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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人群大喊:“为朝闻台干杯!”
酒过三巡,正是群情兴奋的时候,大家应和着麦蒂大喊道:“干杯!”
大风笛、竖琴与特鲁琴欢快地合奏着。麦蒂高兴地挤进乐队中央,揽过一个演奏者的肩膀,亲吻他的脸颊,又举杯道:“为英雄之旅干杯!!”
“哈哈哈干杯!”
麦蒂揽过希什的脖子,也亲吻他的脸。但希什心情不好,偏开头,把这见人就行吻颊礼的醉鬼掰到一边去,情绪复杂道:“……滚开。”
欢闹之中,却杀把睡过去的哑巴拉离圆桌,扶着荀听静静地走出了嘈杂的筵席。
已入夜色,弦月躺在群星之间,轻柔地发光。
却杀发现荀听睁开了眼睛,大概是被凉风吹醒的。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却杀。
却杀道:“现在正在回旅店。”
荀听停住脚步,摇头。
却杀道:“那你去哪儿?”
荀听只是人“醒”了,酒却完全没醒,他在却杀手心写道:“你家。”
“……”
说实话,待在南希伯这么多年,却杀见过许多得寸进尺的客人,如此蹬他鼻子上脸的还是头一个。
若自己不答应,这醉鬼就站着不动。
却杀漠然盯着他,只好转了个方向,走向自己离着不远的“家”。
那只是一个不大的普通房子,混在平民区中间。
一层亮了一盏灯,却杀知道那是洛雷为他留的。他进门,看着屋里的使用痕迹,察觉到洛雷的两个儿子今晚也来了。
“没地儿了。”却杀轻叹一口气,对荀听说,“在这住,需要和我睡一起。”
他也不知道荀听懂没懂,反正他话没说完,这厮就毫不犹豫地点头了。
却杀把他扶进院子,去人工浴池试了试水,浴池的水温热,定然也是洛雷为他准备好的。他抬眼,向二层望了望,心想洛雷大概已经睡了,就没再去打扰。
他花了点时间,把荀听这只复杂华丽的漂亮粽子剥开,囫囵地扔水里。
浴池的水能够漫到他的胸膛处,却杀估摸着,他应该不会把自个儿淹死,于是离开一会儿,去屋里取了一些毛巾与皂荚,以及换洗衣物。
荀听乖乖地泡在池里,白色的长发散在水面上。
却杀下水时,水面波动。而荀听像只趋声的蜉蝣,听到动静,缓缓地飘到了却杀身边。
“……”
荀听直白的目光让却杀有点不自在。
他皱眉,问:“你想说什么吗。”
荀听拿起他的手来,用食指在他的掌心划了几道。但却杀很快就发现,荀听根本没在写字,他在瞎画。
却杀:“……”
指尖在他掌心转了半天,没勾出任何有用信息来。却杀把手掌收回。
荀听有点疑惑地看着他,再次去抓他的手,却杀则面无表情地躲开,故意不叫他碰到。
荀听捉了一会儿,捉不到,于是不动了。
却杀瞥他一眼,只见他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垂着长睫毛,把自己的脑袋往水中下沉,做了一个委屈至极的失落表情。
他的皮肤白皙到要反光似的,身材并不瘦弱,隐约间能看到身体上明显的肌肉。这张脸被神明优待,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轮廓都是优美而清晰的。
但却杀从这个角度,在这张美丽的皮囊上……看出了一点熟悉感。
不知是不是巧合,荀听每次重生时的身体面貌虽各不相同,但总会和他原世界的脸有一点若有若无的相似,或许是眉眼,或许是鼻唇。
', ' ')('“你……”
却杀刚吐出一个字来。荀听突然伸出手指,触碰到了他锁骨之下的肌肤。
却杀迅速逮住荀听的手腕,凛眉。
荀听又用另一只手指碰触他的胸口,也被抓住。但荀听在努力克服却杀的抓捕,试图在他的胸膛上慢慢“写字”。
“……”
不给他手心,他倒是会自己找地方写!
但荀听这次没有乱画,指尖轻轻在肌肤上滑动,平顿,上挑。有时路过他胸膛上的疤痕或是一点凸起……却杀深吸气,胸膛轻颤。而荀听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什么,”却杀皱眉,把他的手扯到一边去,说,“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那只手又锲而不舍地伸过来。
“我是……”荀听写道,“一、只、幽、灵。”
却杀一愣,手的力度松开几分。
他想起,几个月前,有个人赴死前和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对不起,我不是任何人,也不属于任何地方,我是一只幽灵。”
写完之后,荀听又开始呆呆地在他的胸膛上乱画。
系统并没有判定违规。
因为这是荀听“酒后”的无意识的言论,并非他主动托出——何况荀听醒来也不会记得这件事。
却杀的手指抓紧,他盯着荀听,说:“我们……之前认识过,对吗?”
荀听呆了好久都没说话,酒精和热水的氤氲让他的脑子发闷。突然,他向却杀的脸靠近,轻轻栽到却杀肩头上,睡过去了。
“……”
却杀“啧”了一声。他抓起荀听的下巴,把这张睡着的脸掰过来,看着这话说一半的小子,想舀一掌水给他浇醒。
但这张脸天生长得让人生不起气来,却杀捏了一会儿,只好作罢,让荀听靠着睡了。
却杀盯着他水面上的倒影,默念道:“荀听……”
第39章 聊聊
却杀醒来的时候,荀听已经不在了,他起身,只套了一件白衬衫,下楼梯时,和荀听打了个照面。
此时,荀听端着早餐“蹑手蹑脚”地上楼,看到却杀时,他的脚步一滞,明显有些无措,眼神四周飘了一圈,才和他对视。
却杀看着卖相十分不错的早餐,一边系衬衫的扣子,一边问道:“你做的?”
荀听点头,目光触及到却杀那双青筋分明的手,修长的手指正与纽扣周旋,敞开的衣衫之下半掩着的是有力的腹肌线条,上面布着几道疤痕和两颗痣。
“……”
荀听被一股不安感惹得浑身不自在。
“过来吧,”却杀退回房间,道,“我想找你聊聊。”
这后面一句话让荀听一激灵,他仿佛是一只被猛甩一下的鸡毛掸子,奓着毛跟却杀走进房间,将早餐放下。
他度秒如年地看着却杀不急不慢地穿好衣服。还没等却杀开口,荀听先心情沉重地在却杀的手心写了几个字:“我做什么了。”
却杀:“?”
却杀实话实说道:“你泡浴池的时候,在我胸上写字。”
“……”荀听双手扶额,写道:“还有吗?”
却杀淡淡道:“你以为还有什么?”
荀听尴尬地在他手心一挠,重重地写道:“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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