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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只要跟成熟脊虫宿主交流过的人,骨头里都有可能被种上“虫卵”。

登上飞艇之后,他们一行都没有与男仆说过话,只有柏羽在他递来甜品与茶时,说了一声“谢谢”。

而此时,与它直接进行交流的爻,呈现的症状最为激烈。

“圣体”神赐消耗精力太多,只是坚持了一会儿,荀听的眼前就开始泛白。他见到爻睁开眼睛,赶紧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爻深呼一口气,摁着他的肩站稳身体,他用腰间的匕首将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

猩红的液体顺着伤口流淌出来,滴落在地,血流像有了生命一样,慢慢地“爬”向脊虫。

脊虫移动足部,向后一退,被它刺破的玻璃呼啸着漏风。

爻的血缠上它的身体肢节,渗入绒毛与密密麻麻的眼睛之中。

那团混沌无序的意识海里,传来低沉的呼声。

爻背部的骨动停止,他冷冰冰地盯着这怪物,再次下令道:“我是主人。”

脊虫这次没有发怒,它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更幽禁未知的恐惧,低声呜咽了起来。

“呜……”

“呜……”

爻问:“谁召你来。”

脊虫停止哭泣,它的意识海传来一阵古语念诵。

这应该就是请神者的“咒名”。只要循着这个独一无二的“ID”,就能找到此人。

爻又问:“他为何召你。”

脊虫理解了好一会儿。突然,它的“脊椎尾巴”动了起来,骨节拉长,畏畏缩缩地向前他们五人的方向伸动。荀听让自己周身的圣光更亮,爻却压下他的手,说:“……没事。”

尾巴尖停在他们面前不动了,漂浮着指向柏羽。

柏羽正在给弥尔蓝和荀听拉着清智,见状一脸懵然。

“吃……”

“吃……”

“脊虫的目标本来是她。”爻对荀听说。

请神者的目的竟然是让脊虫附身于柏羽。

“为什么?谁让它干的?”荀听脸上的惊色不比柏羽少。

爻摇头,说:“只得到了请神者的咒名。”

脊虫只能回答简单且特定的问题,至于事态为什么发展成这样,问它,它也听不懂,只会呜呜地“哭泣”。

脊虫把连着大脑的颈椎骨伸长,晃动着贴到爻的手边,像是在寻求主人的安慰似的。

荀听:“……”

它顶着的那颗赤裸的脑上还有藕断丝连的白浆和神经,滴着新鲜血液,腥气扑面而来。

这可一点儿都不可爱。

而它的“主人”爻,面无表情地一手抓住想来贴他的颈椎骨,像掐住了鹅鸭的长脖似的,把它往旁边一拽,脊虫的肋骨足微微挣扎了一下。

卡德愣愣地问道:“好……好了?”

“好了,”爻说道,“准备一些‘蚓线’,九公斤兽脑和五副完整人骨,送神。”

卡德赶紧道:“哦,行行……”

杀死脊虫的方法简单且残忍:让它附身一个人类,把此人困住活活烧死。但这需要牺牲一条生命。

但爻采用了其他的方法。他冒着巨大的风险抢占脊虫的主人之位,再使用自己的咒名,通过传统的送神之法将它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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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办法只放在脊虫身上才能行得通,因为它们阶梯不高,胆小亲人。

不过脊虫好歹也是“朽神”,让它换主也并非易事,爻的血液才是成功的关键。

荀听其实已经察觉到了端倪。

爻明明不是刹门信徒,却经常使用自己的血液。他的血液简直就像一把对付厄婴系的万能钥匙,专克朽神似的。

荀听看到爻正在滴血的手臂,先把疑惑藏了下去。他扯下段衣缎来给爻简单地缠绕好。

“蚓线……”荀听捕捉到了一点关键信息,问道,“脊虫的送神祭品里需要蚓线吗?”

爻说:“嗯,这是它的食粮。请神也需要。”

飞艇已经磕磕绊绊地落到了平台之上,底部腾出一股茫茫白汽。周围嘈杂声绕耳,众人看热闹似的正在围观什么。

希什和两个佣兵已经用绳索和神赐锁住了一个被脊虫附身的人。他的嘴巴被东西塞了起来,在地上蠕动地挣扎。

“看什么看!”希什的怒气未消,他朝周围吼道,“都他妈的给我滚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鼓婆区主教连忙喊治安佣兵上前维持秩序。希什则毫不客气地对卡德说道:“叫这群蠢民回去‘烫骨’,刚才这虫子在人群中乱窜了一通,鬼知道有谁被种下了虫卵。”

“希什公子说的是,多亏了您帮忙……”卡德赔笑道,“我这就让人把它们聚集起来。”

所谓的“烫骨”,是可产生炽热光芒的神赐去抚触背骨。

不过后来有人发现,对付还在潜伏期的虫卵,也可以不用“烫骨”。最简单的解决方法是不断地用滚烫的热水浇背。

说完,希什瞄了一眼卡德身后的爻,见到舱室里那只被爻乖乖驯服的脊虫,而涅肖主教面色担忧地给爻包扎伤口,心中便猜得出发生了什么。

希什的怪脾气又发作,踢了一脚那被脊虫附身的可怜鬼,阴阳怪气地大声嘲道:“哼,有些东西说是护主,却护到别人家门口了。”

爻并不搭理他。

他对柏羽说道:“脊虫潜伏期不具有传染力,症状也很微弱,但以防万一,你随他们一同去‘烫骨’。”

柏羽咬唇,点了点头。

荀听也道:“弥老师会陪你一同,如果有不适及时……”

话未落,几道厉啸穿耳。

爻比荀听反应更快,迅速拔剑挡下了射来的箭矢,喊了声:“躲开!”

有人在暗处用驽,方向来自于斜崖上的观景台!

一阵痛苦的震嗡声。

荀听回头一望,只见一只箭矢刺穿了脊虫的脑肉。

被破坏了“脑”的脊虫疯狂地乱颤,它顾不上爻的命令,以难以捕捉的速度窜进正在散开的人群之中。

脑,脑。

它现在需要附身,需要剥一个新鲜的人脑!

爻的瞳孔一缩。

“啊——”

只听一声惨叫在人群里炸开,人们向惊弓之鸟般四处逃跑,留下一个男人站在原地。那只巨大的脊虫正扒在他的背后,收缩起了肢节,将自己迅速地塞进了男人的背中。

就在这极短的时间里,脊虫已经完全替换掉他的神经和骨头了。男人的双眼空洞,以不正常地姿势扭动了一番,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抽搐着哭喊道:“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

两个佣兵上前,将附虫之人困住。

荀听猜测射箭之人就是脊虫的请神者,他立即派佣兵赶去观景台追人,但大概率这人已经跑了。

他用箭又杀不死脊虫,除了引起人员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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