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 / 2)
('“嫂嫂,不生气,不生气。”小人抬起手想把自家嫂嫂那紧锁的眉给缕平,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手黏黏糊糊的,沾满了糖液。心里一着急,小团子干脆用小脸蹭了蹭,乖巧的很。
被她这么一哄,木槿收紧的手臂也放松了下来,把呆愣着的小人儿放在两个小伙伴的中间,转身想挤进人群里。
看出她下一步动作的唐承安一惊,赶忙扯住了她的袖子,“槿姨,这人太多了,被冲撞了怎么办?”
肃着一张脸的小孩思忱了下,想出个法子来,“戚箬,鞭子。”
被唐承安阻着的人一愣,鞭子,什么鞭子?
没等木槿想明白呢,凌厉的破空声在她耳边炸起,随着咻啪一声,前头还在夸夸其谈的众人立马噤了声,四散开来。
突然被人砸了场子,奋笔疾书的掌柜把笔一摔,怒气冲冲地朝他们走了过来,他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
“戚,戚大小姐……不知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可是有什么要吩咐小的我?”完了完了,他这是哪招惹这小霸王了,他这小身板可不抗揍的。再说了,戚家别的不行,护短一流,真惹了事,他身后的大山都护不住他。哎,早上光拜财神爷去了,竟忘了把其他神也给拜拜,失策失策。
目的达成,戚箬把鞭子收了,折返回去忙着牵小团子了。
劫后余生的掌柜松了一口气,刚擦了擦额上吓出的冷汗,就见一位戴着面纱的夫人走到了自己跟前。
“掌柜的,我要下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银票晃花了眼的人本能地露出一个笑来,“夫人您看要押哪个,这上头之人都是我们精挑细选的好苗子,尤其是这位方策方举人,那才学是一等一的……”
“不必了。”
被打断了的人抬眸觑了一眼对方的面色,知道自己怕是惹了她不喜,赔了个笑,画风一转。
“当然,您若是想押别的举人,那也是行得通的。”往年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不过这么做就跟给他送钱没什么两样了。这么想着,掌柜这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木槿走到最前头,把手里的银票往案上一砸,声音清冷,“温鸿阑。我赌他,会是此次春闱之首。”
“谁?”
“温,温鸿阑。”
总算记起这个名字的掌柜的还没来得及开口呢,旁边那几个好为人师的就按捺不住了。
“小娘子,你不能看着谁赔率高就投谁啊,这不是浪费银子吗?”
“是啊,你瞅瞅,方策才是众望所归,大官之子,书香门第,国子监出身,怎么看怎么是个榜首的命。你投的那个,账目上可是大写的零呢,费这钱干甚。”
木槿深吸了几口气,正要开口,一颗圆滚滚的团子哒哒哒地跑了过来,踮起脚,把荷包里剩下的银子倒在了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团子也要押,哼!”
小人儿气鼓鼓的,头上那一小咎呆毛也立得直直的。团子才不是个笨团子,安哥哥说了,他们这是在笑哥哥,说哥哥考试会输,所以把银子都投给了别人。虽然无良哥哥总是跟她抢嫂嫂,但是哥哥可聪明了,才不会输,团团也要投银子!
唐承安紧随其后,跟了上来。他把代表自己身份的玉佩往那一扔,“你拿着玉佩去国公府,让账房把我的小金库清点了,全填在账上。记住了,本少爷投的是温鸿阑温举人,不是什么方策。”
大气都不敢喘的掌柜哆哆嗦嗦地把玉佩握在手上,“是……是。戚小姐,您?”
“朱雀街上的那家银庄是我名下的,你去一趟,把里头的银子都给取了,算是小团子押的。”
哐当一声,刚还端坐着的人摔在了地上,努力了几次,都没能爬起身来。
“如今,这账面上,可不是零了?对了掌柜的,赔率多少来着?”
第79章放榜为夫我都教了一遍了,娘子还不明……
等温鸿阑顺利答完十二那日的考卷回到家中,他便察觉到家里的小孩行事有些奇怪。
至于温某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哥哥,你渴不渴啊,团子给你倒了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谢谢清儿。”
“哥哥,你饿不饿啊,嫂嫂刚做的果脯,你甜甜嘴。”
“好……”
“哥哥,你累不累啊,团团给你捶捶腿吧。”
“不,不用。”
“哥哥……”
受宠若惊的小孩哥哥看着围在自己身边不停打转的小人儿,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将人一把捞了起来。
“清儿,你这是怎么了?”前些天那得意的小模样哪去了?戚家那小姑娘把人给逼成这样了?
小团子心虚地瞅了他一眼,要是让哥哥知道别人都觉得他会输,哥哥肯定会不高兴的。不高兴了,那考试……
“不是,没有,你乱说!”
坐他膝上的小团团连连摇头,掷地有声地反驳了回去,一点也不像撒了谎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团子自个顽会,哥哥再翻翻书。”
被放下来的小孩点了点头,飞快抬头瞄了一眼对方,见哥哥像是相信了自己的说辞,悄悄地呼了一口气,转头跑了出去。
已经跨过门槛的小人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动作一顿,转过身,侧对着里头的人。
“哥哥是最聪明的,要好好考试,不要被别人比了去哦。”
说完这话的小团子没等他回复,小短腿蹬得飞快,一溜烟地跑走了。
张嘴要说些什么的人把话头咽了下去,低头打量着自己被小孩揪得起了褶皱的衣角,勾起了唇。
小人儿有事瞒着他,而且是跟会试有关的,今日的反常也肯定是因为他。不过第一场考完之时,小孩明明还不是这样的,也就是说,在他考试的这两日里一定发生了什么。这两日,别人……
“夫君。”
温鸿阑刚猜出几分,还未来得及往下深思,思路就被来人给打断了。
木槿见对方神色幽深,有些局促,“夫君,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对不起,我……”
回过神来的人忙起了身,接过自家娇娇手里的东西,牵着人一同坐下,语带安抚,“没有,我只是在想,团团今天怎么转了性子,不再嫌我抢她嫂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许是乖崽心情好。”
温鸿阑瞅了眼她微微发红的耳尖,轻笑了声,“娘子说的有理。若是清儿心情日日都如此,那该有多好……”
话落,他又凑近了半寸,放低了声音,“这样的话,我便无须再吃小孩的醋了。”
木槿往后避了避,伸手拿过一颗青枣塞进他嘴里,“夫君话这么多,一定口渴了,吃颗枣解解渴吧。”
含着半颗枣子的人眼角带笑,清脆的咀嚼声在屋内响起,果子的清甜之气也蔓延开来。
“挺甜的,槿儿尝尝。”
木槿机警地躲过了递到自己嘴边的枣子,另拿了一个新的,一口咬了下去。
尝了青枣的人儿被酸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眼睛也给闭上了。
“明明是酸的……”
看到自家娘子这恼怒的小表情,温鸿阑笑了笑,“槿儿这就有些不讲理了,你夫君我说得可是我手里这颗。”
被他笑了的人儿有点不好意思,低声喃喃,“我又没怪你,哪里不讲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木槿正低着头呢,她的手却被人柔柔地牵到了半空。与往日不同的是,对方这次扣着的并不是手心,而是虚握起她的手腕来。
懵了神的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夫君就着自己的手,咬上了那颗酸到发涩的果子。
“夫君,酸……”
口中剩下的劝阻通通被人给堵了回去,褪下去的酸涩重新浮了上来。不过与第一次尝这果子不同,酸意慢慢淡去,引她注意的也再不是那果子的酸甜。
书桌后头的椅子算不上宽大,两人相依而坐尚且勉强,可若是要远退开来,那只能是……避无可避。
许是被后头的雕花给咯着了,唇舌间逸出一声浅浅的痛吟来,让人儿身前的人眉头一蹙。木槿还未能缓上几息,便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推着往前贴了去,彻底落入了自家夫君怀里。
温鸿阑的手环在他娇娇身后,微微垂头,与怀中之人额头相贴,轻声细语地哄着,“疼?”
愣住了的人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抿着唇晃了晃脑袋,等蹭了对方两下,这才反应过来。回过神的木槿羞红着脸就想要往后挪,却被那人温柔又霸道地按回了怀里。
“现在可好些了?”
被他问的人表示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话锋一转,掌握了主动权。
“夫君,你该温书了,后头还有一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鸿阑愣了两秒,被自家娇娇那生硬的转移话题的样子可爱到了,没忍住笑了几声。
“槿儿……你当初塞枣子给我,可是为了堵我的话?”
被戳破心思的人儿瞅了眼他的面色,见对方不像生气的样子,胆子大了几分,“不是,没有,你……我错了。”
某人本来以为会听到跟团子一模一样的答话,木槿这最后的低低三个字,反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了。
被甜到的温鸿阑使了点力,微抬起怀中人的下巴,在对方那嫣红的唇上轻啄了口。
“槿儿让我去温书,也是为了堵我的话。”
“为夫我都教了一遍了,娘子还不明白吗?”
教,教什么?
木槿的疑惑都写在脸上了,她夫君自然是看了个清清楚楚,为自家这笨拙的娇娇叹了口气。
“教你……怎么才能堵我的话。”
顾及着怀中人儿的感受,这第二次亲吻要柔了许多,算不上蜻蜓点水,但也只是浅尝辄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娘子能不能告诉我,你瞒着我什么了?”
因着自家夫君留情很快就缓过来的人儿身子一僵,闭着眼在对方唇上贴了一下,打算趁对方不注意立马溜走……
“不想说便不说,不过……”
逃跑失败的人乖巧地偎在他怀里,头埋得低低的,“不过什么?”
“乡试都有奖励,总不至于会试没有吧,若我得了榜首……”
“有。”
被截了话头的人呼吸一滞,眼中笑意更深了些,“有什么?”
“有奖励。”
埋头在温鸿阑心口的人儿抬眸,看着自家清润如玉的夫君,语气坚定,“没有如果,夫君定是此次春闱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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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阑你都不紧张吗,这马上就要放榜了!”
一旁的秦函瞥了他一眼,“温兄有什么好紧张的,这板上钉钉的事,他只要安心准备后头的殿试便够了。”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我说的是这个吗,我说的是榜首好不好?你想想,小三元,解元,若是再加个会元,那后头的殿试……”
“隔墙有耳,梓仪慎言。”
知道自己差点说错话的人赶忙刹住了话头,捂了嘴。宋梓仪四处打量了下,见没什么人影,这才松了口气。
“明白明白……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上次放榜前,嫂夫人不是弄了个桂花宴嘛,这次杏榜在即……”你看看,这可比上次重要多了吧,他是不是可以期待个杏花宴什么的?毕竟杏花糕都有了,其他的也该跟上嘛。
围坐一桌的众人齐齐点了头,不愧是宋兄,把他们想问的都给问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中间坐着的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温和了下来,周身的气势也没那么凌厉了。
“本是想做的,可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睛发亮的几个人的心立马提了起来,宋梓仪甚至有一股冲上去捂住对方嘴的冲动,可即便他们再怎么不愿,温鸿阑这话也说下去了。
“我看娘子神思不属的,恐她伤了手,就没准。”
看着长吁短叹的同窗们,说话之人的脸上带了个浅浅的笑,端起茶杯,小饮了一口。
“应该的应该的,怎么能让嫂夫人伤了手呢。”
“是啊,谁提出杏花宴的,蠢死了,我宋某人第一个不答应。”
众人点头的动作一停,一同往宋梓仪的方向望了去,神色莫名。
“嗯?我本还想告诉你们,夫人说等殿试完两个宴一起办了,现在……”
“是宋兄不答应的,我们可不是。”
唯一一个不答应的宋梓仪:“……”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我……”
杂乱的脚步声在街道上响起,人数之多,声音之大,直接把他的辩解给盖了过去,取而代之的是掺着喜意的一声:“放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杏榜之前,人头攒动,一眼望不到头。
放榜之人张榜的顺序是从后往前,也就是说,最先的一批人的名次是最低的。可尽管如此,榜前站立着的人们依旧是全神贯注地盯着,盼望着一个奇迹。
“我中了!我中了!”
人群里时不时爆发出一声惊叹,震得人耳朵都有些发疼。
“娘子可还好?”
温鸿阑的眼神全在怀中护着的人身上,前头的红榜没能分得半分。
他不在意,木槿却死死地盯着,手都攥出了个印子来,什么话也没说。最后还是虚护着人儿的人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臂,发现不大对劲,这才察觉到自家娘子的小动作,赶忙把她的手指给掰开了来,十指紧扣。
下一息,两人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木槿的声音都带了点颤,“夫,夫君……贴榜了。”
第80章夺魁夫君,这个奖励,你可喜欢?……
能登在最后一张榜上的,唯有五人。官员唱名的声音犹在耳畔回响,此次春闱后三名的归属已然是定了下来,只剩……
“夫君,是第二,方策他是第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策?槿儿是怎么认识这个……”
还没等他问个清楚明白呢,围在周围的其他人便纷纷出了声,上扬的语调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方举人这次又是第二?这运气也太差了点吧。”
“叫什么举人,人家已经是贡士了!再说了,他不也得了个好名次吗,你们这么惊讶是作甚?”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文人阁的那场文斗,方策明明是第一的。名气、才华、家世、小三元,该有的样样都不缺,此次春闱之首,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看似有理有据的一段话,却被摆在眼前的事实击了个粉碎,他身侧之人看不下去了,伸手指了指刚显露出来的最后一个人名。
“喏,榜首不是在那嘛!只是这名字,看着眼生的很啊,温……温鸿阑?”
——
小团子今日起得很早,唐承安告诉她,今天是哥哥考试出结果的日子,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孩立马就清醒了,缠着要去。
可让小孩失落的是,她那百试百灵的撒娇之法头一回失了效,自家哥哥说什么也不带自己一起,说是人太多,带着清儿他怕顾不过来。
“哎……”小人儿都不知道揪了多少朵花了,垂着小脑袋,耳朵却一直支棱着去听门口的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在小孩旁边的戚箬握了握拳,蓦地起身,把皱着脸的奶团子也给牵了起来。
“箬姐姐……”小人儿微抬起头,清灵的眼睛中带着些许疑惑。
牵着小孩的人控制着手劲,轻声哄着,“团子乖,我带你去看榜好不好。”
“好~”
“不行。”
奶团脸上才出现的小窝窝因着这一声拒绝又消失了去,让想戳戳她脸蛋的戚箬面色更冷了些,朝着不识好歹的那人瞥了一眼。
唐承安看着她那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竟也读出了对方未尽之语,“给个解释,不然……”
受了威胁的某人眉心一跳,在那人抽出鞭子之前率先开了口,“那里人真的好多,清儿一个不小心走丢了怎么办。”
“团子最乖了,才不会到处走!”小人儿握着姐姐的手,据理力争,将对方的话反驳了回去。
唐承安往前一步,走到小孩身边,揉揉她的小髻子,把道理掰碎了讲给她听,“嗯,清儿乖,但在那里的都是大人,就算你戚姐姐能护着你,她自己也免不得被人挤着了。我已经派子言去看了,团子再耐心等等,马上就能知道结果了,好不好?”
小孩抬头瞅了瞅旁边的戚箬,奶乎乎的,“箬姐姐,团团不去了,我们留在家里吧,嫂嫂她们待会就会回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戚箬看着小团子这乖乖巧巧的模样,皱着眉头,思考着将人抱走的可能性。不就是人多了点吗,她家那么多小厮又不是白养的,只要把眼前这个碍事的拖住了……
“虽然看不了榜,但不代表我们不能出去啊,有一个地方,我们倒是应该走一趟。”
“嗯?”
——
“这都几时了,看榜的怎么还没有回来!”说这话的人活像脚下着了火似的,那步伐快的,绕得人眼晕。
“掌柜的,何必这么心急,这么多年了,咱哪次输过了?庄家庄家,稳赚不赔才是庄家。这京城里这么多想开赌局的,最后不还是落到了咱主子手里,你且放宽心吧。”
虽说他这劝说之词有些狂妄,但也确实是让心急火燎的人宽慰了不少,“你说得有理,是我想岔了。主要是那戚大小姐……还有国公府的小少爷,那往里砸银子的样子,就像是笃定了那人会夺得榜首一样。”
听他这幅说辞的人摆了摆手,面上全然是不以为意,“哎,戚、唐两家都是武将,此次若是武举,那我绝对劝你赶快卷铺盖逃跑,可这文人之间的争斗……呵,你就等着收银子吧。我原还担心京城众人都押的方策,赚不了什么,不好跟主子交代,现在嘛……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掌柜的掌柜的,人,人,快……”
刚刚还看似淡定下来的掌柜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抓起那人的领子,语气激动,“人回来了?那姓温的举子是不是没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气还没喘过来的小二摇了摇头,咳嗽了两声,没能说话。
“摇头到底是中了还是没中啊,你这是要急死我啊!”
就在他打算自己冲出去之际,缓过劲的人咽了咽口水,说话断断续续的,“没……没回来,是,是国公府的公子,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听了前半句的人这心里就是一喜,嘴角才刚刚弯上去,立马又给整垮了,冷汗倏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掌柜的,你这是去哪啊?”
被唤了一声的掌柜一顿,对啊,他的腿怎么不听使唤呢,他心里有底,跑什么?
做了一会子心里准备的人缓缓转身,露出一个笑来,“唐少爷安,小的我正打算去拿账簿算个账呢,您几位怎么来了?”
唐承安没搭理他,侧身想将小人儿带到一旁坐下,却发现戚箬已经把人带走了。如果仅仅是这也就算了,对方竟然还一直抱着。
掌柜躬着身子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回应,悄悄抬眼瞄了一眼,见他面色越发黑了些,赶忙把头压得更低了。
“没什么事,不过是恰逢放榜,就过来看看。毕竟我们赌得大,万一掌柜的赔不起,那……”
“少爷您放心,我这铺子在京城里向来是有口皆碑,万万做不出那等坏了账的龌龊事来,不过若是您输了,这国公府和大将军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银子不都在你手上了吗,慌什么?”
撂下这一句,唐承安已没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致,脚步一转,朝着那边坐着的两人走去。
小人儿被人抱着,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周围,然后便乖乖地窝在戚箬怀里不动弹了。安哥哥可说了,团子是来帮他们镇场子的。小孩虽然对这几个字一知半解的,但后一句她明白了。团团投的银子,哥哥要是赢了,那些坏坏的大人就得把钱钱还给团团,还要多给好多好多,要是不来守着,清儿的银子就跑了。
小人儿被唐承安这一番话激起了浓浓的责任感,她要好好看住自己的小钱钱,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小孩咧嘴笑了起来,把那几颗白白的小门牙都给露了出来。
笑了一阵子的团子又想起自己的职责,故意板起肉嘟嘟的小脸,嗯,清儿超凶的,这样他们就会怕清儿,不敢抢清儿的银子了。
走过来的某人看着她一会一个小表情,可爱极了,憋住笑就想戳下她的小脸蛋。唐承安这手才伸到一半呢,便被抱着团子的人打了个正着。手上传来的痛感让他充分有理由相信,若不是怕声音太大吓到小人儿,自己现在的手早已红成一片了。
“安哥哥?”听到动静的小人偏过头来,小奶音里掺了点困惑。
“没事,我刚刚替他拍了只蚊虫罢了,团团只听到了一点点动静对不对?要是这样都喊疼……呵。”
“团……”
唐承安张嘴就想要说些什么,这才只开了个头呢,外头就有动静传了来。
“掌柜的掌柜的,人,人,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了经验的掌柜丝毫不慌,淡定地觑了眼第二次进门之人,“又有谁来了,没瞧见贵客在吗?仔细着些。”
来人却疯狂地晃着脑袋,气都没缓过来就急着开了口,“那,温,温举人,夺魁了!”
掌柜手里的笔掉在了地上,几个小孩身旁的椅子也哐当一声倒了去,惊得小人儿睁圆了眼睛。
“你说什么,榜首不是方策?是不是看错了?再说了,姓温的举子千千万,也不一定是那人!对,对,就是这样,同姓而已。”
本想进来报信让掌柜快跑的小二苦着一张脸,“我问了几遍了,他说他看得真真的,红榜上最显眼的地方,温鸿阑三个大字在那摆着呢。”
小人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们说得是自家哥哥,还想着旁边的那个叔叔摔得很惨的样子,一定很疼吧。直到她听到熟悉的字眼,这才后知后觉地歪头问了问身后的人,“箬姐姐,他们是在说哥哥吗?”
“嗯……团子的哥哥赢了,团子现在是只富裕的小团子了。”唐承安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意盈盈的。
“掌柜的,愿赌服输,你不是在清点账簿吗?正好算完了账把足数的银子拿出来。若是人手不够,唐、戚两家的小厮供你差遣,不过若是打算赊账……戚箬”
“咻啪!”掌柜前头的木桌从中间裂开了来,死状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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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的温鸿阑看着这一箱箱的银锭子以及……坐在箱子上晃着小脚脚的小团子,转身看了看自家娇娇,“槿儿……”
“夫君,这个奖励,你可喜欢?”
第81章拷问逆风翻盘,不外如是
被惊喜砸懵了的某人连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了,“喜,喜欢,为夫我欢喜极了。”
虽然奶团觉得自己哥哥看起来有点奇奇怪怪的,但对方都说喜欢了,涉世未深的小团子便抛下了心中的疑虑,藕节似的手臂张得大大的。
“嫂嫂,抱!”
木槿笑着把眼前这个金灿灿的小人儿抱了起来,捏了捏她的鼻尖,“乖崽如今倒是有钱的很,嗯?”
小孩乐滋滋的点了点小脑袋,“箬姐姐可厉害了,啪的那么一下,他们就都不敢动了,乖乖地把团子的银子拿出来了……不过安哥哥说那掌柜的还欠了我们好多的小钱钱,让他把铺子抵给团团,慢慢还,否则逼急了就不好了。”
团子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学着戚箬的样子在空中挥舞着看不见的小鞭子,有力极了。抱着她的人笑了笑,正要开口,旁边被小人儿夸了一路的人脸色又粉了些,走过来扯了扯木槿的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大一小同时把目光向来人投去。那人仰着头,盯着上方那颗小团子,把手里的一叠银票递了过去。小孩瞅了瞅要两只手才能抱住的东西,把它往怀里一靠,腾出一只小手来抽了一张,往空中晃悠了两下,没看出什么特殊的来,“嫂嫂?”
“这是银票,可以拿它去换很多的银子的。”
经人这么一解释,小人儿明白了,主动离开了自家嫂嫂的怀抱,小心翼翼地扑进了戚箬怀里,把银票重新塞给了她。
抱着奶香的小团子的人本舒展开的眉眼又蹙了去,有些不解,“为什么还给我?”
小孩蹭了蹭她,声音软软的,“太多了,清儿还小,不能拿这么多。”
戚箬想了想,从最上面拿出两张来,折叠好放到小人儿的手心里,“我不给多了,就这一点点,清儿把它放到小荷包里,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小孩见对方一脸认真的模样,怕真的惹了她不高兴,乖乖地收了,甜甜地道了一声谢。
面色晴了两个度的人嘴角上扬了些,尽管不怎么看得出来就是了。可才过了几息,刚刚还高兴着的人眼神中竟然有些失落,“没了吗?”
团子被这没头没脑的话问得一愣,什么没了?见小孩迷迷糊糊的,戚箬抬起手,在自己脸上戳了两下,期待地看着她。聪明的小人灵光一闪,亲了上去,“谢谢箬姐姐给团子的小钱钱!”
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去拦却没拦住的唐承安:“……”
软软的触感在脸颊上转瞬即逝,惦记了几天的戚箬终于得偿所愿,脸色也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了,倒像是跟旁边那人换了个神情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人儿连亲了好几下,这才停了下来。歇下来的小孩余光一瞥,瞄到了自家那黏黏糊糊的哥哥,想起了自己原本打算的团子眼睛亮亮的,转身抱起一个银锭子,跑到了两人身前。
“哥哥,给你!”
小孩哥哥勾起唇,笑了笑,“清儿乖。”奶团倒是乖觉,还知道给他算一份功劳,都会花钱堵别人的嘴了……
小人儿见他收了银子,乐滋滋的,脸上的两个小窝窝也更深了些,奶声奶气地开了口,“哥哥你收了团团的小钱钱,就不能跟我抢嫂嫂了哦!还有还有,清儿本来就是看在哥哥要考试的份上才短暂地把嫂嫂让给你的,现在你考完了,要还了。这可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了的,不许耍赖。”
温鸿阑的笑容凝在了脸上,呵,果真是他熟悉的奶团子呢。
看着自顾自点头的小人儿,小孩哥哥屈指在她额间弹了一下,把银钱扔到了唐承安怀里,趁几人不注意,牵起他娇娇就走。
等团子撇着嘴揉了揉额头,再抬眸时已没了对方的踪影,耳边只余了一句含着笑的低语。
“谁跟你说好了?”
等离了小团子,温某人终于有机会来拷问拷问自家娘子了。
“夫君……”
被木槿唤了的人没什么反应,转身把门关上,再用手带了下,确保关得死死的,这才回到了她身边坐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槿儿就没什么想解释的?”
“没……他们说你没名气,没才学,比不过其他人,我不喜欢,所,所以……”
温鸿阑听着耳边越来越细的的声音,叹了声气,把人搂到了怀里。
他垂着眸,手放在对方肩后轻抚,声音也放低了些,“槿儿就不怕万一……”
“你这不是赢了嘛。我,我留了日常花用的银子的,万一你输了……”
搂着她的人轻叹一声,柔声将她的话打断了去,“夫君我说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木槿没能理解对方的意思,眸子里盛满了困惑。
“娘子就不怕万一我输了,自己会成了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她哪有那么脆弱。
“我怕。”
温鸿阑把人抱在怀里,平复了下心情。他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得了会元,就代表着他能多护怀中人几分,得了权势,往后才有法子将那些伤过她的人一一料理了,不然总归是伤皮不伤骨,没甚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自家娘子先前瞒着自己的事,只要不伤对方,她不愿意说,他就不会暗地去查。原是想着就算有什么事也是冲着他来的,却不曾想……
木槿也终于明白了他忧虑的点,心里暖暖的,知道是自己冲动了,乖巧认错。
“我,我没想那么多……我错了,下次不赌了。
既然事情已尘埃落定,再加上现在的局面已是再好不过了,再说下去怕是会伤了人儿的心。深谙哄妻之道的人看她认了错,在她眉心吻了吻,声线清朗,“嗯……多谢娘子的信任,为夫很喜欢。”
“不,不用谢……”你喜欢就好。
——
会元之位的归属在京城之中的确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尤其是京城最大赌坊易主的消息,简直像是给燃着的柴火里泼了一瓢油。不过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唐、戚两家一掷千金的豪爽以及新任会元的生平,逐渐成了人们最爱议论的话题,而那传闻中蒙着面的一大一小却从众人的视野里淡去,就连偶尔激起的小水花也立马被人压了去,了无痕迹。
随着时间的推移,喧嚣非但没有隐去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了些。虽然也有一小撮人觉得人家是实至名归,可大部分书生对这陌生的三个字依旧是十分看不过眼,直到……
“贡院把你的考卷放出来了?”
“是。”
祁晏看着下方一点都不惊讶的某人,挑了挑眉。经木鹤一事,他对自家徒弟的心计也算有了数,这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猜到了?流言你也推波助澜了一把?”
温鸿阑在他下首处端坐着,恭敬地答了,“虽没放卷的先例,可殿试在即,主考官为了证明自己的公正无私,破此一例也是有理可循。况且,此事只要运作的好,不仅可以化解学子间的怨气,到时候万一上达天听,考官也能落个不畏名利,慧眼识英才的美名。故此,会试的考官们必会多加上心,弟子只是把内子和清儿摘了出去,其他的并未插手分毫。”
听了这样一番解释,上边的人了然地颔首。
“经这么一遭,别人不知多少年才积攒起的名气,你一朝之间补了个完全,就连先前的考试结果也被挖了个彻底,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已得五次榜首,逆风翻盘,不外如是。”
“说起来……把人算计干净了,自己却不沾染半分,到真是符合你的行事作风。”
在旁边坐了好一会的谢崇闵轻笑了声,“我都说了,这人像我,你非不信。现在倒是一脸明悟了,前几日也不知是谁着急上火,还说要放出风声,把对方这关门弟子的身份坐实了,借着自己的名头把这事压下去。”
被人戳穿的人有些恼怒,一时却不知从何开始反驳,“我,你……”
在祁晏措辞之际,底下坐着的人已起身行了个大礼,“惹先生担忧,是弟子的不是,请先生责……”
“停停停,先起来吧,看在你护住了小槿她们的份上,这事暂且不提。说些要紧的,虽说为了成全这连中六元的名头,你被点为状元的可能性着实不小,但你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以免前功尽弃。”
面对自家先生的谆谆教导,刚起身的人再次拜下身去,“弟子明白。”
例行叮嘱完,祁晏看了眼身侧之人,他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忘说了来着,到底是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崇闵接到对方求助的目光,有些好笑,帮着开了口,“师从一事,我动了些手脚。在这京城里,除了少数人家,其他的皆只知你来自青云书院,至于具体是谁,他们是不知的。时策这几日你也练了不少了,到时候卷子交上去,若是当今问起师从,你无须担忧,照实答话便可。”
“是。”
第82章殿试苏爱卿这关门弟子的身份,怕是悬……
“槿儿,带子系错了。”
温鸿阑一脸宠溺的看着身前的人儿,调笑道,“娘子看起来怎么比我这个要考试的还紧张些,嗯?”
他前方之人没搭理他。木槿深吸了两口气,待缓过劲来,这才颤着手重新将带子收紧,移到他腰侧系好,再用手从上至下缕平。等一切打理好了,将一旁的腰带取过,贴近,仔细系好,伸手展平,最后再退后几步上下打量,以防有一点错漏。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人儿脸上严肃的表情就没放缓过。
真正要直面天子威仪的某人看得好笑,唯有的一点点紧张之感也彻底没了,垂在身侧的手一动,就要安抚对方,却被人给躲得远远的。
木槿皱着眉头,出声制止了他的动作,“夫君你别乱动,待会衣服起褶子了。”
被拒绝的人一愣,刚打算说些什么呢,话头再一次被人抢了去。
“宋梓仪他们应该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时辰虽还早,但为防万一,夫君还是早些动身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鸿阑看着如临大敌的自家娇娇,无奈地摇了摇头,顺着对方的心意出了门。罢了罢了,他若是再待在这,槿儿怕是要一直紧张下去。等殿试完了,他……
打定主意的人才刚跨出一步,身后传来的一声唤就蓦地让他转了头。
刚刚还往后退了好几步的木槿最终没能控制住自己,走到自家夫君跟前,小心地不曾碰到他半分,踮起脚尖在对方唇上点了一下,语气缱绻,“我信你。”
——
天地之间,殿宇绵延。屋脊翻飞,形若展翅的大鸟,红墙黄瓦,衬托着人之渺小,让人望而生畏。这,就是淳朝的皇城。
天还未曾放出亮光,会试录取的两百来名学子便已在城门外安静的候着了,皇城总共有七扇城门,他们所立的,便是所属南向的南安门。
虽说没明文规定,众学子也还未曾进入皇城,此时的站位应是随心的,可众人还是规规矩矩地按照杏榜的先后排成了几列。因此,温鸿阑所处的位置便是最为靠前的那几个。
当他站定,后排的人都不自觉地微抬起头来,想要一睹此次会元的庐山真面目。要说也是温鸿阑这些时日里藏得太好了些。任外头风波不断,话题中心的人却始终未曾露过面,让改观了的众学子这心里是直发痒,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自然是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了。这不,就连站他身侧的人都未曾免俗,稍偏过头去打量这夺走自己榜首之位的人。
许是方策的目光太过强烈,他这还没能收回视线呢,就被右侧的人逮了个正着,朝他微微颔首。
总算见到正主的方某人赶快回了一礼,然后目不斜视,看向前方,淡定的很……如果忽略他身侧颤抖的手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理说,有着“夺位之仇”,即使两人不是势如水火,那也该是针尖对麦芒的,着实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可问题就在方策他乡试之时就已得过一次第二了,少年人嘛,难免失意,等那个劲过了,也就看开了些。若说最开始,他还有些许不平,毕竟对方只是个无名小卒,偏偏压了他一头,叫他如何能甘心?可喧嚣过去,贡院把前三的试卷一同张榜,方策都不用拿给父亲大人看,自己一眼就能瞧出来对方的水平远在他之上,说难听点,碾压都不为过。噗嗤一声,那点子小气焰也被灭了个干净。
天际的日光穿过云层,照在人身上,紧闭的南安门终于在众人面前缓慢地打开了。一连串的内侍步子齐整地走了出来,微低着头,一举一动间均恪守着宫廷的礼仪。
与前几次考试不同,能走到殿试这一步的,最低也能赐一个同进士出身,没有落榜一说。为表尊重,此次考试无须经历严苛的搜身,就连笔墨纸砚,也是一应由宫中备好了的,待查明身份,便可直入泰安殿面圣。
“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面圣的礼仪都是之前礼部着人仔细教导过的,经过了众人不知多少次的反复练习,此时看起来倒是十分养眼。
“平身。”
上首之人短短二字,牵动了不少人的心弦。本还可以强装镇定的学子们立马破了功,若仅仅是手发抖那还算好的,额上溢出汗滴的也不在少数,更有甚者整个身子都在细微地颤抖,呼吸都急促地喘不过气来。
坐在宝座上的人垂眸打量着这一批皇朝的新生力量,嘴角勾了勾。能被他选派出去的主考官无一不是有识之辈,品性上也没什么大的缺憾,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这群人会替他挑出最适宜的人选。上座之人的目光在最前头那几人身上来回逡巡着,发现这几人相貌上都算不错,尤其是最右边的那个,啧,不点个探花郎倒是可惜了。
待说完几句勉励的话,着常服御殿的人派内侍将策题赐下,再由礼部官分发到众人手中。不得不提一句的是,按往朝的规制,天子面前不赐座,这批贡士本是该跪着答题的。当今仁慈,才有了现在这坐着答卷的恩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随着考卷的下发,温鸿阑他们也于两侧坐下,在旁边侍立着的,还有文武百官。据皇上亲口所说,反正都是官员预备,该有的心理素质还是要有的。正因如此,原先只需走个过场的文武百官们,从本朝开始,都变成殿选的陪侍了。还别说,自己考和看着别人考,快乐真的不是同一个层次的。
等从礼部官手中双手捧过试卷,青云书院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呆愣了几息,这熟悉的策问,这如出一辙的赋税徭役,不就是那次史上最难的小测里的吗?宋梓仪想起自己那被压着修改了好几次的考卷,刚浮起的欣喜之意瞬间灭了下去。不行,他要冷静,本来就比不过前面那些人,再一个得意忘形……
温鸿阑看着眼前杏黄的卷轴,忆起前几日两人的叮嘱,心里已有了成算,顿了顿,提笔落下。与从前刚劲有力的字稍有不同,雪白的宣纸之上,笔尖藏锋,字端得是一副圆融雅正,秀润等大的样子,不至于让观卷者有凌厉冒犯之感,却自有一番风骨在。
已从后方绕了一圈的人途径此处,先是被方策的答卷吸引了目光,不得不说,方卿于教子一道上倒颇有心得,这人也被他养得钟敏灵秀,腹有诗书。带着对这人的赞誉,以及何人能压对方一头的疑惑与期待,他继续踱步向前。
会试放榜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底下的官员们处理的很好,他便没有插手,只是打算取卷一观,可朝政事多,又临殿试,便暂且搁置了。不过考卷虽然没能递到他手里,但京城里瞬间转变的风向他还是知道的,要不是派人查了这事没对方的影子,他都要觉得这是一场久有预谋的造势了。
看过去的第一眼,背着手的人便被那宣纸上的字夺去了注意,再细一看内容……
两边的官员见四处游走的人顿住脚步,他们的眼神也不由地停在了那,凝望良久。
“苏卿……我记得你先生告老之时与朕有言,说江南风景秀丽,他想去见见,望朕恩准。”
侧立在旁的尚书大人在他开口之时便已出列行礼,却仍是被对方这话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老师辞官时自己也不在跟前啊,不过这点问题自是难不倒久浸官场的苏某人的。
“回皇上,臣虽不明先生当初所言是何,但先生去了江南下官还是知晓的。去年,微臣偶然寻得一触手生凉的棋盘,便让人给送了去,当时先生就是在青州府定的居。”
站那的人看着卷边的籍贯一栏,眉毛微挑,转过身来侧对着他,轻笑了声,“苏爱卿这关门弟子的身份,怕是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也没等他再次答话,问话的人就跨步走出了殿门,留下似有所悟的文武百官。
若说对皇帝的到来毫无所觉那是不可能的,但许是太过沉浸在答题的思路里,周围的注视对正在挥墨之人也没太大的影响,下笔游刃有余,一气呵成。等在草卷上落下最后一笔,温鸿阑这才长呼了一口气,紧绷的臂腕也稍得放松。
殿试持续一天,到了正午之时,司膳局备好的午膳也呈了上来。相较于供给百官的茶食、果子、点心、四菜,考生们的膳食就比较简陋了,但两菜一汤还是有的,不至于像前朝似的,只有几个馍馍罢了。
人数太多,司膳局准备起来也耗时不短。等呈到众人手里,除了汤品还有些许热气,其他的都已发凉,没什么气味了。经历过会试的磨砺,这些菜色对在场的学子们的影响可谓是微乎其微,更谈不上什么被扰乱思绪了。
旁边的官员见他们这一幅幅不为所困的模样,不由在心里暗暗点了头,感慨了下这届考生的素质之高。
日头渐沉,随着最后一缕余晖斜落,这场三年一试的殿试也到了尾声。
从南安门走出,考得有些脱力的众人强打起精神,想要跟这位见首不见尾的会元攀谈几句,却被他脸上的神色唬得不敢上前。
嗯?现在好像变了,从疏离变成了真切的笑意,莫不是……机会来了?
“夫君。”
第83章争抢传闻那新任会元,柔弱不能自理……
跟在温鸿阑身后的贡士们惊奇的发现,榜首身边的气场霎时就柔和了下来,而秦函他们也识趣地后退了几步,不再上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很久了?”
木槿被他牵着手,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驳了对方的面子,不自在地拨了拨眼前的幕篱,声音放得很低,“没……等了一会会。”
牵着自家娇娇手的人将手中的柔荑握得更紧了些,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木槿见他没有细问下去的打算,松了口气。她仔细端详了一下对方的面色,言语中是藏不住的心疼。
“夫君你是不是累了,我们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听夫子说殿试最劳心神,宫里备的膳食也……我炖了锅乳鸽汤给你补身子,你等用完了再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因为太过心急,木槿的手已经从简简单单的牵着变为了搀着对方的臂膀,温鸿阑听着她这哄小孩的语气,又垂眸瞅了眼相贴的手臂,眼眸里带了点笑意。
“好。”
就这么平白无奇的一个字,从刚考完试的人的嘴里说出来,不知怎么就弱了两分,尾音好像还在发颤似的,让扶着对方的人儿越发认定自家夫君身子更虚了些。
宋梓仪几个在后头,瞅着前面都要挨到一起的两人,抿了抿唇,神色莫名。
“温兄刚刚还健步如飞啊,现在怎么瞧着都要倒在嫂夫人身上了,也不看看自己那身板……”装也不是这么装的吧。
在最前头张望的宋梓仪嘁了他一声,很是不屑,“这是人家夫妻两的小情趣,你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容在下斗胆问一句,宋兄你娶妻了吗,你就懂了?”
眼看两人就要日常斗嘴,觉得在皇宫前这样不大合适的穆云想起先前听到的碎语,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宋兄,秦兄,我刚刚好像听到嫂夫人说了什么……乳鸽汤?”
正要你推我搡的两人动作一顿,齐齐偏头看向了他,“乳鸽汤!”
对用了一顿清汤寡水的午膳的众人而言,这平凡的三个字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一不小心就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反应过来的秦宋二人僵着身子,缓慢地转身,朝着某个方向望了过去,果然对上了那人和善的目光。
“……”
木槿也注意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影,心头一喜,“夫君,让秦函他们来扶着你吧,我担心我一个没扶稳把你摔着了。”
一点也不想答应的温某人:“……嗯。”
在嫂夫人的接连恳求下,缩成鹌鹑的两人也只能慢慢地挪了过来,一左一右地围着那人站着,却迟迟没有伸手去扶。
终于,二人在木槿不解的眼神中,迎着虚弱的某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就在他们即将挨着手的那一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君,要不还是我搀着你走一段吧,前头就能坐上马车了。”是她想岔了。她光顾着自家夫君去了,却忘了其余人也是刚参加完殿试的,估计自己都虚的很,要是真让他们扶,说不准就几个一起倒了。
如蒙大赦的二人嗖地一下收回了手,往后弹开了几步,一点也看不出刚才那抖成筛子的样子。
木槿有些困惑,但也没问出口,还是眼前人更要紧些……嗯,她夫君呢?
“二位公子,这是……”
“温夫人安好,鄙人方策,仰慕会元才学已久,见夫人似乎为此事困扰,如若不嫌弃,在下愿替您将温兄护送回府。”
“好,好的……有劳了。那旁边这位……”
看出了她眼神中的不解,左侧那人含着笑意开了口,“夫人可还记得,去年夏日遥州府外的官道上,自己曾救过一人。夫人心善,不仅给了对方赶考的银两,还塞了足足一包袱的吃食给他。”
说完,见木槿若有所思的样子,说话之人自嘲地笑了笑,“也对,我当时仪容不整,邋遢的很,夫人自然是认不出我来的。”
被架在两人中间的某人罕见地愣了愣神,还未等缓过劲来,就下意识地挣开了两人的手,与他娇娇站在了一起。
“不必麻烦了。我已感觉好了不少,在这多谢诸位好意了。”
温鸿阑这冷脸还没摆多久呢,身侧的手便被人给牵住了,“夫君,你不要强撑着,乖,一会就回府了。那就辛苦两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围观了全程的学子们并不能理解事情的走向为何会是这样,可……前三都站一起了,这不是拉近感情的好时机吗,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而在一旁目瞪口呆的青云书院的众人瞧着这些人蠢蠢欲动的样子,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虽然他们也不能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阻止对方接近夫妻二人。所以,最后……
“哥哥!”
听到动静跑出来的小团子一看这场面,慌了,“哥哥你怎么被嫂嫂扶着,是哪伤着了吗,清儿给你呼呼。”
紧接着跟出来的唐承安也懵了,乱成这样的衣衫,这是去殿试了还是去打架了?
木槿看着腿边眼泪汪汪的奶团子,轻声哄了哄,“团团乖,哥哥他只是有点累了,歇会就好了。”
乖巧点头的小团子望着自家哥哥进屋的背影,声音里带了点哭腔,“箬姐姐,嫂嫂不会骗团子的,但哥哥这样,真的只是累了吗?团子累了明明……”明明不是他这样的。
认真打量了一会的戚箬熟练地把人抱到了怀里,柔声解释了几句,“清儿乖,你哥哥虽然是斜靠着的,但我观他用力,好似并没有把力道施加到槿姨身上,脚步也稳健,肯定是没有大碍的。”
小人儿被她这番有理有据的样子说服了,眼看着要跑出来的眼泪也给憋了回去,小奶音里满是疑惑,“那嫂嫂为什么要让哥哥这么靠着她啊?”
抱着人的戚箬想了想,没想出合理的解释来,目光瞥向了一旁抽了抽嘴角的唐姓小孩。
“大概,是因为爱吧。”幸好槿姨听不到,不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夫君,你好生躺着,我去躺厨房把汤温温,待会就回。”木槿给人掖好了被子,转身就朝屋外走去。
“槿……”
想挽留的人没留下来,那边友爱同窗的几个人就打着探望的名义走了进来,“鸿阑,你真的虚弱成这样了?”
躺在榻上的人斜了他一眼,与其浪费时间跟对方斗嘴,倒不如想想怎么跟自家娘子解释争取减刑来得更有意义些。
见他不搭理自己,宋梓仪也没意外,憋着笑,“鸿阑你是不知道,为了给你拦下那群人,我们几个费了多少功夫,那是一件衣衫都没幸免啊。要不是顾忌着几日后的放榜,大家手里都有数,现在恐怕就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他们之间的交谈远在厨房的木槿并不清楚,心疼自家夫君的人儿一边支着锅子炖汤,一边动作飞快地炒好了一大锅炒饭,盛了一大碗出来,端起就准备往里屋走。才走了一步,忙昏了头的小孩嫂嫂就发现了在门沿处乖巧蹲着的小团子,手上的东西瞬间就被她放了下来。
木槿折返回去,重新打了几碗外表金黄,蛋香浓郁的米饭,再将翻滚冒泡的汤品盛出三小碗,一起端到外头的桌子上。
做完这一切的人弯腰抱起了在自己身边打转的小团团,往她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下,“乖崽跟小伙伴们慢慢吃,嫂嫂先去照顾你哥哥了,团团小心烫。”
窝在她怀里的小人儿贴心的很,大力地点了点头,又伸出小手在抱着自己的人脸上轻柔地摸了摸,“清儿知道了,嫂嫂也不要太累了哦。清儿看哥哥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哥哥是大人了,要学会照顾自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木槿被小孩这一本正经的小表情逗笑了,见几个小人坐在一起,乖乖地拿着勺子舀起米饭往嘴里送,便也不再多言,回屋去看自家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夫君了。
宋梓仪他们闻着刹那间浓烈起来的香气,本还在说着什么的嘴顿时闭了去,眼睛放光地朝门口望去。
看着众人渴望的目光,端着木盘的人呼吸一滞,总算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了,露出了个歉意的笑容。
“如若不弃,厨房里还有一大锅炒好的饭在那,诸位可随意自取。不过时间太赶,这鸽子汤炖的少了些,因此……”
“无妨无妨,我们什么都可以,不挑的不挑的。”等对着木槿连连摆手后,众人瞬时就没了踪影。笑话,若不是为了这一刻,他们有必要顶着温兄那和蔼的眼神磨蹭到现在吗?目的达成了还不溜,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槿儿……”
“夫君感觉可好些了,用完膳歇上一歇,有什么想说的睡醒了再讲也不迟。”木槿端着碗坐在榻沿,舀起一勺汤仔细吹凉了送到对方嘴边。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温某人心一横,飞快地把话给说出了口,“娘子我错了。为夫我身子骨好得很,只不过是想让你多心疼几分,这才……”
“夫君把话给说开了,就不担心我一生气罚你跪搓衣板?”
第84章举贤避亲相拥而眠,岁月安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鸿阑被她这一问整得人一懵,倒不是因为搓衣板三个字,而是那话中的笑意……
“槿儿看出来了。”
在榻边端坐的人儿把勺子收了回去,搅上一搅,将温热的汤重新递到了他眼前。
乳鸽性甘,最适春日。木槿将其同山药与玉竹一起放入砂锅炖煮,文火慢煲,临出锅前再辅以白胡椒粉调味,汤色清而不浑,肉质紧而不柴。牙齿轻轻一撕,细嫩的鸽肉就顺势滑到舌尖,咀嚼间鲜味十足。
看着他喝下一小碗,头一次体会到投喂的快乐的人儿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即便最开始时我确实没能看出来,但后来秦函他们的举动,再加上……”
想起之前的场面,木槿不由轻笑一声,继续说了下去,“等回过神来,细细一感,就知道夫君你根本没有把重量压我身上。都到这一步了,我若是还看不出来鸿阑你是装的,岂不是再蠢笨不过?”
咽下口中鲜美的浓汤,被戳破的人抬眸看着自家娇娇,二人眸中是如出一辙的笑意。
“娘子聪慧,为夫不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木槿没搭理他,将旁边的米饭盛出一小碗,递到对方手上。
“鸿阑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就算稍稍夸大了些,可这脸上的疲态是做不得假的,况且……夫君不也看出我撒谎了吗?不然怎会那么巧,每次风吹都是你替我挡住的。”
真论起来,在对方牵住她手的那刹,冰凉的触感便把她暴露个彻底了。想必那时自家夫君就已经知晓,她不止等了他一时半刻了,这才握得更紧了些。要不是后来对方频繁挡在风口,木槿说不定就真以为他被自己给骗过去了。
半躺着的人把碗放了下来,微直起身,牵住了他娇娇的手,再在身侧的被褥之上轻拍了俩下,语带诱哄。
“槿儿,过来。”
木槿偏过头,看向被冷落了的吃食,语气里有些不赞同,“夫君你合该再用些才是。”
人儿这手才伸到半道,整个人就被抱了个满怀。清润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言语中还带着些委屈,“我累了,娘子陪我歇会可好?”
被他抱着人无奈地发现,即便过了这么久了,自己对兄妹两的撒娇依旧是……毫无办法。
“好。”
等得了她肯定的答复,温鸿阑这才稍微退开一点,给了对方动作的空间,可那视线却如影随形,未曾有片刻偏离。
夫妻二人一起躺了下来,松手不足几息的人立马侧过身去,将自家娇娇拥入了怀中。周围寂静无声,两人紧绷的心弦都悄然放松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真的太过疲累了,不知不觉间,本还在轻轻抚着怀中人的那人竟就这样睡了过去。被他拥着的木槿微抬起眸子,修长的手指从她脸颊上划过,眼瞧着就要垂落了。瞬息之间,本该砸在榻上的手腕却被人轻柔地挽住了,小心地捧进了褥子里。
做完这一切的人儿看着自己熟睡中的夫君,悄声凑近了些。欺身过去的人在对方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落下一吻,笑靥如花。
屋内的两人相拥而眠,岁月安然,而屋外……
“箬姐姐,这些哥哥们比团子能吃多了。”小孩摸着自己的有些鼓鼓的小肚皮,舔了舔唇。嫂嫂做的炒饭……
细密松软的蛋丝缠绕在每一口米饭上,蛋香和大米的香气相互交融,脆嫩的豌豆又增添了口感。鸡肉的肉香,虾子的鲜美,配上醇香的米酒提鲜,最后再撒上翠绿的葱花激味。一口下去,米粒干爽,颗颗分明,各种香气交缠在一起,让人欲罢不能。
又被馋着了的小人儿晃了晃小脑袋,不行不行,清儿吃不下了,不能再想了。
团子身侧坐着的人把她抱起,学着木槿的手法在小孩肚子上慢慢揉了起来,“好点了吗,要不要再轻一点?”
她可是在自己和自家阿娘身上试过了的,可奶团这摸起来软乎乎的,跟她一点都不一样。至于她阿娘……没揉几下人就不见了,眼角还泛着泪光,让按揉的人差点以为是自己手劲太大了,结果……
走神的小人被脸上软软的触感给唤了回来,嘴角扬起了微不可察的弧度。获得小孩这枚奶乎乎的吻的戚箬在小团子的眉心处亲了下,继续专心致志地给人儿揉了起来。
在旁边冷眼盯着,脸越来越黑的唐承安:“……”他觉得光宣扬男女大防不行,女女应该也授受不亲才是。
秦函几人看着长桌上不见一颗米粒的碗筷,满足地喟叹了一声,“嫂夫人这手艺,真真是百吃不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还在闲谈呢,一阵叩门之声就突兀地传入了耳中,坐在最外头的宋梓仪担起了开门的重任。
“谁……秋白?”
不仅是开门之人被惊到了,秋白也没好到哪去。不过只一瞬,他就立马掩去了眼中的讶异之色,坦然开口。
“宋贡士安。我家主子想着许是温夫人事忙,脱不开身,这才迟迟未去,便派我来取今日份的膳食了。”
“膳,膳食?咳咳,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没做完,秦函他们在里头呢,你问他们就行。我,我先走一步,再会!”
话音刚落,原说自己吃饱了走不动道的宋某人一眨眼就溜出了门去,连个背影都没留下。
而剩下的未能及时脱身的诸人,齐整地避开了秋白的视线,不发一言。
看这陡然静谧下去的气氛,被按得昏昏欲睡的小团子迷迷糊糊地开了口,“嫂嫂做的炒饭没有了,哥哥们可厉害了,都吃完了呢。”
吃……完了?
嗯……他们这次是真完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试结束,无论结果如何,学子们都已经算是尽全了人力,剩下的便只能听凭天意了。考完了的人在修养元气,京城里的百姓却热情高涨,茶楼书馆,总能听到此起彼伏的谈论之声,比之往年还要更为热闹些。
勤文殿里,被皇帝任命的读卷官们通过三日的反复审阅,终于从几百份卷子里择出前十来,呈至御前,由对方亲自批阅。
在上头批折子的人朱笔一顿,尚未过目便先开了口,“苏卿,这些卷子里,可有一张让你觉得眼熟啊?”
苏笙从下首八人中走了出来,恭敬行礼,“回皇上,微臣确有此感。”
发问之人没继续往下说,反倒是往摞着的那一沓卷子上瞥了一眼,看到熟悉的字迹,这才再问。
“举贤避亲,方爱卿尚且知道不参与其中,怎么苏尚书你,依旧是选了此人呢?”
上首之人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听这用词,似乎是有些不满。
底下的人被他如此质问一番,面上也不见慌乱之色,不疾不徐地,“皇上容禀,下官只是选出了心中最佳的考卷罢了。在下观他卷子,并不是空洞的泛泛之谈,反倒是言之有物,剖析入微,结合民生,日后若是入朝为官,想来能造福一方百姓。至于避亲,微臣之前连那人名字都未曾听闻过,更别说从老师那听到只字片语了……也是经皇上您提点,这才恍觉自己那关门弟子的身份恐怕是已属他人,否则微臣还不知要被瞒到几时呢。”
本来板着脸的人被对方那厚着脸皮的自我打趣逗得破了功,嘴角噙着一抹笑,细细地翻了翻。
“八个红圈,在朝堂之上能争得面红耳赤的诸位爱卿,这次倒是观点一致了。五次魁首,祁晏这游山玩水的,不声不响又养出个好徒弟……罢了罢了,这人才华横溢也是真,朕就成了这连中六元的美名又有何妨,也算是一桩佳事了。”
“皇上圣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南安门外,人群之中。
宋梓仪抹了抹额上的汗珠,瞅了眼旁边气定神闲的某人,有些不忿,“鸿阑你就当真一点都不紧张吗?”
这可是天下读书人这一生里最为紧要之事啊,对方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宋梓仪不是不知道他和自己之间的差距,可他要争取的是状元之位,连中六元的荣光,不该有点紧迫感吗?
被他问的人不知是想起什么来,眼底眉梢,俱是笑意。
“又不会落榜,梓仪在怕什么?”
殿试后,所有参考的贡士会被分为三甲,一甲为尊,三甲最次。一甲总共三名,赐进士及第,按排名的先后分别称为状元、榜眼、探花。其中探花郎通常是三人之中最为俊朗的一个,前朝还有因为容貌出色,御笔亲批为探花的先例,当然,也偶有例外。二甲和三甲人数皆无定数,区别在于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则为同进士出身。不过无论如何,能站在这的,便已皆是科举这条道上的佼佼者了。
“落榜是不会落榜,但这不是关系到以后的官职吗?我也不是有多大的野心,就是若与鸿阑你相隔太多,万一去了偏远之地,那不就没了……”
即使宋梓仪最后的话并未说出口,可心里有数的秦函几人还是十分一致地颔首,“温兄你是不知道,那天夫子没吃到晚膳,罚……”
紧闭的大门再一次再众人面前打开了来,明黄色的纸张被打头的内侍拿在手上,晃得人眼晕。
十年寒窗,胜败荣辱,全在今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5章赐恩温卿,君子怎能拗于颜色?……
“草民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座之人垂眸凝望着自己钦点的新科状元,嗓音温和。
“草民……不出十二日,你这状元之名怕是要传遍南北。按先前惯例,朕本该授你翰林院修撰一职,可朕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翰林院侍读学士与你更为相配,正好侍读人数缺一,就你了吧。平身。”
谢过圣恩,下方行跪拜大礼的人这才直起身子,规规矩矩地站立着,恭敬守礼,半点都挑不出错来。
底下的人不说话,上头那人却饶有兴致,再次开了口。
“你就不好奇,朕为何破例?”
温鸿阑行了一礼,语调平稳,“皇上的安排自有其道理,小人不敢妄自揣测您的心意,只需照做便是。”
发问之人微微挑眉,起了兴趣,“祁晏这个人,学识向来是没得挑的,就是缺了些官场上的圆滑,教出的徒弟也向来如此。可你,倒是让朕有些意外了。殿试上的策问,还有会试的那场风波,朕总觉得从你身上,看出了点故人的影子。”
还未等人答话,发话的人就继续往下说了去,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至于侍读学士……祁晏当初向朕请离时,说什么年老体弱,能教出一个状元已是费了他不少心神,怕是担不起教养储君之责,唯愿远离朝堂,做一闲云野鹤,去江南一带调生养息。呵,嘴上说得好听,朕给他学生他不要,转头自己捡了个,还送到了朕跟前。你说说,这论不论得上欺君,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宝座上端坐的人看着下首处不辩一词,只管低头叩首请罪的人,浅笑一声。祁晏这徒弟倒有点意思,知道说什么都是错,独自一人揽下了。别的不说,刚点的状元,他又不可能真在这时候罚对方什么,否则岂不是丢了自己帝皇的威仪?那人教徒弟的本事,似乎见长了不少啊。
“够了,别磕了,到时候打马游街,顶着一副破了相的面容,怕会吓坏了百姓。不过,既是你先生欠下的债,就由你这做弟子的替他还了吧。”
“微臣谨遵圣命。”
等人再次站起身来,面上依旧是一副淡然平和之色,如翠松挺立,无人出其右。他这副模样,让上首的人想起一件事来。
“说起来,朕这些臣子啊,总是把先立业后成家挂在嘴边,大义凛然。可朕冷眼瞧着,能做到的没有几个,各个都是一副为我大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朕心甚忧。你那先生,还有谢爱卿,就是个典型。少年总有年老之时,总让他们这么办,等吾儿继位,身旁没个可用之人,那怎么行?朕有一女,聪慧机敏,温柔贤淑,朕看与温卿你甚是……”
恪守礼节的人头一次逾了礼制,俯身再拜,温润的声音中是掷地有声的坚决。
“还请皇上恕罪,微臣早已娶妻,只求与她琴瑟和鸣,共赴白头。”
相配二字咽在喉咙里,他脸上的笑意也敛了去。内侍悄无声息地跪了一地,整个泰安殿寂静无声。
沉下脸的人薄唇微翕,沉默许久,这才缓缓开了口,“温卿,你想清楚了……本朝又无那驸马不得入朝为官的铁律,尚公主,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皇恩。再者,你都是状元了,莫非还不明白抗旨不尊是个什么罪责?朕念在你老师的份上,给你一次改口的机会。”
俯着的人微直起身子,低着眸,迎着对方的威压,直直地叩了下去,“臣……领罪。”
所有的侍从都将头埋得低低的,没人能看到上面坐着那一位的脸上是怎样的神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子一怒,伏尸百……嗯?气氛怎么回暖了些?跪在旁边的内侍敛着眉,内里的心思却百转千回。
“罢了,本是顾及你是我朝第一例连中六元之人,这才额外赏恩与你。朕之公主,理应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儿郎,不缺一个你……官运亨通你不愿,那就赏你些别的。黄金,宅院,你可有想要的?”
问话的人其实心里也明白,他这话问出去,得到的只会是千篇一律的回答。众人都想着在他面前留个不慕名利的好印象,可这人啊,千辛万苦才到现在的位置上,又哪能没有所求呢?名利财权,总有一个是他们想要的。想要却不明说,虚伪……
“下官曾有所耳闻,太医院副使于养颜祛痕一道极为擅长,臣想向皇上求个恩典,准他替臣……”
“养颜祛痕?咳咳……温卿,君子怎能拗于颜色?”
“替臣夫人诊上一次。”被他质疑的人面色不改,把话给说全了。
“这就是你求的?”
“是。”
被他弄迷糊了的人语气里有些惊疑,为着自己的预判错误,也为着……
“朕准了,温卿可还有别的?”
跪着的人思忱了会,最终还是将心中所求付诸于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锵的一声,帝王手边的瓷盏碎了一地。
接见完殿试前三,看不出喜怒的人侧过身子,“怀鸣,你说这人年纪轻轻,怎的就是个痴情种子?能让温卿向朕求太医院副使,对方那容颜必然有损,即便这样了,依然能诱得他公然抗旨,还想……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倒真让朕开了眼了。”
被他问道的人半弓着身,没有明言,“奴才不知。”
不过他这个答复似乎并不能让对方满意。那人翻了翻手上的折子,沉着声道,“如今殿内只余你与朕二人,但说无妨。”
他紧追不放,非要个答案,唤做怀鸣的人只能试探着张了口,“温大人的想法,奴才确实不知,可奴才在旁边瞧着,觉着您并不是动了真怒,反倒是……您瞧奴这张嘴,说的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该打,该打。”
“怀鸣跟着朕多年,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倒越发精进了。”那人瞥了他一眼,从喉咙里逸出一声低笑来,让站在一旁的人彻底放下了心。
“奴不敢。奴才只是觉着,要是皇上真的被温大人给气着了,就不会答允他最后那一件事了。”
不知这句话是哪里戳中了对方的心思,皇座上的人合上折子,手指在上头轻敲着,说话的声音放得很轻,侍奉在侧的人低垂着眉眼,没有接话。
“有了弱点的臣子,才能用的顺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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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朕政务繁忙,竟是许久未曾去过皇后宫中了。传旨,摆驾椒房殿。”
“是。”
——
“嫂嫂,团子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哥哥?是团团听错了吗?”
小人儿乖巧地窝在木槿怀里,时不时瞅她一眼,再嗷呜一口吃过递到自己跟前的糖炒栗子。
“呸呸呸!”
小孩的反应让抱着她的人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手里那颗饱满的栗子仁,赶忙拿过一旁的茶水让小人儿漱了漱口。
将嘴中的栗子壳吐了个干净的小团子一抬头,就与自家嫂嫂那自责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小人儿用肉乎乎的小脸贴了贴对方,奶声奶气地宽慰着,“是团团自己没看清,不怪嫂嫂的。”
奶团伸手环住木槿的脖子,小小的脸上写着大大的忧愁。早上明明还好好的,出了一趟府,嫂嫂就不大对劲了。小人儿看不懂大人眼中复杂的愁绪,哥哥又不在,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哄嫂嫂了。小孩试了不少法子,可亲亲不管用,抱抱也不管用。唐承安告诉她,要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才行,这才有了后头团子缠着木槿要吃栗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人儿将信将疑地用了用小伙伴的法子,瞧着自家嫂嫂好像在专心给自己剥栗子,没空想其他的了,好似真有点作用。放不下心的小人儿便吃一口瞅一眼,再吃一口,再瞅……小孩都想好了,等到这招也不管用了,就让抱着自己的人陪她一起踢毽子。
可让奶团没想到的是,这招失效的这么快,小人儿嘴巴里清甜粉糯的栗子都变得苦涩了起来。
在前头坐着的祁晏眉头一皱,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旁边那人给拦下了。
看着朝自己摇头的好友,他也只能暂且按下,而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了两个并排坐着的小孩身上。
戚箬盯着横在她面前的手,眉拧的越发得紧了。
就在小人儿拉起木槿的手,准备撒撒娇再次使用注意力转移大法之时,整个人迷迷瞪瞪地就被对方给抱了起来。等小孩反应过来,她已经到了别人怀里了。
“箬姐姐……嫂嫂!”
小团子眼睁睁地瞧着那人拿起带着白纱的幕篱直接冲出了门,小奶音都急促了起来。早上就是这么出去的,回来的时候清儿那高高兴兴的嫂嫂就变了个样子。就这团子都还没哄好呢,又要出去,要是更难过了……
小孩挣扎着就要往下跳,戚箬怕自己一个用力箍疼了她,便只敢虚抱着,倒还真让小人儿给挣脱了。
眼看团子就要溜出门去,她那扑腾着的两只小短腿又离了地。小人儿看向抱起她的人,水雾雾的眸子睁得大大的,“伯伯……”
祁晏叹了一口气,抱着人儿出了门。他那逆徒干的都是什么事啊,怎么就让流言满京城地飞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他们一步出府的木槿听着远处的喧闹声,脚步一顿,拐向了隔壁的宅院里。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新科状元的仪仗,逐渐逼近了。
第86章打马游街槿儿不想藏住我了?
旗旌招展,鼓乐齐鸣,平日的京城便足够热闹,可与今日相比,不足其万一。
打头的乌骓通体乌黑,没有半点杂色,唯有足尖上一寸有余是纯色的雪白。此马性子极烈,因其能行千里而被选入御马之列,此刻在骑行之人的掌控下却显得很是服顺。
打马游街,这一场景不知入过天底下多少学子的梦里,又不知有多少人曾在心底暗自发誓,若真有这一日,自己必当缓缓慢行,看遍这京都春景。
今朝金榜题名,这梦中所想总归是得以圆满,不过……
“温兄,在下知你骑术卓绝,可你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他们一行人从泰安殿出来,经过正门,再绕这么一圈,方才走到如今的大道上。方策敢说要不是有仪仗在前头挡着,身侧这人能驾着这乌骓马一骥千里,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冷着张脸,控制着骑速“慢悠悠”地走着——即便这速度于他而言已经是需要拍马才能追上了。
跟在三人身后的新科进士们从最初的一脸惊慌,到现如今的坦然接受,并且在骑马的同时还能保持着自身的君子仪态,也不过是几刻钟的事情而已。
各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着,但占多数的还是粉、红二色。稍稍靠后的两人望着自己前头那落了一身粉的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噗,我少时还曾疑惑过为何游街一事要示以明文,但现在我明白了,得亏我朝律法写明了准许围观之人所扔之物什,不然……哪怕是香包,温兄大抵都扛不住。”
旁边那人也笑着应和了一句,“可怜我这探花郎啊,本该是众人视线之所往,如今却硬生生成了陪衬,这探花一词,在下受之有愧。”
被两人接连打趣的人却面色如常,可他那冷峻的脸色非但没能吓退两侧的小姑娘们,反倒是让身上的落花更多了些,所过之处,皆是花路。
看着历经千辛万阻才到达目的地的帕子被人给轻易躲了过去,锲而不舍扔帕子的贵女们不由扼腕,叹了一声,“这人怎么能如此不知情趣,都是木头。”
被附上众多名头的人看着眼前熟悉的街道,手里缰绳一紧,起初怎么也慢不下来的速度就这么立竿见影地减缓了。后头的人一个没注意,差点撞了上来。
“温兄,你这怎么……”
本想多说两句的方策觑了一眼身旁之人的面色,识趣的噤了声。若说最开始对方只是冷,现在这蹙着眉的样子,平白让他在这暖阳里有了大雪纷飞之感。
温鸿阑环顾四周,却没能见到自家娇娇的影子,内心情绪翻腾,难以言喻。
二人瞥见他动作,想起殿试当日所见,有了明悟。
“温兄可是在寻自己夫人?可这里女子众多,又有不少带着同样的幕篱,温兄怕是分辨不清。”
那人转头,朝他望了过来,“她不在其中。这儿人太多了些,她若来了,免不得被人推搡了去,如此最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光听前半截话,方策原还有些惊疑,正想问对方是如何看出来的,可围观之人所发出的呼喊声陡然拔高了许多,让他只能把未说出口的话语咽了下去。
而且……说着如此最好的人,面上一点喜意都看不出来啊,他还是少招惹的好。
思绪流转间,前方之人却突然打马向前,扬起的马蹄几次落下,便与后头的人相隔了好几步的距离。
想要追上去的榜眼被旁边的探花给拦了下来,对方微微抬起下颌,“你瞧。”
方策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身披红色大氅之人利落地下了马,快步朝人群走去,哪怕只是一个背影,都掩不住那人心中的急切。
本因他这动作而更为喧闹的众人对上对方那双眸子,听着那温声的歉语,就不由自主地按他所说往旁边退去,让出了一条小径来。唯有一人,站在最末端没有半点动作。
温鸿阑慢慢逼近傻乎乎站那的人,冰雪渐融,春意露出了头来。若有人能看到这双清眸,就会发现在这人眼中,天地都失了颜色,唯有中间那一人,熠熠生辉。
“夫人,过来。”
周围的人因为这声清晰可闻的夫人惊得失了语,木槿却看着那只伸向她的手,迟迟没有动作。
那人脸上的笑意未曾削减半分,她不来,他便朝她而去。
手心是熟悉的柔软,被他牵着的人抬眸,“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开个头,说话之人却不愿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重新垂着头,任由对方把自己牵出了人群,立于乌骓马旁。
身侧无人围着,低着头的人儿耳侧处却蓦地传来了暖意,温热的呼吸打在那上头,赶走了心底的寒意。
“槿儿这面具都握在手里了,不准备给夫君戴上吗?”
面色凶狠的大灰狼猛地抬头,溺进了对方那温柔的眸子里,眼底是化不开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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