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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啊。”江颂笑了一声,在觉得夏卿欢这副样子实属罕见的同时,还有些庆幸夏卿欢在自己离开之前醒了过来,没让自己白跑一趟。
意识逐渐回笼,拨开云雾见光明,夏卿欢大概是想起了自己之前给江颂留了钥匙这件事,也朝着江颂笑了笑:“嗯,叫你。”
没有任何避讳地坦诚与直爽,叫原本以为自己似乎得了些逞的江颂又一次被撩得红着脸怂下去。
夏卿欢在江颂面前似乎永远精于此道。
“叫我就叫我,你笑什么?”江颂说话时并没有看着夏卿欢,低着头,手在夏卿欢的床铺上轻轻揉了两把。
他的床可真软啊,软到让人光是看着就想睡觉,软到江颂就这么轻轻一动都感觉身子往下陷了陷。这人平时是在棉花糖上睡觉的吗?
“因为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夏卿欢毫不避讳地说道,“开心,所以笑。”
“……是不是不管来得是谁你都会这么说。”江颂一挑眉,表面没有任何异常殊不知心跳却早已暗搓搓地漏了一拍。
并且在脑海中默念,这有什么好开心的……一个队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来不了别人,”夏卿欢似乎没有要坐起来的意思,就这么陷在床里面懒懒地看着江颂,额前的碎发有一缕挡在了眼前,在这一片暧昧的暖光中用软绵绵的声音同他说话,“除了你,我不会把钥匙留给任何人。”
“……”
江颂当场哽住,或许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这两句话里的别有深意了吧。
因着这一句话,江颂原本刚才还在漏跳的心脏这会儿竟又骤然加快,有种难以言说的窒息感一并袭来几乎要将他的思维吞没。若是像这样再多来几次,怕是非得患上后天性心脏病不可。
江颂觉得自己必须要回应点什么,以此来表示对夏卿欢这句话的不以为意,于是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夏卿欢一下:“少拿你忽悠小姑娘的鬼话来忽悠我。”尾音都在抖,玩刺客的江颂似乎并没有像在游戏里时那般善于伪装。
夏卿欢乐了一下。
“等了多久了?”
“五六分钟吧,”江颂说,“看你睡得沉没忍心叫你。”
“嗯……回来之后吃了药就睡着了,”夏卿欢边说,边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真要觉得不好意思,就快点好起来请我吃大餐。”
“现在就可以,”夏卿欢说,“等我换衣服。”
“哎你少来了。”见夏卿欢作势要起来,江颂赶紧把他原封不动地摁了回去。
平日里和祁念昭他们打闹习惯了的江颂起初并没有觉得这个动作有多奇怪,但是当他眼睁睁看着夏卿欢猫一样地软着身子被自己摁回去,睡衣领口因着这个动作而更加敞开了些,露出了里面线条柔美流畅的锁骨,锁骨窝深得像是能从里面捧出一尾鱼……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偏偏还是能从那未见之处洇出一抹令人口干舌燥的悸动来。江颂觉得夏卿欢故意的,但是人家故意了什么,江颂不知道。
“做梦还梦到你。”像是完全察觉不到江颂此时此刻的异常,夏卿欢伸手搂住身边的另一个枕头,把半张脸埋在枕头上,瓮声瓮气地同他说话。
“啊……怪不得叫我名字,”江颂强撑着扭头看向夏卿欢,自己都没察觉到此时自己的手掌还无比留恋地在夏卿欢床铺上又摸又揉, “梦到什么了?”
“不能说。”
“?”江颂怔住, “不能说?梦到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话音将落未落之际,江颂清楚地听到夏卿欢用低低地气音笑了一下。
这一乐不要紧,江颂瞬间觉得自己的脸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眼看着五花八门的奇怪症状接踵而至,江颂脑海当中顿生一个念头:快逃。
“我,我给你带了饭,张姨今天晚上做的是馄饨我记得你不爱吃,就去外面给你买了包子和炸鸡架……”江颂不敢再去看床上的夏卿欢,“你醒了就快吃饭吧,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站起身,抬腿就要不顾一切往外面走,不料被夏卿欢一把攥住了手。
肢体接触来得猝不及防,江颂被迫止住脚步。
“别走。”清泠泠的嗓子,声音却软得一塌糊涂,融化在两人之间稍显稀薄的空气中。
夏卿欢的指尖光滑却泛着些许凉意,或许刚才他那一觉睡得并不舒服吧,就连身子都是冷的。
江颂深吸一口气,努力叫自己平静下来,而后佯装茫然地扭头看向夏卿欢:“怎么了?”
“小江……”虽然江颂已经止住了脚步,但偏偏夏卿欢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依旧攥着江颂的手。
指尖还不老实地在他手背上摩挲了两下,传递着一种细碎的,却无法言明的情绪。
“啊?”经过刚才种种,江颂此时此刻人已经完全麻了,而夏卿欢摩挲的这几下又算得了什么,就像往太平洋里多倒两桶水能有什么变化。
木讷又憨厚的疑问已经是江颂能给出的全部反馈。
夏卿欢终于肯坐起身来,对着江颂歪歪头。
“小江是训练赛打得太累,”
“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第048章
毫不夸张地说, 江颂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跟着夏卿欢刚才说话时的语调微不可察地酥了一下。
大脑当场宕机,看着坐在床上的夏卿欢,单薄的黑色睡衣还是没能将那甚至可以说带着几分香艳意味的锁骨遮好, 松松垮垮地縋在夏卿欢精炼紧致的上半身上,随意中又透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小心机。
江颂想捶胸顿足, 想扬天长啸, 却又根本不知道这种从未有过的诡异感觉究竟从何而来,一切都那般显而易见却又无迹可寻, 抓得人心痒痒。
但他不能这样做,因为这可能会让夏卿欢觉得自己的精神问题比他还严重。
“忘……忘记什么了?”
并不是江颂刻意装糊涂,他确实是忘了,而且照这架势发展下去,别说是答应夏卿欢的事了,他要还能记起自己姓氏名谁都算烧了高香。
夏卿欢伸手从枕边把眼镜拿起来戴好, 并没因江颂的选择性失忆而责怪他什么,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之前不是说谁跑图要是赢了, 就得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怎么不记得了?”
“啊……”意识回笼, 江颂想起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夏卿欢最先提起, 而江颂只不过是个脑子一热盲目跟注的,现在回忆起来,江颂觉得自己有理由怀疑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夏卿欢这老油子的一个恶当。
“小江不能这时候赖我这个病号的账吧。”夏卿欢托着脸, 笑得人畜无害。
只有江颂知道这人心能有多黑。
这时候强调自己是病号了。
江颂吸了吸鼻子莫名有想翻白眼的冲动。
站得有些累, 试图坐回床边去,但转念一想到刚才夏卿欢的种种, 江颂不由得又尬在了原地,连眼神都变得虚乎。
“不赖账, ”江颂说,“男子汉大丈夫言必信行必果,你就说你什么要求吧。”
说完就后悔了,什么言必信行必果,要是万一这夏卿欢不想当人,仗着自己是病号真提出了些莫名其妙的要求,自己难道还真从了他不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过,他会说什么呢?
不会又丧心病狂地让自己女装直播吧,还是说……他又想提换组换搭档这一茬了?
夏卿欢那儿都还没动静,江颂这心里面已然是被自己给搅扰得风起云涌了,胡思乱想出来的画面精彩纷呈五花八门。
江颂那儿猜得热火朝天,夏卿欢倒是不急,伸手拍了拍床面:“先坐下。”
“好……”
被要求重新坐回到夏卿欢的身边,江颂的心跳丝毫没有放缓的迹象,不敢坐得太近,生怕会被夏卿欢听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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