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如白玉烧犹冷(1 / 2)
('周瑜是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知道广陵王就是自己寻觅多年而不得的亲生妹妹。
舞娘身着赤红色纱裙,卷着织金花鸟纹的墨绿色披帛,舞着双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寒光闪闪、刚劲不失柔媚的剑花,身上裹着的金银宝珠铃铃作响,炫人双目。
在刀光剑影的缝隙中,周瑜抬眸,望向宴会的另一侧——广陵王此时正坐在他的对面,端着一盏狩猎纹八瓣金杯,绿酒与黄金的光泽,熠熠神光,却落不进广陵王的眼底。
玳筵箫管又铮铮作响,舞娘旋起身,白玉般的赤足在暗红地毯上划了一个圈,青蛇蜿蜒,起舞时剑如同雷霆震怒,一舞终了,身姿平静秀美,如同浩蓝江海凝聚的月辉清光。
广陵王杯中酒已尽。此次宴饮是为了庆祝江东与广陵的结盟——暂时性的。这次的结盟主理人是周瑜。江东借粮给广陵并且答应出兵,相应的,广陵要接受江东在广陵安插密探——为了监视和提防。
热闹的剑舞终了,旁侧的越女在幽幽弹奏清歌小令。月极哀来,周瑜的心也随着攀上墨蓝色天幕的惨白色月亮一般,惴惴不安。
江东连日阴雨,孙策特地选了这样的一个好天气,来为江东广陵庆祝——为广陵王庆祝。今夜的确是一个好天气,蓝色的墨恣意流淌在天幕中,朗阔而辽远,只听得见高天之上行风云的声音。
他的妹妹,是如今世上,最有权势的女人——绣衣校尉、广陵之主、手握玉玺、持衣带诏、佣兵无数,更有奇人异事为她走马效劳。
周瑜那双细长有神光的双眸,透过一层层的伶人衣带、宾客广袖凝望着自己的血亲。
吕蒙曾经对广陵王说过,广陵王与周瑜,长得极像,周身的气质也是无二无别。可周瑜不曾听说过。
那么他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凝望广陵王的呢?他的目光细细的流连在广陵王的眉眼——她眉毛的走势、弯曲的弧度、上挑的眼尾都同他十分相似。广陵王的双唇与他一样薄,但是双唇中间却恰到好处点了一颗圆润的唇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夜赴宴,广陵王并未穿亲王服制,而是身着女装,衣无文饰,只是戴了一挂镶金润玉珠作为装饰,如同白玉牡丹在溶溶夜色中提灯夜游,神容秀美,冰壶秋月。
只是,头上斜斜簪了一朵,孙策刚刚献宝似给她的一支大红花,极盛、极大、极红、极碍眼。
周瑜突然很想,为她到花园中,在万芳丛中寻得开的最好的一朵山茶花,圆润花瓣,层层叠叠,白玉柔光,细细减去多余的枝叶花茎,撒上露水,稳稳地插在她的乌丝发髻中。
一双眼睛望了过来,直直与周瑜的目光相接。黑与白凝结的两双眼瞳,如此相似,却又天各一方。
“周中郎将可是还有什么条款要再行商定?”
广陵王偏头,面带微笑,和风熙云看着他。周瑜手在案下,用力掐了自己一下后,云淡风轻答道:“无事”。面色如常,心却不平。
“听闻周中郎将爱琴,广陵有一把好琴,名为绿绮,本该带来作为礼物恭贺江东广陵结盟,但这是母妃遗物,加上古琴脆弱,经不起水汽侵扰,所以并未带来。但府中并无懂琴爱琴之人,改日若中郎将有兴致,可来本王府上,赏玩抚琴,也算不辜负这名琴清韵。”
周瑜儿时,曾听母亲抚琴,这是他们逃亡过程中为数不多的美好。母亲靠在树下,幼子依偎在她的身侧,看玉指勾挑潜移,琴音如同流水,拂去了孩子的疲惫。
母亲不经意间提起,广陵城中有一把琴,名为绿绮,是她最常用的,琴身底侧还刻有她的名字。
那么她会知道吗?她当然一无所知,周瑜想。世人都知道,上代广陵王和王妃一同葬身火海,只留下男世子被仙人收养,随后少年世子撑起了风雨飘摇的绣衣楼,成为先帝的一把利剑。
周瑜胸中似有一股气息奔流,寻不到出口,激烈地在胸腔中涌动冲撞。双方牵扯太少,贸然相认,她不会相信;双方又牵扯太多,广陵与江东,身份地位,牵一发而动全身;可这牵扯又是天下最黏稠、无法斩断的丝缕。周瑜仍然死死盯着她头上的红花,随即,缓慢而轻柔地、庄重而优雅的别开了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
02
广陵王伏在案上,审批鸢报:江东密探来报,周氏船只从江东出发,往广陵行进。
“又来了啊”。
广陵王还记得宴会上周瑜的一抹笑容。云淡风轻、如同青烟裹挟着白玉铸就的寒光冷剑一样的周瑜,在宴会的终了,遥隔着孙家众人,朝她笑了笑。
广陵王本来在同孙策说话笑闹,却神至心灵般,别过了头,仿佛有一双温热柔荑,轻轻捧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唤她的名字,叫她转过头去。
两人四目相对,身影重叠,你眼中有我,我眼中也落有你的身影。周瑜眉目如漆,唇如渥丹,狭长的凤眼微微弯起,眼中的神光聚拢,如同夜光牡丹终于在夜色中绽放,花瓣重叠、丝丝缕缕,花心中却有一丝迸裂的红。这丝红,是他光润弯起的唇。
生的真好看啊,广陵王想。她一向是会被这种容貌与气质吸引的。
可惜、可惜——这个人,是自己的血亲哥哥。
吕蒙不经意间的玩笑话,广陵王却记住了。她调动早早安排在江东的密探去查探。她心中的猜想,成真了。
广陵王希望,周瑜最好一辈子都不要知道两人的身世渊源。广陵之主,有且只能有一个,只能是她。如果让周瑜知道,那么广陵与江东制衡之态就会被打破,也会披露自己女儿身的秘密,会带来许多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瑜最好、最好不知道。哪怕周瑜是她在世上唯一存留的血亲,广陵的主人,也会送他上路的。最多、最多,是刺穿胸膛的剑会颤抖罢了。
广陵王认为自己是这样想的,也认为自己就会这样做。
广陵王叹了口气。她刚出府门,周瑜就到了门廊下。周瑜怀抱着一把古琴,立在花藤之下。盛夏的阳光透过枝叶的间隙,在他身上落下浮金的影。周瑜手中捻了一朵白色山茶,白十八学士,花瓣近似正圆,优雅内敛。周瑜见广陵王来了,便将山茶插入桌上的花架水盆中。
此刻没有风,广陵王却觉得有风在纠缠周瑜的衣角,让人头晕目眩。
周瑜第一次来,弹奏了绿绮琴,广陵王见他轻抚绿绮琴,神色并无异常。周瑜手指触到母亲名字时,心中微动却并无震惊。周瑜心中早有结论,冥冥之中的血缘带来的直觉和亲昵感,让他无比确认,广陵王就是自己的胞妹。琴下的名字,只是印证罢了。
周瑜上上次来,送来了许多兵书珍品。两人在廊下探讨用兵行军之道,未分伯仲。周瑜上次来,与她探讨天下局势、制衡之理,两人韬略不相上下。周瑜一个眼神,广陵王就知道他接下里会说什么。两人相处的时候,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熟稔。
两人甫一碰面,沉在性格底部的、与生俱来矜慢本性全翻腾出来了。两人的思考方式十分相似,却又奇妙的互补,裨补阙漏,或者灵光互通。常常是周瑜手指在舆图上一点,广陵王就能够十二分的领会,不但说出周瑜所思所想,还能另辟蹊径,巧中构思。广陵王每每丢过去一个眼神,周瑜就马上递给她所需的资料,稳稳放在手心,契合十足。相处几次,周瑜越看江东谋士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几次发脾气。广陵王则是感觉除了自己的副官以外,王府的幕僚无一不是蠢货。
周瑜这次来,送来了数十盆白十八学士,要与她弹琴论道。
“殿下可会抚琴?琴声能清人神志,陶冶情操。”周瑜坐定,轻调琴弦。广陵王在他身侧坐下,手腕斜斜支着脑袋,看周瑜调琴。脑中有一搭没一搭想着到底要不要杀周瑜。
“一弦清一心,殿下的思绪纷乱,先听瑜抚琴吧。”自己的血亲哥哥,一无所知的坐在身侧,哪能知道自己的妹妹手中寒光峥鸣呢?
周瑜泠泠地调完了七根琴弦,府中的古木愈发澄静幽阴。绕阶琴声如滴泉响起,飞瀑似珠玉叠串琅琅鸣泉,高山推出明月,清朗团圆。琴声能使月影更白,让江水更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曲罢。
“中郎将所弹曲子安神凝气,琴技高超,仙人都要驻足。”广陵王觉得曲子有些熟悉,听起来让人莫名的安心。
“如果殿下想学,瑜可以教殿下。”周瑜望向广陵王,真挚而温柔,声音温朗低沉,如同风入松,云抚月。
广陵王微微一笑:“不必了,去取我的筝来。”
鸣筝金粟柱,素手玉房前。广陵王带上指套,手指拨动翠弦:筝鸣琅然清圜,天地无言、唯有醉翁知晓这筝鸣中的思绪,天明风露娟娟,道出了人未眠时安宁闲散的心绪。广陵王与周瑜所弹曲调一致,琴声混圆,筝音清越,统一曲谱,不同韵味,但其中安宁和乐的意趣是相同的,如同母亲轻抚儿女的鬓发般轻柔慈爱。
末了,广陵王抬头看向周瑜,周瑜也正微笑地看着她。
“殿下好生聪慧”,周瑜言语中止不住的赞赏,原来的一点无用的不适意被赞赏取代。周瑜已经将自己代入到兄长的角色中。自己想教她用兵、看势,她都做的很好,抚琴也是,完完全全都不需要自己。但看自己妹妹如此蕙质兰心,他也心欢心悦。
“只听一遍,殿下已经记住了瑜某的曲谱”。周瑜顿了顿,想要抑制住什么但最终又开口:“这曲谱,是儿时,母亲常常弹奏给我听的”。
“是吗?中郎将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可惜本王父王母妃早已葬身火海,从未有过父母温情之享。”广陵王的手迅速从古筝上抽回,不再言语。
英隽异才如周瑜,也设想过万种情形与广陵王相认,但是此刻,双方都感到了一股焦灼的气息。如同一碗松脂蜡液,劈头盖脸从头上浇下,被封住口鼻,无法呼吸。张不开唇舌,无法言语。千言万语涌上喉头却又生生咽下。血液,是灼热而滚烫的。两股相同相融的血液如同火上炙烤的红宝石,熠熠生光,兄妹二人却偏偏要扯着嗓子硬生生吞下滚烫的宝石,任由血脉奔涌,喉管烫得说不出话。
同胞的兄妹,你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我也知道你下一句话要说什么。同样生生不息的脐带连接着两个人,血缘至亲。但是天各一方,时过境迁,不同的水脉催开出不同的花,血缘至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广陵王开口了:“中郎将将绿绮琴带走吧,本王不会弹琴,留在府中也是无用。古琴,保养与否,日久天长,终会变成木灰一把。我乏了,先走一步”。
广陵王转过花廊,晴天白日的温度打在她身上,她却感觉有孤独寒意。从儿时就伴随在她身边的,失父失母的孤单委屈一点点剥开被隐藏的记忆,浮了上来。
此后,周瑜怀抱绿绮琴,次次来寻,次次不见广陵王。
那把绝世名琴,果真如广陵王所说,经不起水汽侵扰,经不起月寒日暖煎时辰,在一个月光如水、万籁俱寂的晚上,悄然化成一把灰了。
03
周瑜的话从来没有那么多过。广陵王坐在一叶飘摇的小舟上想。
“妹妹,兄长不奢求你我能够同尚香孙策一般,只希望你能够叫我一声兄长,认了我。”周瑜略带有鼻音的声音从另一侧小船上传来。声音不大,刚好够广陵王听见,又不至于惊起歇在船舷的水鸟。
周瑜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从未想过我周瑜在世上还有血亲的存在。我记得小时候娘亲曾经告诉过我,我有一个妹妹,只是生死未卜。但在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你的消息时,她就已经撒手人寰了。”周瑜的声音不像平时那样金玉峥鸣一般云淡风轻,如同一团丝丝缕缕潮湿的云雾,在朗朗天晴的日子里,不肯散,也不肯走。
“我没去寻你,是我不对,世人都说做长兄的应该关照弟妹;三番几次要至你于死地,也是我错了,即便那是在不知你我身份立场的情况下,也是我的不是。攻打广陵、出兵要挟、城下之盟,这些事情,我周瑜的的确确做过,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我对我自己的妹妹做了这些事情,我追悔莫及。但是你也做了一样的事情。但我不怨恨你。我对于另一个自己,也就是你,能够理解。”
周瑜的叹息声惊起了水鸟,船舷的白羽水鸟拢了拢翅膀,理了翅羽后,振翅而飞,黑色纤长的尾羽在芦苇荡中隐没了。
“瑜还有亲人存活于世上,不是天地沙洲渺渺一飞鸿,无所落脚停歇,我想尽力补救我缺失的过错和已经犯下的过失,想要学着成为你的兄长。但都无济于事,之前还曾笑话过子敬用尽百般力气对淑女穷追不舍,现在想来,我也比他聪明不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妹妹,你告诉我,告诉我吧,我该如何去做?”周瑜的声音越来越清,如同风中飘散的一卷薄烟。
周瑜站在另一条小舟上,带着青涩芦苇草木气息的风吹拂过来,周瑜的浅色长发被柔风漫卷,散在眼前。广陵王看不见他的眼神,但能够从他的语气和周身的气息读出来,周瑜在伤心。周瑜立在船头,平日懒散的披散在肩头的素蓝淡雅外袍被水一点点地浸湿,低着头,抿着唇,等广陵王开口。
烟波淼淼的江面曲流上,潮波不惊,两人的小舟离得不远不近,中间一条铁链连接,两条小舟在夏日绿染缱眷的河流上漂浪,随着水波漂流,水波在两条小舟之间回旋,小船便颤颤巍巍的靠近,水波如玉珠四散,小舟便恋恋不舍的疏远,但总归不会太过于远离,中间一条铁链相连。
这是他们乘了孙氏水军的两条小船——这是广陵王要求的。两人,两船,避了其他人,在浩如烟海的芦苇丛中谈事。
自从那日过后,周瑜夜夜梦见广陵王弹筝时白玉俏竹似的手,抚在琴弦上,不是筝弦,是他周瑜的琴弦上,他记得清清楚楚。
曲有误,周郎顾。周瑜手附上广陵王的手,手心与手背相接,温热而亲密,十指交错,就如同两人紧密相连的血脉。周瑜俯下身,他的胸膛贴近广陵王的后背,长发丝丝缕缕笼罩着自己的胞妹。
周瑜的手捏着广陵王的手,长兄就该教自己的妹妹,不是吗?手指触碰到朱弦上。朱弦却仅仅缠绕在两人的指尖。愈扣愈深,血滴滴答答沾染了整张琴。
热血淋漓,琴声却从未停下过。兴之所至,周瑜索性坐在广陵王身后,双臂交缠,四手摩挲,你的琴声中有我的琴声,我的掌心和上你的掌心。
梦中暖黄的天,温温热热,两人亲密无间,漂浮在梦境巨大的子宫内。
一曲终了,两人长舒一口气,久久地凝视着对方。
随后,不约而同的,吻上了对方的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广陵王从梦中惊醒,惊魂未定间,急忙联系密探,撤回刺杀命令。
此刻,周瑜亦从梦中醒来,冷汗淋淋间,尚且来不及整理脏污的衣袍床铺,便发现了屋内可以取他姓名却没有下刀的刺客。
周瑜秘密将刺客的头寄给了广陵王,附书五字——江东,来见我。
眼下,两人便不远不近,摇摇晃晃的在翠玉流光的江面上相顾无言。广陵王对周瑜这般行为并不理解,两人虽然是兄妹,但天各一方,已成习惯,无法改变,不需要人力强求。她实在是没心思与周瑜周旋,不如一次将话讲的清楚明白,让周瑜断了念头。
广陵王以为自己是这样想的。
“你我自小分离,天各一方,不同的水土境遇造就了不同的品性,本王感念中郎将近些日子的照拂关注,绣衣楼平日饮食由副官负责,兵书韬略也有府中幕客一同商定,民生政事也有陈氏襄助,至于弹琴等修养身心之法,我从小在隐鸢阁长大,师尊更是教过我乐理之道,无需再费心了。”广陵王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如往常,冷静沉着,如同静立在乌木桌几上的白釉玉瓷瓶,在深堂内映着不变的皎白冷光。
我的身边早有许多人,如父如兄,关照提携,迟来的兄长,早死的父母早已没有什么立足之地了。
“兄妹相认一事,本王认为更是不妥。你是江东周氏公子周瑜,为孙氏效力,本王是广陵之主,守护广陵水土,道不同。更何况,江东周氏之子周瑜自小有亲人照拂,母亲教导爱护,本王于亲情无缘,不得父母教导,因此不通亲脉,还请见谅。”
母亲已然仙逝,广陵王对于着从未谋面的母亲无爱无恨,但是却对站在自己面前,芝兰玉树,玉山芳雅的周瑜徒生了许多的怨恨之情。从未谋面也罢了,周瑜的种种行为如同蚁衔红线,一圈一圈,缠绕在薄透冷玉的瓷瓶上,愈紧愈红。
广陵王的眼角有些红,她说不清道不明这种微妙混沌的情绪。血脉相亲,但两人的性格如同白玉,愈烧愈冷,最终寒光相接,刀剑相向。但兄妹之情、广陵王的妒忌之情、以及两人隐秘而不可说的情,却如同浸染血液的朱弦一般,愈扣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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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郎将问我如何做?”广陵王提剑,砍断了联系两只小船的铁链,铁索连横,以剑断之。
没了铁索的联系,即便是再轻柔地波浪都能将他们推拒的很远。两人相顾无言。白日炙烤着两人,广陵王盯着周瑜看了很久,最终,将头一点点、一点点偏移过去,不去再看他了。
噗通一声,水花惊起,溅起的水柱激到广陵王颈侧。广陵王才发现,周瑜跳进水里,正奋力朝她游去。顾不上多想,广陵王连忙弯腰伸手去拉他。
一只湿淋淋的手握住她掌心。
“我马上拉你上来”。广陵王感觉小臂传来一阵拉扯感,随即天旋地转,重心不稳,她被周瑜拉入水中。
还好她水性不算太差,没有呛水,只是水激到了眼睛,略略有些发酸。广陵王急忙调整气息,想要浮出水面。腰腹却被周瑜紧紧抱住,广陵王伸手去扯他越收越紧的手臂,指甲陷入到周瑜手臂肌肉中,掐的指尖都青白。
水下一番折腾,氧气消耗的更多,窒息感渐渐袭来。她并不想死在这里。于是反手抓住周瑜的衣襟,努力的贴了上去。
两人水下口舌的较量不分胜负,最终都乏力的浮上了水面。周瑜的头发湿淋淋,额前的头发往下一滴滴落着水,鸦羽似的睫毛上也挂着水珠,因为缺少空气的原因,苍白的脸上泛起红云,眼中也有水光,狼狈却不失妩媚。
广陵王双唇水光滟滟,水下啃咬吮吸让她的双唇略微红肿,刚从水中出来,脸上的水还来得及抹去,她鼻尖一滴水又滑落到唇峰。
两人在水中皆是气喘吁吁,但目光都停留在对方身上,一刻都不曾离开。
盛夏的下午,猛烈的热风席卷着江面的水汽,努力向上升腾。岸边芦苇的叶子卷起,江面亮的刺眼。水汽升到更高处,化作太阳雨轰轰烈烈的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便在热气蒸腾熏人神志的雨中继续接吻。
是谁先凑上去的?不重要;是谁的舌先触到另一个人的舌尖的?也不重要。他们天生就该如此亲密,就如同他们口舌间如胶似漆纠缠的唇舌一样。
两人用尽力气撩拨对方。周瑜双手轻轻捧着广陵王的头颅,广陵王顺从偏过头,好让双方更无间的接触。
广陵王的唇在黏腻水光的浸润下,男人口舌吮咬下,如同糖浆腌渍的樱桃,软、烂、甜。周瑜唇舌贴着广陵王的唇角慢条斯理的磨蹭着,伸出舌,在广陵王唇珠上,轻舔了一口,随即将唇珠含在嘴里轻吮。广陵王借力,下唇蹭着周瑜的薄唇,舌尖在周瑜唇肉上徘徊。唇舌翻搅,津液顺着嘴角流下,混着水波淌下。
双方的唇舌并不纠缠,只是沉溺于探索对方的口腔,于更深处、更隐秘处探去。舌侧偶然触碰,略一相贴,又很快分开。两人的红舌细细地摩擦着对方口腔的黏膜、上颚一根根细小的软骨,舔舐间带来丝丝缕缕的痒意让广陵王忍不住瑟缩脖子。广陵王稍一示弱,周瑜的唇舌马上侵入到更深。暑气蒸腾,加上奋力的亲吻让人头昏脑涨,忍不住要叫出舒服的喟叹。
一丝轻叹从广陵王嘴角泄出,广陵王能够感觉到,周瑜环着自己的手臂更加紧绷了。于是她一面与他唇舌交缠,一面伸进周瑜的衣襟中,手心毫无章法地抚摸着周瑜的胸膛,感受他越来越急促的起伏,逐渐升高的体温。
两人将对方口腔中的每一寸都舔舐过后,舌头便迫不及待的纠缠在一起。周瑜用牙齿轻轻截住广陵王的半截软舌,在他口中拨弄,往更深处含。雨珠一刻不停的砸在两人身上,于是便都闭了眼睛,在热浪中,两条蛇似的翻滚纠缠。只是含抿一节舌尖更是不够,周瑜索性将自己的舌头伸到广陵王嘴里。
周瑜还沉浸在吃广陵王舌头时,广陵王已经将周瑜的上身衣服剥的差不多了。衣服湿透了粘连在一起,并不是很好脱,所以广陵王脱得并不是很顺畅,不过撕撕扯扯间,周瑜结实白玉的肩头和胸膛便在绿水间起起伏伏。
两人鼻尖的潮湿温热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很容易察觉到对方到了什么程度。两人都箭在弦上,广陵王用鼻尖磨蹭着周瑜的耳廓,然后轻轻舔过他的耳垂,周瑜白皙的耳朵便敏感的发红颤抖起来,她伏在他耳侧,声音微哑:“太累了,我们去船上,好不好?”广陵王双腿缠着周瑜的腰,整个人挂在了周瑜身上,周瑜便抱着她坐到了摇摇晃晃的小船上。
上了岸,周瑜才发现自己上身已经赤裸,头发如同黑色的水草一样蜿蜒在白皙的后背上。广陵王双手去抱他,手指胡乱地卷起他的头发,带来一片片的痒。
广陵王的身材的弧度在湿衣服的衬托下,一展无余。她的衣服并不好解,广陵王坐在周瑜的身上,上身的重量交付于周瑜,柔软的胸脯紧紧贴在周瑜的胸膛上,没有一点空间。周瑜手指一点点的撬开一道缝隙,将广陵王的衣襟剥开。
太阳雨,雨势滂沱,太阳依旧灿烂。阳光下,广陵王的身躯白得刺眼,一块柔软丰盈的白玉上,只有两点挺立颤抖的鲜红的乳珠,呼吸间,可怜地在抖。红与白,刺激着周瑜的感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浩浩荡荡的芦苇丛,隔绝了世俗一切。两人在天地间,肆无忌惮的野合,全无羞耻之心。
天生的熟悉感,让两人对对方身上的敏感之处,无师自通。广陵王手指在周瑜胸膛上缓慢,若即若离的画着圈,满意的看着他身体的反映。周瑜弓起肌肉匀称的腰背,低头去吃她的乳珠。广陵王便僵直了腰背,手指在他背上难耐的抓挠出一道道红痕。
双方在水下早对对方的身体起了反应,此刻,谁也不顾得上揶揄讥讽谁了,都想吃掉对方,或者被对方吃掉。
“你们看见玫瑰,就说美丽,看到蛇,就说恶心。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界,玫瑰与蛇本是亲密的朋友,到了夜晚,它们互相转化。蛇面颊鲜红,玫瑰鳞片闪闪。你们看见兔子说可爱,看见狮子说可怕。你们不知道,暴风雨之夜,它们是如何流血,如何相爱。”
广陵王坐在周瑜的肉具上,款款摆动着腰。周瑜不会解女人的腰封,只将广陵王的衣服脱到一半,广陵王的下身还隐没在层层叠叠的衣摆中。广陵王的女阴,混着周瑜马眼处伸出的清液和自己穴口分泌的汁水,一点点的研磨着。
兄妹二人的体温都是滚烫的,他们不再需要别的热气了,可是周瑜的肉具热的发烫,广陵王身下花蕊也太过热情。广陵王的腰向后扭,重心就向前,小船就往后沉一寸,周瑜青筋勃发的阳器棱角刚好磋磨住广陵王肿胀发红的阴核。快感并不锋利,只是混沌的堆积在小腹,广陵王却要硬撑,咬着唇,身下的动作一刻不停,很快,周瑜的茎身就被广陵王蹭的热液淋漓,湿滑黏腻。
周瑜一团哑火在五脏六腑中闷烧,他也在勉强,腰腹绷得紧紧地,如果这是广陵王能够顺着周瑜的脖子,一路向下舔去,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蜿蜒淫荡的水痕,周瑜就会立马高潮。
周瑜撩起广陵王的裙摆,扶着自己的阴茎,一寸一寸的顶进广陵王早已翕张渴求的女穴中,粗涨的男茎很快便占据了粉红内里的每一寸,入口处箍得紧紧地,穴内软肉迫不及待的攀上来,吮吸着茎身。
从胸腔中浮上来的一团气,到了喉头,就变成了情欲的喘。周瑜止不住的喘,从喉咙伸出挤出来,颤抖着的气音一股股涌出。平日里清冷淡漠的声音倒伏在欲望之下,温驯服从。
周瑜喘的厉害,喘的浪荡,但是他身下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周瑜扶着广陵王的臀,手指陷进她的臀肉中,一下一下,教广陵王轻轻抬起阴户,又让她重重坐下去。啧啧的水声从层叠的裙底传来,混着肉体撞击的声音,在江水上漂浮游荡。
广陵王如何摇动腰肢,款摆玉臀,每一下都恰好能够给周瑜男根最大的抚慰,同时,周瑜的肉棒也能够在每次抽插时,磨过小口附近的敏感点,再重重顶上最深处的花心。广陵王体内淫肉不断推挤周瑜的肉棒,她也能感觉到周瑜的肉具在她体内跳动,两人无比默契,好像是天生该合在一处。
广陵王骑在周瑜身上动了几下后就大腿发颤,搂着周瑜的头往她怀里亲。刚刚水下一番挣扎她力气用去不少,周瑜又缠着她做了好一会,她的力气快要用尽了。她不动,周瑜就或缓或急的顶胯。边顶,边止不住的喘,由一开始的气音,逐渐变成了夹杂着鼻音的闷哼,一下一下力度越来越重。小船摇晃的更厉害了,颤颤巍巍,好像要倾倒在江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坐在周瑜的身上,周瑜的下巴刚好能够架在她的肩头。广陵王的头发散在肩膀两侧,周瑜就把头埋进去。黑色的发丝阻挡了周瑜的视线,周瑜也乐得闭上眼睛,一心一意沉溺在肉体的快感中,他只当自己跟广陵王是性事上契合无比的情侣,全然忘记了兄妹血亲大防。
两人体内快感同步的堆积,同步崩塌。周瑜嘴里嚼着广陵王的头发,一团乌发,在周瑜的口腔中被津液浸湿。周瑜衔着这团乌发,在高潮时哼叫出声,声音闷而短促,周瑜下腹在颤抖,一股热流喷射到广陵王的体内。广陵王肉腔紧绞,专心将周瑜的肉具更往深处吃,却被周瑜射出的一团滚烫浓精烫得发颤。一松一紧吞咽之间,兄妹二人将彼此怀抱的更紧,周瑜宽阔的臂膀向内扣,箍住广陵王的躯体,把她更往下按。曾经连接两人生命血脉的脐带,如今变成了勃发的男茎和柔媚女阴的相连。兄妹二人在这一刻都愿意裹死在这纠缠的血脉红线中,永不分开。
高潮过后,两人乏力,却浑身舒畅,如同婴孩时期,一同飘浮在橙黄色温暖羊水的子宫内。
广陵王枕着周瑜的手臂,周瑜侧躺着,慢条斯理的理着广陵王的头发,如同哥哥哄小妹睡觉一般亲昵;但是两人的身体还嵌合在彼此的肉体中,广陵王泥泞的女穴顺着缝隙往外淌着淫水白精,淫乱不堪。
“此番,你舒服吗?兄长?”
广陵王伏在周瑜身边,说的好小声,风一吹,就散了。周瑜却浑身战栗起来。他刚刚,与自己的妹妹做了那种事!
广陵王眼睛亮闪闪,带着湿润的水汽,层叠水汽过后,却射出一柄寒光。周瑜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他仍然是无可奈何、无可逃避地将广陵王抱的更紧,更深。
此时,雨停了,黄昏到了。整个世界都作金黄色了。两人衣冠不整,拖着湿衣服与残存情欲的身体顺着河道往回走。这时尘世欲根深重,有的欲为人所不允许,有的欲让人不忍心,有的欲教人不相信,有的欲人还不认得,有的欲人已不记得,有的欲人却不舍得。
兄妹二人在黄昏里,似是一个人走着,在夜与日的交界在线走。左边出现夜的汪洋,右边出现日的太阳,所有散布给死亡火海的火种,一簇一簇地广陵王回到尘世,左边的火种都幻化成洁白山茶花,一朵一多在夜的汪洋上绽放,右边的火种都卷成血红朱弦,一丝一丝在日的太阳下飘舞;兄妹二人在夜与日的中间绽放与飞舞,所有山茶花的心里都有广陵王不为人知的闺名,被夜的爱欲的汪洋淹没,所有琴弦的身上都有周瑜那无人提起的王的姓氏,被日的爱欲的太阳焚毁;所有已经远去的尸骨,俱在水里与火里流失和寂灭。
广陵王和周瑜,兄妹二人一步一步,互相搀扶着往尘世走去。
此段化用蔡康永《阿婴》一书文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瑜立在一旁,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自持,湿淋淋的衣服的衣服并不能掩盖周郎冰秋雪月的出尘气质。
他冷冷地看着孙策朝着广陵王飞奔而来,十分关切地贴住广陵王,搀着广陵王的一条胳膊。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小船翻了——”
“小船翻了,连带着中郎将也遭殃了。”
周瑜接起广陵王的话尾巴:“下去帮广陵王的时候,在水里扑腾了好一会,又寻不见路,如此耽搁了。”
两人答话一唱一和,天生默契。不过周瑜略有些不适意——自孙策出现,广陵王就有意忽略他这个做哥哥的,明明刚刚两人才——
广陵王的确是有意忽略周瑜,刻意贴近孙策的,出于一点微妙的犯罪心理。谁能想到她现在腿缝里还存留着周瑜的精液,走路间歇时不时地从花缝中渗出一点,腿间黏腻。于是广陵王只好在态度上表现得更加亲昵得来弥补孙策——好让自己心中的负罪感减少一分。
不过这负罪感很快也就在与周瑜的厮混中消磨不见了。
广陵与江东结盟后,双方往来密切,一部分是出于公务,但很大一部分是出于私心。
周瑜这个月已经好几次借着公务的由头叫她去江东了。她每每去江东总会挨这么一两下。他们在来往的战船上做过,微冷的夜风滑过她赤裸的脊背;也在广陵王的书房中做过,险些被阿婵发现;她的一条衣带还系在周瑜的床头,拿不走;他们最常做的地方是周瑜的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美色蛊惑,广陵王对于一母同胞的哥哥周瑜总是很没有抵抗力。周瑜不常笑,与人相处都是冷言冷语,白衣淡漠的样子,偶尔笑几次,简直艳光四射,摄人心魄。广陵王说不清楚这种莫名的吸引力,两人凑到一起,也总是忍不住滚到床上。
也并不是说不愿意,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只是觉得她跟周瑜这个关系,有点不对劲。
到底哪里不对劲呢?广陵王对于男女之情,一向是秉持随缘的态度。水漫过来了,那就乘着小船随波逐流罢了;水四散开来,船搁浅在沙滩上,也就慢慢走,欣赏岸边风景。
人生如飞鸿踏雪泥,她从来不想留下什么感情的痕迹。
可是周瑜却偏偏要强求。那一日,周瑜如愿以偿的听见广陵王唤她哥哥,更是顺了他的心意,两人骨血交融,十分教他满意。周瑜性子是有点执拗在的。
哪怕城中火光漫天,他看上的琴,也一定要。他,也一定要是广陵王的哥哥。哪怕做不成哥哥,也要做与她关系最亲近的男人。
但是广陵王对于兄妹之情、男女之意皆是淡泊。要做,推拒几下也就顺从的,让周瑜的手一点点从膝盖处滑进腿根,模仿交合顶弄揉搓。意乱情迷之时,嘴里也会胡乱喊着“好哥哥”“公瑾哥哥”此类的话语。不过一两句胡话,周瑜却也总是听不够。
但是要听这一两句,周瑜也需使得浑身解数去把广陵王勾到床上。
不过他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妹妹喜欢什么样的东西。血缘至亲,骨血与体内流动震荡之间,周瑜仿佛就能够嗅出来胞妹身上那甜腥的香气。
书房内燃的香木,是广陵王所喜欢的。两人谈完公务之后,在房内歇息片刻。
薄纱一般的烟雾一点点升起,与书房内沉滞的空气中消散。周瑜于着烟雾中,侧目不言,只是望着广陵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颅缓缓偏转,随之而来的是缓慢睁开的眼睫。
周瑜周身的气质都是冷的,月白风清,云销雪霁的模样,如同浸泪的初雪映射日光。日光越暖,人越冰冷。但他却又一双多情绮丽的双眼,凤眼漆目、湿眉斜飞,是万千月华笼罩下的万顷江面,波涛粼粼中最亮的一片春水,夺月练之光辉,融春水之多情。
此刻,周瑜用这样的目光望着广陵王,如同望着水井中的月亮,明知道月亮不在水中,但是他还是想要引诱广陵王与他一同跳入着欲望的井里。
香燃尽了,香灰一点点崩塌,从灰中透露出一点未燃尽的红。
两人无言,却又在这不言之中进行了情欲的交锋。
最终广陵王还是妥协了。
周瑜将广陵王抱到乌木桌上,漆黑的乌木上贴着广陵王雪白的臀。两人隔着层层叠叠的书架亲吻,并不担心有人会发现。
更何况,此时是正午,孙府的人大抵在午睡,孙策还在操练水师,周瑜的书房也不会有人叨扰。广陵王是这样想的。
于是她便放心的与周瑜接吻,她用双臂环着周瑜的脖子,低下头与周瑜胡乱的接吻,意乱情迷的去寻找一道欲望的口子。欲望如潮水,广陵王也乐得随波逐流,任凭一波波地欲望将她愈送愈高。
甫一含住唇瓣,广陵王便细细的用嘴去含、用牙齿轻微的磋磨着周瑜的薄唇。周瑜也顺势将舌头顶住广陵王的舌尖,勾着她的舌与两人口腔中纠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瑜的手臂环着广陵王的背,在亲吻中慢慢的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紧,直到广陵王的胸脯软软的挨上他的胸膛,能够感受到她的心跳为止。
兄妹二人舌面纠缠着,细小的摩擦带给二人温吞的快感,双颊微缩,要把对方的舌尖含化在自己的口中,略带粗糙的舌头一点点交缠,吞下彼此含不住的津液,往更深处走。舌尖一一划过对方的齿列,轻柔地触感引起彼此的震颤;再往更深处进,周瑜的舌尖勾着小妹舌下的筋膜一点点挑弄着,再往深处,舌头一点点滑过上颚的凹凸不平的黏膜。两人步调一致,都在着酥酥麻麻的快感中抛弃了理智。
毒辣的日光经过金纱月影的纱帘过滤,照到室内便是暖黄色的光束,光束映照着空气中浮动着的微尘,在暧昧的、甜腻的气息中流动。
周瑜的手带着温度,不断地摩挲着广陵王的背,一一数过她的脊骨。手掌搭在她的腰侧,解着她的腰封。
广陵王的衣服已经办褪,宽大的亲王制服挂在女子带着水边兰草韧劲的躯体上。上身裸露,双臂却还挽着层叠的衣袖,只露出纤长的脖颈,金雕玉啄的锁骨,以及柔软颤动着的双乳。
周瑜的衣衫被广陵王胡乱扯开,肩头被广陵王啃咬出几个粉色的浅浅的牙印。广陵王喜爱周瑜的躯体,做的时候总是不免下嘴啃咬,软、弹,印在周瑜白皙匀称的身体上,赏心悦目。
广陵王的裤子被褪了下来,散落在地上,双腿自然而然地环着周瑜的腰。周瑜只是被扯开了衣襟,相较于几乎不着寸缕的广陵王却更意乱情迷。
阳光一点点在两人身上浮动游走,兄妹二人浸入了金色的、温暖的海洋中。整个世界便是两人巨大的子宫,在金黄色的温暖羊水中,二人嬉笑玩闹,纵情欢乐。
在和周瑜做时,广陵王总是会躲懒,在周瑜手底下去了一次后,腿便不好好环着周瑜的腰,滑腻腻的往下掉。周瑜偏偏喜欢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于是搂着广陵王的腰,将她的双腿抬起,架在自己的两肩。
广陵王便门户大开的躺在周瑜身下,乳珠被吮的水光发亮,红艳艳的挺立着,随着周瑜的顶弄摇晃着,周瑜用手捻了捻那颤巍巍、可怜兮兮的奶尖,广陵王便顺从的挺起胸脯,将奶尖往他手里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瑜的抽插是很温柔地,广陵王上身躺在桌面上,周瑜平日里一双抚琴的手掐着广陵王的腰,不让她向后躲,她的腿架在自己的肩上,整个人动弹不得,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周瑜缓慢的抽送,每次都不轻不重的碾过穴内敏感的点。
快感激推下,广陵王不自觉的收紧穴肉,肉花闭合,抗拒着周瑜的肉茎。周瑜也很有耐心的扶着阳具,在穴内搅动,直到肉穴黏烂,被肏熟肏透,面对男人的肉棒也无力反抗。
泛滥的水声在书房内很小心的响着。声音虽细小,但是却撩拨人的理智。如同濒临渴杀的人一样,周瑜想要从妹妹身上逼出更多声响——穴内柔媚多情的水声、嘴里偶然发出的哼咽声,情动时高昂急促的呻吟。
周瑜挺腰,加快顶弄的速读,腰背的肌肉一齐用力。广陵王被顶的头发散乱,脖子向后折着,折着,发出短促的哼叫。
“呃,慢一点......”
“不要......那么快......”
周瑜腰间的动作仍是不停。一股股快感从身下涌起,周瑜咬着牙,绷着腰腹的肌肉。
广陵王的喉咙在快速的顶弄间成了发不出声音的摆设,只能张着唇,声音来不及发出,从口中泄出一团团气音,急促的喘着。她的唇是湿淋淋的红,口涎从嘴角流下,水腻腻的脸上一道水光,趁着脸颊一团红,更淫乱多情。身下的小嘴也流了一臀缝的水。在漆黑光亮的桌子上留下两片小小的水痕。
周瑜爱极了她的这幅模样。
有时候周瑜回想,要是母亲将她生的不那么聪明就好了。这样他便可以日日带着自己小妹,十分亲昵的哄她宠她,弥补人生前二十年他缺席的歉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她偏偏生的这样聪明可人,身边多他一个哥哥、少他一个哥哥也没什么差别。但是周瑜却只有这一个妹妹。
这是母妃为他留在这世上的唯一一个珍宝礼物。
可是她身边的人,真多呀——听她提起过青梅竹马的先帝刘辩、风雨同舟、并肩而立的副官、以及教她长大成人的师父,这本来都应该是他,周瑜所要做的!
甚至到现在,孙策心悦与她,就连孙权也私藏广陵王的画像。那么作为哥哥的,到底在他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呢?厮混的野鸳鸯?天亮就可以离弃?不被承认的哥哥?
周瑜也恨极了她这幅模样。
生理上的欲望与心灵上的折磨与他的肉体中激战交锋,两厢撕扯。在自己妹妹身体内顶撞的快感堆积在身下,头脑中嫉妒、不甘与愤怒交杂。
周瑜一只手将广陵王向后弓的腰按在桌上,另一只手强硬的剥开她的腿根,手指按在阴核上轻轻地揉捏。上下两方夹击,广陵王颤抖地更加厉害了。
双臂向上伸着要去搂周瑜的脖子,攀附着他的胸膛贴上去。广陵王弓着腰,含糊不清的央着周瑜:“好哥哥,放我下来罢?”
周瑜仿佛间搂住了一把水汽充盈的凝练月华,光极冷,却带着情欲的潮湿。两个人都汗津津的,剧烈的房事让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周瑜脊背上也带着水光,广陵王抱他不住,胳膊虚虚地环住他宽阔的脊背。
身下交合的地方也是泥泞不堪,穴口处往下淌着淫水,一抽一插间又带出一股热潮,洇湿两人半褪未褪的衣物。周瑜冠首在腔穴中顶弄,花心处渗出一股股黏腻的热液,浇淋在茎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肉体与肉体碰撞的闷响,身下交合的水声,在房间内四散奔逃,全然不像刚刚小心翼翼的绵延水声。
周瑜也忍不住呻吟出声,妹妹的体内太过于湿、滑、热、紧了,如同他渴求她一样,穴肉咬着他的肉棒,缱绻的纠缠。
心灵上的痛苦终究被肉体上的快感所抵消,周瑜腰间动作或缓或急,一点点地磨着广陵王。每当广陵王女穴骤然收紧,周瑜便停下抽插的动作,细致的烫在她敏感处,一点点磨着;当她乏力时,周瑜便趁势急追猛捣,次次擦过要命的地方,顶在花心最深处。
身下的软肉一股股绞着他的肉茎,热切的吃进去。广陵王伸手去摸下身。周瑜阳器生的与他面庞截然相反。周瑜生的极美,身下那器具却极狰狞,粗长饱胀,冠头上翘。
周瑜每次将阳具拔出,都勾着腔宫穹隆往外扯,阳具狠狠肏进去时挤压着小腹脏器,带来止不住的失禁感。
身下的水液越积越多,广陵王极力收缩小腹的肌肉,想要扼制住失禁的冲动,腰弓的像一根张满了的琴弦,逃避着身下的快感。奈何周瑜的手在她腰侧软肉中越陷越深,重重的顶入,又迅速撤出。
“啊......”
广陵王发出失神的喟叹,腿根颤抖,连带着小腹都在细细的抽搐,乳肉晃动着,身下淅淅沥沥地泄了出来,沾污了书页。
水液的润滑相比男女交合时分泌出的情液更稀薄。周瑜能够感受到每次肏弄间,肉具上的血管擦过妹妹因为高潮止不住收缩跳动着的粉红肉壁。肉贴肉的交合虽然稍有阻塞,但却带给周瑜极大的心理满足。
“哥哥......慢.....一点......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呀”的尾音在她唇齿中缠绕,腻腻的听不清,却带有一种撒娇求饶的意味。
周瑜哪里禁得住自己小妹这般痴求,情难自已,泄了出来。
周瑜要偏头捧着广陵王的脸庞要去吃她的唇舌,眼角却瞥到窗下一模火红。
火红的头发张扬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沉浸在幽暗阴影里碧绿的眼眸幽幽盯着周瑜,让人心里发跳。
周瑜故意偏头,与孙权对视。手掌更加热烈的抚着广陵王的脸颊,无名指细细地擦过广陵王的眼睫毛,带来轻微的酥痒。广陵王“吃吃”闭眼笑着,去叼周瑜的舌头,缱绻温柔地与周瑜接吻。
周瑜微微笑了一下,眨了下眼,睫羽多情地颤抖着,去含广陵王伸到他嘴中舔舐的舌头,喉结滑动,一口一口吞咽下广陵王渡到他嘴中的津液。
啧啧的水声又从书架中传了出来,孙权听着却是震耳欲聋。
孙权本来要问周瑜功课,却不想撞见师傅与人行事。孙权本该匆匆回避,但却听到屋内再也熟悉不过,与梦中出现数次的声音——是她。
孙权极其厌恶江东采花的盗贼,但此刻也如同登徒子一般做派,他将窗扳开一条缝隙——果然是她。
隔着堆放书籍公文的架子,孙权看不清两人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能听见屋内传来旖旎浪荡的呻吟与咕叽咕叽的水声,以及那高高翘在周瑜肩头的一只秀玉玲珑的足。
因为快感的缘故,足尖向内蜷缩着。周瑜意乱情迷的掐着广陵王的脚踝,鼻尖狎昵地蹭着脚踝后侧的凹窝,唇齿留下一点红痕。
孙权头晕目眩,他仿佛不存在似的,头重脚轻,目光却死死盯着广陵王影影绰绰晃动的身躯。
偶然从缝隙中窥见的一段向后折去雪白的脖颈;一闪而过晃动的奶尖,蓬乱摇动的丝发,以及,以及疯狂灌泄进入他耳中轻飘飘勾人的轻哼私语。
周瑜又睁开了眼,一双凤眼眼角向上提,华光流转,面上有情欲餍足的不急不迫,又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
周瑜与孙权你来我往,与沉默中交锋。周瑜是见不得人的哥哥和情郎,孙权是暗中觊觎兄长心上人的弟弟;双方都没有什么立场去嫉妒争抢。
周瑜的舌头勾着广陵王的舌侧,一点点往他口中引,接吻的快感让周瑜的眼睛不自觉地向上飘忽,间或瞥一眼孙权。
孙权知道周瑜是故意的,但是他的确轻轻楚楚看得见广陵王水光嫣嫣的唇舌以及两人口舌相交淌下的津液。两人身下还未分开,周瑜的手抱着广陵王的大腿,广陵王顺从用双腿环着他的腰侧,亲昵至极。
周瑜的确是故意的。眼尾上挑,眼皮却十分慵懒地向下垂着,漆目斜盯着孙权,口齿依旧与广陵王缠绵,发出满意的低喘,不再看孙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广陵王与周瑜关系一天比一天熟悉,除了嘴上不互称兄妹,行为上比兄妹还亲。
周瑜知道自家小妹向来以广陵为先,为讨她欢心,明里暗里给她行了不少方便。广陵与江东难得过上了一段太平日子。
两人常常会避开众人一起去城外骑马秋猎,说是秋猎,不过是两人乘着马,任凭马行到何处,也不关心,只是享受两人相处的静谧。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已凋。两人又约在了一个秋风习习的下午一同出游。
秋入云山,物情潇洒。兄妹二人如同在画中行进,枫红无数,万叶摇动,映衬着碧云高天。广陵王就是在这个如浓稠血枫的下午开始被迫思考她与周瑜的关系。
时常有人要杀她,今天派个刺客,明天往饮食中下药。广陵与绣衣楼日益壮大后,更是成为众矢之的。府中的尸体是一波一波往外抬,但她从不在意。
直到今天——
周瑜的白衣被黏稠猩红的血液浸湿,跌落下马。广陵王手起刀落,将刺客头颅干净利落斩断,血沫四溅。顾不得擦脸上的血点子,广陵王急忙去查看周瑜的伤势。
周瑜因为失血过多晕倒在她怀中,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能如自己所想,将周瑜视作可有可无的情人或者用报复怨怼的心态去对待自己的兄长。
半年的相处,加上如万千丝缕红线般缠绕、剪不断理愈乱的血脉吸引,她早就将周瑜视为了自己的兄长,尝试着去接受周瑜,与他相处。而今刺客行刺一事,更是给她的一个提醒。
人生的确如同天地渺渺一沙鸥,也似飞鸿踏雪泥,短暂而脆弱。但是还是应该有什么东西存留于世的吧?
比如人生二十年,她形单影只地走过刀光血雨,腥气弥漫的前半生,却又遇见了母妃在世上遗留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她的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确是应当有什么东西留下的。
所幸周瑜的伤口并不致命,在江东休养了两月也活动自如,不过身体还是需要慢慢将养。广陵王寻着商量秋冬粮草一事赖在他府内不走,白天为周瑜端药递文书,晚上还得不情不愿地陪床。
周瑜说自己虽是箭伤在肩膀上,但从马上摔下来时也的的确确损伤了腰腹肌肉——无奈,广陵王也只得自己骑在兄长身上,勉勉强强伏在他身上辗转磨蹭。
广陵王心中已有决断。她跟周瑜如果要做兄妹,就不能这样日日夜夜鸳鸯红帐锦被绣浪翻腾厮混。不过一切也需等到周瑜伤病彻底养好了再说。再此之前,无论周瑜如何痴缠她,她都一一应下。
广陵王双手支撑着床架,腰腹用力,弹软湿热的阴户暧昧地磨着周瑜的肉具。每次摆动时,阴蒂擦过冠沟带来不温不火的快感。身下传来黏黏糊糊、啵唧啵唧的水声。周瑜的肉茎涨得发烫,哄着小妹让她快些吃进去。
在这初冬,他天天勾着广陵王与暖房中云雨。房中虽然点了静心凝神的香饵,但也总盖不过甜腥骚水的味道。周瑜爱极了她在他身上动情痴迷的模样,总也是要她不够,甚至希望,这个冬天能够再久一点,久到茫茫落雪掩盖烧焦的断壁残垣,人生憾事才好。
但是周瑜的希望,与第一片雪落下的时候,落空了。
宴席上,周瑜与广陵王依旧如以前一样,远远相望。但是两人会趁着舞姬敬酒的时候,端起酒杯,向对方挑眉示意。
周瑜裹着墨色压金线的狐裘,脸上带着轻微的笑意,将白玉镶金杯中绿蚁酒一饮而尽。周瑜极少穿得这样雍容华贵。这油光水滑、墨色正浓的狐裘,是取墨狐身上绒毛最多,最软的一处,利用金线拼织而成。所以举手投足间,金光与墨色中隐隐闪动。
广陵王更是让人用金线混合了孔雀尾羽搓成的羽线在里子上秀了大团大团的宝相金花纹。
周瑜被这墨色与流动的金光裹挟,衬得他面如白玉,清贵雍容,天人之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满意地抚摸着死去狐狸的皮毛,温柔缱绻,就像抚摸着小妹靠在他膝头时,纷乱的发丝一样。
广陵王却心事重重。
此次宴会,是孙策一家为庆祝周瑜伤势大好而办。周瑜替她挡的一箭,几乎消磨了广陵王对周瑜莫名的怨怼。从那以后,她就开始用审视兄长的眼光去观察周瑜。
周瑜的确是一个,非常符合她期待的好兄长,让她觉得,在这乱世中,她可以凭借血脉红线,暂时为自己与周瑜织就一个躲风避雨的巢。可是,她同周瑜的关系混杂,有亲情也有性欲。床第之间动情的周瑜,是在是与她心目中的兄长形象,相去甚远。
所以,她需要替周瑜在情郎与兄长的身份中做出抉择。
宴会正热闹,广陵王带着惯常的微笑走上前去:“诸位,借此良辰美景,本王有一喜事,想与大家分享。”
广陵王偏头,看向周瑜。周瑜心中忽然一动,直觉驱动他要开口阻止广陵王继续说下去。
他冰凉的指尖,却被广陵王的手心包裹住。
“今岁之秋,周中郎将舍身救本王,令本王感激深思。更于平日之相处,感沐春风,不胜向往。所幸中郎将性度恢廓、雅量高致,与本王契结金兰。”
鸣璜碎玉的声音响起,周瑜反手攥住广陵王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发青。
是了,悬在头顶上的利剑,终日摇摇欲坠,终于、终于、在此刻落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吧,义兄?”
周瑜颤抖着呼出最后一口气,于空气中凝结成白霜。他胸膛中的鲜红心脏与此刻凝结,所有的血液都聚集在心间,暴烈奔流,却无处释放,只能郁结胸中,等待那柄剑,在往下劈一寸,鲜血淋漓,腥气四溢才好。
周瑜不是没有察觉到广陵王近些日子的变化。她开始对周瑜的云雨之邀心不在焉,甚至是轻微的抗拒。她更期待与他做些寻常兄妹会做的事情,亲密而隔阂。
广陵王对他说的一言一行,都在引导他如何成为她设想中的兄长。
周瑜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他周瑜向来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城中火光漫天,人间炼狱又怎么样,城中有我喜欢的琴,我一定要得到。广陵王想要他成为她心目中完美的兄长,可是,成为兄长和床上情郎有什么矛盾吗?
广陵王又凭什么能够独断他周公瑾的心意呢?逼迫他去接受一个会逐渐疏远的兄长的身份。真是一个,冰雪聪明,但十分任性又残忍的小妹啊。
周瑜脸上裂出一道微笑,薄唇机械的向嘴角两段提起,笑意却未达眼底,狭长凤目死死盯着广陵王的眼睛,寒光凛凛。在外人看来,却是义兄与义妹和乐相投。
“是的,我的小妹。”
周瑜仿佛回到了那个暗香浮动,黄昏掩映月色的晚上。他刚刚得知,坐在对面的女子,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小妹。
彼时此时,两人双手紧扣,身形相接,却如初见一般遥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广陵王回广陵走水路,由周瑜负责护送。
航船北上,夜行撤烛,船于江心乘着快风,飞速前进,船舷与水面中夹杂着溅起的水花冰浪。
岚寒浓稠,似有实质,折骨之寒、雾露沾衣,冷气仿佛能够劈开人的肺腑。船却是上死寂。船上幽幽一星昏黄灯火燃起。
忽然雾散云收,天地都出现在眼前,万物于冷夜玉光下改换了萧瑟肃杀的样子,天地莹白。白草尖凝结珠圆露水,汀州草木镶润色冰衣,长条霜洁。珑松插于幽篁,缨络缠于萝阙。琤琮俯仰,金奏石搏。虽一叶一茎之微,亦莫不冰缠而雾结。
幽幽冷光,透着窗棂,照进屋内。
外面风凝云停,凉意彻骨,屋内却是暖意融融。空气是暖的,一刻不停的火炉燃烧着,炭火正旺,时不时爆裂出一星火光。燃的香也是暖的,是周瑜特意为广陵王点上的,具有催情泄力的效果,白色烟雾如水一般流淌在内室中,如同柔荑素手温柔撩人,又似厉鬼血爪,抓挠心肺。
周瑜披着墨色狐裘,只穿一件丝制长袍,从松松束起的发冠中抽出青白玉簪,用簪尖儿轻轻地挑去灯花爆裂时留在红烛蜡泪中一点黑色的余烬,火苗闪了闪,黄光愈发微弱,狐裘上的金线花纹没了灯火的映照,也不再流光溢彩。
长发披散下来,轻轻拂过广陵王的脸颊。周瑜手掌轻轻捧着广陵王熟睡的面庞,拇指扣住广陵王秀气的下巴,纤长的中指与无名指轻柔地略过她鸦羽卷翘的睫毛尖。
“小妹,你在做什么恼人的梦呢?”
广陵王因为这略微的痒意而惊醒,紧蹙的眉头还未散开,就正对上周瑜的眼睛。
周瑜与她离得极近。广陵王能够看见周瑜眼中的红血丝与眼周的乌青,也能够看见周瑜美人红唇,芳泽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嘴唇上裂开的血丝,如同枯萎的牡丹,了无生机的美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闻到室内的香气,察觉到自己手上的束缚,对自己目前的状态很快了然于胸,她是被自己的亲哥哥给挟持,不,囚禁了。
广陵王没有预料到周瑜会如此极端,周瑜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做出如此不明智之举,但是他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的确是想要让广陵王承认他兄长的身份的,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周瑜会承认那种世俗的兄妹关系——像寻常兄妹一样,教导小妹知书达理,到了年岁,看她寻一个配得上她的良人成婚,甚至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于是兄妹相处的时间被外人一点点地占据、分割、减下、除去,逝去的时间永远不再回来。仅剩兄妹之间惯常的问好探望,明明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与欲望却被迫掺杂了杂质,被迫架空,被迫让出。一母同血的脐带在子宫中缠绕,血肉红线将他兄妹两人纠缠,为什么降生到俗世上却要解开这与生俱来的红线呢?
更何况是自己的妹妹亲手扯断的。
明明是分离了数十年的兄妹,为什么最后还是落到了至亲至疏,永不回头的地步呢?
所以周瑜不甘心。
他的妹妹,是天底下最有威势的女人,也是天底下,最符合他白衣郎君周瑜的女人,如此相配,周瑜只希望,自己能够与妹妹,在这乱世战火中,互相扶持,永不分离。周瑜自认为狷介狂放二十余年,自认为算无遗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一刻,也聪明不了几分。
但无论用什么方法,周瑜都要留下她。
哪怕是减去她的羽翼?
哪怕减去羽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怕是兄妹离心?
哪怕兄妹离心。
他要用无望的欲恋和黏稠的血缘关系去捆绑世界上另一个自己,与广陵王共饮上天赐予他们兄妹二人半甜的欲水。
不可以吗?
你当然可以,你可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密的哥哥。
周瑜对自己说。
于是,周瑜褪下了披在身上的狐裘,解开了衣带。
一双手,伸进了广陵王松松垮垮的衣襟中。
广陵王颤抖着呼吸出一口潮湿的空气,室内的香气越积越浓,挥散不去,实质的烟落在地板上,如同雾气一样,漫过周瑜赤裸的脚面。
没有新鲜的空气,她头脑昏昏沉沉的,如同醉酒的人,要溺死在这欲望之海中。
“明明是,你一开始,要同我做兄妹的......如今......为什么又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广陵王双手被周瑜用红线捆绑在床头。她在睡梦中吸进去了太多的香,浑身乏力,但眼中神光仍在。她看周瑜衣冠散乱,胸口的皮肤因为情欲的缘故微微发红,也知道周瑜此刻同她一样,无力地被欲火烧灼。
所以......眼下的困境,并不是无路可走。
只要,她应允周瑜的所求,与他保持兄妹关系的同时,也做那事。但是这又算什么呢?
那么采取强硬的措施,直接给周瑜来上一手刃,夺船而走呢?周瑜到底是没有她行走江湖的经验丰富。她十四岁入世,受封亲王,少年亲王不知道被多少人威胁过,绑架过。广陵王早在周瑜啃咬她脖颈的时候,悄悄解开了绳索,伺机而动。
广陵王在两者之间做取舍。直到脖颈的湿润水意与身下的酸麻快感同时袭来,她才发现,周瑜伏在她身上,无声地哭了。
她不知道着眼泪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心中如同巨石阻塞。胸闷,周瑜还伏在他身上,又重;室内不透风,还有炭盆与熏香,她要喘不过气来了。
周瑜哭着,但是身下的动作一刻不停。手掌一寸寸数过广陵王的肋骨,托着她的脊背,把她往自己怀中按。身下的肉茎涨的发疼,是吸入了太多催情香的缘故吗?周瑜只想把自己在她身体里埋的更深一点,穴内紧、热、湿、滑,但是多次顶弄,心中的火始终没有扑熄。周瑜的头发完全散乱了,被细汗打湿,但是他偏偏要将头埋在广陵王的颈肩,去亲吻她脖颈一侧跳动的动脉血管,听她的心跳声。
广陵王叹了口气,从绳索中抽出双手,捧着周瑜的脸,让周瑜与她对视。
一旁燃着的微弱烛火,在爆出最后一盏灯花后,熄灭了。
月光下,两人黑白凝结的眼中流动着幽幽的光。广陵王眼中有微不可查的温柔,于沉重夜色中流淌。
广陵王声音喑哑,又问了一遍:“明明是你一开始,要同我做兄妹的,如今为什么又这样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广陵王不明白,周瑜也不明白。
可是天生的血缘吸引,无法抗拒,不能逃避,即便是世俗伦理,也要退避三舍。冥冥之中的命运,将两人连接,通过一条脐带共享养分的双生兄妹,也注定要在亲情与欲望交杂的血肉骨架中沉沦。
“因为,我做不到。”
周瑜抚摸着广陵王躯体上一寸一寸的伤疤,同时,滚烫灼热的手掌带着广陵王还残存捆绑红痕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胸膛。
广陵王身上伤疤很多,旧伤淡去,又添新伤。新长出的血肉比旁边的肉更加敏感,颜色泛着淡淡的粉色。周瑜身上没有伤疤,肌肉匀称,肤色皎白,只有胸口一处伤口,堪堪见好。
那是周瑜为广陵王挡的一箭,落下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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