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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运波沉默了一会儿,他低声问:“还想在青海待着?”
“想去趟尼泊尔。”路池雨实话实说,毕竟他这个工作性质特殊,出国还是要提前跟局里打报告。
“和朋友吗?”徐运波关心问道。
“嗯。”路池雨也没解释太多,只应了个声。
过了半天,徐运波终于痛快说道:“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十一假期后,立刻归队。”
“是!”路池雨松了口气,应声答道。
“池雨,你自己在外面注意身体,这到处折腾,别再生病了。”徐运波问完话之后,还是没忍住又多叮嘱了他几句。
“我知道,徐叔,你放心吧。”
徐运波从小拿路池雨都快当亲儿子一样,虽说现在路池雨也快三十的人了,可他还是不放心,又说道:“还有,跟你那个心理医生要定期保持联系啊,有觉得不舒服的时候,一定不要隐瞒。”
路池雨点头:“知道了,叔,我现在还可以,状态好挺多了。”
“那你自己多保重。”
挂了电话后,路池雨把手机丢到旁边,周厉行看向他,眼神很复杂。
“不走了。”路池雨说话声音很轻,但是却字字清晰。
“为什么?”周厉行仿佛是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路池雨被他这个反应给逗笑了,他抬眼看向周厉行说:“怎么,我不走你还不高兴了?”
“不是……”周厉行立马否认,“我当然高兴,我就是想不通,你为什么愿意留下……”
“周厉行。”路池雨很认真喊他的名字,“自从我来了西宁,你就带我见识了很多事情,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了,所以我也想为你做点事儿。”
周厉行看他,眼神里带着挥散不去的雾气。
路池雨继续说:“你要去尼泊尔送你师傅最后一段路,我想,这终究是生死的殊途,就算你一直说自己已经有准备,可这还是一段很艰难的路。”
“我也想为你做点事情,哪怕就陪你走这一段路也好。”
“过去总是你渡我上岸,我如今也想渡你一次,给个机会吧。”
周厉行就这样看着他,他一言不发,直到路池雨甚至都以为他们会一直在这里僵持着坐下去的时候,周厉行起身走到了他身边。
周厉行很用力地握住了路池雨的腰,冰凉的嘴唇就这样贴上前,他们接了一个带着点酸涩情绪的吻。
周厉行大多数时候都是平和温柔的,他就像是普度众生的佛,早已经修行到对待外物都波澜不惊的程度,唯独这一次却在路池雨的面前破了戒。
他咬着路池雨的嘴唇,又顺着脖子去啃他的锁骨,直到在上面留下一串隐隐约约的红痕才肯作罢。
路池雨摸着他的脖子,低笑着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还有点感动了?”
周厉行把头埋在他的肩膀里,以他的身高来说,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可是他却不想动。
他闷声说:“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个人,心甘情愿为我留下,这些年我一直是被放弃的那一个,我都已经习惯了。”
路池雨用力拍拍他说:“什么破习惯,给我改了,不管以前怎么样,咱们都从现在开始。”
周厉行的手仍旧紧紧环着他的腰,最后,他说:“够了。”
路池雨顺着他问:“什么就够了?”
“你为我留下这一次,足够了。”周厉行的吻再次落在路池雨的脸上,他说,“往后这辈子,无论走到哪儿,我都会记得你,记得曾经有一个人,愿意陪我走这么一段路,愿意渡我上岸。”
路池雨返程回家的计划暂时作罢,然而周厉行启程去尼泊尔的时间却已经是刻不容迟。
周厉行原本做的准备是下午送路池雨去机场后,他买晚上十点去拉萨的火车卧铺。
而现在路池雨不走了,决定跟他一起去尼泊尔,那这卧铺就得由一张变成了两张。
西宁去拉萨的列车很多,不过这个时间点买卧铺的话,下铺多半是没有了,最后,周厉行联系了当地朋友帮忙,也只是买到了一个下铺和一个上铺。
路池雨这次跟着周厉行一起坐火车,他来时候对火车卧铺的抵抗心理已经打消了不少,再加上还有一个下铺,他琢磨着这一路应该不会特别难受。
从兰生前庭离开的时候,路池雨跟周厉行一起去和杜雨岚打了个招呼告别,杜雨岚一听说路池雨不走了准备跟周厉行一起去尼泊尔,当即吓得下巴都快掉了。
不过说实话,能有路池雨陪着周厉行一起去,杜雨岚这心也稍微安定了不少。
她跟周厉行相识多年,自然是知道萨南师傅对于周厉行的重要性,这是从小带他学唐卡,一手把他拉扯到大的人,如今他就快要走了,周厉行就算再怎么坚硬,可终归生死无情,多少还是件悲伤的事情。
她想,这样的时候,能有一个人陪在身边,周厉行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
晚上,杜雨岚开着周厉行的车把他们送到了火车站,下车后,路池雨拎着箱子走在前面,剩下杜雨岚跟着周厉行在后面抽烟。
“我听左唯说,你俩早上撞见了?”杜雨岚弹了弹烟灰,很随意问道。
“嗯。”周厉行神色不变,“不小心碰到了,就随便聊了两句。”
“小左……感觉跟以前变了挺多的。”杜雨岚轻声感叹道,“以前那么潇洒飘逸的人,如今也被岁月给压住了。”
周厉行不置可否,他说:“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人都会变的,我们不是也变了。”
杜雨岚没说话,抽完一根烟,她看着站在前面等着的路池雨,笑了笑说:“小路这人真挺不错,你这次眼光很好。”
周厉行也顺着前面看过去,路池雨这会儿正站在车站门口,他一只手拖着行李,一只手拿着手机朝他歪了歪头。
周厉行低头笑了,他轻声说:“他是最好的。”
杜雨岚挑了挑眉毛,接着拍了拍周厉行的肩膀转身离开:“好好珍惜,车我给你开走了。”
等到他们真正上火车后,路池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多了。
这折腾了一天,路池雨累得不行,他睡眠质量不好,于是周厉行便把稍微安静一些的上铺留给了他。
路池雨爬到上面躺下后,明明整个人身体特别累,可是伴随着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他又莫名睡意全无。
拿出手机,他给齐岱发了条微信报告自己的行程:“妈,我准备跟着朋友一起去尼泊尔玩一圈,假期我跟徐叔申请又延了一个月,不用担心我,等休国庆假的时候应该就回家了。”
已经十点多了,他还以为齐岱多半是睡了,可没想到回复的消息竟然很快就弹了过来。
“你个臭小子,怎么又从西宁跑尼泊尔去了?安不安全啊?”
“安全。”路池雨笑着回复,“跟朋友一起去的,特别安全。”
“上次和你一起看日出的那个朋友吗?”齐岱女士不愧是多年的老警察,观察细节永远那么敏锐。
“是。”路池雨坦荡承认,不过细节开始半真半假起来,“我俩从同仁回西宁后,又决定一起去尼泊尔的。”
齐岱作为一个母亲,对于儿子的八卦,她好奇的心思更加旺盛,一连串的消息就开始噼里啪啦弹了过来:“你这个朋友帅不帅啊?”
“多大岁数的朋友啊?是哪的人?”
“你们怎么认识的呀?”
“他有对象没有?”
路池雨一看齐女士这个盘训开始无休无止起来,多年的作战经验告诉他,要立刻速战速决了。
他飞速回复,敷衍了事:“青海当地的牧民,快五十了,儿子都有两个了,人很好,我俩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妈,我在火车上呢,这信号不好,等有时间咱们再视频联系。”
路池雨回复完就忍不住偷笑,为了减少事端,他只能先委屈周厉行莫名被他安排成了五十岁带俩儿子的牧民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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