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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的“故人”作为这次河北之行的手下。

比如说唐俭,还有刘文静。

怎么说呢,心情有点奇妙,对他而言他们是陌生人,然而他又在史书上读过他们与“他”的交往。

一个明明是跟随父亲起兵的开国功臣,却有一定的可能是因为与他来往过密而蒙冤被杀。一个是他长史,鞍前马后不辞辛劳,行猎时还差点被他剑劈野猪给创得魂都飞了——但他们现在是陌生人。

点名要了几个太原旧人随行的时候,李渊明显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同意了李世民的选择。

刘文静还好,他自认是跟随李渊起事的功臣,比较超然,现在李渊将他派给显然将来要做太子的儿子,他也只当是李渊为人有情义,做事有格调,体面人有讲究,照顾老朋友呢。

准太子也很好相处,他这辈子应该是稳了。

唐俭就比较迷惑了。

李世民跟他很陌生,但待他很亲切,似乎也很信任。唐俭在路上反复想了两天,就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在又一天将自己负责的文书处理好交给李世民的时候,唐俭没有告退,而是向李世民询问:“长安未定,郎君就往河北去,难道真的不担心吗?”

李世民抬头,发出了好奇的声音:“担心什么?”

“唐王未立世子。”唐俭意味深长地说。

是的,李渊让傀儡皇帝封自己为唐王,但他并没有立世子。

李世民对此不予置评,却饶有兴趣地放下文书,撑在案上倾向前去,目光中闪动着真切的惊讶与好奇,“你不是我大哥的人吗?”

唐俭很明显的茫然了一下,李世民了然,他可能搞错了什么,于是没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回答了唐俭的问题:“父亲一时不甘心而已,不用担心。我的母亲也快从太原到长安了,他会想通的。”

幼时他会为父亲偏心兄长而伤心难过,现在知道这个事实太久,他都有点麻木了。而且人长大了自然更懂得道理,再加上看过史书中“他自己”与两个儿子的故事,李世民已经比较能平心静气地对待父亲的偏心了。

怎么能不偏心呢,本来嫡长子就是从出生起便寄托了父母希望的孩子,更何况他家还有点特殊,大哥当了十年的独生子,还是父亲没怎么外任时在父亲身边长大的。

本来他们家的家风就是这样,重视嫡子,把嫡长子继承家业看作是理所当然的事。阿耶是这样,他埋怨阿耶偏心,但是他自己也是这样,就不好意思太生阿耶的气了。

生一点点气就可以了。

现在父亲没让大哥做世子,就是进步嘛。他心里有不甘,还想为心爱的长子再争一争,就让他争吧。李世民宽宏地想,实在不行他名声再坏一次,让父亲做太上皇就是了。

也没什么。

母亲会劝他的,大概不会走到这步。

对唐俭他不会说这么多心理历程,所以也就笑着补充了一句:“你看唐王世子除了我,还有谁能做呢?”

唐俭略一想,也浅笑称是。

其实他本来就不觉得李建成会是威胁,只是借此表明自己的态度罢了。不过他本来想表明的是,比起年迈的唐王,他更多是站在李世民这边。但不知为何,他好像被当作是李建成的人了。

幸好他表态得及时。

李世民目送唐俭退出,若有所思的挠了挠下巴,他有点推己及人了。史书上他在太原来往密切的人里就有唐俭,所以他以为大哥也会结交唐俭,看来没有。

他并不知道,李建成比他年长十岁,又一直作为唐国公世子,生活在贵族圈子里。不像原本时间线中的他,作为次子要自己搏出身,十六岁就应募去了雁门。

军中的生涯不算长,但让那条时间线上的李世民有了与长兄不一样的生活经历,有了更平易近人的作风与态度。李建成的平易近人是上位者低下头的笼络,李世民的平易近人却有着出于本性的感染力和亲切。

唐俭不是刘文静,他其实不在李建成的招揽名单里。原时间线上,他本来就是跟李世民关系好才一路跟随到最后的,现在也只是随大流追随李渊起兵,与太原的李家子弟没什么私人交情。

从龙之功是沾上了,但他并不是李建成的人。

第94章 李氏名位定

窦夫人从太原到洛阳的路上本来不急, 但是听说李世民去了河北,而唐王没立世子的消息之后就坐不住了,催着车马快行, 速速赶到了洛阳。

李渊很快活地带着儿子迎接妻子, 窦夫人压了压气, 没露出什么不悦, 先去沐浴休息了两天,寻思怎么与丈夫好好说。

不过这份从容没维持多久。

她还没想好怎么劝李渊, 李渊主动来同她商量了:“二郎非要在洛阳建都, 只好从了他, 如此关中空虚, 我让大郎去长安镇守如何?”

不如何,窦夫人面无表情地想。

然后她低下头,用帕子拭了拭眼角不存在的泪, 哀声道:“你真要我们夫妻俩半百之年没了一个儿子才满意吗?”

李渊语塞, 不高兴地扭过身去, 拂袖道:“让二郎为世子, 大郎总不能什么都没有。”

窦夫人放下帕子也不装哭了, 尖锐地指出李渊的心思:“你还是想让大郎做世子,进而做太子,你想让他去长安养士养兵。听说陇西有人反了,你是不是想让大郎去平定, 借此与二郎分庭抗礼, 然后凭着长子的身份得封世子?”

李渊嘴抿得死紧,不承认, 但是也没有否认。

不得不说,夫妻多年, 他自己其实都没承认过是这么想的,骗自己只是给大郎一个好地方以后封王。但是被窦夫人一语揭破了。

窦夫人今天就是来跟他掀牌的,见他不吭声,她继续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就算大郎有了军功,得了关中的将士。二郎不肯让的话,他是二郎的对手吗?”

“二郎怎么就不肯让,大郎居长,是长兄!”李渊忍不住反驳。

“你看二郎像是会让的吗?”窦夫人冷笑一声,“郎君是不是到现在也没有问过,二郎那些高产的种子,不曾见过的作物,高超的纺织机关,还有千里传讯的电台,是哪里来的。”

李渊又不说话了,他有点破防了,这都是他极力避免去想的问题,夫人一来就把他逼到了角落里,让他不得不去正视这些问题。

“郎君是怕问了二郎,知道二郎才是真有天命护佑的人,就不好收场了,是不是?郎君只一厢情愿的认定,二郎不会与大郎兵戎相见,会在你的一点点挤压下慢慢交出权力,让大郎上位,是不是?”

她突然疲惫地叹息,真的落下泪来。

“郎君啊,你一意孤行,却是要害了我们的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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