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如白玉烧犹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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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见广陵王触碰到伤口的手略有颤抖,叹息着微笑起来,鼻尖轻轻磨蹭着广陵王的耳廓。

“而且,我也不想做到。”

“你身上的每一寸骨头,每一片皮肤,都与你的兄长相同,这是命中注定,而命定的血脉带来的欲念,也是避无可避的,小妹为什么要逃避呢?”

周瑜又带着广陵王的手,轻轻拂过自己略带潮湿的眼角。温柔而宠溺的看向广陵王,等待着她的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我们这是乱伦......是为天地不容的......”广陵王的声音很轻,落在周瑜的耳朵里,软绵绵的,很可爱。

周瑜细细密密地咬着广陵王的指尖,在每一个指肚上,留下轻微的咬痕。

“原来你如今才意识到,我们是乱伦啊。”周瑜低低地笑了出来,胸腔中有笑意回荡。

“那你之前从未真正把握当做兄长来看待,只当我是你人生中的过客,才会随意的与我上床吗?”

“对不对,小妹?”

周瑜逼问她,性器还插在广陵王的小穴内,勃起的青筋慢条斯理地剐蹭着穴口,状似漫不经心地碾敏感之处,带来广陵王的一阵颤抖。

广陵王自知理亏,她之前的确是从未承认周瑜兄长身份,但是周瑜用自己的行为和真心赢得了她的承认。所以她会心甘情愿的唤她一声“兄长”。

周瑜见她一副理亏的模样,心中又有了三四成的把握。

“我不认为,成为你的兄长,与我们现在所做之事,有任何矛盾之处。”

“尘世中人,本来就受欲念的驱使。长生如西王母,不也受欲念爱恋的驱使,瑶台盼望周穆王身影吗?旦行云,暮为雨,朝朝暮暮间,你不见巫山之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们是兄妹......”广陵王抽了一口凉气,周瑜掐着她的腰,双手陷入她腰间的软肉中,不大温柔地向上顶弄,在穴口处逼出淅沥不断的淫汁。

“好,你说是兄妹,那我们就说兄妹。”周瑜看着广陵王逐渐涨红的小脸,把她从层层叠叠的被褥中挖出来,捻去脸上的发丝,怜爱疼惜地说:“宇宙初开,女娲伏羲二人与昆仑结草为扇,障其面,蒙其眼,皆为夫妻,乃有天下之人民。”周瑜的手指从广陵王的尾椎骨一节一节向上,广陵王的背上渗出细密香汗,揉起来滑腻不堪。

“天地促成二人之婚姻,你想去问问天地如何去理清你我二人的情与欲?锁骨菩萨,是如何看待尘世的淫欲,乃决定以肉身度化世人?是不允许吗?不允许你我人世欲爱?”

“小妹难道,不喜欢兄长吗?”周瑜见广陵王仍旧不答话,状似无奈叹了口气:“那么,请上天来决断吧。若上天同意你我之事,便让房中烟雾不散,好吗?小妹?”

周瑜抬头,与广陵王亲吻,唇舌相接,潮湿伴随着血管一同跳动的情欲于夜色中蔓延。两人舌尖纠缠,就如同女娲伏羲交缠的蛇尾一般。广陵王被周瑜的一番话弄得头脑昏昏沉沉,竟真的去看房中的烟雾,那袅袅湿烟始终团在地上,凝结不去。

周瑜发现广陵王分神,她神色呆呆的,微肿的嘴唇张开,泛着潮湿的红润,能够看见口腔中闪动的湿光和一点可怜的舌尖。面色潮红,眼睛看向地板上的烟雾。

“看来,上天同意了。”

你会用什么把她留下?用强权?用眼泪?用甜言蜜语?用你那为她烙上印记的躯体?用最纯净的血脉?

全都用上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室内无灯火,只有白月冷光透过窗,投射在地板上。屋内模糊可见一对男女纠缠交叠的身影。

两人面对面搂抱,女子修长骨肉丰润的双腿环在男人的腰间,脚尖堪堪向内并拢扣住。男人腰腹一顶,大腿上的软肉就稍稍一抖,环着男人腰的双腿几乎挂不住力,却被男人双手托住臀肉,重新环在了腰间。

月光凉的发冷,发蓝,显得女子身上片片红痕颜色更深了,像是被人用牙齿狠狠吞咬一样。然而周瑜只是很轻很轻地在广陵王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广陵王答应与周瑜仍旧保持这样的关系:周瑜是她的哥哥,同时也是她的情郎。但是情感在跨过了界限后就很难再回到过去。比如广陵王承认周瑜兄长的身份,就很难再坦然面对两人现在的情态——

周瑜不着寸缕,赤裸着身体去抱她,她的衣服也被脱掉大半,只剩下一条腰带没有被解开,于是她的袍子就可怜兮兮的挂在了身上。红色的衣袍映衬着白润柔韧的肉体,白与红,加上蓬松散乱的潮湿黑发,三种颜色强烈而夺目。

圆润的肩头连带着一对柔软的胸脯漏了出来,乳头依旧掩映在层叠暗红绸里衣中。周瑜两手轻轻覆上她的双乳,像剥开尚未绽开的粉红菡萏花瓣一样轻柔,将粉红色两点从衣衫中捻了出来。

广陵王的乳晕很小,堪堪覆盖了两个乳头,远望向两点水光红玉镶嵌在雪白玉峰上。两点在周瑜的唇色下可怜而又色情的颤抖着。广陵王不自觉的挺了胸脯,把自己往周瑜的嘴下送。

良久,周瑜抬头,唇边有水光,是他亲完了不够,将鼻梁面颊贴上去磨蹭沾染了津液的缘故。周瑜眼中血丝犹在,却是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广陵王能够看到周瑜琉璃质地的黑色眼球中映照着她的身影,但是这目光太过于热切,广陵王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周瑜当然应允广陵王的要求,他才得偿所愿。所以此时对于自己小妹此时细微的小心思,也只觉得可爱撩人,起了逗弄的心思。

于是他顺从的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任凭广陵王将黑色的缎带蒙在了他的眼上。周瑜此刻看不见广陵王的动作,只觉得她的动作很轻,很痒,小妹口中呼出的热气轻轻地打在他的耳侧。被剥夺了视觉,于是听觉、触觉更加灵敏,热气的熏蒸无限放大,激起周瑜骨血中无尽的情欲。

广陵王看向身上的男人,恢复血色的双唇微张,微微低喘,手臂上青色的血管一路蔓延向上,隐匿在年轻有力,对她有极大吸引力的肉体中。

“兄长,我,我也戴上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瑜听见奚奚索索的声音,原来她是将自己的腰带解开了,蒙在自己的眼睛上。周瑜暗自笑她竟不好意思到这个程度,连被自己兄长看或者看他一眼都不敢。

此刻,两人同时堕入了黑暗中。就如同很久很久的以前,两人共同于柔软红色宫殿中藏身,于温暖洋流中嬉戏。这是他们还未降生到世上的时刻,从那时起,两人就如此亲密。

如今,更是回到了以前。谁也看不见谁,但是我知道,我的身侧,一定有另一颗心脏在有力的跳动,等着我的触碰。一根脐带将两人相连,脐带被剪断后,周瑜又搭建了爱欲的桥梁,他们身下泥泞连接处,是新的纽带。

广陵王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指,非常轻柔地触探她的耳轮。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兄长的呼吸声,手掌抚上他的胸膛,只能感受到心脏的震动,以及身下一波波地快感。

当广陵王察觉到兄长的触碰时,全身登时抽紧了,身下的花穴也再不自觉地绞着兄长的肉具。然而,这只手指只是耐心地退去,再触、退去,再用更温柔地力度小心地探触,轻轻搔着她的耳蜗。

广陵王就在兄长的身下,微微地闪一闪,躲着,迎着,等待着,这么专心的等待着戒备,而忘记了戒备。

手指从耳轻缓的游上了面颊,点一下,点一下的触着,再开始搔揉着,一只手指还留在颊上时,另一只手指偷偷地加入了,趁广陵王的脸颊、全身戒备着第一根手指的移动时,是一只手的两指,结伴游过颊边,轮替搔着接颈的部位,稍微用力些,描着她脸的轮廓,当她的脸信任了手指时,嘴唇已触上耳朵,温润的唇,靠手指欺瞒了颊,快得多地裹住了耳垂。

耳垂温驯地接受湿热而具有肉感的唇,唇里面还藏着齿。齿,极轻极轻地啮,不是咬,是用一粒一粒不同的齿,像指那样地,碰触。冷的指,暖的指,软的齿,硬的齿。

软与硬之间的舌。

从齿的后头出来,进入耳的里面,冷的暖的软的硬的指的齿的舌,把颈说的带给耳,把耳说的带给发,忙碌地运送着所有没有被说过的语言。而惯说的舌与唇一点也不说,也不听,只是运送着无数第一次出现在世上的,细微不可辨又巨大不可躲的语言。

直到指与唇与齿与舌都离开往肩去时,耳才听见了声音——所有发肤以及耳自己的神秘暗语汇集成的、与欲望说话的声音。

广陵王自己发出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听见了,没有办法停止。身体的颤栗也没有办法停止。脸颈肩胸每一处都藉着她与周瑜的躯体交换着声音,两具鲜活的肉体它们自己活着,忘了他俩,各自回应着人听不见的呼喊。

周瑜说:“你觉得我们兄妹二人像不像女娲伏羲二人结草为扇,障面蒙眼,而后结为夫妻呢?”

周瑜不待广陵王回答,手便摸索着往广陵王的身下探去。两人双腿交叠,真的如同女娲伏羲蛇尾纠缠一样。

周瑜的肉具嵌进广陵王的肉穴中,在他刚刚一下一下的触碰里,穴内的肉收缩、放开、收缩再放开,像是一张情欲的口,往里吃,吃的更深,往外推拒,肉茎便往外微微撤出,带着一点白色乳沫,堆积在穴口。

肉棒上臌胀的数条青筋在周瑜小幅度的进出中,暧昧着磨着广陵王的穴口。她穴口处的敏感点生的很浅,轻微的磨蹭都能让她颤抖不止。

周瑜看不见广陵王,广陵王也看不见周瑜。兄妹二人只能在黑暗中尽力摸索,去占领对方的身体,再多触碰一片肌肤,唇舌再吞的深一点,身下再更紧的纠缠,心中的不安才能减少一分。

广陵王尽力的去抱周瑜,双手环着他的臂膀,胸前挺翘的两点柔柔地磨蹭着周瑜胸前的肌肉,给周瑜带来无法忽略的瘙痒。因为两人热切的相贴,汗水浸湿的肌肤黏腻,放大了触感和快感。

周瑜尽力地破开纠缠的软媚湿滑红肉,肉具往穴内尽力钻着,硕大上翘的冠头狠狠剐蹭过内壁,又亲昵地顶上宫颈小口。冠头圆润发紫,挺翘支棱,带着滚烫的温度,一寸寸勾过花穴上穹隆的软肉,退出大半,顶住了穴口内侧的一处敏感软肉。

广陵王穴口黏腻,吞吃不住,只能由得肉棒在穴口处搅动进出,周瑜的腰腹用力,微微晃动。肉具无论怎样进出都冠头都始终磨蹭在那处要命的地方,瘙痒酥麻的感觉从穴口处往更深处蔓延,叫她的腰不自觉的挺起,穴口肌肉翕动,贪婪的吞吃。

两人的听觉也在此刻无尽放大,钻入耳朵里的有咕叽咕叽的水声,周瑜囊袋打在广陵王臀肉的啪啪声,两人动情的喘息声,初次之外,便是行船激浪的淙淙水声。

广陵王听得着水声又羞又恼,但是她止不住。周瑜只顶在穴口处亵玩,她内里无比空虚,只能翕动的穴口无声地渴求兄长将阳具往里再插一分。情欲烘烤中,她无意识的将自己的女穴送到了兄长的胯下,发出邀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瑜双手滑到她两条大腿内侧,掐住腿根,略微用力向外分来,广陵王就门户大开。此时周瑜再如何冲撞顶弄,她也怕是没有推拒的余地了。

周瑜终于得偿所愿的,在小妹不住地哀求下,插入到淫窍最深处。周瑜上翘的肉具在大开大合间,勾着广陵王的身体,在小腹上略微顶弄出肉棒的形状。此刻周瑜只想死在广陵王的身上。

万物在此刻模糊不清,不只是因为蒙上眼睛的缘故,也因为近日来的操劳——周瑜的伤势刚好,又被广陵王于宴会上刺激,谋划今日囚禁广陵王的竭力苦思,让周瑜原本紧绷的大脑充血。

销魂蚀骨的快感在身下堆积,心理上极大的满足感在胸腔中叫嚣,数日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崩塌,如同紧绷的琴弦,干脆利落的断裂。

周瑜苍白而瘦削的双手捧着广陵王的脸颊,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广陵王的唇上,在理智离席的瞬间,周瑜啃咬着广陵王的唇瓣,吮着小妹唇上渗出的一点血珠。

周瑜枯裂的嘴唇终于得到了滋养,在小妹鲜血的供养下,重新焕发活力与生机。火红色丝绸触感的花瓣,在夜色中鲜妍怒放。

甘血润唇舌,周瑜咂摸着嘴中仍残留的一丝甜腥的铁锈味,一股更浓烈的血却在他嘴里爆开。

是广陵王被周瑜咬痛,也锱铢必较地报复了回去。广陵王齿贝还磨着周瑜的柔软下唇,一缕唾液带着一丝红,顺着广陵王的嘴角流下。

血的气味,更加刺激了两人的感官,广陵王的理智也终于在此刻崩塌。

“我们这是乱伦,对吗,哥哥?”广陵王攀着周瑜的肩膀,身下承受着周瑜的撞击,唇舌一开一合,在混乱的喘息声中,为情欲再添一把火。

背德的快感更加刺激了周瑜的神经,白日里光风霁月的周瑜此刻什么都抛在脑后了,他只是想在黑暗乱世中,尽力去寻找一处安心之地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我正在肏你,小妹,你感受到了吗?我正埋在你的身体里。”

“肏你的人是你的兄长,你舒服吗?”

“兄妹相奸,我们的确是在乱伦。”

周瑜的指尖抵在广陵王充血胀痛的蒂珠上,温柔的揉搓着。两处的快感都被周瑜掌控,周瑜的手轻微一捻,一声拉高的呻吟就从广陵王的身体里挤出,广陵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也只是张了张嘴,所有语言都淹没在情欲的喘息中。

情欲裹挟下,她更是什么话都说,搂着周瑜的脖子叫他好哥哥,或者掐着周瑜的咽喉求着周瑜肏死她、或者杀了她。

因为喉咙被广陵王扼住的缘故,空气进不去肺叶,周瑜两眼泛白,声音嘶哑的应下。

他是谁?他是自己小妹的兄长,他应该肏死自己的小妹,或者把她杀死在这床第之间。

可是周瑜却觉得自己好像被小妹杀死了,但是他浑身的情欲还依旧鲜活着,鲜活的叫嚣。

周瑜的终于顶撞开了广陵王娇嫩的子宫口,这是从未触及的更隐秘之处。烂熟红透的宫口可怜兮兮的取悦着周瑜的冠头,但是周瑜的冠头却连一分喘息的时间都不留下,狠狠肏进去,又快速抽出,怒张的冠头硬生生的牵引着宫口。

广陵王能够感受到身体内部一波波地热液向外涌流。兄长的阳具肏了进去,肏到了最深处。此时的快感让广陵王觉得毛骨悚然,仿佛真的要与周瑜在情欲之火中焚成一把灰。

但是她看不见周瑜,只能承受着身上这具肉体的撞击。周瑜每次抽插都带着穴内的一汪水,淫液顺着臀缝流下,周瑜的肉棒上更是水光淋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广陵王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整个人不住地痉挛颤抖,体内穴肉死死箍住周瑜的肉具,感受肉具上跳动的青筋。但是周瑜却重重顶弄,顶到子宫最深处,将肉具硬生生的卡了进去,将自己滚烫浓精灌了进去,把娇嫩苞宫浇透。肉腔被脏精烫的皱缩一团,却躲也躲不开,只能将男人的冠头含吮地更深。广陵王小腹酸胀小穴失禁般的喷出一股又一股清液,高潮的淫水和止不住的尿液混在一起,弄得身下狼狈污脏。暖热甜腥的臊气浮动起来,混合着浓精的膻味,久久不散。

周瑜抱着广陵王于船舷上透气,广陵王裹在狐裘中,只露出一张还未褪去红潮的小脸。

今夜,月明星稀,只有北斗星高悬于墨蓝天幕之上。一江如带,冰露凉天。霜月倚着寒渚,汀州上的水鸟将头埋到羽翅中趁睡着。

广陵王正出神的看着天上的明星,周瑜爱怜地环着广陵王,数着她被高潮时泪水浸湿的睫毛。

“这不是北上回广陵的水路”。广陵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这是去庐江周氏的路”周瑜解释道。这是他原本的打算。

“到庐江之后,你先歇息,用过餐饭后,为兄再送你回广陵。”

“那么我的人呢?”

广陵王的护卫,在她熟睡的时候,全被周瑜下令在船舷出杀了,沉到江心了。

“兄长明天十倍赔给你,好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广陵元宵之夜,热闹非凡。天空中落下的星点雪虫并不能打消城中男女老少出游的兴致。

五色的灯光与雪色相交辉映,光华满城都;香车宝辇阻塞了街衢。妖童媛女的车驾上挂满了各式的彩灯,下有珠玉黄铜勾连,行进的时候只听见翠玉叮当,熻熠夺目。从幕帘后伸出的一只只金装玉裹的手,互相照耀笑闹,要去游街闲逛。

千门万户都张灯结彩,如列星点缀,三条七市灿烂纵横。两侧五色织锦悬挂。坊市中各路摊贩纷纷招揽游人,广陵王便是一手提着糖饼,一手端着调和蜜油的元子往卖昆仑奴面具的小摊上挤。

今夜,她是女子装扮,头上戴翠冠,乌发高绾,插着金线捻成的雪柳。翠冠上除却翠鸟青蓝羽毛华光流转,更是用极细的金枝子连缀着颤颤巍巍的金叶子,走起路来金叶抖动,清脆动听。

鸣鼓聒天,燎炬照地,是广陵王府中的灯楼出府了。在街角放爆竹的小孩急忙收起了火折子,跟随大人们一同为灯楼花车让路。

数丈高的灯楼上,有黄金蛟龙翠麟彩凤,十丈流泉口中吐,灯树百枝,彩花无数,百里之外皆可见玉树华光,真是明河流下地,皎月让华灯。

花车上还有装扮成神仙妃子的侍女,健壮的男子们敲击着鼓面。此刻,无论彩衣宝冠,还是衣衫破旧,城中的男女老少无一凝神屏气欣赏花灯的美。

广陵王也在人群之中,抬起了头,但是她看得却不是花灯,而是百姓眼中映出的神光。今年,是难得的丰收之年,城内百姓安居和乐,休养生息,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所以她传令此次元宵要大办,以彰广陵之富强。

从灯车上下来几个身着彩衣的年轻人,行动迅速地点燃了爆竹烟花,火树银花,星如雨落,焰火照彻九天云霄。

广陵王戴着漆黑可怖的昆仑奴面具,抽离热闹的人群,正要往府中走去。

一只手掀开了她的面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出来也不跟兄长说一声?叫我一路好找。”

周瑜被稠密的游人挤得衣冠散乱,鞋面还被四处冲撞的小孩子踩了几脚,袖脚还有被火星子燎破的痕迹。广陵王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暗自发笑。

广陵王将买的果脯甜酥奶糕还有金钗玉镯彩带香囊,以及她猜中灯谜得到的彩头等零零碎碎东西塞入周瑜怀中。

“喏,广陵为表友好,特备厚礼送与江东周郎。”

周瑜也不恼,只是一手接了东西,一手拉着广陵王的腕子向游人背离的方向走去。

“灯楼你不看吗?我可以再陪你去看一看,兄长。”广陵王有意嘲弄周瑜,周瑜哼了一声。

“不看。”

“那你这是去哪里呢?”身后打铁花的艺人与天地中崩出万千飘飞金色蝴蝶,广陵王扭头观看,却任由周瑜拉她往前走。

两个人与一处寺庙停下。寺庙依稀有几个人前来祈福挂灯,也不过一会,挂了灯笼便也匆匆去看杂技表演。只有佛像菩萨金身,在大殿中熠熠生辉,神像慈眉低目,庇佑众生。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没有什么所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广陵王不喜欢寺庙。寺庙是人有所求的地方。而人之所欲,不过荣华富贵,家人安康。荣华富贵,她自从十四岁起就在这金枷玉锁的宫廷中行走,早已厌烦。她想要的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神佛给不了她,只有自己才能实现自己的夙愿。

至于家人安康......在亲哥哥出现之前,她从未想过。

所以,她甚少踏足寺庙。

周瑜此刻跪在佛像面前,双手合十。一双白玉雕琢的脸被琼琼长明灯映衬得无悲无喜。

这个新年,广陵王并不好过。粮仓钱庄的钱需要一一过目审核,逃荒而来的百姓又需要编户予田。年前她才带队剿灭了广陵附近的一股流寇,几番重压之下,她感染风寒,与病榻上咳嗽了数日,元宵节前,才堪堪好全。

岁岁年年,皆是如此。今年,不过是她人生中一个普通的年罢了。但又是周瑜与她相认的第一个年头。

周瑜抚掌,双手分开,手心翻上,此为接福;十指合起,手位回正,此为馈福于家人,共计三次。每一次接福馈福,周瑜心中都无比虔诚,他周瑜生平无所求,只希望小妹一声能够顺心遂意,欢笑常伴。若非说有,也只是想能够再尽力弥补两人那失去的二十年的遗憾罢了。

周瑜起身,十指温柔缱绻的扣住广陵王的十指,指尖细细地拂过她的掌心,引着她与自己十指相交,指节相扣。

广陵王看到在莲花金明掩映下,周瑜的睫毛都被染上了金色的华彩。似水温柔,爱怜爱惜地注视着她。兄长与小妹耳鬓厮磨,额头相贴,广陵王能够听到从周瑜胸腔中升起的誓言:

一切如来普贤,请您以及您身口意的极深秘密誓言恒时守护、保佑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切如来普贤,请您的加持成就安住于我,并让我与您无二无别。

请赐我以无漏、大乐的智慧,令我满足。

令我证悟光明的智慧。

请你慈悲地爱护、怜悯我。

请您立即赐予我清净一切罪业、及其一切殊胜的成就。

让我心地贤善地行持一切事业。

祈请一切出有坏如来,请您身口意的智慧在方便与大悲无别之中,恒时不要舍弃我。

让我的身口意成为佛的身口意而成佛。

“然后”,周瑜亲吻在广陵王的眉心,“让我能以一切光明广大,巍巍功德,庇佑小妹无忧无怖,长乐未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瑜回来了。他把月白色的外衫挂在木架上,揉揉眉心,贴着广陵王坐下了。广陵王此刻正拿着黄铜香压一下一下压着香钵里面灰白的香灰,似是漫不经心地听着周瑜说他一天的公务。

絮絮叨叨,广陵王想。周瑜并不是爱说话的人,但是在广陵王面前,周瑜总是会很放松地靠着他,在她耳边说些零零碎碎的话,或者是坐在一旁看她燃香、翻书,无论怎么样都好。周瑜一回来就会跟在她身边,好像要把失去了的每一刻都弥补过来。

为什么呢?一是因为广陵王既定的死亡命运不会再次发生。二是她还被周瑜设法关押在这层叠连廊水榭之中。在时间的长流中回溯了数次的周瑜,此刻终于找到一块可以依附、可以安神,甚至可以歇息的浮木。所以周瑜是真的放松了下来了吗?

从住进宫殿中,广陵王没有尝试过一次出逃。她知道,周瑜的心神已经在无数次的折磨中已经耗尽了,自己不能够再做出节外生枝的事情来刺激他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精神。她希望后半生的周瑜能够在阳光铺满窗台的午后,靠着温热的软垫安心地睡去。所以她没有尝试过逃跑。

广陵王也知道,周瑜此时的状态是暂时的。午夜惊醒的时候,她看见身上伏着一个黑影,头发丝丝缕缕地垂在她的耳侧,像是水底缠人的水草。周瑜的手很冷,手心里面还有黏腻的冷汗,温柔而怜惜地抚摸着广陵王的脸,让人毛骨悚然。借着床头微弱的烛火,她能够看见周瑜凤目中让人心惊肉跳的红血丝。

她长久的斡旋在军阀豪强的人精堆里,早就练就了一副老辣的审时度势的能力。

只是把自己像一只鸟一样囚禁在金玉软毡笼子里,对于周瑜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广陵王知道周瑜的耐心迟早会被耗尽,做出更疯狂的举动。如果贸然逃跑的话……所以,她没有尝试逃跑,是为了卸掉周瑜的戒心。

然后,才能一击即中。

广陵王了解自己的胞亲哥哥,就像周瑜了解自己的血亲妹妹一样。周瑜如同摆在琅琊高阁最上层的一只冷色冰裂瓷器,哪怕只有半片,也会在每日夜里闪着幽幽清光。内里和外面透明而脆弱的瓷釉一样,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轻轻触碰会不会让它化成断片残灰。

机会,只有一次。

所以广陵王对于周瑜的一点轻微的举动都十分在意,对他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过多的控制欲和越界的占有欲都尽力去安抚。既是出于对自己血亲的怜悯牵挂,也是出于对自己出逃计划的考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她开始用一种更亲密的方法去安抚周瑜。

从寝被中升起了一双雪白丰润的腿,脚尖轻轻划过周瑜的腰侧,然后小腿攀上了周瑜的腰,周瑜腰间的玉佩被她触得叮当作响,大腿内侧凝软的玉脂轻轻磨着周瑜。下身的动作香艳淫昵,但是广陵王的双臂却环着周瑜的脊背,一下、一下、轻轻地拍打着,慈母安抚怀中哭泣的乳儿一般,轻柔而诡异。

周瑜闭上了眼,在广陵王的颈窝睡着了。他睡梦中颤抖的睫毛还在刮擦着广陵王脖颈跳动的动脉。

利用亲密的行为和亲昵的语言来安抚周瑜,的确很有效果。如今,周瑜就从背后搂着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广陵王的肩头,广陵王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周瑜。

明日,周瑜会去一趟江东。

机会来了!

广陵王早在脑海中计算了百种逃跑路线。对于宫殿结构和周边环境,她已经烂熟于心。解决侍卫和侍女要耗费一点时间,不过没关系。她拿香匙的手略微有些不稳,一点檀香末撒在了桌子上。

她正要拿香帚去扫,周瑜的手就捏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苍白而笔直,骨感伶仃,只覆了一层皮肉,能够清晰地看到缠绕在骨间的冷色血管的走向,有一种锋锐强硬的美感。

周瑜带着广陵王的手,一点点地扫去了桌上散落的香末。

门口守卫的脖子被她轻而易举地拧断,侍女的太阳穴内还插着广陵王染血的发簪。穿过湖心盘盘囷囷的复道,广陵王很容易就看到了那扇门。

一扇最普通的门。木头材质,上面没有一点雕纹刻饰,也不像王府大门一样涂朱漆、镶兽首,但却是困了她数月之久的一扇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上就能触碰到了!

还差一点!

就能!

广陵王能够听见自己心跳声如鼓鼙动地而来,踏破了此前的昏沉旧日;又如同清晨时分的马蹄声,负月而来,带着露水,惊起了草丛中的虫蛉。往日刀光剑影,金戈铁马的生活,仿佛又在眼前了。

广陵王的心跳声在听到门轴转动的声音时达到了顶峰,随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落日熔金,映射在湖面,也透着窗户投射到这条木质连廊中。昏光似有实质,带着无数纷飞的金粉闪光,黏稠地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游动。

周瑜低笑起来。

日,落了。

周瑜一侧脸颊沉浸在落日燃尽前最绚丽的云霞中,眼中映出金乌灼灼的神光,诡谲而美丽。而左眼,却浸泡在最浓最黑的夜里,瞳孔的黑四散在眼瞳中,不见一点生人的活气。

“小妹”周瑜开口,音如鸣璜碎玉,清隽优雅。

“你每次都能够很敏锐地把握逃跑时机。兄长不得不承认,这是你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你第九十六次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还有第一百二十八次、第二百三十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机会,只有一次,你已经用完了。所以,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你再怎么跟兄长撒娇,也是没有用的。”

冰凉锐利的匕首抵住自己的脖颈。双方站在甬道两端,周瑜没有动。如墨漆黑的影子随着太阳西沉,一点点爬上广陵王的脚面,顺着裙角,一点点攀上去,最终完全吞吃掉广陵王。

广陵王举着匕首,架在了自己颈侧,薄如蝉翼的雪刃压在细嫩皮肉之下。这把刀,她用得很顺手,以至于广陵王知道,自己再加一份力,马上会皮开肉绽,血溅当场。

手略微有些颤抖,不过没关系。广陵王盯着周瑜,想要从他下一步的行动判断出自己以死要挟的可能性。她需要周瑜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或者仅仅是动一下手指,才能打破现在未知的僵局。

但是周瑜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那里,光已经没入镜湖之中了,看不清周瑜的神情。

这招,她是在第几次用过来着?周瑜想,记不清了。他真的很了解广陵王,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了解。比如,她坚毅而又自由的小妹,是不会真地以死来胁迫他的。

死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往昔欢乐以及未来无限的可能,都会随着冰冷的躯体一同埋葬。广陵王不会放弃任何生的希望,自然,也不会亲手杀死自己。她只会隐秘地蛰伏在黑暗中,等待下一次出逃的机会。

这很考验耐心,但没关系。

广陵王的鼻尖一点一点渗出细密的汗水。手心也全是汗水,湿滑冰冷的手掌几乎握不住镶嵌五色宝石的刀柄。她往下划了一分,一线血珠很快从丰盈的肉中渗出,顺着曲线滚入衣襟中,混合着汗水,在她胸口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铁锈味悠悠荡漾在甬道中。周瑜依旧不为所动。

他为什么没有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该有反应的吗?

除非自己真的在周瑜面前死去。但是广陵王实在是无法下刀,无法放弃有无限可能的自己。可是真的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咣当——”

刀柄从广陵王手中落下,她无力地垂下了手。失败者抬起了头,深吸了一口气,眼中依旧是清亮的神光,与她挥斥方遒指点六军的神情无二无别,以一种积极进取胜利者的姿态,承认自己暂时的失败。

“我认输了,兄长。”

周瑜放下了幕帘,窗外仅剩的一点天光也没有了。屋内只是一片昏暗,桌子上的香还未燃尽,广陵王看着周瑜从架子上又拿了新的一点香饵,投入到香炉中,很快,幽蓝色的烟从雕花缝隙中满溢出来。

周瑜没有看她,从连廊回来后,周瑜没有对她说一句话。

广陵王深吸一口气,清幽而略带一丝甜味的香气吸入肺中,她自暴自弃地将胸腔中的空气全部挤出。

“兄长……”

周瑜开口:“我说了,撒娇是没有用的。”周瑜立在窗下,将手上的绿玉戒指一个一个褪去。无名指和拇指捏住戒环,食指略微翘起,漫不经心,却又郑重其事地把戒指从手上摘下。先是拇指。然后是食指、无名指、中指,最后是小指上玲珑透绿的戒环,碧绿的戒环经过指腹,骨戒,松松地套在指尖上。最后周瑜整整齐齐地将戒指一个一个摆放在桌上,发出不大清脆的闷响。

周瑜拿着黑铁矬子,很细致地磨着自己的指甲,将指甲边缘磨得圆滑而整齐。抬眼问广陵王:“你觉得兄长这双手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广陵王摸不清周瑜的行为,周瑜并没有发怒,只是很平静又疲惫地接受了她逃跑的现实。阴郁的天空中,本应该有一声惊雷炸起,但是却没有。那么将会如何呢?草木将会在昏黄的天幕下瑟缩着等待雷声的到来,百兽会竖起耳朵去嗅闻空中雷电的气息。

但是为什么还没有来呢?

周瑜在水盆中濯洗自己的双手,继续说道:“兄长这双手,是弹琴的一双手,古琴音色变化多端,但是我依旧能够很好的掌控。”周瑜拿着白绢布,细细地擦手,像是擦拭利剑上沾染的一点血沫一样。

“同时也是杀了你无数次的手,你无数次死在我的手里。”

周瑜起身,向广陵王走来。阴影似活物一般,从周瑜身后漫出,温柔地将广陵王包裹。

“今天,这会是一双怎么样的手呢?”

周瑜轻轻地捏起广陵王的脚踝,脱去了她一双鞋袜。她的丝履上还沾了一点侍女的血,沁到内里甲盖上。

双足上的茧已经消退了许多了,她被关在这里,哪里还有骑马的机会。脚心的肉,软弹柔嫩。广陵王双臂支撑着向后撤,她摸不清周瑜到底想要干什么,只是想尽快地逃离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被花豹叼住喉管,用牙齿轻柔碾压,却始终不下口。

“啪——”周瑜打在了广陵王的脚心上。刺痛的感觉很快传来,广陵王忍不住蜷缩起了脚趾。但是很快,手掌带着力度又打了上来。

桌子上放着一把檀香木的扇子,扇骨油亮红艳,用来打脚心最合适。但是周瑜只是用手——自己的手,更能够感受到广陵王所承受的痛感。她痛,他也会痛。

带着力度的手落在了脚心,脚心红肉很快失血变白,随之而来的是痛感,像针刺;周瑜稍稍停手,被挤压的血液很快反流回原地,带来的是细微而不可忽略的痒意。广陵王只是咬着脸颊内壁的肉,死死盯着周瑜的手,全身心都在抗拒着周瑜的下一次惩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周瑜只是低下了头,轻轻呼气,湿热的气息卷住脚心,痛感略微减轻了一点,但是脚心嫩肉很快红肿了起来,烧灼的痛感一点点地堆积起来。

“疼吗?妹妹。”

“你明天下床走动的时候,应该还会痛,后天也是。”

“兄长希望你下次逃跑的时候,迈出第一步时,就能够想到这种感觉。”

“不过,我知道,你是不会记住的。”

周瑜放开广陵王的脚,广陵王的脚刚一落到锦被上就匆忙抬起。此刻,软金线丝绢被对于这红肿的脚来说都太过粗粝。

广陵王心中略放松地叹了口气。

闷雷,是落下来了吗?

周瑜掀开床幔,手里面擎着一个青玉色瓷瓶,用指尖轻轻挑了一点脂膏,涂抹在手上。淡雅的香气在层叠的床幔围成的空气中晕散不开。

“没有结束,小妹。我说了,我是不会心软的。”

周瑜很满意地看见广陵王的脸色变了。即便是知道周瑜不会再杀死自己一次,广陵万也还是本能的想要逃离——趋利避害,人之本性。但是她没有逃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千百次的回溯对周瑜造成的损伤,哪能是用数日平淡安闲的光阴能够涂抹消解的?血脉相连,她能够理解周瑜。更何况,如果自己再作进一步的反抗,所失去的可不止数日行走的自由。

广陵王颤抖地呼出一口气,看着周瑜将手伸到她裙摆下面,腿心传来冰冷黏腻的触感,像是腕足吸附在她大腿一样。床幔营造出来的一方幽闭的空间,两人呼出的热气散不开,混合着香膏的气味,偶有漂浮烟气丝丝缕缕地探触进来,全都杂漾在这潮湿的缝隙内。

广陵王的身心都被煎煮着,身上发热,热意一波波从身下传来,竭力扬起的脖颈上泛着色情的红,发丝沾染了汗水细细密密地贴在了脸颊两侧。身体被情欲蒸腾,内心却透着彻骨的凉意。

周瑜的手指很冰冷,像是刚刚从古墓中抓爬出来的死人一样,冷的指尖,在她穴口打转。香膏就着广陵王不断升高的体温一点点地化开,周瑜的手掌也贴了上来。

手掌弯曲,像是孩童于观音神像前伸手祈求一般,掌心贴在花穴处,掌肉磨蹭着穴口,指间缝隙却夹着充血肿胀的蒂珠。食指与无名指的纠缠下生出轻飘飘的快感。

周瑜有意磋磨她,手指并拢时,沾满了淫水的阴蒂就顺从地从指缝中滑出,然后,周瑜用手重重地夹住,广陵王的腰就不受控制地震颤弓起来,在他手下抖动着。她的手指在床上抓挠,拧住床幔不放,仿佛溺水者抓住浮木一样,可她最终还是要沉入水底的。

女阴已经淫汤四溢,红肉软烂。周瑜很轻松地就将两根手指送进了广陵王的体内,手掌轻弓,拇指指腹刚好抵住广陵王的阴蒂。周瑜说得没错,这双手,是弹琴的。手指带着琴茧,转着圈地揉着蒂珠。快感让广陵王的身体更加敏感,柔嫩蒂珠能够感受到,拇指上一圈一圈的指纹正在一点点地研磨着阴蒂,她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向内扣去。

广陵王此刻的反应带给周瑜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愉悦和满足感。此生此世,没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妹妹更具有吸引力了。所谓伊人,在水之湄。顺流而上或者逆流而下,周瑜追寻了千百次她的身影。最后,他终于在苍苍蒹葭,萋萋白露中找到了自己的妹妹。他难道不应该获得自己的幸福吗?想要看到不一样的小妹,想要听见不一样的小妹,想要触摸到更真实的小妹,想要……

广陵王此刻沉浸在情欲之中了。她像是潮湿云气中飞出来的一只白鸟,颤抖地发出呻吟,抖动着锋利纤细的鸟羽。周瑜看见自己的影子倒映在她的眼瞳中,那是一潭落花不起、幽邃流深的水,更是无人踏足的地方。此刻却倒映着自己兄长的影子。

身下的肉茎涨得发痛,口中津液逐渐被浴火烧干。但周瑜只是将手指向她柔软的体内更深探了一寸,手指尽数没入穴内。指节轻轻屈起,二指指尖顶在那块软肉,快速的打转按压。从女穴内逼出一汪一汪的水来。

周瑜的动作轻而快,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掠过水面激起涟漪;或是略带粗暴地在女穴内搅弄,刮过肉壁的每一个角落;或者只是勾动指尖,亵玩着内里最深处的软肉凸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酥酥麻麻的痒意顺着脊骨一点点地往上攀爬,很快将广陵王推举到顶峰边缘。广陵王开始不自觉地挺着腰腹,女穴内层层叠叠的粉红褶皱挽留吮吸着周瑜的手指。

她躺在情欲的温床上,散乱衣襟下的身躯是滋生欲念的母体,情欲笼着她,所有的光芒似乎都要灌入躯体,仅有的空气都被她吸取殆尽,所有的物体都要颤颤巍巍的离开地面,飘向虚空。

差一下!

就差一下!

快活和煎熬,都是一瞬间的事情。极乐还是地狱,也是一倏忽的事。广陵王绞紧了女穴,小腹甜美而酸胀的感觉持续堆积,双腿痉挛着等待着周瑜下一次的抽送。广陵王无意识地伸出双臂要去环周瑜的脖子,却只是捏住了周瑜的衣角——一种求欢的意味。

就差这一下!

但是周瑜抽出了手。他的整个手掌都湿了,两指上挂着黏稠的清液,还在往下淌。周瑜凑近了给广陵王看他水光淋淋的手,依稀能够闻到温暖甜腥的气味。广陵王下身却痉挛抽搐不止,双腿不自觉地磨蹭着充血挺立的阴蒂。她被硬生生地架在了欲望的火上,上不来,却也下不去,挣不脱,逃不掉,终日昂着头,等着砍头的利剑落下,猩红色鲜血扑撒大地的瞬间。

世界上除了生死之外,还有许多的事情由不得广陵王做主。周瑜承认对于广陵王的人生,他的确插手过多了,想要的也过多了。但是不能吗?周瑜听见无数个自己对此刻的他说:“为什么不能呢?”周瑜想要看到,全身心都需要自己的妹妹,一个能够依赖他从他手里接过幸福的妹妹。此刻,他终于看见了。

于是他俯下身,从脖颈一路亲吻到柔软的小腹,最后唇舌轻轻含住了她的阴蒂——欲望与快乐的源泉。

一声闷雷乍起,震彻万物,翠绿草木茎叶都在沉涩不流的低压中微微颤抖。高天之上云气簇涌聚拢,夜雨淋漓,如同怒涛顷刻漫卷沙滩,十万军声吼鸣瀑。满庭跳雨,砌响檐鸣,盖过了昏罗红帐中传来的一声满足的叹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一节:浮光锦影

广陵王是知道周瑜抽烟的。周瑜坐在堆积如山的公案堆里,仰着头,手里拿着一只墨绿漓漓竹节镶金的烟斗,叹气似地抽烟。幽香冷冽的烟气在书房里盘旋升腾,周瑜抽得多了,烟气也自然是呛人的。

见到广陵王来,周瑜极为自然地转头,手腕一转,烟嘴朝向她,细长俊雅的眉毛微挑:“试试?”

也是,整天批阅公文,脑子都沉锈了,是该有什么东西来活络活络脑筋。虽然惊讶于自己兄长烟酒不忌且想将她也带到沟里的行为,但她还是伸手去接周瑜递过来的烟斗。

烟嘴是海柳制成的,血柳木经过了特殊的磨制,木纹形如流云垂虹,飘逸欲飞,必是匠人于百木中挑选雕琢而成。

广陵王笑着去接,边讥讽周瑜道:“不知风流周郎,这月俸禄还余几何?”

周瑜又将手腕转了回去,眉眼里带着笑意,噙了一口烟,徐徐地吐在广陵王的面前。

烟雾缭绕中,广陵王看周瑜的神情也只能勉强看出个不怀好意来,随后听见周瑜略带些愉悦的声音:“我抽的烟丝有些辛辣刺激,你先闻着适应一下,等明日带了更润口香甜的烟丝再让你尝尝。”

眼下在装什么好兄长,广陵王腹诽道。

绣衣楼不是没有烟鬼,艳衣好面容的郭奉孝天天像没了骨头一样贴在自己耳朵边吐烟圈,自己不也没说什么。外出公干时参加宴会,总是会闻到烈酒、冲烟以及血腥气,她不也都习惯了么。

但她对于周瑜把她还当做少不更事的小女孩这件事,略微有些不爽。或是急于证明自己,或是怀了挑衅的意味,在周瑜又噙了一口烟气要吐出来的时候,广陵王捏住了周瑜的下颌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瑜的骨相生得很好,道骨清癯,捏在手里的感觉更好。赤得发黑的口从唇边抽离,幽蓝色的烟徐徐吐出,辛辣而冷冽,灌到鼻腔中略微有些刺激。

广陵王与周瑜离得极近,但烟气纷纷馥馥,看不清彼此的脸,如浮动的雾与纱,广陵王隔着这一层不可捉摸的障壁去卷周瑜口中吐出来的烟。

周瑜甫一把烟气吸到嘴里,就会咽下去,经过喉头、气管、然后充盈在肺叶中,丝丝缕缕的将墨黑烟油留在肺泡中,经由潮湿唇舌吐出来。此番烟气还未来得及咽下,堪堪在口腔舌齿间转了一圈,携了些水汽,就被广陵王摄到她口中了。

兄妹二人并未口舌相交,这是世俗所不允许的。但是含在口中湿淋淋的烟,鼻腔中醇厚烟草气味混合着对方身上的温热气息都让周瑜心中的欲念更多一分。

船夫站立于湖心,小船的底子早就被凿透了,湖水涌进来都把衣角浸湿了,即便是如此,周瑜依旧光风霁月,微笑抬头望着立于湖边的妹妹:过来吧——没有事的——不会沉下去的——兄长在呢。

烟气被她吃尽,广陵王胜利似地冲着周瑜扬眉——兄长也不过如此。随后转头将琅嬛阁宝架上的浮光锦盒取下。

广陵王仰头取锦盒,阳光刚好从窗叶中漏出来,光斑在她雪白皎纤的后颈上浮动,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周瑜用牙齿轻轻地咬着她的影子,思衬刚刚漫卷的烟气是不是也让她的鬓发颈肩也沾染了乌栖烟的味道——烟叶乌黑沉涩,如同瘦鸦栖息之态,烟丝入口苦涩辛辣略有腥甜回甘,是周瑜最常抽的烟。

欲念丝丝缕缕,无有实质,无可言说,却能在心中翻腾江海,但周瑜也只是笑着接过广陵王递给他的一杆烟。

烟柄细长,取了凝脂白玉为身,细细地雕着蕙草茝兰、芙蓉琼茅,花团中斜卧一美人。烟嘴是黄玉,明润油亮,但却偏偏在唇缘处飘了一层血丝,如同美人芳泽红唇。周瑜捻在指尖细细端详时,才看见上镌小字两行:“满目芊芊野渡头,不知若个解忘忧?”

那绿茸茸的蔓草布满了野外渡头,也不知哪棵草真能让人忘记忧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节:槛花笼鹤

广陵王现在已经是什么药都灌不进去了。整日恹恹地躺在床榻之上。睡眠也很差,有时睡得很轻,周瑜在身侧轻轻翻身都能惊醒她,有时又睡得很沉,如果没有及时叫醒她,她仿佛永远不会醒来了。

医官说,贵女这是得了郁病,又称幽忧之疾——意欲食,复不能食,常默默然,欲卧不能卧,欲行不能行,饮食或有美时,或有不欲闻食臭时,如寒无寒,如热无热,诸药不能治,得药则剧吐利,如有神灵者,身形如和,其脉微数。

医官看着脉脉叠叠纱帐后罗汉木雕榻上女子玲珑起伏的曲线,叹了口气。他在这两年中已经踏入这宴昵含波殿数次了。谁能想到,光风霁月,冷洁如冰的周郎,私宅里面居然囚禁了一位女子呢?

他每次被召都是隔着屏风纱幕,看不清她面容,但能依稀了解这位贵女的处境——被囚至此,虽然被人衣玉食地养着,但是幽思郁结,身体每况愈下,直到如今药石无医。

周瑜捏了捏眉心,略带疲惫开口:“病因为何?”

“凡五气之郁则诸病皆有,此因病而郁也。至若情志之郁,则总由乎心,此因郁而病也。”

“心情不好吗?”

小妹已经被他关在这里两年多了。两年以来,她从未停止过出逃。一开始是精心谋划,掐准机会一击毙命。但后来她逐渐失去耐心了,开始不顾一切的出逃,哪怕只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会毫不犹豫从自己身边跑走。

但周瑜是不会放她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宴昵含波殿,建于溶溶渺渺碧虚太液池中,只有一道水榭连廊与外界相连。广陵王平日里就立在殿台玉阶处,时有时无的惠风卷缠着她未曾束起的鸦发和层叠的纱衣绸带。

她像一片鸟羽一样,游荡在曲径廊桥中。身体的禁锢与沉涩,从未影响她敏捷而锐利的思考。广陵王的头脑中,一刻不停地在推演、计算自己出逃的可能性。天长日久,直到所有的可能性都被周瑜掐灭了,广陵王还是无法停止思考。

就像是一辆疾驰到悬崖边的骏马,明知前方无路,仍然不可避免地走向既定的结局。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当奈公何!

习惯了击风搏雨的猛禽,有朝一日被人关进金装玉裹的笼子中,会是什么反应呢?

又偏偏遇上闷热苦夏。周瑜坐到塌边,室内虽然放了冰块消暑,但身上依旧是汗津津的。广陵王穿得很是轻薄。蝉翼似的三层纱衣挂在她的肩颈,一层宽宽大大的白色外袍,逶迤拖在玉竹编制的凉席上,往里是稀疏透气的细葛布,最后是一片淡黄里衣。周瑜能够透过纱衣看见广陵王肩膀上的一颗小痣。

“妹妹,兄长今日备了冰杨梅荔枝等酸甜果子,起来吃一点,好不好?”周瑜一手托着广陵王的腋下,一手从后背环住她,像抱孩子一样把她支了起来。

周瑜的发尾轻轻扫在脸颊,好痒,但是不想抬手,也没有力气抬手了。不想跟周瑜交流,但是也没有什么心力拒绝。她只是半阖着眼,任凭周瑜用小指将她耳侧的湿发掐到耳后。

广陵王在床上坐起来,周瑜在她后腰放了攒金花粟玉软枕,她也就斜凭着床,只是端着周瑜递给她的冰碗,面无表情,神游天外。

周瑜拿了过了冷水的湿绢帕子,掐住她的脚腕,轻轻地擦拭着:从玲珑腕骨,到细腻纤白小腿,再到敏感的腿弯。周瑜一边擦拭着,一边想着医官的话:“幽郁之症,其源于心,若能找出贵女心结之所在,自然不治而愈;不过眼下贵女病入心神,还需要外神相助,寻得一二忘忧之法,暂离思虑繁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真是,跟了他多年的医官。老头子早就变成人精了,明话暗语说得滴水不漏:你要是还想让她活,那就把人放了;如果不放人,那就从别的地方下手,至少不能让她再继续思考了。

周瑜又拿起一方绢布,温柔而细致地拭广陵王的脖颈。她瘦了,脊椎从脖颈一直延伸到后腰,俏骨伶仃地支着。忽然想起那个午后——光影浮动,金尘明灭,蓝烟幽染上她的脖颈。当时周瑜还只是会在阴影中想着她颈侧脉搏跳动的频率,而今却能够用掌心感受她的体温。

这个世界很危险,汉室穷途末路,广陵王力挽狂澜不得,被卷入无休止的厮杀。周瑜立于她身侧,怕她遇人不忠,将领背刺;怕她沙场遇冷箭;怕她被人下毒;怕人觊觎,怕人惦念。无边的不安裹挟了周瑜的理智,最后他做了决定——

干脆由自己来保护她好了。

可是怎么做,才能让她快乐起来呢?

周瑜忽然记起那句刻在烟杆上的诗:“满目芊芊野渡头,不知若个解忘忧?”

“万里愁容今日散,马前初见米囊花。”津渡土壤潮湿而透气,时常会生有一枝枝纤细秾艳的花,千叶簇,朵甚巨而密,蓬蓬勃勃地舒张花瓣。这种花,是可以入药的。

医书古籍中有载药烟功效:“其气芬芳,其味清甜,值闷雨沉沉,或愁怀渺渺,矮榻短檠,对卧递吹,始则精神焕发,头目清利,继之胸膈顿开,兴致倍佳,久之骨节欲酥,双眸倦豁,维时指枕高卧,万念俱无,但觉梦境迷离,神魂骀宕,真极乐世界也。”

虽然此烟会上瘾,但是只用一点点的话,也没有事情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五色祥云盘亘在内廷,数日不散。宫人也只是匆匆抬头看天,又投入到登基大典的准备工作中。宫女捧着女帝十二冠冕:广七寸,长尺二寸,前圆后方,朱绿里,玄上,前垂四寸,系白玉珠为十二旒,以其绶彩色为为组缨。一队内使捧着玄衣龙衮:上有日、月、星、山、龙、雉、虎蜼七章;下有红裙,藻、火、粉米、黼、黻五章,以示天命所归。黄门捧着真珠、琥珀、连缀宝玉、六彩绶带、鹿卢玉具剑,玉标等。众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女帝寝宫。

史官立在廊下,苍老而颤抖的手指轻轻抚了黑白夹杂的胡须,看着天上绽放华彩的帝星天象,在竹简上郑重刻下了最后一行字:

“天命于此归于一人,广陵之主,文汉天女是也。登基年号为曌明。”

朱红窗外又有一阵宫人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这并不能打扰到周瑜。他此刻正捧着一块一尺六寸九分见方的玉石,坐在案前。他手执红宝石刻刀,在油绿透亮的方玉上一撇一画的刻。碧玉质,盘龙纽,上面的璃虎盘龙已经刻好,只剩下最后的印面了。从绿玉上剥离的碎屑是青白色,一层层地覆盖在周瑜的虎口处。他一面刻,一面轻轻吹去浮屑。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刻玉玺,本来应当由礼部找寻能工巧匠来雕刻,帝王至宝,自当慎重。周瑜忽然轻笑了起来——一点皇帝的架子都没有,抱着他的胳膊,央着给她刻玉玺,就像是寻常人家,妹妹求哥哥刻木马一样。

“天命明德、表正万方、精一执中、永宙永昌”,这方凝命神宝,是周瑜想要告诉她的,自己对她无穷无尽的祝愿。

可当他刻下最后一笔的时候,锋利的宝石刻刀划过他的指尖,一股血渗了出来,随即滴在了青碧盘龙眼下。

真龙泣泪。

随即周瑜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携着玉玺,猛地推开门,发现宫殿中空无一人。白色的雾气似有实质般的缓慢的在廊殿之间流动。高处的雾气在蚕食飞甍脊兽,很快指路的仙人已经不见踪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色的、死一样的寂静。

妹妹还在前殿!

白色靴底刚刚踏上大殿朱红织金龙纹毯,一股血液就从织物纹理中挤压了出来。朱红的地毯被鲜血浸透,变得猩红。血液顺着龙椅上腾飞盘虬的金龙鳞片一滴滴地落在地上,金与红交织,一张血色与权力织就成的网。

大殿寂静,周瑜能听见血液落在汉白玉地面上的滴答声和他几乎停滞的心跳声。

雾气仿佛有生命一般,浮浮冉冉地漫过了周瑜的脚面。殿内无风,但是雾却轻轻柔柔地卷着妹妹还在落血的手指,像鱼儿衔花一样轻柔。

她斜躺在龙椅上,好像是睡着了。玄色衮服上的金线章纹被她的血液浸湿,日与月,星与云,在一片血色的天光中浮沉。

飞龙不起,猛虎伏行。玉玺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当巨大的割裂感和撕扯感袭来的时候,周瑜只觉得麻木。心脏被人极快速地挖去了一块,人们往往反应不过来,心脏依旧裹挟澎湃的血液涌流。

周瑜垂着头坐在龙椅上,抱着妹妹的尸体。

大殿长明灯光华流转,金色的佛光映衬在周瑜的面庞上。他应该悲伤,或许应该捶胸顿足,放声大哭?或者陷入崩溃与疯狂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周瑜只是觉得,她历年征战,腰上旧伤累累,如果歪坐在坚硬的龙椅上,第二天腰一定会疼。

于是他轻轻地环抱着她的腰,扶着她的脊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后低头,面庞轻轻贴上了她的脸颊,皮肤传来的冰冷的触感提醒周瑜——妹妹的确死去了。

忽然记起赤水一战,妹妹负伤,半夜高烧不退,自己也是这样抱着她,用手轻轻捧着她的下巴,把脸颊贴在她的额头上,感受她滚烫的体温。军账内烛火明灭,幕帘外寒风呼啸,极地血原上,只有他们兄妹二人互相依偎,就像梦境一样美好。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

此时此刻是现实,那么之前种种美好,皆为虚妄;此刻是梦境,那么……

周瑜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玉玺碎片,薄如冰,透如水,泛着温柔的冷意。玉刃再往下深一寸,就能够隔开自己的动脉,自己就能够永远与妹妹留在美好的梦境中,一个永远不再醒来的、只有他们二人的梦境。

但玉刃被丝丝缕缕的白色雾气所缠绕,始终切不进血肉中。猛然施力,周瑜却发现充盈在大殿中的雾气全部涌进自己的身体。

妹妹的尸体消失不见——

九龙盘椅消失不见——

整个宫殿都无影无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瑜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抚了额头上的冷汗。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手上的伤痕正在极速地愈合。环视四周,他正处于一个无色无味无形亦无生无死的空间内。

时间在此涌动,如河流,如山间奔腾野马雾气,如惠风。独有他一人,却不见妹妹身影。

前方,有一青衣男子虚影,怀抱一人。怀中人的手无力地低垂,青白色指尖挂着一滴血珠。周瑜赶上前去,发现那人的面孔,与他无二无别,怀中的女子,正是自己的胞妹。

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全身血液奔涌到大脑。所有的时间此刻都灌注到他的头脑里。头痛欲裂间,周瑜看见了无数个自己,无数个妹妹。

两人或鲜血淋漓,在此跌跌撞撞前行;或手持兵器,剑拔弩张;或面色青白,如地狱幽魂;或是互相扶持,互相搀扶,千千万万相同的身影,都向前方光芒处走去。

这是已经发生的、正在发生的和尚未发生的。

这是周瑜发动的第一次“傩”。

登基大典上,妹妹遇刺,血溅当场。周瑜无意识地发动了第一次傩。但他并不了解自己的能力,迷失在这时间的乱流中。

迷走中,他只记得妹妹闹她,一定要让周瑜亲手为她刻玉玺。于是周瑜就坐在案前,一笔一划地雕刻。他只记得,自己悲痛欲绝正要随血亲而去,却被体内的傩之力阻止。不甘与悲痛,驱使着他本能地寻求一个妹妹还活着的时间,但却又一次无知无觉地迎来了她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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