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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满趴在桌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听见他们说起回国的行程安排,坐什么飞机,要带哪些医生和设备,落地后的准备等等。
肩膀上落了点重量,是有人给自己披上了一件衣服。
“我很抱歉,”闻荷对闻霖久说。
闻霖久问:“抱歉什么。”
闻荷对他说:“霖久,你会有自己的家。”
闻霖久微顿。
“我知道你很想念那些,你是好孩子,你会有的,姐姐和你保证。”
闻霖久抿紧了唇,终于走到她身边。
他蹲下身,缓缓的将头靠在她的膝盖边。
“姐。”
闻荷抚摸他的头发,是姐姐,也是母亲,“咱们梅女士去世后,我去做了基因检测,显示我也有很大几率与她患同种病。那个时候,你有三四个月都不能说话,而闻涛声去找外公,说想另娶一位女老师给咱们当妈,所以我去找了雷教授,请他带你出去读书。”
“你看,你长的多好,你看见了世界,构建了世界,你有交心的兄弟、真诚的爱人,有兴趣和理想。”
“没有任何人干涉,你按照母亲的意愿来抚养你自己,长成了我们期待的、骄傲的样子。”
她无疑是爱他的,而这种爱,让她放了他去远方。
“你的人生还有很长,后面的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人来陪你走,”闻荷说,“我放心,你能选到最好的人。”
当夜,夏满和闻霖久一起走回住处。
寒夜的星照着路,风呼啸,闻霖久用大衣裹着夏满。
他们说话,他将家里的状况说给夏满听。
他的外公,他的父母,他和姐姐如何渡过童年,如何一夜成人。
他一生的温暖来自于何方。
他们在夜里相拥,夏满努力将他抱得更紧一些。
次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闻霖久带了狗出去溜圈,夏满则受到邀请,去到了李维斯的工作室。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进入这间工作室,里面所有东西都非常新鲜。
埃里克带他四处参观,向人介绍他,而工作室里的同事似乎都已经认识他,大多数都热情、客气的与他问好。
夏满被引进一间小会面室中,与一位鼎鼎有名的业内人士面对面坐着。
面前已经摆好了合约文件,有中外双语两本,做的很周全。
对方道:“我详细和你说一遍,你再对一对,有问题当面问我,过后将合同带回去给你的经纪人、律师看,约第二次见面。”
夏满在这会面室中坐了半个小时,之后带着合同出去。
埃里克又领着他去自己的部门,从一堆彩色文件夹里找到两个,给他:“这个紫色的是《降生》第四季,角色属于反派阵营,他是两个人气角色的儿子,上一季铺垫过了,很多人在期待这个角色。”
“这个蓝色的是《水星世界》,简妮特你在晚宴见过了吗?她的片子,预计下个月启动,现在还差一个主角小队三号人物,设定是个亚裔,她对我们说,想要你去试试镜。”
“你等等,”夏满说,“我还没签约。”
埃里克:“不可能吧,XX找你了?他们没和我说。”他说的是某家超级巨星制造机公司。
“不是,没有。”
“那你要退行了?”
“……”
埃里克把剧本放他手里,捏着他手指攥紧来。
“拿好,别掉了,看完联系我。”
夏满:“………………”
夏满回到家。
闻霖久不在家,猫和狗倒是都在。
这俩家伙最近大概一块儿呆久了,终于走过漫长磨合期,能够安安静静的和谐共处了。
夏满蹲在那软绵绵的窝前,和他们玩了一会儿。
之后,回到他最喜欢的温莎椅上,忍不住翻起了剧本。
不知不觉,天色黑了。夏满揉揉眼睛,站起来开灯。他看了看中标,发现早已经过了闻霖久往常的回家时间。
他心中忽而咯噔一下。
铃声响起,夏满回头,看见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
他快两步过去,拿起手机。
听了几句后,他拎起外套车钥匙,跑出门去。
第69章
没用多少时间,夏满到了梅兰克诊所。
他狂奔上楼,在楼梯间和走廊撞到几个人,匆匆说着抱歉,头也不回的向前。
他推开手术室楼层大门时,一行人刚好从内间出来。
闻霖久从长凳上站起,走到医生们面前,询问结果。
得到答案,他表情微松。
夏满快步上前,听见他们后面的话,“移植”、“尽快”等单词钻进了耳朵里。
“我知道了,你们辛苦了,”闻霖久和他们点头,让开道路。
夏满默默的站在他身边。
又过了一小会儿,闻荷被推出来,麻醉未褪,她双目紧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白的像纸做的人。
他们一起回去病房,帮忙固定病床,闻霖久对此已经很熟练,弯腰下去,扣紧几个关卡,动作利落。
“麻醉还没过,让病人休息吧,”护士小姐道,“我今晚值班会特别关注的。”
闻荷下午时突然大出血,医生发现及时,找到出血点,但他们说,她还是需要做移植手术,更换器官。
房门关闭,他们轻手轻脚的走出去。
空间骤然寂静,外间没有开灯,只有走廊的光透进来,拉出一条长长的线条。
闻霖久站在那儿。
一只手扯了扯他的衣角,然后攀上来,握住了他的手指。
他垂眸看去。
夏满不言,上前抱了抱他。
一扇房门,隔开着他们与闻荷。
良久,有人轻轻敲了敲门,二人抬眸望去,只见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白人站在那儿,也不知等了多久。
“聊一下吧,”对方说。
他们一起到了院务层,进入某间办公室。
维克多给他们倒了两杯咖啡,将一些文件给他们看。
“你直接说,”闻霖久道,“头疼,看不了。”
维克多从善如流:“我猜也是。闻小姐此前和我们开过几次会,组织在华夏建立分支机构,现在医生名单已经列出来了,设备也采购完毕,速度快的惊人。”
“因为她提要求,下一次,发生在她身上的,危险级别较高的手术,一定要去分院做。”
闻霖久面色微变。
“器官我能帮你找,三天以内一定到,但手术,是否能做,得看她的意思。”
闻霖久沉默。
夏满问:“在华夏做手术,条件是否具备?”
“不会有区别,她的医疗团队全员都会跟过去。”
“长途飞行没问题?”
“问题不大。”
两人一问一答,非常干脆。
闻霖久终于伸手,把文件拿过来,翻开。
马克杯中,咖啡表面飘着气泡,慢慢的升起,又破灭。
维克多向后靠在老板椅的靠背上,打量他和闻霖久。
约莫半小时,他们离开办公室,回去病房。
当夜他们都宿在医院。
凌晨时分,夏满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翻个身,旁边没有人。
他睁开眼,见到一个背影,坐在椅上,几乎被黑暗淹没。
夏满走过去,缩进他怀中。
闻霖久将他搂着,下巴搁在他头顶。
他闭了闭眼。
…………
一天以后,大小几辆飞机在梅兰克机场降落。
机场派出了几名高管,等在那下面,西装革履的男人下了楼梯,他们便上前与之握手。
“麻烦了,”男人道,“时间比较紧迫,我需要再次确认一遍运输安排,请你直接带我过去。”
见他行事利落,高管点头,侧身,“请。”
同一时间,由黑色轿车领路,数辆医疗车从梅兰克诊所启程。
维克多坐在最前,通过电话与另一边沟通,他身边的同事还低着头,谨慎的再一次检查物资表格。
有一些设备太过精密,无法整装发货,需携带安装人员到目的地调试,他得确认好,不能落下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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