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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车里,一直保持这个动作,时不时被人摁喇叭回神,才发觉过去了几个小时。

难忍怒气地冲出来,才感觉自己现在无处可去,一只手还残着呢,不好到公司丢人现眼,主要是他爸还和他拗着,现在还处于“谁都觉得自己不可挑衅”的拉锯中。而漫无目的地走远,他不安心,于是只能坐在车里。

手靠在车门声,指腹堪堪支着下巴,他眼底明暗闪过,却好似溺于死气沉沉的泥沼,掀不起波澜一分——他心里堵得慌。

从胸腔挤出声冷笑,迟渊半阖上眼,清隽的侧影满是落寞。

容他再缓会。

缓一会就进去,可以装作无事地继续在陆淮身边,他之前这些话也没少说,陆淮还能谈笑风生与他针锋相对呢,轮到他时就沉不住气了吗?

揉揉眉心,从喉间漫起的苦抵到有伤处的舌尖,于是满口讽刺。

陆淮那么问,糟蹋的心意又岂止只有他的呢?

他当时恨不得逼着陆淮把这句话咽回去,嚼烂了最好是连痕迹都不留下,然后克制再克制,对上对方那双“理应如此”的眼睛,他也只剩下推门离开这条路。

头往后枕着,他抿直唇线。

·

“咚咚!”

有人敲车窗。

迟渊不愿理,甚至烦闷地背过声音传来的反向,扭大音量键。

成晔见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容易吗他?这爱情守卫人的角色还扮演得没完了?

好心好意地来安慰,结果迟渊根本不理他?太不礼貌了吧?不信邪地绕到另一边,又是敲响车窗——

没关系,他脾气好。

·

看样子是自己不搭理,会没完没了下去,迟渊阴沉着脸降下车窗,看向成晔那张笑脸:“我自己静静能好。”

“哦?”,成晔装模作样地捂住嘴,还做作地翘起兰花指看表,“这样么?您都静静多久了,哦,只有四个小时呢!真厉害!”

“成晔。”,迟渊冷笑地喊了声名字,眸底淬着寒光。

“哎呀,别这样。”

成晔叹气着耸耸肩,让人打开车门让他进去。

“有什么好气的?虽然我不知道陆淮说了你什么,但人现在生病了,你就不能让着点?你本身就在追别人,还不允许别人给你冷脸?迟总,您这高高在上的身段能不能放一放?”

“不是这样......”,迟渊心想哪有这么简单,但成晔不知道陆淮怀孕这事,原原本本的对话也不能轻易说出口,他只能别过脸去,闷声道,“哪有这么简单......”

成晔嘿地笑了声,瞪圆眼睛随意地说:“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总归不就是你觉得陆淮没那么喜欢你了么?觉得对方糟践你心意?或者是付出没见到回报?”,成晔一一列举着,就像是亲临过陆淮和迟渊吵架现场般气定神闲,“那怎么?难不成陆淮还因为你回心转意而感恩戴德啊?那可是陆淮!”

“陆淮现在能在他身边容下你,我都震惊得不行了。”,明明当时他还为迟渊“扳回一城”而庆祝,现在数落起来倒是把自己放到旁观者位置上,毫不留情。

“按理来说,陆淮是真心真意对你的吧?结果你误会了,误会了你还不当面撕破脸,你偏偏要玩弄人感情,等陆淮以为盼了好多年的两厢情愿终于来了,结果你捅了人刀狠的......”

成晔是后面和凌秩聊天才补全这些细节,他想想都缩了缩脖子,觉得惨。

“说实话,我是没想到陆淮这样的人是会暗恋的。要不是太看重了,容不得一点差池,珍惜得过头,也不至于当初看着你和方栖名在一起,什么都不敢说吧。”

成晔说着说着想摸出根烟,结果被迟渊冷冷瞥了眼。

“放下,他不能闻烟味。”

最近好不容易不吐了,他还没养回点肉,要是闻到烟味,怕又是要难受。难受后胃又不舒服,陆淮这人惯来会强行忍着,不把全副精力放在对方身上,往往不知道这人冷汗涔涔几轮。

迟渊眼神明显表示没得商量,眼见着成晔讪讪地掐灭烟,才挪开视线。

“生气归生气,你看你这不还是在乎么?”,成晔悠悠地叹道,“你脑袋一拍发觉自己实在爱得不行,离不开了,还不允许伤心的人试探试探啊?你不该最懂他吗?”

“嗯......怕是太懂了吧。”,迟渊落下眉目,轻声应着,“其实......我之前一直觉得我会喜欢的是方栖名这样的,因为在他面前,没有压迫的感觉,似乎也不用永远保持警惕。”

成晔漫不经心地回应:“那是,还用你说,这不是事实都摆着么?”

“不止是这样......”,迟渊敛眸,仿佛在回忆,“我可能没跟你说过。”

“当时你们好像都在说我和陆淮是情敌来着?后来方栖名问我是不是对他有好感,我想想,得出的结论是不讨厌,然后他跟我说,他特别喜欢陆淮。”

“卧槽!”成晔感觉自己隐隐猜到故事走向。

“我也没怎么失落,想着这大概算是拒绝了,结果方栖名突然开始哭,说陆淮对他根本没意思,对他好一点,主要是觉得我喜欢他,想借追到他打击我罢了。”

迟渊说这些时神色淡淡,像是所说的与自己毫无关系。

听着,成晔吃惊这陈年旧事背后还有这隐情:“不会吧,你难道相信了?”

迟渊露出个略带嘲讽的笑:“当然不,我没这么蠢,只不过有点好奇方栖名编这段是为了什么。但他好像也知道我不信,所以把我喊去现场听了个清楚。”

他稍稍侧过头看向成晔:“你也知道羽毛球赛之后,我和陆淮关系自坠冰点,那几年所说的话大概都不超过十句,我当然不会因为这么无聊的事找他。”

“你听到什么了?”

·

门里门外,

屋内两人对向而坐,而他垂手而站。

话语你来我往,而他沉默至极。

·

陆淮手撑在书上,眼镜被折叠在一旁,困倦地揉揉眉心,垂眸瞧了眼表,正想再看一会书,却不想有“不速之客”。

略带疑惑地看向方栖名,他最近听到些流言——有关眼前人和......迟渊。

“方同学,你找我有事么?”

方栖名进来却不说话,陆淮冷然开嗓,礼貌地问道。

“你喜欢迟渊对吗?”,方栖名直接开门见山,对方与平时那副温柔模样完全不同,嚣张地拂过陆淮桌面,拉过椅子,正好坐在他对面。

陆淮瞳孔微缩,半晌扯出抹笑,冷淡而锐利。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吧。”

“无所谓,我并不在意你的答案。”,方栖名宛如胜利者般后坐着,“毕竟,你这样的人,有谁会爱你呢?”

这样的恶意未免来得莫名其妙,陆淮只当作方栖名误把他当作情敌,所以想来他面前宣誓主权。

其实也算不上误会,如果他和迟渊的关系稍微和缓点,或许能担得起“情敌”这二字,陆淮垂落眼睫,几不可察地轻笑了下。

他只觉得方栖名这样的行为无趣至极,于是懒得争辩,但瞧对方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瞥过视线开始收拾东西。

“你应该很讨厌我吧?那为什么要做出蛮不在乎的样子,就为了维护你那高高在上的形象与可笑的自尊?难怪迟渊对你厌恶至极。”

可能是被戳到痛点,也可能是“迟渊”二字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出现的频率过高,让他一贯平静的面具岌岌可危。

“所以你想说什么呢?幼稚地来我这证明迟渊很在意你,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么?那你们随意好了,没必要在我眼前刷存在感。”

方栖名没料到陆淮会反驳,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愕然,但这样的反应不正说明了,他之前一直怀疑的是对的吗?

他眯起眼,耳朵朝门边侧了侧,突然放柔了声音。

“你是在贬低我的真心么?你会因为我而忌恨迟渊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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