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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鸿云眸光一顿。
简峋:“估算再过五十年,人类平均寿命还能再提升十年,你可以从现在开始继续当六十年的董事长,随你如何。但提醒一句,公司可能撑不到那时候。”
岱鸿云:“……”
岱鸿云气笑了,“我在你眼里就这样?”
简峋和他对视了两秒,满眼写着“不然?”
“……”岱鸿云叹了口气,“罢了。”
简峋对他的态度向来如此,从不会回他突然兴起的玩笑,也不会接任何不想接的话,连面色都是冷冰冰的,无时无刻不在划清界限:没人想当你儿子,我们是单纯的交易关系。
就连那时……
【“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对赌后,我只会以职业经理人的身份担任你们公司的总经理。”】
【“为什么?”】
【“明码标价。当你儿子是另外的价钱,我也不想收。”】
【“……别人不会这么想,我也没兴趣一个个去解释。”】
【“签协议就行,不会让你吃亏。涉及到舆论宣传,我会配合你工作。”】
……当真是一台活体收银机,把账算得清清楚楚,不留一丝漏洞给他钻,也不会吃所谓的亲情牌。
“这五年,我没有让你吃亏。”简峋一针见血:“不必做姿态给我看。”
岱鸿云转过身,表情恢复到平时的模样,仿佛刚才温情脉脉的只是错觉。他垂眸把玩着桌上的镇纸,“我如果是你,不会走。”
简峋:“你是你,我是我。”
岱鸿云:“二十五岁,正处于事业上升期,这么好的起点,错过了会很可惜。”
简峋:“不会。”
岱鸿云:“你为公司创造这么多的利润,现在走了,不觉得亏吗?辰霖还要历练几年才能接手公司,我如果招总经理,不知道多少人挤破头毕竟MPPX同意合作,等于这里有一块现成的巨大馅饼。”
话题又绕回原点,简峋看了他许久,出声道:“不会。”
岱鸿云:“嗯?”
简峋:“市值并非稳定不变,今天能涨二十倍,明天就能暴跌二十倍。”
他们都是生意人,这道理最清楚不过。
“你现在手里这帮人,中饱私囊,内斗不断,再多的油水都会分光。”简峋掀起眼:“下任总经理位置并不好坐,五年快速扩张是双刃剑,巨大的利益背后是巨大的隐患,他如果没有能力,随时能把Zoemax玩倒闭。”
岱鸿云指尖一顿,未反驳他。
简峋:“我如果是你,比起忙着劝一个不会回头的人,不如尽快整顿内部。”
岱鸿云摩挲着镇纸,声音渐冷,“你在教我做事?”
简峋:“是。”
岱鸿云:“……”
“嘭!”镇纸砸下一声巨响,岱鸿云眼底绽出精光,“你可知,你的起点是我给你的!”
简峋不惧他半点,目光深邃沉凝,“可你的现在,是我给你的。”
若没有他,Zoemax可能在前期烧钱打入户城市场就因水土不服而被Vyach踢出去,也没有现在的销售奇迹,更不会已经在准备收购Vyach。若讨论谁最有恩,还真不好说。
……而且按简峋的能力,户大本硕毕业,没了医药费压制,不依靠他估计也前途无量,还少受公司这群人气。
岱鸿云没说话。
“岱总,现在我把起点连同股权原封不动退还。”简峋目光冷下,一字一顿,“我的债已经还清了,可以走了,对吧?”
最后两个字已经是肯定,而不是征询他的意见。
岱鸿云和他对视着,起伏的胸口悄然平息,直勾勾地盯着他。
半晌,岱鸿云叹道:“你很聪明。”
简峋:“相同的伎俩,不要用第二遍。”
先打温情牌,再气势压制逼迫。这是岱鸿云常用的谈判技巧,简峋五年前也被这样对待过,现在几乎一眼就能看穿。
岱鸿云眯起眼,发现不知不觉间,这人已经被培养得脱离控制,“……辰霖如果有你一半本事,我也不用这么操心了。”
简峋:“他很有潜力,找人好好教。”
岱鸿云哼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之前要股权,是为了留下来。”
简峋:“股权是进入董事会的正当渠道。我若不提防你,对赌早就失败。”
岱鸿云:“你防我当防贼?”
简峋:“‘恭喜’不是你让人假冒王寸说的?”
岱鸿云目光微凝:“怎么看出来的?”
简峋:“池鎏朝说的是‘总经理秘书’而不是‘王寸’,说明那人并不想暴露自己名字,也不想对方直接联系到王寸而且,池鎏朝那时出差刚回国,可还没见过王寸和我,找人假冒最简单,他也不会把那人样貌记在心上。”
岱鸿云沉默了。
简峋面色冷下:“收起你的伎俩!再对我的人出手,我不会饶你。”
岱鸿云听了未怒,反而笑了,“小子,好本事。”
简峋:“也不必重复打亲情牌,若你有心去找,怎可能二十年才找我们。”
“这你倒是错怪我了。”岱鸿云:“你妈用的也是假名,我一直以为她叫‘吴书’,方向找错了。若非你那个小男友五年前用你的照片来找我,我也不会刚回国不久就反向找到线索。”
简峋没兴趣深究真假,“现在讨论这个已经没意义。我只希望以对赌结束为界限,我俩不再有任何关系,你也不能再干涉我的事。”
说这句话时,简峋仔细地观察着岱鸿云的脸色,心里已经做好了无数种被他反驳的反击准备。
谁料,岱鸿云只是颔首,“好。”
简峋心下一松,眸光闪过一丝疑惑。
岱鸿云好似看出了他的疑惑,径直走向窗边,“我也想反驳,只可惜……我跟你妈也定过一个对赌。”
简峋眸光微动,“你们……”
竟是双重对赌!
“你妈转出ICU之后,我跟她单独见了一面,没让你知道。”岱鸿云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往下看,神色淡淡的,“她预料到去世后,我会‘为难’你。”
回忆里,女人脸色苍白地靠在病床上,看着他的眼神只剩下了怀念,未有半点怨恨与沉醉。明明病弱,面对失散多年、高高在上的旧情人时气势却不落下风,也是个奇妙的女子。
“她说,如果你在完成我的条件后依旧想走,就算她赢。而我必须要放你走,不能有任何阻挠。”所以他刚才才三番两次地试探简峋,就是试探简峋的坚决度。
简峋现在从他口中听到简书杉,一时有些恍惚,“如果她输了……?”
岱鸿云:“每年的忌日,我可以去她坟上看看。”
简峋心一跳,忽然感觉到了来源于母亲的强烈信任。能定这个对赌,就说明简书杉即使看到他借钱,也从未怀疑过他的本心。
简峋沉默片刻,道:“她不希望你去。”
“嗯。”岱鸿云:“她说,让一切的美好都停留在过去吧,我们都该往前看了。”
简峋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心仿佛还残留着温热熟悉的触感。
“是我输了。她走出去了,而我还没有。”岱鸿云轻声道。
简峋抿了抿唇,手掌握紧住那丝温度,转身。
刚迈出两步,岱鸿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出了这个门,你就一无所有了。”
简峋干脆地离开,冷淡道。
“那是你。”
岱鸿云视线垂下,无声地笑了起来。
邵芸在电梯口似乎等了很久,看到他时脸色就沉下来。
简峋刚按下行键,就听她忍不住道:“你为什么……”
电梯在上来,简峋看着光标变化,“我未想过要这个位置,我也很清楚你想要什么。”
而这五年里,他一直没有对邵芸动手,就是因为他一直在默默的等待着邵芸按耐不住,在岱辰霖成年以后,用解聘的方式弹劾自己出去。这样他也可以顺理成章在会上逼迫董事会同意自己离职的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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