓动得更为夸张,但两万镇北军骑士,已然在极快的时间里完成了准备。
不算李富胜亲领的冲阵营的话,总共七块骑兵方阵,依旧是原本负责截后的两个游击将军负责后方,而在东西两侧,也是各有一个方阵。
而在冲阵营两侧,也是各有一个方阵,在冲阵营后面,也就是郑凡所在位置,也有一个方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得风开始渐渐平息后,
战场的氛围却开始安静下来,哪怕是骑士胯下的战马也只是默默地刨动几下蹄子,不敢再有过多的动静。
只是,这种安静,所带来的压迫感,却是之前的数倍!
李富胜举起手中的马槊,
一声长啸从李富胜口中发出,
“虎!”
“虎!”
“虎!”
李富胜身后这一千冲阵营开始以一种节奏将自己手中悬着的马槊底端整齐地砸在地面的冻土上。
“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虎!”
“虎!”
随即,是两侧的骑兵方阵开始用兵刃敲击自己的甲胄,将这种节奏传递了下去。
乾军东西方向的两个军阵也受到感染,开始做出同样的动作,
到最后,
像是玩墨西哥人浪一样,
后方负责截断后路的两个军阵也发出了相似的呼喝声。
撇开先前冲击滁州城的城门直接夺城而入不谈的话,
眼下,
才是镇北军南下进入乾国国境上的第一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世第一骑兵军团,他们的荣耀,他们的恐怖,他们的风采,将第一次呈现在这块属于邻国的土地上,呈现到乾国士卒眼前。
这一幕,
他们已等待百年!
终于,
风为起而沙尘扬,
骑兵动了!
………
“东成兄,刚刚那几弩射得真叫过瘾!”
乾国军阵的品字形中央核心区域,一年轻将领对着身边骑着白马的同样年轻将领说道。
先说话的年轻将领叫钟茂,乃钟家子弟,虽说从辈分上来看,他比钟天朗矮一辈,他是钟文道三弟钟文勤的儿子,但和钟天朗一样,被誉为钟家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门传承和文官集团有一点很相似,双方在培养下一代接班人时,都需要吹捧,需要造势。
但军中的环境有着自己的特殊性,首先没那个本事,你就很难扛得起大梁,麾下兵马都不会服你。
虽说大乾自西南土司大规模叛乱被平定之后没有再出现第二次那种规模的乱局,但也并非是歌舞升平。
事实上,大乾固然富有,地大物博,但大乾的农民起义可以说是此起彼伏,外加西南土司和北羌部落时不时地也来那么一下,仗,还是有的打的。
文官被吹出虚名之后,还能去清闲衙门挂挂职,若是家里势力运作得当,说不得还能去翰林院里待个几年镀镀金。
但只听说过泥胎官老爷可很少听说过泥胎武将,但凡泥胎做的,估摸着早就战死了。
当然了,钟天朗作为钟文道的儿子,自然会得到西军上下最大的资源扶持,与之相比,钟茂得到的扶持就要逊色太多了。
否则,也不可能会负责接这个率领尾后人马北上的差事。
是个人都清楚,早早地上前线,才能早早地找到仗来打,才能扬名,才能更容易获得功勋。
所以钟天朗是跟在老钟相公身边一起头一批北上的,且曾雪夜入燕,连挑多座军寨,已打出了声名大涨乾军威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钟茂,就得在后头领八千西军步卒顺带押运着器械以及路上被滁郡节度使强行加派的粮草一起慢悠悠地上路。
其实,在他面前的这个年轻将领,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待遇,但对方明显在未来的发上,会比自己更好。
且对方先前一手的布置,也着实让钟茂感到佩服。
这个年轻人,姓祖,叫祖东成。
其父,就是祖家军的缔造者,祖竹明,人称祖大帅。
钟茂清楚,此时的祖家军,在乾国东南一带的影响力可以说是极大,假以时日,说不得又是一个位于东南类似如今西军的一座藩镇!
放在以前,可能朝堂上的诸位相公是不会允许出现这种局面的,官家肯定也不会同意,但如今燕人在北边频频制造摩擦,局势显得无比紧张之下,文官再傻也不会在此时去打压武将的权柄,当然了,该分化还是会分化,但不至于和当初对付刺面相公一般,先高挂起来,再寻由头动手。
要是祖家军真能建藩,自己眼前的这位祖东成,必然是下一代的东南藩镇领袖。
“钟兄谬赞了,其实我本不想在先前动用床弩。”祖东成叹了口气说道。
钟茂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年轻人,虽然出身背景不同,但自幼受父辈熏陶,且本就是资质上佳,所以在军事上,自然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
钟茂清楚,燕军骑兵忽然的出现,本就已经使得麾下兵马人心惶惶。再加上燕人掠阵抛射,更是给己方造成了极大的压力,若是不以手段克制一下,让燕人放点儿血,可能麾下兵马的士气,就得陷入低落,甚至可能直接出现溃散的情况。
底牌这种东西,自然是得该藏着,越晚使用越好,只是局面如此,已然容不得犹豫了。
钟茂率领的这八千西军,作为运输部队,自然不算西军里的精锐。
另外这里还有五千北河郡刚刚招募成军的敢战士,乃是从北河郡厢军之中挑选出来的精壮,但大乾的厢军历来废弛,人数虽然众多,但往往起到的是在出现灾乱时补入流民防止出现民变的作用。
军队是拿来维稳的,但在厢军这边,它的维稳作用更为彻底。
至于那近万的上京禁军,架势脾气倒是不小,但钟茂清楚,花花架子居多罢了。
否则,前些日子各路大军开拔时,也不会出现号称八十万禁军的上京卫戍大营,差点连十万兵马都没能凑出来的笑话。
不过,这些日子,官家连连发怒,禁军将门被贬谪了好多个,终于使得禁军上层人物开始慌乱了。
另外的,就是祖家军这七千后军,祖家军第一批开赴北方的是五万大军,祖竹明亲领,到了北方后,祖竹明又调自己儿子率后军继续北上,携带着不少军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祖家军一直有两个传统,一是重军阵,二是重军械。
各种连弩、砲车、战车等等,在战场上,往往能够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
乾国东南一带海匪泛滥,甚至还有海边岸上大族和海匪勾连成势,曾一度糜烂东南局势,祖家军就是在那时应运而生,十年时间,逐步使得海波平定。
在钟茂和祖东成身后,还站着一位银甲年轻将领,此人名叫窦国明,窦家是开国武将勋贵,在禁军之中影响力极大。
这次一万禁军北上,就是由他率领。
在窦国明身后两侧,左边,站着一位长须汉子,年岁在三十左右,体格如猿,最擅那马上功夫,姓韩,家排老五,人称韩老五。
右侧乃一国字脸将领,年岁上比在场的诸位衙内要大上一些,但比韩五要年轻,姓乐,名焕,最擅长枪功夫。
韩老五其实是西军出身,不过早年间在西军过得并不得志,甚至一度被打压得不得不离开西军,入了北河郡的厢军,可以说是从野战部队进了预备役的感觉。
也正是值此东风,北方三边告急,北河郡节度使知晓厢军到底有多废柴,所以只能先从厢军之中做筛选,韩老五这才得以被提拔出来,入了那位节度使大人的视线。
甚至,也不晓得怎么滴,北河郡节度使大人好像还对其看对眼了,更是不顾文武之泾渭,将自己一女下嫁于他,所以韩老五则摇身一变,成了节度使的乘龙快婿,简直就是树挪死人挪活的典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这五千敢战士组成的新军,就是由他率领。
而那位乐焕,其师承汪北山,乃汪北山义子,汪北山是一位儒帅,刺面相公黯然结局后,西南地区曾一度出现反复的征兆,他曾领钦差衔,都督西南军政,七年时间,西南遂稳。
如今,汪北山早已致仕,其留下的政治资源,大部分都放在了这位义子身上,任禁军指挥使。
可以说,这是一支完全由衙内二代组成的军队。
他们从东南西北恰好地聚集在一起,然后又一起上路,硬要说这是偶然,那也太偶然了。
只能说,值此三边告急之契机,各家涉军势力都很默契地在做着一些事情,大乾以文抑武实在太久了,武人很渴望能够将自己松绑以获得更大的地位。
所以,在主力部队已经开拔入驻三边之后,后续人马就由这些衙内们领衔,走走停停,聚在一起,看似是凑巧,实则更像是各大军方势力年轻一代的碰头会,提前联络联络感情。
实在是刺面相公的殷鉴不远,自那之后,武人们也开始明白抱团的重要性。
不过,这帮衙内聚在一起后,倒是没出现那种争风吃醋互相不服气的情况,都是有水平的年轻一代,都不是俗物,自然不会去做那种蠢事儿。
禁军军士固然骄横了一些,但窦国明、乐焕一起一应这次一同跟随来的禁军将门子弟,则显得很是谦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八十万禁军缺额近半不说,剩下的一半还在上京城码头上当劳力挣饭吃。
说迎来送往,说交友交际,禁军子弟自是没得说,绝对的一等一,但要说领军打仗,窦国明和乐焕还算有点家门或者师门传承,其余禁军将门子弟,则对自己的水平很有逼数。
韩老五虽说节度使的乘龙快婿,但论身份论地位,自是比不上这帮正牌衙门。
身份地位最高的,自是钟家的钟茂以及祖家的祖东成,虽说西军势力庞大,比新起的祖家要强盛太多,但若是钟天朗在这里,自然无二话,地位最高,只是钟茂毕竟是旁系子弟,所以,众人之间隐然以祖东成为贵。
且祖东成也确实是有本事的,十五岁就随其父转战东南,在这里,已经不能说是深得家传了,要是抛开年龄来看,已经可以称为宿将。
诸位衙门按照家门或者师门的意思,很凑巧地聚在了一起,然后一同北上,一路上,不光忙着联络感情,在这个年纪,他们心里还是有梦想有追求的。
乐焕和韩老五马上功夫最为了得,但论起带兵之法,则以祖东成为最。
甚至,一路上,诸位衙内更是将自家兵马交给祖东成来进行训练,大家一起学习和揣摩练兵和军阵之术。
祖家练兵之法闻名大乾,祖家军起家之初,就是从祖竹明招募兵马开始的,可没有什么现成的果子好摘。
不过半月功夫,诸位衙门就发现自家麾下兵马的精气神确实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你地位最高外加还最有本事,诸位衙内对祖东成自然极为服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也是为何当燕军骑兵忽然出现时,这支“联合部队”居然能够迅速结阵以应对的原因所在。
但凡骑兵对步兵,最喜欢看到的就是步兵散乱奔逃,若是先前这三万乾军当真失了阵仗或者出现了崩溃散乱的架势。
这两部六千骑的游击将军是绝对会下令部下冲锋的,六千铁骑破三万散乱步兵,看似双方数量差距极大,但前者依旧有着极大的胜算。
先前行军时,他们并未收到燕军骑兵已经越过三边直入乾国腹地的消息,行军途中,自然也就有些“流于形式”。
毕竟你是在自家国土腹地行进,一如一个人每天从客厅去往卧室睡觉时,难不成还要左手拿水果刀右手拿着手机时刻准备拨打110?
好在,祖东成比较敏锐,他察觉到了一种“耳目”被遮蔽的异样,这才马上下令向青山县靠拢,而不是继续向滁州城进发。
若是没有祖东成,可能这支成分复杂的兵马,会在今日黄昏就自己行进到滁州城下。
然而,当真正看见燕人的骑兵出现时,众人还是吓了一跳。
三边难不成已经破了?
北方已经沦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这么快!
自家叔父们又是如何了?
好在,祖东成马上大吼着稳定了军心,说这是一支燕人骑兵渗透进来了,这是给咱们送军功来了!
六千燕军骑兵,阵仗真的不小了,但对于这些衙内们来说,倒不算啥,毕竟燕乾百年没有真正真刀真枪地干过了,也就是所谓的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现实毒打的年轻人,总是带着一种莫名其妙地自信。
然而,等到燕军后续骑兵陆续赶到后,大家开始发懵了。
直娘贼,
燕狗怎么这么多!
饶是祖东成,心里也是有些发凉,要是此时麾下,是三万祖家军,他倒是有底气靠着军阵边战边退,只要和青山城靠上去,借助着城墙,局面就能稳定下来了。
然而,偏偏他清楚,自己麾下的祖家军其实并没有占多数,如今原地结阵还好,想要边战边退说不得就会出现漏洞被燕人抓住,到时候直接一冲,可能就是个溃散局面!
求援的信使,已经向四方发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两万燕军骑兵已然赶至时,大家就都明白,除了固守待援,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要怪就只能怪自家叔父他们,居然能放掉两万燕军骑兵南下这么远!
当然了,要是他们知道燕人南下的不是两万骑而是二十五万骑,估计得直接吓崩溃。
但如今,至少,这局面被维系住了。
“东成,你说燕人会打那边么?”钟茂开口问道。
祖东成深吸一口气,道:“会的。”
三方品字阵,看似互相依托,但实则也有着极大的独立性。
正前方需要承受最大压力的那一阵,是以祖家军为班底,再辅以三千西军,可以说是兵员素质和纪律最好的一部。
而东西两侧,西侧以北河敢战士加上西军组成,东侧则完全由禁军组成。
先前燕人是在试探,他们在试探这三个军阵的成色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祖东成相信燕人应该试探出来了,东侧那支由禁军组成的军阵,在面对燕人施加的压力时,表现也是最差的。
这使得窦国明和乐焕二人的脸上都有些讪讪,自己麾下兵马没能争脸,他们这做主将的,自然也脸上无光。
不过,东侧的军阵内,却隐藏着上百架战车,这战车并非是很久远之前的千乘万乘之国的那种战车,而是其父为了对付燕人骑兵设计出来的军械,在野战时,可以以战车为依托代替城墙的作用抵消阻滞住燕人骑兵的优势。
另外,最为优秀的弓弩手,都被祖东成安排在了禁军所在军阵的中央,同时,先前虽然有几台床弩放了箭,然而,在东侧军阵之中,还藏着近四十台床弩!
燕人要是真要打算吃掉自己这边,肯定会选择好下嘴的地方去下口,而那,正是祖东成给燕人准备的大礼。
祖东成扭头,看向窦国明和乐焕,开口道:
“国明兄,焕兄,还请入阵安抚部众,我军骑兵一直给你们留着。”
“喏!”
“喏!”
双方没有上下级的关系,真要论爵位,窦国明的爵位还比祖东成要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本就是聪明人在这种局面下自然不会干蠢事儿,
类似于后世历史小故事以及“何不食肉糜”那种的笑话,大多时候也只能当笑话看看。
所以,在这个时候,诸位衙内,直接将祖东成奉为统帅,遵其令行事。
不管如何,如今局面危急,他们必须要扛住,要顶下来,等待援兵或者等到燕军撤退。
“韩将军,请你入骑兵中听我号令!”
“喏!”
韩老五拱手行礼。
这三万军队之中,骑兵只有三千之数,而且在素质上还参差不齐,自然不可能放出去和燕人骑兵当面对冲,只能留作机动部队。
“都说燕人铁骑甲天下,起初我还不信,总觉得我家二伯麾下的西山营骑兵绝对不逊燕人丝毫,但现在,亲眼所见之后,我有些信了。”
燕人军威之壮,当真是令人咂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祖东成摇摇头,开口道:
“还没开战呢。”
钟茂有些好奇道:
“东成兄不信?”
“非也,西军西山营,历来是拿北羌当磨刀石练手,但燕人在荒漠边境,可是一直和蛮族厮杀。
蛮族和北羌相较,如何?”
钟茂摇头苦笑道:
“自是比不上的。”
紧接着,钟茂又道:
“东成兄认为眼前的,是燕人镇北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父喜军械,乾国各路兵马甲胄包括其他诸国乃至于遥远西方的一些军械甲胄,家父阁楼里也有收集。
咱们眼前的燕军甲胄,色暗苍朴,和燕人靖南军甲胄之鲜亮完全不同;同时,燕人战马临阵自静,钟兄应该比我更懂得战马之灵性,战阵之上,肃杀之气凛然,战马自然是能感触得到的。”
“的确。”
“由此可见,咱们面前的这支燕人骑兵,大概,就是燕人最引以为傲的镇北军了。”
钟茂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道:
“别笑话我,我心里可是怕得很,真的很怕,但一听你说是镇北军,我居然又有些火热了,像是早些年刚碰了家里丫头后出营随军数月不食肉味的那种燥。”
“呵呵。”
祖东成笑了笑。
钟家能数十年坐在西军诸多将门首座的位置,自然不是平白无故只是幸运而已,从钟茂先前的话语中就能瞧出来,钟家子弟的血性还在的。
“若非我大乾马政废弛,要是我大燕也能有足够的骑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前打海匪和打西南土司或者平灭其他乱贼,其实,官军已经够用了。
训练得当,善于厮杀,士气足够,只要满足这些基本条件,正常的国内战事当真是绰绰有余。
但,
临到阵前,
清晰感受到对方骑兵给自己带来的磅礴压力,
才让人心里不得不生出一股无力感。
骑兵,
骑兵,
没有足够的骑兵,
这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一开始就憋屈!
钟茂闻言,叹了口气。
说实话,那种燕人之地适合养马我大乾没有养马地,骗骗外人还可以,但对于这些自小在军中长大且成长起来的他们来说,是不信的。
前些年,朝廷不是没下大力气弄马政,结果却是一地鸡毛。
且退一万步说,就算因战马导致骑兵数量不足,
军饷方面但凡足额发放,兵额不说完全没有,一成或者一成五的样子大家都能接受的范围,
那三边至少还有六十余万大军,
禁军随随便便也能拉出来个三四十万出京。
不用动用西军,更不用从东南调兵,敢战士也不用招募,
大乾随随便便就能百万大军开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燕人铁蹄盖世又能如何?
“燕人这次来势汹汹,父亲和叔伯他们那边,想来压力会很大。”祖东成说道。
“东成兄,你我眼下是不是应该多想想能否扛得住燕人这一波?”
“扛不住就扛不住,你我多想又有何用?也想不出兵马来。”
“东成兄果真洒脱。”
“钟兄日后若是有机会,大可到东南来转转,多看看海,确实会不一样。”
“怎么听起来,东成兄是在调侃于我?”
“都这个时候,总得嘴碎一些,要不然接下来就没机会了。”
“是这个道理。”
祖东成开口道:“关西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茂则马上回应道:“海王八。”
“我可是憋了很久了。”
“我也是。”
这都是长辈们平时称呼对方的口头禅,总要起点绰号喊起来才觉得顺口,顺带裹上一些地域歧视,再入油锅炸一炸,才有那味儿。
“哈哈哈哈…………”
两个少将主一起大笑。
四周,原本脸上挂着紧张情绪的兵卒们,内心也因此平定了不少。
“东成兄,燕人动了!”
“虎!”
“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虎!”
燕人的骑兵,开始动了,四周,只闻得马蹄阵阵,如同万千战鼓一同擂起,其声如雷,其势如风!
“直娘贼,燕狗,你来啊,爷爷等着你呐!”
钟茂大吼道。
这种恐怖氛围的压迫下,想要保持住平常心真的太难了,以这种方式来宣泄自己的压力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祖东成则策马向前,举起自己手中的长刀,
喊道:
“平南军!”
前方军阵之中的所有祖家军一同高呼:
“万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胜!”
“万胜!”
祖家军自然不可能叫祖家军,虽然明眼人都清楚,这支军队就是祖家的,已经打上了深深的祖家烙印,就是朝堂上的诸位相公和官家想要将这支军队分化开,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过,自己临阵众目睽睽之下,再喊“祖家军”,那就实在是太犯忌讳了。
这里的待遇,就和靖南侯以及镇北侯二位侯爷过南望城时有着巨大的差别了。
两位侯爷可以面对数十万燕国军民的跪拜谈笑风生,不需担心什么帝王猜忌。
但他们不同,
就是老钟相公和祖竹明,也不敢这般跋扈。
沙尘漫漫,
没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切的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
战场上自然不可能悄然无声,但此时的平静,却让众人不禁紧张了起来,以至于耳边,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终于,
燕军动了!
“钟兄,你速速领五百西军刀斧手去东阵帮他们稳住阵形,以防…………”
忽然间,
祖东成的话语卡壳了,
因为他看见了燕人的主攻方向,
居然不是禁军所在的东侧军阵,
而是祖家军和西军所组成的主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怎么敢!”
钟茂也是有些错愕,惊呼道:
“燕人居然是要冲前阵!”
………
李富胜眼内,红色的血丝开始密布,
他持起马槊,
指向前方防备最为森严的乾军前阵,
大吼道:
“冲锋之势!”
李富胜身后,上千冲阵营骑士齐声大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进无退!”
李富胜高举马槊,
“破阵之志!”
四周,
万千镇北军骑士一边策动胯下战马开始了冲刺一边高呼:
“有死无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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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骑兵,确实动了,却不是李富胜所率的冲阵营,而是冲阵营两侧的两部总计六千余骑兵开始了加速。
对于骑兵而言,战场距离,极为重要,战马想要将速度给提起来,必须有足够的距离给它去加速。
不能冲起来的骑兵,就如同活靶子。
后世古代战争电影是为了追求画面感觉,所以才会常常出现骑兵大规模冲锋之后就骑在马背上抽刀开始互砍的画面。
而事实上,骑兵最有效的使用方式还是它的速度以及其速度所赋予的恐怖冲撞,通常而言,一次冲撞之后若是还能将部队再拉出来,短暂地休整之后,再重新发动新一轮的冲锋,周而复始几次,这才是骑兵最为正确的打开方式。
一如挤牙膏,用尽各种方式将最后一点点牙膏硬生生地压出来再刷一次牙。
只不过,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必须得是极为高素质的骑兵部队才行,没有纪律或者没有组织外加战马和骑兵素质不行的骑兵队伍,可能发动一次冲锋后,就跟鸡蛋砸墙面上,就这样散花儿了,想收都收不回来。
镇北军的素质,郑凡是亲自见过的,对这个真的是一点都不担心,两侧骑兵都动了,但郑凡所在的中军留守的这一部并没有动。
郑守备是个成年人了,没有像梁程那种长不大的孩子一样还要拿着马槊跑前面去玩儿,
所以,郑守备就在这里仔细地“总揽大局”。
两侧骑兵各三千余,直接斜刺向最前方的军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这支乾军三阵之中,最为“精锐”的一阵。
祖家军以军纪军阵闻名于大乾,作为新崛起的一支军队,他们却已然打出了自己的威名和信心。
然而,
在面对这滚滚铁蹄之时,
每个士卒心里都出现了慌乱的情绪。
海匪,
再多再强大的海匪,
也不可能弄出这般的骑兵阵仗啊!
“长枪,压!”
“唰!唰!唰!!!”
前排长枪手下蹲,手中的长枪斜向上举起,后端抵在了地上,他们以血肉之躯筑成荆棘,阻挡前方的铁骑冲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排的长枪手则右胳膊夹着长枪,左手负责固定和调整方向,枪尖向前。
密密麻麻的枪尖,是军阵的外壳,一具长满了尖刺的外壳。
只是,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已经在手脚发抖了。
面对骑兵的冲锋压迫,就跟后世人站在那里面对摩托车全速向你冲过来一样,谁能不怕?
都是人,都是大活人,谁愿意就这样死掉?
但他们清楚,自己作为军阵最外围的存在,一场大战之后,自己活下来的概率,当真是非常之低。
尤其是最前排的长枪兵,就算他们的长枪能刺入对方的战马,就算他们的长枪可以挑落对方的骑士,但战马所携带的恐怖惯性,也能将他们撞飞出去,这种撞击之下,直接地死去,反而是一种幸运,最怕的就是那种身上骨骼断裂无数却还没咽气的。
那种状态的,每多苟活一刻就是在多承受一刻的折磨。
“刀斧手!!!”
“唰!唰!唰!唰!”
刀斧手开始就位,他们位于盾牌兵之后,但在冲阵发生之后,会迅速地脱离盾牌的保护冲杀上去,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在前排长枪袍泽将骑兵冲势挡下来后,再上去对骑兵进行砍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盾牌兵之后,则就是弓箭手和弩手,其实,真正的军阵杀伤输出,是由他们来提供。
祖竹明虽然出身自将门,但他的那个将门,实在是有些太寒酸了,说到底,祖家的发达,还是靠祖竹明个人的本事,同时还得感谢那些年东南海匪提供的成千上万颗首级帮忙铺路。
这是一个善于学习战争和钻研战争的人,当官家的旨意下达,调祖家军北上时,祖竹明其实已经在思索以步克骑的方法了。
不,确切的说,百年来,只要心里还有热血还有梦想的乾国将军,都会在一些夜晚里枯坐,思索琢磨如何应对燕人骑兵的冲击。
百年前的那一败,是乾人心中永远的痛,畏惧北伐的人很多很多,但憧憬着可以北伐成功的人,更多!
祖东成坐在马背上,一道道命令经由自己身边的传令兵下达过去。
战场的变化永远都是在瞬息之间发生,为将者就是一支军队的大脑,只有经过大脑的指挥,躯干才会做出相对应的动作。
不过,有时候这种协调性会出现问题,要么就是为将者过于平庸,无法及时做出正确的决断,要么就是兵员素质不行,再天才的人,若是身体有缺陷有残疾,你让他去干重活也很难干得好。
这就是为将者所需的和自己麾下的磨合。
早些年,为了收揽兵权,乾国开国皇帝在制定国策时,曾调各路军中之精锐充实禁军,那个时代,乾国的禁军才是整个国家最为强大的军事武装力量。
帝国一旦哪里有战事,禁军就将开拔出京前去平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先是太宗皇帝的那一出北伐将禁军精锐一举葬送,化作了“银浪”;
二则是承平岁月,让禁军一直自我腐蚀了下去。
虽说燕乾之间已有近百年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了,但乾国的禁军却已然开始退化到连平时帝国内部的叛乱都无法平定的程度。
当初西南土司叛乱,其实一开始是以禁军为平叛主力西军为辅的,谁料得禁军十多万大军竟然在山谷中被狼土兵偷袭得手,导致了当时的全线崩溃,使得原本还在观望土司们一看乾国军队这么不经用也当即加入了起来,这才使得西南局面彻底糜烂。
无论是祖家军还是西军,其实都是踩在禁军的尸体上站起来的,当中央军无法承担起责任时,地方藩镇的坐大就是无法避免的定局。
藩镇,自然不会出现兵不识将将不知兵的情况。
祖东成的掌心里全是汗,
他清楚,
自己的祖家军,能否真的能站起来,就靠这一举了!
既然对面的燕军选择自家这边为突破口,那么就试试看,看看你燕人,到底有没有这一副好牙口!
“擂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祖东成下令道。
“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声传来,祖家军开始跟随着鼓点进行变阵。
祖东成相信自己的指挥能力,绝不会比对面的燕蛮子将领差,
但他不知道的是,
对面的燕军,
根本就……无人指挥。
此时,两翼冲出去的六千镇北军铁骑已然到了一定的距离,所有骑士都开始张弓搭箭。
“嗖!嗖!嗖!嗖!嗖!”
两翼箭雨抛射过去,
骑士们一边在战马上张弓搭箭一边双腿夹紧马背,重心和奔跑的战马达成了一种平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军阵外围的长枪兵当即死伤不少,同时,几乎是无法避免的,军阵的两翼开始被压缩了回去。
人,都是怕死的,先前面对骑兵的冲锋时,大家心里已经很是畏惧了,如今箭矢来袭,后退一点,再后退一点,这是本能!
“放箭!”
祖东成一声令下,军阵之中的弓箭手和弩手开始反击。
镇北军骑士没有像上次试探那般躲避箭雨后撤而是继续向前,同时继续张弓搭箭,因为距离拉到足够近了,不用再抛射,可以找准头了。
一时间,军阵之中的祖家军死伤速度开始快速增加,尤其是外围的长枪兵,他们没有盾牌的保护,身上的甲也并不是很能保护得了他们,只能像是雕塑一样,一个个地被射翻在了地上。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也是战争的无情,但这又是没有办法的事,军阵外围如果没有长枪兵做阻截,稍后面对骑兵冲击时,根本就无法撑得住。
只不过,镇北军这边也开始出现了死伤,一个个骑兵被射中栽倒下马,或者是战马中箭摔翻在了地上。
但这两部镇北军骑士并没有放缓冲速,而是继续拉近着距离,同时继续张弓搭箭。
这就是在换命,这就是在拼勇气!
下马未死的骑士,则很快地聚集在一起开始放箭,并未茫然或者脱离战斗,尽量地掩护自己的袍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近了,近了,近了,
很近了!
“变阵!”
祖东成下令。
盾牌兵开始后撤,刀斧手开始向前,准备迎接来自骑兵的冲阵,同时,军阵之中的床弩开始进行瞄准。
床弩的优势是射程远,杀伤力大,但劣势就是上弦速度很慢。
“嗖!嗖!嗖!………”
每一根床弩的射出,都伴随着一串血花迸溅。
然而,
让祖东成震惊的是,
这两翼已然冲阵拉上距离的骑兵,居然在最后时刻调转了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骑兵的快速转弯,这一幕,很考量部队的协调性和纪律性,同时也考量骑兵的马术,稍微控制不好,就会出现自家人撞在一起的情况然后引发后续的连环追尾,导致部队就堵在那儿。
这种战法,郑凡以前见过,当初梁程领兵时就带着自家的蛮族骑兵放风筝基本没什么死伤就解决了一个车队的护卫。
两翼骑兵转弯的外围区域,各有数百骑兵没有选择跟着大部队转弯,而是选择直接怼上了对方的军阵。
因为部队转弯需要空间,他们的离开,可以给自己的袍泽空出所需要的空间,外加距离已经很近了,此时勒住马头停下来很快就会被射成刺猬。
所以,还不如直接借着这股子已然提到极致的马速直接撞上去!
“噗!噗!噗!噗!”
一匹匹战马被长枪刺入,一名名骑士被挑翻了下来,但他们的人以及他们的战马却依旧带着极强的惯性砸入了祖家军的军阵之中。
两翼阵形,直接被撞出了两大坨缺口。
“嘶………”
“嘶………”
两口倒吸冷气,近乎是同时发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道,是郑凡。
看着这么多精锐的骑士就这样砸上去,郑守备心疼啊,这得花多少钱才能武装出他们得花多少精力和代价才能将他们给培养出来啊。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句话,在此时,得到了最为冰冷残酷的诠释。
另一道,则是钟茂发出的,这种拿骑兵直接砸军阵的方式,他都有些受不了,而且,这些骑兵真的是一个个悍不畏死!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没人愿意和一群不怕死的疯子打仗。
两翼骑兵迂回了回去,
冲阵的骑兵有的已经纵马冲入了军阵之中开始砍杀,有的摔落下马后继续以马刀步战,没人退却,全都直死向前!
与此同时,东西两侧的两部骑兵也开始发动了,他们近乎无缝衔接了先前两翼骑兵对祖家军军阵的施压。
当两翼骑兵迂回撤出时,东西两侧的两部骑兵开始张弓搭箭,进行压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切的一切,拿捏得非常之好。
因为彼此之间,实在是太过熟悉了,所以,这才是李富胜可以放下心坐镇冲阵营的根本原因!
而后头的负责截断乾军退路的两部骑兵在此时也开始了压上,给乾军东西两侧的军阵施加压力,迫使这两个军阵无法去对祖家军为主的正前方军阵进行支援和呼应。
郑凡忽然觉得,着像是一群狼在驱赶着狼群。
因为最前方那座最为精锐和坚固的军阵,在两拨骑兵的掠阵之下,阵形已经开始被压扁下去,出现了很多处的混乱。
这种混乱,是连郑凡这种战争小白都能瞧出来的。
一来,这得得益于镇北军的骑射功夫俱佳,哪怕是在马背上,他们弓箭的杀伤力丝毫不逊军阵之中站在地上的乾军弓弩手,甚至一定程度上,还犹有胜之!
梁程曾和郑凡聊过骑兵冲阵之事,梁程说,就算是近代火枪火炮出现后,步兵在面对大规模的骑兵冲锋时,若是阵形没有稳固好,火枪和火炮形成的火力也很难击散骑兵。
更何况这个时代,还是一个绝对的冷兵器时代,那种箭矢齐放,前方骑兵像是排队枪毙一般倒下的画面,近乎不可能发生。
二来,则是主动冲阵的骑士,他们的冲击,宛若两块大石头砸在了乾人军阵的龟壳上,使得乾人军阵的运转受到了严重的阻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骑士,不仅仅是马上功夫了得,落马翻身之后的步战,也依旧懂得配合,往往三五成群或者结队而起,哪怕是祖家军中最为精壮之士所组成的刀斧手在面对他们时,同等数目下,更是被完全地压制,只能靠着人数去硬堆,这边需要集中更多力量其他方面自然也就随之薄弱了下去。
另外,东西两侧的打击接踵而至后,祖家军的军阵就像是一块牛皮糖一样,被反复地撕咬拉扯,裂缝,空档,一下子就被拉出。
祖东成万万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祖家军,自家引以为豪的军阵,在这支镇北军面前,脆弱得如同上元节上京城街上卖的花灯。
差距,
竟然这般得大。
其实,不管口头上如何瞧不起燕人,甚至还会说燕人的镇北军铁骑甲天下是吹出来的。
但无论是地方将领还是朝堂上的诸位相公,都没有真的敢去瞧不起燕人的战力。
否则,也不会有各路兵马火速北上的局面,杨太尉提出避战之策后还能继续坐在三边都督的位置上。
大家,其实还是口嫌体正直的。
祖东成和钟茂平日里,也没少听自家长辈聊起燕人,一聊起燕人,就肯定会自然而然地聊到燕人的镇北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辈们,其实已经给了这支镇北军足够的重视,认为这支号称三十万的镇北骑兵若是真的要在战场上遇到了,还真得叫人头疼。
但眼前的局面,
真的仅仅是叫人头疼么?
一直到此时,两位祖家和钟家的年轻人才真正的意识到,这支镇北军铁骑,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这支军队,在荒漠和蛮人厮杀了百年,他们以前的对手,可是蛮人,是那种只要族人成年就是优秀骑兵的可怕族群!
但就是这样,还是被镇北军一点一点地敲断了骨头,打得没脾气。
乾人,比之蛮人如何?
祖东成挥舞着自己的长刀策马径直向前,钟茂则马上喊道:
“东成兄,你得留下来指挥!”
“前阵一旦被破,咱们就全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方品字阵,所有人都清楚,前阵是最为坚固的,这不仅仅是前阵被破后会导致后面两个军阵失去了屏障掩护这么简单。
一旦前阵被破,一是前阵的士卒会溃败,自家人冲击自家人的军阵,二则是后面的两个军阵一看最为坚固的前阵也被破了,瞬间就会军心涣散,
然后,
一场溃败,
就这样开始了……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不公平的。
骑兵和步兵的战斗,也是如此,骑兵觉得不好啃这块骨头,可以极为轻松地去浅尝辄止,然后后撤,反正你步兵也追不着。
而一旦步兵被击败,想要逃,逃得过人家四条腿么?
换句话来说,那就是前阵一旦被破,那就意味着三万大军,将在这里一朝丧尽!
钟茂提起自己的马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成兄,我与你同去!”
而此时,先前迂回出去的两翼骑兵,再度开始了冲锋,同时,两侧的骑兵则打完收工往后迂回。
这种感觉,就如同四把铁锤,在对乾军军阵进行着反复敲击。
同时,韩老五麾下的骑兵则被限制在了后方东西两侧的军阵之中,尤其是那支禁军方阵,哪怕是在亮出了隐藏的床弩和战车之后,面对悍不畏死的镇北军骑士的冲击依旧出现了要崩溃的趋势。
这会儿,韩老五就算是想调转马头支援前方军阵也做不到了,一是自己麾下的三千骑兵居然被对方数百骑也缠住了,根本就拉不出来,二则是一旦自己这支骑兵撤出去了,这边的禁军定然直接炸窝!
直娘贼,
这帮燕人,怎么这般生猛!
………
军阵前方,
早早地结阵却一直没有出动的冲阵营伴随着主将李富胜的策马向前而开始提速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支真正的冲阵之骑,这一千杆马槊,这一支真正的精锐之中的精锐,终于打算加入战场了!
战争,是要死人的,这一点没,李富胜清楚。
之前这段时间,各部骑兵的掠阵,其实已然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但这都是必须的,也肯定会出现的。
只是,这种伤亡,不会太多,因为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只要将这支乾军的前阵击溃,
剩下的战场上还余下的数万乾军,就将做鸟兽散,宛若惊慌失措四处奔跑的羔羊,他们将不再具备攻击力和杀伤力,将在奔跑的途中被自己麾下的儿郎们轻松地收割掉首级。
先前的一切,其实都是在做铺垫,现在,时机,已然来临!
李富胜扬起马槊,
其身后千骑则一同做出一样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
李富胜的马槊前举,
下一刻,
千根马槊前举,
李富胜双眸赤红,如同一头饿狠了的凶狼,他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给他们,最后一哆嗦!”
李富胜高呼:
“破阵之志!”
身后千骑齐声高呼:
“有死无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即,
全军提速,
如同惊雷自地面横冲向前,
最终,
一千冲阵营骑士在他们的总兵大人亲自率领下,
撞入了已然摇摇欲坠的乾军军阵之中。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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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军的前阵,以祖家军为主力构架出来的坚固军阵,在此时,被强行切开了一个口子,且这个口子还在不停地被放大。
乾兵身上的甲胄,在带着冲锋惯性的马槊面前,宛若纸糊的一般,他们的身体,一个个地被刺穿了进去。
时间,仿佛在此时陷入了一种静止,杀戮,却在此时以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在快速地绽放。
这几乎是现在乾军军阵之中大部分士兵的感觉,前方的士卒看着自己身体被洞穿,看着自己被挑了起来,看着自己重重地砸落下去,看着自己被撞飞;
后方的乾军则看着前方的袍泽就这般被清扫,被践踏,被碾压,
这一幕,
是他们前半生所从未见过的景象。
他们忘记了逃跑,他们忘记了呼喊,他们甚至,忘记了去思考,处在了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一直到,
一个燕人将领发出一声长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是丢掉了上头挂着四个人身体的马槊,
随即抽出自己的马刀,
在胯下战马冲撞到盾牌上之后,整个人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后方的冲阵营骑兵则迅速跟上,
他们用自己胯下战马去砸,他们用自己的身躯去撞,为后方的骑兵创造出更好地冲击条件。
一个个盾牌手被撞飞,被装得倒地,被撞得吐血,
终于,
盾牌阵线,崩溃了。
骑兵的冲势,得以继续,后方的弓箭手和弩兵则完全处在了不受保护的状态之中。
“呵!”
李富胜手中的刀不停地砍翻着身边自己所能看见的乾兵,享受着他们身上迸发出的鲜血带给自己的感官体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世界,若一直是红色的,是粘稠的,那该多美好。
战争打到这个份儿上,当弓弩手都要直接面对敌人骑兵的践踏时,其实结局,已然被注定了。
外加此时先前一直在外围游弋迂回施加压迫的各部骑兵,在冲阵营扎入乾军军阵之际,他们也开始了真正的冲锋!
不再迂回,不再转弯,而是实打实的,以骑兵的强悍姿态,冲阵!
祖东成感知到自己的手脚冰凉,
有一种东西,在他的脑海中开始破碎,
那是自记事起,看着自己父亲一次次凯旋的英武,是自己参军后伴随着父亲取得一次次胜利的信念,是祖家军乃天下一等强军的信仰!
碎了,
崩了,
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不过,这是真的打不过!
信念崩塌之后,人往往会因为失去精神上的支柱而变得无比脆弱,一种被叫做恐惧的情绪,开始席卷这位祖家军少将主的内心。
这样子的燕军,怎么打,怎么可能打得过!
他们是一群疯子,一群不知道伤痛,不畏惧死亡的疯子!
偏偏这群疯子,无论是在战术上还是在自身素质上,都是那般的可怕!
“东成兄,走,快走!”
钟茂在祖东成身旁疯狂地呼喊,但在祖东成的“世界”里,仿佛四周的一切,都被一道无形的隔膜所封锁住,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再真切,所有的所有,都不再有任何的意义了。
“啪!”
钟茂的长刀拍在了祖东成的马臀上,战马受惊后开始奔跑,身下的颠簸和失衡让祖东成的意识被强行拉回了体内。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东成兄,此战非你之过,逃,逃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祖东成的瞳孔开始重新聚焦,
对,
跑,
要跑,
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没人知道此时的祖家军少将主到底是真的抱着存留有用之身的想法还是纯粹的畏惧,因为连他自己本人,都不清楚。
但现在的他,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杆子,开始下意识地拼命往上爬,不舍得放手。
当冲阵营成功将乾军前阵切割成两半之后,乾军前阵的整个阵势体系已经宣告瓦解,周遭各部骑兵再顺势强行冲入,使得这座军阵,终于陷入了崩溃!
想当初,郑凡的翠柳堡骑兵在面对追出城外的狼土兵时,那一仗,打的是相当的畅快,因为狼土兵没经历过真正骑兵作战的教育。
眼前这支乾军,其实是清楚骑兵的可怕的,他们也做出了极为正确的判断和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没办法,首先,双方人数上,并没有拉开差距,三万步兵对上两万骑兵,本就是步兵更为吃亏。
同时,他们面对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一支铁骑!
郑凡不禁有些感慨,因为他发现,李富胜虽然有些精神病,但这个人打仗的眼光,极为毒辣。
他没有选择乾军东侧的军阵下口,而是一上来就选择啃最硬的这块骨头。
这并非是为了争一口武人的鸟气,或者是单纯地想要追求挑战。
因为事实已经证明,
当乾军的前阵崩溃之后,虽然一直处于摇晃状态却依旧能保持住的东侧军阵,直接炸窝了。
紧接着,一直很是稳固并未承受太大压力的西侧军阵,也崩溃了。
人是有从众心理的,而在战场上,当人的情绪处于一种极为亢奋和紧张的状态时,他很难继续保持住清晰的思考能力,然后只剩下了一种本能————从众。
别人在跑?那我该怎么办?我也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锁反应,已然形成,不想跑的被逃跑的裹挟,也只能逃跑,乾军,全线崩溃!
其实,从开战到现在,乾军的伤亡,也不过数千人。
但这已经导致了三万大军的全面崩盘。
而当步兵崩盘,失去了建制之后,其实就已然相当于一大群待宰羔羊。
梁程曾说过,战争,很多时候在正面战场的伤亡只是占很小很小的比例,真正的杀伤是在一方崩盘后被另一方掩杀过去时造成的。
接下来,其实就是属于镇北军的狩猎时间。
这,真的是一场狩猎,先将猎物进行驱赶,再对猎物进行撩拨,然后让其疲惫,最后一举击垮猎物的勇气。
这是镇北军的战术,同时,也是战争的艺术。
人和动物,你要说有区别,那区别自然很大,但有些时候,其实真的是差不离。
郑凡所在的中军也开始动了,先前郑守备无视了那位亲兵的马槊,但这会儿,他也不好意思继续停留在原地看戏了,那也太显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重要的是,
又到了郑守备最喜欢的抢人头的环节!
中军骑兵没有再度跟着前方的袍泽去冲击,而是选择了从侧翼超过,乾人已然崩溃,开始大面积大面积地向南奔逃。
而这时,郑凡所在的中军就直接对着乾人奔逃的中断发动了冲锋,直接斜插了进去!
一时间,乾兵被杀被冲撞得人仰马翻。
这一举,如同打蛇打七寸,彻底打散掉了乾军想要重新集结起来的可能,完全打乱了他们的建制。
“我艹!”
郑守备虽然上过大学,但在此时,也只能不停地用这俩字来抒发自己的心情。
这哪里是打仗,这简直就像是西餐时在优雅地切割着牛排。
精准,精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两样一旦到达了极致,
那就是一种美,
一种属于战争的美。
不过,美归美,震撼归震撼,当身边的镇北军骑士都开始杀红了眼拼命地砍杀自己视线之中所能发现的任何溃逃的乾兵时。
郑凡则主动地脱离出了这种亢奋的情绪,
作为资深专业的人头狗,
郑守备清楚,普通乾兵的脑袋,不是很值钱,不是郑守备现在大牌了,看不上蚊子腿了,而是这一次翠柳堡的骑兵没有带出来,就靠自己和梁程两人去砍,你能砍多少人头下来?
要砍,就砍大鱼!
同样的一个脑袋,人家福王的脑袋能抵得上两千狼土兵!
瞎子曾私下里和其他魔王聊天时说过,自家的主上,是个临事儿时反而能越安稳的主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
能从狂热的沙场状态中脱离出来,转而开始启动抢功雷达,没一颗大心脏,还真做不到。
首先,要找骑马的!
其实,逃跑的步兵真的很好砍,你策马追上去,对着他后背来一刀,人也就交代了,不死也搁地上翻滚。
但乾人的将军,应该是骑马的!
所以,郑守备的视线就一直在周遭骑马的乾兵上打转。
不过,扫了一圈,骑马的里头,似乎没有那种类似当初邓子良那般骚气颜色的甲胄。
艹,这帮乾军将领都是怂比么,连一套显眼拉风的甲胄都不敢穿!
不过郑守备还有其他办法,那就是看人家的战马。
得益于这个世界的苏醒点是在北封郡,从一开始就接触到了骑兵,这么长时间浸润下来,郑守备对战马的成色也有了不错的判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好马,找良驹!
忽然间,郑凡看见视线之中,有一匹枣红色的战马呼啸而去。
那是大鱼!
郑守备马上策马冲了过去,身边逃跑的乾军步卒直接被他给无视掉了。
然而,等距离拉近一些后,郑守备心里忽然有些迟疑,因为那位策马而逃的乾兵,这体格,也长大得有些过分了,尤其是那一双胳膊,跟长臂猿猴一样的感觉。
前方,有一名镇北军骑士刚刚砍翻了一个步卒,顺势持刀迎上了那条“大鱼”。
谁料得那条大鱼居然一刀下去,直接将那名镇北军骑士手中的马刀给挡开,随即又是一脚踹中对方的马腹部。
“砰!”
战马连带着骑士直接被踹离了地面侧飞出去。
“咕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马上勒住了自己胯下缰绳。
这条大鱼,不好惹。
韩老五似乎有所感应,回头看了一眼郑守备,似乎打算等郑守备冲上来再将其挑翻然后再行逃离。
能被节度收为乘龙快婿的人物,又怎么可能是简单的?
虽然眼下乾军败了,但他韩老五身上的本事可是还在的!
诸多衙内之中,论起战阵厮杀的本事,也就那个叫做乐焕善用长枪的家伙可能够格和自己较量几十回合,其余的,都不够看。
然而,
让韩老五有些诧异的是,
那个明明先前一直在后头紧追不舍的燕人骑士,在自己停下来后,居然也停下来了,彼此相隔二十米。
然后,那个燕人骑士居然连看都不看自己,开始策马原地转圈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老五一时纳罕不已,却又明白此时耽搁不得,继续开始策马奔逃。
奔逃一段距离后,韩老五还扭头回看了一眼,发现那位燕人骑士,依旧停在那里,见自己看他,对方像是还有些不满意地摆摆手,像是在赶苍蝇一样催促自己快点滚。
这厮,实在是太过嚣张了!
一时间,韩老五心里有了一种被鄙视的愤怒,对方是觉得自己不够格,不屑杀自己么?
就差一点点,真的就差一点点,韩老五就要策马回头去给那个瞧不起自己的燕狗给挑了。
但眼看着燕人骑兵大部队开始扩散追逃,韩老五还是咬咬牙,继续策马奔逃。
而那边的郑凡还不清楚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在确认那条大鱼自己一个人单砍容易被反砍之后,郑守备开始寻找新的目标。
郑守备不觉得自己怂,而是胜局已定,你这时去冒险万一挂掉了,那岂不是真的亏到姥姥家了?
就在郑凡开始重新搜索四周时,一根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箭矢,甚至不知道是乾兵放的还是哪个不长眼的镇北军骑士射出的流矢,无巧不巧的射中了郑凡胯下战马的马臀。
胯下战马当即发了飙,先是马身一侧,而后开始向着斜前方冲刺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没冲刺多远,郑凡就看见一匹白马已然过来,两匹马无巧不巧地就撞击到了一起。
“砰!”
郑凡的眼角余光,瞅见了这名乾人骑兵腰间系挂的玉佩,玉佩下面还带着长穗。
卧槽,
大鱼,
又是一条大鱼!
而且这个人的神情,十分慌张,这是一条受了惊的大鱼!
郑凡毫不犹豫地身上释放出一道黑光,持刀对着他就砍了下去,此时两个人已经马身贴马身,身体也近乎要贴身体了,你除了砍他也没其他的选择。
然而,
祖东成到底是年少就随父出征自幼在战场上厮混长大的少将主,哪怕此时确实是有些魂不守舍,哪怕此时确实是在仓皇而逃,但人家从小到大浸润出来的本能真不是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郑凡身上释放出黑光时,祖东成身上也释放出了白光。
从气血波动上来看,郑凡清楚,对方和自己实力水平差不多,估计也就是八品或者堪堪七品的样子。
然而,虽然郑凡这半年来经常有梁程和薛三他们帮忙喂招,但真正亲历厮杀九死一生的经历,比起眼前这位少将主,还是太少太少了。
所以,当郑凡刀砍下来时,对方根本就没有挥刀,而是身体向后一躺,郑凡的马刀砍在了对方的甲胄上,而且是胸口估计还会有护心镜的位置。
刀口,在对方甲胄上砍出一个凹槽,其实已经近似破甲了,却未能再继续深入给予对方更为实在的杀伤,而对方的手却趁势抓住了郑凡的手臂。
“嗡!”
郑凡只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掀了起来,然后摔落在了地上,落地时,郑凡左手撑着地面,掌心当即传来一阵刺痛,显然是被磨破得狠了,同时因为吃力太重,手腕那儿也扭了一下。
而那边,祖东成也没有去趁势要郑凡的命,这会儿,他只是一个逃跑的将领,他不能耽搁时间。
所以,在将郑凡从战马上摔出去后,祖东成双脚一踩马镫,身形重新坐稳,而后继续策马向前奔逃。
接连两条大鱼,都得在自己眼前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这个年轻人腰间的玉佩,充分地说明对方身份地位的不简单。
郑凡将手探入自己胸口,将魔丸所在的那块石头取出来,对着前方刚刚重新策马还没来得及拉开距离的祖东成直接丢了过去,
同时喊道:
“儿砸!”
“嗖!”
在外人看来,郑凡只是拿起一块石头砸向了敌人。
然而,这块石头的速度委实太快,说是离弦之箭,都有些过于保守了。
祖东成只感觉自己身后似乎传来了破空之音,心里警兆顿生,但还没能等他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魔丸所在的那块石头就直接砸在了他后背的甲胄上。
“砰!”
如同有人抡起巨锤,硬生生地砸在你身上一般,祖东成整个人被砸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守备马上爬起身,顾不得自己掌心的刺痛快速地奔跑过去。
祖东成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刚刚的那一砸,其骨头也不知断了多少根,最要命的是,他周身的气血居然被砸散了,一时间,根本就运转不起来。
他有些不甘地扭头看向另一侧,
他看见先前被自己掀翻下马的燕人快速向自己跑来,
近了,
越来越近了,
“我乃………”
郑守备一脚踹过去,直接踹在了祖东成的脑袋上。
“砰!”
祖东成只觉得脑部一记重击,整个人当即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则一边看着自己先前摔落地面时被擦得血肉模糊的手掌同时隐隐作痛可能有轻微骨裂的手腕,
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骂道:
“你奶奶的!”
————
看前两章弹幕看见不少读者反映写得太累赘了,介绍的龙套太多了。这是必要的铺垫,有些角色,以后要用的,有些,还套用了一些历史名人的影子。
不介绍不说明不引出来一下,以后的故事就不好写了,就变成打一仗出现一个路人甲敌军将领,攻一座城,又跑出来一个路人甲,直接成割草无双了。
不过龙会注意这个问题,以后尽量把这类的铺垫写得更有趣更好看一些,这是龙要改进的地方。
最后,再求一波月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四周,到处都是奔逃的乾军士卒还有正在追杀他们的镇北军骑士,有乾军士卒跪下来祈求投降,但等待他们的,则是毫不留情地一记马刀。
这是李富胜的兵马,这是一个疯子的兵马,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毫不留情地处决方式,李富胜那通红的眼睛又何尝不是他们内心的真实写照。
不过,对于这些,郑凡是无所谓了,他也懒得去管,战争就是这般冷血残酷,并且,他也清楚,作为一支以闪电战的方式越过对方防线直入腹地的军队来说,抓俘虏,是一件过于奢侈的事,他们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安排和控制他们。
且在明天,李富胜及其麾下兵马就要继续南下了,也不可能带上这些累赘。
不过,普通士卒是普通士卒,但敌方的将领和贵人,肯定不在累赘之列。
只不过因为这支兵马的特殊性,似乎全都被主将感染成了嗜血的疯子,所以才得以给郑凡捡大漏的机会。
郑凡伸手,将祖东成腰间的那块玉佩给扯下来。
上辈子,郑凡不喜欢玩玉,对玉石也没什么研究,不过这辈子在这个世界醒来,倒是经常会碰到一些这类的玩意儿。
四娘对这方面很有心得,每次针线活结束后,总会聊上几句。
不过,这玉佩哪怕对于郑凡这个玉石门外汉来说,也能看出其名贵了。
啧啧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凡爬起身,恰好这时有一群骑士从郑凡身边冲掠过去,待得他们走后,郑凡看见一骑折返回来,不是梁程又是谁?
梁程身上都是鲜血,不过看其颜色,应该都是乾人的,这货的鲜血是黑的。
“主上。”
“玩儿得开心不?”
梁程有些含蓄地笑了笑。
郑凡注意到,梁程身上的甲胄有多处破损,显然,在冲阵营跟着一起破阵时,也承受了很大的伤害和危险。
不过梁程在战场上的生存能力还是可以值得信赖的,别的不提,光是他本身的僵尸血统,就相当于开了个“锁血”挂。
“帮我抓个舌头过来,我觉得这是条大鱼。”
郑凡指了指自己身旁昏迷过去的祖东成。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程继续策马离开,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梁程打马回来,身前马背上有一个头破血流的乾兵。
现在抓一个逃跑的乾兵跟在野外抓一只野山羊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伴随着镇北军追逃面积的扩大,想要再抓活羊你得多跑一段距离。
“噗通!”
那个乾兵被梁程直接丢下了马摔在了地上。
“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这个乾兵,已经被吓破了胆。
看其还算比较年轻的模样,应该是第一次上战场,很可怜的是,没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直接怼上了镇北军,而且是怼上了镇北军六镇之中最疯狂的一镇。
“别怕,我不杀你,你告诉我,他是谁?”
郑凡伸手指了指祖东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乾兵抬起头,看向祖东成,愣了一下。
显然,他认识,更显然,他在犹豫该不该回答。
而这时,梁程的刀直接架在了那个乾兵的脖子上,冰冷的触感让其和死神近乎是贴着镜子打着招呼。
“他,他是祖将军。”
“祖将军?”
“祖家军的少将主。”
“祖竹明的儿子?”郑凡问道。
祖家军郑凡自是知道的,也是先前被调拨北上的一支部队。
“啧啧。”
郑守备心里美滋滋,自己这运道也真是没谁了,上辈子开漫画工作室老是被封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辈子倒是到哪儿都能捡到功劳。
这才是人生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祖家军,先前排最前面的军阵,是不是就是祖家军?”郑凡问道。
“是,是的。”
“哦,行了,你走吧。”
“啊?”这个乾兵有些意外。
梁程刀背拍了对方的后背,道:
“滚。”
这个乾兵马上激动地连滚带爬跑开了。
看着他那雀跃的动作,看着他那激动的神情,可能,幸福,就是这么的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简单到这家伙刚跑出没几十米,就被一名镇北军骑士策马过来,一刀砍翻。
“主上又立下大功了。”梁程恭喜道。
“还行。”
“祖家军确实有些门道,如果先前冲阵的不是镇北军,换做其他的部队,想冲垮他们的军阵,真的很难。”
“你觉得镇北军如何?”
梁程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如狼似虎。”
“是啊。”
郑凡感慨着。
“不过请主上放心,我们以后的兵马,不会比镇北军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点,我是有信心的。”
郑凡拍了拍昏厥中的祖东成的脸,道:
“扛起来。”
梁程马上弯腰,将祖东成扛在自己肩膀上。
二人牵着马,开始向回走。
前方,先前冲阵的地方,有镇北军士卒正在救治着受伤的袍泽。
比起战果来说,这些战损,真的不算什么,而且战场上,也没有弥漫出丝毫悲伤的氛围。
大家脸上都带着笑意,哪怕是受伤的士卒,也在不停地笑骂着什么。
荒漠的风沙大,足以打磨掉绝大部分的多余杂质,包括生死别离这种情绪,战死的袍泽,只不过是比自己早走一步罢了,也没什么好伤心的。
接触得越久,你就越能发现这支军队内部的那种氛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很纯粹,纯粹得,让人可怕。
但瞎子曾调侃过,且等他们打下大乾这花花江山后,会不会跟着一起腐化。
他们腐化,郑凡以后才有自己独立的出路。
也不一定是要铁了心地去造反,但至少得谋求个自身的独立性吧,作为一个穿越者,为不向人磕头而奋斗,不过分吧?
只是,看着此时的这支镇北军,郑凡心里又忽然升腾出一种要是他们能一直这般纯粹该多好的情绪。
打完乾国,再打晋国,打完晋国再灭楚国,统一东方后,再横扫荒漠灭王庭然后出兵西方。
呼………
不对,要真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得一直当燕皇的狗?
“主上,还有一个方法。”
“嘶,你跟瞎子学技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只是属下恰好能感受到主上心里的情绪。”
“呵,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镇北侯有一个郡主。”
“我见过,母老虎一个。”
“长得如何?”梁程问道。
“好看。”
“如果主上不舍得摧毁他们,倒是可以去收纳他们。”
“你这就太理想主义了,别人家的饭菜再好吃,那也是别人家的,总没有自家的饭菜香。”
“属下受教。”
而这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前方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浑身是血,像是被涂抹过了一层又一层地红油漆,简直腻得让人难以忍受。
但他一个人自在地坐在血泊之中,
面前搁着一碟花生米,一碟肉脯,没有酒,但这些小菜就顺着指尖滴淌下来的血液一口一口地往自己嘴里送。
仿佛,他所坐的位置,不是刚刚厮杀过的战场,而是城内的小茶楼。
不过,
不管环境如何的变,
他的心境都是那般自在淡定。
一如年迈的老爷爷喜欢坐在门槛上晒着阳光。
“我有点恶心。”郑凡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点怀念。”梁程说道。
李富胜似乎是注意到了郑凡和梁程,开口喊道:
“郑守备,你这家将,我真的很喜欢。”
这是今天第二次表白。
郑凡是很想成全他们两个人,但郑凡清楚,梁程不会离开自己。
失去了自己,不在自己身边,总不能看着其他魔王一步一步地增长实力自己却一直原地不动吧?
这种折磨,哪怕是魔王也都无法接受。
李富胜似乎也懒得再继续这个要求,因为这种事儿,本就不地道,自己的意思释放出来了,若是梁程有这个兴趣,明面上不好说,但背地里肯定会来找他,等到这时候,自己再操作操作,人就能要回来了。
“我已经吩咐儿郎们将乾军的军旗和首级都收过来,待会儿带回滁州城,你说说,不就是一座城罢了,也就是大了一点儿,人多一点儿,赵九郎为何这般看重?”
“宰辅大人心中有沟壑,岂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人话。”
“回禀大人,因为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大燕兵马将只驻扎在大城之中。”
“为何?”
“因为乾国的国土太大,乾国的人口也太多,就算打下了乾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大燕所能控制的地方,都很有限,所以,驻扎在大城之中自然是最佳的选择。所以,让他们安稳,极为重要。”
“行了,我不该问这个,反正听也听不懂,我只要有人杀就可以了。”
李富胜伸手指了指梁程背上的祖东成,问道:
“他是谁?”
“祖家的少将主。”
“祖家的?还算有点东西。”
很显然,战场消息的打探工作已经开始了,而且李富胜也得到了汇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有点东西”,显然是不错的评价了。
毕竟,祖家军所组成的军阵,确实是三方品字阵里最坚固的一个,祖家军的战斗力,确实也不错。
不过这个不错,是相较于乾国的水平。
和蛮族比起来,那就差距有点大了,蛮族有时候看似温顺,但真的疯起来的时候,是真的会毫不犹豫地跟你玩儿命。
那种战死到全族最后一人的例子,李富胜本人都亲身经历了好几次。
“郑守备又立一大功。”李富胜笑笑,只是这笑容在满脸血污的衬托下,显得有些不是那么的亲善。
郑凡则拱手道: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那就烦请郑守备将此人看押,他爹在北边还有五万人马,说不得能起到一些作用。”
“用他来劝降他爹,难度可能会比较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郑凡看来,这些大人物,很少会有那种被私情耽搁的情况发生,比如田无镜,比如燕皇。
李富胜摇摇头,又抓了一小把花生丢嘴里,
道:
“阵前砍了他儿子羞辱他一下,也挺有意思的。”
“………”郑凡。
……
滁州城内,人心惶惶。
王师来了,
这是此时城内上至没被抄家灭族的那帮权贵大人下至贩夫走卒,都知道的事情。
只不过,当燕人开始分发粮食时,前来领取粮食的滁州城百姓还是无比的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之相比,权贵们则显得要矜持得多。
甚至于衙门里的那些官老爷们,在此时还在惶惶不安地盘算着各自的事情。
而在此时,
瞎子北和一个老人慢慢地行走在滁州城的城墙上。
这是一座巍峨高耸的城墙,作为滁州城的首府所在地,它自然不可能寒酸。
但这座城墙,在燕人进来的那一天,并没有起到什么阻挡的效果。
瞎子北伸手指了指下方正在发放粮食的那个点,
道:
“温大人认为此举如何?”
温大人,温苏桐,也就是此时滁州城内名义上的最高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日,是瞎子北亲自带人去了他的府邸,下令将刀架在其族人脖颈上,硬逼着这个老人戴上了官帽。
温苏桐摇摇头,此时也不晓得是放开了,还是无畏了,直接开口回答这个令他觉得面目无比可憎的瞎子,
道:
“愚者为民。”
瞎子北点点头,没有生气,反而附和道:
“然。”
“北先生既然知道施恩于小民,根本就得不来什么,就算他们知道这粮食是燕人发的,就算他们知道这粮食是贵族大户的存粮,但他们也依旧不可能和燕人站在一起。
只要城内的大户贵族们出来煽动一下,他们依旧会对燕人表示愤恨,视燕人为燕狗。”
“这一点,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如此这般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粮食太多了。”
“…………”温苏桐。
“温老,眼下衙门内,估计不少人正在写自辩的折子吧?”
“是又如何?”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温老的目光,其实可以看得更长远一点。”
“何谓更长远?”
“温老现在心里应该很痛苦,一是在意自己日后的青史留评,二是在乎自己亲族的安危。”
“呵呵。”
“其实,这本就不矛盾的,一点都不矛盾,一如先前温老所言,眼下哄抢拿取我大燕军人分发粮食的乾国民众,他们并不会因此对我大燕就死心塌地,因为,愚者为民。”
“北先生,你约老夫出来,到底想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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