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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参与了郑知夏太多的人生,让郑知夏混淆了友情和爱情的区别,巨大的负罪感让胃部抽痛,他苍白着脸冲进盥洗室,冰凉的水珠顺着下颌滚落,林霁和镜中通红的眼对视,扶着边沿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彻底远离郑知夏吗?他做不到,他没办法失去这个朋友。

他没办法喜欢郑知夏。

林霁沉重地呼吸着,冷亮的灯光像断头台冷厉的刀锋,他长久地沉默,终于在某一瞬间挺直脊背,缓慢地闭了闭眼。

并不是没有办法,他想,既然是朋友,那永远都是朋友。

只要稍微疏远一点——一点点就好,等郑知夏死心,就能爱上别人,和他当一辈子的挚友。

郑知夏值得一段正常的,被所有人祝福的爱情。

……

起床时郑知夏头痛欲裂,他翻了个身,在刺眼的阳光中发出一声痛苦呻吟。

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眯着眼搜寻空白的记忆,最后一帧是昏暗的客厅,洛桑对他呵呵地笑,而林霁微微低沉的声音模糊在耳边,已经无法记清说的是什么,水晶酒瓶折射的光华如一段朦胧的月光,渐渐淹没了往后的所有记忆,连怎么回到房间的都不清楚。

“……”

居然断片了。

郑知夏慢吞吞地爬起来,宿醉让他浑身难受,只能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和林霁有关的梦——大概是最近单独相处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原本已经死得差不多的痴心妄想又开始死灰复燃,蠢蠢欲动得可笑又荒谬。

他下意识地摸起手机一看,林霁的未读消息在最顶上,显示在消息列表里的那句是“你自己好好玩”,郑知夏心跳一空,笑意和好心情一起远走高飞。

他点进聊天框,林霁说:“公司那边临时出了点要紧事,抱歉,下次再和你补上,知夏,你自己好好玩。”

郑知夏在阳光中抱着膝盖,缓慢地眨了下眼。

旅行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他慢吞吞地下楼,和洛桑打招呼,吃完早餐后在城镇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圈,收到了邓明城的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和兄弟们玩?”

郑知夏神色淡淡地回:“今晚到,玩通宵。”

邓明城:“啊?”

他没有再回复,拎着行李箱退了房,独自坐上出山的小巴士,一路上仍旧颠簸,偏偏没了林霁后却没再那么难熬——真是奇怪,下山的路还能比上山好走?

郑知夏没心情想和林霁相关的任何事情,戴着耳机闭目养神,好不容易挨到上飞机,邓明城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你不是说最起码玩五天吗?这才第三天就回来了?”

郑知夏无语地深呼吸:“不会说话就别说。”

邓明城的句式仍旧吊儿郎当:“行,等你回来边喝边说,嗳,几点落地,我去接你?”

郑知夏便将航班号发给他,打开飞行模式开始补觉,在万米高空中半梦半醒时,他突然有种微弱的不安感。

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他在宿醉后的疲惫中靠在冰凉的舷窗上,却怎么都找不到预感的源头。

……算了,总不可能是飞机要失事吧。

作者有话说:

是一些林霁视角,郑知夏不知道的事情

第28章 短梦

邓明城接到郑知夏时没忍住嘿了声。

“你这是去旅游还是泡男人啊?不会……虚了吧?”

“你特么的才虚了!”

郑知夏抬脚踹他,起床气撒得淋漓尽致,邓明城怪叫着躲开,又凑上来帮他拿行李。

“说真的,你要不先回家歇一晚,我们等明天再聚?”

“不用,”郑知夏啧了声,有点不高兴,“我爸妈过二人世界去了,家里没人,刚好去酒店住着。”

“也不是不行,”邓明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但你前段时间不是住在林霁那儿么?”

哼哼。

郑知夏冷笑一声,没说话,脚步迈得飞快,邓明城一头雾水地跟在他身后,突然恍然大悟。

“你跟林霁吵架了?”

“邓明城,”郑知夏突然转头盯着他,“施嬅是不是又拒绝你了?”

“……”

邓明城捂着胸口深呼吸:“好,从现在开始我们都别说话,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郑知夏不置可否地耸肩,跟着他上了车,夜色中的城市灯火璀璨,纸醉金迷的颓靡对他来说比什么闭塞的山区小城镇要更有吸引力,郑知夏从来知道自己是什么庸俗低级的货色。

侍应生过来送走他的行李箱,邓明城吊儿郎当地扯开两颗扣子走在最前面,熟悉的门扉推开,他对着不远处的声色犬马打了个响指,笑道:“哟,今天这么热闹?”

“这不是听说郑少爷回来了么,”有人立即附和,“好久没聚了,那不得好好玩一晚上!”

郑知夏没什么情绪地勾起唇角,不知道是谁带来的漂亮男孩凑过来给他点烟,他侧头避开,淡淡道:“不用,你去找别人。”

邓明城嘿了声,拉着他坐下,声音刚刚好淹没在巨大的音响声中:“你今天到底在生什么气呢,少爷?”

“少阴阳怪气。”

郑知夏点了烟,烟雾袅袅散开,他支着依旧有些胀痛的额角,淡淡说:“没什么,我和他出门旅游,今天早上给我发消息说公司有急事,招呼都不打就自己回来了。”

邓明城皱着眉,很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我听着怎么那么像小情侣在闹别扭?”他嘶了声,“你们真的没在谈?”

郑知夏都想和他绝交了。

“滚蛋,”他没好气地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邓明城,“林霁是彻头彻尾的直男。”

邓明城耸肩:“那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坐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家里都是做生意的,有这种特殊情况很正常啊。”

郑知夏定定地看着他,慢慢露出一个笑来。

“毕竟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一声不吭地把我丢在别的地方。”

“那我能理解了。”

邓明城笑嘻嘻地扭头去和别的人说话,郑知夏垂下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的确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只是他总在不甘心地越界,情绪晃晃悠悠地漂浮在虚空中,像断了线的气球,连落脚点都不配拥有。

“嗳,”邓明城又问,“还记得你上回中招的事吗?”

郑知夏怎么会忘记:“查出东西了?”

邓明城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在昏暗的房间内转过一圈,说:“那人是个男小三,包养他的人你应该认识,是你家旁支的,叫郑宏阔。”

一道大肚秃顶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郑知夏皱了皱眉,说:“我记得他女儿已经六岁了。”

“这就不是我关心的事了,”邓明城招手示意身后的漂亮女人坐到自己身边,“你自己注意一下,估计是盯上你了。”

郑知夏明白他的意思,却有些不解。

“他不应该会知道我的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邓明城若有所思地捏着女人柔弱无骨的手,“但你觉得,裴如许那事闹得大吗?”

视线在昏暗灯光中交触,音乐声淹没了他们的交谈,郑知夏神色冷冷,说:“好,我知道了。”

邓明城心照不宣地一笑,转头和美女调笑去了,郑知夏一根烟抽到底,短暂的寂寞间他竟然觉得这副场面有些陌生。

这念头一出,他竟觉得有些荒谬——邓明城难道不一直是花花公子的做派吗?

喧嚣的半场过后,郑知夏突然问:“你打算放弃了?”

邓明城满身酒气,不明所以地看过来:“什么?”

“施嬅,”郑知夏平静地吐出这个名字,“你终于放弃了?”

三个月,对邓明城来实属破天荒的坚持。

邓明城端着酒杯,手肘支在身边女人丰腴的大腿上,眼中醉意潋滟,很大声地嗤笑。

“我他妈……又不缺女人!”他摇头晃脑的,腔调好似吟诗,“她不喜欢我,我还非得在她身上吊死?那特么的是舔狗才会干的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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