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人小鬼大(1 / 2)
('瀑布修行,在急湍的瀑布下方静坐冥想,乃苦行矣。而以水净身,亦也有洗涤心灵之意;水利万物,此行自然也受仙神所崇,成了一种常见的修练方式。
但师父说,更重要的,是要训练耐X和定X。尤其我和骄yAn资历尚浅,更是缺乏,该是要适当训练。
师父把我俩带到了树林深处藏匿着的一座瀑布,叫h葛瀑布,因周围布满h葛榕得名。原来仙京还有这样的地方,平时意yu瀑布修行的神官貌似都会结伴来此地。
河水清澈,鸟鸣啁啾,周围皆是郁郁葱葱。
师父解下衣袍,只剩下单薄的里衣,同时也催促着我们赶紧脱衣服。骄yAn听话地低头开始解起腰带;我却突然内心感到莫名的窘迫,道不清因何而起的慌乱,没来由地紧张起来,但表面上仍强力维持着镇定。师父看我没有动作,居然笑着伸手过来要替我宽衣,还没来得及反应什麽,师父三两下就已经把我的帝袍给脱了。
师父手上拿着一团黑乎乎,是我的帝袍,他随手丢至一旁,在地上跟他先前脱下的白sE衣袍混在了一块。
「……」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是什麽东西乱哄哄地,嗡嗡作响。我肯定自己等下绝对是无法静心冥想的。
突然脚下一空,我心一惊,抬头便见了师父的脸。原来是他怕我们走在河水里打滑跌倒,就打算直接分别抱我们过去定点。
师父把我抱起的时候还惊呼了一声,旋即转笑,道:「月儿你b我想像中的还沉啊,小看你了。不过也是,你跟骄yAn都长得快,不出几年,我肯定就抱不起了。」
我看着师父,思索一阵,还是道:「那到时,就换我抱师父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似乎不以为意,笑道:「好呀。」
我被师父安稳地放在了岩石上,瀑布的水流从头顶上狠狠冲刷下来,正好叫我冷静。但就算河水沁凉,那日终究是高温,把我晒热了。
骄yAn随後也被师父抱到另一块岩石上,我看得出他没有我那麽一惊一乍;倒不如说,他那个万年都眯着眼睛的表情,都b我这天的状态来得正常多了。
师父打坐到了我们中间,叫我们闭上眼睛,静心冥想。河水急湍的声音与鸟叫声在此刻显得吵;我紧闭着眼,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握得特别用力。记不得从何时起,我已经乱了心神。
师父注意到了我没在认真,属於他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与水声交融在一起。
「月儿,凝神。」
这叫人如何凝神。
师父见我今儿状况不好,便留我多打点坐,放骄yAn去旁边的树林玩去了。
我偷偷睁开眼睛,转动着眼珠看向师父,他仍旧闭着眼,里衣被河水打Sh,贴在身上,透出了里面的样子。
心跳很大声地漏了一拍,宛如心悸。正担心着是否会被师父发现,恰好骄yAn从树林里窜出,喊道:「师父!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骄yAn难得如此焦急,我却因此松了一口气,师父此刻的注意力正好被他带走了。师父见他着急,便抱起我,重新上岸,骄yAn也就将他抱着的玩意儿小心放下,是只小兔子,毛sE与师父素日里所穿的衣服是一般白。
我瞧着骄yAn的神sE,问道:「你喜欢这个?」
不出我所料,他点了点头,随後又道:「可是牠好像受伤了。」
我低头一看,那兔子的前脚真有伤口,正在流血。看来是在树林里被树枝刺穿了脚,蹦不动了,这才被骄yAn给捡到。
师父却笑了,轻声道:「骄yAn,手借我一下。」讲完,便拉过骄yAn的手,小心翼翼地包覆住兔子的患处,又道:「去感受我所传送的灵力。」
「正好给你们讲一下——灵力疗法。这与法力不同,寻常人若有修为呀,亦可炼成,是最入门、最简单的治疗方式,所以时常会被法力无边的神官嗤之以鼻。但其实,此法才是最有成效的,毕竟是直接将施法者身上的灵力,转移到患者身上;故而施法者的功力越高,疗程亦越有成效。」
师父讲完,又慢慢放开兔子的前脚,一片雪白,彷佛不曾受伤过,实在神奇。见此情景,我与骄yAn竟难得地,同时发自内心地笑了,师父也轻轻笑弯了眉,叮嘱道:「你们可要记牢了。」
那恢复健康的兔子又变得活泼乱跳起来,前脚一蹬蹦进骄yAn怀里,仰头努力地朝他的侧脸T1aN了几口。
骄yAn的脸颊上变得黏滑,是兔子的口水。他这辈子指定没被这样对待过,於是他愣了;见他愣了,於是我在内心里笑话他,哈哈。
怎料,骄yAn下秒竟将兔子抱得更紧,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激动了,兴奋问道:「师父!这可以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反常,我与师父双双愣了,面面相觑。
他是真的喜欢啊。
兔子倒是不如他所愿,竟忘恩负义地蹬出他怀里,头也不回地跳入树林,留骄yAn在原地,愣愣目送。
师父见他落寞,只好上前,柔声安慰道:「你莫介怀。对牠而言,我们不过是过客,缘份浅薄得很;而那,才是牠的家呀。」
骄yAn没有回话,还是平日的神情,只是嘴角耷拉了下来,闭着眼睛望着兔子离去的方向。
我捡起他的明hsE帝袍,从他身後披上,骄yAn回头望我,我便笑道:「这般失态可不像你。」
他却是也微微扬起嘴角,竟回我:「真真要说起来的话,你才失态。」
我对他扬起的笑凝固了。
骄yAn这个人啊,每每都眯着同一张笑脸,就算不读心,也能什麽都看得真真地,只是不戳破罢了。
不得不说,我是真服了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一天,仙神界出大事了,上下神仙闹得沸沸扬扬。
是骄yAn钻研出了一法,是言能过滤阻断掉世人传音祈愿,引起仙界动荡。有人敢怒不敢言,心里唾弃骄yAn作为天帝,此举并无仙神风范:有人一生被日夜不停的传音所扰,故而崇拜钦羡,有意效仿,纷纷挤身至仙京天g0ng讨教,将骄yAn的住处堵得水泄不通。
师父与智多星那老头领着我坐在天g0ng外的亭子下,看着骄yAn被各路神官拥簇。
智多星看了眼师父的脸sE,道:「不开心了?」
师父低下头,手指摩挲着已经空了的茶杯杯缘,道:「很明显吗?」
智多星哼哼道:「别小看我的观察力啊。何况你也算是老夫看着长大的,这还怎麽看不出来。」
师父颔首,苟同道:「观察力细微的八卦星。」
这话要是换别人讲,智多星肯定当场跳脚了。但师父跟他关系好,他居然还乐了,环x道:「那当然!」
不过想来也是,别人讲这话,那都是费尽心思、酸溜溜地在讲,换我我也不乐意听。师父就没那麽多心眼了,关系不好的他不会去讲,关系好的他偶尔讲上几句,顶多当是图个乐;那换做我,我也愿意给师父乐上一乐。
不过眼下师父却还是笑不出来。智多星见状,便伸手拍了拍师父的背,道:「你啊,是个讲求事必躬亲的人。眼睁睁看着陛下阻断传音的举动,自然是不会开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叹了口气,道:「是啊,骄yAn与我是两路X子的人。」
智多星问道:「那作为师父,你失望了吗?」
「那可没有。」师父摇了摇头,认真道:「不论是骄yAn还是月儿,在我眼里都很厉害,是令我骄傲的徒弟。」
听着师父的话,我忍不住低下了头,默默笑了。
「是麽。」智多星的声音也略带笑意,又道:「你这样想自然是好。但说到底,你终究是他师父,你要是真觉得他做得不妥,适时地说上他两句,也不是不可以。」
师父摇首,道:「这是他的选择,是他选的路。作为师父,我只能做到教导,但也仅此而已。再之後,支持他所选,相信他所择;不去怀疑与g涉他的判断。」
「该怎麽做,不会有谁再b当事者更清楚的了。」
我抬头看着师父,想起那次在冥王殿,他蹲在我跟前,同我讲的那句——不管怎样,我支持你。
师父还继续说着:「理念不合,顶多只能双方进行一场激烈的辩论,但谁都没有资格去否定谁。就算我是他的师父,也不可以。」
师父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言出必行,贯彻他的坚定,执行他的信念;用他的温柔,他的善意,他的包容去对待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我才喜欢他,无法自拔。
智多星深谙师父X子,知道多说无益,便从袖中m0出了一壶酒,迳自给师父一直空着的杯子添上,道:「得了,老夫陪你喝一杯吧。」
见他讲话不要脸,我忍不住道:「分明是你自己要喝的。」
师父任由他添酒,也道:「就是啊,分明是你自己想要喝的。」
「那你不是确实心情不好嘛,陪我喝一杯怎麽了?」智多星笑着举起杯,後一饮而下,赞道:「好酒!」
师父也浅浅地啜了一口,笑道:「确是好酒。」
师父的酒量没智多星好,没一会儿就喝到些许脸红了,要是没有法力调节,他肯定会醉。我看着智多星放在桌上的酒壶,正想伸手去拿,手背却突然被师父狠狠地拍了一下。
师父嗔道:「月儿,你还不能喝!」
师父你不是方才才说谁都没有资格去g涉谁的吗?
智多星也哈哈道:「就是,冥王大人啊,您再熬个几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收回手,心里不悦。我那是想要喝吗?我分明是想把酒偷偷藏起来,省得师父喝到红着脸身T还摇摇晃晃的。
他俩酒喝高了,智多星更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师父拿着杯子,不时发出「嗯嗯嗯」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地回应着。
智多星展开了扇子,道:「不过讲真的,陛下真是年轻有为啊。此法甚妙,老夫我啊,活这麽多年,第一次感受到何谓耳根清净。」
师父回看了他,打了个酒嗝,问道:「你也跑去学了骄yAn那法吗?」
智多星乃天帝辅神,可谓智囊,若是要求得学问功名,不少凡人都是跑去他的太白g0ng求;不论是考生为自己前途打算,或是父母Ai子心切,太白g0ng的香火长年旺盛。想来智多星本人所接收到的传音也是连绵不断,也可理解他亦是长年被日夜不停的祈愿所困扰的一员。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智多星咯咯一笑,道:「这句话简直是为了老夫量身定做,对吧?」
我看着他得意的嘴脸,吐出两个字:「无耻。」
「……大人,您没喝酒,就飘了啊。」智多星原本还装着笑脸,後来可能是难受了,便收了笑,不装了。转头责怪师父,道:「月缘,这就是你这些年头教出的徒弟?就这麽人小鬼大的,按岁数他可能还得喊老夫一声爷呢!」
师父喝了酒後,一脸笑意,礼貌回道:「月儿还小,小孩子是不撒谎的。」
我也帮腔道:「就是,本王从不打诳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寡不敌众,智多星吃瘪,竟折起扇子,用扇柄敲打了下师父的头颅,师父吃痛「哎呦」了一声,叫我看得一顿不爽快。
他摆起长者姿态,道:「月缘,按岁数,你也人小鬼大的。」
「你至於吗?」师父捂着脑袋说道,酒JiNg使他眼尾飘红,看着更委屈可怜,更招人怜Ai了。
反观智多星那老头,还在边笑边讲着他在「替天行道」的歪理,一点悔意与歉意均无,实在是叫人窝火。
智多星注意到我,再看了眼他手中的扇子,随後「呦呦呦」地叫喊起来,一副不怕事多只求事多的嘴脸,道:「有人恼了呢,有人护主呢!」
碍於师父还在旁边,我压抑住怒气,忍住拔剑的冲动,道:「……住嘴,八卦星。」
智多星还是一副讨打模样,道:「呦,好怕好怕。」
师父见我们起了口角,赶忙道:「得了得了,智多星,你别欺负我们月儿。」
闻言,智多星翻了个大白眼,道:「你要确定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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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是和师父待在月缘g0ng,月缘g0ng的後殿里有一面金墙,墙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师父说,这是人间高山与流水。遂挥动着手,金墙在他衣袖拂过的地带生出道道红线,有疏有密,或聚或散。
是联系着人与人间的缘。
本该是只有师父能见得的红线,被他透过这面金墙,特意展示给我看了。
这儿与观天楼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在观察着凡间。不过,观天楼的地面是透的,是很直接地在观察世间百态;而此墙,只单单在反映着红尘纷扰。
师父接着伸手,轻轻撩拨着墙面上的丝丝红线,原先像毛线球拥簇的线团经他一手,慢慢变得条条分明起来,师父却还是叹道:「有的打结了,有的分岔了。」
我看着墙上的线,甚至有的线两端隔了好几千里,便问道:「线况越糟,是不是代表他们的路越难走?」
「过程虽苦,但只要缘份仍在,有心且有情人,总会善终的。」师父莞尔,手上的动作依旧,又道:「所以为师得空时,会过来顺一顺这些线,或多或少可帮人们少些苦楚。」
我不禁愣然,道:「我以为师父是收了新的祈愿的。」
师父却笑着摇首,道:「身为仙神,尊受供奉,收祈了愿,本该如此。而整理这些红线,也不过是我位居月缘君的一点心意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话音刚落,就一抹明hsE的身影晃进後殿,带笑问道:「师父这话说的,莫非是在暗讽徒儿,不配为神?」
师父显然也被他吓了一跳,道:「骄yAn?!」
我也蹙眉,问道:「你怎麽来了?」
「我怎麽不能来了?」骄yAn反问,还是那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但显然,此刻的他分明是毫无笑意,「难道说,你们已经对我失望到,我不配来师父的g0ng里了吗?」
「谁说的!」师父急眼了,赶忙停下手里的活,金墙瞬间黯淡,红线也消失了。而师父忙着将骄yAn带进殿里,让他坐下给他倒茶,生怕他再走了似的,我便也在旁端起茶杯,边喝边看着。
「最近很忙吧?那麽多神官围着你,为师好久都见不着你了,可想Si了。」师父讲着,突然瞥了我一眼,话锋一转,竟道:「当然了,你哥哥也很想你!」
我差点儿就被呛到了。
骄yAn维持着假笑睨了我一眼,转头就对师父道:「我哥没有。」
我放下茶杯,也坦然:「对,我没有。」
我们都不给师父面子,拆穿了他的说词,师父只能哈哈乾笑着。但我也是没办法,我要是真说我想他,我俩不论是谁,都不得起一身J皮疙瘩,一阵作呕,最後毛骨悚然而S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乾笑完後,又伸手m0了m0骄yAn的头,就像往常那样,语气柔和:「不管怎麽说,回来就好。」
骄yAn明显一愣,竟敛了他伪装的假笑,默了一阵,才又开口:「师父,我真的能回来麽。」
师父被他逗笑了,道:「说什麽呢?你人不就在这……」
「我这几天被很多神官追捧着。」骄yAn却打断了师父,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骄yAn低着头,素日里整齐的头发竟在此时垂落,刚好遮盖住了他的神情,「但我知道,我也被很多神官唾弃着。」
「说我冷心冷面,没有神仙心肠和风范。明明有那麽多人信奉,才有了高强的法力,却不知感恩,竟设法封了人们传递给我的声音。说我是白眼狼,忘恩负义,不配为神。」
「我知道人多口杂,没人会b我更清楚人多口杂了。仙神虽贵於仙神,却也不例外。」
「我好不容易关了一个,现在居然又来了第二个。」
「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做这所谓的天帝吧。」
师父看着他,脸上原先的笑意也消逝无踪,手搭上他的肩膀,道:「……骄yAn,无论你选择怎麽做,都没有人可以对你的作法指指点点,自然也没有适不适合这一说。天既化你为天帝,那你就是不容质疑的天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你虽然这般说,但心底也是不认同我的做派吧。」
骄yAn抬起脸看向师父,第一次睁开了他的双眼,黑漆漆的眼珠却似有水意波动。
仅一瞬,又马上阖上了眼睛。
「我知道,不管我选择怎麽做,就算师父的内心是百般不认同,也都不会阻拦。」他说着,又缓缓g起了唇角,「但这样没有不好,这才是师父的做派。」
「只是,我可能有点儿羡慕哥哥。」
他倏然把话锋转向我。
「地府没多少人,所以不管哥哥选择怎麽做,就算是把地府弄得不l不类也好,也不可能会听到太多反对声音。」
我看着他伪善的笑脸,明明眼角还带着藏不起的水珠,沉声道:「骄yAn,你什麽意思。」
他却忽视了我,自顾自地讲着:「而且师父是打心眼底真正认同你的。」
「你俩是一路X情的,你是世人Si後的归途,是世人的家;师父亦是在你身後,支持着你的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我不同,说好听点吧,是充满温度的、对未来憧憬的一片希望——但骄yAn终是会西沉。」
「且这所谓的希望飘渺不定,甚是渺茫。人有七情六慾,参杂在希望里,寄托的事物就更是包罗万象。人们心中的私念大得不可思议。」
「就算我愿意,也不可能去满足每个人心中所念。何况,那可能会伤到其他无辜的人。」
「你们应当不曾见过,人心、人的本X究竟能丑恶到什麽境界。」
他讲着,倔强在眼角的泪珠终是掉落,像西沉的太yAn,划过脸颊。
「明明我承受的重量也很重,我却没有家。」
师父石化了,对他突如其来的眼泪不知所措。
骄yAn又问了一遍先前的问题:「师父,我真的能回来麽?」
师父愣神了一会儿,才道:「你心里愿意的话,自然可以,随时欢迎。」
骄yAn抹去了脸上的泪痕,道:「那你反驳我吧,用骂的把我骂回来也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了。」师父却摇首,道:「就算我真的费尽口舌反驳你,你内心深处的想法也不会单凭我几句话就改变的。」
骄yAn笑了笑,低头道:「说得也是。」
师父又道:「而且这样不也是很好吗?」遂笑了,握起骄yAn的手,在手背上拍了拍,「或者说,根本没有什麽不好的。」
「你至今的作为,甚至今日会来月缘g0ng,想必都是经过心里的一番挣扎的。你回头来找为师讲这些内心话,我自然是高兴极了,毕竟这些话,你从来不曾说过。」
骄yAn的头更低了,许是心虚,许是坦然,就这麽静静听着。
「但我必须说,人与人之间本有不同,仙神也不例外,生来如此罢了。而不同的人多了,非议也就多了,这点我和智多星这些年来也算是感同身受了。」
「要是听着难受,」师父停顿了一会,才道:「你乾脆连神官之间的传音也给关了吧。」
像是得到意外的回答,骄yAn猛地抬首,讶道:「师父……你不是不喜欢我这样的做派吗?」
「那也不代表你就是错的。」师父轻轻摇首,又温声道:「骄yAn就是骄yAn,没有必要为了谁,或羡慕谁而去改变。你原本的样子,就是最好的样子啦。」
换骄yAn愣了,眼角似乎又有泪水要跑出来,被他Si命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淡淡笑了。
师父却又突然严肃了起来,道:「不过你方才有句话,我听着很生气,这倒是必须讲一下。」
骄yAn一脸疑惑。
师父则是用手刀打了下他的头。
「不论如何,我也永远还是你背後、支持着你的家啊!」
这是师父第一次打人,骄yAn吃痛得哎呦了一声。我在旁边cHa着腰笑话他,还敢乱讲话啊?惹得他撇起嘴,一脸怨怼,也没好气地回我话。
师父看着我们拌嘴,又浅浅笑了。
「不管你们选择成长成什麽样子,也不管旁人如何议论,你们永远都是为师最喜Ai、最骄傲的徒弟。」
讲着,双臂一展,一左一右抱住我们两个。
「记住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永记在心。
之後师父又去理金墙上的红线,红线弯弯绕绕,师父一线一线顺得老久。我和骄yAn都乏了,一并伏在桌子上,直到看见师父从袖中翻出一把金剪刀,剪断了皇g0ng里的一条红线。
我瞬间坐起来,骄yAn也扬起脸。
「师父!」
「师父?」
听见我们同时喊他,师父回首,再看了眼他手上的金剪刀,随即了然,解释道:「啊,这把剪刀算是我的法器。我方才剪断红线的动作,算是在了却祈愿。」
两端的线头没入红线堆里,像是石沉大海,再也找不回原先相连的另一头。骄yAn开口问道:「是什麽样的人,才会许下要切断红线的愿望?」
「其实准确来说,这也不能算是谁许的愿……」师父沉Y了一会儿,才道:「在人间,皇室血脉的红线是万万留不得的。」
我看着师父,问道:「这是为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该怎麽说呢……」师父收起金剪刀,思忖片刻後道:「皇家最要紧的事啊,就是巩固江山,维护皇权。若红线尚在,导致帝王锺情某个nV子,过份沉溺於情Ai的话,只会使那名nV子成为众矢之的,红颜薄命。那到头来,也只能是有缘无份罢了。」
那就好像仙神,人们的信仰之力永远是被摆在第一位,最为重要的东西;除此之外,皆可舍去。
位子越高,承受越多;承受越多,责任越大。
越是会胁迫到可以说是自身存在意义的东西,越是要早日从根本上清除,就好像从来没有拥有过。没有嚐过失去的滋味,才不会受到伤害。
我了然道:「所以师父才断了他们的红线。」
「是呀。」师父隐了金墙上的红线,来到我们身旁坐下,道:「不止帝王,只要是生於皇室,也都得学会决然。在江山社稷面前,断是不可留恋儿nV情长,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骄yAn也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只要不曾有情,那又何来无情一说呢?」师父却是轻笑,道:「若得在情深意重时分离,也未免忒残忍了。」
「若得无情,起初也不必有情了。」骄yAn颔首,难得地与师父有了共识。
我心里莫名烦闷,盯着已经黯淡的金墙,转而问道:「是每个人生来都有红线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全然。」师父摇首,道:「红线既是缘,那麽有缘无缘,也是得看缘,强求不得的。」
骄yAn像是想起了什麽,问道:「我之前见了师爷师N,看他俩感情深厚,也是有红线牵线吗?」
我也道:「确实,两个人黏糊糊的,见面就亲嘴。」
师父用手扶着了额,哭笑不得:「那两老都一把年纪了,怎地还在孩子面前秀恩Ai,也不怕招人厌,我都替他们害臊了。」接着才道:「是不错,我爹娘之间的确有红线作缘。那也是我第一条看见的线,就系在他俩的小指上。」
我略感意外,道:「神官也能有红线?」
师父道:「当然能啦,毕竟这是只凭缘份的东西嘛。有缘的话,自然就会有了。」
骄yAn看了我一眼,冷不防道:「你羡慕了?」
我转头,知道他讲这句话是不安好心,便对他微微一笑。骄yAn绝对也有理解这个笑容的深意,却是伸手搭上我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不要难过。师父说了,有缘份的话自然就会有了。哥哥吉人天相,想必能心想事成的,对吧?」
我真想往这个假装没眼睛的家伙的脸上揍一拳,但我忍住了。没有感情地敷衍了一句:「嗯,对,你说的都对。」
我知道师父喜欢看我兄弟俩拌嘴,这不,又在旁偷偷乐着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我认了,任骄yAn胡言。
骄yAn还不过瘾,又向师父问道:「师父呢?师父你日夜为人牵线,那自己有没有红线?有没有那所谓的命定之人?」
这我也好奇,骄yAn还是有点用处的。
只见师父笑着摇头,道:「我倒没有那福分。」
「这样啊。」骄yAn几乎没有思考,又接着道:「那这样师父太可怜了。不如这样,日後要我哥有的话,师父你索X用你的剪刀,把他的那条给剪了罢!」
「……」
师父只当他玩笑,便哈哈大笑。
我更想打他了。
臭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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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超过了。
师父从得低头或弯身与我们讲话,慢慢变得总得仰起头来看我俩,一如我第一次俯视着看他那样。我总觉得这样的角度更能看清楚他的脸,像是脸颊上那颗,淡到他本人都不自知的黑痣,还有他眼底闪过的情绪;如此,就更能捕捉到他每次的喜悦和慌张。
瀑布修行时,师父也抱不了我们过河了。他嘴上总喊着可惜,说好怀念过去还能抱得起的日子;但他肯定也不记得跟我有过的约定,我也没勇气提起,只能继续用老方法,冲河水冷静。
练剑时,师父还是喜欢叫我们过几招给他看。我跟骄yAn已经过了会认真b试,断是要分个高下的年纪;不单只是因为我们的实力不分轩轾,而是会累,反而很麻烦。但看着师父认真的神情,我们也不好意思拂了他,乾脆互让对方,打个意思意思哄师父开心就好。
但师父总是能一眼看出我们敛了三分力,遂而鼓起腮帮子,不悦起来。
「长大了,学会诓为师了?」
骄yAn收回剑,闭着眼睛说瞎话:「本座没有,本座不敢。」
我也大言不惭:「本王从不打诳言。」
师父拿我俩没辄,只得叹气。很可Ai。
逛烨玥的市集时,师父还是习惯拉着手走,但骄yAn大了,不乐意被牵着手走,老是擅自脱队,自逛自的;而我跟师父走在後头,我的手掌也已经b师父的大上许多,要是我有意想擒住他的话,师父也未必能逃脱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暗自猜想着,走在前头的骄yAn突然回头,冲我扬起一抹富含深意的笑,那表情分明是在揶揄。我无视了这个JiNg明的小子;他从我这找不到乐子,便也识趣地转头回去。
长大了才发现,师父根本就不高,身形亦是纤细,平日里X子也是软的,和和气气的,让人感觉很好欺负。但我清楚,他骨子里脾气b谁还y,看事情都有自己的一套见解,一身傲骨;虽然告诉过我世上并非都是非黑即白,但他心中善恶的界线却很分明,认定的就是认定的,决定的就不会再动摇。
「想什麽那麽高兴呢?」师父突然开口问道,挂带笑倾着身子歪着头,化了相的脸上没有那颗黑痣,正由下往上看我。
我笑着摇头,道:「没什麽。」
师父咂嘴了,道:「莫诓我啊!你俩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又伸手轻轻推了推我的额头,笑道:「能不知道这脑袋瓜里在想什麽吗?」
你就不知道我喜欢你啊。我垂眸扫了眼相牵的手,还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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