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刺激的黑化环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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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群路过助理的工位,些许蔫吧的花环挂在上面,看出是姐姐的手笔。

我有过好多呢,比这漂亮的也有,串在手上的,脚上的,当戒指的,现在城里孩子很大惊小怪,不过是这些破玩意。男人飘忽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含着很轻的哽咽,只有花知晓,大家眼中他只是好轻松地擦身而过,如烟般逶迤一抹冷香。

年轻,独立,自信,掌控全局的沪杭创新中心主任,城创园管委会主席,值得目送。

车开出停车场,外面竟然是暴雨如注了,硕大的珠霰串成串,下坠时有股水滴石穿的狠劲,还是击不穿这样大雨滂沱,烟雾缭绕的夜。

唰唰拉拉,滴滴答答,不停砸在车顶,车窗又砸在车玻璃上,重复得如同010101的C语言。

这时周礼群手机响起,卖家很恭敬地告知:“东西已经送到了。”

周礼群隔空点头,又用他惯用的温润语调寻问:“好的,我第一次接触这些呢,除了注射,口服也是可以的吧。”

轰隆——轰隆——沉闷的春雷降下。

“嗯,我知道了。”男人的话语被那雷衬得很轻。

江南烟雨,实在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周礼群又被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里除湿和暖空调都是开的,他还是没来由的冷,摸着酥麻酸涩的手肘,打算在下个红灯吃药。

七点半,他在恒温而降噪的书房收到白思源的消息。

白思源:“图片”

白思源:“她出发了一会了︿︿”

白思源:“Haveagoodnight”

那照片隔着如此距离和空间挑起周礼群嘴角尖利而酸楚的弧度——这样矫揉造作的女人,令人作呕的做派,竟然是周红偏爱的。整场宴会,无论身边有没有人,这个叫白思源的浪荡娘们都要没骨头似的和周红挤着站,炫耀她们的如胶似漆,无论是多么小的一块食物,譬如半个千层,也要你一口我一口像鸟一样地喂。

很快胃里恶心的情绪又腐烂了,滋长出一片片柔嫩又湿漉漉的小花儿。

女人都是这样,总是外露地表现“爱情”,这叫什么爱,叫演戏,演给别人看。他幽幽想自己果然还是男人,学不会,也不愿去学。

去迁怒一个瞎女人有什么意义呢,她不也只是周红恋母癖的投影罢了,大家都很可怜呀,谁都不曾获得……真爱。

“不要发这些好吗?我以为我们不是敌人,虽然我和姐姐之前发生过一些超过道德以下的事,但那都过去了。”周礼群是秒回的。

“我姐姐,很烂的人不是吗,实在配不上我们那样的挚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要站在时间长河上刻舟求剑呢,这对我们全无益处。”

白思源倚着车窗,闭目养神似的听着司机翻译,骤然睁开眼睛,发过去的语音低哑而尖锐:“我们当然不是敌人,你软弱得让我毫无兴趣,至少拿出你几个月前骑在周红身上的发骚的架势明明白白和我争。”

冷血,下贱,满嘴谎言,自以为是又柔弱不堪地痛呼着四处寻求庇护,善于欺骗和背叛却总用高尚美好的词来伪装獠牙。

非母语显然限制了白思源的发挥,他选择放弃那种剑拔弩张的语气,像个长辈那样宽厚地笑:“我懂你,我们都是freak,看你就像看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所以不要在我面前好像很知道的样子,只会让我觉得你又贱又蠢。”

很快,白思源也收到了周礼群的语音条。

男人平静的嗓音中传来浅浅伤感,好像全然接受:“我说过,我不是个好弟弟,索取太多,还要我怎么样给曾经的你们道歉呢,几个月前插足你们也是我无意的,我和她是亲姐弟,本就没有任何可能,真搞不懂你们好像都觉得我会抢走你们的爱人,龙柳妃也是,你也是,当然我也能明白的,我也有过那样的时刻,沉溺在情情爱爱里人都庸俗了,不过现在一切都忙起来,我没精力想感情的事,而且我不是想通过诋毁她……”

一段沉吟后,语音继续忧郁蓝调唱片般播放:“就在昨天她还睡了一家跨国集团执行副总裁的儿子,诱哄他私奔,我很为你不值,也为那个年轻的男孩感到悲伤,她是不是说自己是同性恋骗了你呢,如果你们女同性恋的爱就是这样开放,那就当我多言了。”

被恶意诋毁的周红提着一箱虫草和阿胶,毫不知情地按响门铃。

显然周礼群在为一场即将发生的谋杀善后,细长的手指长久地按下手机侧边按键。

关机前弹出几条消息,他懒得去看了。

“太子,不许下来,就在自己的房间呆着。”脚边亦步亦趋剐蹭的猫被他赶走了,他才下楼,他没关门的,姐姐果然已经进来了,在门厅里收着伞,刘海和脸颊都湿湿的素着,捂着嘴看着地面咳嗽时显得好阴沉好苍白,像灵魂长在针尖上,无依无靠地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她的脖子,白思源拍下照片的位置,吻痕如紫罗兰那样成串绽放,新鲜而荒谬。

周礼群张嘴,舌根处下意识抽搐,骤然空白的思绪截断他在某个时空中必然已经发出的尖叫,因嫉妒而动荡的喘息,因怨恨而失魂的痛苦质问。药物在他的血液里发挥作用,滤网一样隔绝非理性的杂质,他浑身松弛温暖,尤其是心脏和胃,再看向周红,只剩下淡淡的讥诮。

这滥情无法动摇他了,只会让他更刀枪不入。看来周红依旧是那么肮脏的人,毫无改进,和谁都能睡一睡亲一亲抱一抱,然后还要道貌岸然地挑剔他的……不贞洁不完璧,像霸王条款。

啊……几个月前他真的是疯了,怎么会有这么毫无羞耻感的人呢,人家把他甩了他还搞网络卖淫的福利姬一样拼命地发信息,发照片,发视频,觉得没了她就是天塌了一样的事,精神分裂了似的一会张牙舞爪地逼迫,一会体无完肤地哀求。

他的廉价,他的低微,他的肢体全部切割囤积在账号里,碎了一地,没人要。

周红,不止家里的祖坟,我都要把你的互联网祖坟扒出来了,周礼群突然感觉在回忆很遥远的事情了,情绪不错。

他查阅所有的信息,分析地址,翻看路过的监视器来勾勒蛛丝马迹,甚至,放下一身执着纡尊降贵地找到他的“侄子侄女”。

真相是个拼凑的怪物,他夜夜为这样怪物诞生而震惊绝望得不能呼吸,每滴从他脸颊滑下的眼泪都在颤抖,尖叫,无数次联系周红试图求证,垂死挣扎。

但这些都没关系,死人也不必再知道了。

“开车到车库从这个门过来能一点都不湿,你是不是把车门口了?”

男人在墙上摸了一下,黑色大门摩西分海一样分开可以供两辆车开进来的通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我刚刚从小门进来的,”周红声音沙哑,把东西递给他,“恭贺乔迁。”

“到了新地方一直在忙,所以没时间和你见面。”周礼群接过她手中的礼品,轻触她死人般雪而僵的手,想到她一会就要永永远远停留在这个温度,兴奋得不知怎么是好了,整个人容光焕发,毫不忸怩,近乎深情地凝视进周红的眼睛,为那隐秘的,不为人知的解放而快乐。

姐姐,你无声无息地离开世界,估计也会被所有情人当做一场任性的逃亡吧。

真希望你没有来世,不再祸害人间。

他干瘪初夜的证据,他知味丰腴的证据,他恐怖丑陋创口的证据,零点过后,全部都销毁掉吧。

“你是吃了药吗?”女人蹙起眉头,仿佛不认识他。

目光下周礼群一怔,无意识又碰左边额头,谁告诉她的?转念又觉得没什么,理直气壮地展露微笑:“吃了啊。”

周红垂眸,点点头当过了这个话题:“我要换鞋吗?”

“不用,直接进来吧,”周礼群往楼梯上走,暗中叹息要自己矜持点,于是那诡异大胆的热情轻拿轻放地又收好了,“一楼右边那个是会客厅,二楼是客厅,你先坐吧,我来倒杯热水暖一暖。”

这样极品肤白貌美大长腿,锁骨瘦得能盛水喝,神情又温柔,难以言喻的幽静。周红接过玻璃杯,扬起脸问:“你眼睛戴的美瞳吗?”

“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又点点头,话很少。

周礼群抚摸跳上大腿休憩的雪糕,笑意盈盈不达眼底:“找我有什么事呢。”

显然对方同样无意寒暄,单刀直入正题:“户口簿,你能先给我用一下吗,如果快的话两天就还回来。”

“几个月前我把户口落到这边来了,现在我已经一个人一个户口簿了,你要我的户口簿是要做什么呢?”他微微探身,皱起眉头,有些懊恼,有些不解。

女人晴天霹雳似的猛站起来,好长一条影子照在周礼群,所以她又慢慢蹲下来,好声好气地压低声音,示弱又满怀希冀:“那周红这个人的户口呢?”

茶到她自己身上,她才总算明白为什么白思源骂周礼群绿茶婊了。

客厅开错灯了,白昼灯肉眼看着太蓝,打在弟弟发粉的唇和双颊,好像染上了银闪蝶带偏色的晶莹磷粉,溢彩流光,华美异常。

周礼群好热,也好高兴,也同意此刻心中有点无解的忧伤。

很唯美的忧伤,像淡口的酒,很适合告别,他很喜欢。

于是他于一片死寂中轻快开口:“当久了周兰,还想当周红吗?寿女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坐回都铎风格的沙发,那沙发太软,在周礼群眼里甚至是为了避免狼狈似的坐直了,摩挲着手里的水杯,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无关紧要,周礼群摇摇头,生出怜惜一般的情绪。

半晌她终于像想好了,拎包再次站起来,宣告似的响亮地说,牙格外白白的:“算啦,我走啦!”

下了几节楼梯,她突然回头对依稀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摸猫的男人问:“所以你从见我就再没有叫一声姐。”

弟弟轻轻哼了一声,那声音像一截上好的鸦片,曼妙而沙哑。

“你恨我。”

“并没有。”他迅速反驳。

“我甚至依旧很爱你啊。”他近乎充实地微笑。

“三十多年我终于体会到的事情就是,一切爱与恨,好与坏,快乐和不安,都是短暂的,终将都会过去。我越来越不害怕这些情绪了,任由它们在我心里肆意流淌,我们只需要继续向前就好了,对吗,寿女士。”他欣慰而忧郁。

“你知道了一切,你都查到了,还要把我的户口踢出去,你是不是觉得像从生活中踢出去一块臭腊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礼群笑容淡了:“反正你可以以你那早死的同性爱人身份一直生活,多浪漫,周红这个名字,这么多年,你也没用过,何况我只是在做我的事,你还要怪我吗。”

眼皮挤压眼珠,女人神情好诡异:“对,我怪你,我一点都不想用周兰的名字和户口簿结婚,让我感觉在玷污她,她是一个真正无怨无悔深爱我的女人,我要保有她永恒的纯洁。”

她觉得自己还会嫉妒吗?周礼群了然地呵呵一笑,感慨姐姐肚子里竟然也只有这些不痛不痒的假大空了,从沙发走到餐桌前,捻了点小碟子里的朱砂,抬头与楼梯口的周红亲切对视:“因为周兰早就在国内结过婚了,她的丈夫还活着,在湖北农村种地不是么,你不是不想,是不能吧。”

“你又在吃什么?”

“朱砂,很好的东西,你睡不着也可以试试。”

“不要,你拌在水里的迷药好像已经够多了!”

显然周礼群手头上的那种巴比妥只溶于热水,现在水凉了,杯底都沉淀了。

“所以我说你恨我——!”周红抢在周礼群开口之前找回主场。

她知道自己怕是走不出周礼群的豪宅了,除非他回心转意。

可是周礼群现在他妈的吃药都吃得这么“振作”了,什么玩意都能往嘴里放,做足了姿态要把她这块毒肉从骨缝剔除,完全“放手”,完全“理智”,完全“不逃避”,怎么叫他听自己的!就算她现场背诵“我心匪镜我心匪石我心匪席”全诗也怕是也不中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红已经是强弩之末,斗兽之困,脑海中痛苦地模拟一切可能的对话,她好不容易在白思源那边有点个人空间了,刚出狼口,又入虎穴。

关于那镇定剂,她没有评论过一句,她希望周礼群能懂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的身体,他已经是大人了,放手去做吧,及时行乐也没什么不好,短命也没什么不好!

现在和她沾上边了,如果那药害得她没法行乐,害得她短命,她将极度后悔前几个月的作壁上观。

“你想怎么样,把我送给警察?让我坐牢?”她故作无所谓,耸耸肩,“白思源不会放过你的,他正逼着我结婚。他需要代理人,他需要我的。”

“结婚?”周礼群从餐桌上的拥挤花束里抽出冷水浸泡着的针剂,一切锋芒毕露,而他明显已经冷淡下来,长睫翕动着,对告别再没什么耐心了,“你们两个女人要去哪里结婚,加拿大,瑞典,南非……随便吧,我也怕你狗急跳墙对警察宣言我的丑事呢。”

谁知周红看到那针管,竟然一步步主动逼近他,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尖,张狂地仰头笑起来:“喂,毒品,还是毒药,你要杀了我吗!哈,好久不见,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你竟然,我从没想到,你竟然……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那手指笑着笑着失力地划到胸口,她神情恍惚:“我已尽力善待你。”

“你的丑事……你的丑事不都是你自己散出去的吗,你自毁名声又沽名钓誉,被向洋洋鄙夷的感觉不好受吧,被比你更牛逼更大权在握的人,鄙夷的感觉不好受吧!如果不是她看不上你你恨不得把自己打包送她床上去当小爹吧!”

“你真是被韩谭那群软骨头的人宠坏了,觉得杀人都是件简单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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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群好热,他敢肯定自己的脸已经小火煎红了,他听着姐姐最得心应手的荡夫羞辱,珍珠白瓷片似的五指捂着嘴耸动着肩膀大笑,快乐地前俯后仰,妥帖的黑发一片凌乱。

向洋洋那种老女人,哦韩谭,他们都爱我,我不缺爱,挥挥手就能无数人争先恐后上任。

失效了,连这也失效了,姐姐从神坛摔下来,原形毕露,真的很一般,长相也一般权势也一般,拿什么禁锢住他呢。

他真的,真的,真的要彻底自由了。

“你在说自己吗?我被谁上当不当公交车那又都是其次的,我最大的丑事,就是像个傻逼一样和你乱伦,”他含情脉脉地按住女人的肩膀,举着针管,像个认真又太忙碌的小护士,“所以,你就为了我去死好吗,姐姐。”

那极光闪蝶般精美而脆弱的脸孔越凑越近,睫毛颤动,热气像回音一样弥漫,笑声却依旧小小的,轻轻的,满溢诱哄的甜蜜:“姐姐你不是,自诩最希望我好吗?为了人家的前途,死不行吗?”

“不用担心,我已经把燕平的房子过户给小侄女了,也和院长打过招呼了,我是个好舅舅的,我愿意的,我对他们很好的,我会对他们很好的。”

“你在说什么……”周红嗓子痒痒的忍不住发出咳咳的声音,又不断吞唾沫,好像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胃实在难以消化那碎牙齿抽疼起来了——周礼群你他妈的能不能别笑了,你根本不是这个人设好吧!我求你哭吧!

她其实多么熟悉那些阳光下的孩子啊,生来就有了一切,聪明,乖巧,在花园中奔跑,他们身上不落尘埃的香风,天使般的脸蛋,他们咯咯地笑,咿呀背着唐诗,啊,上流,精英,他们总是让人亲了又亲。

可是老家那所泥巴糊的三室宅子里,母亲像风一样没有声息地飘过,父亲被压弯如稻穗的影;缄默的弟弟,低着头,不透露他猫一样夜里明亮、日里黯淡的琥珀眼睛,如此抵触,怯弱,警觉,不合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途?杀了人你还有什么前途可言,我们这样的人,我们这样泥巴里出来的人,谁会替我们背书,上等人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兄弟哥们,都是假的,轻易离你而去,钱!他们只认钱!你的订婚宴会上我不是——”

她从上次就知道周礼群劲大了,想活命,任弟弟牢牢扣着肩膀,连话都不能说完被他打断。

“前途,我正轻松愉快地走在大路上呢,我健康,我自由,整个世界展开在我面前,漫长的黄土路可引我到我想去的地方,从此我不再跪求幸福,我自己就是幸福。”

自始至终周礼群的语气没有变过,不暴戾,不声色俱厉,只是淡淡的不耐烦。

“喂,周红,你不是特别希望我好吗,辍学也要供我,把我扇得冒鼻血都要我考大学,我按你说的特成功了,现在只需要你去死你都不愿意吗,你算什么好姐姐啊。”

可惜周红好像耳聋似的,只是一个劲地重复:“不要毁掉自己好吗?小二,我们可以用更好的解决办法的。”

处刑前的人道主义的闲聊可不是为了得到这样的反应的,周礼群眯眼打量周红,突然露出不屑置辩的冷笑。

没意思。

“如果你这样说,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靠!”谁知女人一撩头发,boss狂暴了似的剽悍地踹了桌子一脚,她真的发飙了,青筋暴起地吼起来,“你上学为我上的吗傻逼!我究竟得到什么好处了!妈的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是我是动你了床上享受的是你床下便宜的还是你!然后只会像个精神病一样疑神疑鬼自怨自艾没个笑脸,说话说一半谜语似的完全不能正常沟通,想和你有正常情侣的对话比登天还难我有这么多正常的男人我不去草我为啥要草你他妈的谈谈谈谈你妈和你说话降智一个大学教授白读了那么多书……”

“……我精神病?我没个笑脸……我不能正常沟通……我降智?”男人轻启唇瓣重复着,面容却慢慢扭曲了,身影越来越动荡了,游魂似的越来越不安了,好像什么东西在逼近他,弥天盖地,白缎子一样的皮肤上闪着紧张的空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想和我沟通,你不回我的信息,装作很忙的样子刚睡醒的样子,我知道其实你天天捧着手机闲得要了命了!”

“好,既然你觉得我闲,那我闲着呗,那又怎样,你除了那些无聊的照片和莫名其妙的怪话还会发什么,”周红把刚点的烟从嘴里拿出来,抱臂耸肩抖腿极度不耐烦,“不是,你觉得我该怎么回?”

“所以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你在乎我,所以我才总是怨妇一样发的,你以为我想……”

“因为他妈的我根本就不在乎你!弱智。”

周礼群像得证了什么似的,半截身子不寒而栗似的抖起来,针尖指向周红不断滴水,发出激动而刺耳的尖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在乎我!你也不爱我!我早就知道!”

“他妈的你知道还问什么!反正你心中已经有一个想象的我了,贴满了你给的标签,你觉得我闲得要命还问我在干嘛,我闲着呗,酒吧,会所乱窜,你猜我在干嘛我大概就是在干嘛啊。实话告诉你,来之前我还在和白思源滚床单。”

“不是的……”一种温习太久的绝望从尚在起伏的胸膛深处爆开,男人双目已经僵直如木株。

但是他拒绝崩溃,眼睛微红,吐息温和,深吸一口气又咯咯笑起来:“我不能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让你拍屁股走人的,我不要反求诸己了,我对你够好了,唯一的错误,就是相信了你瞬息万变的真心,在一个渣滓身上缘木求鱼刻舟求剑。”

“你他妈能不能别一句话带四五个成语了有什么好卖弄的!我是好女人,好人,人!你是乱吃药的神经病!”女人一下把他推倒在大理石台面的餐桌上,挤进他的腿间。

“你三十六了还无法看清这个世界的规则,虚幻的感受太危险了,”每一句话都让周红胃胀得想吐,但她都成功说出来了,她为自己道德上的退化感到高兴,烟气幽幽从她的唇珠两侧溢出,宛若毒蛇的獠牙,“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亲弟弟,我根本懒得管你,也懒得说坏话,你懂吗。”

男人被禁锢着,如同砧板上的鲜美骨肉泥,挣扎扭动,狂躁又焦灼地大叫:“你能不能别这么爹味的说话了,你究竟有什么立场管着我!你谁都不是!好他妈的的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懒得管?我陪酒陪到吐胆汁的时候你管了吗!恩师去世我一个人咬牙承担所有项目,所有人等着看我笑话的时候你管了吗,葬礼上哭晕倒被洋记者嘲讽演戏的时候你管了吗,几个月前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无数次恳求你回来管管我的时候你又管了吗!”

“你管不了,你冷血着呢,喂不熟的狗,你在那骚货的温柔乡里面快乐着呢,你在陪她买衣服陪她出国旅游,你这个死骗子,死同性恋。”

“我想信你,我想过信任你啊!是你骗我!”

他彻底无意识地哭起来,泪水濡湿鬓角,让那蛛腿一样的发丝狂乱地在双颊潮红的皮肉上爬行。他反扣住周红的肩膀,濒临疯狂地摇晃着她,十指像一根根钢丝缆绳收紧几乎勒进她肉里。

“这些年我都以为你死了,难过了支撑不下去了我要带着你的理想活下去,我要变成好厉害的人,所有人都要高看我,那时候我就要和所有人说我有一个姐姐,她是世界上最爱我和我爱的人,如果她还活着她会更厉害,你为什么要来毁掉我心里的姐姐!我把她藏好了你又来弄坏她!”他仿佛不认识周红,含恨的目光如钉子,狠狠钉在她脸上。

“我真想知道我究竟骗你什么了,真牛逼啊真牛逼,”周红毫不畏惧,和他对视起来,饶有兴味地捏住他的下巴,皮笑肉不笑,“我又成同性恋了,白思源他妈的是男的,周兰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究竟骗你什么了我又毁掉什么了,你完完全全臆想出了我,你想都想了,你既然都这么认为了,我真懒得解释。”

周礼群猛然摇头,灰色的虹膜在他眼白中惊愕地游曳,仿佛不堪负荷的晴天霹雳。

“周礼群,我太累了,有时候我只需要一些轻松的,快乐的爱,需要简单的,不需要动脑子的正常人的交往和情绪,就像两只小动物摇着尾巴分享骨头那么简单,而你只是一厢情愿地觉得为我付出了一堆你的感情特别特别高尚,其实——”,周红扯扯嘴角,逻辑通顺一针见血,“其实你只对我输出了垃圾搞得大家都特别不高兴不是吗?”

“呵……你可真是……”周礼群瞠目结舌,他几乎都要说,周红,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没良心,最无情的女人,但还是瞪着眼睛不让眼泪再掉下来,轻笑一声,没说出口。

“看,你又这样,我没脑子去读懂你的欲言又止,你的隐忍了ok?!委屈样他妈的给谁看!你对其他任何人都和卖笑的似的,从小到大我为什么要为你的患得患失买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

2012.12.03.5:30,邱敏睁开双眼,如春犁翻开冻土,缓慢强硬。

6:00,他吃了一碗隔夜的蛋炒饭。

6:10到7:00,在位于燕平二环的院子里做操。

7:40,一位穿戴整齐的大胡子男子从胡同走出,站在清晨的徐徐美风里抽完了今天第一只烟,他只抽利群,因为他江浙出生,这才叫地道。

8:00,邱医生驾着新款奥迪A6L往他另一条街上的诊所驶去。

【2】

“请进。”第三位客人,也是他今天最后一位客人,思及此,邱敏高兴地在洗手台边转过身。

“周教授,过来复诊?药吃得这么快吗?”他坐下来,已经归心似箭。

罗马立领的一件白衬衫,平直肩膀,修长腰身,少数裸露的肌肤有着贫血症患者的忧郁颜色,却没有见个椅子就想坐下来的症状。

微笑的,丰润的,血色轻浮的唇张合碰撞:“恐怕每个星期,每天,每个小时都要来向邱先生上供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邱医生往转椅子背上一瘫,说白了,他是个药品贩子,用他人痛苦饱自己荷包,无甚自尊。

诶,您还甭说,这嘲弄欢愉,这尾音沙哑,这声音美得天使降临,这垂视温柔知性怜悯,天呢……如此自如的上位者再现于世,百分之百,乃至百分之七八十是在下的杰作和功劳啊!

想想他们第一次碰面的时候,是谁坐在床底下,是谁的枕套额头上都是血印,是谁眼皮乌紫,是谁惨淡的睫毛下堆积着……好吧,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堆积,邱敏寻思自己有些夸张了,那天保姆阿姨引自己进卧室,如进了乌漆嘛黑的盘丝洞,你说什么眼神什么表情,能看清才有鬼。但是他并不为耻,所有记忆都是偏见的,是为了自己存活而重组的经验不是吗。

而且那时他主要被周礼群手腕上的越夜越美的珐琅表吸引了,看了好久,决定也给自己置办一套月相系列,然后他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问:“龙小姐说你喊我来,你要诊啥病?”

两颗荔枝核似的眼珠,撑着脑袋,无感地望向他:“不想诊什么病,这不是病,我是一种……一种什么呢?衰弱吧。”

男人说着在床沿随便摸了一下,厚重的窗帘伴随邱敏的震惊缓慢打开:“卧槽哥们你吃什么长大的,绛珠仙子啊。”

他只是自顾自地闭眼说起来:“胃口坏,一天不吃也没感觉,遇到这样的好天气也老是想哭,没理由就要发火,摔东西,可怜我那几只小猫。”他像说梦话似的,远远的,淡漠地,不动声色地陈述自己的症状,简直就是在说一个陌生人的症状,却又用着亲切的音色,念叨一些家常琐事似的:“而且睡不着,睡着了又半夜莫名其妙醒过来,所以上班的时候也恍惚了,胸疼,手抖,嗓子不舒服不想说话,学生说甲亢,还有说是肺结核的……”

“可是我怎么能得那些病呢!”邱敏看到他猛得睁眼,瞳孔骤缩,像闪光剑尖,足以把眼白划得血腥骇人,可只三秒钟,马上又平淡了下去,还是那么无感地,无机质地望向邱敏,细微喘息着,胸腔鼓动声音愈发朦胧,“我还年轻,我需要健康……”

但你快死了,邱敏转着椅子腹诽。

也不知道是药真的对他特别见效还是男人三十正是一枝花,这男的显然比前几次见面都要鲜润,简直是白开水里掺了三分酒精七分色素,成了杯特调,价更贵了,也对健康更不好了。

“吃着满意吧,包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好,我很快要去杭州了,这次要拿多一些,拿三个月的。”

“养病啊?我就说你自己的身体要自己保养嘛!旅游,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邱敏掰着手指搜罗,“不然这鸟日子简直过得跟路易十六一样没有头,死去元知万事空,孔方兄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假如你明天就心梗了,车祸了,留下那么多钱在银行,和让刚娶的小媳妇守寡又啥区别,咱们现在又不兴殉葬了。”

闻言周礼群噗嗤大笑起来,半晌似乎笑到无趣了,勾人的长腿随意往桌子边沿一靠,带着古怪而微妙的神情垂眸斜眼搔过桌子对面的人,收回视线后点了一只烟,也不理他,对着门上悬挂的风水镜摆弄额前刘海玩。

邱敏:“……我去拿药了。”

储藏室里他本来都要拿箱子装了,一想到周礼群苛待他的样,气得大胡子一抖,扯了个黑塑料袋子拿给周礼群。

周礼群倒是很不在意,颔首示意他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抽了一半的烟轻轻按在烟灰缸里,用纤长的指头两个两个干脆地点着,点完了一刷pos机,拎起塑料袋就要走。

“诶等等。”邱敏叫住他。

男人侧身等他后续,彼时冬至未至,太阳高度角尚未达到一年的最小值,从窗户神谕般斜切入他的眼眸,睫毛,头发,把一切变成圣洁的白金色,他被暖阳闪得眯起眼睛,粼粼水光,似有泪意。

好像不舍得离开人世,还是有人不舍得他离开呢。

见邱敏欲言又止,周礼群歪头,拉开门又要走。

“我给你换个袋子装,和你这身考究打扮不配,而且……而且容易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礼群点头同意了。

“抽根烟再走?”

他抱臂摇头。

“你去杭州之后怎么联系你?”

他比了个电话的手势在脸颊旁晃晃。

邱敏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说话又没有咒你死的意思,我也没说错咯。”

周礼群斯文地一皱眉,然后又失笑:“喔,我没有在意啊。”

“那你不说话就很不礼貌。”

周礼群微微一笑,点头,邱敏近乎心梗地从中读出“那又如何呢?”的意味,显然很少人知道这男人的恶劣之处,邱敏区区不才,悲催地忝列其中。

虽然他是心理医生,可是得罪一个长袖善舞的交际花怎么可能不焦虑。

他只能继续自取其辱地哼:“那你刚刚好大声的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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