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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全世界都知道沈峪病重,就他不知。林巽惭愧苦笑:“嗯。今天才知道。”

“你明天下午过来医院,扮成我的助手我带你进去。”傅长航到底是个讲情义的人。

“谢谢你。”

……

回到监房同屋的人就问过徐则:“是不是成了?这以后就不用待在这儿了?”

徐则当时抬眼看眼了对方,没做声。

“哎,你这什么表情呀。”

一直誓言旦旦说要出去的人,这次回来居然什么也没说。

听说牢里新鲜的小鲜肉想出去,狱霸们都来这边看好戏。见徐则焉了,都以为他官司输了,没法儿躲了。“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呆这儿吧哈哈……”

牢狱里,有事做事,没事欺压或者被人欺压。徐则就是后者。

个子小,细皮嫩肉,打不过,也跑不过,一场马拉松下来还是免不了一场欺压凌辱。

看着比自己年轻的青年,早就适应法则的‘老人’劝道:“你真以为他们的拳头打不死人啊?明知道惹不起,哪来的倔性子?”

徐则突然回答:

“可能,是我男人宠的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噗嗤,狱友像听到了笑话,被男人用了,就把雨兮读佳自己当女人了?

权当徐则在说胡话了。

徐则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被人耳光扇裂的嘴角,摁在地上擦伤的肩膀,破皮的膝盖还有腹部的淤青……吐出满口的尘土,他终于绝望的落了泪。

未来不可期。

……

第二天一早,有人看到了坐在楼顶的徐则。狱警的招呼不管用,犯人们看到这一幕热血沸腾,挑衅的吹起了口哨,现场几度陷入混乱。

只有沉寂在朝阳中的的人,已经看惯了这群人冷漠的嘴脸,内心冰冷到零度。

狱警拿了扩音器喊:“天台上面的人,天台上面的人,请立刻下来!请立刻下来!”

“跳啊!快跳啊……”那些看好戏的人也跟着起哄。

初出的朝阳中,背着光,徐则冷漠的朝楼下抛出了一截软肉。

那截软肉掉下,底下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只消看一眼就感觉下腹一痛。

楼道那边踢踢踏踏传来脚步声,徐则知道已经有狱警上来了,但他仍然没回头。

此刻他不仅没下栏杆,还摇摇欲坠的站立了起来。朝阳中,沾血的囚服被风吹动,瘦弱的身形更显单薄。

一早传出消息,狱中一个有些名头的大佬被人咬断了命根子。现在在看到徐则的做法,狱警包括地下的犯人都以为他是为了引起焦点,向人示威。

“识相的话立刻下来,否则处分从严!”上来的狱警警告。

犯人不仅无视警告,还赤脚在不足二十公分的栏杆上行走。

徐则本就没想过活了。

明知道一旦认罪,他就会被关一辈子,会一辈子被当成牛马牲口任人践踏,但他仍然认了。

如同曲海说的,这个世上,谁人不无辜?谁人又得到了真正的公平?

不是自己有心犯的错,也不能成为自己伤害别人的理由。

“年少时的爱意,爱的是你骄横跋扈却心存善念。只是时间远去,你就变了,在恶的路上越走越远,败坏了道德。”曲海叫了以前经常叫他的昵称:

“所以,你现在仍还觉得我爱你?”

那时曲海没有给徐则一个确切的答案,只留下一个深意的反问。

现在徐则懂了,只是他懂得好晚。

“我也是凡人啊……当然也会做错事情,”徐则抬头看天空,旭日东升,光明已经照亮了大地。

“但是我悔改了,知错了……

我也想要做个好人……”

见犯人意识游离,有狱警想冲过去,为首的一个狱警抬手阻止身后的狱警,已经晚了——

楼下的犯人们只听到那个人用悲怆到极致的声音喊:下辈子我还想和你在一起,海哥。

然后整个人像沙袋一样迅速坠楼——如同肉袋一样砸往五层楼高的水泥地。

砸下来时脑袋血浆迸溅,白花花的凝状体蜂拥的从破裂的头骨涌出……都这个时候了,那人的眼睛都还眨了几下。

如那年今日,徐则最后的意识是桃花树下的草地,眼睛被落下的花瓣给覆盖住了……

站得近的几个人见了止不住的呕吐起来。

有人呕吐,有人恐惧,有人笑着看热闹……但都在议论:这个人可真倒霉啊,跳楼头先着地的悲剧都给他遇上了。

……

第一时间看到手下的报道,曲海整个人软倒在了办公室。

……

原本打算提前去等傅长航的林巽也看到了今日的报道。

“天……”还没看完内容,眼前已经朦胧了。

他马上给曲海打了电话,意外的是曲海居然接了。

林巽哽咽道:“我已经看到了今天的报导……”为什么,心里感到万分愧疚。

他是知道的,曲海对徐则……

“我没事。”曲海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平静到了极点。

“我以为他已经想通了,才会自己主动认罪……”林巽不知道放弃出狱机会会令徐则做出这样极端的决定。

“不是你的错,林巽。”事情的因果,曲海再清楚不过,“是我逼得他到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他断了徐则最后一点念想,徐则也不会用这么决绝的方式同自己告别,连声再见也没有说。

林巽也十分清楚,正直如曲海,徐则不撤诉认罪,他永远都不会承认他还爱他。只是没想到徐则会自杀吧。

挚爱之人的死,对他来说该是剥了皮剔了肉。

“你一定要节哀。”最后,林巽只说了这句。

……

黑崎章一下午到,胥江给沈峪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到了他的手机。

他看到了林巽发给沈峪的短信。

记录上上一条短信是几个月前沈峪发给林巽的,就喊了林巽的名字,但林巽一直没回他。

沈峪一向爱电子产品,但重病之后眼睛就不行了,到前段时间连屏幕上的字也都看不了了,所以手机就没用了。

像他自己说的,也没人给他打电话发信息,伯父伯母那儿他早就撒了谎说自己出发世界去游学了。

但林巽发的是,想你,沈峪。

有那么一刻,胥江觉得自己是误会林巽了,万一他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明明对沈峪动了心却不说明呢?

不。这种几率太小了。

纠结了不过三秒,胥江叫了沈峪:“沈峪,林巽他给你发了短信。”

“什么?”

“他昨天给你发了短信。”胥江提高音量表现得跟吃惊,想把自己的喜悦传染给沈峪。

沈峪迷离睁开眼,只能模模糊糊见着胥江拿了一支手机在面前。“不去。”

胥江纳闷,沈峪好像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什么不去?我是说林巽给你发短信了,你看不看?”

“不去……”

看样子真是有些不清醒了。胥江扒近沈峪耳边,哪怕沈峪真的不行了,他还是要告诉他真相:

“林巽说,他想你。”至少在沈峪人生的最后时刻,他知道林巽是想他的,爱他的。

沈峪这回不说话了,胥江看到他失去神采的眼睛眨了眨。

“他骗我的。”沈峪说。

胥江不知道沈峪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他非常确认,沈峪说的是:“林巽他骗我的,我不会再相信他了。”

“他骗过你什么?”胥江问。

第一百七十八章

深邃迷人的眼眸下垂,睫毛刚好覆盖住眼里的失望。

胥江胥江知道,沈峪对林巽的爱,太过小心翼翼,也太过克制。只是不知道沈峪有什么苦衷,至此都不愿意再回忆?

“可林巽……确实想见你。”

有那么一瞬间,胥江觉得沈峪要被自己说动了。

但沈峪却说:

“和一条短信相比,我更相信亲耳听到的。”

……

余淼打电话过来时,林巽正开车去公司一个紧急会议,计划是会议结束就去找傅长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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