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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安静了几秒,他听到她缓缓出口的声音。

“……府里这段时间一直少东西,夫人非常生气,大家,也都很害怕。”

“一直在丢东西吗?”

“是的,已经抓了好几个人,财物失窃的事情还是没有停止。”,女孩声音再次染上哭腔,“下一个可能就轮到我了……”

“你现在好好在这里。”

“如果不是白日那位老先生,我大概已经不在了……”,女孩声音渐小,她的话语饱含恐惧,肩膀像是被无形的重量压弯下来。

院里唯一那盏灯火,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跑吧,收拾好行李随时都能离开这里。”,将厌说。

芙拉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她不是没想过逃跑。

“不行的……城门关了,我哪怕跑得再远,还是在这城里打转,被抓回来我就——”,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她抬起头,伸长手一把抓住将厌垂在身侧的手臂,她棕色的眼珠激动的颤动着,“你们可以,是啊,你们可以啊……你们可以向老爷把我要过去,老爷会同意的……带我离开白硫家吧,求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攥紧着。

女孩过于神经质的举动,让将厌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他安慰的拍了拍她发抖的双手。

“我会的。”,声音显得确凿可信。

女孩稍稍放松下来,她的眼底闪烁着希望之光,面孔有一丝犹疑和小心翼翼,她仰着头问他,“真的吗?你会帮我?”

“举手之劳。”

……

而在两人二十米外的石像后面,琼交叉着手臂默然望着院子中间交谈的两人。

女人侧对他,将厌坐在水井边,面孔被火光映红,他一手撑着水井边缘,不时开口回应两句。

离得有些距离,琼不能很清楚的听到两人对话。他让他过去送药,不止是为了更多信息,这个女人后面还能派上其它用场。

他看到将厌起身向他这边走来,谈话结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说什么有用的,就讲了些府里有人偷东西的事,问她牢房,她也不是很清楚。”

沿着石板路,两人抄了一条近道回去。

路边的火焰闪烁。

“已经够了。关于那座圣堂,她有说什么吗?”

“你听到了啊。”,将厌摸了下鼻子,谈不上尴尬,他本就不信任男人。

他清了清嗓子说,“她只说夫人每天傍晚会在那里祈福,除了主人,其他人不准进入。”

“哦,对了,她还说叫你带她离开。”,他补充。

琼扭过脸看他,狭长的眉毛挑了挑。

“我没听错,是你答应带她离开的吧。”

“我自己都难出城。”,将厌耸了耸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答应别人了就要做到。”,琼说。

将厌扭过脸,迎上那对绿眼睛,“你有立场跟我说这话吗?”

“你要找事吗?”,另一道视线同样不甘示弱。

“别说的跟我们很熟似的。”

“啊,是是,确实不熟。”

到了院子,四栋屋子静静立在黑暗里,主屋廊下挂着一盏雕镂着精美花纹的金属灯笼,照亮门口一小片的区域。

琼的房间跟他一样熄了灯,另外两间屋子也是漆黑一片。

如今夜已深,叫人发现两人大半夜还在府里转悠,难免可疑。

停了争吵,各回各房。临回屋前,琼嘱咐他,“好好睡觉,明天我们开始制药。”

“哈?制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厌一脸你不是认真的吧,然而,在那对不可置信的视线中后者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开门进了自己房间。

看着关上的房门,将厌一阵无语凝咽。男人那些手段,他看了一路,说白了就是连蒙带骗,又如何能治好这家儿子的病。

大概还是在拖延时间。他不无担忧的想着,转身回了屋,正准备关上门,微微顿住了动作。

敞着三指宽缝隙的门外,远远瞧见黑暗中一道人影从主屋悄悄走了出来,廊下的光线让将厌勉强辨认出身形应该是个男性。

此人下了台阶,隐入黑暗,快步穿过院子消失在远处的路径上。

将厌合起门。透过门上镂空的图案,偌大的宅邸笼罩在幽深的夜色中,悄然的于夜晚,展露着其不为人知的一面。

11

琼说要制药,第二天便真的开始制药。

煮锅,研钵,蒸馏和过滤……他的手法即使在将厌看来,都是十分的专业,这使将厌不得不再次怀疑起那些摆在阳光下晾晒的植物或许真有治疗功效。

琼的工作热火朝天的进行着,他毫不低调,支使仆人不断往返在府里准备各种事物,二人居住的院子时刻弥漫浓烈的草药味道,每一个路过的仆人都在私底议论府上留住的药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就是要搞得声势浩大,每个人的心中仿佛真因二人的到来对这无人能治的怪病有了希翼。白硫家主循声来过一回,对于二人的尽职尽责,他显得相当满意。

而到了夜晚,他们多次前往地牢四周,但阻止两人推行计划的唯一难题就是,地牢处在白硫家后院的竹林,那地方三十米外就开始把守层层士兵,简直是一堵由人铸成的铜墙铁壁,飞进只苍蝇都难。

白硫重宸把大部分兵力用在地牢,这也让将厌愈发确信那里肯定有他要找的东西。

一开始听到琼要制药的着急和不理解,慢慢变成无可奈何的配合,确实,他们暂时没有进入地牢的办法。

等待,是不得不的唯一选择,在很多事情上,正确的时间远比行动重要。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白硫重宸派来询问的下人愈渐频繁,与之相反的,琼显得一点儿也不着急,他游刃有余的应付每一个人。将厌看不到他兜帽底下的表情。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三天,在第四天——

他们围聚在那间充满死气的房间里。

这次,白硫家来了比第一次还要多的人。

女主人是一位体态优雅的夫人,她褐红色的长发盘在脑后,深紫色的绒面裙服熨帖的垂坠下来直到脚踝,这是件有份量的裙子,和纱制,亚麻或者布制的轻薄感不同,裙子的高领设计,将她的脖子完全的包裹住,让人看不到一丝皮肤,脖间以一串绿松石项链作为点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脸庞已然衰老,但那双蓝色的眼睛依然美丽。

这位夫人自进了屋便一直坐在床边望着床上的儿子,没有分给别人半分目光。

“拿点水来,给你丈夫擦擦脸。”,她沉着脸吩咐,语气不怎么好,目光也未转向别处。

一旁承受着夫人冷声的年轻女人微微驼着背,弯着肩,一张鹅蛋脸,尖下巴,有张薄到几乎看不见的嘴唇。

她愣了一下,连忙应声,旋身准备去拿水,白硫重宸及时说,“夫人啊,不急在这会儿,先让老先生看看。”

话音出口,屋里众人便为将厌两人让开路,白须打扮的琼缓缓行至夫人面前。

“夫人请让令郎喝下这个,等些时日药效便会起用。”,他递出药碗。深绿色的液体荡在瓷白的碗里。

夫人这才望向年迈的医者,可她没有多说什么,仆人有眼色从老者手里端过碗,夫人接过俯身喂给床上儿子。

“喝下后观察几日,只要能做出些简单反应,令郎便有望好转。”

夫人喂药的手不停,她缓缓开口,“多谢先生,我儿子只要能好起来,一定不会亏待了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人客气,为白硫家服务是我的荣幸。”

远远望着那碗深绿色的不明液体被一勺勺喂进床上男子嘴里,站在众人后方的将厌也不由半信半疑起来。

他原本认为,这只是男人拖延时间的手段。

他想的没错,但并不尽然。

几天后,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遍全府——白硫家病重的公子好转了!

这里的好转不过就是能挣扎着挥动手臂的地步,但即使如此,也让白硫夫妇欣喜万分,他们当即设起晚宴于翌日好好款待二人。

晚宴这天,白硫府上下一片轻松祥和,终日沉浸在高压氛围里的仆人们也难得过了一天安心日子。

厨房忙碌的厨娘们连轴转的准备菜肴,一道道制作精美的菜点,在一路的火光下被依次端上白硫家的主桌。

用餐厅四周的墙壁燃着温暖的壁烛,火光轻快的跳跃在墙壁上,空气充斥着烤羊排的肉香,还有葡萄酒的醇厚。

这是个不错的夜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宴席的两位主角正站在白硫家厅堂外的花园里。

“靠那东西拖延不了多久。”

那种东西,长期服用是会让人有所反应,但对病情本身不会产生任何治疗帮助,相反,随着时间过去,反而会加速身体的破耗。

——琼给他喝的,正是名为塞缪斯的成瘾物。

“我们不会在这里呆很久。”,男人站在树下,越过不远的假山遥遥望着小径鱼贯上菜的仆人,他们距离人群位置不远。

将厌偏过头看他,即便戴着夸张的假胡子,仍不能掩盖如希腊雕塑般比例优越的五官——银发全拢在耳后,露出高而平整的前额,像是精心衡量好尺寸雕刻出来的眉骨,完美衔接挺直的鼻梁,以及深邃的似乎光线也照不进的眼窝,处在眼窝阴影中的碧色眼眸,如同名贵的宝石般泛着幽深的光芒,被长而浓密的睫毛簇拥其中。

具有冲击力的精致面孔,是个相当有欺骗性的长相。

他的人没他长得那么好。将厌心里想着,转过头,一同看向前方掩在假山和植物间的小径。

宴席应该快要开始了,路上的仆人越来越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路上,已经看不见仆人上菜的身影,几名手持长矛的士兵守卫在路边。

将厌提步跟上前方率先离开的人影。

白硫家的用餐厅。

长形的大理石桌七七八八的落了座,白硫重宸为主位,夫人位于左手边,白硫家亲眷不多,两个年纪颇长的男子带着妻女坐于右侧,料想是同胞兄弟。

夫人和临座的年轻女子正亲密交谈,不知道说的什么,夫人面上漾起微笑,瞧着两人长得极相似。

女子旁边还空了两个位,这位子空的人伤心,可也没叫人挪去。

将厌和琼就坐在这空位旁边。

琼端坐着,和白硫家主你来我往的客气攀谈。他惯于应付这些。将厌听着,无聊至极。

他喝干杯里的红色酒液,瞧见餐桌末位的几个空位迟迟不见人来,桌上也没人开始动餐。

是还要等什么人?

女仆迟疑的走到夫人跟前,声音极小,“夫人,需要叫留春小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和女子交谈的女主人收敛了笑容,她动了动嘴唇,面无表情的吩咐,“不用,给她备点菜去,叫她好好照顾阿翊。”,说完,便偏过头接着和女子谈笑。

将厌想到那日房里受到冷声的女人——那位病重少爷的夫人,与他们一同住在院子里。

“普一先生学识渊博,今日一聊,叫我自愧不如啊。”,主位上,白硫重宸朗声笑道。

老者同样回礼,“哪里哪里,我半生用在学医,今日只听大人几句见解,便叫我茅塞顿开,您若非志不在此,必能有所成就。”

这话听得白硫重宸心里舒爽,他举起酒杯,“来来,喝酒,老先生一定要多跟我喝几杯。”

“大人,我这把年纪喝多失态就遭人笑话了,大人要喝,就让我家娃娃陪大人喝个尽兴。”

听话语忽然扯上自己,将厌凝了凝神。他听着这番对话,简直要睡过去。

白硫重宸精光四射的视线转向他。

“哈哈,还没问过小兄弟年纪多大?”

“22。”,他随口报了个数字,实在忘了年纪。要真论,只怕比这桌上都要年长。

“正是精力最旺的时候,这个年纪我已经与夫人有两个孩子。”,白硫重宸聊到兴头,冷不丁提到儿子,提及痛处,夫人脸色顿时沉下。他赶忙一笑转开话题,“哎,喝,大家喝,我相信先生本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厌跟着众人几杯酒下肚。这葡萄酒混合蜂蜜,香料酿制,入口醇厚,回味无穷,竟十分好喝。

他不自觉多喝了几杯。

“看来您的弟子喜欢这酒。”,白硫重宸打趣。

餐桌上众人齐齐笑了。

“这酒不错。”,将厌评价。

“哈哈,让大人见笑。”,琼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白硫重宸转向将厌,“我们家都是爱酒的人,小兄弟既然喜欢就多喝点,我明天吩咐下人给你房里抬过去一桶……”

“老爷。”

正说着,忽然的一道女声打断餐桌的谈话。

将厌循声望去,姗姗来迟的是一个穿着浅黄色裙袍的女人,女人个子不高,皮肤白皙,有张讨巧的圆脸。

她拉着身后的男孩儿款款入座,男孩儿看着十五六岁,黑发黑眼,畏缩着肩膀,默不作声的跟着女人的指示坐到一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来晚了。”,白硫重宸笑着说,见人到齐,偏头跟将厌二人介绍,“我女儿自小喜爱摆弄精油香料,这位是我家的调香老师,她们姐弟俩就住于府中。”

女子向二人礼貌颔首。二人点头回礼。

自此,宴席便才真的开始。

白硫家的人果然爱喝酒,将厌有所体会。餐桌上杯盏交错,玻璃碰撞的清脆声响就没断下过,女眷们低头吃菜,男人们拍手叫好,递过来的酒杯越来越多,青年脸色可见的红了。

酒气熏天的桌上,琼无言的静坐一边,他兜帽底下的眼睛久久瞧着白硫家那位端庄的贵族夫人,他玩味着夫人的表情,没人看得见胡须遮掩的嘴角,挂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这家人真有意思。

酒过三巡,夜更深,四周照明的烛火燃了一半,融化的蜡油积聚在烛台上。

将厌喝的眼前发昏,他撑着桌子站起来,踢开椅子,脚步不稳的往外走,桌上的男人们依然伸长着胳膊碰杯。

夜晚比白天温度低上许多,冷风吹的他发热的头脑稍稍舒服了些,他扶着廊柱,想找个地方歇会儿。

脚步晃晃悠悠只管往能踏足的地方踩,路边照明用的橙红火焰闪烁如鬼火,视野像是覆着一层热烘烘的雾,什么都看不清楚,他索性摸着一棵树原地躺了下来。

血液的酒精快速升腾,扩散,整个颅骨360°的环绕着某种奇异而规律的节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脉搏,呼吸,心跳……

一波一波震荡到四肢,毛孔……

仿佛一场由体内的盛大合奏。

他深深呼吸着,将意识沉进这场私人的演奏,细细品味短暂的沉醉……

这时,一阵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缓缓靠近着……

夜风徐徐,再一听,那声音又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了。

树下,脸色酡红的青年阖着眼帘靠着树像是睡着了——一只修长的手触上他的嘴唇,指尖轻启开微微张开的双唇。

口腔滑进凉凉的物体,将厌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的人影高大而模糊,重成了两道又变成一道,嘴里钻进的陌生异物贴着他的舌根往深处探……

“好脏,流出来了啊……”,像是从梦境传出的喃喃自语,这个声音并不惊扰,反而如同催眠一样轻柔舒缓。

无法合上嘴唇,津液沿着润湿发亮的下唇缓缓流至下巴,舌头缠绕推挤着,想推开,更多的津液溢出来,反倒像是在对口腔侵犯的异物热情回应。

因为生理性不适,他的眼前浮现出泪光,舌头甚至能感觉到那两根侵犯物突出的骨节,它们持续逼近——终于,喉头忍不住一阵痉挛,在要吐出来的瞬间,那手退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时,有什么滑进了胃里。

“什么,东西……”,他的声音微弱又干哑。

“能让你舒服睡一觉的东西。起来,送你回去。”,琼直起腰,他看了眼被津液濡湿的手指,“你躺在这里太难看了,我远远还以为死了人,而且你知道你躺在哪儿?”

“呃……”

将厌发出一声细小的鼻音,他揉着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点儿,视野剧烈摇晃,他眯起眼,费力的辨认出旁边是一面漆黑的湖泊。

“你要在这里睡着,明天可能就会成为下人们嘴里谈论的主角,哦,某个醉汉深夜滚进湖里不幸淹死?”

琼丝毫不客气的嘲讽,但双手还是尽责的将人拉起来。

“那边……结束了?”

靠另一只手的搀扶,将厌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天旋地转,脚下打着圈儿又往回倒,被一只手撑住后背。

“快了,但我可以不用过去了。”,琼回答着,让他勾住自己的脖子,架着他往前走。

“我可真不想管你,我讨厌醉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管闲事……把我放这……”

将厌胡乱挥舞着另一边的手,琼的脸颊挨了好几下挥过来的巴掌。

“我怎么可能把同伴大晚上丢在这里,我不知道在你眼里我是那么冷血的人。”,他今晚脾气意外的很好。

“哈……装什么,你的话就跟妓馆里那些姑娘们口中的我爱你差不多,一样的廉价,虚伪……”

琼默默听着。

“口无遮拦的醉鬼。”,他没有生气,而是平静的问,“你为什么来这里,找人?老实说,这个借口很烂。”

“人?比人简单……我要把它的头从它的脚穿进它腿里,还有更重要……”

他等了会儿。

青年像是失去提线的人偶般垂着头再无声音,他不得不提醒他,“继续。”

将厌忽地抬起脖子,他的下巴高高昂着,泛红的眼睛微微眯起,嘴里尽嚷些听不懂的话,他用一种散漫的微醺状态偏过头,轻佻的将醉醺醺的红脸凑近男人,凑到一个很近的距离,他停下了,噙着一抹玩兴十足的笑容盯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瞧。

从那只露出的黑色眼睛,琼觉得他没有完全喝醉,至少,在更深层次他仍保有意识——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推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响亮的,带着酒气的嗝儿毫无保留的全数喷在他脸上,味道熏得他条件反射的皱起眉。

这个……该死的,醉鬼!

“……银发,漂,漂亮,眼睛,眼睛,不对……”,罪魁祸首口齿不清的看着他说。

琼恼火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好笑,他勉强扯了扯嘴角。

“真遗憾,我的眼睛未能让你满意,也很高兴我的发色让你满意了。”,他克制住想把青年丢下的冲动,换个话题接着问,”你的眼罩是装饰还是真瞎了?”

“你,才瞎,我——”

青年聒噪的嚷着,忽然一把推开男人,扑到一旁的草地,弯着腰哇哇大吐。

未消化的食物混合胃酸在空气迅速散开,琼捂着鼻子站到一边。他现在觉得自己让他喝酒是个错误决定。

“你真该记住我忍受了你些什么。”,他嫌弃的靠近了几步,但还没等他过去,放空胃部的青年身体一歪,干脆躺倒草地直接睡起来。

琼傻了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僵硬的挪到旁边,用脚踢了踢地上人影,“喂,喂喂,醒醒。”,醉倒的人没半点动静,他拧着能打结的眉毛蹲下身,抓着他的手臂试图拉起来。

“别动,烦,很烦啊……我躺会儿,就一会儿……”

青年哼哼着挥舞双臂,他的嘴角沾着口水,湿润的嘴唇微微启开哼些听不懂的音节,琼能看见洁白牙齿内一点殷红的舌尖。

那舌头是柔软而火热的,他亲自确认过,同所有女人一样,用于接吻还是做爱,人类的舌头没有区别。

他的睫毛像是蝴蝶轻轻摆动的翅膀掩下来,视线落在锢在青年胳膊的自己的双手,那双手手型宽大修长,骨节清晰分明,浮起的浅青色筋脉由手背一路延伸到小臂——一双典型的男人手,有力且充满流畅的肌肉线条。

从很早开始他就明白,只有这样一双手才能争取和守护想要的一切。

他微微动了动手指,食指关节印着一个粉色齿痕,痕迹要多久消失?他如此想着,移开眼,朝将厌脸上伸去。

12

房间的烛火燃了整夜。

在日光最盛的时候,融成一滩蜡油,冒着灰色的细烟,自行灭了。

将厌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和墙壁,他用了一些时间回忆失去意识前的情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是男人送他回的屋?

他摸向眼睛,摸到一片柔软的布料,接着扭过脸看向床头置物架,跟离开时一样,蒙着一块白布,轻轻摆动着。

屋里没有拉上窗帘,透明窗外显示着白天。

他起身下床,走到门口,正处晌午,推开门的时候,光线照得他眼前发晕。

院子里,名叫留春的女人正搀着如玩偶般受人摆弄的少爷散步,为了延迟肌肉萎缩,这样的活动每天都会进行。

将厌走下台阶,来到琼的房门前,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在。

这大白天的能去哪?他心中纳闷,想了想,转身离开了院子。

院子出来,两个仆人正在清扫遍落叶子的石板路,将厌绕过他们沿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路上仆人们快步走过,他侧过头,注意到左前方一片绿植间半掩的圣堂,这间圣堂在他们出院的必经之路,离得很近,每每走在这条路上都能看见那间黑石尖顶的小房子周围层层的守卫。

“呀——”

迎面忽然撞过来一个女仆,女仆看起来慌慌张张,篮子里的水果滚了满地。

将厌看着她蹲下身急忙捡,抬头的片刻他注意到她脸上的恐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弯下腰,把最后一个苹果扔进她篮子里。

“出了什么事?”

女人吓得像要哭出来,“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便起身小跑远去。

他侧过头看着女人远去的身影,难不成跟那人有关?想着,脚步便在一处喷泉口右拐。

这条路上,几个系着围裙的女人正给颜色鲜艳的花朵浇水,他放慢脚步,女人间小声的议论飘进他耳里。

“在前面院儿里呢。谁敢去凑这个热闹,夫人在气头上,弄不好大家都没命了。”

“抓了好几个了,也没见抓到贼啊。”

“夫人哪是抓贼啊,芙拉之前可是跟着那位小姐的,夫人看着她就来气,她也是倒霉。”

“也是哦,大家都说少爷的病是那位弄出来的,夫人肯定恨死了。”

“谁说不是,怎么恰好就是夫人两个儿子接连病了。”

将厌慢慢走过几人,心下了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偷大抵是真的,主人们喝的酩酊大醉,白硫府里里外外又忙又乱,哪还有比这更好的下手时机——但对于夫人来说这只是个发难的理由。

他不禁好奇起这位仆人口中深受夫人恨意的小姐是谁,是与他一同住在院里的女人?——应该不是。

虽说她也不得夫人好脸,但若是那叫留春的女人,夫人万不会将儿子交给她。

他加快步子,决定先去看看热闹。

还没进门,就听到女人哭声。

在院子里,阵仗挺大,一排的仆人大气不敢出,两个士兵架着女仆往前面池塘拖。夫人坐在一把古朴的椅子,脸上看不出动怒的痕迹。

“夫人……我冤枉,冤枉啊,您饶了我吧……”,芙拉恐惧的哭嚎。

“把这贱丫头扔进去,连根头发丝都不许浮出来!”,夫人下令。

将厌靠着拱门远远看着,没想多管闲事。

两个士兵抓着女孩头发正要闷进池里,这时——

“且先等等。”,一道声音打断了士兵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视线朝将厌方向看过来。

将厌回过头,老人伪装的琼从他身旁走过,他宽大的兜帽底下,那双阴影里的绿色眼睛并未转向他。

他径直走到夫人跟前。

“夫人,且先等等。”

夫人皱起眉,一时不明这医者为何插手。

“我有事特来禀明。”,他继续说。

“何事劳您特地跑一趟?”,夫人表现出自己的体恤。

老者沉吟片刻。

“昨晚我早早回去,路上看见房顶有个奇怪的黑影,当时还以为老眼昏花,现在看来府里肯定潜进了恶徒,白硫家近来遭窃兴许就跟此贼有关。”

听着传来的对话,将厌一点也不信什么屋顶的黑影,可暂时也想不通这女仆有什么用处让他编造一段谎话。

他静站一旁,将这戏看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这种事?”,夫人从椅子站起来,歉意的表示,“招待不周,先生受惊了,我会告知老爷尽快排查府里各处,也会加强警备,您尽管安心住着。”

“多谢夫人了。”

两人一番客套,夫人欠身离去,士兵放开女孩,跟着一同退下。

偌大的院子很快就剩三人在场。

“真,真的谢谢您……”,芙拉瘫软在池塘边,断断续续的将这话完整,惨白的脸上仍残留着恐惧。

“没事就好。”,老者语气和蔼。

“要不是您,我差点,死在这里……夫人会杀了我的……”,她说着,又抽抽搭搭的哭起来。

琼劝慰的拍了拍她的肩。

“小丫头,你能不能靠近厨房?”,他忽然问。

芙拉愣了一下,抬起脸,“厨房是由克拉婶婶负责,她最讨厌无关人员在里面添乱……”,她犹豫着,“但我应该可以。您想做什么?”

“亲爱的,我需要一桶油。”,琼笑了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您要油做什么?一桶油,这是很大的量了。”,女孩一对棕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研究一种药,消耗是会大点。”

满怀感激之情的女孩并没有多思量医者的话,她点了点头,用坚定的语气说,“我一定帮您办到。”

“好姑娘。”,琼满意的微笑。

女孩眼底闪烁着光芒,似乎还有话说。

“那个……”,她的视线来回游移在将厌和琼身上。

看出她的犹豫,琼善解人意的接过话,“怎么了?”

芙拉绞紧衣角挣扎了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般抬起眼,“你们能不能帮我给小姐带个话?”

“带话?”

“是的,虽然这件事本不该再麻烦你们,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这没什么,你要带什么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说让小姐把我要回去吧,芙拉知道错了,再待下去,我早晚给夫人打死!”,她撩起衣袖,露出细瘦的胳膊上鞭子抽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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