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家团圆(2 /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将军夫人眸中流光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长长叹了一声。
冯栀眸色轻闪,放下手中的茶盏担忧得望着大将军夫人轻声道:“今日中元,夫人莫不是想念大将军?”
“是有些想念我大将军了。”大将军夫人眸色轻闪,含笑应了一句,声音有些怅惘。
她确实想念大将军了,想着如果大将军还在世,她一定不会来嘉福寺,或是如果没有那……事,她也不会年纪轻轻跑到这山上来。
冯栀双眸含水,抬手帮大将军夫人添了半杯茶,眉目温柔得安慰大将军夫人:“夫人,您别忘了武亲王世子和小世子还在,他们便是您和大将军永恒的纪念。”
“您与大将军恩爱不移,相濡以沫,是大旭广为流传的佳话,只要武亲王世子一脉在,您和大将军的故事便永远流传。”冯栀娇声似水,声音徐徐,说着她这半年来无数次和大将军夫人说过的话。
大将军夫人本来不以为意,现在也深以为然,她久居深山,远离繁华,本不是她自愿,不过保全自己的迫不得已之法。
她离了京都城,京都城却不可一日无她的传说。
大将军夫人咗了一口清茶,突然笑道:“有点儿想下山了,去看看我的小孙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世子,夫人回府了。”
李枢瑾刚刚将洪珂送走,正要回寝殿陪伴唐媱,“世子。”锦荣疾步前来。
锦荣不待李枢瑾点头,躬身急报道:“世子,夫人回府了,已经到门外。”
“夫人?”李枢瑾愣了一瞬,他进来不眠不休、心神交瘁,良久,他才眸色一颤反应过来锦荣说的是大将军夫人,他的母亲。
他点了点头,轻声道:“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
说罢,他抬步朝寝殿走去,还不知晓唐媱喝了药眉,他眉宇间缭绕着一种轻愁,对大将军夫人此时回府有些纳闷,近二十年了,大将军夫人从不下山。
李枢瑾轻手轻脚走进寝殿,他为唐媱掖了掖被角,看着已然陷入睡眠的唐媱眉间的轻愁终于消散了些,他弯腰轻轻啄吻唐媱的眉心,一触及离。
“世子妃,什么时候睡下的?”他为唐媱轻轻撂下帷幔,轻声询问一旁站立的丁香。
丁香眼睛红红得,她抿了抿唇小声解释道:“喝了药小姐便有些昏昏睡睡,不一心便靠着软枕睡着了。”
“嗯,小心看护世子妃。”李枢瑾点了点头,又再次嘱咐,进来唐媱的心绪一直不好,连夜噩梦,整夜整夜不能安眠,时会歇斯底里得哭泣。
李枢瑾又细细将洪珂刚才的交代转述给丁香,恋恋不舍回望了一眼,匆匆向着东院赶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院。
“母亲。”李枢瑾急匆匆而来,垂头掩住眸中遍布的血丝,躬身向着大马金刀横坐在正厅品茶的大将军夫人行礼。
“砰——”大将军夫人抬眸淡淡望了他一眼,“啪”得一下将茶杯重重落在桌角,冷声道:“我三日前寄信回府说今日回来,谁知道到现在我的院子都遍布灰尘。”
李枢瑾眸光一闪,他不动声色环视一周,大将军夫人十六年不归,东院日日有人清扫,何来的灰尘一说。
他直起了身,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母亲,近日府中有些事,婢子——”
“你呢!”李枢瑾还未说完,大将军夫人便怒声打断了他,震声道:“我三天前便寄了信,回来半个时辰你才姗姗来迟,李枢瑾你可有将我放在眼里!”
李枢瑾抬眸望着肃面怒声的大将军夫人,觉得异常陌生,她虽面容依稀有着年轻时的风韵,却让陌生得让人压根不敢相认。
“母亲,凛儿过世了。”李枢瑾抿了抿唇,半响,低哑出声,声音至今都带了些轻颤,身旁紧握成拳的手微微颤抖。
凛儿过世,他心痛欲绝,唐媱又正在病中,他哪里顾得上府上有哪些来信,王府亦是兵荒马乱,可能下人也忽略了大将军夫人的来信。
最重要的是,可能是因为她十六年来从不回府、写信,下人们压根不知来自嘉福寺的信是她的。
大将军夫人一愣,一下子没想到“凛儿”是谁,可想起刚入王府时看到的白绫和丫鬟禀报的事情一瞬明白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哗——”她将茶杯唰得一下子扫落下来,扫在李枢瑾的脚面上,怒声斥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来看我的乖孙的,我好好的乖孙你给我弄哪里了!”
李枢瑾垂眸望着脚边袅袅腾空的热气,双眸轻闪,眸光逐渐变得深邃不明。
倏尔,他抬眸望了一眼大将军夫人,沉声道:“母亲,我还有事,告辞。”
“等等!”大将军夫人见李枢瑾真得转身离去,气得拍桌子,她一下子站起身厉声喝道:“李枢瑾,你给我站住!”
“母亲,何事?”李枢瑾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这样撒泼耍横、无理无情的人,不应是他的母亲,他不愿见。
“你给我说说,你是不是故意瞒着我!”大将军夫人刷刷两步走上前,站住李枢瑾面前瞪视着他大声道:“李枢瑾是不是如果我不回来你也不给我报个信,是不是你故意让我断子绝孙!”
“母亲,您的儿子还在。”李枢瑾眸色很淡,启唇轻轻说了声。
说罢,他侧身跨一步,抬步离去,不再理会这般的大将军夫人,他痛失爱子,怕担忧祖父母年纪大哀恸于心身体撑不住,不敢差人告知,死死隐瞒了消息。
自小,他早已无父无母,一时忘了通知大将军夫人,却没想大将军夫人回府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一个安慰都没有,反而质问他“断子绝孙”。
李枢瑾整个人心寒得牙龈打颤,他紧咬着内腮才让自己脚步又平又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你给我站住,你个不孝子,我的孙儿你怎么照顾的!”大将军夫人在背后怒声大吼,声音愤愤不平,像是积攒了极大的怨气和怒气。
李枢瑾垂眸停住了脚步,转身回头,他直直望着大将军夫人,面色清冷矜贵,不怒自威。
大将军夫人呼吸一滞,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大将军,身子一颤不敢再说话,又像是气不过,鼓起眼睛瞪李枢瑾。
李枢瑾眸色不变,凤眸轻略过大将军夫人色厉内荏的面容,声音无波无澜道:“母亲,凛儿八岁,你未来信问过一次,他又和你有何关系。”
“他,他是我的乖孙!是我和大将军生命的延续!”大将军夫人瞪着李枢瑾沉声道,一字一顿,很有气势。
李枢瑾闻言轻嗤一声,眸色划过一抹讽刺,他勾起嘴角淡声道:“母亲,我才是您和父亲生命的延续,凛儿是我和唐媱生命的延续。”
“你!”大将军夫人瞪着眼睛看着他,面色愈来愈冷,愈来愈沉,风雨欲来。
她长这么大从未被人顶撞过,未出嫁前她贵为大家小姐,嫁给大将军之后她享一世荣宠,在嘉福寺她被人尊着敬着,如今,陡然被李枢瑾顶撞了好几句,她气得整个肺都要炸了。
她深呼几口气,胸脯不断地起伏,她用涂着丹蔻的食指指着李枢瑾,斥道:“顶撞母亲,你个不孝子!”
李枢瑾叹了一声,不再看他,转身,他望着院里挂着沉甸甸红彤彤海棠果的葱郁海棠树,淡声道:“母亲,母不慈,则子不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院中的海棠树是大将军出征前手植,如今依然郁郁葱葱,硕果累累,他一直叮嘱自己尊敬、孝顺母亲,却不料自己终究食言。
“父亲,对不起。”李枢瑾心中轻喃,不顾身后大将军夫人的歇斯底里,大步流星跨出了东院。
“凛儿!”唐媱双手挣扎着扑腾着,猝然惊醒,她大口大口喘气呆呆得坐在床角。
丁香听到动静,迅速得赶来,撩开帷幔,扶着唐媱的脊背安抚唐媱:“小姐,没事了,没事了。”
“丁香。”唐媱呆滞空洞的目光渐渐有了焦点,她有气无神得唤了一声丁香,平日里清亮潋滟的剪水明眸此时如一潭死水。
丁香忙转身端了一杯清茶,小心得递给唐媱温柔低缓道:“小姐,喝口水吧。”
“嗯。”唐媱手捧着杯盏小口小口喝了两三口水,喝罢,她将杯盏递给丁香就掀开薄被要下床。
丁香接住杯盏放在桌角,又去扶她,眉目间都是担忧,紧蹙着眉心小声劝道:“小姐您不再睡会儿?您刚躺下没多久。”
“不睡了,不困了。”唐媱轻轻摇头,她慢吞吞眨了眨眼睛,慢一拍式得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好,我扶您。”丁香咬唇答应,眉宇间的愁绪却是更浓了些,唐媱今日喝了药才睡下,却药效也不能让她睡个囫囵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媱呆呆得坐在梳妆台上任丁香给她梳妆,她神思不属,目光没有焦距,等丁香提醒了她好几次,她方慢慢吞吞站起身。
唐媱漫无目的不知为何又走到了后花园,她定定望着碧波涟漪的睡眠,丁香在她身侧眼睛一瞬不眨得凝视她,生怕她一个想不开跳了湖。
“世子妃。”香儿扭着小腰从远处款款走来,她见着唐媱,朝着唐媱弯弯行了一礼,道。
唐媱直愣愣望着湖面出身,目无斜视,像是没有听到。
香儿低垂着得头撇着冷寂呆滞的唐媱,唇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眸色里满是嘲讽,她掐着声音轻声道:“小世子已逝,世子妃,您节哀。”
唐媱听她提起凛儿,无精打采的面上有了一次变化,脖子慢腾腾扭动朝着香儿看去,却正好看到她唇角未尽的笑意,电光雷火间,唐媱脑海中闪过凛儿落水的种种。
“是你害了凛儿!”她面色猝然大变,目龇剧裂,她猛太不上前抓住香儿的前襟歇斯底里吼道:“说,是不是你害了凛儿!”
香儿面色蓦然一遍,强作震惊去拉唐媱的手,讪讪笑着:“世子妃,您莫说笑,奴婢竭尽全力救小世子还来不及,怎会害了小世子。”
唐媱不听,她越是琢磨越觉得是,那个捣衣棒槌怎么都够不到凛儿,平日里武亲王府的侍卫随叫随到,可那天却不知为何凛儿苦苦等不来侍卫的营救……
“媱儿!”李枢瑾健步赶来,急急唤了一声,面色煞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刚回到寝殿看不到唐媱,一刹那天旋地转,喉间沁出星星点点的血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已然失去了凛儿,真得无法想象再失去唐媱他会如何。
“瑾郎,是她,是她害了凛儿。”唐媱见了李枢瑾,眸色陡然闪过一抹星光,她松开了香儿扑倒李枢瑾怀中低声泣道。
“媱儿。”李枢瑾紧紧抱住了她,将她整个人揽在怀中,大掌抚着她的如瀑青丝,胸口还是“砰砰砰”止不住的心跳。
他抱住了唐媱,像是怀抱了整个世界,唐媱温热的体温让他冰凉的血液开始正常流淌,唐媱纤细的腰肢却给了他无穷的厉害和活着的勇气。
听了唐媱的话,他转身,温柔和缓的面容变得冷沉,目光如炬得望着香儿,唇角抿成一抹直线。
香儿被他如火入石柱的目光看得心中一悸,脊背发寒,整个人后背汗毛竖立,李枢瑾的目光清冷无波却让她瑟瑟发抖,像是一切都要曝光。
“扑通”一声香儿跪在地上,她泪如雨柱朝着李枢瑾低声恳求道:“世子奴婢冤枉,小世子平日里和奴婢最是亲昵奴婢那日奋力营救小世子,奴婢怎会害了小世子。”
“奴婢冤枉啊,世子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她双膝跪地,不住得泣涕涟涟,就是不敢抬头看李枢瑾与唐媱。
“瑾郎,”唐媱杏眸泪水涟涟,咬牙切齿望了眼香儿,注视着李枢瑾哽咽道:“定是她那日拖延,才无人来救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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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有些大,有些凄厉,李枢瑾面色一冷,冷斥道:“闭嘴!”
余嬷嬷听他冷肃的声音,身子一个惊颤,战战兢兢闭了嘴巴,吓得两股战战,双膝跪在地上。
李枢瑾回头小心翼翼望了一眼寝殿的方向,生怕刚刚躺下的唐媱被她吵醒了,以前唐媱最最嗜睡,平日里能睡个六七个时辰,近来一个时辰的睡眠对唐媱来说都是奢望。
她整宿整宿得失眠,整宿整宿得做噩梦,李枢瑾无时无刻不睡陪着她,可是依旧安抚不了她,她只要躺下就会梦见凛儿水中挣扎那一幕,便惊悸难安。
尤其,昨日她猜测香儿可能故意拖延害了凛儿,她更是噩梦不断,夜不能眠。
“余嬷嬷,您有何事?”李枢瑾捏了捏眉心,看着身前恭敬跪着的余嬷嬷压低声音问道。
他自凛儿出事那天便不曾休息好,眉心紧绷一跳一跳得疼,双瞳隐着丝丝缕缕的血丝。
余嬷嬷抬眸望了一眼李枢瑾又赶紧将头低下,她发现十几年不见粉雕玉砌的小世子已经长成了独当一面的世子,不怒自威,隐隐有当年大将军的风范,让她不敢放肆,不敢随意套近乎。
想着至今不见人影的女儿香儿,余嬷嬷心痛大痛,她昨日陪同大将军夫人刚从嘉福寺下山,等安抚了被世子气得愤愤不平的大将军夫人,去下人厢房便找不到了女儿香儿。
厢房的丫鬟面面相觑,唯有和她年轻时有几分薄面的一个丫鬟小声告诉她,半个时辰前香儿被世子命人抓了起来,听说是“谋害小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子,香儿那丫头平日里最是谨言慎行,自小心善得不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怎能会谋害小世子。”余嬷嬷压低声音,学着刚才李枢瑾的语音小心翼翼恳求。
听她提起香儿,李枢瑾凤眸里闪过一抹冷芒,他刚稍有舒缓的唇角又抿直了,启唇淡淡道:“事实公道,我自会调查清楚,余嬷嬷休要多言。”
“世子!”余嬷嬷一听李枢瑾话中冷意,就要大呼,被李枢瑾黑漆漆的凤眸一瞪,静若寒蝉闭了嘴巴。
“世子,求您放过香儿,求您看在老奴年轻时照顾您的份上……”余嬷嬷低声恳求,她双膝爬着去拽李枢瑾的衣角,李枢瑾躲开了。
“余嬷嬷,凛儿是我的亲儿子,唯一的儿子。”他驻足,定定望着余嬷嬷一字一顿说了这一句,抬步走开了。
“唯一”一词让余嬷嬷身子一颤,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女儿真得谋害了武亲王府唯一的小世子会如何,面上表情几番变化。
身后的余嬷嬷呜呜咽咽,李枢瑾不搭理她,抬步朝着书房走去,还未到书房他便抑制不住得咳嗽,他从袖中拿出一抹方帕捂住了嘴巴。
“咳——”闷闷的咳气声,良久,方止,等他收回方帕时唇角还沾着一滴嫣红的血珠。
“世子!”锦荣瞥到血色,面色突变,急声唤道,目光死死盯着他手中的方帕。
李枢瑾慢斤四两折起方帕,小心翼翼把方帕放回袖中,这是唐媱为他绣制的方帕。
放了方帕,他像是看不出锦荣面上的紧张和担忧,抬眸淡然自若道:“为世子妃寻的医者有消息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子,您自己?”锦荣怔怔望着面色惨白的李枢瑾,欲言又止。
李枢瑾咗一口清茶,淡淡道:“我没事,让你找的人有消息了吗?”
他没事儿,不过痛极攻心,伤及心肺,养养就好,而唐媱却是惊悸难眠,情绪不稳。
锦荣抿了抿唇,低首,恭敬道:“有了些消息,还在追踪。”
“嗯,加快进度。”李枢瑾眉心紧拧,声音微沉,他沉声一瞬,问道:“香儿审问得怎么样了?”
“回世子,她拒不承认?”锦荣低垂的双手微微颤抖,他握紧手心将脑海中的凛儿挥去,咬牙沉声回道:“可臣那日和整府侍卫一炷香后才得知信号。”
武亲王府的侍卫平日里整装待命,尤其世子临走前交代了一定要保护好世子妃和小世子,可阴差阳错,那日他们并不在小世子身边。
锦荣于此羞愧难当,但他自认只要有一信号,一瞬他们便至,可他们迟迟未接到讯息,香儿说心急跑了半个王府,锦荣一个字都不信。
“咔——”李枢瑾心中的杯盏应声而碎,“滴答,滴答”鲜血抵在地上,他面容在斜斜入户的日光下晦暗不明。
良久,锦荣听见低低一声:“依法处理吧。”
锦荣躬身朝着李枢瑾深深一拜,疾步匆匆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时辰后,寝殿。
“李枢瑾,你给我出来!”外面突然传来大将军夫人的厉声。
李枢瑾端着枸杞银耳羹的手一顿,他将手中的白瓷小碗递给一旁的丁香,用帕子为唐媱轻轻擦拭唇角,抚了抚她的发顶柔声道:“媱儿,我出去一趟。”
“外面是谁?”唐媱眨着大眼睛看他,发白微微干裂的唇瓣衬得她楚楚可怜,异常较弱。
李枢瑾起身,轻轻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抚了抚她愈皙白的脸颊温声安抚道:“不是什么重要人,我去去就来,媱儿你先自己喝粥。”
唐媱慢吞吞得转了转眼睛,慢吞吞眨了眨眼睛,水润润的眸子一瞬不眨得注视着李枢瑾渐渐远去。
“李枢瑾你给我说说你凭什么让人处置香儿。”大将军夫人扯着嗓子怒吼,她大步流星,身后跟着哭哭啼啼的余嬷嬷,满面怒容指着李枢瑾。
李枢瑾看到她身后的余嬷嬷便知何事,眸子一冷,他直视大将军夫人淡道:“母亲,我秉公执法,香儿犯了错,自是该罚。”
“谎话!”大将军夫人在院子里环视一周,她指了指锦荣等人冷斥道:“我刚去了地牢探视香儿,她说没有做过便没做过,你们莫想屈打成招。”
李枢瑾听言一顿,他蹙眉朝锦荣望去,锦荣亦是疑惑得摇摇头,李枢瑾唇角抿得更深了些。
“母亲,那是你的孙儿,你想让他冤死吗?”李枢瑾抿唇,眉宇间闪过失望和不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将军夫人转过身理直气壮道:“我的孙儿没被照顾好是你和武亲王府的错,和香儿有什么关系,她才是马上被你冤死了,你快差人将她放了!”
“母亲,你逾矩了。”李枢瑾冷声道,他使了一个眼色给锦荣。
锦荣上前要去制住大将军夫人,却被大将军夫人狠狠一瞪,她指着锦荣的鼻尖喝道:“我是大将军夫人,武亲王府的主子,你敢动我!”
锦荣脚步一顿,躬身而立。
大将军夫人嗤笑一声,侧脸对李枢瑾道:“失责之首该是锦荣,你还不将他抓住,处死,却抓香儿一个无辜之人,李枢瑾这便是你的秉公执法。”
李枢瑾眸色更深,他望了一眼垂首而立的锦荣,又慢慢转去大将军夫人冷道:“母亲,你逾矩了,锦荣将母亲送下去。”
李枢瑾这话一下,锦荣便不顾大将军夫人的挣扎,将大将军夫人双手制住了,大将军夫人手打脚踢不顶用,一瞬间狼狈得喊:“李枢瑾,你个不孝子,你还认不认我这么母亲了。”
“我不活了,不活了!”大将军夫人吼完这一句,便趁势拉出了锦荣腰间的跨刀,她哭天抹泪将跨到横在自己脖子上道:“李枢瑾,你今天敢动香儿,我便死给你看!”
场面一时混乱,锦荣与李枢瑾望着大将军夫人脖子上锋利的刀光一时不敢动。
“李枢瑾,你现在给我保证,不动香儿,将香儿给我,不然我现在死给你看!”大将军夫人拉着手中横刀,声音凛然,目光如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子,香儿真得没有做错事,你不能屈打成招,不能草菅人命啊。”余嬷嬷“唰”得一下跪在地上,她望着李枢瑾大声吼着,话却是趾高气扬得质问。
大将军夫人见李枢瑾无动声色,她一咬牙将手上的横刀靠近自己,“呃——”疼得她牙冠打颤,她无视脖子间的黏腻,强作凛然道:“李枢瑾,你是真要逼死你母亲啊。”
“世子,你不能草菅人命啊!”余嬷嬷跟着怒吼。
李枢瑾目光怔怔望着大将军夫人脖子上殷红的血迹,眸色几番变化,暗沉暗沉,“咳——”他捂住唇角将要沁出的咳意,转身低声道:“锦荣,给大将军夫人开地牢。”
“是。”锦荣垂在身侧的手克制不住得颤抖,咬住内腮,躬身应道。
大将军夫人和余嬷嬷对视一眼,“哗——”大将军夫人掷了跨到,轻哼一声,余嬷嬷忙起身扶着她的肩膀。
两人趾高气扬得离开了院子,离了很远,余嬷嬷抹着热泪朝大将军夫人道谢:“多谢夫人,夫人真是活菩萨,救苦救难。”
“余嬷嬷,你和我客气什么,你与我可是四十多年的交情。”大将军夫人抚了抚余嬷嬷的手掌,她在嘉福寺孤身一身十六年,是余嬷嬷日日夜夜陪伴着她。
她与余嬷嬷之情胜似母子之情,余嬷嬷唯一的女儿受了冤枉将要致死,她岂能旁观,她又抚了抚余嬷嬷的手掌笑得肆意,果真她才是武亲王府的主子。
她却未曾想过,不是她与余嬷嬷情深,是她从未给过李枢瑾和武亲王府血脉情深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咳咳——”寝殿外,李枢瑾低低咳嗽几声,他珍而重之折了折手中的帕子放入袖中,正要推门而入,门却从里面重重打开。
唐媱瞪着圆溜溜的杏眸恶狠狠瞪他,双目赤红,泪流满面哑声斥道:“你竟然放了香儿,明明是她害死了凛儿,是她!”
“媱儿——”李枢瑾望着她梨花带雨的娇颜心中大痛,望着唐媱失望的目光心如刀绞,他张口正要解释“砰——”
“砰——”重重一声,唐媱将房门重重关上,门内传来她冷若冰霜的声音:“滚!”
“媱儿,媱儿,你听我解释。”李枢瑾面容焦急“啪啪啪”得拍门,却毫无作用。
唐媱不搭理他,门内只有低低的抽噎声,间或一句怒声“滚!”
很久很久之后,李枢瑾想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宁愿背负拭母的罪名……
自此之后,他自小亲如兄弟的锦荣,夜中处置香儿,后,自刎谢罪,以谢未能尽责、护住不利之罪。
自此之后,他与娇妻唐媱开始了冷战,唐媱再也不肯搭理他,不听他解释,不与他说一句话,以致后来的后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武亲王世子,请等一下。”冯栀拦住了李枢瑾,低首抬眸眉梢害羞带怯轻,又强作镇定轻唤了声。
李枢瑾眉心紧蹙,唇角深深抿紧,带了些不耐道:“您是谁?”
冯栀一噎,面上的羞怯含娇少了些,面色有些尴尬她近来日日出入武亲王府,她以为这位世子至少会晓得她,没想到世子像是对她一无所知。
她捏了捏自己的指尖,面上恢复淡然柔声道:“世子,我法名一空,是大将军夫人嘉福寺饮茶论道的道友。”
她还未说完,李枢瑾听闻大将军夫人便面色一冷,转身离去。
冯栀面色乍青乍白,她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又恢复成娇柔温婉,她抿唇顿足道:“世子,我能让大将军夫人不再纠缠您。”
“还世子妃安宁。”看李枢瑾脚步不停,冯栀电闪雷光间听到什么,加重声音补了一句。
她话中提到唐媱让李枢瑾脚步一顿,他转身目光审视得望着冯栀,冷声道:“你有什么打算?”
冯栀见他回头,低垂的唇角极快得一抹嘲讽的笑意,她笑着这武亲王世子果真是个痴情子,就是可惜不是她的。
她缓了缓情绪,想着近来在武亲王府听到的闲言碎语,又思及大将军夫人言语间对世子妃的强烈不满,她眼眸中隐着丝丝缕缕的得意,可惜李枢瑾懒得看她一眼,没注意到。
“世子。”冯栀朝前走了两步,想倾身靠近李枢瑾,被李枢瑾退一步躲开了。
冯栀面上又是一白,极快得闪过一抹不耐,她平日里喜着白裙,仙气飘飘,楚楚可怜,哪个男子见了不给三分薄面,近日却屡屡在武亲王世子这里吃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栀退了一步,站在李枢瑾对面,拎起手中手帕像模像样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低声道:“世子,我今日出入王府,对您与世子妃的境遇十分同情。”
“大将军夫人真得是执念了。”她长长叹了一声,抬眸湿润润望着李枢瑾,眸中显得情意绵绵。
“无之家世,与你无关。”李枢瑾面容矜贵清冷,眉宇间的离愁萧索让他更多了一层孤独的魅力,他凤眸黑漆漆瞥了一眼冯栀,云淡风轻道。
冯栀强作坦然得点头,眸光里水光涟涟,哑声道:“本是世子家世,一空不该过问,可今日见了大将军夫人,见她如此执念,歇斯底里,于世子世子妃于夫人本身,都不该至此。”
她声音徐徐,又有点儿嘶哑,语速缓慢,带了些语重心长的虚假,她深深望着李枢瑾捂着心口道:“一空自幼丧父丧母,如今出家之人,孑孓一生,见此不和实乃痛心。”
李枢瑾听她说了半响,没有说出重点,他心中惦记着要去洪珂那里眉宇间便多了些不耐,唇角抿成一抹深深的横线,他正要开口,对面的冯栀发现了他的不耐飞快得补充。
“世子,一空有一法可以终结这一闹剧。”冯栀开口坚定道,望着李枢瑾骤然加深的眸色,她唇角浅浅漾出一个弧度。
她笑着补充道:“世子如果信一空,只需请我去王府做客,一空自会帮世子解决大将军夫人,让她绝不会再去打搅您和世子妃。”
她见李枢瑾眉心紧皱,心中一个咯噔,摇着头抚着心口飞快地补充:“世子妃之病,真得需要静养。”
李枢瑾望着她悲天悯人的样子,将信将疑,可是如果能给唐媱一个安心养病的环境,他愿意尝试一次。
他凤眸紧眯打量着冯栀,目光如炬。
冯栀感受着他如火如炬的目光,心尖微微颤栗,脊背汗毛兴奋得直立,她内心在怒吼:“看我,看我,目光不要离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按下激动,面上作出一番云淡风轻的样子,诚恳道:“我是出家之人,只是想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而已。”
这句话让李枢瑾的眸光微微颤动,面上有些松动,他垂头沉思一瞬,倏尔,他微微点头启唇淡道:“只需来王府做客?”
“只需来王府做客,世子我出家之人不打慌语,请您相信我。”冯栀坦然自诺得望着李枢瑾,坚定诚恳得再次补充。
一步错,步步错。
李枢瑾那些日子,应付歇斯底里、寻死腻活的大将军夫人,照顾身子虚弱、心绪不稳的唐媱,又要隐瞒拖延武亲王夫妇回府的日子,焦头烂额,苦苦支撑,走投无路之际错将断肠草当成了救命草。
“媱儿,你怎么了你喝我说,不能不喝药。”李枢瑾拍着寝殿的房门不住得恳求,声音低哑,隐隐带着悲戚。
“砰!”瓷盏重重得被砸在门扇上。
“滚!”唐媱双目赤红望着门口的方向嘶吼着,目龇剧裂带着狠狠得恨意。
李枢瑾指尖扎破了手心,他真得不可奈何,一头雾水,他身子缓缓顺着门扇委顿,他背靠在门扇上,情不自禁捂住双眸哑声道:“媱儿,我哪里做错了,你和说我,不要不搭理我。”
滚烫的水珠从指缝中沁出,胸腔里猝然传出一声嘶声裂肺得咳意:“咳——咳咳——”
李枢瑾忙放开眼眸,捂住嘴巴,手心不一会儿便感到一阵黏腻带腥的潮热,他飞快得将手心垂在袖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媱听他闷闷的咳嗽声心中闷闷得疼,可是想着今日穿红带翠、款款而笑的一空,她心中就克制不住得痛,心口一揪一揪地痛。
她坐在拔步床上,靠着墙壁,仰头任眼泪无声得留,听着门口李枢瑾又卖惨咳嗽,她心中乍然升起无穷得愤恨。
她凛儿的仇人不给报,凛儿的三七未至便纳了新人的负心之人,有着什么脸在她跟前强作一副深情之态,令人作呕。
“滚!”她抬手将高枕砸出去“砰——”,嘶声力竭吼道:“负心之人!”
李枢瑾对唐媱的猜测一无所知,他只觉得前日起大将军夫人终于不再发疯,昨日他终于请洪珂研制了一副对症良药,希望在即,唐媱今日却和他又再一次置气。
两人再一次陷入了冷战,她不搭理他,不喜他的任何东西,连药是他求得,她也不愿意喝。
“咳——”汹涌的咳意涌上来,李枢瑾眉心拧成沟壑,为了不惊扰唐媱,他抚着门扇踉跄得起身,远远离开了寝殿,他方放开嗓子咳嗽。
唐媱听着渐趋渐消的脚步声,豆大豆大的泪珠如雨帘落下,她揪着自己的心口,眉心拧成一个疙瘩,唇角咧开大大的笑容,无声悲切,又哭又笑。
李枢瑾咳得昏天黑地,声声泣血。
他一手扶着院中朱红色的圆柱,手心殷红色的血迹和圆柱混在一起,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他闭着眼睛哑声道:“锦荣。”
“锦荣?”良久,没人应道,他又唤了一声,无人相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身子一颤,他缓缓睁开眼睛注视着指缝殷红色的血迹,想起了锦荣已经不在,那个与他亲如兄弟、密如知己的锦荣已然离开,在一个深夜,地上也有一片这样的血迹。
心中猝然一痛,胸腔中的咳意止也止不住,撕心裂肺得痛:“咳咳——
夏天逝去,秋天来临,凉风阵阵,天渐凉,心也渐凉。
唐媱和李枢瑾的关系,愈行愈远,渐行渐疏。
那日之后,唐媱和李枢瑾彻底决裂,她不再让李枢瑾进寝殿,与李枢瑾两地分居,她认为李枢瑾早已晚上不缺一人暖寝。
李枢瑾的眉宇间的愁索愈发深厚,眉宇间渐渐形成了两三条消不下去的沟壑,唐媱不愿见他,他便求着洪珂、丁香所有能求的人帮他照顾唐媱。
这日,以前锦荣在时,他让锦荣打听的大旭“华佗”终于有了些消息,他眉梢终于挂起了一抹笑意,名医难求,侍卫们求不来,他准备亲自去请。
“媱儿,我要出门一趟,半日即归。”他贴着寝殿的门扇低声道,他驻足听了好一会儿,门内没有任何消息,他脊背垮了下去,一步三回头离开了武亲王府。
寝殿内的唐媱听着愈来愈远的脚步声,慢吞吞抬起头,突然,她赤着脚仓皇赶到门前,透过门缝只见一抹竹青色的长衫背影。
渐行渐远,慢慢只剩下一抹青色,一片模糊。
一眼万年,一期一会,李枢瑾并不知道唐媱曾远远注视他离去,他不知道那将是他们最后的深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别来得猝不及防,李枢瑾眉梢带喜下了马车,恭敬得撩开帷幔轻声道:“先生,请。”
一位白须长髯、宽袖长袍的长者在李枢瑾的扶持下慢慢下车,李枢瑾引着他朝着王府走。
车夫已然敲开了门,李枢瑾笑意盈盈躬身请医者先行,温声道:“先生,请。”
厚重的大门徐徐打开,门内黑压压跪着一众仆从,他们垂头躬身不敢抬腰,长长低泣:“世子,请节哀!”
李枢瑾面上的笑容蓦得收紧,心中陡然升起一种巨大的不安和恐慌,他面色煞白煞白,抓起打头的管家前襟沉声道:“怎么了?”
“世子,请您节哀。”管家抬眸眼睛通红通红,他羞愧得又低下头,不敢再看李枢瑾。
“到底怎么了?”李枢瑾厉声喝道。
管家“扑通”一下滚在地上,双膝跪地,叩首匍身,张口结舌,吞吞吐吐道:“世子,妃,溺亡。”
“嗡嗡嗡——”李枢瑾脑袋“嘭”得一下一阵轰鸣,耳边遽然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经久不绝,他整个人眩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侍卫忙扶住了他,李枢瑾一把推开了侍卫的手,他扶着额角抬步朝寝殿跑去,跌跌撞撞,隐隐传来“咳咳”闷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恐惧淹没了李枢瑾,视野中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整个人如同置身三九冰窖,冻得整个人从里到外打颤。
他如同无意识却心存执念的木偶,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向着寝殿跑去,胸腔中冲破天际的绝望,还有哀哀欲绝而至得撕心裂肺的痛,和闷闷无法抑制的咳意。
“滴答——”他捂着嘴角的指缝不断沁出嫣红色的血滴,“滴答滴答”一路染血,他犹若未觉。
“世子!”紧紧跟在李枢瑾身后的侍卫,双目瞪圆,一声惊惶大叫,他指着前面李枢瑾的头发手指哆哆嗦嗦。
后面的众人被他一惊呼,目光落在李枢瑾的头发上亦张目结舌,只见李枢瑾垂在身后的头发一缕一缕明眼可见得变灰色。
一缕一缕,青丝变灰发,像是有人拿着灰色的染料,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青丝枯发,他身后的武亲王府众人心中大骇,悲痛欲绝。
老管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老泪纵横,痛哭流涕悲戚唤道:“世子!老奴对不起您啊……”
“瑶儿,瑶儿!”李枢瑾“砰——”得推开寝殿的房门,无视院中黑压压跪着的丫鬟仆从,启唇唤道。
他扶着门环的手微微颤抖,脸颊煞白,唇角颤颤巍巍,近乡情怯,他不敢跨过去,他害怕。
他好怕,整个人都克制不住得颤抖,无法抑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泪水顺着眼窝而下,双目通红染血,李枢瑾手在门环上紧了又握,握了又紧,殷红黏腻的血迹染红了门环。
他手面上青筋暴起,胸脯剧烈得起伏,良久,他唇角抿成一抹深深的直线,推门,慢慢踏出一步。
“媱儿。”他且轻且缓唤了一声,深情缱绻,如同远归的夫君在柔情呼唤等候他回来的娇妻,久别重逢的期待。
偌大的寝殿,他且轻且缓的声音回荡着,无人应答,撩开帷幔的拔步床上无声无息躺着一个睡美人。
“媱儿!”李枢瑾再难抑制,猝然痛声而呼,声音凄厉悲恸,如同失去伴侣的孤狼在哀哀嚎叫,他双膝跪于床前,倾身揽住了唐媱的肩头。
唐媱平日里波光潋滟的剪水明瞳此时闭着,平日里薄染唇色肤若凝脂的脸颊此时青白色,平日里莹润殷红娇艳欲滴的唇瓣此时青紫色,她再也不会巧笑倩兮得嗔他,再也不会娇甜细软得唤他。
李枢瑾抱着唐媱,手指颤抖得描摹她的轮廓,冰凉冰凉得,她再也不会半眯着杏眸笑盈盈偷瞄他,身子前倾飞快啄他一口,俏生生唤他:“瑾郎。”
“唐媱!媱儿!我的媱儿……”李枢瑾与唐媱交颈而抱,痛苦哀嚎,他踣地呼天,一声一声,声音嘶哑到最后只剩下气音。
他不知道,他痛呼一声,他发顶青丝变迅速灰暗一缕,每说一句话便沁出血丝,直至最后他满头青丝皆成灰发,他呼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大口大口得吐血。
一朝生死两茫茫,怎能不思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雷厉风行解决了冯栀,揭露冯栀化名“一空”之前掩盖的罪行,置其身败名裂,三百一十八刀一刀一刀生不如死,凌迟致死。
他与大将军夫人彻底决裂,母子情断,完全不再理会大将军夫人的寻死腻活……
他做了好多,他有仇报仇,却无法原谅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离开,凛儿与唐媱便不会离开他,报仇雪恨并不能让他从自责中摘除。
度日如年,此后,在这世上的每一时每一刻对于李枢瑾皆是煎熬,他的世界是红色、青紫色和黑色,他忘不了凛儿和唐媱青紫色的唇瓣,殷红的血迹和唐媱青丝如瀑。
他想放弃自己的生命,去追寻唐媱,他又觉愧对武亲王夫妇,他的祖父祖母已然八十有余,他不想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顽强的活着,活在愧疚与病痛中,日子对他却没有了什么意义,他为唐媱亲自请来了“华佗”神医,却不愿神医为自己医治。
思念是他每日的生活的支柱,他又一次转到了后花园,怔怔得望着湖面,湖面被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如今已然白茫茫一片。
在这里他失去了他的凛儿,又失去了他的媱儿,他于此,一无所有。
今日腊八,京都城里张灯结彩,武亲王府后花园只有纷纷扬扬的大雪,银装素裹,八角灯笼也附上了一层素白雪花,变成了白灯笼。
“咳——咳咳——”李枢瑾猝然咳嗽起来,胸腔中火辣辣得痛,他咳得撕心扯肺,震天裂地,咳着咳着便大口大口得开始吐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血迹滴在了素白色一尘不染的雪上,一下子滴出了一个大窟窿,殷红色开始晕染,一点一块一片……
他握着手中的方帕,舍不得为自己擦拭,这是他最后一方干净的帕子,是唐媱为他亲手绣织的帕子,是他的媱儿活着的记忆。
“咳咳——”胸肺痛得他直不起腰,他慢慢一点一点弯下了腰,手中拽着洁白的方帕。
“咳咳——咳——”
“咚咚——”武亲王府的大门被敲响。
门房拉开厚重的大门,望着笑盈盈抚着白须的武亲王,门房蓦得愣愣得,双目瞪大,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看到本王开心成这样?”武亲王笑呵呵道,他缠着旁边的武亲王妃,笑道:“我就说今天腊八回来刚好,给小瑾媱儿和凛儿一个惊喜,一起过节。”
“是的,都听您的。”武亲王妃眉眼溢出丝丝温柔的笑意。
她与武亲王在平泽山住了几个月,住的骨头架子都酥了,李枢瑾和圣上给他们致信,说近来有事,让他们晚一点归家,却耐不住武亲王想孙儿和重孙的心。
“快去禀报,就说本王回来了,让小瑾带着凛儿来,我给他带了好东西。”武亲王挥手招呼门房,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他想着粉雕玉砌小大人样的凛儿,唇角的弧度都压不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扑通!”门房双膝跪在地上,垂头抢地久久不敢回话。
武亲王和武亲王妃心中一个“咯噔”,他们对视一眼,武亲王双目炯炯重声喝道:“快说,怎么了?”
“小,小世子和世子妃,溺亡。”门房抬起脸,双眸赤红,泪流满面。
“砰——”武亲王和武亲王妃一个踉跄,身后的侍卫及时扶住了他们才免得他们摔倒。
武亲王妃泪珠簌簌得掉落,她一手拽着武亲王的袖角稳住身形,一手抚着心口哑声道:“我就说,我就说突然不让咱们回来一定有事,有事。”
武亲王一瞬苍老了,他挺立的脊背垮得直不起来,眼睛里布满血丝,他望着武亲王妃眸中水光闪现,哑声道:“本王的乖孙啊,他承受了什么!”
他真得不敢想,他们在平泽山消暑度假的时候李枢瑾在承受什么,他一定痛得心都碎了,却每次致信都是云淡风轻,武亲王只要念及此便痛得直不起身。
“王爷,走咱们去找我们的乖孙。”武亲王妃亦是心如刀绞,她抹了抹赤红的泪眼,牵起武亲王的手抿唇朗声道。
武亲王缓了缓情绪,扶住了他相依相伴六十年的发妻,抿唇敛住眸中的滚烫的泪花,他重重点头道:“小瑾还有我们,我们不能让他孤单一人。”
腊八节,过了腊八都是“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唯有武亲王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旭一百五十一年,腊八,武亲王府缟素纷扬如京都大雪,纷纷扬扬,武亲王世子李枢瑾卒。
大旭一百五十一年,腊月初九,武亲王代子休妻,驱逐大将军夫人,昭告天下。
……
嘉福寺山顶,钟声长鸣,李枢瑾双手合十虔诚得伏跪在佛像前。
他此前从不信佛,自唐媱逝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唐媱,仅十日,他已形销骨立,日日泣血,垂垂老矣,“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别无他法,他求诸神佛。
“世子,你想求什么?”仙风逸骨的得道高僧轻声问他,声音空灵幽远。
李枢瑾额心虔诚伏在蒲团上,他没有抬头,只是哑声道:“我想和她重来一次。”
高僧知他所说的是谁,他垂了垂眸,再问:“世子,您真得爱她吗?”
“爱她入骨。”他终于半撩眼皮望了一眼高僧,沉声应道,他的声音早已没有了以往的清越,时刻都带着一种嘶哑,病中孱弱之感。
高僧笑了笑,却不出是何种意味,他道:“如若你将忘记这世所有,唐姑娘将拥有这世记忆,这样的重来你想要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无论如何,只要与唐媱再见,无论她是否会再爱上他,是否恨他入骨,他都甘之如饴。
高僧摇了摇头,又道:“世子,你认为这样唐姑娘会和你在一起吗?”
“即使失去所有记忆,即使我不再是现在的我,我也会宠唐媱入骨,让她重新爱上我。”字字铿锵,声声泣血,其中缱绻深情让高僧眉心一跳,长长叹了一声。
只要与她重逢……
“媱儿!”李枢瑾深夜大汗淋漓,猝然惊醒,脊背发寒。
“嗯?”身旁的唐媱被他惊醒,琼鼻微微蹙起,嗓子里传出又娇又软的轻你。
李枢瑾蓦然回首,怔怔看着唐媱的睡颜,唇角慢慢荡起一抹明媚的笑意,真个人熠熠生辉。
他低首在唐媱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吻,极轻极浅,又向下吻住了唐媱的唇,极尽缠绵。
良久,他自上而下望着唐媱,低低叹了一声,眉目带笑:“糖宝,我做到了。我们重新来过,这一世我爱你入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枢瑾牵着唐媱的纤纤素手,爱不释手得轻捻慢挑,酥酥柔柔得触感撩得唐媱眼波潋滟,双眸雾煞煞含娇带羞。
“凛儿,还在前面呐。”唐媱水润润的翦水明眸嗔目瞪了他一眼,双颊却无端荡起红晕,使她细若凝脂的小脸刹那艳若桃李。
李枢瑾凤眸半眯,笑盈盈望着她,眉目含情,眸光里的缱绻温柔和炽热滚烫、呼之欲出的渴望望唐媱心头颤颤。
“乖,听话,瑾郎。”唐媱被他看得娇羞,头皮发麻发酥,她耐着性子软着嗓音唤李枢瑾,声音娇甜软柔,听得让人耳廓痒痒,心头像是被细软的小羽毛轻轻撩拨。
李枢瑾眸中的神色更深了些,黑漆漆的眸光里只容纳唐媱一人,他喉结滚动,吞了吞口水,抬手挠了挠唐媱的手心,放软声音撒娇道:“糖宝,我们好久没有……”
“不许!”唐媱看着矜傲孤高的武亲王世子此时如同一个大型犬一样有些失笑,她捂唇掩住了唇角的笑意,将杏眸瞪得圆溜溜强作严肃。
李枢瑾扁了扁唇,他本就姿容胜雪,立若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此时作出一番孩子气的动作也是赏心悦目,让人不忍苛责。
他牵住唐媱的柔胰,指尖轻轻撩弄唐媱的手心,酥酥麻麻,他委屈得凤眸闪过一抹水光:“好久了!”
“老实些!不准想这些有的没的。”唐媱抽出自己的小手,点了点他的额角,唇角压不住得浅浅弧度。
李枢瑾眉心紧拧,想着这一切得源头都在凛儿,凛儿如今三岁多还闹着和他们一起睡,让两人夜间也没个自由的空间,他眉目一蹙气闷道:“不许纵着凛儿了,他必须自己睡。”
“好啊,那你去说。”唐媱歪头,大眼睛滴溜溜得转,眉眼温柔带笑,眸光里闪过一丝戏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面色恢复严肃,眉宇间端肃,一本正经启唇道:“我来说,凛儿三岁了,已经是个小大人了,我们不能事事顺着他。”
“好呀。”唐媱笑盈盈,重重得点头,异常诚恳,眉眼伸出却满是不信任,这一世,整个武亲王府最宠凛儿非李枢瑾莫属,他像是在加倍偿还上一世的遗憾。
“糖宝。”李枢瑾突然贴近唐媱,哑着声音低低唤了一声,带着难掩的柔情蜜意的渴求。
唐媱半抬眼帘,恰将他灼灼的目光看在眼里,更将他不断滚动的喉结尽收眼底,李枢瑾抬手揽住了她,一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拇指抚弄她的眼尾。
他指尖将唐媱眼尾染上一抹唇色,胭脂色的红晕映衬下唐媱霞明玉映,美得惊心动魄,让李枢瑾挪不开眼,他哑着嗓音又轻轻唤了声:“糖宝。”
“瑾郎。”唐媱也抬手攀上了眼前沈腰潘鬓的美男子,在他灼灼深情下娇羞得垂下了眼眸,羞答答的脸颊仿若朝霞映雪,含娇流盼。
李枢瑾心中一动,唐媱温软的体温激得他全身血脉崩腾,他像是毛头小子,目光炽热如石柱,焦急得擒住了唐媱饱满妍丽的唇瓣。
他左手抬起,想要揽住唐媱的青丝,身子前倾正要撬开唐媱的丁香小舌,只听不远处模模糊糊软糯糯的声音。
“爹爹,爹爹。”凛儿伫立在前方不远处石头旁,鼓着白嫩的软腮,奶声奶气得呼唤着李枢瑾。
“呼——”李枢瑾无可奈何放开唐媱,深深呼气缓解自己全身的燥热,看着唐媱笑吟吟水光潋滟的杏眸,他凤眸划过一抹羞恼。
“唔~”他飞快地撅住唐媱的娇唇,啃噬着她软轿的唇瓣,细细描摹辗转,而后他撬开唐媱的丁香小舌,吞咽着她口中清甜的蜜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倏尔,他放开唐媱,理直气壮笑容满面得凝视唐媱,唐媱水润清透的杏眸呆呆的,樱桃色的娇唇微张,唇角还沾着一丝晶莹的银丝。
雪肤花貌,眉黛春山,明眸含情,唇珠带娇,每一处都令他魂梦为劳,李枢瑾心尖颤了颤,望着唐媱的目光也更为温柔缱绻。
他想倾身啄尽那丝晶莹,前面瞪了许久不见动静的凛儿生气了,他瞪着圆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睛,鼓着腮帮大声叫:“爹爹!”
“来了!”李枢瑾心头一跳,忙送开唐媱,转身大步流星去追凛儿,身后传出一串唐媱银铃般的调笑声。
“凛儿宝贝,怎么了?”李枢瑾蹲下身揽住李枢瑾,扶着他软软的发顶,温柔得问道。
凛儿扁着嘴巴,不说话,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有些波光潋滟,微微发红。
这一幕惹得李枢瑾心头一颤,心疼得抱住他,扶着他的脊背安抚道:“凛儿不哭,不哭,怎么了,你和爹爹说。”
“我喊了好久,爹爹你都不理我!”凛儿大声道,蛋挞年纪尚小,声音软糯糯的,他又长得粉雕玉砌,生气也变成了撒娇。
李枢瑾忙软下声音解释道:“爹爹错了,下次凛儿唤爹爹,爹爹一定第一时间应道。”
“嗯。”凛儿破涕为笑,他张开小手臂,放软声音软软道:“我累了,要爹爹抱。”
“好,爹爹抱。”李枢瑾笑着抱他起来,还逗他开心抱着他举高高,生怕他有一丝一毫不开心,却没发现凛儿背对着他朝唐媱眨眼睛,眉开眼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媱温柔慈爱得注视着他,也俏生生对他眨眼睛。
一晃到了晚间。
拔步床上,凛儿团成一小团,小手托着双颊眼睛亮晶晶听唐媱讲故事,唐媱声音娇软,讲故事却抑扬顿挫,关键处,让凛儿焦急得小脸发红。
李枢瑾在旁边守着他最最亲密的两个两人,他一生挚爱,看着他们岁月静好的场景,今天却心中抓心挠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娘亲,再讲一个。”一个故事讲完,凛儿清凉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唐媱,一瞬不眨,祈求得望着唐媱。
唐媱被他看得心头一软,抬手抚了抚凛儿白软的小脸蛋儿,杏眸弯成浅浅的月牙,柔声应道:“好。”
“哗啦——”听着唐媱耐心得又翻了一页纸,李枢瑾却有些坐不住了,他抬眸望了望窗外,夜幕早已降下,月朗星稀,早到了凛儿就寝的时间。
“凛儿,该睡觉了。”李枢瑾惹不住上前打断了唐媱,他目光闪烁躲着唐媱有些戏谑的目光,目光和煦得凝视凛儿。
他坐在床边,大掌摸了摸凛儿的发顶,一本正经,坦然自若道:“凛儿,你三岁了,要自己睡了,好不好?”
“……”凛儿像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纤长卷翘的眉睫扑闪扑闪,望着李枢瑾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堂堂武亲王世子,腹有文韬武略,勇冠三军,此时被三岁的凛儿看得心中发毛,他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他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额角,面上讪笑,正要再解释。
“好啊。”凛儿重重点头,脆生生应道,他眨着水汪汪的眸子无辜又认真道:“我下午就答应了娘亲哦,丁香姐姐已经给我整好了被褥。”
说着,他迈出小短腿,在唐媱的脸颊落下一吻,又在呆呆愣愣的李枢瑾的脸颊蜻蜓点水落下一吻,他慢慢爬下拔步床,软糯糯又脆生生道:“爹爹,娘亲,明天见。”
“明天见,宝贝。”唐媱冲他挥挥手,温柔得同他作别。
小家伙下了床被丁香牵着手去了侧殿,偌大的寝殿脚步声渐消,“咔——”房门被丁香从外面拉上。
“哈哈呵——”唐媱拍着软枕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便笑弯了腰,伏在软枕上杏眸泪花闪现。
银铃般的笑声让李枢瑾从呆愣中回神,“腾!”得一下,一股热气直扑面颊,耳垂都是火辣辣得烫,可望着娇憨可人的娇妻他又生不起来。
“好啊,糖宝,你是不是和凛儿串谋好了,要看我笑话?”他笑着一把握住了唐媱的纤腰,抬手去挠唐媱的腰窝。
唐媱本就在笑,被他挠得笑得更是花枝乱颤,她的襦裙因为刚才的躲笑变得团皱,前襟松松跨跨跌半敞着,她精致的锁骨像是汪着一汪泉水,莹白细腻的肌肤更是莹莹生辉。
几番挠弄之下,她躲在李枢瑾怀中软酥软酥得求饶:“瑾郎,好瑾郎,我错了,我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声音里带着蜜,又带着小羽毛,一字一句都在撩拨李枢瑾的神经,尤其她剪水秋通波光潋滟,雾煞煞甚是好看,如水里的眸光里只映着李枢瑾一人。
李枢瑾情难自禁揽住了她,自上而下凝视着她,目光一寸一寸细致得描摹着她的娇颜,一眼万年,他忍不住一看再看。
“瑾郎。”唐媱杏眸流转,顾盼生辉,羞答答轻声唤了他一声,倏尔,又低下了头,将自己瓷白的颈项送至李枢瑾眼前,只余一对扑闪扑闪的眉睫泄露她心中的忐忑。
李枢瑾血脉乍然滚烫起来,他垂首在唐媱的眉心落下一吻,而后唇角轻移,在唐媱的眉心、眼尾、脸颊、耳廓落下细细密密的轻吻。
倏尔,他终于轻轻啄了一下唐媱的耳廓,舌尖点在唐媱瓷白可爱的耳廓内。
“嗯——”唐媱身子一颤,在他怀中化成一团水,声音娇甜得发甜发腻发酥。
李枢瑾再难克制,他目光灼灼望着艳若桃李的唐媱,她此时如同春雨后盛开的山桃花,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雨露,娇艳欲滴,让人移不开眼。
她是他的妻,他跨越时间的洪流,上天入地方寻得的瑰宝,一生挚爱,恨不得将她揉入怀中,宠她入骨,他重重撅住了唐媱的唇……
窗外的月色太美,皎洁的月光比不过怀中娇若秋月的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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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儿手脚激烈得扑腾,溅起巨大的水花,李枢瑾被水花溅了一脸,鬓发湿漉漉垂下来,他抬手抹了抹脸颊,倏尔,轻轻拍了拍凛儿紧绷的脊背,笑道:“抱着你呐。”
他站在水中,一手牢牢抱着凛儿的腰,护着凛儿悬浮在水中,压根不会被淹着,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凛儿好像就是怵水,此时吓得哇哇大叫。
“爹爹,爹爹,我要被淹着了!”凛儿紧闭着眼睛,摇着头大呼,压根没听到李枢瑾刚说什么。
李枢瑾脊背一松,长叹了一声,将凛儿从水中捞出来,揽在怀里大掌为他擦了擦眼上的水迹,温声道:“凛儿,别怕,没事儿了。”
凛儿缓了好久慢慢睁开眼睛,胸脯剧烈得跳动,倏尔,开始大口大口得喘息,他抬起白净细腻的短胳膊短腿捶李枢瑾,扁着唇委屈道:“爹爹坏,凛儿怕怕。”
他刚三岁多,声音还奶声奶气,小鼻头一皱,水润润得大眼睛就红彤彤、波光粼粼了,看着可怜兮兮得,可惹人心疼了。
李枢瑾见了也心头一软,忙将他抱进怀里细细安抚,自责道:“爹爹错了,我们不学了。”
说着,他抱着凛儿出了水池,拿起岸边搭着的锦缎将凛儿包裹住,凛儿还缩在他怀里抽噎,小肩膀一抽一抽得。
等一到了地面,凛儿瞬间不哭了,大眼睛滴溜溜得转,趁李枢瑾为他擦拭头发的时候扭身就跑,跑到不远处回身瞪李枢瑾,冲他做鬼脸:“爹爹坏!哼,不搭理你。”
说罢,他一溜烟像阵风跑没影了,一点儿也没有了刚才在水中战战兢兢的样子。
李枢瑾失笑的摇摇头,凤眸里荡着宠溺温柔的笑意,面容慈祥温和。
“娘亲。”凛儿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寝殿,一跳越到美人榻上,挤进唐媱怀中软糯糯撒娇道:“娘亲,抱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媱脸颊漾上温柔的笑意,她将手中的画本儿放在一侧,将凛儿揽在了怀里,从几案上拿出绸缎,低头细细得为凛儿擦拭还湿漉漉的发髻。
她低垂着脸,眉目温柔,动作和缓,笑盈盈问道:“凛儿可是学会了凫水?”
“学会了!”凛儿扬起小脸,脸颊泛起一对浅浅的梨涡,他水灵灵的大眼睛流光溢彩,挺起小身板,语气异常坚定和骄傲。
唐媱见她骄傲的神色,目光惊奇,杏眸瞪得圆溜溜的不可置信确认道:“凛儿,真得吗?好厉害!”
“哦?真得?”浅浅的脚步声近,李枢瑾挑了挑眉稍,凤眸半眯望着凛儿,有些戏虐道。
“真得!爹爹笨笨!”凛儿气鼓鼓得瞪李枢瑾,说罢,飞快得抱了一下唐媱,又俏生生瞪了一眼李枢瑾,然后“噔噔噔”又跑了没影。
李枢瑾耸耸肩,他以为凛儿是谎言被他揭穿了,恼羞成怒跑远了,却不知道凛儿拽着锦荣又一次到了水池边。
这水池是李枢瑾专门遣人修得泳池,宽十丈,长二十丈,深三尺有余,光滑细腻的鹅卵石铺面,池水日日换新。
“锦荣叔叔,你来看着我游泳。”凛儿软糯糯唤着锦荣,眉睫扑闪扑闪,水灵灵的眼眸里满是自信和期望。
锦荣看着眼前粉雕玉砌的小团子心头就软软,听他软软唤句“叔叔”便脸上也浮上了些许笑意,“悦怿若九春,磬折似秋霜”,整个人熠熠生辉。
他半蹲下,温热的大掌抚着凛儿的发顶柔声问道:“凛儿刚才为什么不告你你爹爹你会凫水?”
“爹爹他不信。”凛儿瞪圆眼睛,软软的雪腮气鼓鼓,皱着鼻头委屈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刚和爹爹说了好多遍,可是李枢瑾并不相信,他必须要揽着凛儿下水,大手紧紧抱住凛儿的腰,让凛儿在水里想动都动不了,只能干蹬腿,后呛水哇哇得叫。
“噗。”锦荣胸腔微颤,喉咙里低低传出几声磁性的笑声,眼尾溢出丝丝缕缕的笑意,他知道世子是太紧张了,说是教导凛儿,可是却不敢放手。
那是怕了,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习惯了隐忍。
没有了李枢瑾钳制着,凛儿灵活得像只小锦鲤,他将塞给锦荣纵身一跃跳下了水池,在清澈的池水中娇若游龙。
锦荣站在池边,目光灼灼,渐渐,他目光悠远迷茫,倏尔回神儿,他又望了一眼水中矫健的凛儿,深吸一口气,时时刻刻微拧着的眉心舒展开来,唇角慢慢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寝殿里。
“糖宝。”李枢瑾大步流星跨上前,倾身准确得噙住唐媱饱满的唇瓣,勾勒研磨她的唇瓣而后行云流水般撬开她的丁香小舌,缠着她的娇舌起舞。
良久,他才放开唐媱,看唐媱胸脯不断起伏娇喘连连的样子,他倾身又啄了下唐媱的唇角,舌尖扫尽她唇角晶莹的银丝,笑道:“怎么还不适应?”
唐媱眸光流转嗔目瞪了他一眼,意思是像他这么缠绵辗转一吻她永远也适应不了,又抬手打了下示意他坐下来。
李枢瑾眉目瞬间柔和下来,望着唐媱的目光缱绻深情,又含着满满的宠溺纵容。
唐媱拿起刚才旁边的绸缎为李枢瑾拧头发,她眉目低垂清婉动人,动作细致典雅,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成风景。
轻悄的呼吸喷洒在李枢瑾的颈项上,清甜女儿香撩拨着李枢瑾的神经,一呼一吸,酥酥麻麻,让人思念品味过的娇与甜,撩得李枢瑾血脉越来越热,眸色逐渐加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瑾郎,唔——”唐媱歪头正要开口,却一下子被以唇封缄,好闻的檀香扑面而来,淹没在唇齿间。
耳鬓厮磨,缠绵悱恻。
疾风骤雨中李枢瑾定定望着她,蓦得,沉声唤了一句:“媱儿,我爱你。”
唐媱猝然一怔,良久,反应过来,这不是这一世李枢瑾唤她,这是这一世,那个日日唤她“媱儿”的故作清冷世子,他终于肯坦诚相对,与她剖白心意。
“瑾郎。”唐媱眸光潋滟,娇娇媚媚唤了他一声,抬手揽住了他挺括的肩头,让他身子压得更深,更重……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唯有你,唯有你撩动我的心扉,与我缠缠绵绵。
时光荏苒,岁月静好,一晃便是多年以后。
多年以后,李枢瑾与唐媱守着浅笑入眠的武亲王夫妇,将他们至老相牵的手叠在一起。
多年以后,凛儿也长成了郎艳独绝的少年郎,一袭红衣,银枪白马,英姿飒爽,驰骋沙场,是个守家卫国的小将军。
多年以后,李枢瑾与唐媱仍是京都城中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那十里红妆,那漫天红雨,那一生一世一双人至今传为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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