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挂驴D(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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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手底下的脖子很细,温度偏高,精巧的喉结在喘息间蛄动。

仰宸掀起眼皮看过来时,张小凯掐着他脖子,突然弹起将人骑在身下。

“——呃!”后脑砸到车窗玻璃上,仰宸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不得已陷入角落,呈一个歪扭的屈状。

张小凯体格大,手劲也大,他掐着仰宸,让仰宸觉得脖子两侧突肌疼痛,却不算难以呼吸。

仰宸对上张小凯的狂傲的脸。

脆弱的也许从来不是脖颈,而是自以为无法挣脱,自以为无济于事。又或者,从一开始就愿意将生命献给那个扼住自己的人。

张小凯居高临下地看着仰宸,看他湿润的睫毛微颤,像被打湿的蝴蝶翅膀,看他漂亮的、无瑕的、比从前更加惹人怜惜的脸蛋。

年少时的张小凯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仰宸是个女人,自己说不定会娶他当老婆。

可惜仰宸不是。仰宸只是个喜欢装模做样的变态,是个满脑子肛交的同性恋,是个只会趁人之危的贱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张小凯磨了磨牙,抬手往仰宸脸上掴了一巴掌,对方过分白皙的皮肤立刻浮起红掌印,有一种任人随意折辱的旖旎。

张小凯很满意似的勾起唇。他抓上自己湿滑的性器对准仰宸,用一只手不紧不慢地在他眼前撸动,而另一只手又按紧了仰宸脖子,不准许他再张嘴来吃,就让他眼馋地看着。

他知道这个死变态喜欢吃鸡巴。

仰宸喉结滚了滚,鼻间和嘴里尽是张小凯的味道,而自己下面已经硬到快要爆炸。他只好移动身体,拿下体去蹭单腿跪在座椅上的张小凯的膝盖,轻微上下挺动摩擦,却不过是隔靴搔痒。

“张小凯……凯哥……凯哥……帮我……”

张小凯挑眉。现在倒是知道喊哥了,早他妈不会喊,晚了!

张小凯鸡巴往仰宸脸颊用力砸了几下,把仰宸留下的口水又全甩到仰宸脸上,仰宸下意识闭上眼睛。

张小凯膝盖慢慢往前顶去,在仰宸那规模可观的帐篷上压了压,又左右摆动地蹭动。仰宸当即呼吸变重,阴茎直想要顶破裤子,想要更多毫无隔阂的接触。

而张小凯却眼含恶意,一点一点抬高膝盖,突然往他裆部一跪。

“——啊!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仰宸叫唤的那一下,张小凯俯身堵住了他的嘴。他牙齿咬住仰宸的软嫩唇肉,将对方所有呜咽吃进嘴中,也像是要把那两片软肉给咬下来。

张小凯有意折磨仰宸,一边啃咬他,一边随意地将手往下,钻进他裤子里抓住那根痛软了的阴茎,有一下没一下地捋动。

仰宸低低地哼唧起来,声音似小动物一般惹人怜爱。他让张小凯撸得难耐,抬起眸子,眼神温柔得像水,要把张小凯淹没了去。

张小凯觉得这时候该要说几句狠话来羞辱羞辱仰宸,但他办不到,于是只好加大了手劲,把手腕扭得更快,让仰宸胸脯的起伏剧烈起来。

张小凯听着他的喘息,自己也逐渐心浮气躁,直接抓过仰宸一只手,带着他摸自己的阴茎。仰宸很上道地握紧了张小凯充满活力的老二。

仰宸的手没先前那么凉了,纤长的五指贴着血管脉络抚摸套弄,虎口屡次在冠部收紧,熟练地用手为张小凯纾解。

在张小凯沉迷其中时,仰宸又向张小凯讨了吻。

仰宸的舌头伸得很长,离开属于自己的口腔,在空气中像蛇信子一样扭动,去舔张小凯的嘴唇,将他浅色的薄唇弄得濡湿发亮。

密闭的空间里,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两道气息暧昧地纠缠。

仰宸不知何时挣开了张小凯的束缚,一手绕过人的后背,紧紧贴上对方身体,两根阴茎也碰在了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仰宸的阴茎与他秀气的长相不同,他的阴茎粗长、弯钩、色深、筋脉狰狞,粗犷得仿佛不属于他这个人。张小凯曾说要把他的驴屌割下来,扔到大街上喂狗,又说,连路过的癞皮狗都恶心吃他那丑玩意儿。

而现在,他的鸡巴依恋地贴着那根丑东西,连带着他的一颗心,也好似重新靠了过去。

07.

仰宸的手将两根东西紧密地贴合,又抓来张小凯的粗糙手掌一起抓握。

“凯哥……凯哥……”

张小凯终于遂了他的愿,手快速地动了起来。他粗糙的大掌能完全包裹住两根规模不小的东西,粗鲁又充满技巧地将两人送上顶峰。

射精持续了很久,仰宸倒回车门上,阴茎还在断断续续地喷射。他仰着头,自以为是地说:“凯哥……你的气消了吧。”

仰宸鼻尖的一颗小红痣被精液盖着,在他张嘴说话的时候,那滴精液从鼻翼滑走。

张小凯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伸手想擦去那点痕迹,却只是无端把更多精液弄在了那张脸上。他心想,老子有什么气,老子只是看到你这个讨打的贱人就手痒。

仰宸亲昵地蹭了蹭张小凯的手,讨好道:“你别生气,下次我不会再在外面和你拉拉扯扯了,我知道你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小凯愣了愣,突然觉得无趣,自己无趣,仰宸也无趣。

他收回了手,在左侧座椅上坐好的同时,一脚把仰宸的腿踢下去。他低头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也把裤子拉链重新拉上。

按张小凯的性格,爽完了,该直接下车摔门离开。但他又觉得差点什么,觉得不甘心。不甘心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什么。

夜色深重,寒风侵袭。

张小凯开门下了车,却没离开。他后腰靠着车身,给自己点了根烟,烟雾散开的时候,收拾齐整的仰宸来到他面前。

“别抽了,咳咳。”

张小凯看了他一会儿,将烟扔地上,踩灭。

仰宸于是温和地笑了,那笑容让张小凯在这大晚上的觉着晃眼睛,挥手把他从眼前推开。

仰宸只好站在张小凯旁边,同样靠着黑色车身,说:“你是不是很失望,我还是这个样子,一点儿也没变。”

张小凯长长吐出一口气,又有点想抽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不想的,张小凯,我也不想这样。”

张小凯转向仰宸。跟演电视剧似的,竟看到从仰宸右眼慢慢掉下一滴眼泪。

“我忘不掉你啊。”

巷口人家养的狗忽然狂吠起来,又响起了几声不知何处传来的夜归人的咒骂。

张小凯突然伸手,握住仰宸后脖颈,坚实有力的手臂收紧,将还在掉眼泪的人揽进了怀里。

08.

张小凯将仰宸带回了家,两个人做贼一样悄声打开铁门,走过院子,进了张小凯的房间。就像两个人少年时常做的那样。

老房子的装潢有些过时的老派,安装了木质墙裙,顶灯是盏彩色玻璃太阳花,是张小凯母亲那个年代流行的东西。

屋子里吃剩的外卖盒和啤酒罐都没收拾,脏衣服也随意甩在床上。张小凯并不觉得不好意思,胡乱卷了卷衣服丢到书桌上,顺便将床上那堆用过的纸巾偷偷扫倒床底下,又踢进去藏起。

张小凯没开灯,回过头,在昏暗的光线里看见仰宸还在傻站着。仰宸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张小凯,见他不动了,便挪着步子走过去,怀抱住张小凯的腰,把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小凯敛下眼皮,抬起大手,拍了拍他后背。类似于一种强者对于弱势小动物的怜悯和关照。

某种意义上,仰宸确实曾是张小凯一时兴起养过的“小白兔”,后来他养不起了,也发现了兔子不是兔子,而是只擅于伪装的狐狸。但是能怎么办,仰宸阴魂不散,他又舍不得把假兔子杀掉烹来吃了。

张小凯对着空气,无奈骂了句无人听到的脏话,一把抱起仰宸。仰宸并不算矮,但跟一米九几的张小凯比,还是低了半个头,同时身材劲瘦,张小凯一只手就能圈住。张小凯抱着人走了几步,将人往床上扔。

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一声,将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急忙往窗外看,好在根本没惊动任何人。仰宸跌坐于充满张小凯味道的床上,抬头无辜地看向张小凯。

张小凯强装镇定地转身去书桌底下拿热水壶,热水倒进盆里,打湿毛巾,扔给仰宸让他擦身。等他找了睡觉的衣服给仰宸后,又拿那条毛巾重新打湿来擦干净自己。

夜已经很深了。

张小凯躺在床上,许久还是睡不着。仰宸紧靠着他,手臂环着他的腰。

张小凯不是个活得很明白的人,也不追求那哲学家才需要思考的生命的意义,反正烂命一条,兜里有俩钱,随随便便过就行。

他这辈子唯独做的一件最明白的事,是拼了命地赚钱供仰宸读大学。哪怕张小凯对兄弟朋友一贯重情重义,但要说他那几年拼死拼活就是为了一个仰宸,应该也能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有时候张小凯也会怀疑,仰宸肯定给自己下了什么奇怪的降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现在的张小凯还能给仰宸什么?

胡思乱想间,仰宸摸索着轻触上张小凯的脖子,眼看就要摸到他脖子上那块凸起的疤痕,张小凯一把抓住他的手,牢牢握在掌心。仰宸毫无他想,只依赖地往他怀里窝了窝。

张小凯喉结滚了滚。想道,他什么都给不了仰宸,他甚至已经算个残废。

09.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张文军是个挂着尿袋的病人,躺在里屋下不了床,张莉一早就出门去开出租,当然她也从不理会自己这个混账弟弟会睡到几点钟。没人发现家里何时进了一个外人。

家里的厕所盖在张小凯房间斜对角的院子里,张小凯尿完尿,把仰宸推进去洗澡,那一身的精液味一个晚上了都没散掉。他则先进自家老头的房间给他端屎端尿。

昨日的寿席间,张小凯在亲戚朋友面前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是王金舟给老头贺寿那两万块钱,想着给老头长长脸。

“……你!”张文军却是恨铁不成钢,“还回去!你给他还回去!”

【你不要啊,那我待会儿拿给张莉。】

想了想,又在手机上打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跟我姐闹啊,不然老子把你尿袋扯了,让你撒床上。】

张文军枯木一样的手,硬是抬起来狠狠抽了张小凯脑袋一巴掌。

后头张小凯果真把钱给了张莉,张文军便一同生起了这姐弟俩的气。张小凯看老头明明醒了,还闭着眼睛躺床上不肯跟他说话,故意把动静弄得很大。

张文军忍了会儿,终于重重哼了一声,骂道:“小兔崽子不想伺候老子就滚出去,摔摔打打做什么!”

张小凯冲他讨嫌笑了下,张嘴无声地顶了句臭老头。

看到张小凯这个哑巴样子,张文军别过脸去,眼眶发涩。

……

等张小凯再进厕所,浴帘后水流撞击肉体和地板的水声传到帘外的张小凯耳中。

妈的骚逼,洗澡不关门。

张小凯将换洗衣物扔到盥洗台旁的塑料凳子上,然后直接拉开浴帘。仰宸赤条条地站在他面前,白花花的胸膛晃了张小凯的眼,再往下,大驴屌挂着水垂在眼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仰宸毫无羞意,手上还搓着头顶的洗发水泡泡,就眯着眼对张小凯笑。张小凯犯了手贱的毛病,走过去用拇指压住中指,对着人家的命根子用力一弹。

“张小凯!”仰宸敏捷地退身闪过,细白的手指捂住身下,好险只是被轻轻擦到。但满脸的洗发水糊得他睁不开眼。

张小凯哂哂地笑,反手拉上浴帘,抓住衣服下摆掀开脱掉。

固定在墙上的雨点花洒将两人一同淋着。

仰宸冲干净头脸,挨紧了张小凯,摸他身上的肌肉,也落下缱绻的吻。然后,自然而然地看到了张小凯脖子上的伤疤。

那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圆形增生疤痕,因为所处位置危险,让人觉得心惊。

仰宸睫毛颤了颤:“什么时候的?怎么受的伤?”

张小凯没看他,好像没听到一样。

仰宸忽然察觉到什么,喊了张小凯一声,声音有些颤抖。张小凯却仍旧装聋子。

“张小凯……凯哥,你跟我说句话吧,好不好?”仰宸慢慢地,很可怜地说,“你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小凯终于转头看向仰宸。

受伤以后,张小凯很少再在人前开口说话,或者说,那仅仅只能算是张嘴发出声音。他厌恶那像打不着火的引擎的怪异声音,厌恶来自旁人的各色的眼光。

但是现在,张小凯傲慢地把下颌抬高,用以前将手下败将踩在脚底下辱骂的语气,对仰宸发出声音。

“啊……啊……啊……”

说你妈。

仰宸慢慢瞪大了眼睛,淋在他身上的好像不是经机器作用过的热水,而是数九寒天下起来的冰雨。

他那双微挑的眼睛在面对张小凯时常含情脉脉,盛着一寸秋波,又有时只剩近乎疯狂的欲望。好像只有这一回,充满了迷惘:“……张小凯?”

张小凯无动于衷,甚至仰起脖子,将那个丑陋的疤痕更靠近他。

仰宸无措地后退了一步。

张小凯觉得他吓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啊、啊。”

死变态。

开口之后,张小凯却在仰宸面前无所顾忌了,嘴角桀骜地扬起,为这场恶劣的捉弄而高兴。

被捉弄的人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久到张小凯收起笑容,沉着脸看他。张小凯忽然觉得耳边的水声吵闹得心烦,伸手关掉花洒。

“是谁做的?”仰宸突然阴恻恻地开口。原是柔美温和的一张脸,在浴霸暖黄的光线下,竟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成了又黑又紫的茄叶。

是谁做的,仇家呗。在监狱的厕所里,用磨尖的牙刷柄,一下就捅进去了,血飙得到处都是。

10.

直到两人换了衣服走出厕所,仰宸才又开口:“……还能治好吗?”

仰宸询问的声音微弱,被风吹得破碎,话语飘远之际,声音再度响起:“我们去医院,无论花多少钱,我都给你治。”

张小凯有点想笑。以前这种动不动要给人花钱的话,都是他在对仰宸说。张小凯抹了把脸,抱起胳膊,态度非常恶劣地笑着摇头,于是从仰宸脸上看到了更脆弱的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小凯自顾自回了房间,仰宸慢慢跟在他身后。张小凯从杂乱无章的书桌上找到手机,界面还停在备忘录上,是昨天不知道跟谁交流时打的字。张小凯删掉那段文字,输入新的内容。

仰宸在一旁安静地看他。此刻仰宸终于抛开一切回忆滤镜,认认真真看清了张小凯。

长胡茬的青色皮肤深了许多,眼皮好像耷拉了些,眼下有了明显的细纹,分明的轮廓也变得更加刚硬。这些都是时间带给张小凯的改变,他不再是那个永远桀骜的少年。

张小凯将手机举到仰宸眼前。

【你妈的一脸死人样,给老子摆脸色啊。】

仰宸说:“张小凯,我现在很不好受。”

张小凯嘶哑地笑了声。

【只有求人鸡巴吃的时候会喊哥是吧。】

仰宸默了默,最终还是温柔地叫他:“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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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凯带仰宸去了巷口的小饭馆吃饭。

那位大嗓门的老板瞧见张小凯,高声打招呼:“哟!小凯今天还带朋友来了!”

张小凯随意挥了挥手。老板便知道还是吃那老几样,眼睛悄悄打量了一番仰宸,忽然道:“小伙子长得可真俊,瞧着有些眼熟,有对象了吗?我姑娘今年……”

粗厚的指节突然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仰宸看了眼张小凯,抬头对老板温和道:“洪大叔,你不认得我了,我高中的时候在巷尾住过一段时间。”

洪老板又仔细看了看仰宸,一拍大腿:“哎呀!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女赌……是巷尾何家妹子的儿子嘛,整个老平巷的孩子就数你长得最俊、学习最好了,我记着呢!”

仰宸好似没听出他前边的话是什么,只笑眯眯道:“是,当年我们家给大家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都过去的事了。”洪老板应了两句,又忙去了。

张小凯见不得仰宸笑得那副人见人爱的样子,在他的笑脸上轻扇了一下。仰宸抓住他的手,不着痕迹落下一吻,又很快放开。红色顶棚上透下来的光遮掩了张小凯的脸色。

前边客人吃剩的油点和断粉条躺在折叠木桌上。张小凯很顺手地抽了两张纸,从仰宸那边开始把桌子擦干净。

仰宸撑着下巴看他忙活,眼睛慢慢地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仰宸十六岁被何茹月带到勇江,最开始住的地方不是老平巷,后来何茹月把钱赌光了,两人才藏进了这里的握手楼出租屋。

仰宸刚到勇江时很不习惯,勇江的同学彼此对话时不常用普通话,连老师也时不时在课上冒出几句仰宸听不懂的方言,仰宸再如何装出友善,依然感到难以融入。哪怕回了家,他要面对的也只是个女赌鬼,他一次次将何茹月从麻将房里背回来,一次次听女人的歇斯底里。

他满心惶然,终日惴惴不安,原本满地鲜花的生活、前程似锦的未来,在这个落后混乱的小县城里被污泥掩埋。

仰宸那时没想到自己会被张小凯给盯上,仅仅是因为他跟钟蔓做了几个星期的同桌。钟蔓的性格极落落大方,或许同她家里是做生意的有关,有同学开玩笑时会说钟蔓家是勇江首富。十六七岁的钟蔓常兴致勃勃地跟同学提到张小凯。

仰宸所听闻的关于张小凯的事迹包括但不限于曾以一敌多打退过流氓、跟黑社会的人称兄道弟、初中时把猥亵学生的男老师打掉两颗牙……

仰宸搬进老平巷的第一天,就是见过张小凯的。那时候巷子里总有那么几个小混混喜欢聚在一起蹲墙根抽烟,其中最显眼的,是那个一头红毛、浑身饰品叮叮当当的高大少年。仰宸在四一八高中读书时,虽然是住校生,但每个周末回来都要走那一段烟味熏天的路。他总能看见张小凯,张小凯却从未注意到他。

仰宸家的房东太太是个大嘴巴,所以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张小凯的事情。张小凯是张文军老来才得的儿子,他母亲是个极为护短的泼辣女人,夫妻俩对儿子视作眼珠子。还有一个张文军死掉的前妻生的女儿张莉,大张小凯十五岁,被从乡下接来照顾他。后来张小凯年少丧母,他开出租的爸突然决定去下海经商,没过几年,不知怎的张小凯就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某一个周五的傍晚,由女孩言语描绘的,令仰宸不由得偷偷去跟巷子里那红毛对比的少年形象,以更加强势鲜活的样子来到仰宸面前。

张小凯比仰宸高很多,也壮很多,身形将仰宸完全覆盖。少年将他压在胳膊下,扬起嘴角高傲的弧度:“整个勇江,老子是老大!”

仰宸垂下睫毛,抿着嘴笑,停下了自己的回忆。

张小凯用勺子敲了敲他的碗沿。挑眉,在想什么鸡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仰宸看着他,缓缓吐字:“我是在想你。”

张小凯哼笑一声,又忍不住看向仰宸温柔的眉眼。

12.

小饭馆里拴着的狗趴在地上,冲着张小凯的方向哼唧,尾巴讨好地摇着。张小凯夹了块肉扔过去。

“我刚回勇江没几天,听说这边要拆迁了,”仰宸看了眼那只大黄狗,“我当时走得急,我妈的遗物也没带走,昨天本来是要来问问杨阿姨这事儿的,没想到她人已经不在了,好在她的女儿说这几天能帮忙找找看。”

杨阿姨是仰宸家当时的房东太太,她去世的时候张小凯还在监狱里,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张小凯对上仰宸的眼睛。

仰宸软软地笑:“没想到能就这样遇到你,我好开心。”

张小凯提前出狱,虽然没能像预想中一样第一时间去接他,但仰宸更高兴他们能早些重逢。

“我见到你的时候,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他很小声地说,“心跳得好快,忍不住地想抱你,亲亲你。”

张小凯不再喂狗,埋头吃着饭,想假装没听到仰宸这些变态的话,但耳朵还是控制不住地发麻发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完饭,仰宸下午有点事要处理,便要先离开。他露出不舍的神情,有些委屈地说:“我晚上回来找你,好不好。”

张小凯收拾碗筷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恢复神色,掏出手机打字。

【老子晚上要上班。】

仰宸:“晚上上班?在哪?”

【钟蔓家那夜总会。】

仰宸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地扯张小凯衣摆,问道:“你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张小凯送仰宸上了车,仰宸将手探出窗外,张小凯上前一步,微微弯下腰,以为仰宸还要说什么。

仰宸抓住张小凯肩膀,将他拉下来,两个人脸对着脸,他眼睛亮亮地看着张小凯。每次都哭唧唧地说不会再在外面拉拉扯扯了,却每次都不顾场合地搞这些偷偷摸摸的事。

张小凯喉结滚了滚,余光瞥了下两旁,见没人,还是遂了仰宸的愿,贴上仰宸的嘴唇。相贴的触感中,张小凯感到仰宸的嘴唇扬起,他在笑。

张小凯想要离开,仰宸又抓紧了他,张开嘴,轻吮了下他的下唇,才肯将人放开。

仰宸高兴地说:“晚点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仰宸驾车离开后,张小凯在巷口独自站了一会儿。他回到家中,进了房间躺床上,隐隐闻到仰宸的味道,是温暖的浅淡的皂味。

妈的,死娘炮。身上那么香,说话那么软,眼睛那么亮,撒娇那么可爱……操。

张小凯扯过被子,完全盖住自己,不愿再想。

13.

张小凯工作的夜总会冠皇,距离老平巷有七八公里的距离。张小凯到冠皇时,是晚上的八点钟。

夜总会是钟蔓家里的,托着人情关系,张小凯在里面做了个小主管,其实不过是看场子。对于高中毕业就开始混社会的张小凯来说,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前台小徐看到他,笑着喊了一声:“小凯哥!”又同他道,“蔓姐来了,在办公室等你呢。”

王金舟和钟蔓从校服走到婚纱,结婚两年,钟蔓已经挺着大肚子,不日即将生产。她没在家里养胎,到这个地方来找张小凯,张小凯也没多想,很快赶了过去。

在办公室见到钟蔓时,钟蔓看起来还是那个活泼大方的模样,只是身材臃肿了许多,让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动作显得慢吞吞的。

张小凯上前去,将她重新按回沙发上。

钟蔓拉着张小凯的胳膊,同以前一样亲热地喊他:“阿凯,你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小凯便在她身边坐下来。

钟蔓向来不是弯弯绕绕的人,这一回却开始拐弯抹角:“这几年你在里面,阿舟和我上上下下打点,却还是让你受苦了,我们实在对不住你,也没脸去见文军叔。”

“原本想着那件事怎么着也了了,但老富那人你也知道……现在不比以前,王金舟他们家上去了,我家这边太显眼,只能万事低调,不敢给他们添麻烦。”

张小凯控制住了想要去碰脖子的手,只是抠了抠手指上的茧块。

钟蔓自觉不必再铺垫下去,便道:“老富的人已经来冠皇探过几回了,我都想法子拦着,但这总不是个办法,你看你要不要我让人陪你去跟老富聊聊。”

张小凯抬头看向钟蔓的脸,或许是怀孕的缘故,她的身材变得臃肿,脸庞却消瘦了些。于是张小凯不在意地笑了笑,点了头。

钟蔓放心下来,笑着转移话题:“过段时间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生下来,办满月酒的时候你这个干爸来帮帮忙吧,我可指望不上王金舟。”

张小凯目光停在她鼓起的大肚子上,眼中是难得一见的柔软。

钟蔓摸了摸肚子,玩笑道:“孩子都快出生了,王金舟却总是不着家,不是忙工作就是去找你,你在阿舟心里可比我们娘俩重要多了!”

张小凯想到自己替王金舟做的那些遮掩,抬手搓了把脑袋上的短茬。

钟蔓没有多留,张小凯把钟蔓送到楼下,她离开后,张小凯眼前的车流换了一批又一批,终于转身进入大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小凯在员工更衣室换上黑色小西服,照常往裤兜里放了把弹簧小刀。

14.

凌晨的时候,几个醉鬼在包厢里打了起来,张小凯赶去处理,拦人时不慎被酒瓶子砸了一道,额头淌了血。

张小凯用手抹掉血迹,看了眼手指上的血色,突然拖着那拎酒瓶的醉鬼走,把人扔进一间空的包厢。他冷冷盯了人片刻,手在裤兜里握住冷硬钢刀,直到那醉鬼伏在桌面上神智不清地开始呕吐,张小凯才松开手,径自离开了包厢。

前台小徐拿药品到休息室,对张小凯说,这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张小凯躲开她的手,从她手里拿过碘伏,倒在纱布上,敷了会儿伤口随便消了毒。

徐好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好奇地问:“听说小凯哥你以前是道上混的,现在在这里看场子,不会觉得太憋屈了吗?”

张小凯觉得小徐就是乱七八糟的电影看多了。张小凯小时候也爱看电影,后来有了几个哥们也觉得自己了不起,但少年幻想的热血终究变成了现实的残酷。他知道,亡命徒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因为受了伤,张小凯余下时间都窝在休息室偷懒。本想直接回家的,但想起有人说要来接他,只好空耗着。

终于挨到凌晨四点下班,张小凯从冠皇出来,走到路边,听到身后的车鸣笛。

他回过身,黑色轿车的车灯延长至他脚下,像两道光之触角,在他身上肆意地抚摸。

隔着前挡风玻璃,车里的仰宸对他露出美丽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小凯一步一步朝着仰宸走去。他脑中产生了奇怪的想法,觉得自己是在走向未来,又恍惚觉得自己是在走回过去。

路上快速驶来一辆商务车,从仰宸的轿车旁经过,然后前轮一扭,急停在了张小凯身边。

车门打开,车上刷刷跳下几个手持棍棒的人。

张小凯看到了仰宸的一瞬间错愕的脸,看到他已经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那些人已经将张小凯团团包围,张小凯咬了咬牙,心里骂了句脏话,转身用力踹倒一人,往仰宸的反方向极速奔逃。

天空下起了雨。

15.

张小凯绕着路,跑出了很远,身上被雨水淋透。

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一根棒球棍直直飞来砸在了张小凯后背上。他踉跄一步,顺势转身从地上捡起那根棒子,也瞧清了那几个追着他的人。

没一个是熟脸,且年纪似乎都不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摸清对手情况,张小凯引着人钻进了一条不宽的短巷里,然后不再奔逃,直面追来的男生们。他掂了掂棒球棍,还算顺手。

张小凯向来先下手为强,并不等人停下对峙,直接挥着武器打去。那个扔了棒球棍的傻蛋第一个承受了张小凯的攻击,一棍挥在肩膀上,疼得人吱哇大叫。

其余几人有些傻眼,并未反应过来,张小凯又很快攻来,他们连忙挥棍抵挡反击。在巷子里,张小凯虽以一敌多,但不必担心身后的偷袭,他气势丝毫不落,哪怕挨上几闷棍,也只会更凶恶地还回去。比起这些男生胡闹似的扑打,张小凯的打法残暴很多,招招落在肩膀或者胳膊上,几次听到骨头发出的脆响。

雨越下越大。

这场打斗的局势渐渐明晰。因受伤而握不住武器的人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撤,几人便要逃走。

张小凯一把抓住那喊撤的男生后衣领,将人扯回来,正是那傻蛋。他那几个小弟跑了两个,还有两个担忧地踌躇不前。

张小凯将傻蛋脑袋重重砸到墙上,又一把甩到地上,一脚踩歪人的脸。

“你……你敢……打我……我叔叔……叔叔……呜呜呜……”傻蛋趴在地上哭骂。

张小凯邪气地笑了声,鞋底在他脸上碾了碾。可惜张小凯如今口不能言,没法儿狠狠地辱骂一番这傻蛋。

“他……他叔叔是老富!”一小弟试图交涉,“你知道老富吧!他是老富的亲侄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小凯收了笑容,眼中渐起阴霾。

片刻,他抬脚,往后让了两步,那两个小弟便急忙搀着傻蛋跑了。

张小凯在幽暗的巷里站了许久,抹开脸上雨水,他抓着棒球棍,走出去,视线稍微明亮起来。

他想了想,朝冠皇的方向看了眼,但最终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迈步。没走多远,被人喊住。

“——张小凯!”

啊,他现在这副样子,真的不想听到这个声音啊。

“张小凯!你没事吧!”

老子没事,你快滚吧……

一只纤细柔软的手,抓住了握着棒球棍那只手臂,粗壮有力的臂动了动,像是要甩开对方,却又像只是躲藏似的缩了缩。

“你受伤了吗?”仰宸的声音软得像一块绸布,慢慢裹上张小凯的身体,“……我们走吧,我带你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晨的街道陷在一片蓝幽幽的雨幕里。

仰宸牵着他,俩人淋着大雨走回了冠皇的门口。仰宸打开黑色轿车车门,张小凯看到干干净净的座椅,犹豫了下,还是被仰宸推进了副驾。

十来分钟的车程,张小凯在副驾上靠坐着,一会儿看车窗上的水痕,一会儿看湿答答的仰宸。从他细软的发丝上一连串滴下小水珠,脸被冷雨冻得越发的白,微微紧绷的侧脸线条流畅精巧。

张小凯是落水狗,可他却似个出浴美人。

车子停在百乐门大饭店的地下停车场。车子熄火,仰宸没下车,张小凯也没动。

张小凯看到仰宸的肩膀开始耸动,身子像个缓慢漏气的气球软下,最终伏在方向盘上颤抖着哭泣。男人哭得逐渐窒息,像个小孩,呼吸阻塞使得他身体一抽一抽的,那么脆弱可怜。

张小凯靠近他,伸出手,紧紧地捂住他的嘴巴,帮助他控制呼吸。过了许久,掌心已是一片湿热水渍,仰宸倒进他怀里,张小凯放开手,口涎便流满尖尖的下巴。

张小凯用干净的那只手将他的刘海拂了上去。

仰宸抬头看他,精神还有些迷糊地说:“别丢下我……死也要带上我啊……张小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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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褪去,天边有了发白的迹象,窗外大雨仍密密地纠缠于空气中。

百乐门大饭店的高级套房里温暖明亮,热水冲去人身上的冷意。张小凯回头看见仰宸倔强地穿着身湿衣服站在浴室门口。他冲仰宸抬了抬下巴,仰宸别开了脸,眼睛红红的。

仰宸是个不常发脾气的人,某些时候甚至能对张小凯表现出极端的卑微和讨好,但张小凯最受不了他的眼泪。

“啊、啊。”过来。张小凯突然开口说了含糊嘶哑的两个字。

仰宸忍不住朝他看来。

“啊、啊。”快点。

张小凯的神情还是那样盛气凌人,好像他发出的并不是那可笑怪异的声音。

张小凯主动走过去,将人拽到花洒下,热水淋在仰宸身上。张小凯动手脱去仰宸的衣服,将那副纤细白皙的身体裸露出来。

仰宸任由张小凯褪去自己的衣物,等张小凯脚将地上的湿裤子踢远再看向他时,他起抬手,轻轻触碰到张小凯额头上破损的伤口,被雨水泡得有些发白,但还是能看到里面的血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被酒瓶碎片划伤的一个口子,对张小凯来说甚至不痛不痒,却让仰宸不敢碰得再重一些。

手指滑下来,刻意地避开脖子上的增生疤痕,落在张小凯的胸口,一些陈年的伤口已近乎融入那片胸膛,并没有看到新产生的痕迹,被棒球棍砸到的地方淤青也还未显现。

仰宸的手往后伸,圈住张小凯粗厚结实的腰,依赖地将头靠在张小凯身上,宽阔的胸膛支撑着仰宸。

过了几许,他感到那片胸腔发出了轻微的震动。是张小凯在说话。

“啊、啊、啊,啊、啊。”没事了,别哭。

张小凯的语速很慢,咬字是斟酌过后的认真和用力,像是想把每一个字念清楚。却还是含糊不清、古怪难听,与水流的噪音混淆。

仰宸更紧地抱住他:“……嗯,没事了。”

被抱住的身体轻颤了一下。

他听懂了。

哪怕只是巧合,无需借助工具或肢体笔划,久违地被听懂言语,能直接进行对话,依然让张小凯感到难言的满足,心神久久震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小凯手掌箍住仰宸细腰,用力将人按到了墙上,看到漂亮男人柔美的、哭过的脸。

热气蒸腾,自头顶泼洒的热水同缭绕的水气一道模糊了视线,让人心猿意马起来。

张小凯一双大手游走于仰宸身上,揉捏柔韧的腰,也摸索细滑骨感的背,然后倾身湿吻他的颈,好像对这具白皙修长的身体爱不释手。

仰宸仰起了脖子,水流淌进嘴里,让他讲话有些糯糯的:“张……小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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