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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刚下电梯就听到了嘈杂至鼎沸的人声,心中顿觉不安。

走过去一看,病房附近果然挤了一堆人,乌央乌央的快把楼道都给堵死了。这些人不太像是粉丝,普遍年龄偏大,不乏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

门口还跟拍电视剧似的站了两个带着圈线耳麦的彪形大汉,把门挡的死死的,眼神冷峻的四处巡视。这二位有点眼熟,貌似是严亦欢的人,上次在学校见过。

人太多,全都堵在病房门口,让我想到了在电梯里看到的‘肠梗阻’的科普示意图。正心烦呢,电梯那边远远杀过来个年长的护士,带着一队保安,一声爆呵及其镇得住场面,“哎!这里是医院,都挤在这儿干嘛呢?病人需要休息,来!都往出走。”

人群安静了一阵,谁也没动,几秒后重新吵嚷起来。

老护士一看就经过大场面,不急不慌的把手里的病例板啪的一声拍到墙上,声音脆亮,“来各位掌眼,看看您左后2点钟方向,高清摄像头,各位的体貌特征、什么扮相都给您录下来了。国家有明确的法律条款,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扰乱医疗秩序。你们现在严重违反了规定,已经干扰到医护的正常工作了,我们在警卫处备了案,病人要有点什么状况,各位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吃官司。”

简单的交涉过后,人群簇拥着向外挪,有的坐电梯下去了,有的依然徘徊在附近,但全都散开了。

我在两位‘门神’伶俐的视线下硬着头皮走到门口,刚要自我介绍,两位大哥貌似认出了我,连眼皮都不眨,错开一步让我进去。

“呃,谢了。”

进了病房,把身后的门一关,世界终于安静了。

病房里王翠兰的床帘拉着。平君和几个医生、护士围成一圈,暂时拿旁边的家属陪护床当了桌子,材料报告铺了一床,床头板上还夹着一排类似于溏心蛋横截面似的颅脑核磁的片子。我妈得是脑瘤没的,记忆里隐隐约约见过这玩意,现在看着都觉得压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好像在讨论从哪块儿下刀合适。我纳闷,往常医生讨论病情都是要背着病人和家属的,头一次见在病房商量怎么动刀的。

平君脸色不太好,弯着腰靠在屏风上,很少说话,一直微蹙着眉头看着手里的资料,只在必要时说几个字。

病房里除了医护,还有四个人。小薇阿姨表情严肃的在窗台上摆弄电脑,那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小姐姐和她在一起,表情同样严肃,两人对着严肃了一阵,听到外面消停了,就抱着电脑出去了。

沙发旁站着的是李崇心的司机,叫辛叔,我见过好几次了,他身材高大,站那儿充当保镖的角色毫无违和感。

李崇心则一动不动的盘腿坐在沙发一角,全副武装,帽檐压的很低,戴着眼镜。裤子破的不忍直视。

我先去厕所洗了个手,坐到李崇心旁边,问,“医生为什么都在这儿?”

“我妈的病情不能让外面那些人了解的太多,病房门口有人看着,谁也进不来,相对安全一点。听说医生办公室已经阵亡了。”

“为什么?外面那些都是什么人?看着不像冲你来的。我就走了这一会儿功夫,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都是王翠兰公司的股东和上下游什么玩意的,来讨债的,怕我妈突然挂了过不了合同。”他声音有气无力的,“平时都是干爹干妈哥哥姐姐的自称,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也可以理解,商人嘛,只认钱。对了,这群人除了吴......除了小薇阿姨,假如有人找你套话,一句也别多说,就说不知道。”

“嗯。”我答应着,诧异道,“不是,你妈公司我去过一次,就那么巴掌大两间办公室,怎么能有这么多股东?惊呆我了都。”

“我也不知道,这两年突然就做起来了,刚刚融资扩张,弄的跟大老板似的,其实钱都没回本,欠了一屁股债,外面的那些可以理解为债主。”他抬了抬帽檐,把口罩拉下来兜在下巴上,“刚才吵得天灵盖没给我掀掉。你拎的什么东西?喝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咖啡。要吗?”

他轻轻点头,脸上带着少见的沉郁。

我把冰美式从袋子里拿出来,他见着后皱起眉,“美式?撂下吧,那玩意苦的人能喝下去么。”

“不喝拉倒,也不是给你买的。”我放回去,继续问,“我没太明白,欠的钱法律上来讲是得你还吗?多少钱?”

“渴了......水递我一下呗。”他有气无力的朝茶几努努嘴。

我把桌上的水拧开递给他,他一个胳膊吊着,另一个也懒得抬,凑过来就着我的手喝了两口,摇头,“我也不是很懂,律师还没过来,反正账面上欠了8位数。”

“我操!”我差点跳起来,“怎么分分钟就演起商战片了......”

“床上那位要是能挺过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万一她要是......”他没往下说,啧了一声,“生活就是这么能和人开玩笑。今天之前我还抱怨工作太忙,没时间睡觉,吃不上肘子,现在想想,那都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烦恼。”他靠回沙发上,仰面朝天,“我都麻了。”

“什么麻了,腿麻了?”我拽了拽他腿。

“人麻了,”他顺从的让我把他的腿拽直,“精神层面。”

“你他妈还有这层面?”我乐了,又把水凑过去,“再喝点?给精神层面降降火。别要死不活的,自己拿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心不在焉的伸手接过瓶子,冰凉潮湿的手指覆到我手背上。我抓住他的手翻过来,发现他掌心全是汗。

“你淡定点,”我用看不争气的儿子的眼神看着他,“肯定没事儿的。”

“嗯。”他深呼吸了两次,慢慢喝着水,膝盖开开合合的抖着。

“江河,给我点力量吧,我谁也不信就信你。”他突然一把握住我的手,湿淋淋的掌心把我手背整个包住。

“哎!你丫要死啊,满手的汗都抹我手上了,恶不恶心。”

“是挺恶心的,”他恍惚的放开手,扯了张纸巾飘给我,“我去洗一下吧,顺便尿个尿,憋半天了。”

“你独臂大侠能行吗?要不要帮忙?”

“我尿尿你能帮什么忙。”他吊着胳膊朝洗手间走去。

我看他情绪郁结,故意逗他笑,伸出一只手比划:“帮你扶着啊。”

他走进洗手间关门之前笑着回头,“来。”

咣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洗手间门关上的同时,病床边突然响起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不高但很突兀,搞得屋里人都安静了。

是平君的病历夹掉到了地上,正弯腰去捡,“不好意思,手滑了。”他直起身子,艰难的清了清嗓子,“我继续说,立体定向穿刺引流这个方案都没异议吧。麻醉前调控血压、控制二次出血是第一个难点,护理那边术前需要人工实时监控血压,直到上台。”

“好的,我这边知道了。”那位之前见过的护士长云姐也在,她依旧和蔼的笑着把水递给平君,声音沉着冷静,“你坐下歇会儿吧,来,再喝口水,这嗓子怎么弄的。待会儿要开台,你得保持精神啊。”

“谢谢。”

“对了,这台挺典型的,陈主任安排了几个学生观摩,正从学校过来呢,有压力吗?”

“没有。”他接过水来喝了一口,手在肋骨附近压了压,又放开,说:“观摩我没什么用吧,我也没有教学经验,不会教。”

那位穿着拖鞋的朱医生突然开口了:“人沈医生台上从来不说话,偶尔一句半句也不说中文,让他们自己悟去吧,考验他们专业英语的时候到了。”

“有些词儿真没办法直译,你老较这个真儿干嘛?都过了多长时间了。”王医生笑着摇摇头。

朱医生面容憔悴,像几天没洗了,闻言笑起来:“我和沈医生开个玩笑而已。”

平君顿了顿,笑着对朱医生解释:“我不是不说话,我脑子慢,一上手就顾不上说话了。”

“唉哟,你脑子慢,”朱医生继续笑,眼睛却是冷的,“谦虚过头就是骄傲了啊沈医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有点样儿,这不是办公室,家属可还在呢。”云姐笑着指着墙角的椅子对平君说:“你快坐那儿歇会儿,你坐着说,我看你真挺累的。”

“不用,咱赶紧说完,患者还得做术前准备。”他整了整衣服,翻着资料继续说,“给甘露醇250ml静脉滴注——”

“谁不累,这里头谁不累。”朱医生突然打岔,声音不高,嘴角还带着笑,把病历本合上徐徐出去了。

场面一下子就冷了,连一直带着耳机刷小视频的辛叔都看了过来。

“他这两天怎么回事儿,精神不太稳定啊。这才刚开始第一个月,压力就大成这样。”王医生看着朱医生离去的背影感慨,“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

平君皱着眉,也往门口看了一眼,用掌跟压了一下眼睛。

他真的好累呀。

为什么当医生这么辛苦。

我心念一动,把平君的咖啡拿出来,掀了盖儿,还冒着热气,吹了两下跑过去递给他。:“给。赶紧喝了续命。”

浓缩咖啡就一点儿,比酒盅大不了多少。

“一会儿,你先放那儿。”他看都不看我,扬了扬下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趁热喝一口,我拿走。”他两个手都占着,我就把杯口凑到他嘴边。

“等会儿。”他冷淡的皱着眉向后躲开。

“一口一口,就一口。”我不依不饶。

“你别在这儿给我添乱!”他声音很低,但语调冰冷,明显压着火当人面不方便发作。

他一这样我就哆嗦,条件反射缩回手,杯盖开着,热咖啡泼出来洒我手背上了。

“诶——”我惊呼一声。

“你怎么回事儿,看不见我在忙吗!烫着没?!”他烦躁的啧了一声,生硬的拉过我的手查看。其实一路拎回来已经没那么烫了,我也没感觉,可皮肤还是很矫情的红了一片。

屋里的人齐刷刷的看着我们,场面有点尴尬了。

他是个规矩又低调的人,一圈同事都看着,他肯定不会大模大样的在病房里让我喂着喝东西。可我当时真的没想太多,看他那么累,就想让他速度喝一口提提神。

多大点事儿,至于这么凶么?你这就是迁怒。

我火气窜了两下,一抻胳膊挣开他的手。有人递了几张纸给我,我随便擦了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君可能也觉得刚才对我太凶了,叹口气,想把咖啡从我手中拿过去,声音也软了不少,“给我吧。”

我余怒未消,犯艮,攥着不撒手,他又过来拿,我想了想,当这么多人面儿闹什么笑话,就撒了手。也不知道怎么弄得,两人一错手,直接掉地上整杯全洒了。

唉哟!这可是我憋泡尿费劲巴拉才买到的。

我和平君蹲下收拾,旁边的护士姐姐也来帮忙,医生们都不好站着不管,纷纷寒暄着给递纸什么的。

于是,场面更尴尬了。

云姐笑着埋怨,实则是在解围,“平君你这是干嘛,弟弟都给你举跟前了,你就喝一口嘛,你看洒了吧。”又对我说,“没见过吧,沈医生忙起来就这样,讨论病情的时候谁和他扯别的就发火。”

我站起来前调整了一下呼吸,也跟着嘿嘿的笑,“没见过,他在家不这样,让各位受苦了。”

从小到大凡是遇到尴尬的场面,只要大人笑,我扮个智商不在线的傻子也跟着笑就对了,百试百灵。

云姐看我的神情果然更和蔼了,笑着感慨,“唉哟,弟弟这性格可真好玩。”

“那我再去买一杯,正好帮你们带,谁还喝?”我晃了晃脑袋。

“我们可不要,年纪大了,大半夜喝咖啡睡不着觉。”云姐继续解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呆着,不用去,没事儿。”平君看着我,眼睛闪了闪。

“袋子里还有一杯,之前点错的......”我指了指茶几,也不看他,小声说,“你愿意喝就喝,不愿意喝拉到。”

我转身,发现李崇心已经出来了,这会儿正在沙发上挑着眉看我,估计是想说什么又没心情,只是叹了口气。

***

我烫了手平君貌似挺愧疚的,把责任揽自己身上了。

他们讨论完方案,平君单独叫我出去。我说不去,他还轻轻捏了一下我的后脖颈,像在安抚我,但又没明说。这轻轻一捏就把我捏心软了,低着头跟他出去。他顺便还拎上了那杯美式,带着我往楼道尽头的窗户那边走,说想透透气。

我一路都没说话,有点委屈,也有点心虚。又觉得自己委屈不着,更心虚不着。看他这么累,又手术在即,我是真不想给他添堵,可情绪却怎么也扬不起来。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一口气堵在那儿不顺。

总之,心情很复杂。

我面对窗户站着,摆了个拽拽的表情,一言不发。

他把咖啡放在窗台上挤了点酒精搓手,侧头盯着我瞧:“唉哟,这脸拉的,可怎么弄?”

我还是不说话,面颊被他这语气给烫了一下,心里跟着一哆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小时候受委屈了,赶上他有耐心,就会这么似笑似无奈的哄我。现在听着还是特别舒服,就是脸上发烧,臊得慌。

“手烫的疼不疼?”

我继续沉默,对着窗户眨眨眼。

“来,我看。”他把我手拎起来。刚才的红印早下去了,我都快忘了是哪只手了。

“哪儿疼?”他一脸淡定的端详我的手背,“哥给吹吹。”

我脸上烫的挂不住了,把手抽回来的同时笑了出来:“哎,你哄小孩儿呢在这儿。”

他笑开了,倒也不说别的了,把杯子拿出来撕开吸管插上慢慢喝。

“我就是心疼那杯咖啡,买的可费劲了,楼下咖啡馆提前关门了,我愣是让人家现开的机器。还差点......”我赶紧闭上了嘴,把‘差点尿裤子’给咽回肚子里。

“差点什么?”他问。

“差点没买成嘛。”我转过去面对他,强行转移话题,“那个朱医生,跟你有仇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这么说?”在安静的环境里轻声说话,他嗓子就不费劲了。

“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带刀,你要小心。”我谨慎的提醒。

“瞎想什么呢。”

“怎么是瞎想,国内职场斗争复杂着呢,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好好想想,别一不留神得罪人,”我严肃的说,“不是你挡人晋升的路了吧?”

“你还懂职场呢,”他继续笑,“我又不在编制,跟人家压根不是一条路,挡不着。他就是七十多个小时没下班了,又赶着发文,太累。”

“啊?为什么......你们医院周扒皮呀?”我惊讶的瞪大眼睛。

“朱医生今年刚升的住院总,琐事太多不适应。国内医疗体系就这样,没办法。”他喝了一大口,腮帮子都鼓了,凑过来小声说,“听说女朋友也和他分手了。”

我突然想笑:“你咋还这么八卦呢?”

“嗯,护士每天早查房前准时在办公室八卦15分钟,特别愿意喊上我。”他闲适的舔了舔嘴角。

“我才不信。”我乐飞了,捂着肚子笑了半天,刚才那点儿气都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话的时候,手掌时不时在胸口下面一点轻轻的抚着。他一晚上都有这个小动作,我之前没怎么注意。

“你这,干嘛呢。肋叉子疼?”我疑惑的问。

“喝的太撑了。”他放下手,“我待会儿手术就不管你了,你要不回学校的话,去哪儿给我个信息,大半夜的别到处溜达。”

“哦。”

他把还剩一半的咖啡和吸管的纸皮一起又往袋子里塞,看那样子是不要了。

我瞅着那半杯,心疼的脸都皱起来了:“已经扔了一杯了,这又要扔半杯......”

他看看我,估计是想起了我刚才的话,又拿了出来,拎这个空纸袋边往办公室那头走,边端起来继续喝。

“你喝不下就算了,不用勉强。”我冲着他背影说。

他浅浅的抬了手,示意知道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急诊手术已经化繁为简,但术前的必要准备工作还是很多,直到12点才把人推进了手术室,凌晨2点多还没结束的意思。

李崇心坚持要在等候区蹲守,我就一直陪着,同在的还有那两个保镖、辛叔、小薇阿姨和秘书两人,以及若干‘债主’。手术等候区大半夜的热热闹闹的挤了一群人,其中还有一两个嗑瓜子的。

崩了一晚上,就是根弹簧也该木了,李崇心站起来活动着僵硬的四肢,扯了扯膝盖上破了的裤子,打着哈欠含糊的说,“抽根烟吗?”

“不是说这两天不让你抽烟,对伤口恢复不好。”我瞪着他。

“就一口,心烦的很。”他表情郁郁,满身的伤,看着真有点不忍心。

我们没敢走太远,就在旁边虚掩着门的楼梯间里。

“怎么回事儿?你和你哥?”他叼着烟一边点火一边问。

“什么怎么回事儿?”我纳闷的问。

“就刚才,气氛不对。”

“也没什么,我想喂他喝口咖啡,他脸皮薄,有人看着他不好意思,就急了。”我看了看他的表情,问,“你觉得气氛怎么不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他气压特别低。我和魏乐乐处对象那时候,她就老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低气压,烦。”他吐了个七扭八拐的烟圈,“对了,之前微信里也没说清楚,你哥为什么不出国了?因为你?”

“嗯?”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有心情说这个。但他这个问题着实像根棒槌一样砸中了我。

“是吧。”我含糊的回答。

我确实是他留下的唯一原因。

这么想着还真有点对不住他。他是舍不得我‘对哥哥的依赖’而留下的,而我这份依赖却并不如他想像中的那么纯粹。

“上次没来得及问,你到底什么情况?藏着掖着这么多年,跟我一句没提过你还有个哥哥在国外,”他又吸了一口,偏头把烟雾吹到一边,“然后又说对他是‘那个意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我点点头。

“那可是你哥呀,你怎么能有那个意思......这他妈犯法的吧?”他神叨叨的压低声音。

“行了,已经两口了,差不多得了。”我抢过他的半根烟塞嘴里,“犯什么法,我俩又不是亲兄弟,没任何血缘关系的。你不是知道吗。”

他还维持着举着烟的动作,感叹道:“怎么什么事儿到你身上都那么不正常呢?啊,江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他妈也不想啊,不知道哪跟筋又搭错了。”我充满怨念的呼着气,“而且,昨晚他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我表白了。”我恬着脸说。

“我去。”他甩了甩唯一一条能动的胳膊,又谨慎的盯着我,“你哥......不能是答应了吧?”

“答应个毛球儿!差点没被我气死。唉......”我扯扯耳朵,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大爷的,你可真行!要论胆儿谁也没你肥。”

“冲动了属于是。”我苦笑着继续扯着耳朵。

他盯着我看了一阵,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忽然倾身搂住了我,很用力,温暖的气流裹挟着烟草立刻席卷了我全身。

“干嘛,”我下意识去推他,“小心压你胳膊了。”

他顺从的松开手撤回去,悠长的吐了口气,“就是觉得你挺可怜的,表白惨遭拒绝,这一晚上你也没说,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点脸,拒绝我最狠的就是你。我哥起码还知道第二天装个没事儿人呢,您老人家一溜烟就跑没影了。神经病。”

“操,这事儿还过不去了?不然你给我一大嘴巴子吧,我保证不还手。”他又揪了揪膝盖旁边的布料。

“怎么了?伤口疼?”

“不是疼,这毛边儿有点磨得慌,闹心。”他又抓了抓。

“早上宿舍开门我回去给你拿条裤子吧,你这一身儿看着也太像让人给撕扒了。”我咂着嘴。

正说着话,外面的自动门突然咣当一声打开,出来一个医助操着一把没有感情声线喊到:“王翠兰家属来谈话室。”

大厅里的人都齐刷刷的站起来。我俩也赶紧出去。

那位不耐烦的道:“最多进三个人,其他人都坐下,至少有一个直系亲属。来,动作快点。”

所有人又一起看像李崇心,他睁大眼睛惊恐的站在那里,看起来随时都想跑:“什么情况?怎么还谈话......谈.....谈谈什么?”

“你淡定点儿,手术中经常会谈话的,也许就是送病理之前给看看切下来的东西,都是这个流程。”我安慰。最近常常在医院晃悠,顺带对手术的过程也有了一些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薇阿姨,您替我去吧。”李崇心依旧很怂。

“替不了,你也得去,戴好口罩利索点,别掉你妈妈的链子。”小薇阿姨率先走了过去。

李崇心喘了口气,把口罩拉上去,迈着很不坚毅的步伐进去了,顺道拉着我不松手。

“我去不合适吧......”

“别磨叽,我快废了。”他紧紧抓着我胳膊不松手。

谈话室是个两米见方的小隔间,正对着的是一扇和银行柜台相似但全密闭的玻璃,玻璃上有个扩音喇叭。平君和王医生带着口罩站在玻璃那边,身后还跟着几个交头接耳、神色飘忽的医生,从眼神就能看出来是来观摩的学生。都是一身绿色手术服包裹的严严实实一根头发丝都没机会跑出来,只露着一双眼睛。

我再次感慨,平君的眼睛可真好看,尤其是把其他五官都遮挡住之后这双眼睛的特色就更突出了。他微微蹙着眉,顾盼间,薄薄的眼皮上一道褶痕时隐时现。

“怎么了,哥......”李崇心慌张的问。

“你先别紧张,临时更改一下方案,需要家属知情同意,”平君快速的打断他,“血肿面积太大,用之前提到的方案,打孔进去后,颅压一直降不下来,还是得赶紧开窗减压。就是之前王医生和你说过的备选计划,骨瓣开颅血肿清除术。简单来讲就是得开颅骨。一共分三个步骤,包括去除骨瓣、清除血肿和复位骨瓣。”

“有什么风险吗?”小薇阿姨上前主导着谈话,我和李崇心自动退后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君喘口气,抬了抬手:“小张,给看告知书。”

那位带我们进来的医助闻言打开手里的病历夹,拿出几张纸。医生那边是无菌环境,手里什么都不能拿。

他用带着胶质薄手套的手拉了下口罩的边儿,微蹙着眉:“我简单说一下吧,术后有可能会发生嗜睡、昏迷,伴肢体运动障碍或共济失调,以及术区二次出血、颅内感染、肺部感染、消化道出血等并发症。你们不用着急,我说的是有可能,所有的手术都会存在风险,我们这边都会尽最大的努力避免出现.......”

他隔着玻璃沉着且娴熟的和这边叙述着情况。李崇心和小薇阿姨以及周围的小医生都不错神的盯着他看。那种在挽救生命面前绝对的权威和震慑力,我都要看呆了。

看了一会儿,我察觉出一些异样。我总觉得他身体很不舒服,并且还在憋尿。

这段时间他有意无意憋尿的样子我也见过好几次了,淡定中暗藏玄机。比如,不自觉的叉腰,这一点我在任何人身上都没见过;腿上的动作虽然不多,但肌肉绷的很紧,时不时需要换一下两只脚重心;语速比平时快,隐隐还透着股烦躁。

那杯美式,也不知道他喝完了没有。

他眉头紧锁,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比划着说话,脚下轻轻晃着。还得时不时引导医助翻阅病历本的具体内容,隔空点着给这边看,他尽力克制着保持静止,纸上的字本来就小,又隔着玻璃,晃悠着指就指不明白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他穿全套的手术服,之前只见过里面的刷手服。他骨骼舒展,穿上这套衣服隐约带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场。这层禁欲的外袍之下,是一副被尿憋的渐渐失去控制的躯体。

憋着尿却不得不做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时是很难顾及到姿态的,一切本能的小动作都是为了排除干扰,为了让躁动的膀胱冷静下来,让自己别分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晃晃悠悠的样子带着一种呼之欲出的失控感,看的我肝颤。

好在他这个人平时动作就不多,晃悠的也不算明显。其他人的关注点都在他说的事情上,不像我这样仔细观察应该是看不出来的,最多只会觉得他站累了,需要调整姿势放松一下腿脚。

“手术告知书确实比较复杂,但都需要签字,辛苦一下......”他突然用胳膊搂着肚子弯了一下腰。我这才看到他苍白的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脸色真的很差,似乎不完全是因为憋尿。

“你怎么了?”我凑过去看他。

“我没事。”他抬头看我一眼,眉头立刻皱成一团,指了我一下,“你脸别贴玻璃上多脏。王医生,你帮我和家属继续对完,我出去下。”说完转身拐了弯人就不见了。

李崇心他们签完字后,我急忙叫住王医生,问:“我哥怎么了?看着好像不太对劲?”

“小孩少操大人心。”王医生抬脚要走。

“哎,等等。他干嘛去了?是不是难受啊?王医生。”

王医生看我着急,又转了个身:“他今天胃一直不太舒服,饭也吃不下去。这会儿手术室温度太低,拔的慌。估计是太累了,上午门诊就忙的要死,下午接连两台手术,这会儿又赶上一台大的。白加黑的连轴转,注意力还得高度集中。也就是仗着年轻,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一般人可顶不下来。完事儿给他弄点儿热水喝,这里面忒凉。”说完就匆匆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手术灯在凌晨3点17分灭了,一切顺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等着王翠兰麻药过了推出来。

李崇心被中途那个谈话吓的险些丢了魂,直到手术结束几乎一句话没说,这会儿才算是踏实了。我一直想着平君有没有喝到热水,心牵的不比李崇心少。

“辛叔,护士给列的清单你买齐了么?杯子买了吗?”李崇心朝后面叫了一声。

司机师傅正刷小视频呢,闻言头也不抬的从身后的袋子里把一个带浅蓝色背绳的保温水壶递给他。壶盖带俩耳朵,能取下来当杯子,也是蓝色。杯身印着点看不懂的卡通花纹。

“这什么玩意,儿童水壶?!你是不是盼孩子盼魔怔了?”李崇心无语的瞪着辛叔。

“护士不是吩咐要带软嘴或弯头的吸管的么,符合要求的只能是儿童款,其他的要么盖上站个猴儿,要么有亮片彩灯,这个已经是最素的了。”辛叔解释。

“您脑子跑路了?人家说的是:水杯,逗号,弯头吸管。是两种物质。您赶紧下去重买,我妈醒了看见这玩意儿脑说不定就得再梗一遍。”李崇心嫌弃的把水壶抛给我,话锋一转,“接点热水给你哥送去。”

“我靠!你觉得我哥看见这个就不会脑梗是吗?”我抛回去。

“没事,你哥长得年轻,拿着不至于太诡异。”李崇心苦中作乐的笑着,“就应个急,这都洗过了,你要不下去重新买一个也行。”

“算了。”我接过来,“形式而已,无所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看完你哥就回去吧,我自己在这儿就行,你别跟我一起熬了,没意义。”李崇心揉了揉额头。

“我他妈都熬半宿了,你来一句没意义,想把我功劳都抹了?”我站起来。

他笑了,在我腿上轻轻推了我一把:“快去,哪那么多废话。”

我拍拍他的手背:“我给他送点水就回来。你也别废话。”

***

急诊手术室在另一栋楼,我靠在平君必经的连廊等了好长时间。趴在栏杆上托着腮看窗外飘雪花;看四环高架上依然辉煌的灯火;看楼下的整片松枝上渐渐染上的一层白雾。

他过来的时候,脚步声很轻,但我还是立刻就听出来是他。

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潮的,换了一套干净的蓝灰色工作服,没穿白大褂,羽绒服披在肩上,疲倦的弓着背,眼下笼着一圈淡淡的青色。手里拎着瓶已经快喝完的矿泉水,另一只手抚在胸口往下一点的位置。他许是累极了,走路都比平时慢半拍。

我看着他疲惫的几乎不堪重负的身影,特别心疼。

他看见我挺惊讶的,哑着嗓子问,“你怎么在这儿?没和你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胃不舒服?”我打断他。

“有点。”

“疼,还是怎么的?”我看着他的姿势。

“想起来就疼一阵,没事。”他放下手。

“累了吧?”我问。

“还行。你怎么还没——”

“打算去哪儿?回家吗?”我继续问。

“值班室歇一会儿,我得——”

“把衣服穿好。”我指了指两条空空的袖子。

他纳闷的看着我,但还是很听话的把手伸到袖子里了,皱着眉:“你今儿怎么老踩着我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给任何通知,就背对着他靠过去,拉起他的胳膊交叉搭在自己胸前,弯腰托着大腿后侧向上一甩,就给背起来了。

自我有记忆以来,他就是特别高大的存在,他背着我,我就像靠着座山,温暖而踏实。

如今,终于可以换我背他了。

他都懵了,安安静静的挂在我身上,被我背着走出一大截,快到连廊尽头才回神:“哎!?什么毛病。江河!到处都是摄像头。”

“我背你又不犯法,怕什么摄像头。”我手臂紧了紧,向下弯点腰,不让他出溜下来。

他挣了一下,可能觉得这样在我背上扭太不体面了,只好说:“像什么样子,你快让我下来,碰上个人说不清楚,以为俩神经病遛弯呢。”

“你累了,我背你走。怎么就成神经病了?”我严肃反驳,并且坚决不撒手。

“累是累,腿又没折。”他不好意思扭,只能忍着。可能不习惯被人背,他有点手足无措,呼吸都不顺畅了。

前面拐个弯就是住院楼,他捏了把我的肩膀,隐忍到:“别玩了,这样栽歪着我难受,不舒服。”

我松了手,放他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站稳,踉跄了几步手撑在墙上,脸红红的:“你这突然干什么呀。”

我撇着嘴:“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说过,等我长到18岁就能背你了。我也想让你尝尝不用长脚的滋味嘛......”

他看着我,笑了:“滋味挺特别,行,过瘾了。”

我本意是让他轻松点,结果把人折腾出一头的汗,头发衣服都乱了,看着比刚才还疲倦。

我给他扽扽歪掉的帽子:“你到底哪儿不舒服?这怎么还出汗了?”

他一屁股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皮垂着:“晕车了我都。”

“啊。”

他摇摇头,浑身难受的缩在椅子上。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加热过流心包:“给,吃的,垫一垫,”又晃了晃水壶,“还有热水,你先来哪个?”

他手重新抚在肚子上,犹豫片刻,似乎哪个都不想要,最后接过面包,勉强吃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仔细的看着他有些发白的面色,猜测到:“你是不是肚子......不得劲儿?”

他嘴角抽了抽:“嗯?”

“前面就是厕所,你要是想拉肚子可别憋着不好意思说。”我真觉得他能干出这事儿来。

“我不想。”他揉了揉眉骨,色脸更难看了,“吃东西呢,别说这玩意儿。”

“哦。”

他吃的很勉强,一副很难咽下去的样子。

“不好吃?”我觑着他的表情。

“还行。”他又咬了一口。

“是咸蛋黄的。太晚了,楼下便利店没多少选择,其他的都特甜,你肯定不爱吃,就买了这个。你大口咬里面的馅儿,是流心的。”

他勾了勾嘴角,嘴里占着东西,只能点点头。他脸上虽然笑着,但皱成一团的眉就一直没解开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怕你不喜欢呢,”我摊摊手,“我就不爱吃咸蛋黄,老觉得有股鸭屎味。”

他身体缩了一下,抿着嘴,把面包往我手里一塞,站起来揪着胸前的衣服掉头跑进厕所,对着马桶吐了好半天。

我都傻了,至于嘛......

我跟着跑进去想给他拍背:“怎么了这是?你又喝了......”

“我没事,别过来。”他撑在厕所的隔板上,弯着腰,向后抬手示意我不要靠近。

“我又不嫌你......”

他反手关上了隔间的门。

“?”

真有意思,昨天您老人家吐那么多次,都是我帮你收拾的,不是说没断片儿么?

他吐完漱了漱口,嘶哑着说,“不舒服,别再跟我说什么恶心的东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承受能力也太脆弱了,我就说了个鸭......,手术台上血刺呼啦的,脑浆子什么的,你也没事儿?”

“我看那些不觉得恶心,但你这么一说......快闭嘴。”他缩着肩膀撑着洗手台,用凉水冲了半天脸,嗓子都撕开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为啥今天还吐?”

“胃不舒服,”他淡定的抽了张纸边擦脸边往外走,“别瞪着我了,水给我喝一口。”

他走出来坐到刚才的椅子上休息。

他吐完脸色反而好了很多,也不像刚才看着那么萎靡了。

我把水壶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他,硬着头皮旋开带耳朵的盖儿,按出吸管,从容就像这根本就是一个特别正常的水杯:“我兑凉的了,但你还是慢点,先试试烫不烫舌头。”

他看着这个杯子直犯愁,想说什么半天也发不出音儿来,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的接了过去。

这个水杯比较矮胖,专门给小朋友斜跨的,属于一个手拿有点费劲的尺寸。他接过来,没像我那么挂着,而是两只手捧着喝。

怪可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感觉你好点了?”我拄着膝盖弯下腰看他喝水。

“好多了。”他咽下一口水抚了抚肚子,“一整天这儿老感觉堵着团东西,看什么都烦。你刚才背着我一晃悠,反起来了,好悬没吐你身上。”

“那我算没白折腾。”我开心起来。

“我谢你啊。”他闭着眼长长呼了口气,松松垮垮的靠在椅子上。舒服了。

“平君,刚才在谈话室,话说到一半你干嘛去了?”我歪着头,忍不住好奇。

“上了个厕所。”他淡定的说。

“你们手术那里头......还能上厕所呢......?”我继续好奇。

他听完乐了:“不然呢?厕所都不让上还有人性吗。”

“不是说要各种消毒可麻烦了?”

“是挺麻烦的,能不去就尽量不去。”他瞅我一眼,“所以上台前我一般不会喝太多水,今天破纪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咖啡都给喝了?”我问。

“嗯。”他抬起眼皮看我一眼。

我又开始飘了,硬着头皮继续打听:“我看你刚才......你刚才是不是......憋的都不行了?”

“......”

“啊,问你呢。”我眨眨眼。

“是。憋的不行了。话都说不完就得跑。等护士给我脱外袍的时候我急的差点尿裤子上。”他一直弯着嘴角,说完抬头冲我笑了笑,脸上一团红晕,“爱听么?”

“......”我直起腰来搓了搓脸,把一个傻笑埋进掌心,一句话都接不上。

怎么这么会撩。

他不该撩我的。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东想西想呢,他手机接连进来几个短信,短信特有的提示音在寂静无人的楼道里特别脆亮。这大半夜的,谁呀?

他划出来看了两眼,没犹豫,锁屏,塞回兜里了。

“下雪了?”他看着窗外轻声说。

“对呀,已经下很久了,”我笑嘻嘻的坐到他旁边,“这次下的是正经的雪,树都白了。”

“雪还分正经和不正经的?”他弯着嘴角侧头看我。

“就上个月那种,落下来就化成汤儿的,就不太正经,没气质。”我说。

他乐的不行。笑了会儿才说:“我五年没见过雪了,正经的雪,还挺想的。”

“加州不下雪?”我问。

“嗯,不是那气候。冬天不冷,但很潮,经常下雨。夏天还成。”他裹了裹外套。

这时,短信又来了。我沉不住气,问:“不给人回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疲乏的揉揉额角:“不用,明天再说。”

“谁呀?”我直接问。

“那边工作上的。”他随意的说。

“工作你不回一个?”我继续问。

“不回,有时差,就当我睡着了。”他快速说着,笑的眉眼弯弯。

“你怎么也这样,”我乐呵呵的站起来,“走吧?回值班室休息,在这儿多冷。”

“等一下。”他坐着没动。

“等什么?”

“我感觉还得吐一次。”他无奈的说。

“啊?你这怎么回事儿啊到底?不像是喝酒喝的。”我突然想起来,心里一沉,“我记得你小时候情绪不好就会吐,难道现在还这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因为我昨晚一顿花式作妖,你情绪才这么差的吗?

他抬了抬手示意我待会儿再说,把外套一甩就跑进了厕所。这次我没跟进去,听着里面低哑痉挛般的呕吐声,我心都揪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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