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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他的工卡,一路替他刷开门,到了值班室。

值班室的布局很简单,和学生宿舍差不多,但要更小一些。左右靠墙各有一个上下铺,床铺中间、窗户正下方一张挺大的公用书桌,靠近门口的位置上下摞着四个单门的窄柜用来放个人物品。门边还有一台泵入式的简易饮水机。

神外是三院的重点科室,上头优待,值班室有好几个。虽然不规定是谁私有,但他们有一种默契,基本人人都有固定的床位,平时不混着睡。不然这强迫症可怎么办。

他去刷牙的功夫,我利索的从柜子里把干净的床单拿出来帮他铺到左边的小床上。

“不用。”他进门就不乐意了。

“一边呆着去。”我没理他。

他也没坚持,在桌前坐下,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嘴还没完全闭上,另一个就紧随而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累?”我转头看他。

他眼里蒙着一层哈欠过后困倦的水雾,“还行。”

“我是不是让你特别累?”我愧疚的说。

他眉毛蹙成一个结,张了张嘴。

“行了你别说话,以后再说吧。”我转身继续铺床。

他掀开电脑,继续打哈欠。

“你开电脑干嘛?”我问。

“早上有个会诊,得提前准备一下,一堆资料没看呢。”他声音沙哑低沉,透着深深的倦意,“床既然都铺了,你就在这儿睡会儿吧。”

“什么诊?能不能不去?”我问。

“当然不能。”他无力的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股无名怒火在胸中翻涌,一把抢过他的电脑甩到对面那张床上。

“哎?你再给我摔了!?”他朝空虚抓了一把。

我抓着他胳膊,把人强行弄到床上,让他躺下,把毯子掖好,空调调成睡眠模式。

他被我强制着做完这一切,窝在毯子里挑眉看我,“怎么个意思?”

“睡觉。”我说。

“没时——”

“别动!别说话。”我强硬的按住他肩膀,把他推回枕头上。

“你又怎么回事?”他歪头看着我。

“你不许动了。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这个年纪该保温杯里泡枸杞了,还这么连轴熬夜。”我无理取闹的嗔怪。

“不至于,我还没七老八十呢。”他松下劲儿来,弯起嘴角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胃不舒服一天了为什么不说?还勉强和我吃大酱骨,闻着不恶心么?难受不赶紧回家,还走那么远送我回学校。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啊?”

其实都怪我,昨晚没事儿拉他喝什么酒、说什么胡话。今天加班到现在也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做手术的病患是李崇心的妈妈,他送我回学校后就能回家睡觉了。

我又要犯毛病了,特别想一把抱住他,抱的紧紧的,把下巴搁在他脖子里使劲的蹭。忍的半边身子都僵了,只好站起来抖了抖手,到门口把灯关了,回来重新把毯子给他裹好,“你快睡一会儿吧。”

他没有再挣扎,舒展的躺平,嘴里还念叨着,“真不睡了。”

我不再说话,把凳子横着放倒坐低,隔着毯子在他胳膊外侧轻缓有节奏的一下下拍着,直到他的呼吸越来越绵长。

“这干嘛呢,拍的我特想笑。”他声音充满了黏糊拉扯的睡意。就这月光,能看到他眯着眼睛微笑,眸子里反射着窗外夜空的星芒。

“哄哄你,拍睡。”

‘拍睡’是我们小时候用的词。小孩儿都睡眠少,我以前睡不着,闹腾的很了,他就会强行把我扔床上,这么慢慢悠悠的拍,一会儿我就着了。

“我不用你哄,特傻。”

“嘘,就睡一个小时,闭眼。”我伸手遮住他眼睛,他睫毛在我掌心眨巴,一阵阵酥麻传遍了我整条胳膊直达心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帮我定个闹铃,也去睡会儿,熬了一晚上......”他声音已经含糊不清了,睫毛也慢慢停止了颤动。

我给李崇心发了个信息,又定了个1小时的闹铃防止自己睡着。弄好后,支着下巴,就着明亮的月光仔仔细细的看他睡觉。

他睡着之后看起来格外的温柔,胸膛轻缓的起伏,细长的眼睛拉出一道优雅的弧度,睫毛一簇簇趴在下眼睑上,干净柔软的发丝随着空调偶尔吹来的暖风轻轻抖动。

真好看。

当我还是个毛没齐的小屁孩时就习惯听到周围人总念叨‘你哥长得多帅多好看’。我天天瞅着,也没觉得有什么。沈平君长得好看对我来说就是一概念,一个固定搭配。

后来长大了,我终于理解了,对照着以前灌进脑子里的别人对他的夸赞,一点点发现了他身上每一个赏心悦目的地方。加上我现在对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更是加了一层滤镜,看着他的时候时常移不开眼神。

我不知不觉的凑近,再凑近,直到他呼出来的热气吹拂在我脸颊,这才猛然发觉,我差点就亲上去了。

草泥马!

我唉叹一声把脸埋进胳膊里。找个人谈恋爱的事情得赶紧提上日程,再这么下去,真的无解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个小时过得特别快,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梦还没来得及做一个,手边闹铃就响了,我按掉,继续趴着醒神。感觉平君也翻了个身,毯子里的腿动了两下,又辗转了一阵,继续扭。我渐渐清醒,感受着床上淅淅索索的动静,和一些若有似无得呻吟。

我连忙坐起来。

平君像一个虾米似的蜷缩着身体侧躺着,背贴着墙,脸冲外面,眉毛紧紧皱着,额头上蒙了一层细密的水雾。

“怎么了,胃又疼了?”我轻轻晃他。

他含糊的应着,应该是醒了,又没完全醒透,闭着眼睛,鼻子里哽着阵阵难受的呻吟,腿在毯子里不安分的搅动。

“我给你揉揉吧,我手可热了。”屋里空调开的高,我睡得热汗淋漓,压在脑袋下面的手都快烧着了。

我身体前倾,把热乎乎的手掌伸进毯子里,隔着衣服探到他肚子柔软的地方,再向上一点,这里肌肉紧致,两侧隐隐能摸到肋头,是胃的位置无疑了。我把手掌摊平捂上去,轻轻揉按。

“唔......”他身体立刻绷直,喉咙哽着发出了一个受到惊吓的短促的气声,随即睁开眼睛,支起一只手肘就想坐起来。

“躺着,我帮你揉揉,耽误不了几分钟。”我压住他肩膀,屁股坐到床边,更容易操作。

“不用,”他彻底清醒了,眉毛拧成一团,哽着呼吸,浑身扭动着拒绝,“真不用......呃......你,按的我要......哎.......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好使?不是你教我的么,顺时针十下,逆时针十下。”我疑惑地问。手上换了个方向,逆时针缓慢的揉,“你放松点别崩这么紧,我一点劲儿使不上。”

“我放松......不......了......”他抽着气,呼吸在我手掌压下去的瞬间变得急促而不连贯,腿在毯子里缓慢且低调的绞紧又松开,好像忍痛忍的很辛苦。

“这么难受?怎么了到底?”我不由得加了点力道继续在他紧致软弹的肚子上打圈,试图他把痉挛般收紧的肌肉给松开。

“呃......”他闷哼一声,被汗水浸湿的手心在毯子里急急抓住我,“行了行了,我不疼了,谢你啊。”

“撒谎不带打草稿的,你这都出汗了,要不要去找个专门的医生看看呀?”我认真的问。

“不需要,你让我起来。”他面色赤红的推开我的手,坚持要坐起来。

“一天到晚就是‘不用、不需要的’,什么都不说,你要自己忍到什么时候?”我心中一阵烦闷,反手扣住他胳膊,把他压回枕头上,“你现在脸色差到直接推到太平间里冷藏都没人怀疑你信不信。”

“我真的不疼了,本来也没多疼。”他气喘吁吁的看着我。

“那是怎么了?”我认真的问。

“......你挤着我膀胱了。”他在喘气的间隙冷静的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气凝滞了几秒。

与此同时,我扫到桌子上一个空的矿泉水瓶正斜靠着一个空的儿童水杯,这哥俩正无辜的瞅着我。

我今天是,忘带雷达了吗?

刚才他吐的太吓人了,所以我认准了他是胃不舒服,压根没往别的地方想,刚才下手特别重。如果膀胱鼓着,甭说按肚子,就是有人轻轻晃肩膀,都能精准的传导到满涨的小腹,扰动那包快盛不住的尿液。

“啊。挤着你膀胱......了......”我边愣神边重复了一遍。

他微微侧头闭着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嘴角勾起半个有点尴尬的弧度。他头发散在枕头上,由于静电支棱起来,再加上才睡醒,脸上两道被压出来的红痕,显得他整个人乱糟糟的,特别没条理,和平时的状态相去甚远。

“你让我起来。”他看我还是愣神,干脆直截了当的说,“快点!我想去厕所。”

“你怎么不早说......”我心中一阵翻腾着的兴奋让心跳都快了好几拍。一激动,手不但没撤回来,还不自觉的往下移,他小腹不算太硬,但一个挺充实的有弹性的水球已经初步成型了。

憋了这么多了......好鼓啊,好想捏一捏。

“呃。”这声闷哼配着他此时粗粝干哑的嗓子,听起来特别的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曲起腿弓着腰侧身向后躲,却无形中缩短了某些部位和肚子的距离,我指尖触到了他腿间灼热且微微耸立起身的一团。

硬了。

他哽着呼吸再次抓住我的手腕,意味不明的眯起眼睛,“怎么个意思。这是医院。”

“晃神儿了哥,我错了......你赶紧去吧。”我舔舔嘴唇老实认错,然后抽回手,站到一边去,自觉给他让位置。

啧啧啧,我在干什么?昨天那出大戏还没收场,今儿就又犯病了,可我真的控制不住。

他没说什么,下了床边穿鞋边把外套披身上。他今天穿了双低筒的短靴,前面的绑带是装饰,实际上一脚就能蹬进去的那种,可他外套拉链都拉上了,脚腕扭了半天鞋也没穿好,只能蹲下用手拽。

这么慌,肯定是憋急了。

要是昨天之前的我,肯定不会这么乖乖的放手,大概会用各种语言加肢体动作狠狠调戏他一番,至少得让他自己开口说憋不住了,我才会考虑放开他。

现在可不敢了,老老实实的站着,目送他开门出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王翠兰从手术室推出来后,各项体征都很平稳,但毕竟是开颅大手术,身上插了一堆管子,人也没醒,得在重症监护室先观察一段时间,度过危险期才能转到普通病房。

李崇心坚持要陪夜,并且一定要呆在重症门口的大窗户底下蹲守,严亦欢不在没人管得住他。

我从值班室出来就来找他了,我俩并排在墙根底下蹲着,手臂同时耷拉到地上,面前放个碗就能要饭了。

没过多久,不远处的电梯门开了,三个人带着股凛冬的寒气旋了出来。

严亦欢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个助理摸样的男生,手里抱着个挺大的保温壶。最后出来的是司机辛叔。严亦欢径直到了我们面前,居高临下的瞅着李崇心。

“你就给我以这种形象蹲在这儿?裤子怎么回事儿?口罩也不戴?”

我挨不住那种压迫感,站起来挪到一边去。

李崇心也不起来,抱着脑袋烦躁的把口罩拉上来:“这大半夜的又没别人......”

严亦欢在楼道里左右看了一下像在找什么,目光路过我时,笑容和煦的和我打招呼,“又见面了,江河小朋友。”说话的时候我闻到了淡淡的酒气。

我也客气的和他打了招呼:“严哥。”

“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对助理稍微勾手示意,小哥立马上前把保温壶旋开,倒了一杯盖递到李崇心手里。啧,太有款儿了!李崇心跟他呆了这么长时间,连一丝霸总的范儿都没学到。

我有时候都会忘记他现在已经是个社交平台粉丝四百多万的明星了,虽然离顶流还差的很远,但刚出道不到半年,能这样已经很棒了。

“抓紧时间把这些都喝了。”他指了指小哥手里的保温壶。

“下的什么毒?”李崇心嫌弃的瞟了一眼。

“熬夜脸肿,还是刘大夫的红豆薏仁汤。有个试镜短片上午11点之前必须拍好发过去,还得留出剪辑的时间,很简单,就两句词儿,基本不用妆造,打个底就行。”

“拍什......”李崇心震惊的指着他,拧起眉毛,几乎要喷火,“严亦欢,你还是人吗?!”

我也跟着一阵怒火翻腾:“这时候还让他工作,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没办法,我要说我也不想这样逼他,你们信吗?”严亦欢难得焦躁的整了整理衣服。

“我信你个光球儿鬼!!”李崇心站起来推开面前的杯子,里面的水晃晃悠悠飞溅的哪儿都是。

严亦欢难受的嘶了口气,脚尖点着地,托了托小腹,“别跟我喊,连夜飞回来我都没时间上厕所,这会儿提着口气都不敢松劲儿。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不容易?”

这时我才发现严亦欢浑身疲惫,一脸的隐忍,身板僵硬,原本笔挺的西服微微起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崇心看了看他,态度软了下来:“......你一个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还有这需要?”指了指走廊,“走到头右拐。”

他呼了口气,表面依然淡定从容:“这个角色拿不下来没关系,但小片儿必须准时发过去,这是规矩。哪怕你对着镜头发五分钟呆也得给我拍出来。回头跟你说。”

李崇心心不在焉的盯着严亦欢的背影连声啧啧:“我还是第一次听阎王爷说要上厕所,之前从来没有过,我都以为他做了什么高科技手术,给自个内循环了。”

助理小哥把半杯水塞到他手里,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说:“哥你赶紧喝了吧,严哥为了给你争取这个角色也是拼了,都憋一道儿了,真怕给憋坏了......”

“怎么连上个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李崇心问。

助理听口音是东北人,眉飞色舞到:“哎呀我的妈呀,严哥以后就是我的神。这趟原本不顺,王制作铁了心不见人,严哥愣是想辙混上了人家的饭局,当场打一圈儿白的给人镇住了,同意去机场的路上详谈。你懂得,只要让他谈,那家伙分分钟给你装套儿里。我们一路人陪着坐车,给王制作唠明白了,改合同、对东西,当场拿下。结果他上了飞机直接就倒了,敢情之前都是硬挺着呢。一路睡到北京,我扶着他下了飞机上了车,路上醒了我就看出他要上厕所了,憋的都直不起腰来,一直忍到现在。”

“你快跟着去看看,别憋出毛病来。”李崇心催着让助理去了。

他抬头和我对视一眼,脸上似笑似惊:“严亦欢?憋尿了?这个世界好他妈神奇。”

“他再牛逼也是人好么。”我撇撇嘴。

“我知道。但有些人给你感觉就是从来不会憋尿,不能想象那画面,就比如严亦欢这种的。”他笑着停顿了片刻,“还有你哥那种调调的,也想象不出来。”

脑子里突然跳出了平君刚才在值班室揪着我的袖子很急切的都有些发颤的声音:快点!我想上厕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吞了吞口水,顶着一张烫烫的脸问:“我哥什么调调?”

“不好说,就特正经,特......仙儿?”

严亦欢回来后,眉目舒展了很多,淡定的说,“我在医院附近给你定了个酒店,你在这儿最晚待到天亮,人家医院一上班你就赶紧撤。被人认出来你知道后果的,你妈妈的治疗可能都会受影响。”

他从兜里掏出正在疯狂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皱起眉,对司机辛叔说,“辛叔你留这儿吧,和王七他们一块儿看着点。你说话他听。我俩叫车个走,早上8点之前给我把他带回来。”

“带什么带,我自己会走。”李崇心说。

助理很活泛的提前给按了电梯。

临走前,严亦欢蹲下平视着李崇心的眼睛,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有情绪。有人跟我说过,人生好比收集卡片,一张出了问题,你就更得使劲儿把其他的牢牢抓在手里,而不是撂挑子整个儿全扔了。别说你妈妈目前一切顺利,就是不顺利,你也得打起精神来该干嘛干嘛。”

说话间,他手机继续震着,他站起来扯扯衣服:“再说,你家里都欠好几屁股债了,任性之前自己先掂量掂量。”

说完把手机扣耳朵上就进了电梯里。

“刘导,您这么早就起了......我呀?您没赏下话来我哪敢睡......可不是.......没骨折,整个胳膊......嗯?不影响不影响,三周就能好......对,实在安排不开......真没办法了才找您协调的,我八百年也不向您张回嘴......”

随着电梯门邦的合上,把严亦欢圆滑又世故的腔调隔绝在里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重新蹲回去,感慨到:“真拼,这八面玲珑的,活的得多累呀。每次见了他,我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一累赘,干啥啥不行。”

“人‘卷王’,你和他比不是有病么。”他把杯盖里的水仰脖灌下去,吞下去后还‘哈’了一声,愣是把药汤喝出了‘牛栏山’的气势。

重症这边的楼道很破旧,还是声控灯,估计年头长了不太敏感。楼下三层都是急诊,四层一半是重症监护室,另一半是急诊影像科,医院走廊四通八达,四周围嘈杂的声音通过空旷的楼道穿来穿去,却一次也没唤醒过我们头顶这盏破灯。

我俩各怀心事,谁都不说话,任由黑暗将我们久久包围着,只余重症病房的大玻璃上透出无数个监护仪发出各种颜色的光。

李崇心扒着玻璃又参观了一次浑身插满管子的王翠兰,叹息着蹲回我旁边,两条长长的手臂垂着,一下下扣着地板。

“能看见么,她床位那么靠里。”我问。

“能看个大概。管子插的跟仿生人似的,看着就疼。”

“快别看了,人在ICU里都特惨,出来就好了,你一直看多自虐。”

“能不能囫囵个儿出来还不一定呢。今天怎么他妈的就这么难熬,闭上眼睛再睁开,还他妈是一样的垃圾剧情。”他声音抖的很厉害,左耳耳廓上那颗耳钉闪着刺目的星芒,像一滴泫然欲泣的眼泪。

“要哭吗?”

他哼了一声反而笑了:“其实插管子我看着倒没那么难受,就是头发都给剃了,看着刺心。她醒了肯定受不了,挺体面一中年美女,顶个大光头,多搞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崇心侧着头,玻璃上的五彩斑斓刚好照在他脸上。他眼圈湿润,手臂凄凄切切的吊着,裤子上还破了好几个洞。他把帽子摘了随意在脸上扇着风,喉结不停地滚动。我知道他忍着呢,他平时很少哭,当我面儿他不好意思。

我挪过去点揽住他肩膀拍了拍,有感而发:“哎,你说巧不巧,我妈以前也是大光头。靠,我本来都快忘了有‘妈’这号人物了。今儿看到你妈光头的样子又给想起来了。”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妈是得了病去世的?”他问。

“嗯。我妈可惨了,脑瘤,开了两次颅也没救回来,我记忆力她就一直是光头戴帽子。走的时候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癌细胞各种转移,最后那几个月只有胳膊以上能动,没少遭罪。唉,我都不记得了,就是我家老头还天天念叨。”

他抖着嗓子问我:“你想不想她?”

“也想,但具体不是想某个人,就是想‘妈妈’这个概念带给我的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

“踏实吧。就是后背有东西靠着,不管怎么疯跑,一回头她都在的那种感觉。”我觉得话题越说越沉重了,起不到安慰人的作用,赶紧笑着说,“你可别愁了,至少你妈还在,头发也能长起来。你要再瞅,让我们这种没妈的看着闹心。嫉妒。”

“......嗯。”

“余轻扬的妈妈也没了,昨晚告诉我的。”

“我靠,你们怎么都这么虐,搞得我都不敢说话,合着王翠兰躺里面我还得挺高兴的呗。”他终于笑了,噙了那么久的眼泪同时落了下来,我看到他用手抹了一下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搓着他肩膀安慰:“高中概率统计你还有点儿印象没?”

“又触及到我的盲区了。”他说话时破了下音,抽了抽鼻子。

“狭义点看。如果把咱们三个人当做一个样本空间,我们两个没妈了,剩下一个你,同时没妈的概率就只有百分之1.25。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

“......操,你这句话踏踏实实的安慰到我了,还是得多读书。”

他认命似的拧开壶盖,直接抱起来‘吨吨吨’的往下灌。

“你跟这儿灌水耗子呢?不能慢点。”我打着哈欠说。

“这玩意太难喝了,不这么灌我都咽不下去。”他站起来,“我先去个厕所。”他脚步停顿了一秒,回头,“我只是想赶紧喝完拉倒,不是故意给自己灌水,你丫可别多想啊。”

以前我们一起玩的时候,他总是缺少耐心,就爱这么仰脖直接灌。可此情此景我真没多想。王翠兰在里头昏迷不醒,我要还这有这闲情逸致也太缺心眼儿了。

“神经病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多想了。”我疲惫的靠在墙上笑,向不远处的辛叔努努嘴,压低声音,“这儿还有别人呢,你少说奇怪的话。快去尿。”

后者正在带着副耳机在不远处专心的发呆,见我们看他,摆摆手,退到了楼梯口,坐在台阶上刷手机去了。这位似乎特别擅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早就从墙根蹲变成了墙角坐,身上都脏了也不自知。他情绪好了很多,不像刚才那么愁眉苦脸了。

“江河。”他平静的叫了我一声。

“嗯?”

“你哥怎么样了?”他问。

“还行,就是累了。”我随意的答应着,委顿的直想叹气。摊上我这样不正经的弟弟,他确实是够累的。

“等王翠兰情况稳定了,我得请他吃顿饭,好好谢谢他。看的出来,那几个医生其实都没把握,要不是他跟着你一起回来了,今天的手术不一定怎么样呢。”

“行。”我痛快的替他答应。

“怎么了你?去看你哥一趟回来好像不太高兴啊。”

“别提了,”我拽了拽耳朵,“我得赶紧谈个恋爱。”

“哈?”他喊了一声,头顶那盏破灯都给喊亮了,照出他苍白惊异的表情。

“小点声,喊鸭子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都哪跟哪啊?你从哪儿弄出这么个结论?”他脸皱的跟个苦瓜似的。

“首先,我觉得我谈个恋爱也许就能把我这‘喜欢哥’的毛病给治好.......谁知道呢。而且我都快19了,从来也没谈过恋爱,听起来不蠢么?你17就谈过了。我真的不想老是被当成小孩了。”

“更重要的是,我得让我哥把这口气松下来,他压力太大了。性格又......不怎么开朗,啥也不说,什么事儿都自己挺着。别人表白也就罢了,大不了就拒绝,再也不见面,完事儿该干嘛干嘛。可我不一样,我是他弟弟,牵着那么多层关系呢,他又不可能不管我。他现在肯定特别纠结,特别难受。”

他曲起腿,把好的那条胳膊架起来,后脑勺靠在墙上,说:“谈恋爱能好使吗?和谁谈?”

怎么都问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没答案。

“随缘吧,就是初步有这么个计划。或者要是有个邓布利多抽人脑子里记忆的那玩意就好了,把对我哥的诡异想法直接给抽了,干干净净的当他弟弟,大家都省心。”

我重重拍了下脑门,叹气:“我哥回国快半年了,没有一天是舒坦的。我刚开始一直没怎么搭理他,冷着他。好几次他想找我谈我还给他挂脸。后来关系缓和了,我又开始作妖不让他走,给他全面拉黑,让他在冷风里等了我两个多小时。行,人终于不走了,遂了我的愿,我他妈的又开始惦记别的了。你说人怎么这么不知足......到底想干嘛呀这是......”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也觉得跟他唠叨这些挺没劲的,就闭了嘴。一时无言,灯灭了,四周又陷入一团黑雾中,迷茫的让人找不到方向。

......

沉默了一阵,李崇心轻声说:“你记不记得上学那会儿,咱俩刚认识,还不熟呢,就老挤在一块石头上蹲着抽烟,跟现在差不多,面前是个河沟,”他伸手比划着,“好多人往里尿尿,咱俩离那么近,也不嫌骚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还能忘嘛。我也总想往里尿来着,一直不好意思。”我笑笑。

“艹,为什么?”

“我那会儿不是老憋尿嘛,蹲着会压到肚子,站起来那一刻特别容易尿出来。经常站起来走一步就憋不住了,就想直接在河沟里解决。尤其那会儿不是夏天嘛,裤子薄,尿多了会透,还得防着被你发现,只能忍着,硬憋到厕所才尿的。我那会儿瘾头特大,两、三天不玩就浑身难受。”

我委顿的思绪彻底被李崇心这个回忆杀打断了。

“那会儿膀胱还没发育好呢,刚开始玩没分寸特容易尿裤子。其实我打小膀胱就不大,憋不住尿。也不知道是不是初中那会儿练的,现在正常多了,也算歪打正着吧。”我说。

李崇心笑了笑,回忆说:“我记得有一次寒假补课,咱俩翻墙去网吧,你从墙头一落地就蹲那儿不动了,再站起来死活也不和我去网吧了,非要回家,说什么都不行。手还......抓......大腿根上,我他妈当时以为你抻着蛋了,不好意思当我面哭,现在想想,肯定是尿出来了吧......”黑暗里,我听到他轻轻舔嘴唇的声音,“啊,是不是?”

“你猜。”我挑了挑下巴。

“我操,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这种事儿多了去了,您慢慢回忆吧。”我轻笑出声。

“靠!真他妈想穿越回去再读一遍中学。”他拍着腿说,“跟你说实话吧,当时你憋尿我还挺乐意看的。上瘾。心跳。就是那会儿自己没察觉,以为青春期浪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住,越说越不是味儿了。不过李崇心,少见你这么迟钝的选手,我几乎天天和你在一块儿,你他妈居然两年才看出点端倪。我哥回来不到两个月就瞧出我不对了,而且我在他面前一向谨小慎微的......你这观察能力,真的,没救了,就没那欣赏好玩意儿的命。”我啧啧两声。

“我他妈根本没往那儿想,谁能想到你丫有这么反人类的爱好。更何况你初中那会儿一天天跟得了自闭症要死似的,话都不和人多说。结果自己偷着憋尿玩,反差可太大了,我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到啊。”

我嘿嘿笑着没说话。

可能是坐久了屁股有点麻,他挪了挪,又问我,“江河,咱俩刚认识那会儿,是不是你玩的最疯的时候?后来感觉你渐渐收敛很多了,现在,更少了吧。”

“也不是。最疯的时候是初二上学期,我还不认识你。我那时候没经验,就生憋,只知道灌水、极限憋尿,憋到整个人都崩溃了才过瘾,身心彻底崩溃那种。”

“不懂,那是什么感觉?”他问。

“疼、胀、身体和精神上不能承受。就是......被什么东西淹没、灭顶的感觉,你可能都没体会过,我现在也不常那么做了,肚子太疼了,也少了当时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儿。”

“一直也没问过你,到底为什么要虐自己?还整天那么丧。”他熟练的从盒里叼出根烟,刚要点,突然想起自己在哪儿,悻悻的把火机收了回去,咬着烟屁股过瘾。

“我那时候吧——”我感觉在这黑暗中很有倾吐欲,就说,“哎,你看过一个电影吗?叫《单身男子》,讲男同的。”

“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还有一个不是男同的,《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

“也没。”

“你丫!还能不能聊天了?!”我气笑了,“啥他妈都没看过,还拍电影呢。”

“少说废话。”他支起一条膝盖,胳膊肘拄着,玩着嘴里的烟,问,“讲什么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两个电影差不多,都是讲一个决定自杀的人的最后一天是如何度过的。”我顿了顿,“我那时候......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我默认自己是个马上要去死的人,每天都是最后一天,只不过暂时陪你们这些俗人多扯几天犊子,等我腻了,老子说死就死。是不是特二逼。”我说着自己都笑了,下意识摸了摸手表的带子。

他没跟着我笑,他把烟拿下来在手里搓着,“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就因为你哥走了吗?”

我上牙咬着下嘴唇摩挲了半天,才说:“对。我当时就是这么偏激。哎,你不用那么严肃吧,我现在不这样了。当笑话讲给你听可以,你那么严肃我他妈不讲了,丢人现眼。”

“为什么离了他你就不能活了?你是傻逼吗?是没自理能力吗?”他简直严肃到家了,声音都带上了火药味。

我默默地闭了嘴,觉得这个话题一点也不适合此刻提起。

“问你话呢我!”他脑袋转向我,虽看不清表情,耳钉反着ICU里刺目的光芒,尖锐的威胁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你激动什么,我那会儿不是小么。”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窝,和他说:“自从我妈走了之后,多少有点没安全感。当年我一小孩儿,又在别人家寄人篱下,多害怕呀,怕没家,怕吃不着饭。”

“我看你爸对你挺上心的呀?‘我宝’、‘我宝’的叫着,跟叫小女孩儿似的,那么腻歪。”

“是,他对我好。可我妈刚走那几年他不知道是走不出来还是怎么着,忙的不见人,不爱回家。后来换了房子心说能好点,可他连北京都不爱待着。刚开始带着我一起走过,去甘肃呆了大半年。风吹日晒的跟条土狗似的,就没彻底缓过来。我小时候可白了,比我哥都白。”

“甭赖甘肃,小孩都是越长越黑。”他笑了笑,“别打岔,你接着说。后来呢?”

我继续说:“我家老头没什么自理能力,连包方便面都泡不熟,哪会带孩子,听说我哥小时候他也没亲自带过一天。部队上环境恶劣,我病了好几次,实在不行,又给送回来了。当时我感觉更完蛋了,连他都不要我,那不彻底歇菜了么,吓麻爪了都。感觉自己什么也抓不着,举目四看,没着没落的,身边就我哥一根稻草,只能紧紧拽着他不撒手。他要再把我扔了,我真的一点招儿都没有。”

“我是挨着他、靠着他一点点长大的,他要不在身边我就找不着北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那时候,我的世界就一丁点儿,就围着他转。他一走我可不就完了么。”

李崇心一直盯着我看,不知道打算从我脸上看出什么花儿来。

“干嘛。”我被他看的十分不自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以前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他问。

“认识你之后不就好了吗,还说个屁呀。”胸前涌上一股暖流,“李崇心,要是没你,我不定变成什么样呢。”我拍拍他肩膀,笑道,“您就是我冬天里的一把柴火,有暖也有亮。”

他转过头去愣愣的盯着前面,咬了几下烟屁股,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单手撑着墙站起来。

“嘛去?”

“聊两句这个把我尿意勾起来了。”他嘶着气,很急的样子。

“......你尿频啊?你不刚去过么,都多少趟了,这频率,喝的那壶汤早就该尿完了吧。”我诧异。

“没办法,那玩意消肿的,特别利尿,还口渴,我这儿还忍着没喝水呢。严亦欢不知道从哪儿请来的土方子,”他原地跺了跺脚,笑到,“我早就想给你带点呢,你这变态肯定......喜欢......呃......完了再说。”

他说着话连跑带蹦的去厕所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熬了一晚上,我人都迷糊了。李崇心回来的时候,我正靠着墙发愣,眼皮要闭不闭的,都快睡着了。他没头没脑说:“别着急谈恋爱,你不能再堕落一次了。”

“靠,我谈个恋爱又不偷不抢,怎么就堕落了?”我含糊的笑着,“都哪跟哪啊,现在连根毛还没有呢,我跟谁谈啊。”

“你根本就不懂怎么和人谈恋爱。”

“我去,您懂?当年和人魏乐乐不欢而散你丫是不是忘了?”

“正因为我经历过,才更觉得你根本不适合跟人谈恋爱。”

“放你丫。你意思是我注定孤独终老呗?”气死我了。

“江河,我——”他语气突然变得郑重。

“困死了,有话以后再说。”我打了个哈欠把头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在黑暗中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当我基本已经睡着时,听到他低沉的问:“你有多喜欢你哥?”

我本能的嘟囔着:“特别,特别,特别喜欢,喜欢到只要他高兴让我干什么没所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肉麻死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他妈这么恶心。”他靠在墙角缓缓闭上眼睛。

他说话咬字不清楚,还叼着那根烟玩儿。

“那他要是有一天谈恋爱了呢?你能接受吗?”他又问。

“......不知道。估计能吧,不能也得接受,慢慢接受。我现在不想琢磨这些,烦。”我闭着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摸到烟,拿了过来,“别咬着玩了,待会儿不留神再给咽了。”

他被抢了玩具,也没说什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真他妈累。”

“要不你现在就去严亦欢那吧?反正八点你也得去,熬着干嘛呢,也没用。”我快盯不住困意了,眼前一阵一阵的雪花点。

“行。”他答应着却没动,我也懒得动。

“我听说,坐凉地板容易得痔疮。”我轻声说。

他疲惫的笑了笑,再就没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知道眯了多久,感觉到旁边有动静,我睁开眼,看到李崇心扶着墙想站起来,应该是窝的腿麻了,直接跪重症门口了。

此时,天还黑着,楼道里很空旷,急诊那边的脚步声细碎繁杂,鞋底磨着医院特有的胶皮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医院忙碌的一天即将开始。

“你赶紧平身吧,她又看不见,等人醒了再磕不迟。”我懒得扶他,靠在墙角眯着眼睛还想睡。

“磕个毛,腿麻了。”他用手撑着地面把一直窝着的那条腿慢慢伸直。

“你别动它,缓缓就好了。”我打了个哈欠。

“我也不想动,可我得去尿尿......”

我睁开眼睛,“又去?那薏仁汤什么玩意的,这么神奇么?”

“真他妈绝了,我喝这个老有种憋不住的感觉,比啤酒还厉害。”他伸直腿,龇牙咧嘴的等着麻劲儿过去,指指地上的水壶,“还有一点,你试试?”

他说的我十分心动,把壶里剩下的倒进杯盖里。保温壶本身沉甸甸的感受不出来还剩多少,我杯盖都快倒满了还没倒完。

“这他妈是‘一点’?”我无语。

“我实在喝不进去了,你替我喝了吧。喝完别乱跑,贼利尿。”他继续龇牙咧嘴,“艹,腿快断了,哎呀呀呀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有点爆米花混着海带汤的味儿,确实不太好喝。

他撑着膝盖,迟缓的慢慢站起来,“怎么样?像不像涮锅水?”

“涮你大爷,少恶心我。”我看着他别扭的姿势,逗他,“我现在踹你一脚你就尿了,信不信?”

我边说边把脚凑到他小腿跟前,轻轻碰了碰。

“哎,痒死!!啊——”他痛苦的忍着麻痒,又憋的厉害,手瞬间就飞到裤裆上抓着了。他现在就一只手能用,身体立刻失去支撑又蹲了下来。

“爽不爽?你以前也这么踹过我,说我是老太太盘炕头,忘了?踹的比这更狠,我都尿裤子里了......”我喝完了水站起来去扶他,发现手里还攥着刚才那根烟,只能先放嘴边抿着,两个手一起拽他起来。

余光看到平君正站在走廊的不远处像这边走来,一身白服干净透彻。

楼道里光线暗,再加上隔壁脚步声嘈杂,我竟然没有察觉到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条件反射的把烟从嘴里拿下来,背到身后。

“记得。你报复我呢?真会挑时候。”李崇心背对着走廊,没看见,拽着我的胳膊站起来,单脚蹦着扶住我的肩膀掌握平衡。

我觉得在平君面前这样和人搂搂抱抱的有点小尴尬,就不动声色的推开他,让他自己扶着墙去厕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回身,见平君已经刷卡进了重症的门,只留给我一个背影。自动门咣当一声合上了,机械声冰冷的毫无感情。

头顶的灯应声亮起,刺的我眼睛疼。

医院的破门怎么都这样,一点也不人性化。

我第一个念头是:他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样弯着个腰了。

不对呀,他怎么不跟我打招呼?

纳闷了一阵子,连李崇心回来了我都没回过神来。

“你瞪眼瞅什么呢?”他看看我又看看那扇门。

“我哥,刚进去了。”我木讷的说。

“啊。他说什么了没?”他紧张的看着重症监护室的大玻璃,平君已经戴上了帽子和口罩正背对着我们站在王翠兰床前低头和里面的值班护士交谈。

“什么也没说,他压根就没跟我说话。”

“哦。”他貌似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他没理我,”我继续瞪着那扇冰冷的大门,“就跟没看见我似的,直接进去了。我操??什么情况?”

“许是真没看见呢?”他猜测。

“这么窄的走廊,就咱俩跟这儿杵着,他愣是没看见?瞎呀?”

“那就是不想理你呗。”

“不应该啊,刚才还好好——”我顿住,突然想起了我在值班室揉他肚子的事儿,还碰到了他的......

李崇心疲惫的重新蹲下去,仰着头说,“你想到什么了?”

“我之前给他送水的时候没忍住,开了个玩笑貌似有点过了,”我搓了搓耳垂,含糊的说,“类似于耍了个流氓......”

“这么激烈?”

“没激烈!就逗着玩......”

“你哥看着可不像没溜儿的人,能让你随便逗着玩儿?”他好奇的问。

我想说:他其实没表面看着那么正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舔了舔嘴唇,“我之前总这么干,他估计已经习惯了,搁平时也不能生气,应该还是为昨晚我表白的事儿,一直压着火呢。”

“啧。你哥表面看着温和,但下医嘱跟人沟通的时候能看出来他其实挺强势的,这种性格的人容易在心里自个拧巴,生起气来才最可怕。”

“你怎么知道!?他以前就老这样!成年后好很多了,怎么又开始了。他这性格真的,愁人.......”

“人可能就是累了,不想说话。”他耸耸肩,“快别过度脑补了,你待会儿直接问他呗。俩男的在这儿猜来猜去,真有意思,江河你现在怎么娘兮兮的?”

“我......”

正说这,门缓缓滑开了,平君双手插着口袋走了出来。

“你怎么不理我?”我张口就问。

他温和的勾了勾嘴角,眼神从我面上淡淡掠过:“我看你俩正说话呢,就懒得打招呼了,先看病人。”

这话没毛病,可我总觉得哪儿不对。不是我过度脑补,他的举手投足我简直太熟悉了,他现在这样就是生气了,并且完全不想沟通。

生啥气呢?

他又对李崇心说:“放心,你妈妈一切都好。都别在这儿呆着了,颅脑手术后通常观察期4时起底儿,一个星期出不来正常的。护士没跟你们说?期间也没法探视。你们在这儿除了挡道,一点意义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嗓子依旧暗哑,但貌似比晚上那会儿好一点了。

“说了,我就是想离的近点。”李崇心拉了拉口罩对他说:“谢了哥,这一晚上辛苦了,改天我得请你吃顿好的。”

“行啊。”他笑着答应。

我心里七上八下,反观他这么从容淡定的样子有点来气。也不管李崇心还在旁边,就问,“你刚才是故意不理我的吧?你生什么气呢?不能明说?”

“喊什么,”他皱起眉,目光再一次扫过我,淡淡地说,“重症监护室全层禁烟,你不知道吗。”

靠,原来是这事儿,我紧绷的肌肉全松开了。

“我能不知道么,”我举起那根被我和李崇心蹂躏了两遍的烟给他看:“没点,就玩玩。”我给了李崇心一个眼神。

李崇心赶紧点头:“真没点,就在嘴里啃啃烟屁股过干瘾来着。”说着从我手里接过去用牙咬着示意。

平君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估计是看见我俩咬同一根烟强迫症又犯了,膈应的慌。

辛叔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我们身后,手里拎着那个被撂在地上的保温壶,礼貌的问:“医生,请问一下,今天需要家属在场吗?他上午还有点别的安排。”

“不需要,回去吧。有事儿医院会电话通知家属的。”平君笑着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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