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为奴(2 / 2)
“不会的啦,有云哥阳哥、姐姐你在,还有那么多的人,就算有危险,应该也……没事吧?”在京窈的注视下,秦月沁的声音越来越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泄气了,但表情还是很纠结,“那、那姐姐能不能亲自教我,毓哥那人只会让我跑圈……”秦月沁深呼吸了一下,极认真的说:“我好痛苦。”
“……”京窈拍拍她的肩膀,只好答应道:“行吧,我教你几个防身技巧。”
“太好了!”秦月沁喜出望外,立马一把抱住她欢呼。
只有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徐温阳,觉得秦月沁实在高兴得太早了。
“你就穿这个吗?”京窈坐在小院子里的石墩上,看着秦月沁蹦蹦跳跳地跑到自己的跟前,一身粉色系的运动衣。
秦月沁眨眨眼,不明白的啊了一声,“这个不方便吗?”
京窈一边系鞋带一边说:“不是不方便,是不耐脏。”
秦月沁这时候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兀自笑着摆摆手:“没关系啦,我还带了另外一套呢。”
她很坚持,京窈也没有办法。
于是站起来活动活动了身子,对秦月沁道:“来吧,我今天教你叁个招数,最后要是能把我撂到,就算咱们成功了。”
秦月沁点点头,觉得姐姐果然心疼她,叁个动作而已,还不是小菜一碟?她开朗的笑着,头一次觉得体育课很美好。不过既然京窈教她格斗,那么也算是老师了,于是秦月沁认真发问:“姐姐,我要向你敬茶吗?给你恭敬地磕个响头,这样咱们师徒才名正言顺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一旁的徐温阳听笑了。
“……不必了。”京窈忍不住黑线。
“要的要的,所谓一字之师,教一个字都能被叫老师呢!”
“说得好。”徐云深从门外走进来,脸上还带着笑意——自然满是看戏的揶揄:“不过磕头就太严重了,敬茶吧。”
“对对对,我也同意。”徐温阳在一旁点头。
这两个家伙又在裹什么乱?
秦月沁兴高采烈地推着京窈进堂屋,京窈满脸无奈:“你们……”还没说完却被硬生生被按在椅子上,秦月沁无比期待地看着她:“姐姐快坐,你等等我!”说罢又风风火火地跑出去。
京窈冷冷地看着那兄弟两,抱着手不说话。
徐温阳嬉皮笑脸的:“不错,这就摆出师父的架子来了?”
京窈翻了个白眼,看向徐云深:“她可是你的未婚妻,认我做什么师父,辈分都要乱了。”
徐云深凑近她,弯下身子,几乎是贴在她耳边道:“可你是我妹妹,但我背着未婚妻和你上床的次数也不少……这辈分,不是早就乱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离得太近,气息搔刮在她脖颈,门外冬日的暖阳在她眼中落下一抹剪影,脚步声又及近,于是他撑开身子,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神色如常,就好像什么样没发生过。
只有京窈的心跳声在提醒她刚才发生过一场山呼海啸的隐晦情动。
她垂下眸,将那份不合时宜的感情再次压下去。
下一秒秦月沁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还叫上了刘毓和朱宏斌。
“大家都在,给我做个见证嘛。”秦月沁笑得甜,发自内心的高兴,眸光融融地看着京窈:“姐姐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啦!”说罢她弯下腰,恭敬地向京窈鞠了一躬。
京窈抚了抚额头,有点头疼。
但秦月沁似乎是认真的,京窈不接茶,她就不起来。
“我很严格的。”京窈说道:“也很无情。”
秦月沁眨眨眼,不懂她后半句的意思。
京窈笑着接过了那杯茶,轻轻吹了吹,眸光收敛:“月有盈亏花有谢,我今天喝了你的拜师茶,希望以后……你我能善始善终。”说罢,她还是喝下了这口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月沁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
徐云深却有几分思虑,却隐了下去,笑问道:“好说歹说现在也是师徒了,没有想和你徒弟说的话吗,一两句格言就行,警醒一下小徒弟。”
京窈微微侧目看他,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事。
“是啊姐……师父!我得听您的教诲呢。”秦月沁还沉浸在角色里,兴致勃勃道。
“……大道理那么多,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京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朱宏斌坐在门槛上,抽着他的磨砂烟,憨厚的向众人笑着:“我当年学打猎,带我的老猎户就和我说,虽然我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也要敬山畏水,取之有度,才能用之不竭。您要教徒弟呢,总有些心得要说吧。”
京窈挑挑眉,她的心得无外乎几个字——除了钱,什么也别惦记。
徐云深压低声音和她说道:“拜师呢,要严肃一点,别说得太俗气。”
他真是将她的心思摸得门清。
“我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打工人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温阳夸张地咳了两声。
“……但是,也有点人生感悟,”她看向秦月沁,眼中有暗光浮动,“好恶乱其中,而利害夺其外也。”
“《辨奸论》?”徐云深摩挲过茶杯的边缘,点头道:“确实醒世恒言——明白什么意思吗?”
他问秦月沁,却只得到一个茫然的眼神。
刘毓叹一口气,给不成器的青梅救场:“这便是说,喜爱和憎恨扰乱了内心,利害关系又影响了行动。我想京小姐是希望你保持本心,见微知着吧。”
秦月沁恍然地噢了一声,点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看着她尤为天真的模样,京窈只是笑了笑,看向徐云深,“大哥还有指教吗,没有的话,我要带小徒弟学习去了。”
徐云深眉目舒朗,“请吧,不过不介意我们从旁围观吧?”
京窈白了他一眼,抬脚向外走去。
两人站在院子中间,一堆没事干的男人或站或蹲在角落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窈:“格斗本身就是一种技巧,你我是女人,力气远不如男人,但依靠技巧,很多时候也可以实现反败为胜的局面。”然后她让秦月沁从后面勒住她的脖子试试。
秦月沁无知无觉便照做了,听京窈沉声道:“手里有趁手的工具就用来戳歹徒的手和眼睛,如果都没有,记得扣住手腕,然后——”
秦月沁只觉得极快的天旋地转,她就在地上了,后脑勺被京窈托住倒没什么事,但屁股摔得有点疼。
她楞楞地看着京窈,萌生出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的感觉。
京窈笑道:“看,我说过会把衣服弄脏的吧?”说罢把她扶了起来。
秦月沁还有点晕,抓着京窈的手不放开,不明所以地问:“可是、可是,对方是个男人,力量悬殊啊?”
京窈拍拍她身上的灰,漫不经心道:“让你先感受一下,现在等我给你找个示范。”
随机挑选一名幸运观众。
徐温阳却自告奋勇,“我来我来,京师父不用客气。”
京窈看都不看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手吗,拿你练手,我可怕你条件反射给我一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温阳叹气道:“我哪敢呢。”
但依然被京窈无视,她看向刘毓,“刘先生,可以帮个忙吗?”
刘毓有些讶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叫自己,但还是点了头。
京窈嘱咐秦月沁:“你要看好我的动作。”
秦月沁极其认真的点头。
然而……
在刘毓被摔得怀疑人生后,秦月沁还是没搞懂,而京窈却拍拍手笑咪咪地说:“刘先生现在已经是个合格的陪练了,我就放心的把月沁交给你,务必督促她好好练习啊。”
刘毓:“……”
感情她不是教徒弟来的,是训练一个工具沙包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待到第叁天,朱宏斌接到从县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成老伯不行了。
成老伯就是把房子借给徐家兄妹的人,所以于情于理,他们都该共同前往看望。
在车上,朱宏斌神色伤感,数次惋惜:“成伯伯,是个好人啊,老天爷对他实在太不公平了。”
“老爷爷他没有子女吗?”秦月沁看他情绪低落,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
可有的时候能陪着说说话,也足够排解郁闷了。
朱宏斌摇摇头:“没有,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很多年前他妻子不见了,他就没有再娶,一直再寻她的下落。”
秦月沁微微瞪大了眼睛:“怎么会?”
朱宏斌再叹一口气:“当年人贩子猖獗,连走在回娘家路上的妇女都敢拐卖,成老伯那时候又正好进城帮人家干活,等回来就听见他媳妇不见了的消息,他去警察局立案,可至今没有音讯……”
又是人贩子。
秦月沁轻轻咬住下唇,不敢再问,经过上次的事后她就万分警醒,生怕再戳到京窈的过往伤心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小心翼翼地去看京窈,只见她坐在副驾驶,目光淡淡地凝视着前方的路,像是没有关心他们在说什么似的。
“到了。”徐温阳踩下刹车,停在了路边,“你们先进去,我去停车再过来。”
众人便跟着朱宏斌去了成老伯的病房,可还没来得及靠近,就听见病房中传来吵闹声——“我们已经报警了,请你不要再骚扰病人!”“放手!我是这老东西的外甥,我是他唯一的亲人,让他把房子给我怎么了!我应得的!”
朱宏斌皱紧了眉,连忙闯进病房,见到被医护架在一旁的男人,和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成老伯。
“陈林,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朱宏斌怒不可遏,揪住他的衣领就把他拽出了门外,狠狠往地上一摔:“成老伯已经帮你还过一次赌债!他现在都快死了,你还想着他的房子,你是人吗?!”
陈林怒目圆睁,从地上爬起来作势要扑上去打朱宏斌,可他一个整天只知道泡麻将馆和网吧的年轻人哪里是常年上山打猎的朱宏斌的对手,又被轻而易举地制住。京窈淡淡地说:“警察来了交给警察就是,朱大哥不要动气。”
这是提醒朱宏斌,要是把他打伤了就成涉嫌寻衅滋事了。
于是朱宏斌冷哼一声,将他推到一旁,指着他的鼻子道:“现在不滚,警察来了你就等着在看守所过年吧!”
陈林满脸不忿,但他也注意到朱宏斌周围的京窈等人,人多势众,他讨不了好,于是狠狠呸了一口,转头走了。
朱宏斌脸色很沉,然后重重叹一口气,对众人说道:“让你们见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云深表示不在意,道:“如果之后有需要帮忙的事就尽管开口,现在还是赶快进去看看成老伯吧。”
朱宏斌点点头,再次进了病房,医护们正在收拾被陈林打乱东西,护士长对朱宏斌说:“陪陪成伯爹吧,恐怕眼看就……”她叹息一声,目露悲切。
京窈和徐家兄弟站在病房的一旁,看着朱宏斌紧紧握住成老伯的手,唤他的名字。
京窈低声问徐温阳:“这里的医生护士看着也很尊敬成老伯,他在当地是?”
毕竟是在黑帮那种看气氛做事的地方摸爬滚打出来的,京窈很多时候总能敏锐地发现周围处于什么状况之下,人们又有着怎样的行为态度。
徐温阳回答她道:“我只知道老伯把这辈子赚来的钱都用在了学校里——盖教学楼,让贫困生有书可以读,前几年抗震救灾,他还带过一批自愿者去参加搜救,挽回了许多人的生命。”
京窈点点头:“原来如此。”
而成老伯此刻到了弥留之际,眼睛已经浑浊得看不清人了,只是感觉到有人握着他的手,却不知道是谁。
“阿……英?是、是不是你?”
不知怎的,本无力开口的成老伯竟然用嘶哑地声音问了这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英?”京窈皱起眉头。
徐云深道:“是老伯的妻子,也是多年前被拐卖走的那个女人。”他看着京窈的侧脸,轻声道:“她叫陈如英。”
京窈回望他的眼睛,从他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表情——眼睛微微瞪大,有些愕然。
只是她很快恢复了正常,没有再追问什么。
徐云深却无声地叹息。
可朱宏斌听见这句话便流下了眼泪,不敢回答他,也不敢哭出声音。
人世总会给一无所有的人带来最后的伤害——心心念念了一辈子,最终还是见不到一面。
“阿英……”从成老伯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却无法阖上双眼,从始至终执着地看着某处。
“伯爹?伯爹?”朱宏斌尝试着叫成老伯,但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老伯无儿无女,外甥是个混账东西,于是他的葬礼是由朱宏斌操办的,虽然是他掏的钱,但寨子里大多数人都自发来帮了忙。
他们或多或少,都得到过成老伯的帮助。
灵堂里,从学校里偷跑出来看他们成校长的孩子们哭成一团,都是实打实的伤心。
“阿姨,你也是我们校长的学生吗?”
有一个看着年纪稍长的孩子来拉了拉京窈的衣角。京窈蹲下身子和他说话:“很遗憾,我不是。”
男孩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很有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然后转身去问旁边的人了。京窈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有许多的白帽子,这是只有家属才能在灵堂上戴的丧帽。
虽无子女,却桃李满园。
京窈垂了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温阳轻碰她的手臂,低声道:“我们得去上香。”
京窈颔首:“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没来得及走近,上一个在给成老伯上香的人突然跪在了地上,面目愧疚地狠狠磕了叁个头,带着哭声道:“成伯爹,我家对不起您!我替我爸给您磕头了!”说罢,又使劲磕了叁个。
他抬起头,脑门上有明显的血迹,众人赶忙上来搀扶他,把他劝了回去。
朱宏斌面色低寞,抬起袖子擦擦眼泪,不时叹息一声。
京窈和徐温阳对视了一眼,觉得这其中还有更多的坎坷不为人知。
当地人有在灵堂守夜的习惯,孩子们比较年龄小,很快被老师或家长带了回去,寨子里的众人也叁五成群聚在一起,坐在火炉子旁聊天或打瞌睡,只有朱宏斌一直跪在灵位前烧纸钱。
京窈后半夜的时候走了过来,拿了一些纸钱,和朱宏斌一同丢入焚烧着的铁盆里。
朱宏斌对她歉疚道:“京小姐,让你也费心了。”
“出门在外,互相帮忙本就是应该的。”京窈看着火舌吞噬黄纸,留下黑色的灰,余烬落在她眼里,映照出红光来,变成炙热危险的烙印。
她轻声道:“朱大哥,能不能告诉我,刚才那个人说对不起成老伯是因为什么呢?或者……当年关于成老伯妻子的失踪,是否是另有蹊跷?”
朱宏斌张了张口,看了一眼成老伯的遗照,老人家笑得分外和蔼,可他的每一条皱纹都饱经沧桑,眼神里藏着太多次的失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陈婶娘她不是在回娘家的路上被卖了,而是回到了娘家,被她父母、哥哥嫂子绑了,卖给了人贩子。”
京窈的手一顿,从心底滋生出一股浸透骨骼的冷意。
朱宏斌紧紧捏着纸钱,将其握在掌心,满眼悲愤,竭力压低声音:“陈婶娘多好的人啊,她和伯爹才结婚不到一年,可她父母就为了能让她哥哥盖个新房,就合谋把她卖了!”
也是一个寒冷冬夜,她本安稳地睡在娘家的床上,或许还在等着进城务工的丈夫回来接她,可谁想,她的屋子被悄悄打开,一个麻袋兜头罩了下来,将她捆得结结实实,连夜便将她卖到了外地。
连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
“刚才在伯爹面前磕头的人叫朱右,他爹当年其实看见了那家人把陈婶娘卖出去。”
“他什么也没说,是吗?”京窈平静道。
朱宏斌点头:“不仅没说,他还收了点陈家的好处,将不依不饶追问着妻子下落伯爹给打了一顿,并且四处散播谣言,说是伯爹在县里养了情人,所以联系人贩子把婶娘卖了,换钱给情人买首饰。”
朱宏斌揉了揉干涩发红的眼睛,重重叹息:“这件事一直到十年前,朱右的爹临死前才说了出来……可有什么用呢,婶娘再也回不来了,那姓陈的一家,除了陈林那个杂种,也都死了。伯爹一直没放弃过找婶娘,他当年因为谣言迫不得已离开了村子,却辗转各地多年,听说哪个地方有妇女被拐卖他就去找线索,还帮着警方打掉好些拐卖集团,有一次被人报复,被捅了好几刀,差点没撑过去……后来他回家乡办学校,让娃娃们有书可以读,因为陈婶娘以前是个老师,最大的心愿就是孩子们都能有个好的未来。”
朱宏斌悲愤交加:“老天不开眼!为什么就是不让伯爹知道婶娘的下落,生死不明,折磨了伯爹一辈子。京小姐你知道吗?伯爹其实身体一直还算硬朗,这次这么突然就离开了,是因为他一个月前有事儿去了趟兴义,结果说是在菜市场看到了一个很像婶娘的人,他就追了上去,却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这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窈听罢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去看照片里那慈眉善目的老人,心里五味杂陈。
她对朱宏斌道了声辛苦,便起身走出了灵堂。
徐温阳和徐云深都在等着她,京窈从炽热的火盆前骤然进入冰冷的黑夜里,脑子蒙了一下,险些摔倒,被徐云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低声道:“你快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们先回去再说。”
再一次回到成老伯的家,京窈很难想象他当时是怎么笑着和徐云深说让他们住在这里的,字里行间充满热情,一再地关心徐云深他们。
似乎只要帮助了别人,成老伯的心底就会变得平静温和。
京窈住的屋子里有一台老式梳妆镜,是不是陈如英当年就在这里描过眉,再深情款款地回望自己的丈夫?
“窈窈,我去给你做吃的。”徐温阳说罢看了兄长一眼,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话要说。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京窈看着柜子上那把生锈了的锁,轻声开口。
“不久,半个月前。”
京窈勾起嘴角,“是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云深走到她身旁,扶住她的肩膀,语气柔和:“京窈,你为什么不让熊姨知道你已经找到了她曾经的家乡?知道了她的过去?”
他的问题却像一根针一样缓缓刺进她的皮肤。
她皱了皱眉,却还是带着歉意道:“我是调查了这件事,我的确知道熊姨是被家里人卖掉的……但我误以为她丈夫参与其中也是真的,我问过熊姨要不要回来再看看,熊姨说不必,我也没有再往下深究。”
徐云深却垂下眸子,道:“这不是你的处事态度,平常你根本不会如此草率就了结一件事。京窈,你想到了自己对吗?你不喜欢和过往再有牵连,于是你把这样的想法也放在了你身边的人身上。”
京窈冷冷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京窈,你在逃避,所以你身边人和你一样的态度会让你觉得安心,你就不是唯一一个这样做的人了,对吗?”
京窈的眼神变得怒怒和憎恶,却笑道:“你又懂什么,站在你的角度自然是我们的不是,你知道熊姨在越南经历过什么吗?她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人,能活下去就足够不容易了,凭什么要求她回去找谁,谁又是一开始就欠了谁的?”
徐云深的眸子始终平静,过往京窈十分钟爱他永远沉稳的双眼,如今却生厌烦。他道:“那你呢,你离开的时候我以为你会活得更精彩而自由,可如今我见你,却是自己把自己封在一个牢笼里,你不敢出去,于是让别人和你一样?你不觉得你自私了一些吗?”
京窈忍无可忍,将台上的水杯抽翻,低吼道:“你少他妈在这里教训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云深的眼睛沉默地望着京窈,没有说话。房间里黑暗又阴冷,外面透进来黄色的灯光,在他俊美的面孔上落下晃动的阴影,在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映出隐约的亮光。他没有那些肆意的情绪和生动的表情时,看起来很冷峻,更像某种超脱凡世的存在。然后他缓缓蹲下身,伸出手抚过京窈的脸庞,极具爱恋,又饱含压迫。
“京窈,我是你大哥,怎么不能教训你了?”
这句话点燃了京窈的怒火,连瞳孔都明显地收缩了一下,而徐云深丝毫不给她冷静下来的机会,一拍不停地说:“你在逃避过去,首先是徐温阳,他是你不成熟时候地见证,你每次看见他都会觉得羞耻,这不仅仅因为在你年少时父亲对你说的那番话对吗?其次是我,还有我们的孩子,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你曾爱我和孩子胜过爱你自己,可当那一切结束时,你也无法再爱你自己了。”
当他说出孩子二字时,京窈已是恨到极致,用一种可怖而低沉地表情道:“住口。”
徐云深压根不理会,自顾着说:“而你最想逃避的是爸妈,你根本不想认他们。”
“胡说八道。”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究其原因,是你害怕被抛弃,可偏偏出现在你生命中的任何人,他们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你远去了,所以京窈,你最恨的是……”
“我让你闭嘴!”京窈双目赤红,她扬起手,想给他一巴掌,包括徐云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这只手还是堪堪停下了,京窈狠狠地握成了拳,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她难以克制地深呼吸着,在徐云深心痛爱惜地眼中挣扎出失控的状态。
她回到了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一切都像绚烂阳光下猛然破裂的泡沫,京窈给自己选择的路其实没有尽头,没有徐云深、没有徐温阳,也没有京窈自己。
整个过程快得像瞬息而至,徐云深明白自己失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是无法打开她的心门。
京窈轻轻推开他,嗓音由于刚才的激烈而变得稍许嘶哑,却带着笑意:“徐云深,你差点赢了,你让我失去了理智。”
“是啊,可惜……”他站起身,也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平静的面容破碎,露出危险的眼神:“京窈,再一次进入你的心真的很难,这一次过后你怕是会封得更严,对吗?”
“徐云深,我凭什么要把心剖出来给你看?”她踮起脚,竭力想和他齐平视线一般,又如同正在恶作剧的孩童,脸上的笑容纯美又邪恶:“大哥,你要小心啊……”
未完的话总像一把悬停在脖子上的刀,它没有落下,却让你时刻注意到它,让人心绪不定,如坐针毡。
地上的碎玻璃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射的光也暗淡,它的边缘却是锋利的,所谓破镜不能圆,当想要拾起其中一块碎片,就要承担被割伤的风险。
碎片零星的光点像是从不同角度映射出他们之间汹涌的暗流,扭曲虬结成一段沉重的枷锁,捆着彼此,又牵扯着彼此。
京窈垂了眸子,转身蹲下收拾起碎玻璃,淡淡道:“我明天会给熊姨打电话,不过我还是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
“自然。”徐云深走到她身后将她抱了满怀,连同她的手一起握住了玻璃碎片,看向其中两人模糊不清地面容,他冷漠又讽刺地开口:“你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渊源,但我知道,不过我对别人的苦难不甘没有那么多同理心,我只是想利用这段往事来逼你面对我罢了,京窈,我比你更冷漠自私。”
“是吗。”京窈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手指与碎片接触的边缘逐渐渗出血液,暗红向外蔓延,将玻璃染出绯色。
“徐云深,你和我就像这一地的碎片,修复好了也有裂痕,只要轻轻一抬手,照样四分五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埋首在她脖颈处,慢慢呼吸着她身上浮动着的冷香,甘甜中混入一丝薄荷烟草气,让他欲罢不能久已。
明明是想调动她的心绪,怎么到头来是他自己乱了呢?
徐云深将她带起来,然后压在床上,将她双指间的玻璃抽走,捏住她被割破的指头,放入口中吮吸。
徐云深不常动情,但当他一旦露出令人心思摇曳的欲望时,便教京窈忍不住心动。
这个男人总爱用禁欲的脸做出把人吃干抹尽的事儿。
他用稍显狂躁的动作将她扒了个干净,看着她几乎没有瑕疵的肉体,眼睛开始变得赤红。
在他的注视下,京窈轻轻弯起唇角,刚才被刺破的手指还没有完全止血,她用那根残破的手指在自己曼妙的身躯上轻移——大腿、小腹、乳头——那挺翘起来的乳尖沾了点血液,更是鲜艳欲滴,勾得人失去理智。
徐云深握住她的两只手腕,然后埋头在她胸上,连同那抹血液一起挟裹入口中,吮吸着她不禁刺激的乳头。
京窈从口中溢出呻吟,眸中积蓄起泪光,在床上时她好像是脆弱的,总是全情投入一样,她生了一张绝美的脸蛋和撩人心弦的眼睛,于是顾盼之间都是让人误解的情深意切。
徐云深真是又爱、又恨。
他没有让她舒服太久,很快解开自己早就鼓成一大团的欲望,肉棒直挺挺地竖起来,将她白花花的双腿掰开,肉缝也随着他的用力而浅浅地分开一些,露出里面粉嫩的穴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云深二话不说,直接插了进去,激得京窈一下子拱起了背,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
徐云深其实不像徐温阳那样会给足她前戏,他喜欢近乎强暴似的插入,然后看着她在他的操弄下逐渐失去理智,得到高潮,丢盔弃甲。
他爱这个女人,也想要看见她为自己臣服。
所幸京窈在这方面总是很配合,毕竟她自己也很爽。
徐云深的肉棒在她温暖紧致的小穴里疯狂进出,捅得淫水四溅,搅得她不得安宁。
此刻她泪水迷蒙,气息不匀,被他掰着双腿强硬地奸淫着,却越发感受到快感的迸发,它们就像一团火,在身体里四处游走,最终汇聚在自己的小腹和阴道里,狠狠释放出来。
“徐……云深!”她仰着头,紧紧抓着被单,下身抖得不像样,被他猛烈地送上了欲望的顶峰。
“京窈,我会赢的。”他像是在宣告,又像是叹息。
人为了获得幸福,便什么都做得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京窈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整个屋子也是暖烘烘的。
昨晚做了几次她已经没印象了,只记得最后徐云深抱着她的身子,用劲得像要弄碎她的骨头。
于是此刻她的身子有些疼。
京窈摸出手机,先给熊姨打了电话。往常她只和熊姨传信息,但这种事还是适合用语言相告。
可事实上,等到电话被接起,纵然熊姨无法开口,京窈还是沉默了半晌,
京窈的脑海里时时刻刻绷着一条线,她不允许谁来触摸,也不会让它轻易被拨动。
她在熊姨始终沉默下,说完了这整件事。
“如果你想来,我会让人来接你,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当听了一个别人的故事吧。”京窈压低了声音:“在我这里,没有对不对,只有你想不想。”
挂了电话,京窈重新躺回床上,手背抵在额头上。
静默着待了一会儿,有人转动了门把手进来,京窈一抬手,尽管视线模糊,但徐温阳的身形她不可谓不熟悉,等到眼睛适应了光源,她才看清他挂着笑意,端着一盘吃的来到她面前。
京窈慵懒地卧着,她撑着头看他,“你说去做点吃的,做了一个晚上吗?满汉全席也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徐温阳坐到床边,将盘子搁在床头柜上,对她说:“看你和徐云深干柴烈火,我怎么好意思打扰。”
京窈眸中划过讥讽,唇角的笑意加深:“吃醋了?从你愿意和他分享我的那一刻开始,不就变成这样了么。”她支起身子,倚到他的背上,贴在他耳边轻声道:“还是你怨我是个荡妇,不能对你从一而终啊?”
徐温阳反过身将她抱在怀里,压在了床上。
京窈更是眉目冷淡,问道:“这么迫不及待啊,好歹让我吃点东西吧。”
徐温阳没有说话,眸光却是平静的,没有欲望的炽热,也没有怒气的滋生,只是认真而温存地看着她的模样,然后镌刻在心里。
“哼。”京窈偏头哼笑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曲起大长腿顶了他一下,道:“不做就起来,压着我干什么?”
徐温阳叹一口气,将她扶起,把吃的端到她面前:“咯,我和寨子里一个老婆婆学的,脆皮糖糕。”
京窈默不作声地拿起一个糖糕,轻轻一捏就发出酥脆的声音,她从中间掰开,透明的糖汁就流了出来,滴在他托着的盘上。
小时候穷,京窈很想吃甜食,但每每只能闻着蛋糕店飘出来的香气说她不喜欢。因为她总觉得自己要是更懂事一点,养母就会更爱她一些。
呵……
京窈有一个邻居,喜欢吃老街卖的脆皮糖糕,每次她买回家时都会分给京窈一两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她童年,吃过最好吃的甜糕。
后来和徐温阳恋爱时,她也常带着他去吃这个小糖糕,两人合买一袋,就坐在京窈家附近的一个小篮球场吃,不值钱的小玩意,却给他们带来过很多的满足和喜悦。
如今不缺钱,不缺锦衣玉食,却再没有了当年怦然心动的感觉。
徐温阳轻声道:“快吃吧,里面的糖浆凉了就不好吃了。”
京窈点点头,咬了一口,皱眉道:“难吃。”
徐温阳:“……”
不过她还是吃了两个,这种糖糕本就很腻,吃多了难免觉得反胃。
徐温阳放下盘子,然后抽了湿纸巾给她仔细擦手指。
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很轻柔,京窈靠在床头,看着他的侧脸也没说什么,时间脉脉流动,慢慢赋予了谁开口的勇气。
“窈窈,我没有想过和谁分享你,我只是想和他一起爱你。”徐温阳抬起眼睛看她,他不轻佻的时候一股凛然正气就滋生起来,当过警察的人眼神总是刚毅而正直的,落在她身上便有九死不悔的意味一般。
京窈听罢,却不置一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逼你我是知道的,”徐温阳握住她的冰凉的手指,诚恳道:“他的做法我不评价,就像我知道你们两之间永远有扯不断的牵连,窈窈,我不奢求会是我解开你的心结,我只希望能一直陪着你就好。”
他太执着,就好像可以随时为她付出任何一样。
京窈笑了笑:“是吗?”
徐温阳直觉她的这个笑容里藏着别的什么,却不想去分析,他不同于徐云深,要把京窈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拆分得细致入微,他张了张口,眼含愧疚:“窈窈……对不起。”
“如果是因为你做出了那个难吃的糖糕的话,确实应该道歉。”京窈淡声道。
她难得有开玩笑的心思,徐温阳却是苦涩地勾起唇角,他低声道:“那个时候我太混账了。我不知道你刚刚流产,我……”
似又刮起广州那年夏天黏腻闷热的风,他掐着她的脖子,压得她无力动弹,最后只能绝望冰冷地看着他。
京窈从他手里抽回手,胸腔里堵塞着什么,她无从疏解,只能麻木不仁地开口:“够了,你们为什么都那么喜欢提起那个孩子?”
“窈窈……”
“算我求你,让我忘了吧。”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熊姨,不,应该说是陈如英。
陈如英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到这个寨子里了。
刚接到京窈电话的时候她是开心的,因为小姐每次出门都很少给她来电话,她常常担心,却也不敢打扰,只能求着老天爷,让小姐平安回家。
只是隔着电话,她无法询问京窈的身体如何,饭吃得香不香,又是否睡得安稳。
小姐其实很需要有人陪着她,不过现在有那两位徐先生在,小姐应该不那么孤独了吧?
但当京窈说起那个人时,陈如英的脑子里像炸开了一个地雷,将她的五脏六腑都震得翻江倒海起来。
成冬青……她的丈夫,他竟一直在找她。
陈如英浑浑噩噩的,京窈后来说的话她勉力去听,却如何都到不了心里。
京窈问她要不要过来,陈如英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然后立刻陷入了茫然无措中,直到望月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她才稍微清醒了些。
看着望月无忧无虑的小脸,陈如英才又有了回到现实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过往太肮脏龌龊,她与其说不想,不如说不敢回去找那个人。
父母和兄嫂绑架她的那一晚她反抗了,但父亲拿着擀面杖,狠狠敲了她的头,鲜血淋漓,模糊中她听到母亲说,别打死,不然卖不了好价钱。
陈如英咬着牙,泪水在脸上横流。
心里疯狂思念着那个人,只期盼着他会出现,会带她回家。
可再往后,她被辗转卖到了越南,中间她计划逃跑无数次,每一次都被抓回来,被灌水,被毒打。
到了越南就被卖进淫窝里,被几男人按着强奸变成了她的家常便饭。
陈如英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活着,为什么还活着。
或许是害怕死亡,或许是想要报复,又或许……想和那个人再见一面。
可是她午夜梦回,总能梦到那个人又娶妻生子,过上了平静安稳的日子,哪怕她再站到他面前,也只会得到一个冰冷嫌恶的目光吧……
罢了,罢了。
陈如英麻木地过了叁十年,她从还算年轻漂亮的妓女熬成打扫的佣人,见过很多身不由己的可怜人,也见过更多自知无望后或堕落或自杀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舌头被割掉了,也好几次差点没了命。
就在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的时候,京窈出现了。
京窈和陈如英见过的人都不同,她是从黑暗中来,所带给了她们这些人久违的光明。
在越南盘亘十数年的黑帮被她设计端掉了,也拉了一把那些被卖到这里的女人们,京窈让人送她们回国,或是重新找一份正经的工作。
“你想跟着我,为什么?”京窈抽着烟,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陈如英下意识张嘴,然后尴尬地抿着唇,还没掏出纸笔,京窈就道:“打手语吧,我看得懂。”
她迟疑着比划:【小姐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
京窈哼笑一声:“又不是相亲,还要搭伙过日子不成?”
【我想照顾小姐。】陈如英急切地告知她这句话,然后便局促不安地看着京窈,等她的发落。
“……你倒是第一个和我说这种话的人。”京窈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笑道:“也罢,旅馆还缺一个阿姨,你想来就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如英也笑了,这是她几十年来,第一次真心的微笑。
为什么呢?她想,或许是京窈为她报了仇,又或许是她在她身上看到了某些似曾相识的东西。
载着陈如英和望月的汽车缓缓驶进了玉龙坝,她从窗外看去,稻田依旧,学校大门后的五星红旗依旧,只是少了那个在学校门口等她下班回家的男人。
叁十五载,便如此过去了。
车门一打开,望月率先看见了京窈,他一下就蹦了出来,像颗小炮弹似的飞快地撞到京窈腿上,牢牢抱着。
京窈看着小家伙,微不可察地叹息,然后弯下腰将他抱起来,走上去迎陈如英。
陈如英来的路上依然怅惘,此刻看见了京窈才觉得安心。
京窈低声道:“进去吧。”
陈如英点点头,在徐温阳的搀扶下缓缓走进了灵堂。
她其实无法辨认出,那遗照上的人是不是自己的丈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伯娘?”朱宏斌迟疑地叫了她一声,陈如英也茫然地回望他。
听徐温阳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朱宏斌还觉得不可思异,但现在看着陈如英站在他面前,虽然鬓发斑白,皱纹横生,但那亲切感还是油然而生。
朱宏斌红了眼眶,对陈如英道:“是我啊,伯娘,我是小宏,您教过我认字读书,您还记得吗?”
陈如英的回忆被勾起,知道面前的是当年故人,眼眶也红了,不住地点头。
“伯娘,您终于、终于回来了!”朱宏斌感慨万千,“可是伯爹他怎么就没能等到您最后一面呢,老天爷不公平啊……”
陈如英移过眼神,再去看那遗照上的人,然后谢过徐温阳的搀扶,自己蹒跚着走到灵位前,仔仔细细、一丝不苟地看着他。
回忆渐渐复苏,于是本以为早就死去的心脏也开始疼痛。
“阿英,我买了自行车,以后你上班下班我都能载着你了。”
“等我回家给你做饭,你不用管这些事,我娶你就是让你享福的。”
“城里有个活,我得去两天,等做完这个工,我就有钱给咱再修个新屋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英,等我回来接你。”
陈如英捂着心口,慢慢跪坐在了地上,近乎山呼海啸般的痛苦刹那就淹没了她。
她死命地想开口,想和他说,我回来了。
却始终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
陈如英在病房醒来,只有京窈一个人在病床前。
给她喂了两口水,京窈垂下眸子,问:“怪我么,没有早点调查清楚告诉你。”
陈如英伸出颤抖着的手握住京窈,摇摇头,眼里含着泪水。
【是我不敢,不怪别人。】
京窈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听徐温阳说,他后来给县城修的小学,就叫如英小学,他说他的妻子最希望孩子们能有书读,以后有出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如英的眼泪倏忽便落了下来。
京窈陪着她,等她擦干了眼泪才道:“这里有他一辈子的心血,是为你而做的,如果你以后想待在这里,我也会尊重你的想法。”
陈如英始终没有放开京窈的手,她缓缓叹着气,心底那个窟窿或许再也修补不好,里面装满了遗憾。
她对京窈道:【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活人如何弥补得了死人,遗憾和痛苦会变成枷锁,跟随她一生。
京窈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一片近乎脆弱的柔软,她道:“你是第一个让我感觉到母亲这个词存在的人。”
她叹道:“我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只和你说。”京窈慢慢地,放纵自己靠在了陈如英的手边:“我养母当我是替代品,到死都没有告诉过我究竟有没有一点爱过我。我亲生母亲,其实认不出我……她精神出问题了,我和她说,我是幼宁,她都会开心一阵,然后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忘了,我回到她身边,她没有抱过我,没有给我做过吃的,没有问问我过去的事,只是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怀疑我是不是徐幼宁,或是拘着我在身边,什么也不做,就那么看着我………”京窈说着说着,便染上了哭腔:“我知道这不是她的错,可是我好痛苦啊!好痛苦啊!”
所爱不能爱,他们都离她而去了。
“你知道吗,我生父对我说对不起,他想补偿我,但我不想要任何补偿,我就想让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的孩子还活着就够了,我可以不要母爱,不要父爱,我不要徐温阳和徐云深……”京窈颤抖着,紧紧握着陈如英的手:“我只想要我的孩子。”
于是她眼里汇聚起怨恨:“我无法再有孩子,我对徐家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叁小姐,我的两个哥哥呢?他们却依然要为家族服务,然后娶妻、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京华说得没错,她便是恨一同出生,他们却高高在上,而她被踩进烂泥。
她可以去爱作为陌生人而言的那两个人,但他们却成为了她的兄长。
陈如英心疼地抚着京窈的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个逐渐陷入泥潭的孩子。
陈如英向她摆摆手,然后指了指京窈的右臂。
是啊,既然嫉妒憎恨,又为什么要在子弹打向徐温阳的时候奋不顾身地挡在他面前呢?
那时候,京窈想着,就这么死去也无所谓了。
她恨的,或许只剩下自己。
京窈讽刺地笑着,抚去眼角的泪水,看向陈如英:“我还要做最后一件事,我要知道是什么宝藏让徐云深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等这件事结束,我就带着你和望月离开。”
她低声道:“再也不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徐温阳站在京窈的身边,他们一起走在送葬队伍的末端。
“我也不会解梦,和我说没什么用。”京窈低头往双手呵了一口气,互相搓了搓取暖。
贵州的冬天虽不如东北那样冰冻,但也算挺冷的了。京窈其实确切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以前在东北零下的寒天冻地里,她一贯生龙活虎,可如今穿得少了竟然会打哆嗦。
徐温阳见她如此,便拉过她的手,不管谁会投来异样的眼光,将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兜里,紧紧握着。
京窈没说什么,毕竟比起别人的闲言碎语,还是寒冷让她更不耐些。
更何况都是些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呢。
“窈窈,我梦到我老了。”他用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眸子安静地放在她身上,“而我们的重逢就像是我幻想,我去了很多地方,依然找不到你,广州、贵州、东北、江西……我似乎踏遍了整个中国。”
京窈目似前方,平淡道:“那你这个梦做的还挺长的。”
徐温阳蓦地笑出来,但毕竟在送葬队伍中,很快便收敛起来了,他叹道:“是啊,无望又漫长,很真实。”
“所见即所梦吧。”京窈瞧着队伍最前面被人搀扶着的陈如英,垂下眼眸“永远去追逐一个不知生死的影子,不是谁都能做的到的。”
徐温阳听罢便沉默下去,不再说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告诉她,那个梦里的京窈不是下落不明,而是不愿再见他。其实徐温阳现在回想,如果京窈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徐家的孩子,没有遇见过他和徐云深,一定比现在要自在得多。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成老伯于今日下葬,无论爱恨,都将封存于棺椁之中。
但他不会死的。
京窈看着坟前这些真切的悲伤着的人们,他们就是成老伯活过的证明,只要还有人记得,就不会轻而易举的消失在这世上。
只是浩浩荡荡的来送,也终有回去的时候,而这一方孤冢会永远停留在原地。
很多时候只是为了宽活人的心罢了。
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只有陈如英依旧在坟前,她那日悲伤过度进了医院,直到昨日才出院,在京窈他们的劝说下依然坚持做了好几个菜,现在正供奉在坟前的石桌上。
听她说,都是成老伯喜欢吃的菜。
只是以前她不会做,想着慢慢学了做给他吃,如今再也没了机会。
陈如英呆呆地坐在坟前,目光有些空洞。京窈他们并不去打扰,只是站在不远处等着陈如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两天山上的情况已经没问题了,我们明天就能出发。”徐云深看了眼京窈,道:“如果你想多陪陪熊姨,我们也可以再往后推。”
“不必,夜长梦多。”京窈点了烟在抽,山上的风大,似乎烟也抽得快了些,她笑了笑:“早点解决吧,不是还要回去过年吗?”
徐云深颔首:“没错,等结束了,我们回去过个好年。”
***
回到了成老伯家,这回陈如英和望月也住了进来。明明这是陈如英本来的家,但她从进来那一刻开始就显得格外局促,坐在椅子上连目光都不敢肆意打量,紧紧抱着怀里的望月。
小家伙很乖,躺在婆婆的怀里就像个布娃娃,除非是饿了或是看见了京窈,不然绝不乱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眨,打个哈切。
徐云深走来对陈如英说:“熊姨,虽然您以前的房间现在是窈窈在住,但您想住回来也没关系,这里永远是您自己的家。不过我们即将上山,您一个人带着望月要是觉得不方便,也可以回到小别墅。”
陈如英眼神闪烁,挣扎了许久才告诉他们,想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到他们从山上回来。
这里曾是她的家,她不想让自己对它总是抱有恐惧逃避的心理。人已经不在了,但总归还有什么留在了这里。
“好,我会让保姆过来照顾你们。您不用推迟,京窈也赞成这样做。”
陈如英看着京窈默认了,于是也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饭后,京窈独自出门散步,乡村的夜晚宁静,其实她很喜欢。
可惜冬天没什么玩头,要是夏天的话她指不定还能抓一两只萤火虫回去给望月开开眼界呢。
走着走着,她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她想指不定是有人在说她坏话了。
京窈蓦地笑出来,然后拢了拢衣服,抬头去望冬日沉沉的夜空,暗得没有一丝缝隙。
她很久没有一个人待着了,在越南的时候是她这些年过过最安静的日子,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发呆——她一向不承认自己是在发呆,她称呼这为冥想——那样的日子很适合她。
但估计不适合徐云深和徐温阳。
从各种角度来说,他们本就是不相配的。
京窈又走了两步,揉揉被风吹得冰冷的脸蛋,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从未打过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她率先唤道:“爸爸。”
另一头像是怔了两秒,然后用一种欣喜而思念的声音回应了她:“宁宁,怎么突然想起给爸爸打电话?”
京窈笑了笑:“想给父母打电话的时候就拨号码,不是很平常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边忙说几个对,然后又道:“宁宁,上次的事,是爸爸做的不好,你……还在生气吗?”
京窈低下眸子,想起当年那个盛气凌人的男人,和如今这个连说半句话都要斟酌再叁的老人,怎么都无法重迭。
这是她的父亲,尽管她从没有认真的打量过他的样子。
徐云深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在逃避。
“不生气了,”京窈呼出一口气,脚尖踢走一块小石头,然后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说道:“爸,你和妈妈还好吗?”
“好着的、好着的,”徐翰清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虽想要用更平静一点的态度面对女儿,但笑意如何都藏不住:“不过你妈妈刚做了心理治疗,现在睡了,要不我……”
京窈忙打断他:“没关系,让她睡吧。”
“好。”徐翰清斟酌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告诉她:“宁宁,你妈妈现在愿意接受心理治疗了,而且我找了一个很不错的心理医生,治过很多疑难杂症,而且她说你妈妈虽然病了很久,但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康复,再过不久,她就能痊愈了。”
京窈静静地听完,没有作声。
徐翰清接着说道:“我们知道,这个家给你带来了太多的不愉快,但是宁宁……再给爸爸妈妈一个机会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窈不置可否,过了许久,才轻声道:“妈能好起来,我很开心。爸,您早些休息吧。”
电话挂断了,徐翰清却握着手机没松开,心底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想叫管家来,让人去贵州看看女儿是不是安好,却又怕上次一样触怒她。
想了很久,他都不知道到底该如何与女儿相处,似乎今晚这个电话,已经是他们父女间最平常,也是最温情的一次交流。
京窈慢慢走回成老伯家,在路口拐角处她看见徐云深就站在路灯下,橘黄色的灯光从上往下照,倒是显得他整个人温暖了些。
她走了过去,平静地开口:“我只问你一次,能不能告诉我,你费心费力,不惜得罪一众人也要来这个山神庙的原因是什么,别告诉只是普通的宝藏,那种东西你有可能感兴趣,但绝不会筹划这么久。”
徐云深笑了笑,眸光竟罕见地带了些执着,对她说道:“的确不一般,很多人一辈子都在寻找它,拥有它就等于拥有了未来。”
京窈凝着神,问:“是什么。”
徐云深表情平静,双唇一启:“奇迹。”
京窈的胸口起伏了一下,最终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给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云深气人的本事可谓炉火纯青,他可以谈着笑把人逼进末路,也能用一种诚恳的语气说着十分欠揍的话。
奇迹?什么时候他徐大少爷干件人事那才叫奇迹。
京窈自觉没有再搭理他的必要,掠过他的身侧便往成老伯家的方向走,徐云深默默地跟了上来。
京窈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管是他耐人寻味的态度,还是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透出来的古怪。
没人说话。京窈在考虑着什么,而徐云深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像是不舍得错开半眼。
“山神庙在玉龙山的最深处,被瘴气包围,也有些毒蛇猛兽出没……所以京窈,你要跟紧我。”
京窈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他深邃的眼睛,明白他并没有在危言耸听,却问道:“你觉得我没有自保的能力?”
“我充分相信你,但这和我的担心没有冲突。”
“既然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带上秦月沁他们?”
“我只为你一个人的安全做考虑。”徐云深的眸子很沉,但他的回答却避开了京窈问题的重点。
京窈不置一词,道:“放心吧徐先生,我不会拖你的后腿。”
说罢,又抬步往前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成老伯家,熊姨带着望月已经先睡了——陈如英还是希望众人唤她熊姨,她已经习惯了那个称谓,如同面具扎根在脸皮上,再也取不下来了。
京窈洗了澡,回卧室里时徐温阳和徐云深都在。
一个撑着头躺在床上玩手机,另一个坐在木椅上看文件。
“怎么,今天又打算和我说睡前故事?”
“不。”徐温阳把手机扔到一边,看着她舒朗地笑:“是在等着被你宠幸。”
京窈再一次被他的没脸没皮折服。
她走到床边踹了他两下,嫌弃道:“滚出去,明天就要上山,现在折腾这些有的没的,你们想害我到时候拖累大家的进度吗?”
徐云深合上文件搁在一旁,眼中的兴味正浓:“首先,我们进山之后起码要走叁天才到,其次,你要是腿软走不动路,我们两会轮流背你——当然,哪怕你不是因为身子疲乏,只是单纯的犯懒,我们也可以一路驼着你。”
驼……他们当她是货还是当自己是马?
京窈白眼都还没翻出来,就被徐温阳猛地一下扯住手腕,拽到了怀里,抱着她在床上滚了两圈,弄得京窈头晕目眩,然后狠狠瞪他:“你有毛病啊?”
“是啊是啊,我得了一种叫《窈窈不理我就浑身不舒服》的病。”他埋在她的颈侧,低声道:“所以不要不理我啊。”
他的声音骤然轻柔,京窈竟有一刹那的心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开始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过得太安逸了,连这种肉麻的情绪都培养了出来。
“……起来。”只是她的声音掺杂了无奈,听着动听缠绵,没有什么威慑力。
“窈窈,进了山就没什么卫生条件可言了,现在就只做一次,好不好?”
徐温阳看她的眼神像煮沸了的水,任凭京窈是一朵万年不化的雪花,扑进他的怀里也只有被融化的份。
她叹一口气,妥协道:“……不许搞花样。”
徐温阳笑起来,然后迫不及待地吻她的唇,开始辗转缠绵。
京窈被他按在床上,吻着吻着,身上的衣服就被他全部扒光了,她赤身裸体,床单又是暗红色,衬得她愈发雪白,乌发红唇,勾人心弦。
徐温阳掰开她的腿,埋首于她的销魂地,京窈脸色绯红,难耐地呻吟出声,余光看见徐云深也走了过来……
“唔……唔……”
事态自然愈加剧烈,她的背靠着徐云深温暖的胸膛,侧首被他亲吻,那双作乱的双手揉捏着她的丰乳,而她的穴内插着徐温阳的性器,正坚定而滚烫的往深处捅她。
待到一人结束,她刚被放开喘息了两秒,立刻又被推入另一人的怀抱,两条修长姣好的双腿弯曲起来,跪爬在床上,上半身被徐温阳牢牢箍着,徐云深的肉棒也立刻插了进来。
京窈压根没用从高潮的余韵中出来,这一下使得她的心重重被抛起,然后砰的一声落下,狠狠震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窈仰着脖子呻吟,半是痛苦,半是欢愉。
“窈窈,你好漂亮。”徐温阳如痴如醉地说着,他的视线能毫无遮掩地看见兄长正抽插着心上人的美穴,鲜红的穴肉时不时被带出一些,然后再被狠狠捅进去,溅出白沫。
“别看……不许看……”京窈心惊肉跳,不管是来自肉体滋生出的欲望还是和他们两淫行时,另一个人毫不掩饰的目光……她觉得羞耻,但又不受控制的沉沦下去,肉欲翻滚,甘之如饴。
这两个男人啊……横贯了她的前半生。
说怨说恨,可若没有徐温阳,她未必能捱过那段晦暗的年少时光,或许早就心性大变;没有徐云深,那段泡在苦海里的日子也未必能顺利度过。
当沉纵酒乐的欢愉,青春和生命转眼如流沙般逝去,当与初阳和汗水为伴,又将错过诗歌和恋人眼中的黄昏。
人生是如此容易失去,像一颗顽固站在激流中的礁石,看着那激浪脚踏山河走来,再看着它轻易逃开。
不过是一杯烈洒入喉啊,英雄迟暮;不过是一支舞曲方歇啊,容颜已老。曜石般的瞳孔泛起浑浊,誓言般的故人陌路分离。
时间飞逝。
这是人无时无刻不在付出的代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除了京窈一众六人,徐云深还带了一个队的人员进山,说他不是去挖宝的都没人信。
他们当真走了叁天叁夜,秦月沁有些吃不消,却也不敢抱怨,因为从进山开始,所有人的态度都凝重起来,她跟在京窈身后,多少才能安心一些。
这一日经过了晌午。山中溪流叮咚作响,水气升腾,在日头照射下成为山间云雾,竟然是五色斑斓的,重重迭迭的纱一样悬挂在林木之间。
“这就是瘴气了吧。”徐温阳立定了翘首而望,道,“世上竟真有五色的瘴气,挺好看的。”
“好看?这是要命啊!”朱宏斌紧张起来,“瘴气里最毒的一种,吸入一丁点,叁月下不了床!”
“再走叁里就到了,大家坚持一下吧。”
随后徐云深吩咐众人带好防毒面罩,众人小心翼翼地往密林深处去。
毕竟腊月中,天气愈发寒冷,一路上山,风里夹杂凛然的意味。京窈回头遥望山脚,落日如熔金,暮云如合壁,瘴气艳到诡异。
京窈感觉的秦月沁握着自己的手有点发抖,便轻声安抚道:“云贵多雾瘴,古时候行人进山若碰上,还能活着的,恐怕不太多。我们也算开了一场眼界。”
秦月沁艰难地点点头,竭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没用,但一开口:“能活着回去,就很好了……”
还是忍不住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视野开阔,树木伏低。
一坪平整的空地上,就孤零零立着那一方青石,色如雨水,质地并不细腻,但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淋,表面已经光滑如镜,边缘粗砺的斧凿痕迹还是明显的。石碑四周以较细的石柱支撑,藤蔓顺势攀缘而上,覆盖了风化的碑文。徐云深走过去,拨开一簇藤叶,看到了一列青苔覆盖的隶书落款:汉建兴叁年丞相诸葛亮孔明书。
徐温阳伸手描摹了几笔碑文:“这是真的么?”
“大抵是吧。”
京窈也走上前来,认真打量了这附近的建筑。
在石碑的背后,一座古朴的庙廊静静矗立着,倘若真是诸葛孔明所建,那也该有一千八百年了。
徐云深问她,“没什么想说的吗?”
“喔。”京窈下意识应了一声,后退几步做出瞻仰的样子,道,“好字。”
“诸葛武侯真迹鲜有传世,这十叁字,其法度之清劲,功力之深沉,实在是方家了。”徐温阳附和了一句,忽然回过神来,“不对,面对千年的一块碑,你不能发点思古幽情?”
京窈觉得他们简直是在为难她了,思考了一下道:“建兴叁年,诸葛丞相征南中,难道这块碑就是当时立的?勒石记功,也算得上古名将风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过了快两千年,这块石碑依然屹立不倒,其中必有缘故吧。”刘毓蹙眉道。
“看起来是多年以来有人一直用石柱支撑着它,这块碑一直不坠,你看这几根柱子,还是新换的呢。”
“新换的?”
众人一起看向说话的朱宏斌,有些诧异:“这深山之中,住着人?”
朱宏斌点头:“我小时候就听阿爸说过,在玉龙山的深处住着一个神秘的古老民族,只是多年依山傍水,他们不出世,外人也进不来。”
秦月沁小声质疑道:“可是这里毒瘴环绕,一路走来光是虫子就一堆了,冬天毒蛇猛兽冬眠,若到了夏天……”
朱宏斌面对质疑也不着急,只道:“我年轻时有次在山里迷了路,也是毒瘴环伺,是一个孩子带我走了出去。”
“孩子?”
朱宏斌坚定地点头:“没错,六七岁的孩子,他不怕毒瘴一样,让我吃了一种草药,然后就带我走出了雾林,他却转身回了深山,我想如果不是那个传说中的神秘民族,又怎么会不惧这危险重重的深山呢?”
“说的有道理。”京窈点点头:“但如果这些族人如今还活跃在这里,那我们的处境……或许就值得深思了。”说罢看向徐云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云深只道:“我们也不会与他人为难。”
徐温阳倒是异想天开:“你说,《古今刀剑录》有诸葛孔明在黔中拔刀刺山的记载,这碑是不是丞相挥刀亲刻的?”
没想到徐温阳的涉猎还挺广泛。京窈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天马行空的问题,昂首遥望,仿佛看到了很远的地方,慢慢念道:“亮之器能政理,抑亦管、萧之亚匹也,而时之名将无城父、韩信,故使功业陵迟,大义不及邪?盖天命有归,不可以智力争也。”
“天命吗。”徐温阳慢慢放下手来,似乎想争辩,最后却转开了话题道,“据我看来,你不像畏天知命的人。”
京窈睨了他一眼:“不错,但我也犯不着跟天命做对。”
说话间徐云深终于揭开了石碑上的青苔,八个挺拔、刚劲、方正、有力的汉隶大字现了出来:“此碑如倒,蛮为汉奴。”
徐温阳顿时眼前一黑,仿佛看到了“此处抛物全家死光”这一类威胁性质的标语……
他们兄妹面面相觑了片刻,均觉一腔思古幽情都噎在了喉咙里,什么召公子产的形象霎时幻灭,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最终异口同声:“……这也太无赖了吧!”
京窈扶额:“难怪当地少数民族一直撑着它……只是这心境估计不太美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我们,要进去吗?”秦月沁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
“明天吧,先测一下里面的情况。”徐云深道。
徐温阳点头:“那我们先从这里下去,在这个山坡下扎营吧,这里到了晚上风大露重,不适合居住。”
京窈看着那紧闭的山神庙门,蹙起眉头,道:“我在这多留一会儿。”
徐云深问:“发现什么了么?”
京窈一贯也只用证据说话,但这一次是她的直觉。
不知道好还是不好,但她选择去证实一番。
但既然她要留,而徐云深也要在这里主持工作,那徐温阳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自己走的。
于是该下山的下山,该探路的探路。
在徐云深的指挥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京窈将石碑又看了一遍,心里把那位六出祁山的诸葛丞相的生平在心里过了一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命不可求么……
她回头去看徐云深,只觉他一直以来都步步为营,机关算尽。
京窈有一个严密的情报网,从她少年时就明白,不管何时何地、社会如何变化,掌握得了情报,才有博弈的资本。京窈能在江湖里立足且之所以在遭受背叛后反杀幕后对她下手的人,并不完全是靠着自己运气好。
京窈做事雷厉风行不假,但也是基于综合各项情报后考量出来的结果,所以往往才能一击即中,中则毙命。
当然,她谋划了所有人,最终却败在自己的身世上,她厌恶自己的出身,所以并不愿意去深究这其中不自然的地方,才会错失了这么多年,酿造了一生的遗憾。
这是京窈一生的败笔和耻辱。
所以她不能再重蹈覆辙,让状况脱离她的掌控。
这一次徐云深太过反常,她推演了许久,都没能找到他最根本的目的。
但有几点是可以确定的——他图谋秦家不假,并且拿秦月沁还愿当做借口,带着她到贵州,暗地里放出山神庙中有宝藏的传言,并将秦月沁暴露在众人眼底,成为一个移动的活靶子。
徐云深借着这一步棋,将秦家那些大大小小,明里暗里生了觊觎之心的人都揪了起来,谁敢冒头、谁敢伸手,试图窥探的这些人无疑是主动往徐云深手里递了一把刀。
半年下来,秦家大部分的股份都落在了他手里,可以说现在哪怕徐云深不娶秦月沁,那秦家也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盘棋走下来,包括京窈在内的许多人,都以为徐云深是为了掌握秦家。
但徐云深并未就此收手。他解决清楚了那些不安分的东西,可探索山神庙的计划依然在继续,京窈得到的情报也止于此,想往下再深一步却是阻拦重重。
这一条路走不通,京窈只好换一条路——徐温阳一开始到越南去,便是为了一起抢劫杀警案,而那两个劫匪甚至跑到越南枪杀老蒋,一时间将这整件事弄得更加扑朔迷离。
经过近半年的收集情报外加分析,京窈这才弄清了那劫匪背后的黑手和目的。
他们要抢的不是六百万,而是为了枪杀一个当日在银行值班的经理和徐温阳的两个同僚。
杀经理是因为他掌握了一条不干净的资金链的证据,而那两个警察遭到虐杀,是为了从他们嘴里逼供出一条消息。
徐温阳身为那两名警察的上级,却也不知道这条消息的具体内容,因为那两人的卧底行动还没结束,消息还没有传递出来,便被人发现,设局弄死。
而京窈最终查到,这背后的黑手便是秦月沁的私生子大哥秦蛮。
那条消息的指向也很明确——玉龙山深处的山神庙,庙底藏有一块千年古玉。
除此之外,线索又断了。
仅仅是一块玉便值得这么多人前赴后继、付出生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又是玉龙山,又是山神庙。
因为京窈的本来目的也是玉龙山。
她当年结交了不少人,有的帮过她,有的有求于她。
这一次便有人找到了京窈,拜托她启动情报网找一个女人,她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贵州玉龙坝。
除了对方给出的报酬太过丰厚以外,这也勾起了京窈莫大的兴趣。
京窈查了不少时日,发现那个女人进了玉龙山,而她的目的也是一块玉。
多有意思。
哪怕目的天差地别,可他们兄妹叁人冥冥之中还是被这座山牵引至此,这隐约地宿命感促使京窈无论如何也要搞清楚其中究竟隐藏了些什么。
***
近乎半日光景匆匆而过,夜色降临之前他们必须回到山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云深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朝京窈走来,神色自若着递给她一把手枪,道:“拿着防身,还有,不管发生什么事,相信我。”
他从不说这种话。
以前不说也知道京窈会信他,而如今……
京窈的目光多了探究和无奈。
徐云深究竟想要做什么,才让他如此反复确定其中的不可控因素。
京窈接过了他的枪,别在后腰带上,道:“如果你一开始就据实以告,我不会疑你。”
徐云深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有我的考虑,你只要知道,我会让一切都好起来的。”
下坡的路陡然沉闷了许多,他们兄妹都匆匆赶路,很少交谈。徐云深虽谋划一切,但到底不能在面对京窈时无动于衷,于是始终郁郁不语。徐温阳也不知在想什么,一路用镰刀拨开过膝的长草开路,不停发出咔嚓的声响,可是做得心不在焉,几次险些被绊倒。
说来也怪,分明是寒冬,但这山里竟还有如此茂盛的植物生长着。
风里隐约传来簌的一声,从后方接近了他们。徐温阳自从京窈当时在越南被袭击后就一直自责,这一次进山也是精神高度紧张,惊电般转身,拔枪在手,厉喝了一声:“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道白影子从树丛里扑啦飞了起来,竟然是只鹦鹉,遍体如玉如雪。京窈也回过身来:“是雪衣娘,也就是白凤头鹦鹉——近年来被当成宠物养的多,很少再见到野生的了。”
京窈难得起了玩心,招呼道:“雪衣娘!”
徐温阳:“既然是野鹦鹉,不经调教,说不了人话吧。”
“京窈——徐云深——徐温阳”话音刚落,鹦鹉宛转地喊了他们的名字,仿佛在嘲笑徐温阳的孤陋寡闻。
叁人具是沉默地看着这只鹦鹉。
徐温阳奇道:“这扁毛畜生成精了?”
徐云深收回目光,平静道:“鹦鹉性子温和,说不定已经跟了我们好几天,在路上听到我们互相称呼了吧。”
那鹦鹉停在树干上,优雅地梳理起自己的毛来。
“走吧。”徐云深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是什么?”回到了山坡下,京窈刚打点了一下行李,然后被徐云深叫到他的帐篷中商量事情。
徐温阳不知做什么去了,其他的人也都还没到。京窈看见徐云深将正将一把被包裹得严实的刀从行李袋里取出来。
长叁尺,倒是很标准的古刀尺寸了。
不过这人刚才递给她一把手枪,这便复古起来,一时让她摸不着头脑。
徐云深笑了笑:“窈窈,虽然你不以徐家人自居,但好歹也要记得我们家祖上是开镖局的吧?”
京窈更疑惑:“我记得啊,但你带把刀出来和这件事有关系吗……你别告诉我这是老祖宗用过的屠龙宝刀之类的,还没生锈吗?”
徐云深的笑意更浓:“这一次说正经些,也和走镖无异,而且这可不是屠龙刀,也没有生锈。”
京窈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徐家的破规矩多,其中一件是当每代子孙需要去做一件重要却没有把握的事时,便要带着这把刀。”
京窈坐在了凳子上,听着他扯来扯去,也没多大的兴趣,“怎么,这把刀英灵附体了,是能保佑我们这些不肖子孙么,还是老祖宗启示后人,遇上搞不定的麻烦就一刀给砍了?”
徐温阳挑挑眉:“你还别说,这把刀杀过的人里既有达官显贵也有恶贯满盈之徒,进过古代皇庭,也去过鲜血淋漓的战场,据族谱记载,见刀如见先人,需直面本心,当断则断。”
京窈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不屑道:“说的神乎其神,难不成我还得对它磕两个响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云深走近她,弯下腰用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眼藏温情:“心诚则灵。”
京窈觉得自己的身子有点麻,于是站起身错开他的目光,背对他问道:“不过你刚才说没把握的时候才带着它……这一趟你不是筹谋了许久么,没信心?”
徐云深轻轻叹一口气:“只有老天爷才有十足的把握,而我只是想在既定的事实上,再敲一锤。”
又来了,那种无能为力却又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执着感。
京窈低声问:“如果你没成功呢?”
“除非我死。”他道,用一种极眷恋的眼神看着她,“不然,我不会放弃。”
“可是你甚至不愿意告诉我,也不愿意让我帮你,让我们一起面对,是吗?”京窈带着失望说出这句话,而下一秒徐云深便紧紧拥住她。
他的心跳动得剧烈,京窈敏锐地察觉到,徐云深像是要失控了一般。
“窈窈,原谅我。”
京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便传出秦月沁惊恐的大喊:“救命啊!!!”
两人神色一凛,快速奔了出去,然后就被眼前这一幕惊到了。
树影斑驳,在黑暗中有数十道不停逼近的影子,京窈看清一个离他们最近的人,不,或许不是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全身腐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一瘸一拐,隐约可见白骨。
“这是、是什么?”秦月沁几乎崩溃,刘毓将她紧紧护在身后,神色凝重。
“不是让你们戒备吗!”徐云深低斥道。
徐温阳赶来与他们二人站在一起,神色复杂:“不怪他们,这些东西……是突然从土里钻出来的。”
“过来了。”京窈凝着神,然后毫不犹豫就拔枪击中那飞扑而来的东西,但它竟无知无觉,百折不挠地向他们进攻。
骨架和腐肉支撑着残破之躯,无智无感,只剩下撕扯杀戮的本能,是真正意义上的行尸走肉。
“这到底什么玩意儿?丧尸?“徐温阳皱紧了眉头。
“永生,我猜。“京窈再一次开枪,这一次击中的是头部,然后她观察到僵尸并未再爬起来。
于是对众人道:“攻击头部,速度快!”
徐云深立马做出判断:“a队和朱大哥先上山神庙,刘毓带着秦月沁跟着他们,京窈你也去,b队和我还有徐温阳留下断后。”
京窈却没理他,快准狠地用手枪射击着,然后快速置换弹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