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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感谢余强,我拽着余强到附近的大排档吃宵夜。
几杯酒落肚,余强开始红着眼眶,真心实意的同我道,“哥,你说你当年说走就走,也不跟我说一声,我都没去送成你。”
“这七年也不见你回来一次,怪让人挂念的。”
余强的话听的我心里很是愧疚,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怎么敢和以前认识的朋友联系,让自己天天忙到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就是不想记起之前的事情。
我倒了一杯酒,敬了敬余强,“兄弟,实在对不住。”
余强和我碰了碰杯,道,“没事,我知道哥你也是难受,当年那事情闹成这样,继续留在深圳确实不太合适。”
余强是知道我跟裴凛之间事情的,当然,是他有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我跟裴凛在一块才知道的。
我起初还以为余强会吓到疏远我,不过没想到,余强第二天又跟没事人一样喊我哥。
我问过余强不膈应我这种人吗?
谁知道,余强特豁达的道,“唐哥,我叫你一句哥,是因为你仗义,对我好,又不是因为你喜欢女人,你就算喜欢男人也是我哥。”
所以,我打心底的感激这个兄弟。
我和余强聊了一晚上,从以前聊到最近。
聊着聊着,余强喝的脸红脖子粗的道,“哥,你和那个姓裴的小子分这么久了,有没有找过对象?男的也行啊,有个人陪着你多好?”
听着,我没吭声,一杯接一杯的喝。
最后酒喝了几箱,余强醉醺醺的要拽着我去他家睡觉。
我一听,这哪行?
最后,我找了个代驾,塞了小费,让代驾把余强送回家了。
送走了余强,我就在附近找了个旅馆凑合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我早早起了床,然后换了衣服打车去了看守所。
路上,余强给我打了电话,说要过来送我去看守所。
我笑着道,“不用了,我已经打上车了,你忙活自己的事情,等我解决完事情再请你和弟妹一块吃饭。”
余强只能答应。
谈话间,到看守所了,和余强说了一句以后,我便挂了电话。
进了看守所了解了一下,我才知道,没判决的犯人是不能见面的。
我向看守所警察打听唐如云情况,也打听不到什么。
我只能走了出去,打算回旅馆找个律师咨询一下。
我刚走出看守所,便发现下雨了。
我没带伞。
这外面也没地方挡雨,我寻思着淋着雨等到网约车来也不是不可以。
这时候,一个鸣笛声响起。
我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去。
只见眼前一辆车飞速驶过,而马路对面,雨中,裴凛一身黑衣撑着一把黑伞静静的站着。
绿灯了
裴凛撑着伞,抬脚,名贵的皮鞋踩在雨水上,一步步的朝我走来。
裴凛最后在我身旁站定。
我瞥了裴凛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裴凛撩起眼皮,朝看守所看了看,淡淡的道,“唐如云有报应了,我当然得回来看看。”
裴凛有多恨唐如云,我是心知肚明的。
特意从北京飞回深圳看好戏这件事,我觉得裴凛完全做得出来。
我也不拦着,便道,“行,你慢慢看。”
说完,我抬脚要走。
刚走两步,我身后忽然响起裴凛的声音。
“我有证据证明唐如云的清白。”
闻言,我脚步一顿,下意识的转过身去。
此时,裴凛也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与我面对面而立,气质儒雅又矜贵。
他道,“不过我有条件。”
我皱眉,“什么条件?”
“下雨了,舅舅。”
裴凛将他手上的黑伞朝我倾斜,阴影笼罩住我,遮住头顶洒落的那些有些刺骨的雨滴。
伞下,他安静的望着我,唇角微微翘起,“我们换个地方慢慢谈,怎么样?”
第二十章 还记得怎么回家吗?舅舅
鬼使神差
我上了裴凛的车。
车子一路沿着宽敞的马路行驶,刚开始还没有什么,直到后来,周围的风景越来越熟悉,最后拐进一条小路。
记忆在脑海里翻滚,我骤然坐了起来,像是确认似的朝右边望去,果不其然,一家墙上挂着“财源滚滚”的士多店映入眼帘。
士多店门口有棵树,树下面摆着几张桌子椅子,有几个附近的居民撑着伞站底下聊天,还有小孩穿着雨衣雨鞋在士多店门口嬉闹,踩水。
和记忆中那家招牌手写,店面破烂不堪的士多店有所不同的是,这家士多店店面崭新,就连“财源滚滚”几个字也从刚开始的红油漆手写的变成了做的那种LED灯的灯箱,很亮眼。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开着车的裴凛轻描淡写的解释,“之前的张伯退休了,现在是他儿子接手的士多店。”
我重新坐了回去,不吭声了。
裴凛开着车,继续道,“以前你经常拉我到士多店门口坐着,你喝酒,就让我喝可乐,喝的我肚子胀了一晚上。”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是抱怨,下意识的解释,“这不是小孩子不能喝酒吗?”
再加上裴凛酒量不怎么好,以前喝了一杯酒就醉的东倒西歪的,所以我就一直没让裴凛喝酒。
裴凛气定神闲的道,“我哪里小?”
我上下打量着裴凛,最后目光落到裴凛西装裤那,淡淡的道,“哪里都挺小的。”
“……”
裴凛不吭声了。
车子缓慢的按着喇叭转了个弯,驶入了一条小巷子。
再进去也没地方停了,所以车在巷子口就停了下来。
我刚下车,环视这熟悉的环境,下一秒,裴凛就撑伞罩住了我,他单手插兜,微微歪头,唇角扬起,眼镜片下的那一双眼睛危危的眯着,“还记得怎么回家吗?舅舅。”
裴凛问的我猝不及防,脑袋里冷不丁的窜上那尘封已久记忆。
沿着巷子一直往前走,会看到一个铁红色生锈的圆拱形铁门,走进那一扇铁门,是两栋老旧的居民楼和楼下停了一排的电动车,走到最后一栋,走上窄而长的楼梯,一口气走上五楼,是一扇涂着蓝色油漆的铁闸门。
油漆已经掉皮了,裸露出里头的铁锈。
推开那扇门,是一间四十平的房子,豆腐块大小,生生隔出两个小房间以及一个小小的客厅来,墙上张贴着几张法学条文,客厅电视机上盖着一块白色蕾丝布,干净温馨。
这一幕,我做梦都能清晰的勾勒出每一处的细节。
现在裴凛竟然问我还记得怎么回家吗?
我没回答裴凛。
反正七年了,就算这儿没拆,房子也早转租给别人了。
裴凛撑着伞往前走,我就只能跟着走。
跟我记忆中一模一样,我们走过那红色生锈的铁门,看到两栋老旧的居民楼,有所不同的是,居民楼比我记忆中还要来的破旧,大片大片的墙皮掉落。
我和裴凛走进楼里,裴凛关上伞,轻轻在外面抖去伞上的雨水,低着头,神色淡然,轻飘飘的道,“这儿明年就要拆了,要开发建小区。”
我听着,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不过,我又不想表现出来,便故作轻松的道,“挺好的,房东应该乐的找不着北了。”
说不空落落的,是假的,我在这边住了很多年,有很多回忆,只不过,现在,这些回忆,不该存在。
所以拆了也挺好的。
也不知道我那句话说的不合裴凛心意了,裴凛动作一顿,然后撩起眼皮来,下眼角的眼睫毛浓密而且长,散落在眼底,衬的那一双眼越发深邃。
裴凛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声,“你也乐的找不着北了吧?”
说完,裴凛踩着名贵的皮鞋便踏上了楼梯,朝楼上走去。
我愣了一下。
心想,我为什么要乐到做不着北?
拆迁的钱又没有到我手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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