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廷议（2 / 2）

「……是真的？」

公子羽颔首，使孟适因疑惑而蹙起的眉间皱摺益发明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人孤身驾车入康地，数日後连同康伯之子一同返回，表示康地往後愿从王命，原本的康伯也因此获赐康侯，往後南方诸地以康侯为首谨遵王化，是为今时今日的王畿南境诸侯。」

孟适对此没有什麽特殊的感想。

或者以故事来说，这事情的发展太过迅速，并无曲折与紧要的发展，使人难以兴起任何感慨，只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受。

当然，这也与孟适对王畿南方到底是怎麽回事毫无认知有关。

既无所知，自然也难以对此产生直接的感受。

「此人孤身入康地，以一己之力……或者说一人之言消弭战事，确实是了不得，但这与定国有什麽关系？」

此时，公子羽定睛看向孟适，微微一笑。

「那人为先王之幼子，贵为王弟，以贤名着称，与诸位兄弟一般得以封侯享国，只是其封地位於王畿边境，其子孙自此承担起拱卫王畿之责。其人，粦侯也。」

那一瞬间，孟适依稀见着公子羽的嘴角微扬，似有笑意。

虽不及身为祝官的公子羽身上所着，跟随其左右的孟适仍旧换上了正式服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平时穿着b较起来，下摆、衣袖都显得宽松而肥大，令他走起路来都觉得不太自在。

然而这仅是一部分，真正让他感到不自在且讶异万分的是廷议的阵仗。

他曾跟着许得一起进入廷中，对其摆设略有印象。

最上方的国君之位，两侧的五官之位，以及再往下延伸的诸侯伯长之位。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实际的阵仗是怎麽一回事就难以想像了。

孟适的记忆中依稀有定邑周边究竟有多少伯长的印象，然而让他回想也无法准确回答，最多记得孟侯封地与六名伯长的领地相邻，颇为异常罢了。

而今，那些事情并非模糊的印象，亦非重要却怎样都记不起来的事项，以无b现实的大阵仗化作了一GU无声的震撼而来。

他是跟在祝官身边的随从，抱着一柄从公子羽那里接过的铜剑，只得跟在那在天光下分外显眼的玄黑身影之後，缓步前进。

前方的身影占去了一半左右的视野，然而那身影每趋前一步，便是展开了更多的范围，透漏出了隐约而真实不过的场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一段距离，可孟适已经看见了，那是各地伯长循规蹈矩排队成列，拱手迎接的人墙。

有与父亲孟彻年龄相仿的，也有与兄长看来显得年轻的人物，而共通点则是穿着相似的礼服，以恭谨的态度垂首施礼的模样。

公子羽在大道之中走过，并不着急，也不缓慢，毫不在意的朝着这群光是将名号串连起来就足以让任意一名定国国人头昏的大人物门的面前走去……孟适作为孟侯之子也没这麽胆大。

纵使这是仪式使然，但孟适可以判断出，公子羽的步伐并非刻意，并无吐息紊乱乃至於角度停滞等问题，就只是行进平稳罢了。

事到如今，孟适才算是深刻T会到，眼前的身影在定国中地位之高。

只是此时也没办法让他重新思索未来该如何与眼前的姊夫应对，盖因许得在仪式开始前cH0U空过来找过他，特意叮嘱孟适不可左顾右盼，更不可摆出什麽奇怪的表情。

走得平稳倒不是什麽问题，只要盯着眼前人不去注意周遭便可，但为了保持神sE不变，这就b较苦恼了。

远远的便能望见那想忽略也有困难的人墙，走进廷中的那一刻，孟适更是察觉到了……视线。

当然，并不是孟适能察觉到旁人的视线，但仅仅凭藉着眼角余光也能察觉到两侧他人的些许举动，身T的些许测移，面向何方的变化，以及踏入定国要人的包围圈中那隐隐约约的压迫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点压力之下，孟适不由得一步踏得重了，加大了与公子羽之间的距离。

原本只有两步的差距，此刻加大到了两步半，算不上是特别大的差异，但此刻若想要把这半部的差距补回来便得加快脚步，这又太过显眼，孟适只得y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唯独这小小的差异造成了不小的变化，众人的目光如同失衡的杆秤一般，朝着孟适这方倾倒而来。

这些目光有着怎样的意义，孟适并不清楚，只是随着脚步向前，当中有两人的目光分外强烈，让他有些在意。

一人置身於伯长之列中，年纪大约与孟适的兄长相仿，但那是陌生的面容，所以孟适并不知晓对方是谁，只判断得出对方在公子羽走过後便将目光投S到了这边。

也许对方也察觉到自己的关注太过激烈，不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可仍旧在孟适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至於另外一人虽是孟适曾见过的脸孔，但彼此之间并无太多交集，至多是彼此都知道对分是谁，更别说是在这样的场合中，孟适并不认为对方会因此失态。

卫官吕直，罕有的并非劲装，而是规规矩矩穿着礼服出席廷议，然而其相对JiNg实健壮的T态仍旧让人能一眼认出。

走到五官的座位之前，距离国君之位已然不远，是故孟适放慢了脚步，只因为他无法随着公子羽走到台阶之上，得在阶前转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脚步停顿的那一刻，孟适转向了卫官的那侧，与其目光相对。

不，那仅仅只是错觉，因为吕直的目光确实朝他而来，却不是望向他的脸庞。

不知为何，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孟适怀中的那把铜剑上。

那眼神并不锐利，而是以彷佛透过这把剑在回忆什麽的蒙胧，更是身为卫官的他难得一见的恍惚模样。

就算吕直在吐息之间便恢复了平常的神态，可这转瞬所见还是让孟适颇为讶异。

最终，他走完了这一段短暂却又让人感到无b漫长的路程，才打算放松的时候，无意间看向了对面，身T为之一震。

那头是负责典礼仪式进行的许得，他以平静的双瞳直视孟适。

这回，不是错觉，也不是猜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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