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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晓风没什么表情,但林繁看到他握着手机的手收紧了。
林繁又道:“是个超级富二代,因为长得太帅在网上小有名气,好多女生想嫁给他。”
徐晓风没接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不过我爸在京市做小生意,和他的公司有过来往,我上次回家听他提起过一次,说这个人是个疯子,精神不正常,偏偏又特别聪明,很可怕。”
徐晓风的目光挪到他脸上,轻声重复:“很可怕?”
“嗯,”林繁说得很笃定,“他这么年轻,却能把所有人玩得团团转……果然只有这种人才能继承什么跨国集团吧。”
徐晓风的嘴唇慢慢拉出一条紧绷的线。
他再次看向屏幕。
俞洲的脸以这种方式呈现在眼前,无论看多久,都只让他觉得陌生。
他们曾经同床共枕数年,但徐晓风认真看着,甚至没法确认这个人是否真的是俞洲、还是某个和俞洲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
半晌,他自嘲地笑了一声,跟林繁道:“你的评价挺对。”
俞洲十八岁的时候,已经能独自从知海县到京市,在错综复杂的秦林两家之间游刃有余,并且让徐春岚轻易接受他作为同盟。
秦和同,林温泽,徐春岚,宋秋……所有人都被他玩弄在手掌之间。
也包括他自己。
徐晓风把屏幕关闭,喝掉杯子里剩的白开水,站起身。林繁迅速叫住他:“你……是不是要请假?有什么事我都可以帮忙。”
徐晓风:“听谁说的?我不请假。”
林繁一怔。
他的目光追随着徐晓风,看他熟练地擦干净桌子,然后去换衣间换掉了工作服,仍然穿着最普通的T恤,撑起伞走到雨里。
手机又在口袋中嗡嗡作响,林繁这回没有接。
下章应该要高能预警一下……如果我能写到那个高能的话
第108章 坠落
宋秋没要到徐晓风的联系方式,自己也忙得团团转,后来又特地派秘书过来,催他快点回家。
徐晓风几次拒绝,课照上,工照打,没有跟任何人透露出要回国的迹象,但私下里悄悄买了双休日的飞机,周六飞,周日回。
外公中风,他的心还没有硬到那个程度,无论如何都得回去一趟。
时间安排得非常紧,落地后只剩下半天不到的时间,探望完徐咏歌后需要马上返回,最大可能的避免逗留。
徐晓风连行李箱都没拿,背着一个单肩帆布包,周六晚上才出发,在飞机上过了一夜,落地的时候天刚刚蒙蒙亮。
他站在京市熟悉的机场里,不知是不是没休息好的原因,心跳不安分地砰砰直跳。
出口处挂着一幅巨大的奢侈品gg牌,徐晓风抬起头,看着模特深邃冷漠的眼睛,竟蒙生出几分恐惧和退意。
新闻上俞洲的照片又一次浮现到眼前,和不远处的模特海报重叠。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似乎正从四面八方朝他看过来,用视线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蛛网,一点点收紧、直到勒进他的身体里。
徐晓风握住手,往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俞洲答应了和远房堂妹的婚约,还要忙着跟秦遥斗得死去活来,不可能有这个闲工夫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过是大脑残留下来的阴影……
他压低帽檐,和普通旅客一样走到地下停车场,用打车软件叫了网约车。
徐咏歌现在还住在医院,因为不想中风的消息泄露出去,选的是私人医院,从机场开过去需要差不多一个小时。
徐晓风坐在车后排,看着熟悉的街景从窗外飞快掠过。
薄荷糖彻底融化,嘴里生出淡淡的苦味,他拿着手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挫败地打开游览器,又一次搜了俞洲订婚的新闻。
他社交不多,新闻里提到的“徐家千金”他连名字都没有听过。
订婚宴日期,就在一个礼拜之后。
徐晓风把不到一千字的新闻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耳朵像还在飞机上那样嗡嗡作响。
熟悉的疼痛感从心房顺着血管流到全身,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情绪真的会给人带来的真实的痛意,且远比真实的伤口要来得深刻磨人。
这样的疼痛让徐晓风可以确定一件事。
他爱俞洲,现在也仍然在爱,或许未来的十几年、几十年都会同样地爱。
他遇到俞洲的时候还是一张白纸,除了数学以外一无所知,为了俞洲慢慢学习怎么做饭、怎么接受肢体接触、怎么当好一个长辈、家人、朋友、怎么和正常人一样过好普通的生活……甚至怎么去爱。
俞洲塑造了他,在他身上留下永远不可能磨灭的印记。
——但他们不可能再走到一起。
徐晓风关闭屏幕,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慢慢消化胸腔里的钝痛。
赶到医院,正好是早上八点。
返程的飞机买在下午两点,他可以在这里待三个小时,悄悄地来,再悄悄地回去。
私人医院对来访管理很严,徐晓风戴着帽子和口罩,跟前台护士报了徐咏歌的名字,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问:“姓名,联系方式,和病患什么关系?”
徐晓风报了宋秋的。
护士又看了他好几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没说什么,道:“您稍等。”
徐晓风问:“徐先生现在有访客吗?我想和他单独见一面。”
护士道:“有好几位探病的都在他病房,也不知道在谈什么,我们催了几次都不肯走。你要等的话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
徐晓风心微微一沉:“都是谁?”
“这个属于患者隐私。”护士道,“要等吗?”
徐晓风:“等。”
护士叫了一个人过来,把他带到三楼等。三楼是休息区和康复区,不少病人在医师的辅助下做康复训练。徐晓风的目光扫过房间,确认这里没有熟人,才在落地窗前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落地窗外,能看到绿油油的草地。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楼下有几个小朋友在放风筝。
徐晓风的目光随着大红色的风筝起起伏伏,等着等着,不知为何,心脏又一次开始不安地跳动。
等了许久,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小时,仍然没有人来通知他可以去徐咏歌的病房。
他忍不住站起身。
正想再去找前台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尖叫声。
徐晓风顿住,低下头,看到风筝已经在地上,小朋友用力抬头,似乎被吓到了,呆呆的大张着嘴尖叫。他的家长神色慌张,很快从旁边跑来,捂住他的眼睛把他抱走。
三三两两的人在草地聚集,都惊讶地抬头看向上方,似乎建筑物顶端正在发生大事。
徐晓风皱起眉。
他跟着抬起头,但因为角度问题,什么都看不到。
但心跳越跳越快,仿佛预感到了即将发生什么。很快,他看到许多护士、医生都跑到了草地上,惊慌地往上喊话,还有几个保安手忙脚乱往这边扛床垫。
床垫?
有人……要跳楼?
徐晓风的手不由得贴在了落地窗上,再次抬头朝众人注视的方向看,通过对面玻璃的反光隐隐看到屋顶似乎站了一个人影——
就在下一秒,人影如脱线的风筝般朝地面。
徐晓风睁大眼睛,微微张开嘴,惊呼声堪堪卡在喉咙间,剧烈收缩的瞳孔里映出一个飞速下坠的黑影。
“嘭!”
前后不到五秒,短暂一瞬间,血肉在地面凝固成一副恐怖油画。
徐晓风呆立在原地,甚至连眨眼都忘了,直勾勾盯着那道身影,背上唰地冒出了冷汗,整个人开始发抖。
忽然,眼前变成一片黑暗。
有人用手掌捂住了他的眼睛。
过于冲击的画面让他的大脑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足足有好几分钟,他就这么毫无反应地站着,哪怕眼前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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