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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发现了一件事——林鹤言皱着眉把盘子里的香菜全挑了出来。
“你,不喜欢吃香菜吗?”
“嗯。”林鹤言没抬头,将香菜挑的一干二净才开动,“难吃。”
“……”
沈君书一语不发,他觉得就还可以。
一顿饭吃下来他并不自在,他是吃惯了路边摊小夜市的人,这种高档场所如果不是林鹤言请他,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踏足。
“我送你回家。”林鹤言说。
春日的晚风吹得人脸上热烘烘的,沈君书摇摇头,瞥了一眼高调的玛莎拉蒂,那种小胡同连车都开不进去,还是算了吧。
林鹤言没继续问为什么,只是说:“晚安。”
“嗯……晚、晚安。”
沈君书裹着一脑子浆糊上车回了家。
楼道依旧是黑漆漆的,但今天似乎比往常安静得过分,沈君书越走越觉得哪里不对劲,终于,在离家门口还有六个台阶时,他顿住了脚步。
很杂乱的呼吸声,还有烟味。
他神色募地巨变,来不及掏出钥匙就拔腿转身下楼,而与此同时,一直蹲守在他家门口的五个alpha也突然行动,追在他后面边跑边破口大骂——
“踏马的站住!别以为你们换了个地方老子就找不到了!赶紧还钱!”
沈君书大口大口喘息,一刻不敢停留闷头往前跑,这种时候一旦停下来就会被按在地上,那些人根本不在乎下手轻重,有了第一次辩解无果反被打个半死的经验后,沈君书便熟悉了应付方法——跑。
老城区街道复杂,胡同拐弯连绵,尤其是在夜晚,就算是长居于此的居民有时候也会昏头转向,不过沈君书早已烂熟于心,这种流程他经历过太多遍。
钱是李黎的父亲欠下的,父母一场车祸撒手人寰,留下一屁股利滚利的高利贷,这些赌博欠款要李黎来背,可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哪能拿得出来,久而久之沈君书练就了和追债人斡旋的各种诡计。
但是这次,他们竟然查到了他和李黎的住处。
远处陡然亮起刺眼光芒,沈君书下意识眯眼抬手去挡,紧接着就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上车。”
眼下犹豫就显得不识好歹,沈君书回头看了一眼很快追上来的人,一把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后视镜里那些人骂骂咧咧,但转过一个拐角就瞧不见了,他松下一口气。
“需要我帮忙么?”
“嗯?”思绪被拽回来,沈君书反应了一秒,下意识回答:“不用的,我习惯了。”
车内光线很暗,看不清彼此的脸,但呼吸却清晰可闻,就这样过了很久,车子逐渐开出老旧的区域。
“你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沈君书问。
他没有告诉过林鹤言自己的住址,地方又这么偏,总不可能是闲逛正巧碰见吧。
“凑巧经过而已。”对方不咸不淡丢出他认为不可能的猜测。
“……”
“今晚别回家了,我给你订了酒店,你先住。”
通知下得太突然,沈君书来不及做出回复林鹤言就调转方向往前开,或者说对方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沈君书拿着房卡目送林鹤言驱车离开,在原地愣愣站了半小时才回过神来,伸手摸摸嘴唇,还是烫的,耳根也是热的,林鹤言的吻霸道而不容思考,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此刻仿佛冒了满脑子的粉红泡泡。
一夜未眠,第二天沈君书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上班,把陈路惊了一大跳,下班时又收到一大束花,陈路当场瞠目结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沈君书躺在酒店的床上,讨债的人是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他倒是没所谓,但万一找上李黎怎么办?
钱……他需要钱……
很猛然的,他想起来一个人。
那个人误以为自己是那个被送给林鹤言的鸭,这样说来……
不行不行!!
他扯过被子把自己裹紧,这是要去当林鹤言的情人。
明天是周三,他答应了李黎要去学校给他送饭的,要早点睡,想了很久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脑海,凌晨时分终于睡意涌上,沈君书蹙着眉心闭上眼。
****
学校门口熙熙攘攘,来送饭的家长个个翘首搜寻自家孩子,沈君书等了一会儿便看见人群中个子出挑正和同学说笑的李黎。
“哥!”
李黎朝他跑过来,少年在阳光下格外好看,沈君书欣慰笑笑,跟他走到树荫下,打开保温盒。
“哥,”李黎边开盒子边斟酌开口,“你最近在家有没有……遇见那些人?”
沈君书心里瞬间咯噔一下,他不动声色拿出筷子,声线尽量平稳:“没有,怎么,他们来学校找你了?”
李黎摇摇头,四下看没有老师过来才悄悄拿出手机,点进电话界面:“他们不知道怎么搞到了我的联系方式,给我打过电话,但是那时候我在上课,手机关机,下课就收到了威胁信息。”
“哥,我在学校里没事,他们有没有找你啊?”
沈君书盯着李黎的手机界面看了很久,最后拿过来删掉信息和电话,昨晚一闪而过的想法此刻疯狂发芽,他说:“没事,你别管这些,钱的事我想办法。”
李黎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眼哥哥的表情又闭上了嘴。
到底该怎么办?
几百万的债,他要还到什么时候。
酒店的房子到了时间,家里依旧不安全,沈君书在公司宿舍住了整一个月。
最后的最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抱着每天固定收到的花,给送花的人打了电话。
“喂?”
对面有些嘈杂,似乎人很多,但林鹤言的声音还是清冷突出的。
“……”沈君书目光放空,黑亮的眸子好不容易找到焦点,他说:“林先生,您还需要床伴吗?”
话音落下,两边瞬间同时安静下来,他捏紧了衣角,手里攥着一串斑驳老旧的十八籽手串,心脏砰砰如海啸翻滚,似乎随时会沉入万丈海底。
一声轻笑,沈君书半只脚迈出悬崖,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怎么这么说?”
“我……我需要钱。”
“多少?”
“……”
“好,明天我让司机去接你。”
“……”
电话挂断后,沈君书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手串攥在手心里硌得手疼,他却浑然不觉一样,马路上此起彼伏的鸣笛都不及此刻心脏的跳动节律清晰。
“叮——”
手机银行显示有人给他转了一笔钱。
他看着末尾的落款几乎忘了呼吸,这算是卖身的押金吗。
原来自己也是值几个百万的啊……
他甚至有些讽刺的笑了,也许林鹤言并不在乎对象是谁吧,双方你情我愿就是最好的。
【林鹤言:明天行李一并送来,家里会收拾好的。】
【林鹤言:此外,有一份协议。】
沈君书停在路边不知名的树下,树上开着花,微风吹过,一片花瓣落在肩头。他垂着眼眸继续往前走,这条路长的仿佛没有尽头。
第16章 你没资格穿这件衣服
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沈君书发现自己好像陷进去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像是一对平凡的情侣,白天各自上班,晚上回家一起吃饭、看电影、睡觉,虽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沈君书喜欢,这让他觉得自己和林鹤言是有在好好过日子,或许就会这么一直走下去。
第三年年初,早春晚上的风很冷,呼呼打在玻璃窗,但屋里暖气开的很足,林鹤言在浴室里洗澡,沈君书坐在卧室的飘窗上只能听到模糊的哗哗水声。
又吵架了,最近他们似乎一见面就吵架,不是什么大事,有时候仅仅是因为他问了一句为什么又喝这么多酒,林鹤言总是一脸不耐烦推开他,对他视而不见,不说话但也不发火。
而这次是因为一件衣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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