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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一般医院都不太允许家属睡病床。

江元洲抬眸看路嘉洋紧张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慢慢变浓。

“嗯,说了。”

不等路嘉洋问说什么了,江元洲又缓缓补充:“我说我是三岁宝宝,哥不抱着我,我睡不着觉。”

路嘉洋懵了会,被江元洲逗笑了。

“渴吗?要喝水吗?”他问江元洲。

离手术结束已经过去六个小时。

江元洲应了声“渴”。

但在路嘉洋转身准备去倒水前,他又道:“但现在有个更着急的事情。”

路嘉洋一听这话,一颗心又瞬间悬起:“哪里不舒服吗?伤口疼?”

江元洲出声安抚:“没有,哥别担心,我就是想上个厕所。”

路嘉洋闻言,下意识看了眼盖在江元洲身上的被子。

他昨晚掀开被子看过一眼,江元洲上身几乎缠满了绷带,腿上也大大小小缠了几处。

因此江元洲被子下是什么也没有穿的。

路嘉洋昨晚去过一趟病房的卫生间,知道卫生间并不如病房里温暖。

他当即起身道:“等等,我去把卫生间暖风打开。”

在卫生间等了会,感觉温度稍微上去些了,他才回到病房,掀开被子将江元洲扶下床。

江元洲的确是未着寸.缕。

路嘉洋担心他冷,又给他披了件外套。

而后拿来可移动的输液架,将输液袋挂上,路嘉洋便扶着江元洲,带着人缓慢地往卫生间走去。

到地方,路嘉洋看一眼江元洲挂着点滴的左手,再看一眼江元洲被绷带紧紧绑着连弯一下手肘都艰难的右手。

他没多想,很自然地问:“要帮你扶一下吗?”

江元洲原本已经准备抬起的右手瞬间停住。

他垂眸看向表情认真望他的路嘉洋,长睫缓缓盖下,看起来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稍又些羞赧地轻应了声:“好,谢谢哥。”

路嘉洋看出他的不好意思,也不多说。

他问时真不觉得有什么,抬手扶时也不觉得有什么,盯着看半天后,发现手里的东西半点动静没有。

他抬眸,略微困惑地看向江元洲。

谁想少年耳根泛红,小声对他道:“哥,你一直盯着,我出不来。”

路嘉洋一下子回过神来,脸也跟着一烧:“是哥不对,哥没反应过来,哥不看了。”

说着便扭过头,将脸背在了江元洲身后。

然而刚背过去没多久,又听见江元洲很轻的一句:“哥,歪了。”

路嘉洋只觉得脑子里“嗡”一声响,脸瞬间烧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他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作为一名成年人,有一天能把这东西把歪了。

镜子里的青年一张脸红得鲜艳。

生动的表情将眉眼中的冷冽抹得一干二净,像朵冬雪里绽出的红梅。

他半张脸轻抵在江元洲没受伤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往前看了眼。

而后垂眸,跟要进行什么重大事项般,严谨地微调了一下,随后迅速收回目光,仿佛烫嘴道:“好……好了。”

江元洲将一切尽收眼底,盖下眼帘遮住眼底的热意。

经过这么一遭,路嘉洋莫名有些不自在起来。

以至于当感觉到手中变化时,他脑海中忽然不受控闪过,那天在浴室,江元洲将脑袋埋在他颈间蹭时的模样。

路嘉洋一张脸已经红到不能再红了。

他觉得他脑子坏了,于是背在江元洲身后,埋头当鸵鸟。

等江元洲结束,他洗过手,出了卫生间,又给江元洲泡好一杯蜂蜜水,他脸上的热意才终于退去。

江元洲没有马上趴回床上。

他找了个不会压到伤口的坐姿,坐在床边,埋头喝路嘉洋递到他唇边的蜂蜜水。

喝到还剩半杯,他不继续喝了,看向路嘉洋道:“剩下的哥喝。”

路嘉洋想也没想:“不用,你喝完吧。”

江元洲应说“护士说术后二十四小时内不要喝太多水”,路嘉洋才老老实实收回水杯,自己喝起剩下半杯。

没喝两口,口袋里的手机忽地一阵响。

他拿出手机,见屏幕上跳动着沈晓筠的名字。

“洋洋,小洲现在怎么样了?我跟你爸三点多给你发了消息,见你没回,猜你应该是睡了。”

路嘉洋闻言,退出通话界面到微信看了眼。

【洋洋,我和你爸爸刚从警局出来,现在准备回家给你和小洲收拾点东西去医院,你想想有什么需要的,我们收拾完就给你们送过去。】

路嘉洋看完,出声问:“妈,你和爸一晚上没睡?”

沈晓筠应了声。

路嘉洋当即道:“你们先在家睡一觉再过来吧,小洲已经醒了,现在精神还不错。”

说着,将手机打开免提。

江元洲跟沈晓筠对话了几句,沈晓筠才放下心来,答应在家睡过再去医院。

挂上电话,路嘉洋也刚好将手里的蜂蜜水喝完。

他将杯子拿去卫生间洗净,出来后,见江元洲已经趴回床上。

路嘉洋走到病床旁坐下,问江元洲:“饿吗?”

江元洲轻声应还好,又道:“护士说挂完水以后才能吃东西。”

路嘉洋抬眸看了眼那袋流速缓慢的点滴,又问江元洲:“你早上什么时候醒的?”

“护士进来的时候。”江元洲说着,又轻轻拍了拍身侧的空位,“哥再上来躺会。”

路嘉洋看一眼江元洲手拍的位置,又扭头看一眼紧闭的门。

最终还是起身,脱了外套,在江元洲身侧躺下。

他这一回没再躺得靠上,而是和江元洲平齐。

视线落到江元洲身上缠满的绷带,他眼底又漫上心疼:“疼吗?麻药药效是不是完全过去了?”

“不太疼的,”江元洲靠近他,“点滴有止痛的作用。”

路嘉洋不太信。

江元洲就没说过疼。

可即使江元洲疼,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思绪正纷杂时,路嘉洋忽地听见少年问:“哥抽烟了?”

路嘉洋一愣:“我身上有烟味?”

江元洲跟只大型犬似的将脸埋进他颈间嗅:“嗯,很淡。”

路嘉洋觉得痒,抬手轻按他脑袋:“没抽,在吸烟区站了会。”

说到这个,路嘉洋又想起梁陶晗昨天说的话。

他垂眸看近在咫尺伤痕累累的少年,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许久,他轻揉江元洲脑袋,出声道:“小洲,我们做个约定吧。”

江元洲蹭他的动作一顿,终于肯将脑袋从他颈间拔出,抬眸望向他。

路嘉洋与他对视,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从今天起,你的身体和我的身体绑定了。”

江元洲轻轻眨眼,黑眸中泛开点点涟漪。

又听路嘉洋一字一顿:“绑定的意思是,以后,你受任何伤,我也会和你受同样的伤。”

江元洲呼吸一滞:“哥……”

路嘉洋抬手,指腹轻抚过江元洲耳垂上的划痕,眼底缀着心疼,语气极尽温柔,却不容置喙:“不想我受伤的话,从今往后,你要想尽办法,保护好你自己的身体。”

江元洲抬手抓住路嘉洋轻抚他耳垂的手,黑眸中掀起狂风巨浪:“哥……”

路嘉洋显然只是在告知,而不是在商量。

他说完,便冲江元洲轻轻笑笑,而后道:“再睡会吧,等水挂完,我喊护士,然后去给你买早餐。”

江元洲紧盯着他,不说话。

许久,他似是终于妥协下来,又跟只大型犬似的,往路嘉洋身上蹭。

蹭一会路嘉洋的脸,又去蹭路嘉洋的脖子,而后又埋在路嘉洋颈间仰头,温热的唇似有若无地蹭过路嘉洋下巴。

路嘉洋被他蹭得浑身又痒又麻的,忍不住笑,埋头看他:“你……”

不等话出口,忽见少年氤氲出水光的黑眸朝他望来,像只讨食的小狗般,声音有些喑哑喊他:“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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