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杀死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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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一只乌鸦杀死了猫。

透过窗帘被掀开的缝隙,一处让窗外幽暗月光破碎进来的三角形。树叶被风吹出悲鸣,伸展出来没有距离感的枝叶,唰唰地打在玻璃上;每敲响一次,都让我随之颤抖,喉咙发出相似的胆寒低吟。

我想合上帘子,粗笨的黑色尼龙料子,随着手指颤抖的摩擦,被汗水贴合,像是抓住某种干瘪柔软粗粝的皮。

然而手的退缩带动心脏也恐慌地收紧,它不再有力地跳动。而是用一种试探的,疑惑的情绪,缓慢跳动着,仿佛也感受到这份紧张的心情。似乎一阵巨响,或是一声阴冷轻笑,都会吓得立刻它停止跳动。

我感受到这股不安,却依旧无法放下帘子。真是可怕的事件,乌鸦杀死了猫,我亲眼看见乌鸦挖出长一米宽一米的规整坑洞,将猫蜷缩着放进去埋葬。怎么一转眼,猫就挂在窗外的树干上,用那双冷幽幽的绿色眼珠,憎恨地瞪着我。

太可怕了,它在看着我?为什么看着我?怨恨我没有救它?还是怨恨坑洞过于狭窄,迫使它连死去也要胆怯地缩起脊背?

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是乌鸦杀死了猫,而哪条律法规定一个人要去救被乌鸦杀死的猫。

它还在看着我,冷风吹动他僵直的身体,坑洞里是蜷缩的,我记忆没有出错。可此时绷紧垂直,像是人形的冰棍或者小头的榔头,因为它的头已经扁了它就在距离我不远处的树干,一下一下地晃动着。我是不敢眨眼的,他仿佛随时会判断我眨眼的速度,在那短暂一瞬间,一刹那,一个短促的叹息中,将它可怖的脸,贴在我才刚刚请过擦洗工人洁净过的玻璃上。

瞪大那双不干净,也许已经腐烂的眼睛。眼珠在眼眶里松弛地摇晃,弯曲的头发会像一条条小蛇贴在它的头顶,脸上。那张惨白的脸,扁平的脸,沾满脑浆的脸,或者已经有一些蛆虫擅自入住,在失温的巢穴里放肆扭动。

这让我只是想象,就已经要干呕出来。或者我应该下楼,把它送回它本该回去的地方。可是这太可怕了,我必须紧紧盯着它,稍有松懈,或许它就要飞过来,趴在玻璃上面。如果我转身下楼,它以为是我怯懦想要逃走,趴在我的后背怎么办?

这该死的猫,我忍不住咒骂,或者当初它就该被切割。一块块分解,丢到湖里,丢到猪肉铺子里,丢到山里,或者随便某一个垃圾桶里。

总之不会悬挂在我的窗户之外,真糟糕,它又被风吹拂地摇晃起来。似乎还与我近了一些,让我稍稍看清它的脸,一张不可能不讨女人欢心的脸,我最厌恶它这一点。像是鲜花,像是香水,或者干脆是更具魅力诱惑的东西,吸引女人们围绕在它的身边。

它真是该死,乌鸦杀掉它一点错都没有。对,乌鸦没有错。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乌鸦要出庭,我自愿为它辩护。

如果一只猫的艳丽,讨得女人们的欢心,而使其他猫咪备受冷落,那么它就该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我就要和法官这么说。哈,真是可笑,法官才不会审判一只乌鸦,就因为它杀死了一只猫。

即使这只该死的猫,此刻已经挂在我家窗外,好吧,我不得不承认,它距离我又近了。衣服还沾着潮湿的泥土,或者有蚯蚓早就钻进去嬉戏,不然我为何能听见它体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侧过耳朵仔细听着,好一会儿才发现那声音是我颤抖肉体与干涩衣服摩擦而发出的声音。

我在恐惧,我怎么能不恐惧呢?猫的尸体挂在树枝上,或者它就悬在半空呢?是谁将它挖出来的?还是它自己把自己挖出来,一路走到我家窗前,把自己挂在树上,用它这双可怖而阴森,令我深恶痛绝的眼睛啃咬我的神经。

我这可悲的心弦因为它的到来,几乎要断了。

我受够了,我想。我不能再被它注视,一只乌鸦杀死猫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太多猫被杀掉了,这与这只乌鸦有什么关系,谁会责怪乌鸦的嫉妒。

拜托,是猫的错。

我点点头,赞同自己的意见。我是睡不着的,我已经几天没有睡了,因为这只猫一直挂在这里,想让我变得和它一样。用这恶心的姿态摧残我,在黑暗,窗帘长久的遮蔽下,使我陷入谵妄,混乱,猜忌中;一种令我下沉,旋转,被洗衣桶抡甩的漩涡里。致使产生的可怕感觉,稍稍松懈我就会被它的意识吞没,被它冷冰冰的傲慢眼神吞没,它将让我变得和它一样,也挂在那里。

这是绝不可能的,我在盯着它,我会一直盯着它。它绝对别想靠近我,谁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即使再不眠不休几个日夜,我也会盯死这只猫,不让它腐烂扭曲的脑袋靠近我干净的玻璃,不让它随时会掉落的眼珠,与我近在咫尺的对望。

也别想把那些蛆虫塞进我的嘴里,我知道它有这种想法,它就是这么恶心。不然一只被乌鸦杀掉的猫,就该乖乖躺进坑洞里,不让任何人发现,当然也不能挂在我窗前。

哈,它又晃起来。

我眨动干涩的眼睛,舔了舔爆皮裂开的嘴唇,用血液为自己解渴,哈,我死死地盯着它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从爱尔兰来,跨越平静的爱尔兰海去往英国,父亲在那里有一件非常重要的生意需要洽谈。这让他一想起来就红光满面,兴奋的光化作他眼中贪婪的褐色虹膜。

进入英国后,我乘坐一辆由两匹俊俏白马牵引的鎏金马车。被送往一座古堡,拨开帘子,入目是铅灰色的黯淡天空。与刚踏入这片土地时的暖意气氛不同,马车驶进道路两旁种植浓绿与深褐色高大树木的迤逦小路。随着深入,周遭的氛围仿佛被马车后系着的无形绳索牵动,小路尽头的古老建筑显出更深邃、凄怆的黑。

采用诺曼式风格,因年代久远,整体像是刚刚从炉灰中翻找出来;尖尖的塔楼墙体顶端,刻意涂抹成黑色,它趴伏在那里,像一只无言的甲虫。我真不希望走进它的胃里,我放下帘子。

马车停在拱门前的花园石板路上,我以为会见到父亲,他命我来这里等他。出来迎接我的却是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胸口别着金色玫瑰胸针的俊俏年轻男士。

他的目光高高在上,把鼻子扬到头顶,只用余光打量我,想来是让他满意,他发出一声愉悦的冷笑。

而后伸出手,邀请我进入古堡。我跟在他身后,这无限延伸重复的长廊,到处挂着亮闪闪的水晶灯;两旁墙壁上的画作,则复刻了乔治.鲁奥的风格。我不对这里的装潢作出评价,大量选用的金色让我眼前出现流淌的金色海洋,伴随头顶利刃般尖锐的灯光。

我知道,这显然不是父亲能负担起的住所。事实上,他已经濒临破产,英国藏着他翻盘的最后希望。

他将我送至二楼一处房间门口,然后对我说:“小姐,您可以尽情享受这里的一切,无论是走廊尽头陈列主人珠宝的房间,还是顶楼装满钞票,地契,股票的主人办公室,抑或您自己发现的一些小乐趣。”

“但唯有一点,在主人传唤您之前,您绝对不可以离开古堡。”说完,他仰着鼻孔走了,鞋跟傲气的哒哒声远去。

我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与外在囚笼般布满铁钉的黑色铁皮不同。内里是温馨舒适,缀满草绿色装饰的房间。

一张摆放在正中央的方形床,铺着带有碎花纹的床铺,绿色的床帘被规整约束在床的两侧;床下地毯也是绿色的,像新生的嫩芽,左侧靠窗的那一面,有一张藤蔓编织堆放浓绿珊瑚绒垫子的藤椅,旁边还有一张书桌,台灯散发让人昏昏欲睡的光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走进去,地毯右侧摆放高大褐色地橡木衣柜。是这间温馨巢穴,唯一不合理之处,走近后,它散发一股陈腐的味道。打开柜门,内里镶嵌一面镜子,清晰倒映我苍白的脸庞,忧郁不安的眼神。

我立即将它关上,走廊传来滑轮滚动的声音,有人从敞开的门推着一辆推车走进来。

她是一位身材高挑,神情肃穆庄重的侍女,仿佛在行使她特有的权柄对我说:“小姐,您需要更换衣物,然后去吃饭。”

“您想吃些什么?”

推车上装着一套礼服,左右摆放精致的首饰。她不容我拒绝犹豫。像给一只褪毛的兔子扒皮一样,将我剥了个干净,露出这赤条条粉白的肉体。

她的手指接触我的皮肤,冰凉地使我颤抖,她微微垂下眼皮满意地打量着,将那件华美的艳红色的皮裹在我皮肤表面。

一件裙摆层层,束紧腰身的倒立玫瑰长裙,血泪似的红宝石项链吊在我的脖颈,两滴蜡泪样式的耳坠咬住我的耳朵。

她精心将我打扮,一件又一件的珠宝挂在我这株圣诞树上,这份包含纯真与无辜的精美礼物,在等待什么样的主人拆开?

完成这一切后,她垂下双手等待我的吩咐。我实在没有什么食欲,我更想见见我那位失去踪影的父亲。

而她见我沉默,便生出责备的意思。仿佛我身披名贵礼服与珠宝,却配不上它们的价值。

“您想吃什么?”她再次询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只好随意敷衍几句。“一份三明治,一杯热可可。”我只想赶快打发她离开。

她惊诧又不屑地将眼睛从我身上移开。守着巨龙的宝藏却只讨要几块鹅卵石,的确稀奇地让她大开眼界。

她推着推车离开,滚远的滚轮声将我身上的气力一同带走,我疲惫地坐在床边,真是柔软,像抹茶味的云朵。我捡起掉落在地的衣服,老式的麻布长裙搭配土黄色的束腰,仿佛得见它的主人是位勤劳的农家女,我从束腰内里拿出一把手掌大小的匕首。

这是母亲送予我的礼物,我唯一的陪嫁品。母亲说如果女儿只能拥有一件陪嫁品,它必须是一把沉默、内敛的匕首。我至今还不知道它的含义,我将它放进胸部侧面,紧贴着我的皮肤,冰凉的铁质却像母亲温暖的手掌一般抚去我的不安。

约过去半个小时,疲惫使我困倦,寂静又使我惶惶不安地等待某种属于我的命运降临。

回廊响起矜持的鞋跟声,他停在门外,有规律地敲击铁门。仿佛询问被拘束在巨兽笼中的可怜雏鸟,是否准备好剥尽所有绒羽。

我起身开门,他站在门外,终于肯低下头,挤出亲善的笑容。

“您可以就餐了。”

他带领我走向餐厅。石柱向上攀升与穹顶相连,形成鸟笼的样式,墙面绘画颂歌的处女以及伴奏的天使。那张长得像跑道的桌子上面,仅摆放我需要的两件谨慎的食物,还有一朵插在玻璃瓶中血腥的红玫瑰。

墙壁上铜制的黑色挂钟,钟摆来回摇晃,下方餐边柜烛台的火焰,在钟摆金属表面燃烧,光影扭曲得像是火苗自所有能反射它的器具内流淌而出,顺着这惨白的大理石砖地面,一路延伸到我火红的裙摆,将我顷刻间点燃。

我的确需要饱腹,伸展缺乏营养与水分的枝叶。我粗野地将食物塞入口中,大口啜饮温热的可可,他眼神中流露出不赞同,仿佛拥有珍奇血统的红裙以及珠宝,依旧没有增添我的丝毫价值。但何人规定原始人褪去皮毛直立行走,装点上无用的纤维与石头,便要显出神性般的优雅姿态,用以提升这摊血肉的价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我用餐巾擦去唇上的痕迹后,他收敛了紧皱的眉心,向我递出邀请。“现在,我要带您参观主人的家。”

“我的父亲在哪?”我最终还是没有忍耐住询问。

“您很快就能见到他。”他眯起眼睛,从两道细长的缝隙中,显露两簇幽幽的瞳光。仿佛立身于斗兽场,一声令下就可以打开野兽的笼门。

我跟着他离去,穿过迷宫般的回廊,遍地金色让我分不清方向,甚至眼前开始模糊;这前进的道路,似乎成了虫子一节节延伸的身体,肥硕,涌动,在胃里一样的黏湿。

他为我拉开一扇门,一扇照例富丽堂皇的门。门内是黑色的墙壁搭配木质地板,一间沉闷压抑的房间为了凸显那些画作的珍稀与美丽,被剥夺了原有的温馨舒适。而为了不让人们忽视画的价值,装裱它们的画框,被金箔施以金色,并镶嵌各色的宝石。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我认为画框的价值远胜过里面的画作。就像此刻的我,身上的服饰远胜过我肉体的价值。但必不能胜过我灵魂的价值。

大约是这奇诡的画作,源于画师的生命力,读懂画师的人才能明白他生命的贵重。而我来自母亲的生命力,读懂她的人才能明白我的贵重。

而不是用这裹住我的红色的皮以及紧紧咬住我的珠宝,来增添我的价值。

他依次向我介绍那些画作来自某位有名的画家。他曾有过怎样的风流韵事,并在某日某位淑女的床边离开,完成了这幅享有盛名的画作。

他从我的眼里没有读到欣赏,略有失望和责怪的意味。

“您不喜欢?如果您了解它们的价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更想见我的父亲。”我说。

“他现在正与我的主人在一起。”他微笑:“您一定不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好了。”他抬起手。“我们去下一间。”

他将我带到第二间房屋,一个个玻璃方柜,错落有致地陈列在这间刷着白漆的明亮屋内。每个方柜摆放一件沉重累赘的珠宝,硕大的各色宝石如同一颗颗人眼,在玻璃后面闪烁奇异的光芒。

上方坠着的灯加强了它们的光彩,使之一片片或者一群群地闪耀着,斑驳成一张由宝石光芒织造的蛛网。

“您喜欢哪一件?”他问:“它会立刻出现在您纤细的脖颈。”

“我的主人会很开心,您能佩戴他的珠宝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摇头。脖颈上沉甸甸的红宝石项链,像一条华美的绞刑架。

“我什么时候能见我的父亲?”

他笑道:“他正和我的主人商谈重要的事。”

“请跟我来。”他不由分说地带我来到第三间房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间摆放一排排衣柜的房间。四周以木板做墙壁,飘散原木香。

他让我拂过每一件衣裙,柔软的布料,像水,像月光,像女人的眼泪。我甚至无从得知它们是由什么织成的布匹,并是一位怎样技艺精巧的裁缝裁剪成衣。

他介绍它们的历史,曾被某一位有名的美女穿过,尽管那位美人死去多年。但她的美丽,无形的美丽,依旧在这件她曾穿过的无名衣裙上留下她赠与的价值。

他看向我,一种矜持的微笑。期待我的脸上出现某种他需要的情绪,而我依旧苍白,依旧麻木。

“您不喜欢?”他惊讶,把眉毛高高挑起,像是已经准备责怪我的不通情理。

“我需要见我的父亲。”我陈述我的要求。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带您过去。”

“您一定不会喜欢商人谈判的场面。”

这次他终于肯带我离开一间又一间价值不菲的房屋。带我离开没有尽头的回廊,为我推开一扇会客的门。

我那位久久失去身影的父亲坐在桌后。双手祈祷地握成拳,颤抖,哀求;嘴唇抖得仿佛发了癫,让属于他的脸,这一刻失去他的控制,五官扭曲而怪异。

小小的圆桌上面,摆放一些散乱的牌,对面是这座古堡的主人。舒适地依靠沙发,将手臂搭在木质的扶手上,一条腿压住另一条腿,鞋尖锋锐地指向我这位不速之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小姐一定要见他的父亲。”

古堡主人看向我,他有着一张野兽的脸,傲慢的眼睛掩盖住心底的贪婪,甚至温和有礼地向我点头。

随后指向我的父亲。“他输了,一无所有。”

听见他的话,父亲更加虔诚。

我走过去,站在父亲身旁,他没有看我。

我想他并非一无所有,显然他与我想法一致。

“我还有我的女儿。”他说:“最后一把,您可怜可怜我,我得拿回这一切。”

“当然,我理解你。”他说:“即使你输掉最后的筹码,留在这里的东西,你也可以全部拿回去。”

父亲真诚地感谢他,感谢他的慷慨与仁慈。

他没有看向我,不知第几次拿起桌面的牌。我静立在他身旁,小厮忠诚地站在他的主人身旁,脸上露着与他主人一般无二的神情。

偶尔会看向我,露出一只猫对于一只老鼠才会有的安抚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静立在这里。钟摆,墙壁上的钟摆在摆动,桌面,堆放一些文件的桌面;花瓶内只插着一束白色百合花,它白得耀眼,正如我红得淌血。

在地面一张杂色花纹错乱的地毯,它的左面是一幅在回廊里看见的类似画作。那种色彩灰暗,人物融化的作画方式,里面几位依偎在一起的黑色人影,以及那道亮色的火苗一般的女性身影,正巧对应屋内几人。

我依旧静立在父亲身旁,等待这场属于他的游戏的结局。我这最后的筹码,此刻价值连城又一文不值。

牌局很快揭露,他掩面哭泣,痛哭流涕。哭声里没有赌输女儿的悲伤,因为他没有看向我,灵魂早带着满满当当的家当离开这座古堡。

主人也没有看向我,他在欣赏父亲脸上的哭泣。

小厮看向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主人赢得了您。”

我抬起苍白的脸,学着他的模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从怀里掏出母亲送给我的匕首,拔出插进父亲粗红的脖颈,拔出插进主人白皙的脖颈。

“不,是我赢得了我自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座小镇有一家奇怪的人。

我听见他这么说,得意地抚摸弯曲上翘的胡须,像两把黑色的弯钩。

他龇出暗黄发黑的牙齿,一股鱼内脏腐烂的臭气扑面而来,他全然不在乎,并向我伸出那双干瘪的手掌。

他自诩这是最精彩的故事也无法描述的光怪陆离,向我讨要几枚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老兄,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说,不满地拍着油腻的桌面。

在我递上几枚钱币后,他滑稽而绅士地做出邀请的举动。他要带我亲自去看一看,以证明所言非虚。

这是一处东部小镇,倚靠厚实鸭绒般细碎紧致的森林。造型古朴老旧,喜用浅淡的童话风格颜料涂抹建筑,可那可爱俏皮的色彩,只要落在房屋墙壁上;一瞬间就会跨越时空,仿佛带着整座小镇来到五百年后,墙体立即斑驳开裂,颜料融化像蜡泪一样从上面滚落。

再看去,一座一座白色房屋,就成了一座一座正在溶解的彩色坟墓。

容我自我介绍,我是一位沽名钓誉的探险家,游走在世界文明的边缘,常常寻找那些隐没在远离人类文化的原始城镇——部落。

将不为人知的一面,添油加醋传回文明现代,通过纸媒像瘟疫一般蔓延,引起这早已无聊透顶的现代人的好奇心,圆滚滚的钱币便会欢呼着跳进我的口袋。

他所说的人家,居住在森林深处,有着古怪的规则,从不与外界接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他的描述中,我粗略得出几种可能。这是一处孤僻的王国,子民擅长回交,从而生出一代代诡谲多变的后代。

仿佛造物主要在他们身上实验人类形态的几万种组合方式。

行走在密林间,闷热凝固的空气有了形态,每一步都像是在水面下推开蜂拥而来的水流。密密匝匝的枝叶隔挡了阳光,偶有几缕漏网之鱼,在叶片上跳跃,仿佛活泼的精灵,指引我们前进的路线。

这里很糟糕,汗水打湿我的衣服,像新生的皮死死地包裹住我,我感到一阵窒息,忍不住解开衣领,却只能喘息灼热又潮湿的空气。

那些隐藏在树叶之下的蚂蟥感受到呼出的对它们而言是午餐铃般的气体;争先恐后爬到叶片上面,拉长身体,遥遥对着我摆动黑褐色,有着瓜子条纹的环节软肉,变成细长一条,试图跳到我身上。

我越发厌恶这个地方,希望他口中的奇闻不要让我失望。我的右手伸进怀中,抚摸那冰冷透着死亡气息的‘铁器’。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抑或整个小时。在前方出现被砍伐修整过的空地,手电筒般直上直下的光束,照进这里。

我看见一栋三位一体用树木搭建而成的房屋,采用了来自地狱的建筑师的提议,它没有固定的几何形体;像是随便砍伐出一块木板,或者捡到一根粗树枝,就用钉子钉上去,久而久之逐渐累积成‘房屋’的样式,但我认为,那更像是人体上溃烂的脓包。

它那黑黝黝的洞眼,姑且叫做门,正在直视着我,我从那道目光中读出奇异的嘲弄,仿佛它在嘲讽我是哪里来的怪东西,与这里格格不入。

我感觉不到这里有人居住的生活气息,这座三间房屋熔化粘连成一个整体的建筑,看上去可不适合人类生存,但恰好拥有我所需要的噱头。

现代人或者说文明人,更喜欢这种古怪的东西。‘他’要有着类人的形体,必须充斥着不幸,来显示‘他’曾经如何纯洁与无辜。我们所有偷窥狂一般窥探‘他们’不幸的人生的人,便会得到犹如救世主一般的满足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无处宣泄的良心,此刻就有了用武之地。

我从挎包里取出相机,为这座幽灵一样的建筑留存证据。

我用眼神询问,我所期待的怪物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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