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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惊讶之余，端木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原本前几年他再跟自己多说几句话就可以得到的答案，非要等到现在失了身。卓欣平静道:“是秦毅的姐姐，秦美兰。”

“这不可能啊……”

“当年秦毅失踪，林巽跟秦美兰斗得你死我活，不然你以为是为什么？”

端木霜知道，卓欣根本不可能骗他。

后来又想到弟弟的事，端木霜开口:“说到这里，还有一事想拜托卓爷您。”

最后回到端木家，是卓欣抱进去的，虽说身体没什么问题，但腿软得不像自己的。

仆人提醒端木霜浴缸已经放好了水，端木霜才从沉思中回过了神。“下去吧。”

仆人忘了放浴衣，折回来时正碰见端木霜脱了衣。

“呀。”

“怎么了？”端木霜只回了头，有些不高兴别人在自己洗澡时进来。

“没什么，我，我忘了拿浴衣来。”

背过身，仆人才后怕。今日是卓爷抱着回来的，那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可不是那么简单呐……

端木霜澡没泡完时给秦毅打了电话。

徐则已经被带回了他原本该在的地方，而秦毅现在面临一大堆难缠的问题，除了名誉，身份，面临的还有迟来的牢狱之灾。

面对秦毅所陷囹圄，林巽看着也是五味陈杂。

“这样你就满意了，林巽。”

“我不知道你还做了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林巽想解释。

四周没人，秦毅自暴自弃的对林巽说:“但这就是事实，没错，是事实！”

在这场官司之前，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我来救他，他居然会倒打一耙！”

林巽看着陷入一片自己厌恶的人:“但你本来就做错了啊。”

“爱你有什么错？”哪怕自己一无所有，秦毅都不能放开林巽，他有些偏执的问:“你就不能和我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他沈峪就是好人？”

说到最后，秦毅抓了林巽质问。

怎么也是曾经爱过的人，林巽看到秦毅沉浸在爱不得的痛苦里。感同身受:“……爱不是借口。”

“我恨你。”

终于，秦毅说了一句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说的话，他这辈子最恨的人，居然会是林巽:

“我诅咒你这辈子都得不到沈峪的爱，这辈子都别想得到！”

秦毅这么说完时，笑得疯魔。他就是要林巽跟他一样痛苦！像他一样一辈子追逐！

借着气愤，秦毅叫手下开来了车，当着林巽的面刻意大声说:“给我请京城最好的律师！”

直到坐进车里，秦毅平息了很久才使自己冷静下来，点开震动了好几次的通话记录。

第一百七十六章

“对不起，我昨晚就该告诉你……”电话那头传来端木霜有些沙哑的嗓音。

“说。”秦毅觉得没有什么事会比自己被徐则背叛这件事更糟糕了。

端木霜考虑了一秒，认真道:“做那件事情的人，是你姐姐。”

……

病房外，胥江扶着栏杆眺望远处的地平线，脚下无意识的踢着瓷砖。

电话铃响起，是林巽。

“胥江，你们怎么没来法院？”

林巽的声音一贯温和，就好像在问你们为什么没去吃饭一样，胥江听了就很气。“沈峪重病，来不了。”

这个借口不知道已经被胥江用了多少遍，林巽也没多想，抱歉道:“你们没来……不知道徐则在法庭上已经认罪招供了。我知道沈峪他是无辜的，无论是车祸事件还是上次经济案。”

“哦。所以呢？”

林巽不是感觉不到胥江的敌意，但还是醒着头皮:“……我想来看看他。”

胥江本来想直接挂了，又想着这事要沈峪才有资格做决定，于是许久没有回话。

“因为知道沈峪他是被人诬陷的，内疚了，所以你才想到来看他？”胥江问。

这句话好像就在逼他承认——他还爱他？

不，不能说。林巽非常清楚，胥江是那么厌恶自己。

“是。我以前误会他了……”这么说的时候，林巽自己都要骂自己懦弱，明明他是那么的想见沈峪，不是这两天，也不是这段时间，是他离开他、无可奈何的说‘再不回去治病我就死了’的时候，他巴不得马上转机飞回去追他……

一腔怒火又要腾腾而上，胥江反复深呼吸:“别见了。林巽，你给他的伤害还不够么？”

“我知道……”

“你不知道！”想起好友被林巽折磨得不成人型，胥江就气愤:“你不知道他跟我说他的手能摸到自己的肠子、他的屁股硌得自己生疼听在我耳里是什么滋味！”

林巽被震住了，因为这些是他不知道的，沈峪生病后……他甚至都没去看过。

“……是沈峪不愿意见我么？”林巽深知，自己这两年那么对他，他该怨了。

“是的。”沈峪也的确不想再见林巽，所以胥江没有说谎，“你看，你要尊重他的意愿么？”

“好。”林巽失魂落魄道:

“我知道了。”

……

胥江回去的时候，沈峪已经醒了。

“昨晚听到你笑出了声音。”沈峪说。

“啥？”不知道沈峪在说什么东西，胥江一头雾水。

“做梦。”见胥江装蒜，沈峪笑:“你说梦话。”

不是吧……胥江一脸惊讶:“你昨晚上醒了？”

沈峪眨眨眼，有气无力道:“笑得像个白痴，还嘤……”

这大概是两人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见沈峪笑，也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胥江指着他面上的氧气罩:“这个还好使么？”

明显是想转移话题。

沈峪点头。

胥江也开心，只要沈峪能轻松一点，他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一直到沈峪再次睡着，胥江才关好门出来，好几次，他都忍不住告诉沈峪:林巽他想见你，他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了。

但每次话到嘴边，他都会想，就这样吧，沈峪已经够苦了。

……

浑浑噩噩回到家，家里的空旷一度让林巽觉得窒息。这是他同沈峪在一起时间最多的地方，不像跟他在一起那只有床的几年，这里的每个地方，都有他们是一起生活过的痕迹。

什么样的疾病会让人消瘦到手能摸肠，骨头硌肉的程度？

林巽现在只要一想到，就觉得痛彻心扉，是他对沈峪太过残忍，自己最脆弱的一年，同时也是沈峪最脆弱的一年啊！他让沈峪一个人生着病，也不做饭给他吃。

不然身体也不会拖垮。

他一直以为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一味的劝自己:沈峪在国内安安心心治病呢，况且还有傅长航那么权威的专家……

癌症会承受什么样的痛苦，他一直知道，但他从不让自己去想那个东西。因为只要一想到，他就会不顾一切朝他奔去……

“我都还没跟你说……我没出息的再次爱上你了……你又不待见我？”

沈峪的手机打不通。突然，林巽想到了沈峪给他发过的短信。

翻到那一栏，内容就两个字，再见时仍能想象沈峪轻轻呢喃自己的名字。

这一刻林巽恨不得现在就大声回应他:想你。

想你。

想你。

想你。

……

突然，曾经无数次束缚自己的东西在这一刻顷数瓦解。

林巽难得那么决断的编辑一段话，毫不犹豫的发了出去:

想你，沈峪。

是的，他想念沈峪很久了，久到他自己都觉得这颗心无处安放。

林巽想来想去，见沈峪的办法只有一个。于是他马上给傅长航打了电话。

因为上次傅长航不太高兴，所以他这次可以放轻声调:“傅院长，你明天有时间么？”

“有什么事？”

“我想去医院看沈峪，希望你能带我进去。”

傅长航沉吟了一下，“你知道沈峪的状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