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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李长溯眼前一黑,恨不得将身边正嫣然巧笑的妹妹一把敲晕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家洛师兄与裴先生这会显然是特意过来赏景小酌的,他妹妹横插这好大一杠,又是何苦来哉?

「我央了爹爹好久,他才愿意让哥哥带我来这儿吃饭呢,」谢浮生皱着鼻头,又转向无奈跟上裴元的洛风:「洛师兄,你脸色怎麽这般差?是被外边烈日晒晕了麽?」

明白个中缘故的李长溯伸手去捂她活像只小鹦鹉般说个没完的嘴:「谢浮生,你有点娴静的样子行不行?」

谢浮生压根不怕她这亲生哥哥,手一掰扯挣了开来,怒道:「李长溯,零花都在我身上,你要想喝西北风就再动本姑娘试试!」

他俩和唱双簧似的,裴元不禁失笑,拿眼看了看不知该先劝哪个好的洛风,出声道:「有我同行,你们洛师兄能有什麽事?」

这下洛风原先郁郁的面色总算雨过天霁,藉着重重衣袂遮掩捏了下他指尖,在裴元朝他投来略带警告的一瞥时松了手,边落座边道:「别吵了,若耽搁太久不回去,师父师叔怕是要责问你们了。」

一想到李忘生会边温温柔柔地说着「金银傍身多有危险,爹替你看着」边将她攒了许久的零花取走;谢云流会沉着脸道「这般贪玩,显是心性未定,不如再和爹练两个时辰的剑」,谢浮生立马不与哥哥吵了,提箸给洛风裴元布菜,可怜巴巴道:「师兄、裴先生,你们千万别和爹爹们说我和李长溯吵架了。」

顿了顿,又委屈道:「分明是他欺负我,你们看,碰得我脸都肿啦。」

李长溯简直要被他这妹妹气得仰倒。

亏得洛风是见他们自小斗嘴到大的,而裴元因他的缘故,亦常至纯阳走动,和这对兄妹自也熟悉,明白谢浮生就是这番古灵精怪的性子,於是笑着点了下桌案:「不怕,待你回纯阳了,再同清虚真人讨救兵教训他。」

大师兄同二师兄带着一双儿女齐来名剑大会,上官博玉和于睿便留在观中主持事务。谢浮生听得这话,笑嘻嘻道:「好呀,于睿师叔肯定站我这边。」又道:「裴先生何时再带之岚来玩儿呀?我求爹爹做了个布娃娃,和她一模一样,要送给她做礼物呢。」

「快了,她前几日才说想浮生姐姐,等这名剑大会了结,我便带她上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俩有来有往的,李长溯插不进话接着训妹妹,索性转向同样无处置喙的洛风:「师兄是特意来看这回比试的麽?」

洛风自及冠後便同谢云流当年一般仗剑行侠,待在华山时日不多,只每旬捎信回来报平安。後来与裴元合了籍,回纯阳的次数倒是多了些——无他,谷之岚和谢浮生乃是忘年之交,小姑娘喜欢找姐姐玩,裴元向来疼宠这外甥女,自是有求必应;作为伴侣,洛风当然也就跟着回去了,顺带还能让师父师叔考校剑招。

「前回碰上明教来犯*,门中虽胜,却也因休养生息而未赴会。此次师父睽违多年上场,自然不能错过。」洛风道:「我也好奇碎星是何等模样。」

「可惜祁师叔这会远在疆外,却是来不及赶回。」李长溯给几人满上了茶,话中不无可惜:「此番与会者皆为一时之选,就是看上几招,想必剑术也会大有进益。」

洛风顿了顿,余光看了眼正和谢浮生说笑的裴元,低声道:「只怕碰上了也非妙事。」

说起紫虚子祁进,洛风也是前岁才认识的他——先是某次与裴元回纯阳时无意遇上祁进和吕岩索取长生丹药,後来这凌雪阁众倒像是对道门产生了兴趣,常素服来此与他师祖讨教道学。

当时洛风尚且不以为意,直到数月後同裴元上他姐姐家中拜访,夜半忽觉周身肃杀,睁眼一瞧,却见祁进正执剑立於门外,神色冷厉,显然来者不善。

洛风姑且不知他缘何如此,可在江湖行走多时,大抵也能明白眼下最好拔剑以对。

他们动静不小,裴元亦醒转过来,望清局势後一语不发,只自贴身小衣里摸出几根金针拈在指间,以备不时之需。

「你们并非谷家人。」

良久,祁进冽声道:「走吧,就当你们没来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风起先还疑心他的目标是自己,此时听他一说,方知原是来找的谷家麻烦。眼下知道事关姐姐一家,裴元更不可能离去,愀然道:「却是不知谷家犯了何等过错,竟也需劳动凌雪阁?」

「谷云天勾结东瀛,意欲谋叛。」祁进答得简短,手中拦江铮响泠泠:「尔等若执意不走,休怪祁某得罪。」

且不说谷家绝无可能做出此等事,便是看在血浓於水的份上,裴元与洛风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祁进下手。正当剑拔弩张之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散着发的小女孩儿抱着娃娃走了进来,瞧见这架势後先是一怔,而後便躲到裴元身後,细声道:「舅舅,洛叔叔,他是谁?」

三人俱是一愣,未及开口,又听谷之岚怯生生道:「是来找洛叔叔比试剑法的麽?」

祁进:……?

谁会半夜没事闯进寝房比试?

「是啊,这位祁叔叔性子急了些,也没先和你父母打声招呼便闯进来了。之岚,你和舅舅玩一会,洛叔叔和他出去说会话。」

见他因童言童语呆住,洛风索性一把上前将祁进手里的拦江剑撇开,边朝谷之岚微笑边将他半拉半扯地带出了门外。

「这位……祁兄弟。」等走到了远处廊下,洛风方撤去为了不吓着小姑娘而端出的笑,严声道:「我不知你的消息从何而来,但谷家决非此等乱臣。怕是你也不相信,否则怎会让我和裴元有机会阻止於你?」

凌雪阁中人,哪个是省油的灯?要取这谷家上下性命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祁进先是释放杀意惊醒他二人,後又抛出背後缘由供他俩告诫谷云天,话下之意自无须多言。

祁进没答他的话,只道:「十日。十日後,来此处的就不仅仅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语毕,也不待洛风追问,足下一点,迳自踏风乘月而去。

後来,他与裴元连夜分头赶回纯阳和侠客岛*,向师门禀告此事。实则他也无甚把握师父师叔会不会同意涉入——师门向来奉行清静无为,这般忤逆天颜显非一贯秉持之道,倘若不允,那他也只能孤身犯险,伪装以保谷家平安了。

可出乎意料的,谢云流听罢,并未多说,只是颔首道:「明白了,且等我与你师叔解决就是。」

最终事情结束得简单而乾脆——多年不问世事的吕岩出山进了回宫,向玄宗道前夜观星,似有荧惑守心之象,若欲解此难,须以大仁大善化之。玄宗奉为圭臬,大赦天下,复开仓赈饥,轻徭役,减赋税。洛风和裴元不敢大意,在谷家前前後後又待了数日,直到十日之期已过,两人吊起许久的心这才安安稳稳地落了地。

此事过後一月,洛裴二人再见到祁进,他已是吕岩门下,赐道号紫虚子。谷家一事虽是有惊无险,然则裴元始终对他提剑夜闯,还惊着了外甥女一事耿耿於怀,是以回回碰面皆无好脸色。这回祁进没来共襄盛举,洛风反倒松了口气。

就是门内近来却又谣传起古井之中忽地出现了怨鬼,似还偶有闻见那鬼喃喃喊着祁进名姓的,也不知是何处飘来的孤魂。

一阵推杯换盏,四人好不容易将满桌菜肴解决,谢浮生趁哥哥和洛风裴元相谈甚欢,寻着空隙偷摸着溜出了酒楼。

湖鱼翻波,凉风习习,她与船家赁了艘小舟,也不要人撑篙,自己荡到了莲潭藕洲间,采下一只荷叶蔽阳,悠悠地伏在船舷上哼起歌来。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纯阳纵有千万般好,又怎能敌过各有风情的盛唐气象?待她来年及笄,定也要和哥哥一般下山闯荡,踏遍这大好河山,让江湖皆知她谢浮生之名。

「师兄,看了一炷香功夫,眼不酸麽?」

几里外,藏剑山庄,供此次名剑大会赏剑来客暂宿的小楼之上,李忘生自局中错落棋子回神,抬眼却见谢云流仍倚窗盯着不远处的小女儿看,不禁扬起一抹笑:「浮生剑术不下长溯,自保绰绰有余,师兄不是最为清楚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声,谢云流转回身来,踱至他身旁坐下,揽过年近不惑,容光依旧照人的李忘生:「还说我,是谁出发前一日还想将她留在观里,不带她来的?」

半斤八两的李忘生垂下眼轻笑:「浮生随了师兄,性子不若长溯沉稳,我确实担忧她。」

「这是怪我了?」谢云流被他不轻不重逗了句,也不着恼,笑着咬了下他鼻尖:「莫忘了,这小混世魔王可是你自个求来的。」

求,怎麽求的?自然不是正儿八经地在注生娘娘面前点一柱清香掷两弯红筊,而是於青纱碧雾间曲着腿,缠着腰,在锦被上晃着雪顶嫣红,耸着腴白团脂,一声声宛转哭吟,要夫君灌满苞宫,哺喂玉壶的求。

他轻飘飘一句话就让素来平和稳重的玉虚真人赧红了耳根。李忘生慢吞吞地伸手去收那玉白棋子,轻轻道:「师兄明日上场,此刻正忌浮躁,不如和忘生手谈一局,以定心神。」

「不成。」

从来最不耐烦行棋布局的谢云流可不应他这话,起身将人一把抱到怀中,顺手带上了正临风摇曳的窗棂:「不若我们谈些别的,好比这回师兄要是赢来碎星予你,师弟又要怎生奖励我?」

舟楫声远,荷华香重,帐中低哝软语似烟云袅娜,为珠帘玉幕所掩,却是再也听不清了。

【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霪雨连连绵绵地落了整日,轩外残花败叶委落一地。李忘生扬起手,轻推那盘枝窗棂,甫开了隙小缝,一道暖融便自身後拥上,来人将手虚虚环在他腰上,低低道:「看什麽?外头落雪了,仔细受凉。」

牅户重被掩上,李忘生回眸,笑着望向满面不赞同的谢云流:「师兄将忘生照料得这般好,又怎会轻易染了风寒。」

习武之人,本就没那诸多讲究。他小时确实较旁人体寒些,可後来入了道习了剑,这一点小恙也就自然消褪了,谢云流这般紧张,委实是思虑过度。

他说话总是如此动听,谢云流绷不住那副责问神情,无可奈何地亲了下他眉间:「你啊,又哄师兄。」

无奈归无奈,受用也是确实受用。见他唇角隐隐勾起,李忘生便知谢云流爱听这话,笑意更深:「实话实说,又怎麽是哄。」

他顺毛力度拿捏得稳当,谢云流满意了,却仍不让他待在受风处,半搂半牵着将人带回了榻边:「眼下晚了,先歇下吧,待明日一早日头出来,师兄再与你到外头走走。」

子夜漏尽,山深月暝,的确不是在雨雪霪霪处散心的好时机。知晓道理的李忘生未再坚持,垂着眼睫静静让男人为自己解下外裳,挂到架上,而後听他低笑问道:「……今日,要师兄帮忙麽?」

耳垂缓缓飘上几朵彤云,孕中人将指节搭在襟上,在谢云流明知故问的注视里拉开衣领,露出荧荧削肩,纤纤修颈,还有那缀在凝脂酥酪上,已是沾露欲滴的熟红樱桃。

「要……」

因着有了孕,这处要较往常饱满许多,蕴满了哺喂孩儿所需的甜蜜汁水,和薄薄奶皮裹着的乳酥般,既娇且嫩,只消稍稍一碰,就要惹得玉人颦眉生泪。手用不得,那自然便得寻其他法子为师弟消解,谢云流让人躺进柔云似的被间,垂首贴近恍似颗皮薄肉丰荔枝的那处,唇瓣含住殷红蒂首一吸一吮,眨眼便有乳白汁水汩汩流出,清甜似醴,甘美如酪,远胜那踏破千里方得一嚐的妃子笑。

「比怀长溯那时多上不少,」结缡数载,已是被磨得有了些定性,作为始作俑者的谢云流如今极富耐心,早不复当年见师弟初次出乳时的诧异和急切,闲适非常,嘴上轮番舔着他自累枝蓓蕾长成沉甸浆果的胸乳,手则拨弄着另一边已被吮空了的奶房尖尖,同道侣低声调笑:「难道这也有熟能生巧之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话一出,李忘生本就霞染烟粉的面皮愈发红了,宛然一朵赤芍怒放:「师兄……」

他越是怕臊,谢云流便越爱逗他。於是笑着将唇挪到绦云染透的耳畔,哑着嗓道:「还是我从前吃得过了,师弟担忧这会不够,才特意泌出这许多奶来……」

李忘生赧着脸,向他飞去似恼似瞋的一眼——他怎有脸说这话?

当初李长溯呱呱坠地,婴孩尚且控制不住力气,时常将李忘生白嫩胸脯弄得青紫一片,谢云流舍不得他吃苦,没过几日便自山下买了只母羊来,每日起早贪黑,取那羊奶喂嗷嗷待哺的儿子,只求让师弟少受点罪。

虽则免了些折磨,方生育过的身子乳汁仍一时难消,日日涨得李忘生肿痒发疼。两人试过千万种方子,最後,这些醇浆美液还是全落到了最为疼爱师弟的谢云流腹中,且往往伴随着些惟红绡香纱间方可略窥一斑的旖旎——譬如拿花言巧语,哄他按捺羞赧,怯生生地捧着对椒乳喂到情郎口中;又或骗他揉弄粉尖,轻拈玉团,乖巧地自个给夫君下奶;到了後头,星眸迷离,樱桃熟烂,只知张着腿根一股股吹水儿的李忘生竟也沉溺在他一句句「好娘子,乖小猫」里头,迷迷糊糊的,早已分不清他这乳汁究竟是为了孩子,还是为给师兄品尝方才有的了。

瞧他羞恼,谢云流见好便收,不再出言戏弄,将口唇覆回了还翘生生立着讨人疼宠的乳尖上,舌面挑着那细小奶孔轻拢慢捻:「放心,就是再多也无妨,师兄浪费不了。」

眼下已近了临盆月份,李忘生腿间常是湿腻腻滑漉漉的,一蕊含雨带潮的花心原只是淌着微细幽泉,如今娇嫩胸乳遭人亵玩,玉柄便晃悠着绽出滴滴花露,肉缝溢出缕黏稠的蜜,伴着郎君缱绻低语,一块酿成了乱人心魄的情蛊——而李忘生自是首当其冲中了招。

「哥哥,下面也要……」

杏核似的眸子里春光泛滥,孕中人鸦鬓玉颜,远山含黛,秋水蕴瞳,挺着拥雪凝霜,点绦流朱的身躯,向如意郎君索要起了甜头:「夫君疼疼忘生……」

「不成,弄着孩子怎麽办?」

谢云流爱看他这不意流露的娇憨,并不急於满足他,而是颇为恶劣地挪开了身子,装作要鸣金收兵的模样:「都是做娘亲的人了,还这般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怀胎数月,心绪本就较平时起伏大些,听他话中颇有数落之意,李忘生格外委屈起来,眼尾霎时蓄起一汪浅池,沾得睫羽银光烁熠,灿拟辰星。

「嗯?别哭、别哭。」

三言两语把人弄红了眼,谢云流心头骤紧,忙不迭俯下身去,一点点吻去他面上晶莹:「呆子,逗你呢,多馋师兄都喜欢。」

「……」李忘生别过脸,嗓音有些哑:「不馋了……」

若是撇去款腰摆臀,好冀求那粗硕物事吻上珠核的情状,这话还是极为可信的。将人硬生生惯出了几分脾性的谢云流闷笑,缓声哄他搁在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好,你不馋,是师兄馋了,娘子疼疼我罢……」

而後,春潮骤急,急雨窃切,帐内语似轻烟,啼恰柔雾,尽皆没入了外头幽咽雪声中。

孕期原就易生倦困,兼之一晌颠鸾倒凤,隔日李忘生少有地睡到了日上三竿。体恤他身子不便,早课如今重由吕岩主讲,李长溯也暂且住到了师祖那,由洛风同上官博玉轮流照看。虽不必同往常般鸡鸣则起,可这番海棠春睡迟倒也罕见。

……不知长溯待在师父那,可有好生听话?博玉风儿要习剑诵经,照顾年幼的于睿,又得分神教导他,当真是为难他们了。

他正拥着一被余温出神,本在小院外练武的谢云流闻得动静,收剑进了屋内,立在炭盆边上少顷,等融去寒意後方行至榻前,笑着问他:「饿醒了?」

李忘生抬手,在圆润肚腹上碰了碰,微微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是饿的,毕竟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了,还揣着个小崽儿呢。

碗里鱼汤搁了碧绿小葱,在灶上熬得骨酥汁白,是谢云流委人寻来的海鱼所制,肉嫩味美,最是合适进补。李忘生饮下一碗,发出满头细汗,只觉通体松快,斜着身子靠到他肩上,轻声道:「师兄费心了。」

平常妇人怀胎尚且多有不适,他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谢云流虽时时尽心照料,可他偶有未及遮掩,被瞧见偏首颦眉时,谢云流见状,自是愈发不舍,於是搜肠刮肚,想方设法,只求让李忘生得以舒坦些。

既是心甘情愿,自也不引以为苦。谢云流抚摩着他腰侧,低声道:「再喝一点?」

不愿拂他心意,这汤也确实合胃口,李忘生笑着应他:「好。」

用毕这不知算是早抑或午膳的餐食,谢云流拢拢他及腰的如缎乌发,取过几上梳篦,仔细地给他理起一头青丝来。

这事,他原也是做惯了的。李忘生出身大族,又是排行最末的么儿,爹娘兄姊自然千娇百宠,在拜入吕岩门下随其修道前,从未亲手紮过一回发髻,是以那阵总是披头散发。彼时谢云流察觉此事,隔日李忘生一醒便将人拉到身前坐下,咬着发带边给他梳发边叨念:「不会束发就找我弄呗,师父不说了让我们互相照顾麽?」

李忘生有些赧,垂着首任他摆布:「忘生不愿麻烦师兄。」

「这哪里算麻烦了,」谢云流最不爱他这副正正经经又泾渭分明的样子,师兄弟嘛,就当亲同手足,怎能如此生分:「给你梳一辈子也不麻烦。」

当时年幼,话张口就来,李忘生也没好意思让他代劳太长时间,转过天便学会了将满肩乌发高高挽起,束得一丝不苟。没成想半生流转,重来一回,只今他果真得以给李忘生绾一生青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忆及此处,谢云流不免想笑,却瞥见镜中映出的师弟眉目弯弯,低声问道:「想见了什麽,这般高兴?」

李忘生回首凝眸,噙笑道:「只是想起小时戏言,师兄当时说,愿为忘生绾发一世。」

原来他俩竟是想到一块去了。

和所爱心有灵犀,自是快慰无俦。谢云流俯首,在他唇上烙下一吻:「莫说一世,如有来生,师兄也还日日替你梳头。」

在与师弟说情话这事上头,谢云流可以说是举世无出其右者,一句话便让李忘生蝶翼颤颤,飞霞彤彤,檀口轻启,唇舌绵绵密密地与他交缠起来。待得面红似醉,睫萦点星,方牵银粘丝地分将开来,燕呢般低喃:「师兄……」

只有两人方知,这听似朴素的许诺是历经多少艰阻不易而来。承君许以生世,何人得不动容?

雪过天霁,碧穹如洗,有跫音踏寒酥银粟而来,一道童稚声正诵着入门心法,和不时纠正他语序的少年嗓音渐行渐近。二人相望一笑,毋须多言,相偕着起了身,携手朝外走去。

琼花漫地,寒英封山。原应空林孤影,茕然独伫的廊前檐下,因你我俱在,竟也从此恍似南国春深,再不复冰天霜严了。

【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恰金秋时节,街衢巷里处处盈荡桂子香气,小道童立在花荫下,身量还未及这树一半,眉间却同树皮般?如山壑。

「哎呀,好俊的小仙长。」

有那打家门里边悠悠转出来,挽着菜篮正要出门的妇人见着兀自烦恼的他,蹲下身笑盈盈与他攀谈:「可是被妾家栽的桂子香得走不动道了?」

他摇摇脑袋,连带身後剑穗也晃悠了几下:「敢问这位姑娘,可有瞧见一个服色与我相类,个头高出些许的少年?」

自嫁作人妇,已有多年未曾闻见一声「姑娘」,妇人心花怒放,打篮中取出包甜香扑鼻的桂花糕塞进他手里:「却是不曾看见,小仙长若要寻人,不妨到前头衙门问问。这点心是妾拿这花儿做的,带回去吃吧。」

无缘无故得了桂花糕,小道童——李忘生几番推却,终究拗不过妇人的热情,将纸包仔细揣进了怀间:「如此,便多谢姑娘了。」

妇人笑吟吟地起身,心道总归手头也无急事,不若领这嘴甜的小孩儿到差役那去问问;孰料话尚未出口,一道修长身影便倏然闪出,挡在了李忘生前头:「忘生,不是和你说过人心险恶,别随意收人礼物麽?」

本还在往上提的唇角蓦然凝滞,妇人怒视着这凭空杀出的清俊少年:「妾虽非高门大户的贵人,也不由小子空口胡说,辱了名声。」

念叨过了师弟,谢云流闻言,回过身子向妇人抱拳:「姑娘莫怪,我这师弟温厚老实,小子不过藉机教他,并无言姑娘狡狯之意。」

他言色诚恳,妇人本也没想过与半大孩子认真计较,於是不再多说,只重新理好罩在篮上的布,轻哼一声後便越首离去。

「师兄,你这般说话太过失礼了。」

没寻着空隙插话,李忘生直至妇人走至巷口,方颦起眉头扯了扯谢云流衣袖:「那位姑娘不过是关心忘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兄还没讲你呢,你反倒训起我来了?」

谢云流抱着剑,板起脸继续唠叨他:「没来过的镇子,为何四处乱走?师父交代的都忘了?」

他们师徒三人云游四方,这几日落脚在镇上,吕岩说镇西不远处的山中有他一故交在,可山路着实险阻,便不让两个徒弟跟着,只嘱咐二人好生待在客栈等他归来。

「可,是师兄先不见了。」

无端挨了训,李忘生也不恼,只垂着眼回他:「师父说,我们二人需结伴而行,忘生才想出门找师兄的。」

谢云流一哽,在他额间朱砂上轻弹一记:「我才出来不到半个时辰,能有什麽事。」

说完,见李忘生安安静静地抬手摀住眉心,又觉自己过分,拉开他白皙指掌揉了揉那处,嘀咕道:「你要遇上什麽拐子地痞受了伤,师父指定要拿拂尘揍我。」

李忘生任他仔细按捏连点发红也无的那处,乖巧道:「是忘生不好,险些连累师兄。」

「呆子,」谢云流抽了手,改去捋他脑袋上的小髻:「……我也会担心,往後不许自个乱跑了,你又不像师兄,从小在外游历,分得清好坏。」

一直低着头的少年人这才扬起了脸,眉目弯弯:「好。」

两个小孩儿拉着手回了客舍,夜色初降,吕岩还未回转,他们早已习惯如此,并不以为意,只照平日作息行事。待各自沐浴前,谢云流却忽地自怀中掏出了包东西,搁到不明所以的师弟手里:「拿着,给你的。」

李忘生疑惑地看着他,待嗅得纸包透出的气味後复而露出诧异之色:「……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几日就是秋夕,你还小,喜食甜,吃点柿饼应应景。」

他话说得大方,眼神举止却莫名局促:「我去洗漱了。」

语毕便匆匆抓起衣裳出了房门,徒留李忘生在屋内发愣。

星子孤伶伶散在阗黑绫罗间,明月如珠,泽晕四野,打地铺的谢云流吹熄了灯,往榻上被他用薄被裹紧的李忘生道:「睡吧。」

李忘生轻轻「嗯」了声,依言阖眼,却难如愿坠入那黑甜乡中。

他师父师兄从不是贪物慾之乐的人,投宿亦只拣可遮风避雨处,能得温饱即可,今日所住客舍自也不出此范畴。秋夜生凉,这被衾也不知是充的什麽,看上去包得严实,实则四下透风,李忘生被冻得狠了,不免忆起从前阿娘总亲手给他纳冬被,裁秋衣,一时愈加怅惘难寐。

去岁冬初,爹娘将他托给吕岩随其修行,他虽早知此事,也心甘情愿遁入道门,拜别双亲之时却仍愁萦满心。

他与常人不同,出生即是阴阳兼具的身子,阿爹阿娘从来不尝因此对他有异,倒是较兄姊都更疼爱他些,又怎麽忍心让他吃苦?无非是因顾虑他将来难以娶妻生子,恐招邻里闲言碎语,不若让他修这无情大道,如此便再无人以此事置喙。

正是因爱他,送他离家时便越发不舍。行拜师礼的前夕,阿爹阿娘相携到他房里,拥着么子静默不语良久,李忘生仰起头来,正好瞧见多年来执掌中馈,从来笑迎往来的阿娘在烛光摇曳中红了眼眶。

潞州此时当也寒意渐起,阿爹阿娘可有保重身体?有兄长阿姊相伴身侧,应是过得好吧?

「怎麽,睡不着?」

席地而眠的谢云流蓦地翻过身来,眼眸清明,半分睡意也无。李忘生被他一问,方才漫天飞舞的思绪戛然而止,坐起身向他摇了摇头:「有些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云流刷地站起身子,推门就要去隔壁吕岩房内打秋风:「这客舍也忒小气,一房就给一床被子,还是捂不暖身子的。你等着,我去师父房里再拿一床来。」

心知此番难眠不仅是因露重霜浓,李忘生下了榻,拉住也隐隐泛冷的谢云流指尖:「师兄不忙,陪忘生赏月吧。」

最後,吕岩房里的薄被还是被拿了出来。谢云流和李忘生一人裹着一床被褥,齐齐坐在窗侧地上,昂首朝着那轮玉盘发愣。谢云流尚未放弃给师弟周身裹上两张被子的想法,李忘生却不领情,只同他道:「师兄若受了寒,忘生问心有愧。」

受用他的牵心,谢云流不再坚持,只是挪着身体与师弟挨紧了些,低声道:「怎麽不吃我给你带的柿饼?」

「家中不许夜里吃点心,」李忘生缓缓道:「阿娘怕我惫懒,吃过以後犯了困便懒得洗漱。」

讲起此事,往日种种不免又浮上心头,他忽觉鼻间发酸,垂了眼睑想遮掩那点愁:「若被发现了,要挨阿爹手板的。」

「师兄可不会打你手板。」

察觉师弟周身萦绕的低落,谢云流一顿,笨拙地揽过他肩头:「我还当是你不喜欢柿饼,心想莫非我猜错了,不是便好。」

这话却是没头没尾,李忘生自问这些时日并未对那些小食表现过渴切,故而一时间竟不知这猜测是从何处而来。

「师父和我去接你那日,我看你盯了庭中柿子树许久。」半大的少年人说着,又往他靠近了点,好使身上暖意传到师弟那:「十五月圆,你不在爹娘身边,吃点柿饼,就当是在家过了。」

与李忘生迥异,谢云流自懂事起便和吕岩云游四海,师父对他而言真真如师如父。他师弟入门後虽从未说过一句思乡,可他设身处地一想,倘若哪天要自己背井离乡,离开师父和师弟独自漂泊,必也愁肠百转,难遣伤怀。

原已沾湿了些许的睫羽微颤,李忘生抬眼,看向身畔满目关切的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兄,这柿饼,明日我们和师父一块吃吧,」他慢慢倾身,靠到少年人仍嫌单薄的肩上:「你特意找来的,一定好吃。」

「那是自然。」谢云流的嗓音放得很轻,很柔,好似怕惊破了此情此景:「至於那桂花糕,明日先让师父嚐一口,没事了再换我们吃。」

正在山中和友人对酌的吕岩倏地打了个喷嚏。

年岁匆促,转眼已是数十年淌过。李忘生分神看了眼窗棂,旋即被正拥着他恣意施为的谢云流重重一顶:「想什麽?看着我,不许想别的事。」

怀中人逸出一声哭喘,引得滚烫阳物愈发猖獗,定要捣至花心零乱,碎逐春水,方甘愿在一道道软声哭求里灌满宫腔,肏透玉壶。云雨初歇,谢云流抵着他红润烂熟的牝户,拍了拍手里丰腴雪臀,哑声道:「夹紧了,不许流出来,再给师兄生几只小羊崽。」

长溯与浮生都二十有余了,还生什麽孩子,要教人知道了,多不知羞……虽是这般想,可他师兄向来将自己捧在手心呵护,少有这般强势的时候,半张脸埋在他肩窝的李忘生在这混话撩拨下竟愈发动情,才去过一回的女穴不觉痉挛,两股颤颤,合着腿心娇娇地耸着臀去蹭他胯下物事,竟是骚得又吹出了波水儿来:「若是流出来……夫君再多给忘生一些就好了……」

偶尔,他也会想,是不是这平白多出的一口女穴,和微鼓的乳鸽儿,就是为了遇见谢云流,好让师兄养得珠圆玉润,供情郎恣意亵玩,为他生儿育女才长的呢?

这事,他是想不出结果的——就像他也想不明白,为何只是同师兄回了趟潞州家中,笑着边给那柿子树捉虫子边和谢云流说幼时竟曾奢望这树能结出饼来,是以特别用心照料,夜里和爹娘兄姊用完膳後便被不由分说地按在了锦被间胡作非为。

罢了,总归他所求所想皆有所应,其余琐碎闲事,便尽付这清风明月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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