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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面前的夏卿欢……狼狈孱弱得就如同被顽劣的狩猎者暴力撕咬玩弄过的猎物,一息尚存却又体无完肤,连呼吸都是破碎的。
“江颂……”
夏卿欢的声音喑哑不堪,望着江颂,一边唤着他的名字,一边伸手像是想要去抓住什么。
江颂见状赶紧伸出手去叫夏卿欢抓住自己的手臂:“我在呢,我在呢……”
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了,江颂在说话的时候,声音简直比夏卿欢抖得更厉害。
“你好些……”
话都还没问完,江颂便觉得自己被用力扥了一下,便毫无防备地摔进了夏卿欢的怀里。
江颂跪在夏卿欢岔开的双腿之间,没有挣扎,或者说岂止没有挣扎,他甚至不敢动一下。
害怕再次惊扰到夏卿欢,害怕他忽然又像刚才那样。
鼻腔里充斥着夏卿欢身上所特有的清新淡雅的草木香。
是心理作用么?江颂甚至觉得就连这清冽的香气在此时此刻都变得那般脆弱不堪。
江颂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夏卿欢可以抱得更舒服一些。除此之外,笨拙的安慰便是此时此刻他能做的全部事情,就见江颂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在夏卿欢单薄的后背上拍了两下,
“没事了,没事了……”
“对不起,”夏卿欢将头埋在江颂的颈窝里,声音瓮声瓮气地有些发闷,“我中午……中午把艾司唑仑忘在寝室忘了吃,我的错。”
“别,”江颂心里痛得厉害,夏卿欢的话一字一句像锥子直往他命门上捅,“你别道歉,是任禹田钟泽他们非得拉着你开会开了一中午,是他们的问题,他们一贯拿人当生产队的驴使。”
被说成驴的夏卿欢忍不住苦笑,攥着江颂的手迟迟不肯松开:“吓到你了……”
“没有。”
“撒谎……”
“真没有,你信我,我先去带你包扎一下手。。”
“江颂。”
忽然被叫了全名,江颂身体一僵。
下一秒,就感觉夏卿欢稍稍松开了自己一点点,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冥冥中,江颂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江颂轻声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没有,”说话间,夏卿欢嘴角的那抹笑意奇怪又牵强,“就是我忽然觉得,小江……”
“嗯?”
“趁着赛季没开始,我们还是换组吧……”
“不要做搭档了。”
第045章
或许是因为夏卿欢的声线实在太过温柔绵软, 扑在颈窝暖融融的鼻息也在不停地扰乱着心绪,以至于江颂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夏卿欢到底在说什么。
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夏卿欢,黑曜石般的瞳孔将迷惑二字彰显得淋漓尽致。
“你……说什么?”
“我说……”
然而还不等夏卿欢将这第二遍重复完, 江颂的意识猛然回笼,突然理解了夏卿欢所说的意思。
一瞬之间, 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夏卿欢, 于是下意识露出了一个十分勉强地微笑,打断夏卿欢的话, 嘴角恨不得都在抽搐:“……开玩笑是吧。”
夏卿欢没有回应,就这样看着江颂。
他看得无比认真,认真到目光甚至逐渐泛起了一股子没来由的炙热与幽昧,烟云一般将面前的江颂覆盖,试图引诱他沉沦在这一片苍茫当中。
但是好在江颂的定力不错,不会轻易就这样迷失掉自己。
恍然间, 他觉得这个画面有些别扭,俩大男人一跪一坐在地上相拥的动作更是诡异至极, 于是挣扎两下想要离开夏卿欢的怀抱。
却不料夏卿欢并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感觉到江颂的挣扎之后, 夏卿欢的手甚至更加用力了些。
“放!……放开……”小暴脾气上来的江颂本是想喊一嗓子的, 但在与夏卿欢对视的一瞬间,江颂忽然就哑火了。
夏卿欢脸色惨白,无助可怜得如同小狗一样的眼神像是会说话, 一字一句地向江颂生动而坦诚地描述着一分钟之前, 这里才刚发生过的种种事情。
惨烈而悲伤,消极又绝望。
都不用第二秒, 江颂的心直接软成了一团棉花。
嘴上说着放开,手却不再去推夏卿欢了。
“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挣扎两次无果, 江颂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夏卿欢,“要是再说的话……我肯定不会理你了。”
“小江。”
“我没在跟你商量。”
江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来的一股邪火,烘得他就敢这样对夏卿欢说话。
“可我最不想被你看到的样子被你看到了……”夏卿欢说着,环住江颂腰部的手又不受控制地收紧,像是怕江颂还会像刚才那样突然要挣开,“我这副样子……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带你拿冠军……?”
声音温柔,问出的问题却尖锐无比。
是啊,回想最一开始江颂放下脸面去求夏卿欢归队,目的就是为了能在夏卿欢的帮助下,让他再拿下一座世界赛的奖杯,以满足江颂年少轻狂的野心。
而现在的夏卿欢……话说得难听些,还真的有那样的能力么?
理智催促着江颂在面对夏卿欢如此的提问的时候陷入了怀疑与思索。
刚才的一幕幕走马灯一般地在眼前重现,耳边,是上个月平安夜夏卿欢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小江,如果……我这个赛季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厉害了,你会对我失望么?】
【可是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对吧,总会有状态下滑时运不济的时候……】
这些话,江颂全都记得,但是却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它们竟如此的真实,如此的鲜血淋淋。
江颂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有过多少次在夏卿欢面前满怀热情地对夏卿欢说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义无反顾地相信他,做他最坚实的盟友。
但是在,江颂面对夏卿欢的提问,竟莫名哽住了。
是被夏卿欢刚才的样子吓到无法思考了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江颂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而夏卿欢,似乎也并不打算等待这个答案。
他轻笑了一声,这笑声中的苦涩与无奈再不会有别人能懂。
他轻轻松开环住江颂腰部的手,就这样笑着看着江颂:“对不起小江……是我让你失望了。”
“……”说点什么,江颂你快说点什么。
“你胡说什么,谁对你失望了……?”
“有功夫扯淡,不如乖乖让我带你去包扎伤口。”
被内心的声音催促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江颂忽然觉得嗓子像是被人勒了条绳子一样紧得发疼,脑子里面更是懵得厉害。
不能再在这里周旋了,想到一会儿可能会来其他人,江颂站起身拽着夏卿欢的衣袖想要强行将他拽起来。
不管夏卿欢怎样想,反正江颂不愿意夏卿欢的这副样子再被第二个人能看到,也不能被第二个人看到。
只是本来以为夏卿欢大概率不会配合,结果没想到他这会儿竟比刚下生的兔子还乖,江颂甚至都没怎么出力,夏卿欢就自己站起来了。
“你这伤口要消毒……去我房间吧,有医药箱。”江颂边说,边扶着夏卿欢出了门。
夏卿欢的步履虚浮,行走的过程中,那双长腿像是支撑不住这副身子,有意无意地朝着江颂的方向偎,软得像只刚搁了浅的水母。
江颂不敢躲闪,任由夏卿欢靠近,在与夏卿欢贴紧的一瞬间,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这副单薄瘦削的身子还在不住地颤抖着。
一瞬,江颂搂着夏卿欢肩膀的手不由得又收紧了一些。
两人一路无话地到了江颂的房间,坐在小沙发上,江颂拿起夏卿欢的手看了看。
伤口有些深,血液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渗出来,画面过于触目惊心,带得江颂都觉得自己手上发胀发疼。
“你为什么……”江颂挽着袖子,话说了一半,大概是又觉得这问题不好,于是话锋一转,“疼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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