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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沾满了罪恶鲜血的人。
浑身上下都是令人作呕、让人畏惧的财阀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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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这一眼恍如隔世,池琅一秒脸色变换,掉头就走。
简峋快步跟上。现场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始处理,下属以为他要回去换套衣服。
“咔!”池琅按着电梯键的手在抖,飞快地敲击等电梯来。
现在电梯才上到十二层,没有半分钟等不来,池琅转而打开安全通道,麦色的手掌伸出,拦住门重重地压下。
“嘭”
池琅脸色更为怪异,却被人伸手拽出安全通道。
简峋力道极大,池琅像只被抓住的小鸡崽子,箍着手腕力道如同镣铐,死死地禁锢着他,两秒就被人提溜着拖进侧边要刷指纹的专属电梯。
这架电梯出来随意,进去只有刷对应权限的身份牌和指纹,简峋力气像抓到他那次一样,生怕他跑了,所以很用力很用力。
简峋正要按键,池琅率先一步砸在总经理办公室楼层。
简峋箍紧他的手指一颤,眸底细微的火苗燃起。
池琅没有想逃,本来就要按上行键的。
“……”
池琅紧咬着牙根,整张脸憋得发青,死死地盯着楼层到达。
简峋手缩了下,却被池琅反手抓着领子,拉扯着摔进总经理办公室。
“啪!”门板合上。
现在到了可以说话的地方,简峋原想继续触碰他,奈何身上脏兮兮的,瑟缩着收回了手。
男人垂眸看向沙发边的茶几,从下面掏出一只玻璃杯,低低地道:“喝点水,渴不渴?我给你倒点水。”
“油漆……”池琅喘了口气,压着被突发意外打断的急躁,扶着他的脸检查,“油漆没泼到眼睛吧?”
池琅脸色忽变,“你他妈不知道躲啊!那么大桶油漆,万一泼到眼睛怎么办!”
简峋喉结滚了下,破天荒不敢看他,“我身上脏,先去洗……”
他这副模样,池琅却觉得该死的熟悉。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简峋总是洗完澡才碰他,池琅说过很多次简峋是最干净的,简峋却始终记着这件事。
循环往复,现在更甚。
池琅气息一滞,没由来的怒火中烧,眼底染上细密的血丝。
“我打电话给燕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池琅压着声音里的轻颤,“……你当年一认回岱鸿云,就抛弃她了?”
简峋脸色忽地一白,“没有。”
池琅:“那她为什么不联系你?”
简峋:“她……”
池琅:“你解释啊!”
简燕确实已经恨他入骨,也是因为简峋认了岱鸿云才离开的。简峋无力反驳,唇线抿得发白。
池琅等不到解释,直接炸开,“简峋,你是她哥!岱鸿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当然不认她,你为什么不认她?杉……”
池琅话卡了下,硬着头皮道:“杉姐去世的时候,她才十七岁,没有收入没有生活费,没有妈妈又没有哥哥,你想过她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吗?”
简峋眉心拧紧,“我没有抛弃小燕。”
池琅脑内“轰”地炸开,疯狂冒火。
“是!你没有抛弃她,所以你天天给她打钱!”池琅爆发地揪住他领子,把略高的男人抵在门上,“是她自己走的,是她被你们逼走的!因为你认了岱鸿云……你为什么要认岱鸿云啊?!”
简峋脸色霎时僵硬,被他一层层地扒出最不想被看到的、最难堪的事实,所有的遮掩都失去了意义,那些血淋淋的既定事实已经被他看到了。
池琅喘着气,无法形容满心的失望和如同背叛的痛苦,“我刚才……我刚才在茶水间听到别人聊你的闲事,我还不相信……我心想你不会这样的,你怎么会这样呢,你不是这样的人……”
那么好的简峋,那么善良温柔的人。
什么急功近利,什么抹去过去的痕迹,什么急着认爹……什么乱七八糟的。
心里原本否定的事实被眼前看到的东西验证出实质,一次又一次地狠狠地抽醒他!提醒他简峋现在就是变了,就是变得可怕、冷血、抛弃妹妹。
哪怕只是短暂的接触,池琅都觉得他变了太多,如果他没变他为什么要隐瞒?他到底想藏什么?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他为什么不说?!
池琅等不到他的解释,反而被他身上的油漆味刺激得头昏脑涨,“现在你变成岱鸿云的儿子,好了,你的地位不同寻常,你现在可以不用起早贪黑地加班,可以想要什么要什么,可以想许诺什么就许诺什么但你的妹妹呢?”
简峋嘴唇张了张,说不出话。
“那是和你在一起十几年的妹妹,你说丟就丟?”
“你有考虑过燕子的感受吗?所有人都没变,就你变了!”
吉民新村许愿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如同人死灯灭的走马灯,一帧一帧地滑过。
【“都灯神了,都许愿了,还要求这么低,就不能许点大的吗?”】
【“烦死了,那你来。”】
【“我要变有钱人,明天麻烦把一个亿打到我账上来,不用扣税的那种谢谢!”】
【“我要当设计师!睡觉睡到自然醒,自己随意支配时间!”】
【“那……那我要当律师。”】
【“你呢?简哥,你的愿望是什么?”】
火光摇曳中,男人明亮的眼神还记忆犹新。
【“一直这样。”】
……想一直这样下去。
池琅眼睛渐渐赤红,“以前……”
他的眼泪都出来了,额头耷下抵住男人的肩膀,揪着领子的手指颤抖发白,“以前那个……说死都不认岱鸿云的简峋呢?以前那个愿望是“一直这样”的简峋呢?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变了太多,你开始抽烟,开始像当时老头伤害我们那样伤害别人,开始抹掉我们过去的痕迹……J.CL呢?你把J.CL弄到哪里去了???”
心跳的声音透过薄薄的皮肤钻入他的耳朵,池琅喘得声嘶力竭,额角青筋暴起。
“那是我们一起创造的东西,你说毁了它就毁了它,你就这么不想看到你的过去吗?”
那么多的过去,那么多的回忆,在五年里来回折磨他的神经,让他难以解脱。
谁料转头一看,早就被人摧毁得一干二净。
“那你呢。”
池琅一顿。
保持沉默的人忽然出声,如同玉珠滚落瓷盘,激得他心脏一跳。
简峋压抑着憋了很久的怒火,声音很低很冷。
“你会愿意跟我说你发生了什么吗?五年前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所以这么想离开我?”
池琅一瞬哑口,呆呆地看着他。
“池琅,我做错了什么,”简峋的眸子很黑,深深地望进他眼底,终于说出心底话,“让你一见面就逃?”
“……”池琅手一震,倏地放松力道。
麦色的手掌狠狠地握住他的手腕,力道很紧,很重,拽得他面孔相贴。英俊的面容年轻锋利,从轮廓到身形如同开封的刃,步步紧逼。
此刻,池琅才感觉在面对五年后真正的他,心脏被气势压迫得突突直跳,忽然有些喘不上气,惶恐地睁大眼。
简峋不是不在意,也不是永远都有耐心。池琅那些拙劣的、一眼就可以被戳穿的戏码他早就看穿了,却给了少爷无数次台阶下。
池琅抗拒他,唯有在昏睡或梦魇时才抱紧他,潜意识里横亘着“不要喜欢简峋”,口不对心,矛盾极了。
简峋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怕吓着他,所以步调放得强势又温柔,如同温水煮青蛙,试图慢慢地煮开这个人。
可池琅的心就像一颗石头,怎么都煮不开,眼下看透了他的变化,更可能进一步离去。
他等不了了。
他的心不是石头,也会难过和生气。
“你……”池琅感受到灵魂深处的惊惧,瞬间从逼问者变成了被逼问的人,想要抽出手,“松,松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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