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阿姊惩家法(上)(1 / 2)
('在平舆几位老爷送别的目光中,冯转运使挥一挥衣袖,带走了几千贯钱的好处。
次日,便逢衙参之日。
有书友想来要问,何谓衙参?
所谓衙参便是倾全县官员主簿、县尉、教谕、巡检、驿丞、税监之流,虽说尽都是些八至九品乃至不入流的芝麻绿豆官,不过倒也是一人一顶乌纱,俱赶在黎明之前来到县衙,先是彼此如群鸟噪林般的客套一番,待堂上梆发炮响,全部各就各位的肃穆而立,这场面俨然是京官上朝的缩小版。
天下间无论大小州县衙门,每月必有若干次衙参,这也是历朝传来的规矩。
二梆敲过,堂鼓击响,诸位芝麻绿豆官论官阶大小排好次序一起去拜见主官,听取知县老爷训话。
衙参上陈知县做了一番无关痛痒的发言,随后严主簿上前拱手施礼道:“县衙差伇乐天,本为官学学生,感县尊之亲民勤政而入县衙谋差,屡受县尊教化,为差尽心尽力,更勤奋读书明理,可免去差伇,入六房书吏为职,可彰其行奖其上进,以为他人效仿!”
乐天讨要回酒钱之事,本县官员中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听闻严主簿所言,堂上的几个芝麻绿豆官有些愕然,由差伇升为文房吏员似乎这样的先例着实不多,却也不好开口说什么。毕竟人家二老爷都把乐天夸的像朵花一样,再者说人家乐天是读过书的,写的一手好诗词,更有好事者送了一个桃花郎君的雅号。
随即本县几个芝麻绿豆官又偷眼一瞄三老爷霍县尉,见县尉大人的脸上也是一副理所当然,更不敢开什么口。
陈知县点了点头:“准!本县衙中尚有贴司一职空缺,乐天可为补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为吏员,意味着每月原本只有一贯钱的薪水涨到了三贯,比自家姐丈还高,这令乐天的心情着实愉悦了一整天。
换下青布箭袖长衣,穿上青色圆领斕衫,头顶头东坡巾腰系丝绦细带,乐天又换回一身读书人的装束,立时引来包括姐丈在内与一众衙伇艳羡的目光。从此后快班衙伇间曾用过的乐兄弟、乐小哥还有市井间乐差爷这个称呼,被扔进历史的垃圾堆,乐贴司这个称号响亮的出现在众人的口中。
在衙间一片道贺声与羡慕的目光中,乐天将办公地点从一众捕快聚集的班房,搬到了县衙内独立一间的书吏公事房。
只是让乐天有几分压抑的是,成为衙门正式吏员后,要一天到晚常坐县衙内,且无事不得外出,这是衙门里立下的规矩,以防有人私下泄露公门机秘。插一句,不知诸位书友可曾想起《孔雀东南北》中的男主焦仲卿,身份便是衙中吏员,整日也是住在衙中,只有放假时才许回家。
衙内虽有公宅可供吏员居住,然而这公宅居住条件却只能算做一般了,既然陈知县似乎也没有自己搬入县衙,乐天也便装做糊涂不知了。
自此,历史的车轮向前滚动了一小步,乐天开启了自己的仕途。
宋之前官吏不分家,为吏者可做大官,自宋始官吏分流,自然就限制了吏员升迁的门路,但凡都有例外者,譬如当朝的太尉高俅,己经是部级高官了。小吏们知道自己高升无望,但时不时的仍把高太尉当做自己的榜样。
官吏分流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有上进心。
对于仕途,乐天并无太大的感想,更没有想成为高太尉那般的人物,乐天知道爬的越高摔的越惨的道理,所以乐天的理想很简单,只想趁这几年先别管用什么手段,多赚些银钱娶个贤淑的妻子,再纳上几房姿色美艳的小妾,随后再远走东南,避开北宋末年这将要来临的乱世。
只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据乐天的记忆,眼下东南一代的方腊还没有起事,去的早了难免不被殃及池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某人却忘了江湖规矩,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坑人总是有报应的,特别最近曾数度出入伎家,还玩了一手漂亮的连环坑。
“恭喜乐兄弟,获知县大人赏识升为贴司!”
午间,乐天刚出得县衙大门,早候在县衙旁的于若琢上前拱手应贺,随即又笑道:“今日听得了这个消息,为兄特意前来为贤弟摆酒庆贺的!”
啪!
就在乐天拱手还礼正欲说话之时,脆响声中,背后一阵剧痛。乐天面带怒色转过头来,却见是自家阿姊乐氏手中正手拿家法竹鞭,一脸凶恶的望着自己。
“你这妇人好不晓的道理,为何光天化日之下动手伤人!”许官人也是读书人,张口说话自然是文绉绉的。
“你是何人?”乐氏望着许如琢问道。
许如琢如实答道:“许某是乐兄弟的朋友……”
“怪不得二郎这阵子穿花街过柳巷,原来是被你这等狐朋狗友带坏了!”未待许如琢把话说完,乐氏张口怒斥,手中竹鞭一指乐天,说道:“外人阿姊教训不得,但阿姊不信教训不了你!”
说完,乐氏手中竹鞭再次向乐天落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姊别打,你听我说!”乐天躲着姐姐手中舞来的家法,说道。
乐氏哪肯听乐天解释,手中家法追着乐天狂舞,一边打一边说道:“我听你花言巧语的狡辩么,现在整个平舆有几人不知道你乐二郎穿花街过柳巷出入伎家,把我乐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县衙门前人来人往,乐氏这一闹,立时间引来不少人来看热闹,衙中的差伇自然是识得李都头家内人的,心中好笑又好奇,乐二郎刚刚当上贴司怎么就无端惹来自家姐姐一顿胖揍,当听清了乐天挨揍的原由后,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这次许如琢傻眼了,姐姐教训弟弟,自己这个外人当真劝不得管不得,貎似人家姐姐还把自己当成了反面教材。
执行家法的竹鞭落在身上便是一条红肿的印记,更是疼的乐天呲牙咧嘴,刚刚升做帖司就在大庭广众面前失了面子,面对姐姐凌厉无比的家法,乐天只好选择保命狂奔,见乐天逃走,乐氏岂能甘心,手拿家法追的乐天鸡飞狗跳,一路杀将过去。
被追的急些,乐天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钻,一不留神钻进了一条死胡同中。
这条胡同宽不过五尺余,三面都是两人高的围墙,一个人就能将出口堵的死死的。姐姐杀在后边,乐天无路可逃,面色怆然悲慽。
乐某至穿越至今,虽曾招惹过伎家,却是货真价实撒泡尿都能入药的童男子,就怎么在别人的口中成了眠花宿柳的风流浪荡子!
无语问苍天,惟有泪千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倒是跑啊!”手拿家法乐氏追的气喘吁吁,见乐天被自己追入到了死胡同,眉眼中带着几分冷笑,下一刻手中竹鞭在破空声响亮的落在了乐天身上,疼的乐天一阵大呼小叫。
“梅红,外面出了何事,怎这般吵闹?”绣楼闺阁内,一二八年华闺中小姐,听到外面传来的惨叫声,轻挑眉头开口问道。
站在楼边的丫头,透过窗缝正蛮有兴致的望着楼下某人被执行家法的一幕,笑嘻嘻的转过头来:“小姐,有人被堵到了咱家楼下的巷子里,正在被人拿着竹鞭打呢!”
“打人有什么好看的,你这丫头还能笑出口!”那闺阁小姐白了一眼婢女。
梅红轻笑了一声,道:“那挨打之人,小姐应是曾听得过姓名的!”
“你这丫头不许胡说!”那小姐斥道,面容上犹带着怒意:“闻听挨打之人的声音是个年轻男子,我终年守在深闺,如何识的哪个陌生男子!”
梅红凑到小姐的面前,神秘的说道:“小姐还记的半月前,老爷差些曾为小姐订了门亲事么?”
闻言,这小姐慽眉:“父亲说过,那人身为差伇倒也罢了,且品性不端,当不得良配!”
原来这坐在楼上的小姐,就是差些与乐天结成姻缘的秦家小娘子秦芷。
梅红再次笑嘻嘻的说道:“小姐不认的那人,奴婢却是识得此人的,这在楼下挨打之人正是那个乐二郎,打人的就是他家阿姊乐氏!”
“原来是他!”秦芷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走,去看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间,秦小娘子走到绣楼窗前,将窗子开了个缝,将目光向下投去。
挨了十多下家法,乐天又不敢反抗,只得求饶道:“阿姊,小弟是去过花街柳巷应酬,但真的没有碰过那些莺莺燕燕!”
“去花街柳巷不是眠花宿柳,难道是去学柳下惠么?”乐氏冷哼一声,手中的家法依旧是不依不饶的向乐天身上招呼下去。
“乐家姐姐且先住手,听于某一言,令弟的品行着实可以与古之大贤柳下惠相提并论!”于若琢赶了过来,在一旁劝道。
乐氏闻言,看着于若琢冷笑了一声:“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家二郎就是做了衙伇,才会与你们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在一起,堕落到这如今这般地步!”说话间,乐氏却是鼻子一酸掉下泪来,慽然:“说起来都怪我疏于管束二郎,才令二郎堕落到这般模样,真是愧对逝去的爹娘!”
“活该挨打!”绣楼上,梅红朝着乐天轻啐了一声:“幸好老爷撞见这乐二郎行为不端,才看清真实面目,不然小姐嫁过去可就真如跳入了火坑!”
秦家小娘子面色不悦,转身说道:“关上门窗图个清净,省的被这些腌臜事污了耳朵!”
“你凭白无故打二郎做甚?”就在乐氏哭泣之际,得到手下通知的李都头忙追了过来厉声喝道。
“都是你这坏了良心的!”看到自家夫婿,乐氏掩去悲慽面色又是一厉:“奴家说过二郎是读过圣贤书的,可你偏偏让二郎来做这差伇,不过才月余的光景,二郎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奴家也是今日才听到邻里们的议论,现下街谈巷议里都是二郎的那些腌臜事!”
“妇人之见!”见自家娘子这般说话,李都头从嘴中挤出四个字,又道:“你不见,二郎现在多受大老爷的待见,处理衙门公事时,便是为夫也要唤二郎一声乐贴司!”
“依你这般说话,二郎还是个知上进的人了?”乐氏看着夫婿冷笑,并不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自然!”李都头仰首道:“二郎深得知县大老爷器重,如今己被擢升为贴司,你不见今日二郎穿的是青衣斕衫、头顶东坡巾腰系细丝绦,不再是胥伇的装束了么?”
心中生怒,只顾及着家法惩治乐天,倒忽视了乐天的装束,乐氏仔细打量了一番乐天,依旧有些不大相信,问道:“二郎,你家姐丈说的可是真的?”
楼下正准备关窗的梅红,听到楼下这般说话,忙对自家小姐说道:“小姐,快来!”
“我说过关上门窗,免的被那人的下流脏事污了耳朵,你怎还在那边盘桓!”秦家小娘子依旧一脸的不悦。
“小姐,小姐!剧情好像反转了呢!”梅红极有兴致的说道,仿佛在看一场大戏,生怕自家小姐错过,又唤道:“小姐,你若不看可别后悔哦!”
“阿姊,姐丈说的句句属实,二郎侥幸得县尊青眼,被大老爷升做贴司!”乐天揉着肿痛的身体说道。
“李家嫂子错怪乐兄弟了!”于若琢再次上前拱手施礼:“在下姓于贱名若琢,本县于家庄人氏,也是中过举人考过解试的,许某深佩令弟之人品,更视令弟为至交!”
乐氏有些不好意思,歉意的福了一福:“方才妾身失礼了,还望于大官人不要责怪!”
“原来是于大官人!”这边李都头自是听说过本城富户于若琢于举人的,忙拱手道。
“见过李都头!”于若琢自是识的李都头,见过礼后又道:“李都头与都头夫人想来都知道,前些时日那转运使来平舆搜刮民脂民膏,于某受家中恶仆吴阿大陷害面临家破险境,多亏乐兄弟急义相助,才使的于某免除那倾家之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于若琢又是一声长叹,声音有些怆然:“有关乐兄弟出入伎家寻、欢做乐的传言在本县甚为流行,却哪里知道乐兄弟是为本县黎民忍辱负重,若不是乐兄弟施计让那转运使冯保流连伎家不返,平舆的富户十家怕是有八家要被其搜刮破落,乐兄弟每日去伎家不过是去送些银钱,免我平舆百姓被那贪官荼害,却又有几人知道乐兄弟之大义!”
显然于若琢这番话是故意夸大其词,为乐天开脱的说法。
“若非如此,二郎进入公门尚不过一月,知县大老爷如何会将二郎升做贴司!”李都头不失时机的插言,又对自家妻子说道:“本县县尊老爷两榜进士出身,年轻有为且勤政亲民,平舆赴任尚且数月,己经落的青天的美誉,难道你这妇人会认为大老爷会提拨一个只知眠花宿柳的无赖之徒?”
“二郎,他二人说的可都是真的?”乐氏从心底认为自己家弟弟还良善的,望着乐天期待的问道。
没有说话,乐天只是揉着红肿疼痛无比的伤处,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仰望天空四十五度,怆然间两行清泪夺眶而出。这一刻夺眶而出的眼泪,乐天也说不清是因为自己受了委屈还是因为身体太过疼痛,又或者是因为自己演技越发的出色。
就在乐天抬头的一瞬间,恰看到有人在楼上偷瞄自己,透过半掩的窗棂,乐天看到一张皎好的容貎。那道目光与自己的目光四目相对之后的一霎间,乐天心如石撞,随即那张端庄淑秀的面孔立时嫣红起来,片刻后随着关闭窗棂的声音响起,只余下乐天一个人仰头发呆。
“二郎,阿姊错怪你了!”执行家法的竹鞭掉落在了地上,乐氏拉着乐天痛惜的说道,随即脸上堆满了笑意:“做文吏好,总比你姐丈做那乱七八糟的胥伇强!”
只是此时的乐天脑海里尽是方才看到的那张花容月貎,耳中混然不觉阿姊的口中在说着什么,犹自沉浸在方才那四目相对的惊艳中。
见误会消除,于若琢一笑对李都头拱手道:“今日于某听闻乐兄弟高升,特意来为乐兄弟庆贺的,若李都头不嫌弃,还请赏光一叙!”
李都头还礼笑道:“于大官人乃是本县士绅名流,李某不过一介胥伇,既然于官人相邀,李某不胜荣幸又岂敢违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许去!”乐氏看了家自家夫婿,河东狮吼道:“且先带我家二郎去瞧郎中!”
李都头无奈,苦笑道:“二郎从小到大不知挨了你多少棍棒,也从不见你有见郎中这般说词!”
惊艳后的乐天很快恢复了演技,扮做疼痛的模样,被阿姊拉着向巷外走去,却又不住的回头向那座绣楼望去,心中惊讶这是谁家宅子,又是哪家小娘子生的这般标致端庄,回去定要着尺七仔细打听个清楚。
“莫非老爷错怪了这乐二郎?”丫头梅红疑惑的对自家小姐说道。
“你说什么?”秦家小娘子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没听清梅红的话,被梅红搅醒后问道。
梅红又说了一遍刚才说的话:“奴婢是说,是不是老爷错怪了这乐二郎!”
“讨打!”对着自家丫头轻叱了一声,秦家小娘子又说道:“小心老爷听到责罚你!”
丫头梅红吐着舌头做下鬼脸,忙借口有事逃似的下了楼。
“嗯,真可能是爹爹错怪了他呢!”丫头梅头刚刚下楼,秦家小娘子也轻声道,随即走到窗前,轻轻开启一道窗缝,只见巷口内空空,人早己经去的远了,眉宇间蔓上几分失望与惆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初入内衙的乐天尚不熟悉公务,上头自然也不会分派什么具体差事,只是让乐天学习熟悉文案公函章法账目之类,眼下距离夏收还有数十日的光景,正值一年中最为的清闲时间,衙中无甚事务,乐天也自然乐的消遥自在,日升梆响上差,无事寻人闲聊一番,到了日落时梆响下差,所有人对他倒也是客客气气。
这日,乐天正在衙中闲极无聊,有门子从外走了进来,奉上一张大红的请柬。
原来这张请柬是于若琢着于官人家仆送来的,近日于官人有昔年在太学的一位同窗路过平舆,于官人自然要做东陪伴,特请乐天前去坐陪。
自打擢升贴司在内衙上差,过了头几天的新鲜劲后,乐天立时感觉到沉闷无聊起来,吏员的名声地位虽高于差伇,但做吏员却没做衙伇时那般自在。
做捕快那阵儿,乐天点过卯后觉的无聊,便寻个由头跑出去耍乐厮混,眼下在内衙中无事可做清闲的,却要守在内衙一整天,一份邸报被翻来复去的看个无数遍,一杯茶泡到如白水般无味,只有等得下差的梆声敲响才能落得自在,与坐牢没什么两样。
幸亏上官老爷没有勒令自己搬入县衙居住,若不然乐天非得被这种生活逼疯不可。
既然于若琢请自己去吃酒,穷极无聊的乐天也乐得偷懒图个清闲自在。
以往闲聊中,乐天只知道这于官人的宅子坐落在平舆东南,却从未曾去过。这日天色刚近黄昏,乐天告假早遁了一会,便猴急般的出城而去,行走数里见有处庄园,略做打听,乐天才知道此处便是于若琢的宅院。
候在门前的小厮识的乐天,见到乐天远远的便跑过来行礼,带着乐天向宅内走去。
进了于府,乐天立时有了刘姥姥进了大观圆的感觉,宅院内虽说不上富丽堂皇,但却格局建筑布置却是巧妙精致,堂前有园,园中有榭,榭边有水,布局丝毫不弱于乐天前世所见的园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先生,今晚的筵席就摆在这榭边亭中!”那小厮倒是十分讨喜,一边引着乐天参观庭院,一边介绍晚间的筵席。
水边亭榭己经摆好桌席,桌面上己经摆上了各类干果、点心蜜饯,在亭榭一旁的下首,更有十几个歌女乐伎,各自手持着诸般乐器候着。
偌大的亭院、这排场,让乐天吃惊不己,自己当了一月衙伇辛辛苦苦才一贯银钱,眼下做了贴司也不过三贯钱的薪酬,心中立时生出许多自卑。
看这般场面,显然于官人所请的陪客不下于十数人,乐天心中揣测于官人所请的同窗又是何人。
夕阳洒下的余辉将亭榭间染的金红,陪客们陆续到来,多是本地的士绅名流,只不过这些士绅乐天大多不识的,其间有几本本县的末流官乐天倒是认的,乃是本县的几个教谕学官。随后又是一阵莺莺燕燕的声音传来,乐天遁声望去,见是一众女伎到来,其间还有几个自己识的风月场熟人,莺莺姑娘、还有畅月亭的月茹姑娘、怡春阁的兰姐儿赫然都在其中。
莺莺姑娘来到后,身边有丫头翠枝伺候,便与一众拿着乐器的女伎聚在一起,做为清倌人自然要有清倌人的样子,而月茹姑娘与其她几名青楼女伎聚成一堆说着闲话,显然青楼中的女伎与乐伎是分成两个圈子的。
陆陆续续的又来结伴来了几人,乐天见这几人莫不都是都斕衫唐巾装扮,想来都是本县的儒生。
那怡春阁的兰姐儿正与些女伎闲聊中,眼角中无似中看到了乐天,似发现了宝贝一般,不时的向乐天眉来眼去,一旁的月茹姑娘顺着兰姐的目光,也发现了坐于亭中的乐天,同样抛着媚眼对乐天勾勾搭搭。
一众姿色美艳的女伎自然引人注目,这些来到的客人立时发现兰姐儿几个女伎的神色不对,正向着一个年轻人眉来眼去,羡煞了不少人。
未过多久,于官人陪着一位与其年龄相仿的男子走了出来,亭榭间立时平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在下昔日同窗路过平舆,于某特遍邀平舆绅宦名流做陪,在此于某感谢诸位赏脸光临!”于官人露出一脸笑容,忙连连拱手,随后为众人介绍身旁之人:“这位便是于某的同窗好友赵明诚赵官人!”
众所周知,于官人是本地名流,年少时曾在东京汴梁国子监念过太学,自是交游广阔,所结识之人又岂是寻常之辈,众人连忙客套了一番。
那赵官人也是拱手见礼:“赵某本一介布衣,恰巧路过平舆来见好友,却搅扰了诸位,心中抱歉之至!”
众人客套了一番,宾主各自入席,做为陪客乐天也随之纷纷落座,每人身前都置着一张桌子,各有一名女伎服伺在身旁。乐天神游太虚,对赵明诚这个名字颇有些耳熟,似乎上辈子曾在哪本书上见到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乐郎君的心思被哪个狐媚子勾走了,莫非奴家的蒲柳之姿,在身边服伺入不得先生的眼?”直到耳边传来埋怨的娇嗔,乐天才醒转过来,却见兰姐儿侍在自己的身边,正满面嗔怒的望着自己。
除此外,乐天依旧感觉有道目光注视着自己,抬眼望去,只见于官人正面带苦笑的望着自己。
什么情况?乐天又是一脸的不明所以。兰姐儿在耳边吐气如兰,咯咯笑道:“于官人让奴家去陪坐在那赵相公身边,奴家又哪里肯放过与先生同席的机会,偏偏坐在了这里!”说话间,身子偎得乐天更紧了些。
做为主客那赵挺之点了几只曲子,莺莺姑娘素手抚琴,在管弦丝竹声中筵席开始。下人开始上菜。
席间开场,主要还是于官人与赵官人叙话,赵官人除问起平舆风土习俗外,又探讨些金石方面的学问。
交谈间,这赵官人话音一转:“前日在蔡州,赵某听闻坊间有人传唱桃花庵歌,据说是平舆的一位先生所作,不知这位先生今日可曾来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于官人哈哈一笑:“于某心知赵兄必会问及此事,特意将我那位贤弟请来坐陪赵兄!”
“喁!”赵官人微惊,笑道:“还请若琢为赵某引见!”
“县衙小吏见过赵官人!”乐天自知自己书吏的身份上不得台面,不待于官人开口,便起身而立,拱手道。
于若琢对乐天笑道:“我这位赵学长当年在太学念书时,诗词可是冠绝同窗,贤弟趁今日正好请教一番!”
闻听此言,赵官人面露苦笑:“说起来诗词一道,吾不及拙荆也,早不做矣!”
听这赵官人自称做词不及内人,乐天突然想了起来,眼前这赵官人莫非就是那位在徽宗初年,曾居相位首辅大臣赵挺之的儿子,娶了女词家李清照的赵明诚不成?
“老爷!”就在这时,有家仆奔来禀报:“宅外来了两顶官轿,看仪仗是知县大老爷与主簿老爷!”
闻知陈知县驾临,于若琢微惊,又看了眼赵明诚,低声道:“这陈知县莫非是赵兄的故旧?”
闻言赵官人也有些茫然:“家父过世后,家道中落,赵某被勒令退仕多年,与朝中官员更断了往来!”
说话间,于若琢与赵官人带着诸位宾客忙了门迎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刚至于府门口,乐天在人群后远远看到自家县太爷一改从前那副矜持模样,见到那赵官人迎上前来,拱手陪笑道:“末学后进陈凌元见过赵官人!”
赵明诚快行几步,忙上前扶住:“陈父台何需如此,赵某不过一介布衣,哪受得起父台大礼!”
原来陈知县的名字唤做陈凌元,直到今日乐天才知道。看眼前这般场面,乐天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眼前这位赵大官人便是那位赵明诚,若不然陈知县怎会屈尊不请自到,而且来口称自己末学后进。
二人见过礼,陈知县又是一笑:“赵兄怕是不识的在下了,十几年前在下年少时,赵兄去拜见我家伯父,恰好在下在场,昔日赵兄还曾考校过下官尚书、论语!”
赵明诚显然早己忘却此事,迟疑道:“不知陈父台尊伯父是哪位?”
“下官伯父讳字一个瓘字,赵兄读太学时曾任在太学任太常博士,后迁至礼部贡院检点官!”陈知县极为恭敬的说道。
“原来是陈博士子侄!”赵明诚肃然起敬,拱手道:“家父在世时曾称赞陈博士,谏疏似陆贽,刚方似狄仁杰,明道似韩愈,当为国之肱股,只可惜……”说到这里赵明诚一声长叹,便不再说下去,又说道:“赵某自离京后与朝中官员早无往来不通消息,不知陈博士今在何处任职?”
陈知县忙说道:“近日曾有书信往来,闻知伯父迁至台州!”
说话间,严主簿也上来与赵明诚见礼,随后在于官人的引导下诸人移步到亭榭间,纷纷落座,就在迎接陈知县二人的空档,于官人早己命人为二位老爷摆上桌椅,陈知县与赵明诚均坐于主宾之位,那严主簿的位置被安置在乐天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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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坐在席间的那几个儒生,听得这位赵官人在太学时便是诗词冠绝同窗,便是赴宴之前先打过腹稿,也不敢出来卖弄,而本县陈父台更是进士出身,文采经义更是不必多说。
“见过主簿老爷!”严主簿刚刚坐定,乐天忙施礼道。
“你倒是先县尊与本官一步来到!”严主簿的语气中并不显得奇怪,似乎早便知道乐天与于官人交好一般。
与陈知县吃酒叙谈片刻,赵明诚明显感到这些儒生士绅神色越发拘谨,随即将目光投向乐天,对陈知县笑道:“为兄几日前在蔡州,便听闻平舆县衙出了位被冠为桃花郎君的文雅吏员!”
陈知县轻笑道:“赵兄过抬爱过甚,衙中书吏只不过做了首不求上进的怠惫愤懑之词,何来佳句之说!”
知县老爷说话时难免不敲打自己,乐天倒不在意,但从陈知县的话音中乐天却明显可以听到对自己的呵护,大老爷口称自己为书吏,不以衙伇称呼之,话音中寓褒于贬,分明就是抬举自己是半个读书人。
听得陈知县这般说词,立时有儒生在席间拱手说道:“学生只是听传闻说这桃花庵歌是本县皂伇所作,毕竟耳听为虚,今日学生斗胆,不如让这位皂伇即席赋词一首,也好眼见为实。”
见这儒生揭居然在席间揭自己做差伇的老底,乐天心中不禁怒然,这明显是在戏耍贬低自己。
怪不得秦始皇当年焚书坑儒,隋文帝削减官学普及文盲,果然是有道理的,只是这二位执行的欠缺力度,坑杀的不够干净,文盲普及的不够彻底,不然何至于今日有人在这里为自己拆台揭短,乐天恨然想。
这儒生话音落下后,其余的几个儒生也是连连点头。原因无它,都说这传唱州府的桃花庵歌为衙中小吏所作,使的平舆儒生在其他州县读书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今天恰好遇到这作者,自然要存心戏耍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主簿自是知道乐天有些词才的,说道:“乐贴司,你且做首词句,与赵官人陈县尊品评!”
“老爷吩咐,属下敢不从命!”乐天起身,挑眉思虑着剽窃哪首词应景,原来自从上次乐天剽窃过那首浣溪沙后,便开始搜肠枯肚的在脑子里搜集北宋之后的诗词,心中清楚自己除了踢球外就有这点优势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的上,眼下果然到了用上的时候。
陪坐在身边的兰姐儿,笑着向乐天抛个媚眼不失时机说道:“奴家陪侍先生倒酒挟菜,手臂都麻木了,不如乐先生就怜惜奴家,赠首词罢!”这兰姐儿说话间先是抛了个媚眼,又扮做一副楚楚之态,让人不忍。
“既然兰姐儿开口,那乐某就为兰姐儿填一曲点绛唇,名字便唤做咏风兰!”乐天应着兰姐儿巴巴望着自己的目光说道,又稍做沉吟片刻,才徐徐念道:“别样幽芬,更无浓艳催开处。凌波欲去,且为东风住。忒煞萧疏,怎耐秋如许?还留取,冷香半缕,第一湘江雨。”
“谢先生赠词!”兰姐儿品不出词的好坏来,见乐天做的出便美滋滋的收下,又连忙为乐天斟酒喂入口中,又夹来几口菜肴。
一众女伎看兰姐儿眼中生嫉,怪不得兰姐儿执意要坐在乐天身边,原来却是为了索要词句。
赵明诚望着乐天,又将目光投向陈父台,点头道:“此词做境界雅妙,陈父台勤政教化之功可见一斑,县衙书吏都能吟弄出这般雅妙词句,可谓雅吏也!”
“赵兄所言极是!”于官人也是跟着说道:“蔡州辖下数县,以往只有州府他处诗词传入平舆,乐贤弟得县尊大人教化,我平舆文风日盛,不日将领蔡州之风、骚也!”
这赵明诚与于官人说话都相当的有技巧,一则拍了县尊大人的马屁二则吹捧了乐天。
属下被夸讲,陈知县自然也觉的面上有光,依旧道:“与经义相比诗词不过小道耳,本县儒生潜心做圣人学问,只有这等乐书吏耍懒偷闲,才会专习诗词!”
在场的几个儒生心有不甘,可自己肚子里打好的腹稿与此词相比,又拿不出台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先生曾欠下奴家一首词作,可还记得否?”
就在下一刻,抚琴的盈盈姑娘对着乐天遥遥一笑。这兰姐儿都索了词句,盈盈姑娘又岂能不开口索要!
“雅吏就是雅吏,不欠钱财却欠诗词,当真担得了一个雅字!”赵明诚来了兴致,笑着与陈知县、于官人说道。
席间又是一阵嘻笑,有人趁机出于各种目的起哄,张口催乐天快些还盈盈姑娘的词债。
“即便是盈盈姑娘不向乐某讨要这词债,乐某今日也会还的!”乐天轻笑了一声,又站起身形:“这是乐某第二次相赠姑娘词句,便用相见欢的词牌罢!”
盈盈姑娘起身道个万福:“盈盈不敢挑剔,但凭先生相赠!”
乐天离席踱了两步,做思虑状,数息后才念道:“落花如梦凄迷,麝烟微,又是夕阳潜下小楼西。愁无限,消瘦尽,有谁知?闲教玉笼鹦鹉念郎诗。”
在场之人都细细品咂这首相见欢,于官人微笑道:“如果于某没记错的话,坊间曾流传乐贤弟上一首赠与盈盈的浣溪沙中,上厥第一句是‘一半残阳下小楼’,今日相见欢上厥最后一句为‘又是夕阳潜下小楼西’,前后两首呼应,当真一个妙字了得!”
听于官人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细品一番之后,一众人将目光投向乐天,眼中目光变的暧昧起来,最后这一句闲教玉笼鹦鹉念郎诗,莫非乐贴司对这盈盈姑娘有意。
盈盈姑娘也是面色微红,再次福了一福:“谢乐先生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点头致意,回到座位上。
一众人还在品咂乐天的两首新作,心中知道自明日起这两首词又要在平舆传唱开来,免不得像上次一般再次传唱州府。随即那一众乐伎也开始抚琴助兴,唱起乐天新“作”的两首词来。
管弦丝竹声停下的空隙,一道声音在席间传来:“在下以为,乐贴司的这首相见欢应是事先早便为盈盈姑娘准备好的,故算不得即席之作!”
乐天闻言遁声望去,见是一年近三旬的儒生,却不识的此人。随即心中冷笑,准备好的又如何,你还不知道小爷的这些词都是抄的,你又能奈我何?
“乐先生想来不记得了,那日乐先生在清河岸边做桃花庵歌,戏谑的便是这个吕姓的儒生!”见乐天一脸茫,坐于身边的兰姐凑到乐天耳边说道。
对于此人所言,乐天不予理会,且让他说去。
那吕儒生又是一笑:“听得乐贴司所做的诗词,吕某从中只嗅出了两个字!”
“哪两个字?”席间有人捧哏道。
“诗中有一字曰‘酒’,词中有一字曰‘色’,二者合称酒色,莫非乐贴司己向诸位言明自己是酒色之徒?”说到这里,那吕姓儒生话音又是一转,带着笑意说道:“听闻前些时日在县衙外,乐贴司因眠花宿柳,曾被自家阿姊当街家法伺候,引来观者无数……”
这吕儒生话音落下,又是引来一阵哄笑声,只笑的乐天面皮发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笑声落下后,这吕儒生又接着说道:“乐贴司词句虽佳,却不习圣人学问,显然是平日圣贤书读的少,所作之词有如用词藻堆砌出的空中楼阁,终是缺少根基,缺乏磅礴大气难至大乘,此为小吏之胸襟也!”
这是评论么,这是赤祼祼的拆台辱骂!
赵明诚与陈知县对视了一言,二人的目光落在乐天的身上,想知道乐天会如何还击对方。
思虑片刻,乐天站起身来对那吕儒生道:“这位仁兄说在乐某不习圣人学问,乐某心中惭愧,更多谢阁下提醒乐某,乐某当引以为戒,日后多读圣贤书多研经义学问,不负先生好言相劝!”
所有人听得乐天此言,神色微怔,不知受对方如此戏谑,乐天如何会说出这番话。
“对于先生的提点,乐某无以为报,便以物为题赠诗一首与这位先生,以表乐某受教之心,只是乐某习圣贤书少,诗句间难免不会有些粗鄙!”乐天面容上的表情写满了恳切,之后轻轻一笑,随口念道:“咏针!”
听得乐天这次做诗不做词,一众人又好奇起来,竖起耳朵巴巴的听着。
那吕儒生起先不知乐天何意,听得乐天说诗名中难免有些粗鄙,立时感觉到几分不妙来。
只听乐天轻咳了一声,抑扬顿挫的念道:“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四句诗念完之后,席间立时笑成一团,女伎们为了顾及形像以袖掩口,也是笑的花枝招展,在座乡绅雅士们此时己经酒过三巡,仗着些酒意己经顾不上斯文,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那吕儒生一听,满面尽是羞怒,碍于几位老爷在场又不敢发怒,想要做些诗词还击,一时间却搜肠枯肚挤不出几句,又比不得乐天吟出的这首咏针尖酸刻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赵明诚与陈知县俱身为读书人,自然乐得看二人间打打嘴架看得热闹,甚至在读书人间这种嘴架,反倒成了筵席上喝酒助兴的乐趣。只是二人没有想到,乐天这首咏针会做的这般刁钻狠毒,将这吕秀才骂的斯文扫地,毫无反抗之力。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这次乐天要打的这吕儒生毫无招架之力,日后见到自己都会绕着走。
冷冷一笑,乐天紧盯着这吕秀才,自然没有轻意放过的打算,又笑道:“若仁兄嫌这咏针有些粗俗,入不得仁兄的眼目,那乐某再送仁兄副楹联,是咏颂风骨的,想来仁兄听了会更加喜欢的!”
听得乐天再次出言,赵明诚与陈知县更起了几分偿兴趣,看这次乐天会如何出言,是否比起那咏针还要刻簿。
这世间从不缺看热闹的人,只要你不惹到他,这些人也乐意瞧的热闹,正所谓看牌的不嫌局大是也。
丝毫不顾面色被气的发青的吕秀才,乐天又是一笑,朗口念道:“墙上芦苇头重脚轻跟底浅,山中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众人皆是倒吸了口冷气,这乐贴司好敏捷的思绪,脱口而出的这副楹联更是做的尖酸犀利刻薄之至。
再见那吕儒生被气的全身颤抖,伸手指着乐天,口中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什么叫自取其辱?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眼前这吕儒生就是血淋的榜样!
之前还有几个与吕儒生交好的读书人想上来助阵,与乐天再斗上一斗,眼下却没有人敢再出头了,试问天下有几个能将诗词楹联做的如此尖酸刻薄的,自知上去怕去也落得和吕儒生一般狼狈模样。
片刻后众人才明白过来,读书人自有读书人的斯文,乐天在衙中为吏就算读过书也只能算半个读书人,哪里需要与你讲什么的规矩。
见乐天占了上风,陈知县开口斥道:“吟诗做赋,何至如此尖酸刻薄,岂不有辱斯文!”
被乐天骂的面红耳赤,吕儒生恼怒交加又无地自容,本县大老爷二老爷俱在席间,自己又不敢起身离去,只得蜷缩着身子坐了下去。
又有不少人心中暗自发笑,眼睛长在屁股上这个骂名,恐这吕儒生恐怕要背上一辈子。
见那吕儒生坐下,乐天也是神色自若坐了下来。
“你好厉害哦!”刚刚坐在下,兰姐儿向乐天抛个媚眼,手中的酒杯递到嘴边。
喝下美人送到唇边的酒水,乐天脸上现出一抹霪笑,凑到兰姐儿耳边:“乐某还是头一次听到有女人在床事以外的地方夸奖乐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兰姐儿饶是红鸾帐中身经百战的女将军,听了乐天的这番话后,也是不由的羞红了面孔,将脸背过去,又偷偷的瞄了乐天一眼,面色绯红了半响道:“今夜先生喝了不少的酒,想来明日难免头痛难受,恰好奴家那有个醒酒的方子,待酒席散后,不如先生随奴家那里坐坐,奴家按那方子为先生醒酒,包准先生明日醒后没有头痛口干的症状!”
说完,眼中期期艾艾的望着乐天。
这是赤祼祼的勾引啊,乐天心中蓦然狂跳,兰姐儿是本县的红牌生的自然妖娆貎美,调弄风情的手段自己可是亲眼看过的,立时间眉眼有些迷离起来,不由点了点头。
见乐天如此,兰姐儿更是卖弄着风情:“先生是答应了!”
很快乐天恢复了正常,又问道:“那怡春阁修补好了?”
“先生哪请的恁大一尊凶神,险些将怡春阁拆了!”听乐天相问,兰姐儿心有余悸又有些嗔怪。
“姑娘怎么又怪起我来了!”乐天扮做一副无辜模样,又道:“兰姐儿是我平舆楚馆第一红牌,招待上官老爷去别的地方岂能显的诚意么?”随即又冷哼道:“只是那黄管家好不晓事,不知天外有天么,竟敢开罪转过运老爷,咎由自取而己!”
“用了十多日的时间重新修缮了一遍!”兰姐儿道,随后又轻叹:“黄管家在平舆嚣张惯了,没想到这次却丢了性命!”
正与兰姐儿调笑间,乐天无意间瞧了眼盈盈姑娘,却与盈盈姑娘四目相对,随后盈盈姑娘又将目光移到他处,眉眼间似有几分不悦。
见兰姐儿与乐天吃酒调笑,平舆几个红牌女伎不免有些眼红兰姐儿,今夜兰姐与盈盈姑娘各得词一曲,盈盈姑娘本是清倌人倒与自己无关,这兰姐儿与乐天相坐再加上这曲咏风兰,明日之后兰姐儿这平舆第一红牌的位置怕是坐的更稳了。
乐天两首词做的俱佳,又有了吕儒生做为榜样,席间无人再敢在吟风弄月。这于官人却也是会调弄气氛之人,命女伎弹琴唱曲儿,优伶又演了几出词话,将气氛挑逗的欢愉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宴饮一直持续到深夜天凉,赵明诚叹道:“今日喜逢故旧陈大人,可谓他乡遇故知,又闻得两首妙词,果不虚平舆此行。自十余年前赵某去仕归乡,只潜心研究金石,鲜有今日之乐也!”
听话听音,陈知县知道将散席之际,也起身道:“今日得再见赵兄实乃快乐之事,夜近子时露浓寒重,小弟也该告退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见赵官人与陈知县起身,众人也彼此作别。乐天正与人拱手之际,却见那吕儒生,悄悄的离席而去,跑的比兔子还快,简直有辱读书人的斯文。
嗤笑一声,乐天牵着兰姐的手就向外走去,心中不知起了几多波澜,香艳艳娇滴滴的一个小娘子送上门来让自己怜爱,貎似还没提出向自己索要僄资。酒撩人心,乐天心中那个高兴,恨不能马上一亲芳泽。
然而出得于家宅院,乐天才发现一件令自己颇为尴尬的事情,于官人所请的宾客在平舆非绅即宦,再不然也是颇有身家的读书人,所有人中只有自己一人是步行而来,甚至借着于府门前的灯光,乐天可以看到有几人投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鄙夷戏谑。
在那几人戏谑的目光中,只见方才席间陪酒的女伎自于府中纷纷走出,见到乐天纷纷围了过来,一个个望着乐天眉眼含春。
瞧得这般模样,乐天倒没觉的怎样,跟在身边的兰姐儿却是紧张了起来,生怕即将乐天被哪个女伎拐走。
霎那间,乐天成为众人的焦点,不少人向乐天投来的目光中尽是艳羡。
贴司才子名,红袖酥手招!
“二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暗自得意之际,乐天听有人呼唤自己。
遁声望去,灯光下乐天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上前去才看清这身影正是自家姐丈李都头,身边带着一群差伇护卫在陈知县与严主簿轿子左右。
“姐丈怎在此处?”撇下身旁女伎,乐天摇晃着身形不得不上前见礼。
“二位老爷出城夜归,我等当尽守护之责!”鼻间闻得乐天一身脂粉气息,又见那兰姐儿等拿眼光扫着内弟,李都眼中露出一抹暧昧的笑意,又说道:“不是为兄寻你,是主簿老爷唤你有事!”
闻言,乐天也不多说,忙来到严主簿轿前施礼道:“不知主簿大人唤属下何事?”
令乐天免礼,严主簿话音中带着几分笑意:“且先随本官回衙,有些事情要与你计较!”
显然严主簿话音中没有责惫之意,乐天也不紧张。只是主簿老爷有事相召,自己敢不从命,只得随在严主簿轿边向城里走去,心中不断揣测,这主薄大人深夜唤自己所为何事。
听得乐天被主薄老爷唤去,一众女伎望着兰姐儿不由捂嘴而笑,便纷纷散去。兰姐儿也听得到方才那一番言语,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钻入自家小轿向回赶去。
随行在轿边的乐天郁闷非常,原本今夜欲与那兰姐儿红纱帐中倒鸾凤,却不料春风难渡玉门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心中有些惴惴,乐天心道今日席间自己不过是与女伎喝酒嬉戏、做诗骂了那吕儒生几句,又没犯甚大错,难道严老爷因此便要训斥与我。
乐天回头又一想,貎似这年头狎戏女伎对于士子来说是风流韵事,再者说自己逞口舌之利时,县令大人也训斥过自己,难道是衙里又出了什么事不成?
揣测了一路,好不容易挨到县衙门口,恭身送陈知县回后衙。严主簿带着乐天来办公的主簿廨所。
乐天有些狐疑的问道:“主簿大人深夜唤属下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看着乐天,严主簿笑道:“乐贴司方才年少风流,平舆女伎投怀送抱,老夫到是眼热的紧呐!”
呃……乐天一时脑子没转过来弯,这严主簿如此发问是为何意。不过乐天心中暗暗鄙视了这老色酒一番,怪不得这么大年纪还是个不入流的八品杂官。
这严主簿也是酒意上头,才有方才那般话语,随后又说道:“那赵明诚的诗才虽为一般,但其夫人的词才却是我朝一绝,乐贴司这两道词作的县尊大人面上有光啊!”
乐天作出愧色:“主簿老爷说笑了!”心中又道,有事说事,大半夜把小爷唤到这,就为说这些无聊的话么?
随后严主簿将话间切入正题:“本官深夜唤你前来,自然是为了公务!”
真麻烦,刚过了几天清静日子,衙门里哪来的这么多公务,还非要大半夜的处理,乐天心中腹诽。
“你可知做官事体当如何?”严主簿向乐天发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非官身,问我这些做什么,乐天心中无奈,只得老调重弹,无非是掌总治民政,劝课桑农,平决讼狱,当不负官家所望云云。
乐天说话严主簿只是笑了笑,随后又摇头打断道:“曾有人曰:一年要清,二年半清,三年便混!”
“大人何出此言?”乐天大惊目光都有些变了,心道这严主簿难道要当混官不成。
严主簿年近四十,衙中主官自是历经世事洞悉人心。见乐天这副模样,立时明白乐天心中所想,骂道:“你这杀材,心中净在胡乱想些什么,本官出身清流,自是要效仿本朝包龙图!”
被骂的一头雾水发懵,乐天也不知道这主簿老爷倒底要说些什么,便不再发一言。
严主簿接着说道:“按本朝惯制,民间田地房屋买卖过户、更改户藉、申请开业的呈书都需备案官府,并且缴纳一定的银钱才能够批准备,获得官府的承认!”
这些事不要主簿老爷你教,小爷我虽初入公门忝任贴司,如何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小爷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过在上官面前,乐天还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心中却不断腹诽。
“这一年清,二年半混,三年便混的道理就在这里!”说到这里,严主簿把话音一转:“像本官先前所说的房产过户,寻常百姓都觉的和官府打交道会吃亏,故而先且写好了契书放着不做交易,等到衙门里大老爷即将卸印时,按照惯例会有些差伇放出风来,那时办理契税一律减半!”
好劲爆的消息,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转念乐天一想,这主簿老爷与自己说这些事又所图什么,毕竟知县、主簿二位老爷刚上任不过数月,自然不会去做这等事,毋需自己去当什么传话筒。
这些时日来在衙门里厮混,乐天对衙门里的黑幕也是多有耳闻。突然间,“缠讼”二字突然从乐天的脑门里跳了出来。依以往惯制很多县老爷在即将卸任之际,本有着权不使过期做废的原则,会疯狂敛财,小到田赋的折扣大到久拖不决的讼案都会胡乱的做个了断,一般新官上任之后,又将有不少的案件翻案重来,这便是所谓的“缠讼”。
揣测严主簿话音中的意思,乐天小心翼翼的问道:“主簿老爷的意思是说,上任知县有些案件为胡乱结讼,大老爷现在要推倒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乐天所言,严主簿点头一笑:“你果然事事机灵!”又道:“换一任县官翻一回官司,弊病大多都出来这新旧交替时的‘结费’与‘税契’之上,搞到最后,最终还是百姓倒霉,县尊大人乃本朝忠良陈瓘陈老大人子侄,又怎会做这伤民之事!”
“二位老爷高义也,我平舆有如此父母,真乃前世修来的福份!”乐天连忙高呼口号。该抱大腿时得抱大腿,该拍马屁时得拍马屁,这也是为官之道。随即又不解,这主簿老爷说了半天,岂不是又等于没说。
“牵扯前任知县,事关官员体面,这些事情一张翻过去便罢!”手捋胡须,严主簿点了点头又道:“只是近日县尊大人在翻阅之前的案件时,却发现一桩命案,其中疑点蹊跷颇多,令县尊大人不能安然?”
乐天心中突然明白过来,陈知县年纪轻轻且是进士出身,正所谓日后前途无量,此番翻阅旧案不为求财只为求名,忙开口问道:“不知是何案件?”
“去年初秋李文远被害一案!”严主簿道。
原来,在平舆有一位唤做李文远的殷实富户,家有数百亩良田平日里往来附近州县做些买卖,妻殁后又续弦朱氏,去岁夏时李文远外出做生意数月未归,后被人发现时,却死在本县某地的树林中,身上财物悉数不见。
前任知县老爷在卸任前胡乱结案,判为李文远的续弦因丈夫出门在外,忍不住寂寞与本县的驿卒张彪有了私情,二人为达到长久苟合的目的,张彪便谋害了李文远。由于结案时临近元旦,上报提刑司报备大理寺,按本朝律例是要秋后问斩的。
搜索这具躯体前任主人留下的记忆,乐天对这李文远被害一案也是有几分印像的,开口说道:“去岁小人还未进公门为差,对此案并不了解,不过是听了些坊间传闻!”
“不错!”严主簿点了点头,又道:“县尊大人曾反复翻阅此案,发现其中疑点多多,近日牢子来报,那张彪与朱氏听闻换了县太爷,现下在牢中叫起了冤!”
自己不在刑房,再者说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自己也不想做,乐天只得说道:“属下现不在刑房!”
“你说的是甚混账话!”听乐天所言,严主簿开口骂道:“县尊大人与本官提携于你,视尔为心腹,不料尔却偷懒滑耍如此推诿,心下不觉愧对我等二位老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骂的冷汗淋漓,乐天忙紧抱大腿:“二老爷息怒,属下是说卑职不在刑房做事,若插手此案,岂不僭越职权?”
严主簿瞟了眼乐天,说道:“在这县衙中,你觉的县尊大人与本官能信的过谁?”
不知道严主簿这句话对于自己来说,是褒奖还是拿自己当冤大头,乐天依旧咬牙抱起了大腿:“既然县尊大人与主簿老爷信任属下,卑职当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点了点头,主簿老爷表示对乐天的表态非常满意,又低声道:“此案虽疑点颇多,但却没有确切证据可以证明疑犯无罪,眼下只需私下查访便是,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切不可对外声张!”
乐天连忙点头,严主簿又吩咐了几句,才打发乐天离去。
“二郎!”
刚迈出县衙,有声音喊住了自己,乐天侧身望去,见是自家姐丈李都头忙应了一声。
“主簿老爷唤你何事?”见自家内弟半夜被严主簿唤去,李都头特意在门口等候。
四下张望了一番,整条街上只有自己与自家姐丈二人,乐天压低声音说道:“去岁深秋李文远被害一案,姐丈可还曾记的清楚?”
黑夜中看不清姐丈的面容,停顿了片刻后才听到自家姐丈说道:“主簿大人寻你便为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嗯了一声。
“走罢,回到家中为兄再与你细谈!”轻叹了口气,李都头起身向家中行去。
随姐丈回到家中,李都头点灯取出坛酒为自己与乐天斟上,才缓缓说道:“李文远一案中的嫌犯张彪,想来你也是曾见过的,本是为兄手下的一个帮伇,为人性子耿直,这样的性子自是不适合做帮伇,后来便去做了驿卒!”
将碗里的酒一口干尽,李都头抹了抹嘴又说道:“张彪与那李文远续弦朱氏本是同乡,从小更是青梅竹马,只是张彪家境贫寒,那朱氏的父母嫌贫爱富,将朱氏许配给了家资颇丰的李文远!”
这李文远除了将家中田地佃与家户外,常年行走在附近州县做些买卖,去岁仲秋,恰逢张彪当值出去送信,行至本县西关一处树林,听得树林中有惨叫声传来,便去林中察看,却见那李文远身中数刀不治身亡。
出于好心,这张彪雇车将李文远的尸身送至县衙,起初前任知县老爷倒也没在意,但不知其间是哪个知情人在前任知县老爷面前提起张彪与朱氏旧事,那前任县太爷便认定是张彪与朱氏合谋害死了李文远,立即派人将张彪拿来严刑逼问,这张彪一直咬紧牙关不肯承认。
听到这里,乐天撇了撇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好人可不是随便做的!”
“前任县太爷见一时撬不开张彪的嘴,随即将主意打在了李文远续弦朱氏身上,派人拿到县衙一番拷打,那朱氏一个柔弱女子,哪里能承受得了牢中的酷刑,只能屈打成招。既然朱氏招供了,前任县太爷的目标自然再次放在了张彪的身上!”
灌了口酒,李都头瞟了眼乐天,问道:“二郎,你也曾做过几日差伇,可曾听说过牢中有一种名唤杏花雨的酷刑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杏花雨?”
听到这个陌生刑名时,乐天茫然的摇了摇头。
“你做差伇时日尚浅,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见乐天茫然摇头,李都头又说道:“杏花雨这种酷刑是专门用来对付江洋大盗的,就是将一条长长的铁链放在火上烧红,将人犯一圈一圈的绑上,惨叫声中,火红的铁链上在人犯的皮肉上,咝咝做响中跳跃着火花,所以唤做梨花雨!”说话时,这李都头瞳孔间的光芒有些闪动,显然是曾见识过杏花雨威力的。
闻之,乐天一身汗毛竖了起来:“挨上这等酷刑,活下来也是半残了!”
“去岁临近年关,前任县太爷即将卸任,为了尽快结案,便用这梨花雨来逼供张彪!”李都头接着说道。
乐天大惊:“这张彪挨了这杏花雨?”
李都头摇了摇头:“张彪也是做过帮伇的,自是听说过这杏花雨的厉害,不得己只能招供!”
“前任的这位县老爷好是昏庸,竟如此草管人命!”乐天轻哼一声,又对自家姐丈道:“今晚你我郎舅所议之事出我口入你耳,切不可向他人提起,免的传扬出去小弟被大老爷怪!罪”
“那是自然!”李都头怎不知其中利害。
次日,乐天早起去县衙点过卯,随后便出了县衙,安排尺七与涂四二人,去秘密打探牵涉李文远一案的消息。
见乐天一连数日皆是点过卯后便出了县衙,衙中六房吏目虽心有牢骚,却不敢表露出来,谁让人家乐贴司是老爷面前的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连数日打探,乐天几乎跑断了腿,竟没有打听到半点有用的消息。虽说几日间打探消息上毫无收获,但乐天心中还是有几分得意的,“更无浓艳催开处”与“闲教玉笼鹦鹉念郎诗”,两首乐天在于府夜宴的新“作”,在平舆酒楼茶舍与青楼楚馆中传唱开来。
只不过还有一首诗却比这两首词传诵的更为广泛,便是那首“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的咏针。
世间还是寻常百姓多,没念过书自然理解不了什么之乎者也,话说的越白越好,这就是顺口溜之类的大白话特别容易让人记住,这首咏针浅显易懂念起来琅琅上口,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代入感强啊,乐天的名字也随着这首咏针在百姓间口口相传。
人尝言桃花郎君年轻英俊风流倜傥,又作抄的一手好词,在平舆青楼楚馆间的名气直追那奉旨填词大家的柳三变,诸家女伎皆言,原随时扫榻恭候乐郎君临幸,更有伎家愿意花银钱请乐郎君赏光。
僄伎不要钱还有银钱相赠,此事传入乐天耳中,乐天心中一阵愕然,这是僄伎么,明明是被伎女僄好不。心中转念又想,这倒也不失一个来钱的门路,只是这条来钱的门路传出去忒有些不好听。
得意了一会乐天又苦笑连连,直到现在自己尚未沾染过伎家,但这声名却像似曾横扫过平舆所有花街柳巷一般。若是被自家阿姊知道,当街执行家法那悲惨的一幕,恐怕会再次上演。
“滚!滚!滚!别耽误了老子做生意!”
带着尺七在街面上行走,有打骂声音落入乐天耳中。
停下脚步,乐天遁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脏乱、瘦的如同皮包骨般,看模样只有十几岁小姑娘,正在沿着街面店铺乞讨,受人辱骂驱逐的神色间尽是畏惧与慌恐。
“停轿!”就在乐天打量那小姑娘时之际,柔柔的声音自一顶路过的轿子中传出,随即轿子落下,那轿中人吩咐道:“梅红,拿几个钱与那小姑娘,少受些饥饿!”
那跟在轿旁的婢女应了一声,拿出些钱便要向那小女孩送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这些人只知道发善心施舍,若知道这丫头兄长犯下的恶事,恐怕你们连一个铜板也不会施舍!”从自家店铺前将那小女孩驱赶走,那店铺老板又冷哼道:“这小丫头的兄长,便是与那朱氏霪妇通奸合谋杀死李文远的张彪,现下你们该知道为何整条街上的商户无人肯施舍与这小丫头了罢!”
听这话音,那唤做梅红的婢女迈出的脚步被吓的又收了回来。
乐天愕然,没想到有这般巧的事,尺七打听了数日没有结果,今日上街便遇到张彪的妹妹。
有路人叹道:“杀人犯的妹妹,又有谁肯给她银钱!”
另一路人也是摇头:“这小丫头若不想活活冻饿致死,还是卖身与谁家为奴罢,总比沿街乞讨的强!”
一众围观之人皆是点头,但谁又想买一个杀人凶犯的妹子做奴婢呢。
“尺七,这吊钱拿去与那小姑娘罢!”乐天见那丫头可怜,掏出吊钱与尺七。
那梅红听到声音将目光投来,当看清乐天的面容时,眉眼间立时泛起几分惊意。
“梅红,钱给与那小姑娘了么?”轿中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梅红转对身对着轿里小声的说道:“小姐,那天那个人也在这!”
“哪个人?”轿中人不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红嘻嘻一笑:“就是在咱家楼下被挨了家法的那一个!”
细不可闻的轻笑声自轿中传来,随即轿帘被拉起一角偷偷向乐天望来。乐天也听得轿中传出的声音,好奇的将目光向那轿子投去。霎那间四目相对,乐天的心脏如同被狠狠的敲动过一般,轿中这张面容不就是那日在小巷中仰头见到的那位女子么。
与乐天四目相对,轿中人面色微红却依是微微一笑,随即落下轿帘,起轿离去。
“先生!”尺七看着那远去的轿子,心中想起什么,忙说道:“几日前先生吩咐我打听的事情,尺七忘了禀报,方才那轿中的小娘子便是秦员外的女儿秦小娘子!”
自从乐天做了贴司,尺七也随之改口称乐天为先生。
“是她!”乐天愕然,没想到这让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娘子,竟然是差些与自己结为连理的秦家小娘子,心中不由懊恼万分,自己当初醉酒抄袭什么桃花庵歌,招惹什么女伎,如今落得这么个下场。
“唉,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张家明明是户好人家,现在却落得家破人亡!”就在乐天心中万分懊恼之际,又有路人的叹息声传入耳中。
“先生,我将我自己卖身为奴,你买了我罢!”没有接尺七递来的铜钱,那小姑娘央求道:“我只要能吃饱饭就行,我很能干活的,而且吃的很少!”
呃……尺七忙将目光投向乐天。
小丫头倒也有几分眼光,知道乐天才是话事人,小跑着过来扑嗵一声硊在乐天面前磕头道:“大爷,您就买了奴婢罢,他们都不施舍与我饭吃,不然奴婢早晚都得饿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叹了一声,乐天点头道:“且随我回家罢!”当然乐天心也有打算,自己总不能在阿姊家蹭吃蹭喝一辈子,收下这小丫头也省的自己处理家务。
这小丫头听到乐天一口答应下来,脸上立时露出了笑容。
先买了些吃食与小丫头填饱肚子,乐天又给小丫头买了两身换洗衣服,回到家后乐天又吩咐道:“到我家你只管为我做些饭菜,浆洗衣裳便可!”
“老爷的家就是奴婢的家,所有的活都是奴婢应当做的!”小丫头很有做奴婢的觉悟。
小丫头这一声老爷叫的,险些让乐天泪流满面,自从穿越以来自己卑微的身份向来只能称呼别人为老爷,今天终于尝到一回别人称呼自己为老爷的感觉。
心中的激动平复后,乐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没有大名,家里都唤我菱子!”小丫头说道。
故意拿捏起腔调,乐天又问道:“菱子,老爷我且问你,你家除了你兄长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人么?”
“去年秋天哥哥被人抓到县衙大牢里去了,那些坏人说俺哥与朱家姐姐合谋杀人,俺娘就急病了,家里连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都卖了给娘买药,俺娘还是去世了!”小丫头话音里带着哭腔,努力使自己眼泪不再掉下来:“俺知道,俺兄长不会杀人的!”
“现在整个平舆都在说你家兄长杀了人,你怎么知道你家兄长不会杀人?”乐天试着套菱子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乐天这样说话,菱子话音里有点急:“俺哥孝顺俺娘还疼我,对邻里也和善,是宁肯自己吃亏也不占别人便宜的人,俺不信俺哥会杀人!”小丫头很朴实,辩证问题也朴实的一塌糊涂。
“可是你家兄长在衙门里亲口承认杀了人!”乐天继续说道。
“哇……”菱子回答不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乐天花了好一阵时间劝慰,才让菱子止住了哭声,惹的乐天心底一阵郁闷,这倒底谁才是主人。
让菱子这丫头洗漱干净又换了身衣服,乐天才发现这小丫头除了营养不良干瘪了点,底子倒也是不错的。只是乐天自己也不清楚把这小丫头带回家算不算买,但凭借前几日在严主簿那里学来的契约知识断定,没有卖身契,就没有法律效应,官府便也不予与承认。
想到这里,乐天开始考虑是不是去衙里弄张卖身契约文书,把小丫头的名子填上去,再哄骗这小丫头在上面按个手印。想了想乐天又放弃了,毕竟自己脑子里装着后世的思想,还接受不了这么阴暗腐朽的制度。
“老爷,饭做好了……”
“老爷,洗脚水倒好了……”
“老爷,我来给您捶捶背……”
身边有了这豆芽菜般营养不良的小婢,乐天心中生起追求高品质生活的预望,然而很快又被现实的一盆冷水冷却下来,在衙门里当差一月只有三贯钱的收入,构造高品质生活的物质基础太过于薄弱了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菱子,明日老爷带你去狱里见你大哥可好?”正在闭目享受按摩的乐天突然睁开眼睛说道。
刚被唤了几声老爷,乐天便被腐朽制度所侵蚀,自己便改了自己的称谓。
“老爷说的可是真的?”菱子不可置信的惊喜道。
乐天闭目微笑:“老爷又岂能骗你!”
“可是奴家没钱与那牢子!”菱子撇嘴,又道:“以前奴婢想去牢里看哥哥,那看门的牢子要奴婢两吊钱,奴婢没钱与他,那牢子好生凶猛的将奴婢赶走!”
乐天冷哼一声,傲然说道:“有你家老爷在,哪个牢子敢要你的钱?”
听得乐天说话,菱子欢呼雀跃起来,一双小手捏拿在乐天的身上越发的卖力。
第二日晨起,乐天带菱子一起去县衙,让菱子且先在衙外候着,待自己点过卯,便再出来带着菱子前去探监。
点卯耽误了些时间,乐天怕小丫头等的急了些,忙快步衙外走去,还未待乐天出了二堂,便听到外面有叫骂声传来。
“滚!滚!滚!”出了二堂来到大堂,乐天见一个牢子鼻孔朝天在大堂的右角斥骂菱子:“没钱还想探监,若是都发慈悲,你叫老子喝西北风去!”
有书友要问为何乐天来到大堂,居然看到了牢子;那是因为古时监狱都是设在县衙大堂的右角,之所以将监狱设来这里,主要是便于随时提审人犯。
“老爷……”挨了牢子骂的菱子见了乐天,含泪撇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对那牢子道:“且让这丫头去见她兄长!”
“原来是乐贴司!”那牢子自是认的乐天,微微一笑:“这张彪可是秋后待斩的死囚,小人可没有让人探望的……”
“怎么?”乐天挑了挑眉头,显然不满这牢子的借口。
“死囚是不许人探望的,可乐贴司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哪怕小的被大老爷责骂……”说到这里,那牢子嘿嘿一笑把手伸了出来。
“何意?”乐天有些不解。
“贴司也是做过捕快的人,连这点规矩也不知道?”那牢子眼中带着几分嘲意。
挑了下眉头,乐天道:“你连乐某的规矩钱也收?”
那牢子也是冷冷一笑,戏谑道:“乐贴司在衙门里做了这么久,连这点规矩也不知道么,没得几吊钱还见什么犯人!”
闻言,乐天心中大怒,自己在县衙里有大老爷二老爷做为靠山,一个牢子竟敢明目仗胆的向自己索要好处,昨日自己还在菱子面前胡吹大气了一番,立时觉的自己在自家奴婢面前没了面子。
这些时日来渐渐养起了骄气,让乐天再也忍不住火气,抢圆了胳膊狠狠的给了那牢子一巴掌,只打得那牢子鼻口窜血,眼冒金星。
那牢子回过神来,扯着乐天的开始叫嚷起来,立时引来诸多捕快与吏员围观。
见是乐天打人,诸多吏员与捕快当做没事一般纷纷的散了去,在一众人中乐天却发现那吕押司似乎看自己眼光有些不善。那牢子见了吕押司似看到了主心骨一般,开口叫道:“乐贴司想去见那死囚,小吏禀公不许,这乐贴司便殴打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牢子居然敢颠倒黑白,乐天心中生怒抢起胳膊左右开弓,又是一连数个耳光。
“打死人了……”在众人面前挨了揍,那牢子喊声越发的大了起来,竟将过往县衙的行人都召来围观。
这时有后堂门子跑了出来,分开众人喝道:“大老爷命我来问,何人在搅闹县衙?”后堂门子常接近大老爷,这些吏员捕快们自是要客气些。
见鼻口流血的牢子正揪着乐天,这后堂门子心中立时清楚,一路小跑回了内堂。
片刻后,那后堂门子又跑到前堂道:“乐贴司,大老爷传唤!”
“且回头再来寻你算账!”乐天一把推开那牢子,冷哼了一声。又对菱子说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我见过大老爷再来带你去见你家兄长!”
一众吏员与捕快看了眼那牢子,眼中露出嘲意又摇了摇头,人家乐贴司是大老爷面前的红人,你一低贱牢子有些不自量力了。
迈入二堂,那内堂门子对乐天说道:“乐贴司可知道那牢子是何人?”
“何人?”乐天不解。
见四下无人,这内堂门子小声道:“那牢子姓吕,是吕押司的族侄,前些时日贴司做诗咏针骂的那个儒生,是这牢子的堂兄!”
乐天心中了然,怪不得这牢子敢刁难自己讨要好处,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为书吏却不改胥伇之恶习,居然在县衙殴打同僚,岂不有失体面!”见乐天进入签押房,陈知县将面一沉厉声喝道。
听得大老爷开口训斥,乐天不敢做声。毕竟方才是自己动手在先,先是输理。
见乐天不敢吱声,陈知县又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道:“本官念你有几分小才,提拨重用于你,但为何你这些时日游手好闲,岂不辜负本官对你期待!”
“回大老爷的话,属下这些时日未曾偷懒耍滑,都是按大老爷意思查办那桩旧案,好不容易寻到那张彪的妹妹,今日打算带那丫头去见张彪,想从中瞧出些端倪,却不料牢房的吕牢子开口问属下索要孝敬,属下月俸有限,被骂的急了才动手打了那牢子!”乐天直接为自己开脱起来。
“不改胥伇本色,依旧强言狡辩!”对于乐天的说词,陈知县心中也是信了几分,之所以唤乐天来,陈知县也是听有人报乐天这些时日点过卯后私自出衙,当面敲打乐天一番,免的乐天因一时得志出了什么丑态,使自己与严主簿二人脸面无光。
就在陈知县训斥乐天之际,签押房外叩门声响起,随即手捧一摞账簿的吕押司走了进来,施礼道:“大老爷安排属下的账目,属下全都盘算出来了,请大老爷过目!”
说话间,陈知县将手中账簿呈了上来。方才在门外听到乐天挨知县斥责,眼中不由闪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这笔银钱也不是个小数字!”翻看了几页账目,陈知县皱起眉来。
原来最近朝廷下旨,申令各府各县置办扶助贫弱孤幼的各类机构。
吕押司接着说道:“大老爷,属下奉上的这些账目只是建造福田院、安济坊,慈幼局、与买下漏泽园土地所需花费的银钱,尚不包括这这些慈善机构运转起来的费用支出!”
“收养气丐、残疾者和孤寡之人的福田院,还是负责收养遗婴弃儿的慈幼局可以设在城外,每亩购地用钱十数贯,至少需要三十余亩的土地,建成房舍花费人工、砖瓦材料至少花费六、七百贯,二者相加应在一千二百贯左右;施医给药的安济坊必须设在县衙近前,需买临街门宅一处,至少需要三五百贯,其后这安济坊需要购置药品,还需常设郎中两名药童伙计数名,其间花费更不可计数;至于负责安葬的漏泽园花费要少些,但置买一片土地也需近百贯,属下综上所述,估算最少用钱两千四百贯以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知县点了点对,对乐天说道:“你来看看这账目!”随后又对吕押司说道:“你且先下去罢,本官稍做计较与你再做打算!”待吕押退到门口,陈知县又对吕押司道:“你且去将严主簿请来!”
听到陈知县此言,吕押司面色略有不快,还是躬身退了出去。
翻看了下账目,乐天拍马屁道:“宰相行此仁义之举,乃大善也!”
“你当那蔡京奸贼真是有意行善?”陈知县一改之前沉稳模样,恨然说道:“蔡京窃居相位,如此做不过是为了卖直邀名、粉饰太平,才勉强做些好事而己!”
话音落下,陈知县知道自己失言失态,停顿了片刻才又说道:“虽说这几项工程是利民之举,但若是长期持续运转下来,加上小吏贪墨每年耗费银钱甚靡,长久下去县衙必无余钱可使矣!”
方才陈知县为何发怒大骂蔡京,乐天心中自是清楚,这陈知县的伯父是本朝有名的清官陈瓘,一直被蔡京所迫害,数度被贬谪,故而在乐天面前一时失态。
签押房门开启,严主簿走进来,道:“县尊唤下官何事?”
见乐天在签押房内,严主簿朝乐天点了点头,乐天连忙向主簿老爷施礼。
陈知县说道:“主簿大人且看看吕押司送来的账簿!”
拿起账簿翻看了几页,严主簿道:“这几项工程虽看似花费不多,但细看来下每年县衙的负担却愈发的重了!”
“本官请主簿大人来此,正是为了此事!”陈知县无奈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主簿将目光投向乐天,问道:“乐贴司,此事你怎么看?”
“吕押司将各项花费都计划的清楚,属下实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乐天不明就理道。
“谁让你说这些没用的!”严主簿面色突然一变,怒道:“你这杀才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方才听说你这杀才仗势在县衙大堂殴打门子,今天本官若不打你三十大板以做警傚,它日难免你会犯下过失,丢尽县尊大人与本官的颜面!”
听到严主簿之言,乐天一惊忙硊地道:“主簿老爷莫听那吕门子一面之词,那吕牢子本是那日在于官人府上夜宴中曾为难小人的吕儒生堂弟,今日属下去牢狱办理主簿老爷所托之事,却被那吕牢子勒索钱财,属下气急不过才动手打了那吕牢子!”
“起来罢!”严主簿挥手让乐天起身,道:“这三十大板暂且记下,如果你能想出主意,在这诸多机构落成之后,如何减少耗用钱粮,本官便将这责罚撤去!”
严主簿给自己出的可是大难题,可这三十大板若挨在自己身上,不止让同僚嘲笑,自己也受不了这皮肉之苦,当下开始苦苦思索严主簿交待自己的问题。
这几项都是支出性财政,想要开源节流根本就是难以办到之事。
长叹一声,陈知县无奈道:“扶助老弱、善养遗孤,布医施药哪个不需要靡耗银钱,也只有埋葬死者花费少些!”
思虑了半响,乐天开口道:“扶助老弱、善养遗孤想要省些银钱,倒也不算做太难之事!”
“喁!”听到乐天这般说话,陈知县眼中闪出几分喜色:“有何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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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做停顿,乐天又说道:“本县除了寺庙道观外还有诸多供奉神祇的庙观,大老爷还可以向这些人筹募!”
“嗯,不错!”严主簿点了点头,脸上现出几分喜色:“如果每年夏秋两季各向这些僧道、居士还有善男信女筹募一次,善政可持也!”
陈知县略做思虑:“这倒不失为一条良策!”随后又向乐天问道:“那施医给药的安济坊当如何运作?”
“虽不知本县造册在籍的郎中有多少,据属下估计最少也有百八十人,待安济坊落成成,可以将本县待服徭伇的郎中编好轮值轮流做堂,若不肯做堂亦可,缴纳银钱以抵徭伇,伙计、学徒也可用此法招募,坊中用药,可以用成本价售与贫苦之户,过于贫苦之户官府可以减免药价!”又沉默了半响,待心中考虑成熟后乐天才说出口来。
看着乐天,陈知县暗道这乐天除了会做些词与坑人外,倒还有些济世的主意,随即与严主簿对视一眼,摆手道:“你且出去罢,容本官与主簿大人再斟酌一番!”
乐天应了一声,忙转身退了出去。
刚行至门口,又听闻陈知县嘱咐道:“本官吩咐你的事查的仔细些,回去多读些书,改去胥伇恶习!”
再次应了一声,乐天才出了签押房。
待乐天出去之后,陈知县问道:“主簿觉的此法可行?”
“此子主意甚妙矣!”严主簿点头,捻着胡须又笑道:“若不是本官吓唬此子一番,此子决不会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花厅,乐天擦去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心道自己这些时日春风得意,滋生了骄狂性子,才敢在大堂上殴打那吕牢子。随即心中告诫自己,这是等级森严而又万恶的封建社会,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得意而让自己做出后悔莫及的错事。
行走间,乐天脑海中突然间一动,方才商议这善政虽说工程不大,却也需花费两千几百贯银钱,这工程虽说不大,但从中经手一出一进,估计中间最少也能赚个百多贯,应该想个办法将这差事应承下来。
想起亮闪闪的银钱,乐天面容上不由露出笑意。
“老爷,您没事罢?”就在乐天一边行走心中一边揣测入神之际,看到自家老爷变成这副模样,菱子一脸担心的迎了上来。
“这丫头是谁?”乐天还未来及说话,李都头在一旁问道。
见自家姐丈也在外衙等着自己,乐天忙说道:“这丫头唤做菱子,是小弟昨日买来的丫头!”随即又压低声音说道:“这丫头还是那张彪的妹妹!”
说完,乐天又吩咐菱子:“快见过姑丈老爷!”
菱子弱弱的施了一礼。
“为兄听说你打了吕牢子,大老爷没责罚你罢!”李都头开口问道。晨起点过卯后,李都头便带着几个差伇巡街,方至街上便有手下差伇寻到自己,道是乐天把吕牢子打了,被叫大老爷唤到签押房,李都头心中担心,匆忙回来在外等候。
乐天轻描淡写:“只是训斥了两句!”
“不要以为得了大老爷几分青眼,自己就可以恃宠生骄!”见自家内弟无恙,李都头便不再絮叨,留下一句便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次带菱子来到牢房门口,看守牢门的牢子再也不敢讨要什么好处,将菱子放了进去,乐天只是在暗中观察那张彪。
牢房内阴暗非常,充斥着令人闻之欲呕的霉烂气息与各种气味。黑暗中乐天见那张彪囚衣囚褂破破烂烂,掩不住身上的伤疤累累,但乐天见这张彪似乎体质不错,虽一身伤疤却似没有伤筋动骨,行动起来没有什么不便,一双眼睛分外有神。
乐天心明白了几分,想来这张彪在差伇中有几分人缘,再加上自家姐丈暗中照应,若不然这张彪有八条命也不够这些皂伇消遣的。
看到自家哥哥这般模样,菱子嘤嘤的哭了一番,张彪也难免落下几滴眼泪。
待菱子与张彪兄弟说过话,乐天踱步而来:“你就是张彪?”
“你是谁?”张彪看到乐天,问道。
“母亲去了,菱子无依无靠卖身与乐老爷为奴!”至到这时,菱子才敢说真话。
长长的叹了口气,张彪对菱子呜咽道:“都怪兄长不好,惹上这等祸事,母亲大人气急而去,连累小妹也吃尽了苦头!”
乐天冷冷的盯着张彪:“是你杀了那李文远?”
“我没杀李文远!”张彪一字一顿的说道,随即又歇斯底里的咆哮道:“是郑文昌那糊涂狗官,用严刑逼供,小人才屈打成招的!”
听到张彪咆哮,那看守牢房的牢子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知道乐天凶名,不敢靠前也不敢开口斥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着乐天,张彪缓缓开口说道:“老爷,我张彪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几天了,小人只求大人善待我家妹妹,小人给老爷磕头了!”说完张彪把头磕的嘭嘭直响、
看着自家哥哥这般模样,菱子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外边传言,你与那朱家娘子勾搭成奸,趁那李文远回本县之时,你在驿道附近的树林时将其杀害!”看着张彪,乐天声音低沉,一丝情绪也没掺杂。
闻言,张彪脸庞上带着几分怒意:“老爷何苦出言折辱小人,小人虽身为贱伇驿卒,却也是自尊自爱之人,那朱家娘子与小人青梅竹马不假,但自从朱家娘子嫁人,小人便未曾再见过朱氏,何来勾搭成奸一说!”
“世间哪有那般巧的事,李文远刚死你便到了近前?”乐天冷冷说道。
张彪说道:“小人那日当值送信,在驿道上听到林中有人痛救,才进入树林查看!”
“你认为世间有这般巧合的事情么?”乐天嗤笑:“莫说是官老爷不信,便是乐某也不相信!”
张彪一脸悲慽:“小人与老爷素不相识又无怨无仇,如今小人己经是秋后待斩之人,老爷又何苦凌辱在下!”
“老爷,我家兄长不是那种人……”菱子也在旁边说道。
不再理会张彪,我天转身对菱子说道:“探监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菱子硊在乐天面前,哀求道:“老爷,求求您救救我家兄长,奴婢知道老爷是个有本事的人,一定能为我家兄长洗清冤屈!”
在菱子看来,乐天能将那牢子打的口鼻喷血,还没被知县大老爷打板子,心中崇拜之至,认为老爷便是那顶天立地般的男儿,更认为自家老爷无所不能。
看着菱子,乐天苦笑:“起来罢傻丫头,老爷又哪来那般的神通!”
说完,乐天头也不回的向监外走去。
这一趟乐天来到牢中,只为看看这张彪是什么样的人物,毕竟乐天也是两世为人,看人识人之术也颇有心得。至于如何为张彪翻案,心中却是一丝头绪也没有,像这般无头公案,莫说是在封建时代的北宋,就是在乐天前世的那个时空,没有精密的仪器与各种先进的侦破手段,推翻这种定罪的案子也是困难之至。
出了县衙己经时近正午,尺七与涂四过来打了个招呼,汇报了一下打探的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
距离秋天还有四个月的时间,毫无头绪这下,乐天暂且将张彪的案子放到一旁。心中开始为银钱筹划,自己手下有两个帮伇,怎么也要设法为他们两个弄些银钱糊口,若不然谁肯听自己使唤。
眼下自己又养了个婢女家里添了张嘴,虽说自己当了贴司,但收入比起以前做差伇时,并没有什么显著的提高,做差伇时多少有些鞋脚钱之类的灰色收入,眼下做贴司刚入职没有被指派负责具体事项,就没有下手之处,指着一月三贯钱的薪水,这日子真的很拮据。
进公门做事到现在,乐天只领过一次差伇的薪水,若不是于官人送的百贯官钞,还有那黄旺贿赂的十贯钱,自己恐怕只能去喝西北风了,虽说手中有点小钱,但也不能做吃山空。
心中算计了一番,乐天打定主意下午去严主簿那里一趟,想办法将修建福田院、慈幼局这盖房子买地的差事揽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午后乐天刚来到衙门口,便见尺七在这候着自己。
“打探到消息了?”见尺七立在这里,乐天心中一喜开口问道。
摇了摇头,尺七想说些什么似乎又说不出口。
“不去四处打探消息,来这里寻我做甚?”空欢喜了一场,乐天的语气中明显不悦。
犹豫了一下,尺七看着乐天的眼色惶惶说道:“有个伎家姐姐托小的给先生捎个话,想要见上先生一面!”
“那窑姐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拉这皮条?”乐天心中生怒,又道:“你家先生我对花街柳巷自是熟悉,你尺七若觉的这帮伇做的腻了,先生我可以与哪家的老鸨婆子说说,让你去伎院里做个龟奴!”
尺七与乐天年纪相仿,还是未经人事的童子,闻言脸刷的红了,连忙摇头。
“办好我交待与你的事,不要为了几个银钱,替窑姐拉皮条来僄先生我!”喷了一声尺七,乐天迈步便要向衙内走过。
“姐妹们都说桃花郎君的架子大,便是平舆当红红牌自荐帎席都难请的很,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就在乐天刚刚转过身之际,一个女子的声音自身后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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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这轿中娘子托小的向先生传话!”挨了训斥的尺七,小心翼翼的说道。
没理会尺七,乐天轻笑一声客气的说道:“姑娘请回罢……”
“先生不知奴家想要说些什么,便开口拒绝了奴家,伤了奴家事小,难道先生不怕耽误了自己的正事!”未待乐天把话说完,那轿中的女子便开口打断乐天的话语,用的是风月场中惯用的调子。
乐天有些哭笑不得,女伎僄贴司难道也叫正经事?不过细一想难道这女子寻自己真有什么事情不成。
见乐天一时没了话语,那小轿轿帘撩起,一个娇滴滴的小妇人带着几分笑意从轿里走了出来。
这小妇人生的确有几分姿色,只是看这小妇人的装扮,乐天心知定是本县哪个伎家的姑娘,只是自己未曾见过而己。
那娇滴滴的小妇人莲步摇摆的走到乐天面前,福了一个万福:“奴家沈蝉儿见过桃花郎君!”
“姑娘不必多礼!”乐天应道,只是面色上有些尴尬。
午时虽路人稀少了些,但县衙前依旧还是有不少行人的,乐天本就生的俊朗,沈蝉儿又妖妖娆娆自是醒目的紧,引的不少人侧目顾盼。
那沈蝉儿娇笑了一声,走到乐天身边:“奴家今晚请先生吃酒,不知先生是否抽的空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某还有公务在身,姑娘若无事,乐某就先行一步了!”上午刚挨过大老爷训斥,下午就在衙门口前与女伎拉拉扯扯,若被县尊大人知晓,恐怕这板子真的要打在自己的屁股上了,乐天不得不趋吉避凶。
看到乐天这副模样,沈蝉儿上凑的更近了些,笑的花枝招展:“奴家又不能吃了先生,先生又怕什么?”
这一幕落在进出衙门的差伇与过往的行人眼中,越发对乐贴司艳羡起来,杜牧之的什么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今是与乐贴司比起简直是弱爆了,人家乐先生都有女伎把自己送到衙门口。
这沈蝉儿的妖娆之态,令乐天也是心神不宁,略做镇静后开口道:“姑娘寻乐某不知所谓何事?”
那沈蝉儿只是咯咯一笑:“奴家不是说过了,今夜在家中设宴请先生吃酒!”
“这些时日公事繁忙,恐怕姑娘之请,乐某着实不能前往了!”说实话,乐天见这妖妖娆娆的小娘子心中也像猫抓的一般,但此地是在县衙门口,家中姐姐若是知晓此事那还得了。
“这么说乐先生是拒绝了?”沈蝉儿又是嘻嘻一笑,以极为暧昧的角度贴到了乐天的近前,檀唇轻启只是轻轻的吐露出三个字。
听到这三个字,乐天直直的看着这沈蝉儿,惊讶的合不拢嘴:“你怎知道此事的?”
“奴家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沈蝉儿嘻嘻一笑,挺了挺胸脯把一双莲藕似的手臂伸到乐天的面前:“先生不如将奴家拿入大牢,想知道什么严刑拷问便是,奴家全都招了!”
乐天心中清楚,自己抄袭的那点诗词,全凭本地青楼楚馆中的女伎口口宣传,自己才挂上了几分才子的名声,说实话自己还要多多感谢这些伎家,没有这此伎家的吹捧,自己在别人的眼中一文不值。甚至在乐天看来,这些伎家女子名声似乎说出来不大好听,但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得的读书人还要靠谱许多。
眼前这沈蝉儿知道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主动前来相告,自己又怎能用强,随即一笑:“正午阳光毒辣,姑娘且先回去等着,乐某晚间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奴家晚间就静候先生的大驾光临了!”沈蝉儿嫣然一笑,径自上了轿,随即又揭起轿帘:“先生可曾记好,奴家住在双桥巷!”
说完,沈蝉儿又是一笑才催促轿夫离去。
随即乐差爷也是在一众崇拜无比的目光中走入县衙。
整个下午,乐天都感觉这时间过的忒慢了些。因为心中有事,乐天连严主簿那里都没去,将中午打好的小算盘放到了一边。衙中吏员见乐天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都暗笑乐天好色鬼,所有心思都放在那女伎身上。
好不容易捱到衙内下衙的梆锣声响,乐天整理一下衣冠出了县衙,向双桥巷走去。
来到双桥巷,乐天打听了一番,便寻到了那沈蝉儿的家,只见门口漆黑一片,并无灯笼挂上。看沈蝉儿家的门面,乐天立时明白过来,这沈蝉儿与其她女妓不同,似清倌人盈盈姑娘,还明怡春阁的兰姐儿都是有卖身契在老鸨手中,这沈蝉儿沦落贱藉,却没有卖身契与他人手中,端是自己开门做生意。
而门前挂这一对大红灯笼刚大有讲究,如果挂在外边亮着便是今夜无客,收进屋内则是相反,当然在不方便的那几天,若不想接客自是不需挂起。
刚行至这沈蝉儿家的门口,一个丫头忙迎了上来:“您是乐大官人么?”
自从做了贴司后,自己这称呼慢慢的高大上起来,这两天升格为老爷、大官人,乐天也乐得接受:“你家姑娘可在?”
“我家姑娘等候官人多时了!”那丫头笑着将乐天迎到了院里。
“奴家就知道乐先生会来的,也不亏奴家一下午的想念,若先生不,奴家今夜可真要睡不着觉了!”刚走过院子,一阵香风与那声音齐齐的扑面而来,见那沈蝉儿打扮的比白日间还撩人三分,笑靥如花般上前一双手臂捥上了乐天的胳膊,将一对饱满的大肉圆子在乐天的胳膊上蹭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饱满的滑腻感,立时让乐天的血压升高心跳加速。前世少不了逢场做戏的乐天很快的适应了角色,手臂轻揽沈蝉儿的腰肢,随即调戏道:“姑娘莫不是见到每个人都是这般说词?”
沈蝉儿用手轻捶了下乐天,笑道:“青楼中的姐妹们都说乐郎君出入伎家向来是规规矩矩,上次奴家在于官人府上见先生也是这般,没想到先生没几日便变坏了!”
今夜与前些时日出入伎家不同,以前乐天出入伎家大多都为公事,于官人夜宴那晚大老爷又在场,自己自然不敢放肆,眼下他人侧立在旁,乐天心情大为放松,也自是乐意占的女伎便宜。
屋内里桌子上摆设些酒菜,将乐天按坐在胡凳上,沈蝉儿顺势坐在乐天的身边,为乐天倒了一杯酒。
“蝉儿姑娘,现在是不是可以谈谈我们下午所说之事了!”乐天依旧是一副笑脸。
听到乐天说到了正事,沈蝉儿咯咯一笑:“奴家倒是自负了呢,以为先生迷恋奴家的姿色,却没想到一心思还是为了那事!”
“你怎识的李文远的?”乐天继续问道。
原来白日间自沈蝉儿口中吐出的三个字便是李文远的名字,难怪乐天一时惊诧,会答应晚间来沈蝉儿这里。
沈蝉儿轻笑道:“这李文远曾是奴家的恩客,奴家又如何不识的!”
“你究竟知道多少?”一个美娇娘坐在面前,乐天自是有临幸蹂躏一番的想法,只是眼下心中装着案情,将这些香艳的想法抛诸脑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蝉儿面容上丝毫不见了之前浪迹于风月场中的笑容,正色道:“我知道的很多,包括李文远被杀整桩案情的经过都清楚!”
“为何之前在审案时你不说出来,要选择现在说与乐某听!”乐天问道,这也是乐天心中最大的疑问。
轻叹了气,沈蝉儿道:“李文远案子内情,奴家也是在一月前无意得知,奴家在街上采办胭脂水粉,恰听到先生手下使唤的那个半大小子在打听李文远的事情,奴家又套了那小子两句,那娃子便将事情托了出来,所以奴家才寻到了先生!”
说到这里,沈蝉儿又是一笑:“当然,奴家与先生是来谈生意的,可不是做烂好人的!”
“你将此事当做生意?”乐天不解,随即又道:“姑娘想要多少银钱?”同时又叹尺七终归年纪太轻做事终不大稳妥,竟被人套了话。
“谈起银钱便显的俗气了!”沈蝉儿咯咯一笑,又道:“奴家将此事合盘托出,需要先生应允奴家三件事?”
“哪三件事?”乐天轻挑眉头。
“听说乐先生从不在伎家留宿,奴家自荐帎席想留先生今夜在此就寝!”沈蝉儿看着乐天微微一笑,整个柔软的身段压了上来,接着又道:“这第二么,先生替奴家写词一首,要艳压群芳的那一种,且在日后宴会时,奴家陪侍在先生身旁吟出。”
说话间,沈蝉儿偷看了眼乐天,见乐天面容上没有太大变化,才说道:“奴家本是外地女子流落到平舆操贱业为生,在平舆无亲无故,奴家想请先生做个依仗,好不被本地无赖欺负,此为第三!”
沉吟片刻,乐天点头说道:“恕第一条乐某暂时难以从命,其余两乐某可以为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何?”沈蝉儿有些吃惊:“莫非先生不能行敦伦之礼?”
呃……
乐天有些无语。
自知失言,沈蝉儿为敛去尴尬向乐天怀里钻去,刚刚进了乐天怀中,却感觉到乐天胯、下一件硬物触碰到了自己,顺手摸了过去,发现乐天下体竟异常粗大雄壮。惹的沈蝉儿一脸羞色,又有几分愠怒:“莫非妾身这蒲柳之姿不入先生之眼?”
被一女子捉到下体,乐天面色大窘,只好胡乱找个借口说自己这段时日患疾,不能近女色云云。
说实话,乐天也恨不得想将这沈蝉儿就地正法好好耍乐一番,只是眼下这沈蝉儿口中所说之事干系重大,将自己心中耍乐的兴致压抑了下去。再者说自家阿姊对自己管束颇严,若是留宿伎家之事再度传入阿姊耳中,恐怕自己又要挨上一顿家法。
沈蝉儿半信半疑,但也只能听信乐天这种说法,随即改口道:“奴家不求先生今夜住在这里,先生只需饮酒到后半夜便可,也好让全城的伎家都知晓先生在奴家这里耍乐了,奴家在同行姐妹间脸面上也有光!”
沈蝉儿无丝毫恶心意,费这般周折只为自己扬名,二人各取所需,乐天自是应允。
见乐天允下自己的要求,沈蝉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月前,沈蝉儿曾留宿过一个名唤鲁雄的本地客人,那鲁雄出手极为阔绰,一番狂饮滥僄在酒醉昏昏沉沉之际说出了些话语。这沈蝉儿侍在一旁,听了这鲁雄的酒话之后立时吓的周身颤抖面色煞白。
原来这鲁雄在醉酒后,将杀害李文远一事经过完完全全的说了出来,一旁的沈蝉儿更是听的真真切切。
死者李文远家底殷实且又好色风流,但行事还是有规矩的,与这沈蝉儿是相熟的恩客,时不时的留在此处夜宿,时间久了自是有些露水情分,后来听闻这李文远被害,沈蝉儿也滴过几次泪水。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沈蝉儿听得这鲁雄酒后之言,立时被吓的三魂出窍,但一个妓家柔弱女子又能怎样,只好将此事强压在心底。之后沈蝉儿与本地青楼女伎相见时,曾侧面打听过鲁雄,青楼间的姐妹俱言称鲁雄是突然暴富,沈蝉儿心中越发断定这鲁雄酒后之言俱是实情。
今日在街上采办胭脂水粉,沈蝉儿无意间听到尺七在坊间打听李文远之事。眼下乐天在平舆现在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便是个光腚孩子也会念叨个眼睛长在屁股里的歪句,尺七在乐天手下做帮伇,在平舆几乎是人尽皆知。
虽沦为女伎,这沈蝉儿也是曾读过书的,又念在李文远对待自己的好处,心中思虑了一番,便有了眼下的这般举动。
在乐天看来,这沈蝉儿虽沦落风尘却也是有情有义。
了解过事情的前后经过,乐天喜上涌上眉梢:“姑娘可知道这鲁雄现居于何处?”
沈蝉儿道:“据青楼里的姐妹们说那鲁雄新在城北买了片宅院,又在城里开了两家店铺,分别经营米粮、布匹!”
听得这沈蝉儿说话,乐天心中越发认定这鲁雄便是嫌犯。
沈蝉看着乐天说道:“奴家将知道的都说了,先生是个雅人,自应当遵守承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乐天点头,略做思虑说道:“只是到时过堂,可能需要烦劳姑娘出堂做证!”
沈蝉儿点头。
县尊大人交待的事情自己己经办妥了一半,想来以此案之功,自己想要经手修建工程的差事,大老爷肯定会点头。想到此处,乐天心情立时大好。
见乐天脸上露出笑容,沈蝉儿又换成一副娇柔痴缠的模样,拿出挑逗本事偎在乐天怀里:“奴家且陪先生吃酒,再唱两支小曲儿与先生助兴解闷!”
将手一摆,乐天道:“那些慽慽怨怨的曲子有甚好听的,今晚沈娘子且陪小生喝酒耍乐便是!”
说是吃酒,乐天一双手却是十分的不老实,在沈蝉儿身上不住的占着便宜,沈蝉儿也乐的应承,使出各种媚态将乐天挑逗得开心非常。
见天色渐晚,己经有些许酒意的乐天起身道:“沈娘子,天色不早,乐某也该回去歇息了!”
听得乐天说要回家,沈蝉儿想起坊间有关乐天的传闻,取笑道:“先生是怕归家晚了,阿姊的家法在候着么?”同时心中也明白乐天不肯在自家过夜的原因了。
面带尴尬,乐天在沈蝉儿的取笑声中离去。
回到家中,却见家中还亮着灯火,乐天随口道:“菱子,大半夜你不睡觉,点灯熬油的做甚?”
“老爷你回来了!”听是乐天的声音,菱子跑了出来:“姑爷与姑奶奶在等着老爷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了个酒嗝,己然有了几分酒意的乐天不解道:“哪个姑奶奶?”
“你说能有哪个姑奶奶!”就在乐天话音落下后,阿姊乐氏冷着一张脸出在乐天的面前。
见到自家阿姊突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惊的乐天打了一个激灵,身上那点酒意立时被吓的消散开来,再向姐姐身后望去,自家姐丈正一脸苦笑的望着自己。
以最快的速度在脑中算计了一番,乐天立时换上另一副面孔,直接忽视自家姐姐的存在,对姐丈李都头说道:“姐丈,小弟正要换身衣衫去寻你,方才小弟打听到一个重要消息,正想寻你随小弟去见知县大老爷!”
“啊!?”被乐天的话说的不知所谓,李都头一头一脸的茫然,不知道乐天想要做什么,忙道:“二郎,现在这个时候大老爷怕是早己经睡下了!”
“事情紧急,容不得多加考虑了!”无视自家阿姊,乐天拉着自家姐丈向外边走边说,留下一脸惊愕的乐氏立在原地。
“怕你阿姊整治于你,你居然能使得出这般说词!”出了家门,李都头甩开乐天手臂,口中笑骂道。
没想到阿姊会守在自己家中,乐天心中揣测一番,既然出来了再回家也不好寻找说词,甚至免不了挨打,不如直接带人去拿那鲁雄,免的迟则生变。
心中打定主意,乐天说道:“姐丈去县衙集结人手,小弟去请大人发下牌票,去缉拿杀人凶犯!”
“二郎,你是不是酒喝多了!”李都头晃了晃乐天,又道:“这些时日平舆治安平静,又哪里来的杀人凶犯!”
“去了你就知道了!”不由分说,乐天拉起自家姐丈便直奔县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间县衙大门虽然紧紧关闭,侧边小门却是有门子把守的,见乐天与李都头前来,那门子忙将二人迎了进来,听乐天说要见衙中的二位老爷,门子自是不敢耽搁片刻,起身前去内衙请二位老爷。
花厅内,一脸困倦与不满陈知县冷冷的望着乐天,叱责道:“闻你这杀才一身酒气与胭脂香味,莫不是又去了花街柳巷厮混!”
这时严主簿也穿好衣衫走来,见过陈知县后,看着乐天冷冷一哼:“你这不成器的东西,听衙内人说,今日午间你在县衙门口与风尘女子拉拉扯扯,竟不将吾之告诫放入心中!”
“属下不敢!”见二位老爷发火,乐天忙硊了下来,心中暗骂是哪个混账在老爷面前打自己的小报告,自己须仔细的查查了。
“起来罢,这么晚有什么事情尽管说罢!”骂过乐天几句,心中怒火也发泄过了,陈知县自是知道此时乐天来见自己,一定是有重要事情上报。
乐天起身,忙道:“回大老爷的话,您与主簿老爷着小人查的案子,属下查的有眉目了!”
听到乐天如此说,陈知县心中一喜:“快说与本官听!”
也不避嫌,乐天将在沈蝉儿那里吃酒之事说了一遍,当然描绘的重点在于那沈蝉儿所说之话上。
待乐天一五一十说完,陈知县沉吟了片刻:“你能确定那沈蝉儿不是信口捏造证词?”如此说话,陈知县也是有自己的考虑与想法,自己初入官场正是博取清名之际,自然要慎重考虑。
乐天拱手道:“属下也曾想过这种可能,但这沈蝉儿只是一迎来送往的卖笑伎家,以求财为主,并无诬陷鲁雄的动机,再者说诬陷鲁雄又与这伎家有可好处,甚至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点了点头,陈知县道:“本官这就发牌票与你二人,快快去捉拿那人犯鲁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谓牌票?这牌票的作用大抵相当于现在职能机构执法的逮捕证、执法证一类东西,古时差伇没有牌票,是没法出差公干的。
陈知县以最快的速度写好牌票递与乐天二人,乐天与李都头带着十多个差伇向那鲁雄家奔去。
到了鲁雄家,一众差伇踹开家门发现鲁雄不在家中,问其家人其家人也不知其身在何处,直到折腾到天光大亮,才在城南的一个伎家把鲁雄从被窝里拉出来。
宿醉未醒的鲁雄见官差来捉拿自己,先是吃了一惊,镇静下来之后又咋咋乎乎的叫了两声,奔波了一夜的差伇心中火起,上去左右开弓连打了几个巴掌,才使的鲁雄不敢叫嚷。
官府差伇的一夜折腾早己惊动了平舆百姓,望着一众差伇押解着鲁雄立时引起了人们的兴致,纷纷聚在大堂外看起了热闹。
鲁雄被上了锁链,硊于大堂。陈知县敲响手中的惊堂木,开口问道:“大胆人犯鲁雄,还不将你所犯之罪从实招来!”
“草民一向奉公守法,不知大老爷何出此言!”这鲁雄做生意时走南闯北,自然见多识广,丝毫不惧陈知县的发问。
“果然是个刁民!”陈知县冷冷一笑,又道:“本官且问你,去年八月十日你去了何处?”
鲁雄面色先是一惊,随后强自镇静做思虑状,才不解道:“回大老爷的话,去年八月距离现在己有半年多的时间,小人又哪里记得去年八月去了何处!”
“那本官就告诉你,去岁八月十日你在做些什么!”陈知县冷冷一哼:“去岁八月十日,你在本县西关驿道的小路林中图财害命,杀死了本县商家李文远!”
浑然不惧陈知县发问,鲁雄沉声道:“大老爷无凭无据便说小人犯下命案,这放在哪里也说不通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赴任不过半年,这陈知县终是经验差了许多,心中起怒当下摔下签牌道:“好一个刁民,左右拉出去打上三十大板,再做计较!”
听到要打自己板子,鲁雄双臂一挥索性撒起泼来:“大老爷是非不分,强加罪名于小人头上,这平舆县没有王法么,我大宋真的暗无天日么?”
陈知县怒气更炽:“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便是被大老爷打死,小人也是不服!”鲁雄被两个差伇按倒在地,犹自叫喊着:“似大老爷这般没有天理,小民便是倾家荡产,也要去州府路司上告,有本事大老爷便将小民打死在这大堂上,让平舆百姓看看被他们唤做清天的陈老爷,是如何草管人命的!”
这鲁雄做生意走南闯北,又整日混迹于市井间,养成了不少无赖习气又撒起泼来,陈知县被气得面皮发红,心中也清楚这般审案于自己清名不利,有些进退维谷。
“县尊且先息怒,不如先将这人犯收监,待传来人证再做审理!”一边的严主簿也没想到这鲁雄这般难缠,顿了顿将目光投向乐天,吩咐道:“你且去将证人唤来!”
乐点应了声是,想了想上前施礼说道:“只是那证人是个妇道人家,不好在大堂上抛头露面,属下想请大老爷准许将本案移到二堂审理!”
“准!”陈知县应允道。
听乐天如是说,那鲁雄又叫嚷道:“将此案放到二堂审理,难道大老爷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不敢公诸于本县乡邻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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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家中,乐天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只听得扑嗵两声,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硊在自己面前。
细看原来是菱子与其兄长张彪硊在了地上。
“奴家也感谢老爷的大恩大德,奴家这一辈子都好生服侍老爷!”菱子也是连连磕头。
好不容易将这兄弟俩拉了起来,乐天吩咐道:“菱子,你说过好好服侍老爷的,老爷我一天没吃饭,饿的整个人都发慌,快些给我弄些饭菜来!”
“老爷,奴家没做饭!”菱子怯生生的说道。
呃……乐天忍不住翻个白眼。
“先生,是小的不让妹子做饭的!”张彪忙开口道:“今天大老爷赏了小的十贯钱做药费,小的想请老爷出去吃酒!”
就在张彪话音落下时,李都头开门走了进来。张彪自是识的李都头的,忙和菱子一起见礼。
应了两声,李都头问道:“为兄今日下午听说大老爷要将建造福田院与慈幼局的差事与你做?”
“是的!”乐天点了点头,又对张彪说道:“去甚么酒楼,你且去外面打点烧酒、买只熟鸡切点咸肉什么的下酒,便是你的一番心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彪是个实在人,应了一声忙出去按乐天吩咐的办。
菱子忙烧水为李都头沏茶。
椅上坐下,李都头直接开门见山:“为兄来是为了劝你不要接那两件差事!”
“为何?”乐天有些吃惊。这差事是自己争取下来的,指着这点油水养家糊口呢,又怎能拱手让与他人。
“为兄便将实话与你说清!”对于乐天的表现,李都头并不觉的吃惊,缓缓道:“常言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在这平舆县衙里官是官吏是吏,你二郎虽得三位老爷的青眼,可这三位老爷在平舆不过经营数年便转任它方,这平舆县衙真正不动的还是我们这些吏员!”
不想听自家姐丈说太多的弯弯绕,乐天直接说道:“姐丈将话说的明白些!”
“你进入衙门时日尚短,对公门中的事务还不大了解!”李都头开始为乐天细以分说:“这平舆名为官员所治,实则为吏员所治,平舆吏员又分为文、武两班,文班以吕押司为主,这武班自然以你姐丈我为主!”
对此乐天心中只是嗤笑,暗道自家姐丈忒拿自己当回事了,本地吏员最多不过是些地头蛇而己,若惹恼了大老爷,一个脊杖便打的他现回原形。
“武班的差伇都是些粗人,也不计较什么斯文,寻常收些摊位银与花街柳巷的份子钱,而文班那些吏员们,则是依靠动笔杆子在账目上动些手脚来捞好处!”说到这里,李都头目光直视乐天:“距离收取夏税还有一段时日,最近衙中甚为清闲,对于文房的吏员来说清闲意味着无账可做,无账可做也就没有油水可捞,眼下这些文吏们都眼巴巴的指望着承建福田院与慈幼局时可以捞取些油水……”
乐天心有所悟:“姐丈的意思小弟明白了,若小弟接了这差事,就等于与整个内衙的吏员为敌?”
“虽说你是大老爷一把提起的贴司,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内弟,对于这些吏员们来说,依旧是外人!”李都头认真的说道,随后眯起了眼睛:“如果为兄没有猜错的话,大老爷把你擢为贴司,也是把你当做一根楔子插入到了书吏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瞬间,乐天似乎明白了什么,知县大老爷对文吏早己经不大信任,用自己这个楔子来牵制衙中文吏,眼下自己主动要求接下承建福田院与慈幼局的差事,似乎是正中两位老爷的下怀。突然间,乐天回忆起来,今天下差时吕押司与几个吏目,瞧自己的眼神都不大对劲了。
想到这里,乐天的面色凝重起来。
看到自家内弟这般模样,李都头语气深长的说道:“二郎你初进公门,虽说仗着几分机缘巧合与些小聪明赢得三位老爷的青眼,但二郎你要记住,衙中这三位老爷都是流水的官,所以在平舆这块地面上,还是要稳扎稳打的经营!”
没想到县衙里看似一团和气,暗中还有这般复杂的关系,承建福田院与慈幼局的差事上,乐天有些犹豫不定。
说话间,张彪将吃食买了回来,左手拎着一个大大的酒坛,右手提着用荷叶包的卤鸡与熟肉,兴冲冲的说道:“二位老爷今日有口福了,庄屠户早上宰了头老牛刚刚卤出锅,还冒着热气呢!”
酒足饭饱后,乐天看了眼张彪,问道:“老张以后有何打算!”
“蹲了半年牢,驿卒的差事也丢了,若先生不弃,小的愿意在先生的手下做个帮闲,供先生驱使!”张彪想了想说道。
看着自家内弟,李都头嘿嘿一笑:“你与大老爷二老爷走的近,给张彪谋个差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张彪是自家兄弟,自然可靠!“
次日上衙,乐天越发的感觉出内衙书吏们眼中释放出对自己的敌意,那目光与看待杀父仇人都有几分相似了。乐天心中长叹,古人曾不欺我,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果然说的有道理。
与任何人也没有打招呼,索性乐天出了衙不需在看这些人摆出的臭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衙门,乐天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见距衙门不远的街口几个人围着一个瞎子,那瞎子手中提着一件貂裘,乐天走上前去细看了一下,只见瞎子手中的貂裘毛色质地均属上乘,旁边正有人与这瞎子谈价。
乐天一听这价格并不算贵,挤起人群里用手摸了把这瞎子手中的貂裘,只感觉入手光滑,着实是上好的貂裘,又想这个年代冬日里又没有羽绒服这类御寒的衣物,自己手中尚有于官人相赠的百贯钱钞,眼前这貂裘又不算太贵,恰可以用来熬冬。
不一刻,那个买主与瞎子在价格上谈崩了,随即几个看热闹的也四散而去。乐天故意上前戏耍:“你手中这貂裘卖的这般便宜,莫非是偷来的不成?”
那瞎子一听,语气立时不悦起来:“你这先生好不晓事,既然不买东西,为何用话语来耍弄在下!”
“听你的口音不是我平舆本地人?”乐天听出这瞎子的口音不是本地人,问道。
那瞎子开口道:“在下本是山西人氏,去岁江西做些生事,春日归家不料路上生了眼疾,现下身上的盘缠用尽也没医好眼睛,只好将这貂裘出卖以换取归家的盘缠!”说以这里又央求道:“在下听先生话语,定是个读过书的好人,请先生怜我残疾,便将这貂裘买下罢,在下也好早日归家!”
说话间,这瞎子将手中貂裘递到乐天手中。随即这瞎子又道:“先生,我是个残疾人,你看貂裘时得让我扶着您,不是在下多心,先生若是拿走了这貂裘,在下可看不见,又上哪里去寻您!”
这时旁边有围观的人附和:“这瞎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乐天到也不为意,伸手接过貂裘,让那瞎子扶着自己的臂膀。
就在乐天拿起裘貂仔细翻看间,旁边突然蹿出一人,伸手抢过乐天手中貂裘,飞一般的向远处跑去。就在乐天刚想去追,那扶着自己手臂的瞎子将自己的胳臂抓了个牢牢实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甩不掉那瞎子的手臂,乐天怒道:“你且放开,我去追那人去!”
“我放了你,我又去哪里寻我的貂裘?”瞎子牢牢的拉着乐天的手臂,大声叫道。
眼睁睁的看着那抢走貂裘之人消失的了无踪迹,乐天心中无奈至极。
“你赔我的貂裘!”就在乐天心中懊恼之际,那瞎子紧紧抓着乐天,又大嚷道:“我知道了,你与那抢走貂裘的人是一伙的,你们两个串通起来一起,玩了一个二仙传道来骗我这眼睛无用的瞎人!”
说话音,那瞎子抱着乐天的胳膊大哭大闹。
霎时间,乐天的面前围了一群人。众人自是认的乐天,更知道乐天是做过差伇的,听这瞎子说话,一众围观人中各有揣测,也不好判断事非。
“你且赔我的貂裘!”那瞎子抓着乐天手臂不放,越发的凶狠起来。
乐天满身是嘴,此刻也说不清。
“不管你是不是那贼人的同伙,这貂裘是从你手里丢掉的,你就应赔他的貂裘!”一个旁观者挺身出来为这瞎子说话。
又一个路人站了出来,说道“这位仁兄所言不假!”又指着乐天说道:“既然东西是在你手里丢的,你就该赔与这位眼盲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间,乐天意味到自己上当了!这个卖貂裘的瞎子与这几个路人是一伙人,联手给自己设了个局。
心中明白过来之后,乐天轻轻一笑:“那这位卖貂裘的老兄,你要多少银钱才肯愿意!”
“两百贯!”那瞎子脱口而出报出数字。
听这瞎子开口,乐天先是倒吸了口冷气,又嘿嘿一声冷笑:“好大的口气,方才与我谈价时才要三十贯,如何在片刻间的光景就涨到了二百贯,这分明就是讹诈?”
“有诗云五花马,千金裘,瞎子我要你赔偿二百贯,己经很是便宜了!”那瞎子不依不饶的拽着乐天的手臂,又冷笑道:“我没拉你去告官,己经是很给你面子了,你若拿不出这二百贯,那我只好拉你去见官了!”
“告官?”乐天的眼中阴森的闪出一抹寒芒,厉声道:“告官就告官,你方才要卖出这件貂裘张口要的是五十贯,如今又狮子大开口要出二百贯的价钱,如今还要反告于你这瞎子敲诈勒索!”
听得乐天言语不善,那瞎子大喊大叫,狠狠拽住那乐天手臂:“且与我去大老爷那里评理去罢!”
听得这瞎子说话,有围观者说道:“我等愿意为这眼盲之人引路做证!”
闻声,乐天立时明白过来,方才说话这三人与这瞎子定是同伙,随即心中冷冷一笑:去县衙?谁怕谁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近正午,衙中的差伇吏员正要拾掇着准备下差,听到自县衙外传来吵嚷的声音立时好奇起来。
正为亲民官的陈知县正细看着驿卒送来的邸报,闻听得外面传来的吵闹声,唤来门子问衙外发生何事。
“回大老爷的话,外面有人被抢走了皮裘,吵嚷到县衙!”那门子回来上报。
平舆不大,但治下十数万人口每日里总会发生些的纠纷,知县虽是亲民官,却也不能事事亲躬,摆手道:“偷抢之类小案,由刑房处理便可!”
那门子忙说道:“刑房徐吏目不敢擅专,命小的来向大人禀报!”
陈知县面露恚怒:“刑房怎这般无用,连桩抢偷小案都拿捏不住!”
“回大老爷的话,这桩貂裘被抢案牵连到乐贴司,所以刑房徐吏目不敢做主!”那门子看着陈知县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喁!”陈知县惊讶,立时间觉的有异,正了正衣冠,命人将原告与被告带到大堂,亲自审理。
来到县衙大堂上,那瞎子的两只手依旧拽着乐天的胳膊不放,口中仍不住的叫嚷着要讨个公道。
乐天一言不发,眼中带着冷笑望着这瞎子,任由这瞎子叫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陈知县做出了官威,将惊堂木一拍,立时将那瞎子唬的没了声音。
见那瞎子不再叫嚷,陈知县又厉声叱道:“谁是原告,谁是被告?”
“大老爷,你可要为瞎子我做主啊!”这瞎子换成一只手捉着乐天,扑嗵硊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告状说:“小民名唤史三,本是山西人氏,以从南地贩运丝绸回乡为生,不断路上突患眼疾用尽了盘缠,只好将随身的貂裘变卖。”说话间这瞎子史用手拉扯了下乐天,又接着哭喊道:“孰料此人见小人的貂裘心生贪念,与他人同谋将瞎子我的貂裘抢走。光天化日之下,小民如今身无着落,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一旁的乐天只是冷笑连连,并未说话。
陈知县闻言,只是挑了挑眉头,乐天求严主簿向自己说情,要承下那修建福田院与慈幼局的差事,此事自己心中己然应允,乐天只要经营的好,赚上百多贯不成问题,何必要与人合谋抢了什么貂裘,再者说乐天在平舆也算是有些名声的,何苦做这自贱名声的蠢事,又联想了一番,心中立时揣测出来几分。
莫说是陈知县不信,便是衙中的书吏差伇也尽是不相信。有消息灵通的普通吏员己经知道乐天欲承接工程之事,立时间从这案子中嗅出些不寻常的气息。
心中有了计较的陈知县,对做为原告的瞎子史三说道:“史三你说被告伙同他们抢了你的貂裘,你可有人证?”
瞎子史三哭诉道:“大老爷,小民得了眼疾与瞎子不无两样,又如何寻的到人证?”
叹了口气,陈知县抬头见县衙外一众围观百姓,道:“史三身患眼疾,又是外乡人氏,我平舆父老可有人为这史三做证,严惩贼人么?”
“父母大老爷,小人愿意为这史三做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人也愿意!”
……
陈知县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有三个人从围观的百姓中走到了县衙大堂上。
乐天扫视了一眼这三个证人,立时心中有些印像,这三个所谓的证人都是平舆的闲汉,俱不是什么正经来路。
只见那第一个走上县衙大堂之人,对陈知县施礼,伸手指向乐天说道:“小人亲眼所见,是此人与同伙玩了一出二仙传道,骗走这瞎子的貂裘!”
这人话音落下,其余两人也是随声附和。
陈知县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乐天:“人证在此,被告可还有话说?”
乐天用力甩手摆脱掉那瞎子,施礼道:“禀大老爷,小民也有状要告!”
闻言,所有围观之人心下一惊,眼下原告证人俱在,乐天己处于困局,为何又会出言反告。
陈知县心中一笑,知道乐天鬼主意颇多,心中又好奇乐天这一次如何摆脱困局,问道:“你有何状要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笑着看了看这瞎子史三与三个所谓的证人,乐天甩开那瞎子的手臂说道:“大老爷,我要告这瞎子与这三人合谋诬告,诈骗两项罪状!”
“且详细道来!”陈知县乐得见乐天表演。
将自己出门遇到这瞎子叫卖貂裘,及被人抢夺之事,乐天前前后后的述说了一番,随后乐天伸手一指那瞎子史三:“这瞎子史三言称自己家住山西,是去江浙贩运丝绸的商人,属为下有疑问,往返山西江浙,我平舆并不是必经之路,为何他会流落到此地,此为疑问之一;其二,这瞎子史三流落平舆,无人相助下又是如何来到大街上的?”
“其三!”乐天说到这里,目光直视那个最前出堂做证的闲汉,冷冷一笑:“此人诬陷小人与他人合谋抢骗这瞎子史三的貂裘,居然口说的出这诈骗的招术唤做二仙传道,若不是行骗的江湖老手,又怎么能知晓江湖骗术的名称,由此小人可以断定这三人定是瞎子史三的同谋,做伪证以诬陷诈骗小人!”
陈知县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厉喝道:“史三你三人听好了,乐天如今反告你三人诈骗、诬告两项罪名,你可认罪否?”
什么?瞎子史三一地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乐天只不过说了两句话,自己便成了被告,饶这史三是行走江湖的老江湖,一时间呆立在那里。
见瞎子史三呆立在那里,陈知县厉声喝道:“史三,你若无话可说,那使是承认了!”
“大老爷,这歹人反咬一口啊!”瞎子史三自不是傻子,立进硊趴在地上哭天喊地的抹泪大喊冤枉,心知绝不能承认,随即大打同情牌向在县衙大堂外围观的百姓哭诉道:“小人就是一贫病无路可走生意败落的瞎子,今日怎遇上这等祸事,老天不公啊……”
你这个土鳖,以为打感情牌用么,天下间最黑的除了人心之外,便是八字朝南开的官衙。乐天心中冷笑,随即拱手对陈知县说道:“大老爷,这瞎子史三诈骗、诬告小人之事,必须严查,先且关入衙中牢房,再细细追问其的来路,若不然今日纵容他离去,它日必有更多百姓被其蒙骗讹诈!”
陈知县点头:“说的有几分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草民怨枉啊……”不止是那瞎子史三,便是那三个闲汉也是连声叫喊起来。那瞎子史三又是纵声叫道:“小民经商游历天下,却不曾见过像平舆县衙这般黑白是非不分的老爷,小民今日受的此怨,必将去州府上告!”
闻言,乐天心底暗笑土鳖就是土鳖,这瞎子史三只会耍些无赖骗骗寻常百姓,没甚么上衙的经验,吃罪了知县大老爷哪里有好果子吃。
陈知县闻言脸色一变:“大胆刁民行骗到我平舆,还口无遮拦诽谤本地父母,实属可恶至极!”说话间陈知县下令:“与这史三四十大板伺候!”
左右差伇心中也是暗笑这史三愚蠢,你可以诬告乐天但不能得罪知县大老爷啊,这一开口得罪,免不了受许多皮肉之苦。随即几皂吏如狼似虎一般将瞎子史三按倒在地,打将起来。
四十下实打实的大板,只打的瞎子史三屁股开花哭叫连天,便是那三个做证诬告之人也被吓的噤若寒蝉。
打完之后,那瞎子史三趴在地上哼哼叽叽个不停。
口中冷笑连连,陈知县又问道:“本官且问你这刁民,还认不认罪?”
瞎子史三不敢再放狂悖之言,只好叫道:“大老爷,草民冤枉……”
“还是不肯认罪!”陈知县冷哼一声吩咐左右道:“上夹棍,本官不信你这狂徒不肯招认!”
左右看热闹的吏员差伇闻言,望着那史三的眼神中尽是嘲弄之意,同时心中也惊叹大老爷对乐天恩遇青眼,生生的让被告变做了原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得大老爷发话,堂下几个皂伇将夹棍拿来用力向那史三腿踝夹去,只听得沈三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看到史三落的如此下场,三个所谓“证人”之一的闲汉被吓破了胆,硊在地上高声叫道:“大老爷,小的愿意招!”
其余两人见状,也是扑嗵硊在地上同时开口:“小人愿将实话合盘托出,只求大老爷轻些责罚!”
这三人不过是瞎子史三花钱寻来的帮手,没想到官府如此不讲理原告变成了被告,又见史三挨了大刑,自知若是挨了板子酷刑,史三给的那点钱还不够付医药费的,倒不如如实招供了的好。
听得三人招供,乐天一脸的冷笑,面色变的越发的凝重,心想此事绝非是想像中这般简单,以自己在本县的知名度,是凡平舆之人绝不会对自己下手,尤其是本地的这三个闲汉。
陈知县听得三人供词,吩咐道:“将那史三泼醒过来!”
见沈三醒后,陈知县说道:“刁民史三,你的三个同伙己然招供了,你还有何话说?”
挨过板子与夹棍的史三,这次变的老老实实,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叫道:“小的知错了,不该做那蝇营狗苟的诈骗营生,来诬陷这位老爷!”
“大老爷!”乐天上前一步,说道:“此人虽己招供,但其的同伙并未曾全部抓捕,那侥幸逃脱之人免不得用貂裘再次行骗他人,大老爷为我平舆黎民父母更在我县享有清天美誉,小人斗胆请求大老爷将那同伙捉拿归案,以来儆傚奸诈宵小,造福我平舆百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乐天自是不信,世上哪有这般巧的事情,自己刚要承接福田院与慈幼局的差事,便有人对自己玩这种二仙传道的把戏,这瞎子史三的身后定是有人指使。
“你且退下,本官自有主张!”陈知县将乐天挥退到一旁,直视着那瞎子史三:“既然招了,还不说你那同伙现在何处?”
打过板子又挨了夹棍,尝过厉害的史三心中害怕,立时将同伙的行踪供了出来。陈知县发下牌票,候在一旁的李都头自告奋勇接了牌票,带着一帮手下出衙捉人,连带着几十个帮伇,那场面颇为的壮观。
此时这史三是欲哭无泪,常言道一招鲜吃遍天,凭借这一招骗术自己也算是纵横江湖,没想到今天却栽了跟头。自己本是原告,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被告,而且稀里糊涂的挨了一通大刑,生生的将自己的老底打将出来。
待捕快接过牌票离去,陈知县又是一拍惊堂木:“人犯史三本官且问你,用这套骗术你究竟骗过多少人?与本官说个明白!”
原告、被告、人犯,前后不过一刻钟的光景,史三的称呼就接连换了三次,地位是一次不如一次,最后直接身陷囹圄。
“大老爷,小人还要招供!”三个闲汉中的一个硊地叫道:“大老爷,这史三并不是全瞎,是看的到人的!”
听到这闲汉的招供,乐天更加确定这史三是受人收买来陷害自己,对陈知县告道:“这史三只是个半瞎,行走于江湖以骗术做为营生,却不知为何会来到平舆,诬陷属下,想来是受人指使或是有所依仗,求大老明察!”
史三忙呼道:“大老爷,小人是个看不甚清的半瞎,又哪里认的清讹诈对象!”
乐天又在旁边添油加醋:“大老爷,似史三这种以坑懵拐骗为生的江湖中人,我县大狱中自是有一套对付江洋大盗方法,将这史三好生伺候一番,不信他不肯招供的!”
衙门对付江洋大盗的手段,史三自是听说过的,在陷害乐天之前也知道乐天是曾经做过捕快。听得乐天这一番言语,原本趴在地上的身体惊的差些跳了起来,高呼道:“大老爷不要上刑,小的愿招,是本县县衙的刑手分花钱买通小的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三话音一出,大堂上的皂伇与围观在县衙外的一众百姓齐声哗然,没想到还有这般爆人眼球的黑幕。
事关本县手分书吏,陈知县挑了下眉头:“人犯史三,你可知胡乱攀拉别人会罪加一等?”
“小人不敢有半句虚言,这刑手分使了银钱与小的,让小的来寻这乐贴司的晦气!”史三实话实说,可不想再挨大刑伺候。
“去传那刑手分!”陈知县吩咐左右。
那刑手分正在外堂看热闹,听到史三将自己供出被吓的手脚酥软,被几个皂伇架着拖到大堂上来。
看到这刑贴手,乐天心道果不其然,正如自家姐丈所说,这些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在县衙中行走,这刑贴手在经历最初的恐惧后渐渐镇静下来,对史三指证当堂否认。然而在抵不住史三的攀咬,再加上陈知县以酷刑相要挟,为了免受那皮肉之苦,这刑手分才口称是自己嫉妒乐天,从而买史三这样的江湖骗子。
对此,乐天只是冷笑,鬼才相信刑文的这套说词,手分刑文是吕押司的心腹,更是吕氏家族的女婿,这吕押司倒是下了丢车保帅的一手好棋。
刑贴手刚刚招供,奉命拿人的李都头回来复命,那合谋抢走貂裘的同伙被捉拿归案,连带着一件上好的貂裘也呈上堂来。那同伙一见瞎子史三在大堂上变成这般模样,吓的腿肚子发软一五一十全招了,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案情大白,堂上诸犯各人签字画押按手印。陈知县判道:“本县手分刑文妒忌同僚,买通江湖骗子构陷同僚,按律革去手分一职,罚钱二十贯,判脊杖四十赶出县衙!”
“游民史三犯诬告、诈骗、合谋数罪并罚,判脊杖八十,发配徒刑二十年,流三千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刑手分听得陈知县如此判断,自是认命。史三听得这般判断,立时哀嚎连天,仅仅这八十脊杖就要了自己的大半条命,再流放到三千里外服二十年苦伇,更是凶多吉少。
看着史三哀号,乐天一脸冷笑暗骂蠢货,连天下间什么地方最黑都不知道,还敢来县衙状告小爷,与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其余几个同犯,论罪行轻重一顿脊杖打将下去了事。
“……查获案犯赃物貂裘一件充做公!”乐天心中正在揣测间,突然听到出陈生县的判罚。
“大人,属下还要状告这刑贴手与罪犯史三!”乐天忙又拱手说道。
乐天话音一出,围观的百姓一阵讶然,案情己经处于妥当,这乐贴司为何又突然开口状告二人。
陈知县有些不悦:“你所告二人何罪?”
乐天开口说道:“刑文与史三合谋陷害小人,更是险些被那史三与帮凶围殴,小人受到过度的惊吓,故而要向二人索赔些医药费用!”
陈知县又怎能不清楚乐天心中所想,便开口道:“准!赃物貂裘权当做医药费用赔与原告!”陈大老爷心中清楚,这件虽是貂裘充公,日后也不知落入谁人之手,倒不如便宜了乐天,自己也乐得卖个人情,也好让乐天日后尽心为自己办事。
这件貂裘少说也值五、六十贯钱,看看人家乐贴司多得大老爷器重,一众吏员差伇艳羡的望着乐天,随即看待刑手分与史三几人的眼神越发的鄙视,行骗陷害也要看是谁,在平舆招惹乐二郎与虎上捋须有什么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着貂裘喜滋滋的回到家中,菱子眼冒精光抚摸得爱不释手:“这件衣裳怕是不便宜罢,奴婢以前只见过那些富家老爷身上穿过。”
折腾了大半天,乐天肚子也饿了,却见菱子没有做饭,发怒道:“你这丫头越发的惫懒了,正午还不弄饭,想饿死老爷我不成?”
万恶的旧社会,万恶的腐朽思想,将乐天生生改造成似周扒皮般的人物。
对于乐天的指责,菱子表情上没有任何愧色:“姑奶奶上午来了一趟,吩咐奴婢说待老爷午时回来了,让老爷去姑奶奶那里用饭!”
见阿姊召唤,乐天不忍菱子一人在家,遂道:“菱子,随我一起去姑奶奶那里用饭!”
虽然受了腐朽思想侵蚀,乐天在骨子里还是一个好领导一个好上级的!
菱子摇头说道:“奴婢便不去了,家里还剩下些早上没吃完的饭!”
多好多朴实的奴婢,乐天心中为菱子加了印像分。
做了贴司后,手里不像之前那般紧张,乐天在街上买了些吃食,才向阿姊家走去。
进得姐姐家门,四岁的外甥上来便要抱,乐天抱起外甥走进屋里,见自家姐姐一脸的喜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郎来了!”看到乐天,乐氏的眉眼中尽是笑意,又嗔怪道:“二郎你怎越发生疏了,姐姐是自家人,每次来还总买甚东西?”
乐天只是笑,又不解问道:“阿姊今日怎笑的这般开心?”
“能让阿姊开心的,只有你的婚事了!”乐氏面容笑的越发灿烂:“今日上午那秦员外着人又来到咱家,怕是看你越发的出色了,言称是自己老眼昏花以致于错怪了二郎,此番来是要再与咱家结亲的!”
闻听姐姐所言,乐天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日见过的皎好容颜,一时间心中好不得意。
乐氏又道:“对于上次秦家退亲之事,阿姊怕二郎你心中留有介蒂,特将你唤来商议此事!”随即乐氏又是一笑:“上次阿姊为你张罗亲事前,曾特意去偷看了那秦小娘子,人生的貎美端庄,与二郎也是郎才女貎的般配!”
“阿姊,据小弟所知这秦家也薄有财产,为何会看上我!”乐天心中有些不大明白。
乐氏说话间带着几分得意:“你郎舅二人都在衙门里做事,那秦家虽小有家产,却不过是个寻常商户,寻上咱家结亲也是想借咱家在衙门里的关系,免的日后再被官府与无赖欺压盘剥!”随即乐氏笑的更加开心:“如今二郎你深得大老爷青眼,更擢升贴司,那秦家更是巴巴的想来攀亲!”
原来是这样!闻得阿姊说了实情,乐天心中开始鄙视那看似道貎岸的自己未来岳父。
说到这里,乐氏又想起了什么,神色间有些惋惜:“二郎,阿姊听说你前些时日在于官人那里吃酒,做得两首让整个平舆都叫好的词作,不如二郎你辞了差事,去县学坐监考取功名!”
开什么玩笑,自己肚子里的这点货若是县学坐监,怕是一辈子也无出头之日,乐天看着自家阿姊在心中腹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郎来了!”就在乐天心中腹诽之际,李都头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眼乐天,眼神有些让乐天捉摸不定。
“你们郎舅且先聊着,我去将饭端来!”乐氏说道。
“为兄没有说错罢,这差事还没落在你的身上,吕押司就开始对你下手警告,只是没想到这次失算,赔了夫人又折兵!”李都头说话间卸下腰刀,随即眉头轻挑:“只不过吕押司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怕是与你不会善罢干休……”
“李家娘子在么?”未待李都头将话说完,随着门开的声响,一个婆子走了进来。
乐天向外张望了一眼,自是认得这婆子的,这婆子是平舆有名的王媒婆,专吃保媒拉纤这碗饭的。
听得有人招唤自己,乐氏走出来见那婆子一笑:“是吴妈妈!”
见到乐家娘子,那婆子面容上却不好意思起来,说起话来结结巴巴支支吾吾:“李家娘子,今日婆子上午与你说的事,那秦家又不同意了……”
“为何?”乐氏一惊。
那婆子又支吾道:“早上婆子我刚从李娘子这里回到家里,那秦员外便寻到了婆子,让婆子对李娘子你说,此事就此作罢不再谈了,便没说其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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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被人戏耍,乐天气的无名业火升起,破口大骂道:“士农工商,难怪商家被排在最末,似秦员外这等反复无常之人,就活该一辈子被胥伇欺凌,我乐二郎在平舆也是有身份与名望之人,秦家如此三番两次戏耍于我,简直是我生平奇耻大辱!”
斯文的骂,怎么能解的了心中怒火,乐天接着又骂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待我寻他秦家一个由头,好好整治他秦家,也教他秦家知道我乐某人不是好惹的!”
那王媒婆听得堂屋有人说话,探头一看是乐天,慌的忙寻个由头退了出去。
“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况我家二郎现在越发的出色了,只能怪那秦家有眼无珠不识的我二郎的才干!”送走王媒婆,乐氏过来说道:“姐姐再托人看看,保准寻个比秦员外家更好的小娘子来!”
又安慰乐天几句,乐氏才对自家丈夫说道:“当家的,我去做饭你且开脱与二郎一番!”
一直不曾言语的李都头,心中似乎在思虑着什么,随口应了一声,待乐氏出去后,低声对乐天说道:“为兄想起来了,今日因诬陷你被逐出公门的手分刑文,似乎他的母舅家便是姓秦,莫不是与这秦员外家有姻亲关系?”
自己上午刚刚收拾了那刑手分,莫非这刑文便来报昨自己,乐天心中不禁恨然。
“吕押司的手段你也看到了,为兄估摸着这吕押司本是想给你个下马威,让你知难而退,却没想到他们设的局被你轻易破去,而且还搭上手下的一个得力干将!”李都头说完又叹道:“你与这吕押司己然结怨,恐怕将来不好易与了!”
乐天嗤笑:“仗着吕姓是本地大户,便要压人一头?这吕家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土鳖!”
“放在从前,吕家在平舆还是有这个实力的,只是现在不成了!”李都头的话音平淡,接着又说道:“为兄这两日在心中也揣测了一番究其原因,吕家之前在平舆能够呼风唤雨,也是因时因势而成的,只是如今吕家这一套现在吃不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乐天不解:“姐丈所说为何意?”
“我平舆今日不同往昔,昔日县衙三大老爷都是来自各地,彼此难免会有龌龊,律令行使不通,才让吕押司等人有了钻营的机会;如今衙中三大老爷彼此关系合睦,再加上你办事得力,深得几位老爷欢心,吕押司等人自然失势!”李都头又为乐天分析:“照此说吕押司等人只需忍耐过三年,待下一任老爷到任或许能恢复元气,只是你动了这些人的好处,这些人又岂能坐视不理!”
郎舅说话间,乐氏端菜上来,便止住了话头。
想起那秦家小娘子的容貎,乐天心中越发的不甘起来。这秦家能第二次与自家姐姐提及亲事,想来那秦家小娘子也是中意自己的,难道真不成是那刑手分的原因,才让那秦老头又改变了主意。
今日上午所遇之事,本来就令乐天心中不快,如今秦家再次退亲,给乐天造成的二次伤害甚巨,当下便无心思上差办事,出门唤来尺七去衙中告假。
尺七应了一声,看了下乐天小心翼翼的说道:“先生今日遇许多不如意事,莫非先生入衙时未拜过苍王与衙神?”
尺七住与李都头家隔壁,又在乐天手下做事,今日发生在乐天身上的事尺七自是知晓。
“苍王?”听得尺七的话,乐天心中越发的不解起来。
尺七更是吃惊:“先生莫非不知道不动尊佛与衙神?”
“这不动尊佛是什么?这衙神又是什么?说与我来听听!”乐天心中烦闷,见个有趣的事倒想打听个清楚。
“我家阿爷从前也是做过帮伇的,所以对这些知道些!”知道今天乐天的心情不好,尺七不敢哆嗦:“苍王他老人家,就是传就中创造文字的仓颉,衙中书吏所司之职便是以动笔杆子为生,按‘百工百艺,各祀一神’的规矩,仓王便被吏员们敬为保护神。书吏们最担心的就是被老爷们罢斥撵走,要想呆在衙门里不动,所以常拜求苍王何佑,又尊称苍王他老人为‘不动尊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尺七说话,乐天心中回想起似乎在官衙正门里木龕中供着一尊小神像,只是自己从未曾在意而己,莫非那尊小神像便是苍王?随即乐天来了几分兴致:“那衙神又是哪尊大神?”
“衙神是前汉首位相国萧王,就是那位月下追韩信的萧何!”尺七见乐天脸上烦相散去许多,开始放心的卖弄自己肚子里的那点货:“衙神萧王爷在前秦县衙里做书吏,历任官老爷上任都要拜萧王爷,以求在任时治下风调雨顺、平平安安,由于萧王爷是书吏出身,天下的吏员更萧王为祖师爷,拜起萧王来比拜官老爷更加勤快恭敬!”
没想到这尺七家学渊源,此时乐天心情也好了许多,催促道:“你且去罢!”
尺七应了一声,施礼便要离开。又被乐天喊住:“去过县衙,你且打听那秦家与在衙中当过手分的刑文有什么关系,打听清楚了回报与我知晓!”
心情不好,乐天也不想回家又无甚去处,向街上的一处茶馆走去,听曲喝茶打发下无聊时间。
正在行走间,听到有人呼唤自己,乐天停下脚步顺声音望去,只见一顶轿子停下,轿中出来一人,正是自己的熟人于若琢。拱手见礼道:“原来是于官人!”
于若琢微笑还礼,见四下无人,说道:“听闻今日乐先生险些被江湖骗子诬陷!”
闻言,乐天一惊:“于官人好灵通的消息!”
“不是为兄的消息灵通,是为兄族中也有人在衙中做吏员,故而知道此事!”于官人说到此处一笑:“今日为兄才知道,乐先生得知县大人之恩遇,在本县无人能出先生之右也!”
心中想起县衙有于姓的吏员,于官人知道此事倒也不出奇。随即乐天苦笑道:“今日若非大老爷慧眼如炬,乐某难免被那贼厮破坏了声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了眼乐天,于若琢意味深长的一笑:“想要败坏先生声名的,怕不是什么江湖骗子与那刑手分,另有其人吧?”
“于官人莫非也知其间缘由?”乐天半是惊讶半是试探。
于若琢未直接回答:“几日前衙中便有人言先生欲接手修建福田字院与慈幼局的差事,如此来便是断了某些人的财路!”
“他为吏,我亦为吏,为何他动得,我却动不得?”乐天愤然。
伸手摭住眼前刺目的阳光,于若琢笑道:“午时阳光正炽,不如先生与于某去茶楼品茶小憩?”
要了间僻静的雅间,待伙计上来茶水,于若琢命下人在门外候着,才对乐天说道:“他为吏,先生亦为吏,他动得而先生动不得,其间终只因为一个势字!”
“势?”乐天不解。
“不错,势力的势!”于若琢点头认真的说道:“先生虽得知县大人厚受,又有捕头姐丈为依仗,然平舆乐氏终非本县大户,故而论势不如吕家也!”
“先生才学智慧在本县乃上上,但为兄痴长先生几岁,对平舆的情况想来比先生更熟悉一些!”于若琢说话谦恭严谨,随后才慢慢说道:“先生为吏实属机缘巧合,然县衙吏员岂是谁都可以当的,俱由本地富户推选,世代盘踞于地方衙门,相互间早己勾结成一气。那吕家更是平舆大姓,县衙里大半吏员都与吕家非亲即故,所以吕家在县衙的势力不容小觑!”
“朝廷派来三位老爷俱是外乡人,上任之初口音尚且不通,又哪里熟悉的了民情,三年刚刚熟悉又得依照官制调动,再派来的继任者,一切又从头开始循环,如此来州县之治实为胥吏之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于若琢目光投向乐天:“乐先生近来在衙中为吏,听为兄之言心中必起疑问,近来吕家在县衙的势力不如愚兄所说这般强势?”
听于若琢这般说词,与自家姐丈所说几乎完全一致,乐天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些疑惑。
“一则本县三位老爷关系合睦,二来吕家虽然势大,但在平舆若无李姓、于姓几家配合,吕家自然孤掌难鸣!”于若琢又说道。
说到这里,乐天明白过来,这李家想来就是姐丈李都头家族,李家在平舆也是大姓。
“老爷!”就在这时,门外一个于家下人持贴子进来,对于若琢施礼:“老爷,县尊大人给老爷下了贴子,请老爷今晚县公馆赴宴!”那下人送完贴子便离去了。
于若琢接过请柬刚刚打开,只听得门外脚步声传来,随即一人探着头向雅间内张望,见到乐天便走了进来:“先生原来在这里,让小的一番好找!”
乐天自是识的此人,此人是县衙内堂门子,客气的倒杯茶水与他解渴:“寻乐某何事?”
那门子谢过,顾不上喝口茶水,自怀中拿出一张贴子双手递与乐天,满脸羡慕的说道:“乐贴司今晚可有口福了,知县大老爷今晚在县公馆设宴,特点了先生的名字前去,如今县衙里皆道大老爷恩遇乐先苍王信徒萧王子孙生,人人皆是艳羡先生无比!”
打发走这门子,乐天和于若琢打开贴子,才知道今晚陈知县在县公馆设下酒宴,是为赵明诚送行,只有持此贴子的人方才能入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县尊对先生之恩遇,在平舆官场非等闲之人所能及也!”于若琢说话间合上手中贴子,又言:“为兄本打算近日做东请先生与本地名士为明诚兄送行,没想到县尊大人捷足一步了!”
乐天压低声音:“于官人的这位赵姓友人,想来是己故宰辅赵公挺之老大人家的公子?”
“贤弟怎知?”于若琢微惊,之前从未公开表明过赵明诚的身份。
乐天笑道:“天下国姓名唤明诚者不知凡几,但能与于官人兴趣相投喜欢金石者却不多,况且做那赵相公言称自己词作不如夫人,让在下想起了词名满天下的李易安!”
“贤弟心思缜密!”于若琢恍然:“既然贤弟知道明诚兄乃赵老大人之后,想来也知道赵老大人为蔡京所陷,以至明诚兄被罢官勒令归居原藉,所以此次明诚兄来平舆实低调而行,还望贤弟不要声张!”
“那是自然!”乐天点头,又低声道:“于官人之所以不做官,想来是对朝中看的透了!”
于若琢只是一脸苦笑。
于官人年少时曾在太学念书,出来后按理最差也会补个八品官,只是后来赵挺之倒了,赵明诚更是被罢官勒令回籍,于官人背了一个赵党的身份,自是没甚么出路,家中富裕的于官人又岂能为了每月几石米粮做那被打压受气的小官,倒不如闲赋故里自在。
知县大老爷宴请,二人又怎敢迟到,谈论了一会便下楼向县公馆行去。
乐天步行,于若琢怎好乘轿,再者说县公馆又不远,二人并肩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县公馆乐天也是来过的,只不过上次是来接那冯保僄伎,这一次是赴宴。乐天和于若琢一齐进去,便发现公馆内己然聚集了些人在那里高谈阔论,看这些人襕衫方巾,大多是读书人的装扮,想来是县学里的学生。
看到这些人,乐天心中明白,陈知县宴请自然与于官人不同,于官人宴请赵明诚来的人大多是好友与乡绅,陈知县请客自然要请平舆名流官宦,怎少的了县学学子。
见于若琢走来,这些县学学生如同见到了师长一般,纷纷上来见礼,谁让人家于官人曾在太学读过书,除了本县父母大老爷外,平舆没有人读书的资格比于官人更老,貎似教谕那老学究,也不过只是考过州试中过举人,后来补的官而己。宋代举人没有明清举人牌子硬,资格大抵也就相当于明清时的秀才;又在徽宗年间曾以三舍制取代科举制,中断过十数年的科举后又恢复。
对于若琢施过礼后,这些读书人再见到乐天,就显的尴尬许多了。论读书的资格,这些人哪个都比乐天牌子老底子厚,只不过最近乐天词名远扬陡然走红,让这些自视甚高的家伙显的越发尴尬。
见到这些人,乐天心中也别扭。融合自己这具身体上任主人的记忆,自己以前的学历最多也就相当于刚刚扫盲,而眼前这些人都是有希望选去府学乃至于选送太学的优等生。
听这些人出口明经策论,闭口的文章典故,乐天打心里就感觉烦。道是为何烦恼,盖因乐天肚子里的墨水除了抄些后世的诗词外,也就不剩些什么了。
于若琢察颜观色,立时感觉到乐天心中烦恼,半是同情半是惋惜:“熙宁之前,似乐先生这般诗才,功名唾手可得耳!”
那些面色有些尴尬的读书人闻言,也是暗自点头。
熙宁年间之前,读书科举是考校诗赋的,而王荆公熙宁变法后,将诗赋删去改考为经义,而后在崇宁三年,朝廷又废去科考而以三舍法取士,自此诗赋作的再好,也不过只是可以扬名的风花雪月,故而陈知县会呵斥乐天诗词终是小道,经义才是大道。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宋代以三舍法取士己经有现代教育的雏形,只是当时监管不力以致弊端丛生才被黜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趣,乐天便寻了处僻静之地坐下,心下惴测大老爷设宴不会只是设下些酒菜罢,与县衙一帮官僚还有几个读书人在这里吃喝,这些饭局又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乐天心中开始思念起于官人的宴请,其间有酒有色那才叫一个痛快,虽说自己最后被严主簿唤走没沾到荤腥儿,那也是逍遥快活,哪像在这里面对着一群儒生泛酸了无趣味。
就在乐天失望之际,忽有莺莺燕燕声传来。立时将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只见本地的一些名伎歌伎结伴而来。
细数了下这些女伎的人数,乐天心中了然,除了助兴的歌舞伎外,侍酒的女伎尚不过足十位,想来主陪的老爷们有女伎侍酒,堂下这些儒生与自己只有自斟自饮的份。
“先生!”
乐天坐在最不显眼的地方,一声轻唤一阵香风扑来,乐天见是那兰姐儿走到近前,起身便要出言戏耍,二人此时也算熟人了。
未及乐天说话,那兰姐儿一改以往风搔的模样,做楚楚可怜状:“今日大老爷宴请,奴家不似上次可以自做主张陪侍在先生身前,还望先生恕罪!”
乐天哑然,悻悻的应了几句,这兰姐儿才离去。
“先生也在这呢!”
又是一声轻唤伴随香风而来,乐天立时认出这女伎来,这女伎正是上次助自己破案的沈蝉儿,笑道:“原来是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蝉儿笑嘻嘻的向乐天福了一礼:“托先生的福,奴家现在的行情己涨了!”
“那是姑娘越发出色了!”乐天脸上堆笑恭维,心中却清楚想来是自己上次在沈蝉儿那坐了半宿,让其扬了声名。
“兰姐儿自上次先生赠了词后,身价也涨了一贯呢!”沈蝉儿又叹,随后捉住乐天手臂娇嗲道:“还请先生在席上还奴家词债,也好让奴家与那兰姐儿争俏一番!”
乐天心中大呼上天不公,自己污了声名与这沈蝉儿吃了半夜酒,沈蝉儿的身价涨了,赠抄词与兰姐儿,兰姐儿身价也涨了,为何自己到头来还依旧只是一月三贯钱的薪水。
与沈蝉儿说话之际,乐天突然感觉到身上有些发寒,忙转身望去,却见是盈盈姑娘怀抱琵琶冷视自己,在接触自己的目光之后,盈盈姑娘陡然转身不再理会。
聊了两句,那沈蝉儿也是转身离去,显然今晚是不可能陪在乐天身边的。
不知盈盈姑娘为何对自己如此冷漠,乐天起身走到盈盈姑娘近前,未待说话,便有那翠枝拦住自己:“眼下筵席马上开始,望先生不要打搅我家姑娘!”
碰了一个大钉子,一时乐天心中郁闷不己。
乐天这副吃瘪模样,落在与乐天曾有龌龊的有心人眼中,自是有人心里暗爽了一番。
筵席在歌舞声中开始,赵明诚与本县三大老爷、巡检、教谕还有于若琢皆有女伎侍酒,县学的酸儒书生虽无女伎侍酒,但能赴父台大老爷席筵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哪里还顾及上有无女伎,所以席间最是烦恼无趣之人便是乐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曲歌舞罢了,在严主簿身边侍酒的沈蝉儿起身,对严主簿施礼道:“主簿老爷,请为奴家做主!”
席间饮宴正欢,诸人忽闻沈蝉儿此言,心中具是惊讶。
严主簿也是有些惊讶,但见沈蝉儿一脸的言笑晏晏,料想只是戏言:“你有何事要本官做主?”
“回义主簿老爷的话!”沈蝉儿一笑:“本县乐贴司曾在前几日欠下了奴家一首词债,奴家怕那乐贴司不肯认账,今日奴家想请老爷做主,替奴家讨要回来!”
闻言,几位老爷与赵明诚还有于官人皆是笑出声来。甚至有沈蝉儿登床之宾暗叹这沈蝉儿挑弄气氛的本事也渐长。
乐天是如何欠下沈蝉儿词债的缘由,严主簿自是清楚的,为了哄托气氛,沈蝉儿的这个主自己当然得做,故意板起脸:“你说乐贴司欠你一首词,可有签字画押的凭证?”
沈蝉儿娇声道:“乐先生在平舆身具才名,所以奴家不曾让那乐郎君签字画押,常言道君子不能言而无信,今日奴家怕乐先生抵赖,才特意求主簿老爷做主!”
“好!本官就与你做这主!”严主簿大手一挥,随即目光投向乐天:“乐贴司,可有此事?”
没想到沈蝉儿会用这种方式讨要词债,乐天哭笑不得,随即一想这又是给自己添加声望的好机会,只得从角落里站起来:“回主簿老爷,是有此事!”
“被当堂告承认!”严主簿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陈知县:“县尊大人看此事如何处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知县也是一笑,乐得捧场挑弄气氛,命道:“本官现在命被告还这小娘子的词债!”
乐天忙道:“请二位老爷容属下思索一二!”
在座之人俱知道乐天词名,一个个眼巴巴的望着乐天,寻常人倒也罢了,县学里的几个学子望着乐天,神色颇为复杂,一边期望乐天能有妙句出口,一边又希望乐天出丑,毕竟让一个半吊子读书人压住自己这些自命为真正的读书人一头,是非常的没有面子。
沉吟片刻,乐天缓缓念道:“宝钗楼上妆梳晚,懒上秋千。闲拨沈烟。金缕衣宽睡髻偏。鳞鸿不寄他乡信,又是经年。弹泪花前。愁入春风十四弦。”
众人一听是生查子的词牌,也附合乐天一向莺莺燕燕风花雪月的风格,虽说不上绝妙,却也拿捏的住腔调。
“谢先生赠词!”沈蝉儿先是向乐天福了一福,然后走到乐天身边为乐天斟了杯酒,才回到严主簿身边。
对于沈蝉儿来说,什么词牌都无所谓,只是要借今日的这个机会为自己扬名罢了,让自己的身价再涨上几分而己。
“若非王荆公之故,乐先生凭此诗才功名早己到手!”见乐天吟出这首生查子,严主簿出奇的与于官人一个腔调。
“主簿大人之言,学生不敢苟同!”就在严主簿话音落下后,从县学儒生席间立起一人,那人拱手道:“学生尝闻那柳三变虽身具才名,却终日混迹于青楼楚馆眠花宿柳放浪形骸,且自狂言奉旨填词,如此来怎堪大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人言罢,又是冷笑一声:“尝有人言,本县乐贴司不务公事平日以出入伎家为乐,这般行径着实有负县尊大人重托,与那柳三变又有何异?”
踢场子打脸!
话音一出,众人纷纷将目光落在乐天身上。
此人是谁?为何向自己集中火力?乐天不得而知,但揣测的出此人必是与吕家有干系之人。
没有回答那人的问题,乐天眯着眼睛只是微笑,口中缓缓吟道:“乐游原上妓如云,尽上风流柳七坟。可笑纷纷缙绅辈,怜才不及众红裙。”
吟罢,乐天面色突然一厉,望着那人的目光中露出几分森冷:“本朝苏大家东坡居士曾言柳三变‘人皆言柳耆卿俗,然如渐霜风凄紧那人被问的哑口无言,苏大家之言又岂有,关河冷落,残照当楼”,唐人高处,不过如此’,试问阁下比得苏大家如何?”
人敢辩驳。纵是之前曾禁苏子瞻之词作,但私下间又有几人敢辩驳苏大家之言。
冷冷一笑,乐天又是咄咄逼人:“常言道老明经少进士,依乐某人来看,以阁下的记性,枉读了许多年的圣贤书,怕是连个明经也考不过。岂不闻柳三变在泗州通判任上九年,且政绩斐然,如何到了你的口中便成了不堪大用?”
穿越至今,乐天闲暇时也不是厮混度日的,其间也是读过许多书的。
那人额头冷汗淋漓。
“尔不学无术,却以己度人,实乃伪君子小人是也!”乐天又是一阵狂喷,又快走两步到那人近前,目光如灼:“莫非阁下出言讥讽乐某是假,暗中嘲讽我朝二位先皇用人不明是真,其心当真可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三变四次应试不中,其中一次更是被仁宗亲口黜落,此事何人不知。
这一下不止是那人万般窘态,便是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只是小小的一句话,却引来乐天这番一顿口水,更是将话题引到了欺君的高度。
“你且坐下!”见乐天出言凌厉,严主簿笑着打圆场:“我辈文人间打打嘴仗,也是雅事一桩,何必咄咄逼人!”
见乐天出言犀利,赵明诚暗暗点头,暗道此人若是放在朝堂之上,定是个牙尖嘴厉善于争斗的人物,只是屈居了胥吏。随即心下又是一笑,回想起乐天那一句‘可笑纷纷缙绅辈,怜才不及众红裙。’似乎这乐天才是嘲讽先皇的元凶,却将罪责压到了别人头上。
在座众人中,己经有人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乐天的战斗力,却道方才出口嘲讽乐天之人己经是幸运了许多,前几日在于府乐天一首咏针犹在耳边,将吕儒生骂得一句眼睛长在屁股上,流传于平舆大街小巷。相比之下,这个出言为难乐天之人,倒是幸运了许多。
席间刚有得些清静,又有人起身对着乐天笑道:“在下素闻得乐贴司年少风流,颇有韦端己‘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气象,为何今日不见乐贴司有红颜侍酒却独自困坐,岂不是有些名不符实?”
显然此人是暗讽乐天身份卑微,不似堂上几位大人物有女伎侍酒。
此言一落,一众女伎立时望着乐天,眼圈不禁泛红,不知是为乐天叫屈,还是因为自己不能在乐天身旁侍酒而黯然伤感。
莫说是陪酒的女伎,便是陈知县闻言,心中对乐天也是起了几分愧意,自从乐天被自己招入衙中后,前前后后多次为自己排忧解难,更是为自己在平舆乃至在官场中博取了不少名望,何况乐天本人也颇具才名,席筵上着实当得起有伎家侍酒。
见识过乐天战斗力的宾客,愕然后却是一笑,暗道居然还有不怕死的,又跳出来招惹乐天。
抬头看了那人一眼,乐天刚刚坐下的身形又站起身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皆是将目光落在乐天的身上,不知乐天又怎样开口还击。
却见乐天只是轻叹一声,眼中毫无犀利,更无出言反驳还击的气像。
之前己经将之前那人损贬的一无事处,再加上今日因秦家二度悔婚,乐天无心再出口与这些小人物计较,若再逞口舌之利,倒显的自己落了下乘,徒显俗气。不过转念又一想,既然不出口计较,然今日却是本县名流聚集,又是赵明诚在场,倒也是自己扬名的一个机会,
正在众人纳闷之际,只见乐天的神情似有几多愁绪上涌一般,轻踱两步浅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既然要出句,乐天在思前虑后了一番,终于将鞑子朝经典装比大杀器祭了出来。
吟罢,乐天向县中三位老爷还有赵明诚施礼道:“诸位老爷,小人今日身体不适,且先行告退,便不侍奉诸位大人了!”
说罢,乐天转身向公馆外行去。
厅中几位老爷与众人皆品味着这首木兰花令,犹沉醉其间,对于乐天之言也未曾在意放任其离去。那侍酒的女伎们也越发的泪眼婆娑起来,听这词中的意思,乐郎君似乎是被哪家的小娘子抛弃了,真是我见犹怜,恨不得起身追去,好好怜爱一番。
怀抱琵琶的盈盈姑娘听得这首木花兰令,心中隐隐做痛,貎似今日来到县公馆自己就未曾对乐天有什么好脸色,那人出言又伤了乐天的自尊,莫非这木兰花令是作与自己听的,一时间心中好不懊恼。
之前于官人就见得乐天在盈盈姑娘面前未曾讨到好脸色,眉眼微眯间却是一笑,暗道自己这位乐贤弟莫非在向盈盈姑娘表白么。
“好词,好词,妙至极哉!”赵明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连呼痛快:“席间有此词佐酒,俱般珍馐皆失味也!”又道:“此词上可与小晏先生相媲,中可与东坡先生相拟,近可与拙荆争辉,实乃仙家曲也,赵某自负游走各地,惟此行平舆不虚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不爽,回到家乐天本打算洗洗便睡,无奈白日间遇到颇多,先是被人玩个二仙传道,又被秦家二度退亲,夜间这一觉睡的着实不大踏实。
第二日上差,在衙中左右无事,昨夜又睡的不好,乐天伏在案上昏昏沉沉打起了瞌睡。
不知睡了多久,乐天被门子叫醒,那门子来报,说是有人在外边寻找自己。
起身伸个懒腰,乐天便向外走去,出得衙外门房见是个穿红戴绿的婆子立在那里,看这身装扮不似什么良家人物。
“敢问这位先生可是乐贴司?”
未待乐天开口,那婆子一脸笑容的迎上前来。
见这婆子不是正经人家,乐天只得问道:“是你寻我?”
那婆子笑道:“正是老身前来寻乐先生!”
见婆子这身红红绿绿装束,乐天有意戏弄:“你是保媒拉纤的还是有事告官?”
“婆子我可招惹不起官司!”那婆子一笑,又道:“婆子我姓张,要说保媒拉纤嘛婆子倒是有些,只不是保那露水姻缘的媒,拉那皮肉生意的纤!”
听这话音,乐天心下立时明白过来,这张婆子是花街柳巷里的伎老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先生可在么?”未待乐天说话,又是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闻言乐天抬眼望去,见又是个带着几分风韵的半老徐娘走来,想来年轻时定是个可人儿,看装束依旧不是甚么良善人家,想来是与这张老鸨都是一样的来路。
这张老鸨怎不识的同行,忙抢着开口说道:“婆子我是秋棠院的妈妈,今晚想做东宴请先生,还请先生能够赏脸光临,手下的女儿们现在都眼巴巴的盼着先生呢!”
那刚进房中的婆子听得这张老鸨说话,立时间一脸的急相。
还未待这第二个婆子说话,又是一婆子走了进来,乐天诧异之际见这婆子又有几分面熟似曾见过的。
那婆子见乐天,又见旁边两个婆子,忙挤上前道:“乐先生,还记的老身么,老身是畅月亭的谢妈妈,咱家在清河上刚置办了艘花船,今日特请先生上船饮宴,还请乐先生看在以前交往的情份上,赏婆子我这个脸罢!”
那第二个进得门房的婆子心下大急,叫道:“乐先生可怜可怜我家女儿罢,我家女儿平素喜欢先生诗作,更是心中惦念先生,昨日又听得先生那首词后整个人都痴妄了,非嚷着叫着要见先生,还望先生发发慈悲!”
说话间,那婆子捉起乐天的衣袖苦苦求道,那张老鸨与谢婆子自是不若落后,一人拽着乐天的一片衣衫,毫不相让。
门房的门子听到叫嚷声,纷纷跑到门口来看热闹,一个说道:“看到没,什么坐享齐人之福都是狗屁,看看人家乐贴司,伎家争着宴请还有美色送前!”
“你懂得个屁!”另一个年纪稍长的门子不屑的道:“我与你说罢,乐先生此去不只是白吃白喝白僄,临走了那伎家还少不了送些银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有吃有喝有僄还有银子白拿!”之前那个门子险些将眼珠睁了出来,头一次听到这般有趣的事。
前衙班房里,几个老鸨吵的让乐天头大不己。
“乐先生,主簿老爷寻你!”
就在乐天为难之际,内堂的一个门子寻来。
似乎寻到了救星一般,乐天从三个老鸨的包围中脱出身来:“先去代我回主簿老爷,属下这就赶到!”
见乐天有公事在身,几个婆子也不好再纠缠乐天。
“几日前,你代本官向县尊大人求的修建福田院与慈幼局的差事,县尊大人准下来了!”看到乐天进得廨所,严主簿开口便道,随后又道:“只是那吕押司今日又送上一份修建福田院与慈幼局房舍的账目,你且先来看看!”
说话间,严主簿将那账目递与乐天。
不看则己,目光细扫了几行后乐天一双眼睛瞪的溜圆,惊愕之余脸上尽是怒容,险些开口骂了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手捧账簿,乐天目眦欲裂,若不是严主簿站在身前,怕是这世上所有最恶毒的语言立时脱口喷出,将这吕押司家所有女性问候了一遍。
得到乐天想要接下修建福田院与慈幼局差事的消息后,被抢了好处的吕押司揣测了一番,自知无法以乐天在陈知县心中地位,无法从乐天手中将差事抢走。心道既然自己做不成,也不让乐天赚的好处,心中冒出了许多坏水,命手下几个书吏重新做了次工程估算,将之前二千六百贯的预算压缩到了二千贯,如此一来让乐天白白辛苦一遭,几近无利可图。
发火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白白被吕押司摆了一道,乐天自是不会善罢干休,转着眼珠说道:“二位大老爷远路为官辛苦之至,小人本想应下这桩差事,为二位老爷赚取些茶水钱,不想这吕押司竟这般不晓事!”
知道乐天因无利可图而大发牢骚,连带着在自己面前坑一把吕押司,严主簿也只是一笑并未说话。不过话说回来,失了百多贯的好处,自己也颇有些心痛。
这吃力不讨好的鸡胁差事,乐天自是不想再接,又开口道:“主簿老爷,小的自知毫无承建修造工程差事的经验,这修建养济院的差事不如就放与吕押司做罢!”
既然无利可图不做也罢,不如将其推与吕押司,也好恶心恶心他,乐天在心中想道。
“你这是说是甚么混账话!”严主簿斥责道,不过并未继续说下去,反倒面露笑意:“既然你不想接下这差事倒也无妨,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要与你去做!”
看着严主簿脸上现出的笑容,乐天心中咯噔一下,立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严主簿这般说话,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排在自己头上。
说话间,严主簿的笑容上现出几分尴尬:“县尊与本官商议过,你丝毫没有承接工程差事的经验,将差事放给你也是放心不下,之前你向县尊献计的募集筹措善款良策,倒是颇得县尊欣赏,所以县尊想将这个差事放与你做!”
又是一桩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乐天不由在心中叫苦。
“属下人微言轻……”乐天很是谦恭诚实的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严主簿面上的笑容攸然不见,代之以厉色。
看到严主簿面容上的不悦,乐天连忙改口:“小人当尽心尽力去办好主簿老爷交待的差事!”
这差事自己能推掉么?
“去办罢!”严主簿挥了挥手打发乐天退去,末了又加一句:“有什么困难,再来找本官商议!”
出了主簿廨所,乐天恨不得抽自己几大嘴巴,当初嘴贱什么,非要献什么筹款良策,这下倒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内衙公事房,吕押司迎面与乐天走过,见乐天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嘴角上翘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心中却也不知,自己也如乐天一般,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回到自己办公的厢房,乐天冥思苦想这筹措善款的办法,毕竟是厚着脸皮去向人家伸手讨钱,人家给还好说,人家不给还对自己摆出一副臭脸,才是自己最难堪的事情。
莫说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贴司,便是县尊大人出面,这伸手要钱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好开口的。
在银钱面前,自己的那点才名简直就是个屁。
“乐先生,门外的几个老鸨吵着要见您!”
就在乐天愁眉苦脸之际,有门子推门来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生我正忙,叫她们回去罢!”乐天不耐的说道。
那门子见乐天一脸的不耐,忙灰溜溜的退下。
“正事都忙不完了,谁有心情去逛什么窑子!”乐天口中轻哼一声,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立时计上心头,忙将那门子唤了回来:“你且让她们几个婆子在衙外门房候着,先生我马上就去!”
那门子自是拿了老鸨使的好处,闻听乐天说话,喜滋滋的向衙前奔去。
洗了把脸,又梳拢了一下发髻,正了正衣冠,乐天才迈着四方步向衙前班房走去。
还未曾走到衙前门房,衙前班房里乱嘈嘈的声音就落入乐天的耳中,乐天心下就是一惊,听这声音,在门房里候着的婆子门有五、六个之多。
轻咳了一声,乐天迈步走入门房。
“乐先生来了……”
……
就在乐天迈入门房之际,几个婆子有如饥饿许久的恶狼见到了鲜肉一般围了上来,立时嘈嘈嚷嚷的声音将乐天耳膜刺的生痛。
此时班房外更是围着一群差伇,好奇的看着热闹,看到乐天到来,立时让开一条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诸位妈妈,听否听乐某说句话!”
听得乐天开口说话,几个婆子立时静了下来,满脸尽是期期艾艾的神情。
“诸位妈妈的来意,乐某心中自然清楚!”乐天目光扫过几个婆子,一脸难为的说道:“诸位妈妈在平舆也是有名声的人,放下身段屈身来请乐某,让乐某受宠若情,可是诸位妈妈也要体谅下乐某,莫说乐某分身无术,便是分身有术,一家姑娘乐某赠词一首,乐某便是满腹经纶词藻,也会江郎才尽啊!”
几个老鸨一听,觉的乐天说的也在理,那张老鸨反应犹其迅速,开口叫道:“先生莫要说婆子我俗气,婆子愿意出三贯钱买先生佳作一首!”
谢婆子听了自是不某落后,开口叫道:“我愿出五贯钱一首,买先生的大作!”
“我也愿意!”
……
就在乐天将话说完之际,几个婆子一齐叫出声来,那尖利的嗓子刺的乐天耳膜隐隐做痛。
那在门房外看热闹的差伇,立时间望着乐天的眼神里尽是艳羡,一个个暗道还是读书有前途啊,自己一个月辛辛苦苦才赚一贯钱的薪水,非要弄些见不得人的灰色收入才能养家糊口,人家乐贴司只要开开口,就五贯钱到手,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立时一个个差伇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家中孩子多读书,哪怕是打些棍棒也要让孩子读个出人头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诸位妈妈的好意,乐某心领了!”挥手示意几个老鸨静下来,乐天又道:“张妈妈说的对,谈银钱显的太过俗气,而且乐某也是才学有限!”
几个老鸨不知乐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听乐天说下去。
“鉴于乐某精力才学有限,所以乐某想举办一个花魁大比,由乐某与本县一众名士做为主考,大造声势将本县诸位伎家姐姐齐齐邀至某处逐一评比,有如科举大比一般,分出一二三榜,前榜三名乐某将各赠词一首如何?”乐天一边说话一边注意着几个老鸨脸上的神色。
评花魁?
几个老鸨面色一惊,心中也知考评花魁之事,在京师汴梁与江南那等繁华之地乃是盛事一桩,然而平舆并未富庶之地,故而没有这般事情,眼下听乐天提起,一个个在心里揣测了一番,立时眉开眼笑起来,这前花魁三名能在平舆扬名显耀,自家伎馆也会赚取许多声名,更还有乐先生以词相赠,心中又怎不欢喜。
“先生不止是博学之人,更是风月场中的翘楚,此法甚妙!”
立时有老鸨叫喊道。
“乐先生能有才子之名,不止于吟诗做赋,这行事更是公正平允!”又有婆子拍起了马屁。
待几个婆子的话音落下,乐天又说道:“既然是花魁大比,自是要有些花销,乐某不过是一县衙胥吏,着实出不起许多银钱,所以乐某想是凡参加花魁大比的伎家姐姐须要缴纳几贯银钱,一则是获取比赛资格,二来是用这些银钱来维持花魁大比的花费,诸位妈妈以为如何?”
“些许银钱,婆子当然愿意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妈我也愿意出这费用!”
……
见有人开口,其他老鸨也连声应道。
听得乐天一番说词,几个老鸨一想,乐天所说的也在理,那排榜名次对于伎家来说显的尤为重要,何况花费所需无多,又能给乐先生留下个好印像,日后有事求到乐贴司到时也好说话,自是应允了下来。
说到这里,乐天又道:“诸位妈妈且先回去,待乐某与友人制定花魁大比的详细章程规则后,乐某会将评比花魁的标准,与诸多事项公布出来,介时诸位妈妈手下女儿若是有意参加,可着人到乐某这里来报名!”
这些老鸨来寻乐天时,也未想到乐天这里会是这般门庭若市的模样,见的本行诸位同行齐来,立时觉的将乐天请到自家是件极其渺茫之事,眼下听得乐天此说,更是激起了在同行中夺个胜负的好胜心。
本来平舆各个伎家都视同行为对手,时常恨不得分个高低上下来,只是无人倡提此事,眼下乐天提及花魁大比,每家老鸨心中都较起了一股劲,各自纷纷别了乐天,回去要好好调教下自家女儿,定要在这花魁大比中取得不错的名次。
见这些老鸨离去,乐天忙差尺七去寻于若琢于官人。道是为何?乐天自知自己虽靠抄了些诗词赚了点才名,毕竟刚刚立身于平舆官场,且身家不丰地位不高,根基浅薄必须寻得本地名流前来帮衬才能成事。
这于官人身家丰厚,且又曾在太学读过书,论学识资格除了本县的县尊,当真是平舆第一名流学士。况且与自己交往密切,正是成事的好帮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为了邀严官人共襄花魁大比的盛举,乐天咬了咬牙自掏腰包在顺来酒楼订了桌上好的席面。
“什么,贤弟要办花魁大比?”
席间,听得乐天要举办花魁大比来筹措善款的来意,于若琢一惊。
“官人觉的不大妥当?”乐天的心往下沉,揣测这于官人不大赞成。
“无甚不妥!”于若琢脸上恢复了笑意,面容上的神色半是怀旧半是激动:“想当年为兄在东京时也曾见过花魁大比的场面,现在想起来心情还有几分激动!”
放下心来,乐天起身施礼:“小弟这身份不过是胥吏之流,在平舆着实上不得台面,所以还望于兄出面成全,也是造福我平舆父老!”
“乐贤弟见外了!”见乐天如此,于若琢忙起身扶住:“乐兄弟急公好义,其情可悯其节可钦,于某若袖手旁观,岂不遭我平舆父老唾骂,何况此事还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
望着于若琢离去的轿子,乐天脸庞上尽是笑意,心中知道此事成矣。
一直随在身边的尺七,低声说道:“先生,你可知道家顺来酒楼是谁开的?”
“何人?”乐天不知乐天所问何意。
“秦家,就是秦小娘子家!”尺七看了眼顺来酒楼的招牌,又补充道:“现在这顺来酒楼是由秦员外的儿子来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家!”乐天鼻间冷哼了一声,随即眉间寒意渐浓:“你替我与酒务沈吏目传个话,这顺来酒楼的米酒减量供应!”
“是,小的这就去!”尺七应了一声很有帮伇觉悟,又说道:“先生吩咐查的事,小的查清楚了,那秦小娘子的母亲刑氏,正是那手分刑文的姑母,坏先生之事这刑家脱不了干系!”
慽眉片刻,乐天并未言语。
过去了数日,在县衙办公的厢房内乐天一边等待于官人的消息,一边在筹划花魁大赛的诸项事务,并且草创出一套初步方案。
这时内堂门子推门,对乐天说道:“乐贴司,大老爷传唤!”
大老爷传唤,乐天自是不敢怠慢,应了一声急匆匆的向签押房赶去。
进了签押房,乐天见陈知县坐于案前一脸的不悦,那严主簿也坐在一旁,望着自己轻慽眉头。
“乐贴司,你本寻常帮伇,本官见你立功让你当做捕快,又念你几分小才,擢升你做贴司,本希望你公事勤勉,可这些时日你有何做为?终日在衙中闲混可谓尸位素餐!”未待乐天行礼,陈知县怒声指责道。
一边的严主簿也挑眉道:“你自称没有修建工程的经验,本官便让吕押司接了那差事,你另有差事安排,可这些时日你不务正事居然懈怠到这般地步,更是放浪形骸与本县花间浪子闲散之流举办什么花魁大比,当真念自己立过几次小小功劳,县尊便会放任于你么?”
二位老爷怎会知道自己要举办花魁大比的?乐天心中揣测,思虑之后立时明白过来,想来是青楼伎馆中的几个老鸨放出风去的。
见二位老爷发怒,乐天急忙道:“二位老爷,小人在差事上向来勤勤恳恳,从未曾懈怠半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知县怒极而笑:“主簿大人吩咐你筹集善款的差事你可曾办了半分,过去了许多时日更是未见一文善款入库,难道花魁大比难道才是你乐贴司的正差!”
乐天忙道:“大老爷,这评选花魁正是小人冥思苦想后想出的筹集善款办法!”
随后又细细说来:“建福田院慈幼局赡养孤老遗幼,兴办安济坊施医布药,诸多善举使我平舆无甚多余银钱维持,属下之所以筹办花魁大比,只是想借机筹措银钱为县尊排忧,并无一分一毫贪恋风月之心!”
“花魁大比也能筹措善款?”陈知县有些不大相信。
“小人出此下策,实属出于无奈!”乐天无奈,见二位老爷不大相信自己,又急忙道:“属下愿立军令状,若筹集不到钱财,小人愿归家去职!”
乐天心中清楚,那佛道两家尽是只进不出的主儿,莫说自己这个小小的贴司,便是你陈大老爷出面这两家也未必会给面子,小爷我又何必去讨那个无趣,只能另辟蹊径了。
听得乐天说话,陈知县与严主簿对视了一眼,二人的眼中神色皆是将信将疑。
随后乐天又道:“属下此策若是进行顺利,不仅可保今年大部分的善款有了着落,花魁大比只要继续举行下去,便是明、后年县尊也不需为善款而耽忧耳!”
立时间,乐天的一番话引起了陈知县更大的兴致,在平舆为政至少三年,若这三年有此依仗,自然不用再为银钱犯愁。
这也是政绩啊!
“乐先生,我家官人请先生前去喝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公衙里构思花魁大比诸般事项的乐天,听到于府家仆来请。应了一声,乐天便着那家仆在前面引路。
上了茶楼,乐天目光扫视席位间,茶楼上这些人自己也是认识的,都是在于官晚宴上见过的人物,只是在于官人的身边,坐着一位三十七、八岁的陌生中年男子。
在县衙中办事,乐天自是有几分眼光的,一看这于官人身边之人绝非寻常,此人一副文士的装扮,但身衫却是华贵不凡,头载唐巾,唐巾上那块珠玉更价值不菲。身上的着饰,手中折扇都具非凡品。然而依乐天的眼力,也断不定此人这一身装扮需要花费几何。
看到乐天到来,于若琢起身笑道:“乐贤弟,为兄来为你介绍一下!”
那文士望着乐天,一脸的好奇:“他人笑我太疯颠,我笑他人看不穿?人生若只如初见?”
“正是在下!”面前之人非富即贵,乐天谦虚的很。同时看了眼于若琢,眼神中带着问讯的眼光。
看到乐天的目光,于若琢笑着介绍道:“这位李相公是为兄在太学时念书的同窗好友!”
于官人只是介绍到此处,便没有多余的语言,同时也将另外一些人介绍与乐天认识。
原来如此!
于若琢有着太学念书的背景,同窗中自是多富贵人士,倒也没有什么出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着乐天,这李相公开口道:“落花如梦凄迷,李某曾见识过了,曲艺俱佳的青倌人,果真当得起;别样幽芬,更无浓艳催开处。虽有兰名却过于妖娆艳丽,不过依旧让人迷恋,只是李某一直不明白,小先生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是写给哪位女子的?”
这人说话便不见外,从说话间来听更是花丛间的老手,那落花如梦凄迷,指的是莺莺姑娘;这别样幽芬,更无浓艳催开处,是乐天送与兰姐儿的;显然这李相公己然见过二人了。
有人在旁插言道:“我猜乐贤弟这人生若只如初见,是写给莺莺姑娘的!”
那李相公轻轻一笑:“近日李某偶然路过蔡州,恰听到小先生的这首人生若只如初见,又听闻小先生在平舆要举办什么花魁大比,李某好奇便绕路前来,恰好遇到了于兄,既然小先生是同道中人,这花魁大比何不算上赵某一个!”
同道,什么同道中人?乐天对这种说法嗤然,暗道小爷只为求财,你们为了求色,虽为同谋然道不同也。
未待乐天说话,旁边的于若琢连忙道:“李兄能够加入,于某自是求之不得!”
这位李相公是什么来历,乐天不清楚也不好多问,却也不管他,只要肯掏银子就行,你们求得玩个刺激痛快,小爷我求重银钱差事。两好合做一好,大家互取所需而己。
算了一下在场之人,连同自己在内正好十二个人,既然这些人乐意襄助自己的盛举,眼下就开始筹备花魁大比的具体事项。
未待乐天出言,这李相公又说道:“这选花魁之事,李某在京师也见识过不少次的,眼下李某再来向小先生讨教下如何判断花魁优胜的标准,看先生是否为我同道中人?”
明摆是考自己嘛,这李相公是来砸场子的么,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看来这李相公不止是有些身份,而且还是有些学问的,乐天略做思虑了一下,才说道:“乐某将评判女伎的标准分为四等,即‘品、韵、才、色’。一曰品,典型胜;二曰韵,丰仪胜;三曰才,调度胜;四曰色,颖秀胜!”
“妙哉!”听得乐天所言,那李相公双手合扇赞道:“有此见解,小先生不仅是我同道中人,更是我同道中人之翘楚也!”
听得乐天这般言论,其余人也是抚掌连声叫妙。
你好色好僄,小爷我到现在还是童男子,千万不要把小爷我也拉进你们僄客堆里去,乐天在心中腹诽。
“青楼女伎中所谓才女,据李某看来大多不过都是粗通文字耳,其长不过是以色艺娱人,最多不过是熟诵些诗文罢了,真正能奉为才女的,天下间不过数人耳,此次小先生花魁大比中的才比,李某着的有些不看好!”这位李相公担忧的说道。
莫非这李相公也有相好的女伎准备大比?乐天在心中揣测,随即一笑:“李相公多虑了,在下提出的所谓才比,绝不会让女伎吟诗做赋挥毫泼墨,只不过会换种方式而己,只要相公看过在下的策划便明白了!”
原来自那日于官人应了乐天之约后,便开始四下张罗起来。于官人昔年在太学读书颇有些做官的故旧同窗,所以论名望人脉,在平舆自然是头一号人物。
平舆绅宦听得于官人登高一呼,立时便有八、九人应声附和。这些人乐天自是识的,大多都在于官人府上夜宴中见过,都是些家中有钱有闲的主,甚至有些还是浪迹于风尘中的富家子弟,眼下乐天才名日盛,又得县尊恩遇,就算是为了拓展人脉,于官人的这些朋友也乐得与乐天交往。
说的更明白些,终归是酒色财气玩耍的事,不过是花费些许银钱,自然乐意凑起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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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杯来觥往,乐天与这些土豪财主们定下了花魁大比的诸项议程。
根据乐天的提议,印像、自我介绍、才艺、机智问答、观众评比五项,被定为评比花魁的标准。为了公平起见,前四项评比由十二位主评打分评定,占据了评分的一半,而观众评比则被定为评分的另一半,则是由入场的观众来投票评比。
于若琢与那范相公与那十多人皆以为乐天提出的花魁大比,还会按着京师汴梁评花魁的那一套进行,听得乐天的介绍之后,立时连番赞赏乐天的想法标新立异,出手不凡。
对于后世的人来说,见惯了选美大赛自不觉的乐天举行的花魁大比无甚新意可言,然而放在这个时代却是独树一帜。
“令李某没想到小先生筹办花魁大比的目的,竟是为了筹措善款!”李相公眼中带着几分醉意,望着乐天很感兴趣的说道。
之前,乐天也将为何筹备花魁大比的原因说与于若琢听,这于官人自是告之与众人。
“我平舆不比江南与京师诸方富庶之地,县衙财赋吃紧,小人也是不得己而为之!”乐天无奈说道。
“不仅词才名气过人,更是有为官之才,屈居县衙做刀笔小吏太过可惜了!”这李相公摇头,望着乐天的目光中尽是欣赏之意,随即话音一转:“小先生不如随李某他日一同去信州赴任,待李某来日为小先生博个功名!”
此言一出,莫说是乐天便是于若琢等一众人也是心中惊讶,暗道这乐天果然寻非常人,为吏不过两月便被知县老爷视为心腹,眼下这位李官人仅是初见便存心招揽,听这李官人的语气,似乎比陈知县背景更硬,乐贴司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也。
这己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招揽乐天了,上一次那转运使冯保倒有意招揽乐天,只是乐天嫌弃冯何的名声太恶,加上陈知县不舍才没成行。眼下乐天闻言,心中有些意动。
不知这位李相公倒底是何来路,眼下又乱世将临,自己跟着这李相公不知前途如何,乐天揣测半响后,拱手道:“多谢官人青眼,只是在下身居僻壤之地,见识孤陋寡闻哪有得做官的见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得乐天之言,连同于若琢在内的一众人不由的替乐天惋惜,又心中不解。
见乐天有推辞之意,这李官人只是一笑:“不急于一时,小先生若想的开了,它日来信州寻李某便是!”
见事情这般,于若琢拿出诸般手段挑拨酒席间的气氛,将这小小的不睦插曲翻将过去。
酒后一众人做鸟兽散,乐天趁机捉住于若琢,问道:“那位李相公是何人?”
“为兄在太学念书时的一个同窗!”于若琢说道,随即压低了嗓音:“此人本在东京为官,近日受人弹劾才外放的信州!”
又是一个沦落之人。
见于若琢不想多说,乐天也不便多问,在心中却觉的这位李相公非一般的人物。
对于于若琢寻来的这些富户来说,银钱不算什么问题,为了好玩也求得些良善声名,一时间凑集了几百贯银钱,乐天又写了花魁大比的章程与各项章程,花钱请人刊印了出来,再让几位土豪富户手下的仆伇四下分发。
不几日后,在平舆四个城门口,各自贴着一张大红通告,引来进出城门的行人驻足观望,来来往往走了一波又一波,那张大红通告前依旧还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平舆水系发达地势平坦,道路四通八达更是便利。
在平舆清河码头,还有通向四方的路口,更是有若干仆伇见人便发送印刷品一张,过往的客船与好事者皆是讨取了了一张观看。
很快,整个平舆街头巷尾都谈论着一个话题,那就是本地鼎鼎有名的桃花庵主桃花郎君,也就是乐大才子乐贴司,联络本地名士于官人等十数位名流共襄盛举,欲效京师花魁大比,评出平舆本年首席花魁娘子,并评出三榜名次云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评花魁娘子之事,本属于浮浪之人的勾当,如今前面加上善举二字,使的好色也沾染了良善的声名,变的光明正大起来。
彼时大宋依旧还是国泰民安之际,国富藏于民间,听得这件有趣的妙事,那些留连花丛的衙内公子哥们更是抚手称妙,无不称赞,便是寻常百姓也是乐得看个热闹。
一曲人生若只如初见,传遍了平舆,红透了蔡州,更是随着赵明诚的离去,而传诵了半个大宋,只惹得无数深闺少女泪水涟涟,恨不得引乐天为知己。如今乐天的名气也是随着人生若只如初见,变得炙手可热。
如今乐天要举办花魁大比,更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甚至有些人认为乐天是得不到心爱之人心仪,而自暴自弃。
花魁大比头榜三名自是引人注目,然而比这花榜前三句更引人注目的,那便是乐天将送与花魁、榜眼、探花的三首新作,引的无数文人与伎家期期艾艾,寻常的良家自是不敢多想,但那些自认为颇有姿色的伎家女子纷纷跃跃欲试。
一时之间,是凡平舆稍有些名气且姿色不凡的女伎都闭门谢客,纷纷在家中练琴唱曲背书念诗,伎家妈妈更是铆足了劲的调教女儿,一丝也不敢懈怠。
这下苦了那些去风月声中消遣的有钱人,自恃身份又怎肯屈身去寻那些二流姿色的女伎,上等女伎又暂不接客,俱暂时忍着到时一睹花魁大赛群芳风采,想一想那平在舆享有艳名的娇滴滴美娇娘站在台上,不少人就暗地里流口水。
谁是花魁,乐天倒不在意,乐天在意的是那即将到手的黄白之物,为了筹集善款,乐天使尽了周身解数,也是拼了。
诸位看官真以为观众评比是谁都可以参加投票的么,那就大错特错了,入场的观众每人需缴纳银钱一贯,如果要投票的话也可以,一朵花便是一票,每票价值银钱一吊,其间更有花篮可供送与伎家,一个花篮价值十贯,其投票价值相当于一百朵花。这灵感可是乐天从后世网站直播间剽窃来的。
不知是乐天的名声太响,还是这次花魁评比声势抑或说是广告效应做的十足,这花魁大比之事随着过往的车船传到了邻近几县,便是蔡州府也听说了,引的不少其他州县女伎不辞辛劳纷纷赶赴平舆,准备参加这次花魁大比。
然而这几日乐天却不敢回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是为何?
花魁大比的消息虽未完全公开,然而早有人在谈论花魁大比的事情,更言乐天是花魁大比的倡议者,这番说词自然落入乐天阿姊的耳中。
闻听事情后,怒急的乐氏手持家法四处寻找乐天。
见到乐氏这番模样,尺七寻到乐天。
想起家法抽在身上的感觉,乐天就连打冷颤,为了不被阿姊执行家法,乐天只好向主簿老爷告了个假,躲在外面有家不敢回,继续筹划自己的花魁大比盛事。
城南清河上近日来聚集的花船渐多,更有不少车辇从别处涌来,平舆的大小客栈呈现出满客的状态,连带着市集也比以前热闹了许多。
清河上的花船中尽是其他州县的女伎,在客栈入住的大多也都外县女伎。
街头巷尾间己经有人开始四下打听,花魁大比的确切日期了!
其他州县女伎如候鸟般赶赴平舆,在平舆青楼业间掀起轩然大、波,甚至对平舆青楼业造成了冲击,那些僄惯了本地莺莺燕燕的花间浪子,着实也想换下口味。
当红红牌闭门谢客苦练才艺,外地女伎纷纷来平舆招揽客人,以致本地青楼楚馆生意渐稀,一众老鸨从心里着急,除此外心中还有着另一层顾虑,更是怕这花魁的头衔被其他州县女伎夺了去。如此来,平舆的青楼楚馆怕是真无颜面可言了。
与其它行来一样,青楼业也是要混名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次,平舆诸家青楼老鸨罕见的意见一致,不约而同的来寻乐天,想要央求乐天不许其他州县女伎参加花魁大比。
只是眼下这些急欲寻找乐天老鸨,却是见不到乐天的踪迹。对与这些都老鸨,乐天自是不予于是会,这花魁大比参加的人越多,办的便是越加轰动就意味着筹集的善款越多,虽说自己捞不得什么银钱好处,但自己这声名怕是越发的响亮了。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乐天再次放出红榜通告,于五月初三开始放出花魁大比考牌,五月初五晚间正式举行花魁大比。
放考牌?那是好听的说法,说的直白点,那就是一贯钱买一个的考试资格证。
也亏得乐天作抄了这一手好词赢得了莫大的声名,引的诸多伎家前来捧场。
几次酒席筵上吟诗作抄词,乐天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才子与青楼女子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大家都相互吹捧,两利也。这一次自己筹划了花魁大比,大家互博声名,只要成功,自己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即为县衙筹取了银钱,自己又赚取了声名,何乐而不为!
大红通告贴上不过半日,便有六十多个牌号被人领了去,乐天看了一下领取牌号女伎的姓名,除了一半本地的女伎,另一半竟是来自其他州县。
为了躲避阿姊的家法,乐天搬到了于若琢为自己买下的桃园,为了应得乐天一个桃花郎君的雅号,于若琢特意在桃园旁为乐天修建了一处唤做桃花庵的两进两出院子。
“乐先生可在家中?”
就在乐天为即将临进的花魁大比筹备细节事项时,一道柔艳艳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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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子被留在家里,尺七被打发出去跑腿办事,乐天身边连个使唤的人也没有,只好自己前去开门。
“花魁大比临近,城里的同行姐妹们无不在家练习姿态,乐先生倒好,一个人在这里躲清静来了!”
刚刚推开门,那站在门口的女子娇笑道。
乐天开门,见一头罩面纱的女子立在门口,听声音有几分耳熟,却又想不起是谁:“这位小娘子是……”
见乐天发愣,那女儿伸手将面纱扯下,假意嗔怒道:“乐先生流连花间惯了,竟然听不出奴家的声音了!”
“原来是兰姐儿!”见女子掀下脸上的面纱,乐天开口道。
兰姐儿一笑,千娇百媚的说道:“怎么?不请奴家进去坐坐?”
“姑娘快请!”乐天说道,同时目光向外扫视了一眼。
看到乐天向外张望,兰姐儿一笑:“先生不要看了,奴家没坐轿子,一个人走来的!”
说话间,兰姐儿走进屋子,四下打量了一番,见乐天这桃花庵中只是一床一桌一椅,此外便别无它物,诧异道:“先生这里怎弄的这般简朴?”
不能明说,乐天只得寻个极文艺范儿的借口:“家里住的腻了,换个地方,也是换种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兰姐儿掩口咯咯的笑了出来,笑声落下后才道:“先生莫要遮掩了,现在整个平舆的人都知道,乐家姐姐几日前便手拿家法四处寻找先生!”
乐天被弄个大红脸,半响后才讷讷的说道:“兰姐儿今日怎么有空来寻乐某?又是如何重知乐某居于此处的?”
“奴家自有知道先生住处的法子!”兰姐儿不肯说,随即又轻叹一声:“今日奴家来寻先生,是想先生助奴家一臂之力的。”
乐天不解:“助一臂之力?”
“不错!”兰姐儿认真道:“奴家在平舆也是排名前几的红牌,这一次花魁大比,奴家一定要取得花魁之位,若不然奴家这红牌的面子将放到哪里去,先生做为大比考官,所以奴家来求先生了!”
“兰姐儿姿色姝好,身段美妙,风情撩人,这平舆第一花魁多半会落入兰姐儿手中!”乐天说道。
论容貎在平舆女伎中兰姐儿是前三位的存在,而且身材丰韵妖娆,撩弄人的手段更是颇有一套。盈盈姑娘虽也是容貌皎好,但做为清倌人,仅以曲艺迎人,自是没有撩弄的手段。
“先生也这样说?”听得乐天说话,兰姐儿眼眸一亮,随即又叹道:“可是有人嫌奴家没裹过小脚,敦伦时的风情差了许多!”
听得兰姐儿的话音,乐天才注意到兰姐儿的玉足,只见那绣鞋与正常女人的脚一般大小,显然是没裹过的。同时乐天也注意到,似乎平舆的妇女与青楼间的女伎都没有裹脚的习惯。按照自己的了解,貎似在宋时,裹小脚还没有形成风俗。
想到后世从网上看到的裹小脚图片,乐天心中不由的一阵恶寒,道:“裹甚小脚,那般模样见到都让人觉的恶寒!”
“先生也这般认为?”兰姐儿眼神一亮,随即目光又暗淡下去:“那人还说,女子的足小不盈握,才惹人怜受,走起路来更是娉娉婷婷、扭扭捏捏,凭添出许多妩媚撩人姿态,会使的男子浮想联翩,更可以昼间欣赏,夜间把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个混账说的?”乐天轻嗤一声,暗道这是从哪个无耻霪徒帘足辟口中说来的。
对于乐天所言,兰姐儿只是黯然:“据说从其它州县来参加花魁大比的女子中,有好几位是裹了足的!”又道:“先生博学,可曾听过苏子瞻的一曲菩萨蛮?专为小脚女子作的。”
前世乐天虽抄写字贴时记得些诗词,却哪里记得那么多,问道:“苏东坡的哪首菩萨蛮?”
兰姐儿轻轻念道:“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处行踪。?偷穿宫样稳,并立双跌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又道:“就是这首了!”
只道苏东坡是绝世的大文豪,没想到还是喜欢小脚的变太狂,乐天在心中骂了一句。不过又想了起来,据后世的研究,裹小脚可以让女性骨盆的肌肉发达,敦伦时对于男生来说其间滋味妙不可言,这也不怪乎那些士大夫对于小脚的迷恋了。
“不裹小脚,连走路的姿态都赢不了人家,还怎么能赢的那花魁!”兰姐黯然:“先生贵为大比考官,还望怜悯奴家一番,多多手下留情!”
原来,这兰姐儿是来乐天这里走后门的,希望乐天在花魁大比时多打上些分数。
乐天也是无奈,突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前世t型台上模特走的猫步,笑道:“兰姐儿莫急,先生我这里有一种步法,只要兰姐儿学了之后,走起路来定如风摆荷叶,绝不输于那裹过小脚的女子,甚至犹有过之!”
乐天知道,若此次大比的花魁若是被小脚女人得去,恐怕缠足之风真的会在平舆青楼间风行开来。
“真的?”兰姐儿眼睛一亮,娇嗲道:“先生可莫骗奴家?”
“先生怎会骗你!”乐天一笑,拿起桌案上毛笔蘸满墨水在地面上划了一条直线,道:“兰姐儿只需步行时将两脚走在这一条直线上,便如风摆荷叶一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兰姐儿听得乐天的话,试着走在这条墨线上。
看着兰姐儿按照猫步走起路来,比起后世的模样欠缺了几分模样风采,乐天指点道:“行走间步子迈的慢些,不止是两脚要踩在这条墨线上,走起路来臀部也要轻摆,这样才能将那万般风情显露出来!”
兰姐儿也是聪明人,又懂的撩弄人的真谛,来回走了几趟渐入佳境,将风情显露的十足。
“唉哟!”轻唤一声,兰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被旁边的乐天一把扶住。
那兰姐儿借势倒在乐天怀中。
撩人的香气涌入鼻中,兰姐那柔软丰腴的身段贴在身上,特别是胸前的两个大肉团子更是在怀中颤巍巍的动,令乐天整个人血脉贲张,连同小乐天也瞬间竖了起来。
兰姐儿撩人的手段岂是一般女伎可以相比的,感觉到乐天情动,在乐天耳边低声唤道:“先生,要了奴家罢!”
此时的乐天青春年少,更是被拨弄的心猿意马,口中嗯了一声,伸手抄起兰姐儿横抱在怀中,向那榻上走去。
虽说是精蟲上脑,乐天心中也明白过来,这兰姐儿是送上门的来让自己潜规则的,自己自从穿越起到现在还是童子之身,今日就犯了戒罢,反正平舆有不少女伎还等着自己上门怜爱,破了这个戒后也就没了顾忌。
前世那些演艺圈的人士,为了演得一号二号三号甚至于若干号等小角色,不惜以身娱人,没想在这一世自己也遇上了,乐天兴奋的想道。
横身卧在榻上,兰姐儿被衣衫包裹的两个大肉团子显的更加高耸,随着兰姐儿轻笑,颤巍巍的撩起风情无限,惹的乐天一阵口干舌燥,越发的猴急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古人的衣服真难解啊!
兰姐儿躺在床上,一脸期期艾艾的等待乐天临幸,却发现乐天竟然不会解自己的衣衫,实在忍不住了,拘揄道:“先生久得花间郎君名,今日一见居然连奴家的身衫都解不解,更听说过先生未曾在伎家留宿过,莫非还是童子之身不成?”
说到这里,兰姐儿又咯咯笑道:“若先生还是童子之身,奴家反倒要给先生一笔破身钱了!”
按风月这一行的规矩,破|处是要给钱的,无论男女,特别流行伎女破童男有红三年之说。
被兰姐儿嗤笑,乐天脸红的嘟囔道:“先生我临幸美人,从来都是美人自动宽衣解带的!”
“许多官人曾说,为美人解身的乐趣才最是无限,先生竟然不识此道!”兰姐儿起身,一边解下衣衫,一边笑道:“还是奴家身己来解罢!”
三下两下,兰姐儿将衣衫了个精光,一片白灿灿的肉煞是耀眼。
乐天解了自己的裤子,正要爬上去,却听到门口突然有人敲门,随即又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进来:“乐先生在么?”
扫兴,这个时候谁在敲门,乐天心中怒道。不想起身开门,却听那女子叫门的声音更紧了些。
“奴家不许先生开门!”听到叫门声,榻上的兰姐儿满面含春娇嗲道。
这声音有些耳熟,乐天想了想才听出来这声音是畅月亭月茹姑娘的声音,想来这月茹姑娘与兰姐儿也是识的,兰姐儿自然听的出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非这月茹姑娘也是为了花魁大比一事前来的?乐天在心中道,随即又叹了口气:“你我敦伦,有人在外喊叫终是失了兴致!”
说罢,乐天提起裤子,又正了正衣衫。
兰姐儿也是无奈,起身将衣衫披上,一边系着衣扣一边说道:“奴家且去后院避避!”
见兰姐儿去了后院,乐天才去开门,刚一开门,那月茹姑娘立在门口,一脸郁闷的嗔怪道:“先生怎这般迟缓,唤的妾身嗓子都快哑了!”
敛去脸上的尴尬,乐天赔笑道:“乐某正在小憩,故而来迟了些!”
“奴家与先生也不是生人,之前更是有了许多往来,如今先生也不来这里走动了!”一边向院中行去,月茹一边很不见外的说道。
只不过去送了几次僄资,不算做来往罢,而且貎似我们之间并不是很熟,乐天跟在月茹身后,心中想道。
进了正屋,月茹姑娘也不见外,开门见山的说道:“先生举办大比,妾身特意来向先讨几分情面的,希望在花魁大比时,先生能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对妾身施以照顾!”
说话音,月茹姑娘走到乐天身边,十分熟稔的偎在乐天身旁用着自己的柔软与风情逗弄着。
又一个送上门来潜规则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过一个花魁大比,自己反倒成了香饽饽,这是乐天万万没有想到的。
乐天在意的只是借助花魁大比来赚钱银钱,而不知女伎在得花魁大比后,“一经品题,声价十倍”的道理。
“先生送了那盈盈与兰姐儿二人的词,妾身自问姿色风情不逊与她二人分毫,为何先生不怜惜妾身!”
说话间,月茹姑娘施展出风月场中惯用的手段,面色泛春、眉目含情,伸出一又似莲藕般的玉臂搭在乐天的脖颈上,撩弄出万般风情,惹的小乐天再次斗志昂扬。
开玩笑,兰姐儿还在后院呢,说不定此刻正在偷听,乐天忙收敛心神将那旑旎的兴致压了下去。
见乐天不为自己美色所动,这月茹姑娘心中颇有几分吃惊,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先生莫非看不上妾身这蒲柳之姿?”说完月茹姑娘的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乐天,看到乐天跨间那高耸之处,莞尔一笑:“妾身在平舆也是排名前几的红牌,莫非入不得先生之眼?”
说话间,月茹与乐天的身形贴的更紧了些,微微侧身用肥腴的丰臀在小乐天身上来回蹭弄,开开合合不时有规律的夹动几下,那种感觉简直用言语难以形容,立时让乐天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乐先生在么?”
就在乐天极力控制自己之际,又有声音自门口传来。乐天揣测不知又是何人登门,又有些庆幸自己摆脱了月茹姑娘的纠缠,忙开口说道:“有人唤门,我且去看看何人!”
放开揽住乐天的一双手臂,月茹姑娘娇笑道:“怕是又是哪个同行来向先生讨情面的罢!”说话间,转身向后堂走去,口中又揶揄道:“妾身且先去后堂避避,倒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来会先生!”
乐天心中暗道不妙,若兰姐儿与这月茹姑娘碰面,不知会闹出一番什么景像。
不过此时也想不得这么多了,乐天硬着头皮向门前走去。打开院门,乐天见一婢女站在前面,后面立着一罩着面纱的婷婷佳人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立于门口的婢女乐天倒是识的,是侍奉在盈盈姑娘身边的婢女翠枝,那身后罩着面纱的佳人虽面罩纱巾看不清面容,想来必是盈盈姑娘无疑了。
“见过乐先生!”未待乐天开口,盈盈姑娘撤掉面纱福了一礼,又将面纱罩了起来。
乐天还礼道:“原来是盈盈姑娘!”
一旁的翠枝见乐天没有理会自己,有些嗔怪的说道:“我家姑娘前来拜访,难道先生就让我家姑娘在门外站着不成?”
“姑娘请!”乐天忙道,然而心中却犯起了嘀咕,此时兰姐儿与那月茹姑娘二人正在后院,若被这盈盈姑娘看到,心中定不知怎般看待自己。但眼下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请二人进屋。
转身走向正堂的时候,乐天脑海中思虑,似乎记得眼下报名花魁大比的名单中,并没有这盈盈姑娘名字,那这盈盈姑娘来寻自己何事,难道是为其他女伎寻做说客的不成。
“暂时闲居于此,没有丫环下人使用,恕乐某招待不周了!”分宾主落下,乐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随即又问:“姑娘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
听乐天说话,面纱后面的盈盈姑娘并没有接话,守在一旁的翠枝轻声道:“怎么,我家姑娘来看看公子也不行么?”
听得翠枝这般说话,盈盈姑娘用带着几分嗔怪的语气,斥责翠枝道:“你这丫头讨打,怎这般与乐先生说话,还不与先生赔礼!”随后又笑着对乐天说道:“这丫头与我亲近惯了,难免说话时没大没小,还望先生不要怪罪!”
“呀!”
“是你……”
“兰姐儿,想来你是为那花魁的头衔来寻乐先生的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月茹你来寻乐先生,也不是为了此事?”
还未及乐天与翠枝二人来及开口,只听得随着后堂传来两声惊叫,随即兰姐儿与月茹姑娘二人开始相互揶揄的话音传了出来。
听得声音,乐天面色立时尴尬起来。
盈盈姑娘虽说是清倌人,平日里常被召去侍宴弹琴献艺助兴,又岂听不出内堂传出这二人的声音又是何人发出的,乐天虽看不清面纱后盈盈姑娘的表情,但明显可以看出这盈盈姑娘眼中闪现出的惊愕与失望相混杂的神色。
片刻后,盈盈姑娘眼中神色恢复正常,用不掺杂任何情绪的声音说道:“翠枝,乐先生这里还有客人,我们便不打扰乐先生了!”说到这里微微压低身段:“先生,奴家先走一步了!”
话音落下,盈盈姑娘缓步向外走去。
跟在盈盈姑娘身边的翠枝狠狠的盯了眼乐天,带着几分怒意道:“我家姑娘本以为先生几日前受人奚落而情绪低落,特意来看望先生,没想到先生这里却不缺人开解,倒是我家姑娘有些多虑了!”
说到这里,翠枝快走两步跟在盈盈姑娘身后,又道:“姑娘你这回相信了,这天下间就没有不偷腥儿的猫!”
呃……
望着二人的背影,一时间乐天竟无言以对。随即乐天心中又微微一震,这翠枝说话字里行间都泛着醋味儿的犀利,莫非这盈盈姑娘对自己有些心意不成?
貎似有个貎美的清倌人做娘子,也是件非常惬意的事儿!
随即乐天又摇头,嘲笑自己意想天开,心中清楚似盈盈姑娘这般清倌人,按惯便大多都会寻个富户或是绅宦做妾,似自己这等身份低微而薪资微薄的衙中小吏有这等想法,与那想吃天鹅的蛤蟆没有什么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堂继续传来兰姐儿与月茹姑娘为了争夺花魁而相互戏谑的声音,乐天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然而当送走兰姐儿与月茹姑娘之后,又有几个伎家女子与老鸨寻到乐天这里,为花魁大比之事通融,惹的乐天避之不及。
及到五月初五花魁大比这一天,尚未及到黄昏日落之际,围观美人花魁大比的人群将平舆的大街小巷塞的满满的。
街上挤满了人,不止是平舆本地人,更有不少慕名来自其他州县之人。这些人都莫不是以一种望眼欲穿的神态,翘首以盼花魁大比的开始。
寻常若是提及去看选花魁,说出去定会被人扣上一顶好色的帽子,而今日不同往昔,人家乐贴司在花魁大比四字之前又加了“慈善”二字,况且在通告上还注明了举办花魁大比的原因。
这使的那些观望花魁大比的登徒浪子,都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纷纷声称乐意为朝廷的善政添砖加瓦。
街面上这般景像,是乐天一众人所未曾意料到的。于若琢与一班人忙调动家中仆人来维持秩序,乐天见势也央姐丈李都头派些差伇把守,这才勉强使场面没有混乱起来。
举办花魁大比的主场,被设置在一处颇为巨大的宅院内,夜幕刚刚来临之际,宅院周围挂着的百多只喜大红灯笼,被一众仆人点亮起来,立时间将夜色照的有如白昼一般,那种喜庆的氛围立时被渲染出来。
在宅院的入口处,更是铺了数十丈长的红地毯,将气氛彰显的十足。
在远处街头的一条巷子里,八十多顶披红挂彩的小轿中各坐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正等待着入场仪式的开始。
这一幕,不过是乐天抄袭自己上一世时,那些某某电影节明星们走红地毯的情节而己。想到又是一个“抄”字,乐天不由心叹,似乎这一世自己与这“抄”字结缘,甚至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甚至己经别无他法。
夜色彻底降临之际,噼哩啪啦的爆竹声在巨大的宅院外响起,随即五颜六色的烟花冲天而起,一时间整个平舆上空玉树银花璀璨无比,又引的人群好一阵骚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鞭炮烟花声停止,吹吹打打的喜乐声立时响起,震耳欲袭的萦绕于朱红色的府门,一顶顶小轿被打扮的宛如即将出闺的喜轿一般,由穿红披绿的轿夫抬到大院前,缓缓在红地毯前落下。
随即在唱名声中,一个个娇滴滴的女伎有如出嫁的娇娘一般,头戴凤冠身披霞帔,大红盖头摭住了脸上的面容,在身边婢女的搀扶中下轿,走起路来如风摆荷叶一般顺着红地毯向大院内走去,立时间引来众多火辣辣的目光。
唱名声中,八十多位女伎入场足足用去了小半个时辰。在所有女伎进入宅院之后,看热闹的人群立时兴致高涨起来,为了一睹人间姝色纷纷解囊购票。
说实话,似这般火爆的场面,乐天起初也没有意料到。原本乐天没指望门票能赚的几个钱,眼下看到这兴致高涨的场面,乐天临时将原本一吊钱的门票提到了两吊,那看客依旧是纷纷解囊购买,甚至有不少人为了没购到门票,而扼腕叹息。
立在宅院上的乐天看到这掏钱一幕,脸庞上的笑容立时灿烂了许多。
十二位评委中,以那位李相公的地位最高,理所当然的坐在中间,至于乐天虽然是主要筹办着,却也不得不敬陪次席。
看到这般景像,那李相公眼中对乐天的赞赏之色愈浓,随即点头对身边的于若琢说道:“天色不早了,于兄开始罢!”
于官人点头称是,起身清了清嗓子,示意台下之人肃静才开口道:“今日诸位能莅临捧场花魁大比,做为发起人之一的于某心中不胜感激,在此于某先谢过诸位了!”
说完,于若琢拱手致意,随即又道:“常言道春宵苦短,于某便不打扰诸位的兴致了,现在于某宣布,平舆首届花魁大比,正式开始!”
说话间,丝竹声四起,所演奏的都是调子平缓、喜庆的曲子,又给花魁大比凭添了许多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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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官人坐下,随即唱名声响起,一位穿着红绡衣、杏眼桃腮巧笑嫣然的女伎扭动腰肢走上台来,立时引来一片惊叹。随即那女伎将面孔朝向乐天盈盈一笑,遥遥的道个万福,再向其他几位考官行礼。
见这女伎最先向自己道福,乐天心中暗道不妙,这些考官中于若琢与自己交好,还有其余绅宦也便罢了,但这位李相公虽不知是官居何位,却是颇有头脸的人物,这元兴儿先向自己道福而后向这位李相公等人施礼,会不会使的这位李相公心中对自己生恙?
心中思虑间,乐天看了眼那李相公,果然发现其的面色中有几分不愉。
按照乐天之前定下的章程,本次花魁大比依照印像、自我介绍、才艺、机智问答、观众评比五项进行,女伎只需完成前四项,这第五项观众评比只能由恩客照顾了。
曾有人言,女昌是没有才艺的,女支是色艺双全的,此言未必全对,却也是有几分依据的。
是凡从其他州县来赴花魁大比的女伎,哪个不是姿色姝人之辈。这元兴儿上得台来便落落大方明艳照人,给人印像颇佳;待第二项考评做自我介绍时,话音宛转有若莺啼,更是愉悦人心;随即有婢女送上去玉笛演奏,做为第三项考评的内容。
出色的伎家女子哪有不擅长些乐器的道理,才能称得上是色艺俱佳。至于乐天抄袭后世选美中的第四项机智问答,则不会有什么太难的问题,无非都是些寻常的女伎职业素养,女伎们被伎家妈妈调教了良久,又如何回答不出来。
“二号,平舆平乐轩曲凌儿上场!”
四项考核步骤完成,元兴儿退下。随着唱名声响起,立刻又出来位身披白纱衫裙,十四、五岁的小女伎。虽然年纪不大,神态间略有些青涩却己是光采照人,清艳而不俗气,便是有画师圣手在此,也是难画其神韵。
这名唤曲凌儿的小女伎虽颜色明艳,然而在举止神态间却有几分羞涩与畏惧感,并不如其他女伎那般胆大。上台之后,依旧学着如元兴儿那般,先向着乐天遥遥道了个万福,之后才向其余几人行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前些时日,于某曾见过这丫头的,记得这丫头还不曾挂牌出闺!”看到这曲凌儿,一旁的于官人低声说道。
对女伎之道不解的乐天,压低声音疑问道:“于官人何意?”
“原来贤弟不知?”看着乐天疑问的眼神,于若琢接着说道:“这曲凌儿与那盈盈姑娘都是清水巷平乐轩中的清倌人,虽然眼下盈盈姑娘是平乐轩中的头牌清倌人,但这曲凌儿却做为第二个盈盈姑娘来培养的,眼下还未挂牌出闺,想来是借今日花魁大比出了名气,再行出闺!”
平乐轩馆?此前乐天止去过盈盈姑娘那里一次,眼下才知道那里唤做平乐轩。
“这平乐轩向来只做清倌人的生意,通常由人牙子手里买下对曲乐有天赋的小女孩,经馆中乐师调教成为清倌人,也可以再转手卖与商贾官宦做妾!”于若琢在乐天耳边低声道,随即话音一转:“乐兄弟想来不知道,这平乐轩是吕家的产业!”
听到这个消息,乐天也是有些惊讶。
随即于若琢又是一笑:“原以贤弟有意沾染那修建福田院的差事,没想到却是有意摆了那吕押司一道!”
突然有错音声入耳,只见那李相公眉头轻挑,嚷道:“上台这般畏畏缩缩模样,还不如焌糟女子落落大方,这曲子弹的与荒板鼓又有何异?”
原来这曲凌儿终是年纪幼小了些,抽签时名次又抽的靠前,上台说话时声音里带着几分惧意的颤抖,及到才艺表演,抚琴时不小心弹错了几个音调。
对于这李相公的言谈,乐天吃惊异常,便是一旁的于若琢闻言,面色上也是露出几分尴尬。
古人喝酒需要加热,焌糟二字意为给酒加热的意思,这焌糟女子实为俗语陪酒女子之意,若从贩夫走卒口出说出,倒让人不觉有何怪异,然而此言却从一朝中官员口中说出,却让人有些难以接受;特别后边这荒板鼓三字更是俗言哩语,意思表演的不够专业专唱艺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李相公说话声音甚是响亮,惊的那台上的曲凌儿心神颤动,眸间竟有泪水滴出,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乐天双眼微眯,似乎意识到为什么这李相公不满,悄悄起身向女伎等候出场的后场走去。
刚刚来到后台,竟然让乐天失神了片刻,入眼处数十位姿色上佳的女伎坐在一起,怕是任何人此时都惊的合不拢嘴。
“乐先生不在台前做考官,来这后台是要见哪个相好的?”
就在乐天失神之际,这群姿色明艳的莺莺燕燕中,不知是从如个女伎口中冒出一句酸溜溜的话语,将乐天从失神中拉了回来。忙收敛了下心神,乐天也未多做理会,说道:“待诸位姐姐登台之际,切记要向那坐在主位的相公施礼,千万不可弄错了!”
“不枉是让姐妹们挂念一番,先生果然是个贴心的人!”有女伎荡笑道,顺势向前靠了过来。
就在这时,那曲凌儿从场下退了下来,泪珠似断线般的滴落,将一脸的胭脂粉妆弄的花了。之前是因为怯场,加上又听了那李相公的话,哭的梨花带雨一般。随在曲凌儿身边的那伎家妈妈也是一脸怒意,口中更是啰啰嗦嗦:“你这死丫头恁般的不争气,婆子我……”
听了那婆子的数落,乐天轻挑眉头开口斥责道:“你这婆子若再在这里大声叫嚷,小心乐某叫人将你扔出去!”
“原来是乐先生……”那婆子也是识的乐天,忙改口道:“婆子我对家里的女儿与自己的女儿一般,又怎么真舍的教训!”说到这里一张老脸立时堆满了笑容,如同一朵老菊花扑蔌蔌的掉着粉渣,望着乐天小心翼翼的说道:“不知先生何时有空,婆子我备下酒水,请先生光临!”
对吕家无甚好感,乐天也不想理会这老鸨,敷衍道:“待得乐某闲时再说!”
虽从未见过乐天,这曲凌儿也是知晓乐天的才名,见乐天生的神丰俊朗,眼下又出言为自己解围,眼中尽是谢意,羞涩的道个万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点了点头,乐天才离去。
待乐天回座,唱名声再次响起,这第三位上台的正是平舆本地青楼的翘楚红牌兰姐儿,这兰姐儿不愧为本地最红的女伎,上台落落大方,特别是之前乐天教与其的猫步,更是走的如若柳扶风摇曳多姿,生生将一身的妩媚风蚤挥洒出来。
之前得了乐天的提点,兰姐儿远远的向这李相公道了个万福,才向其他人施礼,引得这李相公颇为满意,兴致也比之前更高了些。
“这兰姐儿不愧是平舆的头道红牌,几日不见这走路的姿态竟比那些小脚妇人还有味道,更比那些路岐人更不知强了多少倍,这般姿色便放在京师汴梁,怕是也会有一席之地!”想来兰姐儿颇对这位李相公的味口,使的这位李相公口中称赞不绝,不过这李相公依旧是一嘴的俗言俚语,当真显的与其的身份有些不符。
路岐人,宋代的俗语,是指路边卖唱之人
穿越以来在乐天的印像中,貎似在汴梁为官的京官不是出自于太学便是出于科举,熟读四书五经,哪有似李相公这般满嘴尽是俗言哩语的人物,心中揣测这位李相公的来历。
平舆连同来自临近州县的女伎足有八十多位,一个晚上的时间显然是不够的,之前乐天便将花魁大比的日期定成了两日。花魁大比定为几日并不是乐天关心的重点,真正让乐天关心的是,借着这次花魁大比能赚取了多少的银钱。
当然时间持续的愈长,筹措赚取的银钱也便越多。
望着那些坐于台下的看客,盘算着有多少进账的乐天,神色间突然一凝,意外的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此人目光闪避,帽子将面容摭挡住了半边,然而眼中却是颇有兴致的盯着台上的女伎观看。
此人是谁,此人是平舆的知县父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目光向别处投去,故意装做没有看出陈知县。乐天心中知道朝中有制,不许官员携家眷赴任,这陈知县此时年轻体健,又怎么忍的住寂寞。想到这里,乐天心中揣测是不是要替这位知县老爷操操心,纳个妾什么的,也好稳住自己在县衙中的地位。
朝中虽有制不许携家眷赴任,却没说不可以任上纳妾,当年苏东坡贬谪惠州时也不是带着王朝云同行,况且霍县尉也不是在任上纳了小妾。虽朝中有制,也可相机而动。
回想起前几日见到那吕押司,乐天心中就忍不住暗喜,那吕押司将筹建福田院与慈幼局所需银钱算计的几乎不遗巨细,让自己几乎没有一分油水可沾。没想到回头这差事便被应到自己头,想起当时吕押司那般表情,乐天就没来由的暗爽。
八十多位女伎云聚,赘述这花魁大比的过程颇费笔墨,怕是也让人厌烦。
然而在花魁大比上品花,却是为人津津乐道之事,在平舆人人以到场品花为荣,甚至私下里门票被从两吊钱的价格炒到了四吊以上,依旧还是有不少人趋之若鹜。
总之这次花魁大比不只是在乐天的眼里,还是众位主考官的里中看来都是举行的很成功。而乐天的心中却在打着算盘,粗略的算计了一下,两日门票的收入便近二百贯,送与女伎一吊钱一朵的鲜花,还有十贯钱一个的花蓝,被那些土豪财主们成打的送到相好的女伎名下。
直到最后一名女伎登台落幕,第二场花魁大比结束时己是子夜时分。看了眼天色,身为主考官之一的于若琢起身拱手,对台下说道:“今日天色己晚,请诸位明日移步清河花船,在下等人介时将花榜公布出来!”
话音落下,只听得嘘声一片。一众人等了两夜,更有一些乡绅花费了许多银钱来捧场相好的女伎,眼下却又盼了个空,心里岂能快活。
听得声音,于若琢一笑:“诸位心情于某了解,但明日必会在清河岸边开榜公布花魁榜单,且此次毋需花费银钱,与万民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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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城南清河外游船如织,不少外县来的船只聚在了河边码头,还有不少花船泊在岸边传扬出悦耳的曲调,更有从其他州县闻声赶来花间浪子纸醉金迷流连于此。更多的是期待着想要知道,两日的花魁大比,这花间状元会落入谁家。
这两日歌舞笙箫直到午夜,直到午间时分,乐天才起床洗漱,随后便与一众花魁考官聚首,在酒楼上打起了副本。却未多饮,直至傍晚时分,才齐齐的向城南清河岸边行去。
出了城门,夜幕己然渐渐降临,清河岸边停靠着一条目测长十数丈,上有船舱二层的楼船煞是显眼,比起其它楼船显的大了许多,昏暗的夜幕中看不甚清这楼船的外表,但船家早早的挂了许多红色灯笼,依旧隐约间瞧的出有漆画彩绘,当真是颇为的华丽。
花魁名次将要揭晓,此时清河岸边己然聚集了不少人,那几十位参赛的伎家女子也尽数乘着小轿在船岸上等候。
这般场面,也是煞为壮观。
乐天等人登了船,便有个四十多岁的伎家婆子前来迎接。
那婆子见过礼后望着乐天,试探着问道:“这位可是乐先生么,我家女儿久仰先生大名,翘首盼望了许久,听闻先生在平舆举动花魁大比,老身特带女儿从蔡州赶了来……”
“你这婆子恁的啰嗦!”于若琢在一旁笑道:“怪不得你伸着头将楼船借与我等之用,原来是另般打着主意!”
原来这婆子与于官人也是识的。
那婆子只是一笑:“请几位官人上顶层,婆子早己经准备妥当!”
乐天随着于若琢与李相公几人登楼梯上了花船的顶层,穿过一道锦绣帷幕,进了最边上的阔大舱间,四周开着轩窗,地上遍铺毛毯,步行无声。十多盏挂在舱外的大红灯笼,映衬的喜庆气氛十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于若琢等人并未停步,又上二层之上走去,只见二层之上俨然是一间高台小亭,能居高临下的看着风景,而此时正值春夏之交温度刚好适宜,在这里看风景饮酒当真是幸事一桩。
一行人上了船顶,立时有仆人摆上可靠可坐的软榻,依偎在这软榻上乐天当真感觉舒服的很,这古人对于享受的追求,丝毫不逊于后世人。每个席位前又摆置着案几,放置着各色果点菜肴,周围又点了罩上灯纱的巨烛,将夜间照亮的如白昼一般。
然而今日来此享受之事暂且后靠,还是要直奔主题的。
依照一众人之前的商议程序,着手下仆从在花船停靠的岸边燃起爆竹做足声势,爆竹将声熄,又是一阵冲天的焰火,随即吹吹打打的鼓乐声响起。
为了等待花魁大比结果,很多人早己来到花船附近,有钱人包下花船身边有女伎陪伴慢慢等待,无钱人守在河边看着热闹。
待鼓乐声落下,于若琢起身出场,清了清嗓子开始宣布花魁大比的结果。
一榜取十人,二榜取二十人,三榜取三十人,总共取了六十名姿色财艺上佳的女伎。
当然能来平舆争夺花魁的外地女伎,姿色才貎自然绝平庸,出榜时一二三榜本地女伎与外地女伎各占一半,也是为了显示花魁大比的公平。
花魁大比在平舆举行,本地的女伎自然占了地利、人和的便宜。兰姐儿是本地头红牌,诸位主考大多与兰姐儿相好过,况且这李相公对兰姐儿也印像颇佳,不约而同的多打了几分,再加上兰姐儿的恩客们又舍的花钱,鲜花、花篮劳什子的送了一堆,这花魁的头衔便稳稳的落在兰姐儿的头上。
名次公布,倒也没有什么人说出什么不公来。那一直没怎么言语的李相公突然起身,目光投向乐天,面容上露出几分恶作剧的笑容。
看到这李相公脸上泛起的笑容,乐天突然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那李相公清了清嗓子,对花船外说道:“今日平舆花魁大比,头榜取十名花魁仙子,而乐小先生之前声称仅赠词三首与状元、榜眼、探花,李某觉得着实有愧诸家娘子,所以李某觉的乐小先生今日当送词十首以谢头榜十位花魁!”说到这里,这李相公目光投向于若琢等诸人:“诸位以为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言一出,引的于若琢等人心下一惊,起先那十位花魁娘子听闻了这个消息,除状元、榜眼、探花之外的七位女子皆是心中欢喜了一番,在岸上眼巴巴的望着乐天,生怕乐天不应允此事。
然而不少围观的读书人心中也是惊讶,李白斗酒诗百篇不过是传言而己,前三首乐先生怕是己经备好了的,可是这后七首又如何那般好填的。
不过,很快有许多人一齐随着这位李相公鼓噪起来,这些人看上去大多都是读收人的装扮,原因不疑有他,只因乐天这阵子蹿红的太快,诗词上的名望己然压本地士子一头,令本地士子颜面无存,这鼓噪起哄之人大部分是起着看乐天出丑的笑话。
乐天闻言也是一惊,这相公这般说话是何用意,难道是报复花魁大比时那有女伎先向自己施礼,而有意报复自己,令自己受奚落出丑?
于若琢等人也知道作诗填词岂是一躇而蹴之事,乐天纵是有些诗才,也无法经的起这般消耗。
见于若琢等人并未开口,这位李相公扬了扬下巴:“既然诸位不开口阻拦,也便是同意了李某的意见!”说话间,这位李相公对侍候在一旁的手下道:“去!传我的话下去,将头榜十位娘子带到花魁上来,由乐小先生赠词!”
“小底遵命!”那随在李相公身边的手下应了一声,便去船下带人上来。
与这李相公认识不过数日,发现此人身为京官却出言有些卑俗,还有这般恶做剧嘴脸,着实令乐天觉的意外,不过想现在时值乱世将临、奸佞丛生横行的北宋末年,心里也便释然了。
不过转念一想,花魁大比己经让自己扬名蔡州府县,这赠词更是自己扬名的机会,惹的乐天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不过每人赠词一首,着实是故意刁难人啊,很快乐天开始搜肠枯肚的搜索前世练字帖时的那些诗词,希望能足够自己今夜抄袭之用。
登登登的上楼声响起,只见花魁大比的头榜三位娘子登楼而来,随即依照原本的设计,有人为花魁、榜眼、探花三位娘子戴凤冠、披霞帔,俨然有若出闺新人一般,也意味授与花魁的仪式完成。
看着三位娇滴滴的花魁娘子,那李相公轻笑道:“花魁、榜眼、探花三位到齐了,请乐小先生赠词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冠霞帔的兰姐儿莲步轻挪走到乐天案前,道了个万福后端酒敬上,笑盈盈道:“奴家也不是先生初次赠词了,今日能成花魁还望先生不负,再次赠词与奴家!”
说话间,双手端酒至乐天唇边喂上。
乐天饮下杯中酒,轻慽眉头,心中想起元好问点绛唇的词牌,朗朗念道:“沙际春归,绿窗犹唱留春住。问春何处,花落莺无语。渺渺吟怀,漠漠烟中树。西楼暮,一帘疏雨,梦里寻春去。”
众人听得乐天作词,如同出口成章一般,随即明白过来,为了此次花魁大,乐天早便备下这三首词,脱口而出也在顺理成章之中。
那李相公早安排好人在一旁抄书,乐天每念得一句便抄的一句,书写速度之快也堪为一绝,乐天念完也便抄写完毕。
“谢先生赠词!”兰姐儿再喂了杯酒与乐天,低声在乐天耳边低声道:“今夜先生可得空闲,奴家这个花魁愿侍候在先生左右!”
得花魁相侍,乃人生一大快事,所有人莫不顾盼于此。
乐天轻轻摇头,低声道:“今夜你且伺候好那李相公便可,此人身份非我等所能相比!”
兰姐儿心思灵巧,眼底有几分黯然却依旧是点了点头,向那李相公走去。
待兰姐儿离开后,那榜眼娘子走上前来,这榜眼除了霞帔外着了身翠黄色的羽衣,面容有若新月,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显然是舞姿过人的女子。
“奴家上蔡玲珑阁齐柳月见过乐先生,请先生怜爱赠词!”这榜眼小娘子自报家门,上前敬了乐天杯酒,又为乐天夹了口菜,随即硊坐于乐天一旁,静静候着。
沉吟片刻,乐天缓缓念道:“顷水一方,玲珑阁有伎家舞姬绝妙,赋此宫腰束素,只怕能轻举。好筑避风台护取,莫遣惊鸿飞去。一团香玉温柔,笑颦俱有风流。贪与萧郎眉语,不知舞错《伊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词风着实是符合乐小先生一向悲春伤秋,莺莺燕燕的调子!”未待那上蔡县的榜眼齐柳月说话,那李相公在一旁开口说道:“这三首词想来乐小先生在大比前己然备下,不如一气的念出来罢!”
这人是来拆台的么?听得这李相公这般说话,乐天在心中道。
身为风尘中人,齐柳月非常得体的再敬了杯酒与乐天,不过心中更是兴奋,乐天这首词将自己嵌入其间,也是有意侍于乐天身边,但还是在乐天的指点下去陪侍那于官人。
探花得主是汝南韩琦儿,不待这韩琦儿上来敬酒,乐天念道:“宝钗分,桃叶渡,烟柳暗南浦。怕上层楼,十日九风雨。断肠片片飞红,都无人管,更谁劝、啼莺声住?鬓边觑,试把花卜归期,才簪又重数。罗帐灯昏,哽咽梦中语,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带将愁去。”
那韩琦儿上前敬过酒后,被安置在一位绅宦身旁。
望着花船下的诸家女伎,乐天迅速转换着自己的状态,起身自斟自饮一杯,整个人身上立时散发出一股执狂气息,挥手笑道:“且将余下那头榜七位娘子带上楼船,乐某便依李相公之言,一一赠词与诸家美娇娘!”
入得头榜却无缘三甲,那头榜其余七位女伎心中高兴而又失望,高兴是的能入得头榜,失望的无缘三甲,与乐郎君的美词失之交臂。
听得乐天在花船上口放豪言,头榜余下的七位女妾心中怎能不胜欢喜,
有围观放花榜的士子却是望着花船上的乐天,每人表情各不相同,嫉妒者巴不得乐天马上出丑,好奇者自是乐得看得热闹,至于乐天的粉丝拥趸,则是希望偶像今晚能创造奇迹。
在这些自命为读书人的士子看来,一晚能连填出七首词,本就是极难之事。若是能再填的意境雅妙,这般词才怕是能与本朝的晏几道与冯延己争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随着响动的楼梯声,脂粉香气扑面而来,头榜余下的七位女伎各自打扮的花枝招展,走到花船之上,一颦一笑间透露着无限风情。
这七位女伎上得楼船,先是盈盈的对着船上诸人一礼,随后按榜单排名列成一队,静静等候乐天赠词。
排在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颀长轻盈的秀气美人,发髻如云、衣衫素雅整洁,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羞涩。
那女伎上前敬了乐天杯酒,静静的侍立在一旁。乐天饮下却未立时说话,而是沉吟了许久,又抄得一首:“纤月黄昏庭院,语密翻教醉浅。知否那人心?旧恨新欢相半。谁见?谁见?珊枕泪痕红泫。”
谢了杯酒,那女伎也有意侍在乐天身旁,却在乐天的指点下,陪侍船上另一位绅贾。
香气扑来,头榜排名第五的女伎巧笑倩兮移步上前,为乐天敬了杯酒、布了筷菜,依旧侍立在一旁等待。
抄到这个时候,乐天渐渐感觉到抄袭的难度,低头沉吟起来。
此刻乐天深深的感谢上一世的自己,若不是寻常附庸风雅的练习字贴,怕是脑子里根本记不住这些诗词。眼下肚子里虽有些词,却不能再这般卖弄了,也要懂的惜言如金的道理。
乐天摆出一副慽眉沉思的模样,似乎在这一刻,乐天被前世神马金马、金鸡百花、奥斯卡那些影帝灵魂附体,深沉的俨然一副大家的模样。
那候在旁边的女伎与席间一众人也不催促,知道填词绝不是一躇而蹴之事,其间曲调字词平仄还有意意,更是难在五言七言律诗之上。
沉吟了足有小半盏茶的光景,乐天才念道:“东风不解愁,偷展湘裙衩。独夜背纱笼,影著纤腰画。爇尽水沉烟,露滴鸳鸯瓦。花骨冷宜香,小立樱桃下。”
众人听了,这词也合了乐天一向花间曲调,又今晚的景,都道了声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榜十名,哪个不是光彩明艳、姿色上佳之人,论起姿色俱与兰姐儿不相上下,只是兰姐儿占得地利人和,才擢升为榜首花魁。余下那五名女伎走马观花的走将上来敬酒,乐天每次都是沉吟些时刻,一一作词相赠。
这般景像落在一众人的眼中,每人都是暗自心惊不己。若是说这前三首是乐天早前备下的,倒也在情理之中,然而后七首却哪是那般容易应对的,便是平时备下的,也不可能应眼下这般风月场景。
每次乐天都是略做思索后念出,而且就水准来说,这七首的意境词调,虽远不如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般隽永经典,但就这七首诗应境界而言,绝不落俗套下乘。本朝虽有周邦彦与李易安这般词作大家,但就水准而言,这乐天着实有与二人一拼的实力。
这李相公京官出身交游文广,自是见多识广之辈,见过的文人多如牛毛,更是自负有几分才气而自视甚高。虽说对乐天办事的手段还是颇有些赞赏,然而因为乐天出身于小吏,心中对乐天所谓的才名其实有几分不屑,心中实有些不服气,故而临时起意,将原本的三首词改成了十首,有意让乐天出出丑。
但见眼下乐天这般肆意挥洒词作的潇洒模样,这位李相公心中却也感觉到有些自叹弗如。
待得将最后一首词作“抄”念完,乐天观望了左右一众人后,依红偎翠的模样,遂仰天长叹道:“纤月灯红楼船,语笑佳人侍酒,知否那人心?空恨各有相伴。谁见?谁见?独影自酌轻叹。”
听得乐天又开口赋词,船上所有人先是一怔随即笑出口来,原来今日花魁大比的十二位考官中除一人因有事未来外,每人身边尽有头榜前十的美娇娘伴在一旁侍酒,唯独此间最大的主角,作抄袭了十首新词,劳累了大半个晚上的乐天没有女伎陪侍而一人独坐,貎似颇有些落寞。
见得乐天这副模样,于若琢笑道:“眼下花船外尚还有七十多位佳丽,乐贤弟若是看中哪位美娇娘唤来便是!”
“乐小先生一人独坐,倒不如让那个人生若只如初见来陪侍,也好解了乐小先生的一番相思之苦!”主位上,那李相公偎在女伎的怀中,放荡形骸的说道。
“似乎那盈盈姑娘未来参加花魁大比!”有人说道。
由着身边的女伎喂酒布菜,那李相公戏笑道:“乐小先生的相思之苦,今晚又是难解啊!”
乐天在吟诗作词之际,其余人等酒己半酣,此时更有人调笑道:“乐贤弟似乎对清倌人情有独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于官人虽在畅饮,心里却是清楚的:“于某没有记错的话,这花魁大比似乎只有平乐轩派了个未出闺的雏儿来参加,不如唤上来侍在乐先生身边!”
立时有人去楼下将那曲凌儿带了上来,侍在乐天的身旁。这曲凌儿刚刚来到楼上,立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被领到乐天的身边坐下,见是乐天才不至于心中太过忐忑。
看了眼这曲凌儿,那李相公撇了撇嘴:“李某道是何人,原来是那个荒板鼓!”说完便与身旁的女伎吃酒调笑,不在理会。
这曲装凌儿被平乐轩当做下一个红牌培养,尚未出闺接客,自是没什么经验,听得这李相公再次出言,立时间眼中多出了几分湿润。
见这曲凌儿举止含羞娇怯,姿色生的也是俊俏非常,特别眼下那娇怯、悲伤之态,更是使人我见犹怜。乐天轻揽曲凌儿肩头,低声道:“你且在我身边斟酒便是!”
被乐天触到肩头,这曲凌儿反射般的将香肩轻闪,眼眶中泪水几欲滴出,似乎更加委屈起来。出于职业素养,立时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忙极为勉强的向乐天一笑。
虽说这曲凌儿生的貎美,但这此刻这笑容与哭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这曲凌儿如何能进的了二榜,乐天心中也是清楚的,既然曲凌儿被当做平乐轩下一道红牌来培养,这花魁大比中平乐坊自然是肯花些银钱,只要多送上些花篮便可。
见曲凌儿这般扭捏模样,引的乐天此刻也觉的颇有些乏味,若是换成那些久经风月场的女伎陪酒,自己调笑间手上再沾着便宜才叫做欢乐快活,眼下这曲凌儿碰不得说不得,见自己喝完杯中酒,便机械般的倒上,除此外便不知做甚,连自己都感觉的浑身都不自在。
“这位爷行个好,我家姑娘在船上,容婆子我上船!”
就在乐天心生郁闷之际,花船下有婆子叫道。
“那婆子因何事喧哗,扰了相公的酒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若琢虽与身边女伎吃酒嬉戏,然而心思大半都放在那李相公的身上,听花船下有人说话,便开口斥责道。
“是于大官人么?”那婆子在岸边叫道:“婆子是平乐轩的刘婆子,我家姑娘曲凌儿在官人船上,婆子我生怕侍俸诸位官人不周,特意来看看的!”
“你家姑娘好好的,刘婆子你且在岸上候着!”于若琢知道这曲凌儿是未出阁接过客的清倌人,家中婆子放心不下也是正常的,便开口说道。
那刘婆子又说道:“婆子我不止是寻家中女儿,更是想见乐先生!”
乐天不解,貎似自己从未曾与这刘婆子打过交道,这刘婆子寻自己做甚?
“原来乐小先生不止是被年轻貎美的女伎倾慕,在这些半老徐娘的眼中也是吃香的紧!”听到那婆子说话,酒至半酣放浪形骸的李相公调笑道,随即又高呼:“让那婆子上来,李某且看看这乐小先生是怎般的召婆子喜爱!”
李相公说话,自是无人敢阻拦,那刘婆子笑呵呵的上得船来,见自家曲凌儿侍坐在乐天身旁,心中也是放心了许多。连忙向船上所有人施了一礼:“婆子见过诸位官人!”
那李相公醉眼迷离的调笑道:“莫非婆子你这朵残花,也想陪在乐小先生左右侍酒?”
“婆子我人老珠黄,哪敢有这般心思!”刘婆子一笑,随即又说道:“若是放在二十年前,婆子我也是朵鲜花,自是愿意侍俸在诸位官人身边的,只是现在没有卖相不中用了!”
这刘婆子吃风月场中饭良久,说话自是到位的很,引的一众人笑的前仰后合。
人家喝酒泡妞,自己则吟弄了一晚的诗词,临到末了却由曲凌儿这个雏来侍酒,着实让乐天心生无奈。此时又被李相公出言戏弄,更觉苦闷,只好问道:“刘妈妈寻我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刘婆子有些有支捂的开口道:“婆子想向乐先生求首词与我家女儿!”
闻言,曲凌儿将目光投向乐天,满眼的期期艾艾。
“这不合花魁大比的规矩!”于若琢替乐天拒绝:“今夜乐先生原本止赠词三首,赖李相公出言,乐兄弟才追加了七首,你这般说话当真是不合规矩的很!”
“不错!”有人在席间附和道:“若是应了你刘婆子,那乐先生将如何与其他伎家交待!”
众人反对,也在刘婆子的意料之中,忙说道:“婆子我愿出十贯钱,买乐先生首词!”
“少了!”那醉眼迷离的李相公将手一拍桌案:“操办平舆花魁大比,今夜乐小先生又赠词十首,不日小乐先生大名传扬天下耳,十贯钱买首词,你这婆子倒是打的一手占便宜的好算盘!”
不知这李相公的身份,但见此坐于主位,于若琢等人只能倍坐,自是个有来历的人,这刘婆子又怎没有眼力,忙改口道:“婆子我愿出二十贯讨首词!”
二十贯一首词,这价钱自是不低。随即一众人将目光落在乐天的身上,看乐天是何态度。
卖词,倒是自己的来钱的一个门路,虽说自己至少还可以抄出几十首,止可惜自己肚子里的货实属于不可再生的稀缺资源,自然是金贵的很。不知这李官人为何出言说自己词卖的便宜了,但乐天心中清楚,这李相公定是抱着看自己笑话的心态。
略做思虑后,乐天抬头道:“刘妈妈的好意,乐某心领了,只是乐某今日着实不想卖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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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转念一想,乐天出言拒绝也在情理之中,若这刘婆子能用二十贯买到乐天的词,这乐先生便不是那众人口中那能作出桃花庵歌的桃花郎君了。
更有人暗竖大拇指,尝有人言桃花郎君乐先生身具魏晋名士风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原本一脸期期艾艾的曲凌儿,闻听乐天出言拒绝立时眼泪汪汪,眼神里尽是哀怨。
二十贯银钱放在面前,试问天下间有几人不会动心,乐天自也是毫不例外。
然而乐天的心中更有自己的一番想法,今晚是花魁大比谢幕的收官之做,所有筹集的银钱都要当场清点送到县衙,自己原本只打算作抄词三首,被那李相公出言搅和了一番成为十首,自己己然吃了大亏。
若是自己收了这刘婆子的买词的钱,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落了个下乘,无异于自毁名义,实在是得不偿失;若是将这钱充公,自己再次成了冤大头;倒不如不应允的好,反倒让自己落得一个清高的声名。
这刘婆子好不晓的道理,乐天心中暗骂道。
表面上一脸的清高之像,哪有人知道乐天的内心此刻正在滴血,二十贯啊……
醉眼惺忪的望着乐天,那李相公取笑道:“乐小先生江郎才尽耳?”
“小吏不胜酒力,当是再作不得词了!”乐天推脱,随即又与于若琢说道:“花魁大比己然落幕,还请于官人将筹集的善款公诸与众,连夜解往县衙,以明我等拥护朝廷善政之心!”
乐天所言正中在场人的心思,眼下花酒吃的醉意朦胧,身旁女伎又花枝招展秀色可餐,早己摁捺不住想要一亲芳泽怜爱的冲动,各人立时将刘婆子买词之际抛诸脑后,尽皆点头称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众清点了一下花魁大比的进项,共计有两千多贯的收入,乐天令早候在花船边的差伇将这些官钞交子、铜钱锁入铁柜押解县衙。
所有人中最苦闷的还是乐天,那李相公与于若琢等人各自揽着头榜女伎去寻、欢做乐,唯独乐天一人带着衙中差伇,去县衙解送银钱。
那刘婆子挽着曲凌儿,看着乐天的眼神中虽有些不满,不过在一众人中却不敢说些什么。
临下楼船前,李相公带着几分醉意来到乐天身边:“乐小先生这小吏的差事不做也罢,随本官去河阳赴任,只要你用心办事,本官日后定会为你谋个官职,决不亏待于你!”
此言一出,正欲拥伎而狎的诸人望着乐天的眼神里,立时充斥着羡慕。
这己经是第二次有人招揽自己了,而且听来还是信心十足的模样,一时间乐天有些心动。转念一想自己尚不清楚这李相公的来历,待打听清楚后再做打算。随即乐天作礼道:“请容小人思虑后,再回相公的话!”
听得乐天说话,众人尽是惋惜之声。
那李相公眼中闪出些许失望之色,随即目光投向于若琢:“若琢,你也是太学舍人出身,虽家中富足但在这乡间闲居终不是长久之计,也该出仕了!”
脸上现出几分喜色,于若琢忙道:“日后就依仗李兄了!”
突然间乐天想起了赵明诚,按照历史的轨迹似乎赵明诚也会在这几年内起复。
自己只是县衙小吏,居江湖之远不问庙堂之事。想到这里,乐天与一众人作别,带着衙伇押着银钱向县衙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己入半,县衙花厅内却是灯火通明,令库吏书办清点着乐天押送来的银钱,不论是陈知县还是严主簿二人皆是一脸的喜意。
待到清点完所有银钱,命库吏将银钱入库,陈知县表扬了乐天两句,便借口困倦去后衙睡了。
目送陈知县离去,严主簿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乐天心中立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这陈知县与严主簿怕是又有什么差事要派自己去做。
“坐!”严主簿对乐天说道,随后吩咐杂伇道:“上茶!”
县衙吏员、差伇在老爷面前向来只有站立的资格,何时有坐着的权力,惊的乐天口中连呼不敢。
“本官视你为心腹,让你坐你便坐!”严主簿开口道。
闻言,乐天才神色拘谨、屁|股小心翼翼的挨着椅子沿坐下。那端茶水上来的杂伇见得乐天居然坐在主簿老爷面前,吃惊之余眼中尽是羡慕,对乐天的神色也是越发的恭谨起来。
这杂伇在县衙里十多年侍候数任老爷,何时曾见过有衙伇吏员坐在老爷面前的,眼下这乐贴司可是破了天荒的。
有老爷面前有椅子坐,吏员哪有这般资格,乐天心中却越发的忐忑,揣测无事献殷勤这严主簿又要分给自己什么差事。
“花魁大比上你识的那位李相公是何人,你可知道?”严主簿开口道。
不是寻自己办事?乐天有些意外,忙道:“属下只知那李相公是于官人的同窗,却不知是何许人也,只知道这位李相公将要去河阳赴任,其余的属下一概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严主簿脸上露出几分不屑的表情,开口道:“你口中这位李相公唤做李邦彦,怀州人,曾倚仗家中有些资产,交好于赴京赶考的举人,入京后被补为太学生,后被当今官家赐与进士及第!”说话间,严主簿拱手朝天。
李邦彦?
听到这个名字,乐天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几日打交道的是那六贼之一,暗道多亏自己没答应那李邦彦随其幕僚,恐怕弄不好自己刚凭借抄些诗词刚刚弄出点名声,便要变的臭不可闻了。
没在意乐天的表情,严主簿自顾自的说道:“这李邦彦生的一副好皮相,写文章有些功底才思也算是不错。只是自幼在民间长大,熟习猥鄙之事,口中常吐俗言哩语,又喜欢蹴鞠,汴梁尝有人称其为李浪子!”
严主簿这般说话,自是与那满口俗言哩语的李相公对上号来,随即又说道:“举办花魁大比筹到银钱,你功劳甚大,如今又博的许多才名,本官说与你听也是让你洁身自爱!”
这严主簿是什么意思,乐天立时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难道是严主簿听到这李邦彦要收自己为幕僚的消息了么?乐天揣测不定。
呷了口茶水,严主簿说道:“今日留你,是有事吩咐与你办的!”
这位二老爷终于将话音步入了正题,乐天又是一阵头大,这二老爷难道又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不成。
没有在意乐天的表情,严主簿自顾自的说道:“这修建福田局、慈幼院,还有布医施药的安济坊,修建的花费尚好计算,但只要运转起来,那花费必会如流水一般,所以知县大人与本官计算了一番,认为你筹集来的这些银钱尚不足以支付一年运转的所需花费。”
直到这里,乐天才发现,这严主簿说话时似乎也在刻意躲避自己的面容,显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
乐天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马上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乐天没有接话,严主簿才有些尴尬的说道:“所以,县尊与本官商议,按你之前的谋划,那些僧道寺观是不是也应该交纳些善款?”
听这语音,乐天立时头大起来,自己之前为二位老爷献策,虽说谋划的好,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有太多的困难,没想到眼下这位二老爷又将差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难道真的当自己的生财童子不成。
又想想自己,从做捕快到升为贴司,似乎也没赚到什么好处。
“本官与你说话,你心里在想着什么?”自己说话,见乐天一直不搭腔,严主簿感觉到自己很没面子,语气立时变的严历起来。
二老爷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是啊,是啊,主簿老爷说的极对,这事情着实是有些难办!”乐天忙口中应着,打着马虎眼,心里着实不想接这桩差事。
“怎么?”见乐天这副态度,严主簿心中更是不悦,眉头一挑厉声道:“大老爷与本官视你为心腹,你这厮竟不想为县尊与本官排忧解难?”
这话说的语气太重,令乐天几乎猝不及防,心中惊悸之余乐天忙立起身形,表忠心道:“属下愿为二位老爷排忧解难!”
这难道便是传说中的能者多劳?乐天腹诽。
听得乐天表态,严主簿点了点头才表示满意。
随即,这位二老爷又叹了口气道:“县尊与本官算来算去,去僧道庙观中讨取善款之事,只能交付与你,除你外别人也完成不了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真看得起自己,还是拿自己当冤大头?乐天在心中腹诽了起来。
只是这差事确实难办的很,乐天苦着脸说道:“僧家道家向来只进不出,属下接了这个差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这差事太难办,能拖一天是一天,乐天在心中想道。
“本官也知道这桩差事太过难办!”严主簿说道,向着乐天伸手示意:“你且坐下说话!”
应了声,乐天老老实实的坐下,心中却在想反正就一个拖字,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若是你二位老爷将小爷逼的急了,小爷就与那李相公去河阳。
“知道这桩差事办起来很有难度,所以县尊与本官商议了一番,你做事向来肯出力,绝不能薄待于你!”望着乐天,严主簿抛出一个极为香甜的诱饵:“若是你能将这桩差事办成,刑房押司的职位就由你来接任,你可不要辜负了县尊与本官的一番厚望!”
听到刑房押司的职位,乐天的眼睛不由自主的亮了。
虽说乐天现在忝任衙中贴司,这名为贴司的职位听上去很玄幻、很高大上,似乎颇有些份量。然而说的明白些,这贴司一职叫上去好听,其实只比寻常书吏的级点高那么一点,在待遇上也没有什么优渥,更无什么特别的权力。只因为乐天在县衙是大老爷、二老爷面前的红人,众人才心存敬畏。
若是没有这个缘由,恐怕是平舆县衙不会有几人会将乐天当做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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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朝廷分设工、吏、刑、礼、户、兵六部,县衙分也分为工、吏、刑、礼、户、兵六房,就某种程度上来说,县衙俨然是缩小版的朝廷。
县衙六房每一房的主事便是押司,所以一县之中往往最少设置六个押司,各自分管一房。其中以吏房押司最有实权,分管着县中里正、保长、耆长等诸不入流微末小官的任免,更对本县吏胥等用人的铨选、授任、考核等任务有着不小的话语权。
工部最有油水,水利、城工、桥梁、学校等公共基础设施建设与公益服务性工程建设,那吕押司便是主管工房的,乐天抢了他的差事,这吕押司又岂会善罢干休。
刑房主管案件,自是油水丰厚之处,而且手握司法权柄;至于户房主管具体管理本县财务、田粮、赋税和盐务等经济活动,由于赋税业务非常重要且十分繁忙,也是有不少油水的。
礼房负责本县重大社会节庆活动的礼俗、祭祀工作。同时,还要承担宣传教化和官办学校的教育管理。
至于兵房可谓是县衙中最为清水的地方,除了那几十个弓兵外基本上无兵可管,寻常治字归负责治安的“捕班”管理,日常工作主要从事马政、与送些书信,基本上没有人愿意在兵房做事。
刑房的张押司年纪业己老迈,不过恋栈刑房的油水,又怎肯离去。不过这一次,张押司是不走也得走了。
“天色不早了,这几日你也辛苦受累,且早些回去休息罢!”严主簿开始送客,在乐天起身告辞之际,再次叮嘱道:“事成之后,这刑房押司的位置便是你的!”
应了一声,乐天出了县衙,心中开始盘算起来,是在平舆当押司好,还是随那李邦彦去河阳当幕僚比较好。
二者权衡利弊了一番之后,乐天觉的那李邦彦眼下只是被贬谪,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日后起复必为宰辅,又不知要做下多少的坏事,自己若做了他的幕僚少不得为虎做伥,免不了落下骂名,可谓得不偿失,甚至六贼倒台后自己免不了受不牵连,再者说过些年头乱世将临,自己见这县衙小吏不好做,可以扭头便跑,全身而退。
打定了主意,乐天开始在心中在思虑这向寺庙观宇讨要善款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深露重,街上的人早己经散了,乐天便决定不去城外的桃园居住,径自回家。
叫开家门,菱子见到自己先是一阵惊喜的大呼小叫,围在乐天身边叽叽喳喳,随即又是一脸的紧张之色。
推门走进院子,乐天故意挑弄道:“菱子,这几日老爷我不在家,没人管束你,你是不是上房揭瓦了!”
“上房揭瓦的,恐怕另有其人罢?”
没等菱子开口说话,突然传入耳中的声音令乐天生生的打一冷颤,立时觉的整个人都陷入到冰窖中。
是阿姊!
“进来说话罢!”
就在乐天身体僵硬之际,乐氏在屋内又说道。
乐天小声的对菱子说道:“你怎么不告诉我,阿姊在家?”
委屈的撇了撇,菱子什么也不敢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埋怨菱子,是我说的,若这丫头敢向你通风报信,我就家法伺候!”屋里再次传来乐氏的话音。
“阿姊!”进了屋,乐天老老实实极为恭谨的站在乐氏面前。
出乎乐天意料,阿姊乐氏并没有大发雷霆。
“你也不小了,阿姊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教训你了!”乐氏轻叹了口气,又道:“你筹划这花魁大比的原因,你姐丈也与我说了,虽说你为平舆做了件好事,可终是毁了你的声名,恐怕日后本县不会有哪个良家愿与我乐家结亲!”
见阿姊不再责罚自己,又口称担心自己婚事,乐天笑着夸口道:“阿姊毋需担心小弟的亲事,小弟现在得大老爷青眼,全县不知有多少儿女家准备与小弟结亲!”
“你现在在平舆的风头可是一时无两!”乐氏哼了一声,嗤笑道:“据说现在全县的女伎,都巴不得向你乐贴司自荐枕席!”
听见乐氏说话,菱子不知是受了什么触动,忙硊在地上眼泪汪汪的说道:“奴婢不要别人自荐枕席,奴婢愿自荐枕席伺候老爷,伺候老爷一辈子!”
乐天与姐姐乐氏皆是一怔。
“奴婢干活从不偷懒,请姑奶奶与老爷不要赶奴婢走!”菱子接着可怜巴巴的说道。
菱子越说,乐天与乐氏越是不大明白,乐天不解道:“菱子,老爷何时说过要赶你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抹着眼泪,菱子抽泣着说道:“姑奶奶说平舆有那么多的女人要自荐枕席伺候老爷,老爷的被褥铺盖,奴婢一向拆洗的勤利,从没犯过过失……”
听得菱子说话,乐天似乎明白什么,问道:“菱子,老爷且问你,自荐枕席是什么意思?”
菱子睁大了眼睛,极认真的说道:“自荐枕席不就是拆洗被褥伺候老爷么?”
“哈哈……”
乐天与阿姊乐氏闻言,齐声笑了出来。
“奴婢说的有错么?”菱子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望着笑着前仰后合的乐氏姐弟,眼睛里尽是满满的疑惑。
“乐先生,我家老爷请您去平乐轩盈盈姑娘那里品茶听曲儿!”
县衙里,乐天正在冥思苦想如何去寺庙道观中索要银钱,却见于官人府上的一个面熟的家丁,递上请柬。
点头接下,乐天问道:“你家老爷除了乐某外,还请了什么人?”
“我家老爷似乎只请了先生一人!”那家丁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摆手让那于家仆人退去,乐天心中不解,这于官人凭空请自己喝茶听曲是何意思。
凭着与于若琢的关系,乐天没有多想,知会了同房书吏一声,便从衙里溜了出来。
听得乐天出门,同房的几个书吏忙应承着,似乐贴司这等大老爷面前的红人,与自己这些同僚打招呼那是给自己面子,几个同房书吏也愿意卖得人情。更何况近日有传言,大老爷有意让乐贴司做那刑房的押司,这几个同房书吏更恨不得大拍乐天的马屁。
刚刚走到衙门入口,迎面碰上那吕押司,这吕押司看到乐天迎面走来,一张脸黑的如同焦碳一般,眼中尽是浓浓的恨意。
见这吕押这般模样,乐天反而一笑,心道你吕押司自做自受,临到头来又如何怨的别人。
穿街走巷,乐天一路来到清水巷,刚进了平乐轩的大门,那守在院内凉亭里的于若琢便迎了上来。
见到于若琢,乐天忙施礼道:“于官人上次助小弟举办花魁大比,小弟还未曾宴请致谢,于官人又怎请起小弟在这里吃茶了!”
“乐贤弟筹办花魁大比,是为了朝廷善政,更是为了平舆百姓,为兄也从旁协助,也不过是为本县略尽绵薄之力!”于若琢说话间,将乐天引到凉亭里。
“见过乐先生!”凉亭内,薄妆浅黛的盈盈姑娘怀抱琵琶,着着一身鹅黄色的衫子,礼仪性的浅浅一礼。
乐天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哟,是哪阵风将乐先生您吹来了!”
就在乐天刚刚坐下之际,几日前花船上见过的那刘婆子一路小跑的过来。
“刘妈妈,我且与乐先生有些事谈,待过一阵你再过来!”
那刘婆子还未到近前,于若琢说道。
于官人在县衙也是有头脸的人物,那刘婆子闻听话语,虽心有不甘依旧是恭谨微笑的退到一旁。
放下怀中琵琶,素手自罐中取出上等茶饼,动手为乐天与于若琢沏了壶茶,又各自斟好,盈盈姑娘才退到一旁,轻轻弹起曲儿。
从进门到现在,乐天未从盈盈姑娘的眼中发现出什么特别的神色,对自己也未有任何交流,由始至终都是以着一种职业性的礼仪程式。
饮了口茶,于若琢轻赞了一声,才说到正题。“贤弟,为兄十数年闲赋故里,眼下决定追随李兄去河阳!”
“那李相公看面相是大富大贵之人,来日必登宰辅之位,虽眼下仕途不顺,但很快就会时来运转!”出于对历史上李邦彦的认识,乐天开口说道。
“怎么?”听乐天所言,于若琢微惊:“莫非贤弟还精通相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在摇头,打着马虎眼说道:“小弟对相术可谓是一窍不通,但这李相公相貌决非寻常人!”
于若琢点头,也不再多问,随即叹道:“贤弟也知道,为兄虽不是豪强富绅,却也有簿有田产,按理说吃喝不愁,了此一生也罢!”随即话音一转:“自上次为兄险些被那吴阿大陷害,才知道钱财虽有通友之义、能逢凶化吉,却终不如权势二字来的利落,所以为兄打算出仕!”
“恭喜于兄了!”乐天以茶代酒,随即又说道:“于兄是太学舍人,出仕后最低也应是七、八品的官员!”
未置可否,于若琢又说道:“为兄远赴他乡,家业虽有人看守,却难免不被人觊觎,或是发生些纠纷!”说到这里于若琢望着乐天拱手,认真的说道:“在为兄离乡这段时日,还请乐贤弟在衙中多多照拂我于家,虽不求乐贤弟偏袒,但求乐贤弟秉公!”
“于官人说的哪里话,你我二人乃君子之交,又曾数度助过在下,这份情义乐某又岂能忘记!”乐天忙拱手回礼,又说道:“于官人且远行出仕,只要乐某在平舆一日,便会在大老爷面前尽力维护于家!”
听得乐天承诺,于若琢微笑致谢,呼道:“刘妈妈可在?”
早便候在一旁的刘婆子忙一路小跑走到近前,笑眯眯的说道:“于官人,唤婆子何事?”
于若琢望着乐天,笑道:“于某要为盈盈姑娘赎身,将姑娘送与乐先生,以解乐先生人生若只是如初见的相思之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于若琢话音落下,惊的乐天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正怀抱琵琶弹曲儿的盈盈姑娘也是愕然的停顿下来,檀唇微张着怔在那里。
“于……官人,您……您的意思是要为盈盈姑娘赎身?”那刘婆子也是吃惊的说道。
“不错!”于若琢点头。
“唉呀,这事婆子我可做不了主,还得要与当家的说说!”刘婆子掩去脸上惊意,随即又陪笑道:“于大官人您知道,我们平乐轩向来只做清倌人的生意,园子里的姑娘都是未曾梳拢过的黄花大姑娘,盈盈姑娘又是我平乐轩的头道红牌……”
于官人轻挑眉头:“你当于某出不起银钱么?”
“瞧婆子这张欠打的嘴!”刘婆子忙伸手做打嘴状,又笑道:“咱平舆谁不知道于大官人是本地数一数二的富户……”
不奈烦的摆手,于若琢说道:“且快去寻那能够做主的说话,于某在这里候着!”
“是……是……”刘婆子应了一声,出了门一路小跑着出了门。
两世为人乐天也是头一次遇到被送女人这种事,有些局促不安的说道:“于官人……”
“毋需多言,此事为兄说的算了!”于官人大手一摆。
那本面无表情的盈盈姑娘此刻也是羞红了脸,放下怀中琵琶扭身进入房中,再也不肯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楼楚馆中的女伎也都是些命苦之人,卖身契握在别人手里,身不由己的陪人强颜欢笑,何况韶华易逝,最后的出路无非有四:一是趁年轻寻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嫁了;二是待年老色衰时攒下足够的银钱,买下些女伎自己做老鸨,一生离不开这风尘;或是攒下银钱开个小小店铺维生;第四种最是凄凉,心灰意冷后遁入空门,与青灯古佛相伴了此死残生!”望着盈盈姑娘的背影,于若琢叹道。
此刻的乐天正因为被送女人而神态大窘,嘴里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于若琢又说道:“我见贤弟对盈盈姑娘也有几分情义念想,所以欲做这成人之美!”
“吕押司,近日有传言,大老爷欲提携那姓的乐小子顶替张某的位置,你我向来进退一致,若张某的位置不保,吕贤弟你以后在县衙也会越发显的孤掌难鸣!”
户房廨所,刑房张押司刚刚进门,就大倒苦水。
正在翻看账簿的吕押司闻言,也是心烦意乱。好好的一桩差事变的赚不到几分油水,放在谁身上不憋屈。
见吕押司不言,张押司又挑拨道:“这乐的竖子着实可恶,居然想在慈幼局与福田院差事里捞油水,从咱们兄弟嘴中抢肉吃,见捞不到好处,便又下黑手,让你吕贤弟白白忙活一场……”
这话正说到吕押司的气头上,眼下吕押司翻看的正是这修建福田院的账目,立时间面色泛青。
闻听乐天要接下慈幼司与福田院的差事,吕押司便命侄女婿刑文勾结江湖骗子史三,结果自损手脚,令侄女婿刑文被赶出县衙,失去了左膀右臂;本想压低建造福田院与慈幼局的银钱,让乐天无利可图,结果这差反倒落在了自己的头上,经手几千贯银钱却占不得多少好处,心中窝火可想而知。
自进入县衙做事至今,吕押司也是三十多年的老公门了,一手衙门官场学问玩的门清,谁知自从遇上了乐天,却是连连吃憋败北。张押司这番话如同火上浇油,将吕押司心中的怒意彻底点燃。
“吕押司,衙外有个姓刘的婆子,说是平乐轩的妈子要寻押司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有门子来报。
平乐轩是吕家的产业,刘婆子来寻定是有事发生,吕押司打发走门子,便去衙外见那刘婆子。
现在的张押司眼看地位不保,也是屁颠屁颠的跟在吕押司身后,一齐向衙外行去。
“吕老爷!”那刘婆子见了吕押司,先是道了个万福。
吕押司急冲冲的问道:“你来寻我,难道是园子里出了什么事?”
“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刘婆子说道:“那于若琢于官人,想要为盈盈姑娘赎身,若是寻常姑娘,婆子自然不会来麻烦老爷,只因盈盈是平乐轩的头道红牌,所以婆子我做不了这个主!”
一旁的张押司上前趁机说道:“于官人出面为盈盈姑娘赎身,怕是那位经过平舆的李相公看上了盈盈姑娘,据说那位李相公是于官人的同窗,此前一直在京为官,眼下将要出知河阳,这个面子不好不给!”
张押司也是消息灵通之人。
“错了,错了!”那刘婆子摇头说道:“这位老爷说错了,那于官人出钱为盈盈姑娘赎身,不是为了那李相公,而是将盈盈姑娘送与县衙的乐贴司!”
听这刘婆子说话,吕押司一挑眉头,问道:“于官人为盈盈赎身是送与哪个乐贴司,你与我说清楚了!”
刘婆子连忙说道:“我平舆还有哪个乐贴司,自然是被称为桃花庵主、桃花郎君的乐天乐贴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是这个竖子!”闻听乐天的名字,吕押司怒从心起,厉声道:“不赎!”
刘婆子被吕押司的话音吓了一跳,立在一旁不敢吱声。
一旁的张押司想了想,说道:“吕押司,这于官人我们可以不必理会,但于官人身后的那位李相公我们可要在意了,听人说这位相公曾有意招揽乐天那个竖子,若是那李相公以势压人,我们也没有办法!”
闻言,吕押司沉默不语。
让于若琢为盈盈姑娘赎身,则便宜了乐天,这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若是不准,又得罪了于若琢甚至李相公等那一票人,此事越发的让吕押司头痛。
犹豫间,一旁的张押司双眼微眯,脸上露出一抹奸滑的笑意:“张某有一计,既可让盈盈姑娘落不到乐天那厮的手中,又能让大老爷与乐天二人日后生隙,更能让大老爷日后亲近我等,可谓一石三鸟!”
“此话怎讲?”吕押司不明其意,但心中越发的好奇起来。
张押司在吕押司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惹的那吕押司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沉思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光景后,心中依旧没有做出决定:“此事容吕某思虑再三!”
“吕兄,有舍才有得!”张押司在一旁继续说道。
吕押司依旧是双眉紧锁,显然是犹豫不决,随即又转头对刘婆子说道:“你去与那于官人说,这盈盈姑娘己然名花有主,请于官人再寻一位罢!”
刘婆子不明所以,自己只是个应差事的,得了东家这般吩咐,自己便说的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工房案前,吕押司独坐心中思虑良久,最终起身向县衙后厅走去。
于大官人为盈盈姑娘赎身并转送与乐天的消息,己经在平乐轩中传扬开来,园子里的乐伎纷纷来房里向盈盈姑娘道喜,羞的盈盈姑娘只躲在闺房里,却又忙收拾着自己的衣衫首饰物件。
青楼楚馆中的女子虽说嫁与人妇,也不过落得妾氏的身份,似乐天这般家中并无妻氏之人少之又少,且况乐天身俱才名,在县衙中又有几分手段,使的平舆富户大多与之交好,平乐轩中的乐伎们对盈盈姑娘有这般结果,也是非常的羡慕。
就在一众乐伎围着盈盈姑娘取笑、祝福之际,那刘婆子得了吕押司的话来到了自家院子外,心中怕于官人与乐天生怒,在门前停歇了好一段时间,心中想好了说词,才走进院门。随后来到乐天与于若琢面前,施礼后极为拘束的说道:“于大官人,我家老爷说了,盈盈姑娘己经名花有主,大官人怕是不能为姑娘赎身了!”
“什么?”于若琢的面色立时难看起来。
乐天也是轻挑眉头。
“刘婆子,你将方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于若琢挑着眉头说道。
见于官人这副模样,刘婆子心中开始害怕,这于官人也是有本事的人,口中嗫嗫嚅嚅的说道:“婆子我也是听我家老爷说的,盈盈姑娘己经是名花有主了,据我家老爷话音中的意思,那位也是有些来历的人!”说话时又为自己壮胆,生怕这于官人对自己训斥谩骂。
“我怎不知此事?”刘婆子的话很快被传到了盈盈姑娘耳中,盈盈姑娘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质问刘婆子。
“这是吕老爷说的,婆子我只是传话而己!”刘婆子忙撇清干系。
“你不过是个歌伎,卖身契都掌握在东家的手里,又哪里有自做主张质问的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县衙来到自家平乐轩的吕押司,一脸得意的走进平乐轩院中,看了眼乐天又对于若琢拱了拱手,转而说道:“盈盈,这次你还要感谢吕某了,为你寻了一桩上好的姻缘,总比你与小吏做妾要享福的多!”
“这几年奴家也是攒下些银钱的,且又为平乐轩挣下许多银钱,还望吕老爷怜悯,奴家许为自己赎身!”盈盈姑娘屈身行礼,试着问道。
听到盈盈姑娘这般说话,吕押轻笑:“你若有两千贯银钱,吕某就许你自赎己身!”
“你……”
听话音,盈盈姑娘明白这吕押司明摆是在为难自己,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吕押司脸上堆满了笑容,语气变的和善起来:“盈盈,吕某不过是与开个小小玩笑,你若知道吕某将你许与哪户人家,你便会对吕某感激不尽了!”
“我若不从呢?”盈盈姑娘直视着吕押司,皎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薄怒。
“这由不得你!”吕押司摇了摇头,继而加重了语气:“不要忘了,你的卖身契在还在吕某的、手中!”
盈盈姑娘气的身体有些颤抖:“奴家死也不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风月场中厮混之人,大多都认为清楼楚馆中的女伎与客人不过是逢场做戏,何曾有人动过什么感情。眼下不论乐天还是于官人还有平乐轩中的乐伎,才意识到盈盈姑娘对乐天还是有些心意的。
突生变故,更关系到自家姐妹的命运,乐伎们纷纷躲在暗处观看。
“吕某说过,这由不得你!”吕押司冷笑道:“你们这些人身契在吕某人手中,我吕志方开的是乐伎馆,你们这些女子只需卖艺便可,若我吕志方若是开得怡春阁那般的风月场,你们便是去接客也无可厚非!”
闻听言语,整个平乐轩的乐伎面色立时变的难看起来,更有些乐伎想到伤心处,轻声的抽泣起来。
“吕押司,此事可否通容!”许久未曾做声的于若琢在一旁拱手说道:“不知那位先生出了多少银钱,于某愿意奉上双倍为盈盈姑娘赎身!”
“于官人!”于若琢为本地富户,又是本地于姓之首,吕押司也是客套的拱手回礼,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说道:“吕某也算是半个生意人,但在此事上却有心无力,着实是身不由己!”
随即用带着几分得意,又带着几分挑衅的眼神看了眼乐天,继续用无奈的语气说道:“这盈盈姑娘是县尊大老爷看上的人,吕某着实做不了主!”
此言一出,莫说是于若琢与乐天,便是平乐轩中所有的人立时都吃了一惊,随即一众乐伎投向盈盈姑娘的眼中不再是怜悯,而是无限的艳羡。
原来那张押司在吕押司耳边低语了一阵,出的便是将让吕押司将盈盈姑娘送与陈知县为妾的主意。
盈盈姑娘是平乐轩的红牌清倌人,此时正值青春之时,吕押司又怎舍得将盈盈姑娘送与陈知县。在工房廨所里,吕押司心中也是揣测了许久,最终才狠下心来。
过了知县老爷的签押房,吕押司直接对陈知县说明来意。
陈知县也不过二十几岁,正值身强体壮的时候,每夜夜深之际也是春宵难熬,若不然前几日怎能乔装去看那花魁大比。这姑娘陈知县自是见过的,本县才艺俱佳排名头号的清倌人,心中立时欢喜非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大老爷心中虽然欢喜,却是依旧板起脸来扮做一副假正道的模样。
吕押司是混迹衙门的老油子,又怎么看不出陈知县欲拒还迎的心思,一顿阿谀奉承之后,陈知县也就半推半就的接受了。
与知县老爷为妾,和与乐天做妾,二者间的差距可谓天上地下。
“怎么样,可满足这桩姻缘?”吕押司望着盈盈,继而笑道:“盈盈你这些年为我平乐轩也是有功劳的,吕某断然没有委屈你的想法!”
得知陈知县看中了盈盈姑娘,于若琢看了眼乐天,满脸尽是无奈与爱莫能助。
“多有得罪了!”吕押司向于若琢拱了拱手,随即投向乐天的眼神中越发的得意,用带着几分挑衅的语气吩咐道:“刘婆子,且去我家将盈盈姑娘的身契拿出来,再与盈盈购置几件新衣首饰,将物什拾缀好,准备明日过门!”
那刘婆子应了声,忙叫几个丫头乐伎将盈盈送到屋里,又按吕押司的话出门去寻盈盈的卖身契。
连身契文书都拿捏在别人手中,自己一个弱女子又能怎样,盈盈姑娘望着乐天中带着几分幽怨,任由几个丫头拥到房间里。
旁若无人一般,吕押司继续吩咐仆从:“去订顶八人抬的大轿明日用,与那轿夫讲一定要提前收拾干净利落披红挂彩,回来再买上些爆竹烟花,明日盈盈出阁时用!”
张押司谋划的果然不错,只要盈盈姑娘过了门,日后自己只要放出些乐天与盈盈的风言风语,足可以让县尊与乐天生隙,自己想要整死乐天不过是动动手指而己,自己在这平舆又可以再次风光无限了。想到这里,吕押司心中越发的得意起来。
“此事,吕某也是对不起官人!”吕押司脸上堆笑,虽针对乐天,但也不能拂了于若琢的面子,忙拱手道:“这样罢,这平乐轩除了盈盈姑娘,官人看上了哪位姑娘,尽管赎身便是,价格上吕某一定会让官人满意!”
自己心中终是装着自己的事情,对于事情的变化,于若琢也不想深究其间原由。只是心底担心待日后自己随李邦彦出仕,家中虽安排好了,但着实需要有人照拂,特别是再遇到吴老大那般的泼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在衙中做事,又是心思灵活、有本事、能办事之人,有乐天在衙中照拂,本县断不会有人为难于家。想来想去,于若琢便生出将盈盈姑娘赎身,送与乐天为妾的想法。
既然无法为盈盈姑娘赎身,换个颇有姿色的女伎送与乐天也好。打定主意,于若琢说道:“既然盈盈姑娘名花有主,于某也便不强求了,那么于某想为凌儿姑娘赎身!”
于官人在本地极具声望,同窗中又多朝中官员,吕押司自是不敢拂了于若琢的面子。对于平乐轩做红牌调教培养的曲凌儿,虽心中有所不舍,但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又着人去家中取了曲凌儿的卖身契。
原本在房里看热闹的曲凌儿,想到自己这些人的身契文书都握在他人手里,还有耳中常听闻女伎们悲惨的命运,心中开始无限伤感起来,方才哭的悲悲慽慽,但似落得盈盈这般归宿,在女伎中却是最好的了。随即心中开始为自己的前途开始担忧起来,突然闻听到有人为自己赎身,一时间也是惊的合不拢嘴。
吕押司去为陈知县纳妾预订酒席了。临走前看了一眼乐天,笑意盎然的说道:“明日大老爷纳妾,吕某还要去杏花楼定置酒度,恕不相陪了!”
说话间与乐天二人拱手告辞,临行前又挑衅般的看了眼乐天,冷笑道:“介时,二位可千万不要忘了去吃喜席!”
望着吕押司离去的背景,乐心中开始生出几分疑惑出来,于官人正欲为自己买下盈盈姑娘,那边陈知县要纳盈盈姑娘为妾,事情看起来像似巧合,然而在心中总觉的哪里总有些不对。
但又一想,花魁大比那日曾见县尊便装出游,动了纳妾的念头也是正常的,只是这吕押司会因此,而会得到大老爷的亲近。
思虑间,那婆子回转到院子里,手里拿着一张文书递与于若琢,“这是凌儿姑娘的身契,还望先生收好!”
“乐贤弟,这曲凌儿也是有艺貌双全的女子,更难得的是还未曾抛头露面过!”一手交钱一手拿身契,说话间,于若琢将手中的身契文书递到了乐天手里。
这就收了一个姑娘?
头次被人送了姑娘的乐天,脑海中不知兴奋还是紧张,忘了向于若琢道谢,下意识的接过文书,也未曾言语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不快些将那凌儿姑娘带来与乐先生!”于若琢见乐天这副模样,道是乐天心中满意非常。
“二位官人且喝口茶等待片刻,容我家凌儿姑娘收拾一番!”侍候在旁的婢女说道。
未过盏茶的光景,几个丫头嘻嘻哈哈的把曲凌儿推了出来,这曲凌儿本就未曾抛头露面的挂牌,此时表情羞涩到了极点,此时更是羞的抬不起头来,更不敢拿眼去瞧乐天。
负责调教曲凌儿的刘婆子抹了两把不知是真是假的眼泪,拉着曲凌儿的手说道:“丫头,似寻到你盈盈姐那般好的归宿,我们这些倡家女子百不出一,但这乐先生也是个不错的人,有才气,又在衙门里做事,在平舆也是个名士,以后要好好伺候乐先生,不似在家中可以随意的耍些小性子,离了倡家也算是脱离苦海了!”
听这话语,这刘婆子似乎也是真情流露,乐天想道。
不过,没娶妻便纳妾,这好像不合规矩罢?随即乐天又想道。
自己一个月只有三贯钱的薪水,想要养活一个小妾一个丫头,现在太拮据了,乐天再次想道。
不过话说回来,于若琢这礼对于自己来说送的可够重,这曲凌儿被当做平乐轩新生代红牌儿来培养的,足足花了近二百贯钱才赎买来的。
就在乐天心中想道、想道、再想道的时候,于若琢手下的家仆己然叫来了轿子,只等着乐天带着曲凌儿离去。
曲凌儿与一众姐妹道别后,提着装着几身衣服的包裹还有些随身的物件,便随乐天出门上了轿子。
这曲凌儿还未挂牌演出接客,自然是没有什么行礼,轻来轻往倒也方便的很。
乐天在前面领着路,轿子跟在后边,不一刻的光景便了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推开门,家里的菱子正在扫洒,见了乐天开门忙迎了上来:“老爷今天怎下差的恁早,奴婢还未曾生火做饭……”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菱子突然闭上了嘴,一双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只见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美丽小娘子正随在老爷的背后走进院子,紧接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见菱子无来的开口痛哭,不止是乐天吃惊,身后曲凌儿也是惊的合不拢嘴,只是惊讶的看着乐天,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一边抹着眼泪,菱子一边嚅嗫着说道:“老爷就会骗人……奴婢说过会自荐帎席的……老爷还是领来了……”
听得菱子说话,身边的曲凌儿斜眼吃惊的瞅着乐天,小嘴张的几乎能吞下个鹅蛋。
菱子哭讲哭,但乐天分明能从曲凌儿的眼神里,看出了其间蕴含的另一层说词:这么小的女孩,你也能奥奥叉叉?禽兽啊……
某人表示很无辜,但此时所有的语言都显的那么无力……某人心想道,早知道这样前几日晚上当场就该和菱子这丫头解释明白,这自荐帎席是什么意思,免的自己现在出这么大的洋相。
身契文书都在某人的手里,曲凌儿心中也没有其他办法,很同情的上前劝慰菱子,某一刻菱子终于不哭了,但提出的条件只有一个,这位新来的姐姐不能与自己抢为老爷洗衣叠被、烧菜做饭的活儿……
“这丫头果然是一辈子做奴婢的命……”
被菱子一番哭闹,表示现在被弄的很是狼狈尴尬的某人,在心中暗暗腹诽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得到曲凌儿不与自己争抢铺床叠被等活计的承诺后,菱子才破涕为笑,喜滋滋的以为自己婢女的地位无可撼动,才欢天喜地的洒扫做饭去了。
这处宅子还是乐天父母遗留下来的,正门与两间厢房还有三大间的正屋,均是砖瓦构造,虽有些年头却还是坚固的,除了做为厨房的东厢外,西厢是菱子的住所。古代以东为上,东屋自是乐天的住处,至于曲凌儿虽是未曾接过客的清倌人,但身份摆在那里,身家再是清白,按照惯例,也只能拥有做妾的名份。
未挂过牌出阁,曲凌儿除了几件首饰便是几件衣物,也没有什么家什,乐天将曲凌儿安排在西屋。菱子毕竟还小,自是不懂的这些劳什子的规矩,也不肯让乐天与曲凌儿动手,自己便将屋子里打扫个干净,事物也都摆设的好了。
曲凌儿只比菱子大上几岁,两个丫头聊了会,倒也投缘,曲凌儿又送了菱子一身不穿的衣衫,菱子越发的欢快起来。
菱子做奴婢的觉悟是真高啊,某人又叹息道。
望着曲凌儿,乐天叹道:“跟了我,怕是你要受苦了……”
“凌儿也是出自贫苦人家,自是吃得惯苦的,只求先生不要随便将凌儿转卖便是!”曲凌儿说道。
安顿完曲凌儿,乐天突然想起今日吕押司的嘴脸,心中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沉思半响后终于感觉出其间的意图,忙出了门赶往县衙。
“你是说县尊要纳妾?而且纳的是那盈盈姑娘?”廨所内严主簿也有些吃惊。
“千真万确,属下刚刚从吕押司口中听到的!”乐天说道。
“本官这几日一直在县衙,为何没听到半点风声?”严主簿依旧不肯相信。
“见过主簿老爷!”就在这时内堂门子敲门,听到主簿老爷的允许后,手持着大红请柬走了进来。随即施了一礼,双手将请柬恭恭敬敬的呈到严主簿的案上:“知县大老爷明日纳妾,己在杏花楼订下了酒席,这是吕押司吩咐小人送与主簿老爷的请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主簿这才相信了乐天的话。
那内堂门子说完,见乐天在此,忙说道:“乐先生的请柬,小的这便送到您的书案上!”
乐天点头,那内堂门子才施礼离去。
乐天压低了声音说道:“主薄老爷您也知道,属下与那吕押司因福田局的差事向来不睦,若是此次因为献盈盈姑娘为县尊妾氏,而受大老爷青眼,属下的日子必不好过矣!”
“一派胡言,县尊又岂是那般的人!”严主簿斥责乐天道,又道:“在县尊与本官的眼中,你做事颇为得利,只要你尽心做事,又如何会为难与你!”
“大老爷做事向来公允,为官英明!”乐天忙拍马屁,话音一转问道:“主簿老爷,还记的属下曾作过人生若只是如初见否?”
听到乐天说话,严主簿立时眯起了眼睛,感觉到乐天话语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很多人都传言,这首词是属下为盈盈姑娘所作!”乐天说话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也不否认也不承认,面色越发的凝重起来:“但这足以成为被吕押司利用,成为老爷与属下离心离德的原因!”
严主簿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显然认为乐天分析的没有错。
“若是如此,属下只能在此感谢主簿老爷的知遇之恩,远离平舆避祸,追随那李相公去河阳了!”乐天将自己最后的退路说了出来。
阻止大老爷纳妾,这个想法任何人听来,都会认为乐天胆大疯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此时乐天己经别无他法,因为心中确定,这吕押司日后肯定会因为自己抄的这首人生若只如初见,做为打击自己的理由,弄些自己与盈盈姑娘的绯闻,从而让陈知县一点一点的对自己生厌以至于憎恨,那时的自己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一般。
乐天心中也不得不承认,吕押司这一步棋下的果然狠毒,若是如此自己将来只能被迫远走他乡。
严主簿也在沉思中,陈知县纳妾自己并不反对,便是自己来平舆赴任久了,也有一种春宵难度的感觉,何况这陈知县才二十几岁,又怎么能受的了寂寞。但若是因为陈知县纳妾,而使的乐天远走他乡,或是成为那李邦彦的幕僚,这样一来对陈知县与自己都影响甚大,甚至可能影响到自家的仕途前程。
试问若赋与吕押司于乐天相等的权力,他敢从黄通判胞弟黄达手里讨回酒钱么?能招待好那转运使冯保,顺带坑了一把黄达么?最后还令知县老爷与自己落得好大一个人情;能替知县推翻旧案赢取清名么,又有诸多筹钱良策么?怕是这吕押司中饱私囊还来不及。
再者说一点,便是与上官、名士筵席间迎来送往,这吕押司能似乐天这般出口成章,抓面子么?
怕是这吕押司除了捞钱以外什么都不会!
而且乐天做为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许久以来做事不仅深得己心,更是让自己省心省力,又岂是他人可以替代的。
想到这里,严主簿说道:“本官可以在县尊那里说说,让县尊断了纳盈盈姑娘为妾的念头,但是……”
但是什么?乐天突然觉的,严主簿说话突然间也这般不爽利了。
停顿间,严主簿一张老脸也是微红,才接着说道:“本官或许可以让县尊不纳那盈盈姑娘为妾,但你需要为县尊物色一良家女子,且是出身好又知书达礼……”
乐天明白了,严主簿是要自己再为县尊大人再物色一个小妾人选,乐天忙道:“此事,属下会尽力去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主簿点了点头,随即又叮嘱道:“一定要是要好人家的女儿……”
“属下知道……”乐天又忙不迭的说道。
“本官话还未说完!”严主簿依一张老脸开始有几分泛红,说起话来也开始吞吞吐吐:“那个……若是有合适的,你也与本官物色一下……”
原来您老人家也思春了,要寻个年轻女子的话,也不怕人家笑你一束梨花压海棠么!
乐天暗笑,细想想这严主簿也不过四十岁而己,口中依旧应了下来。
“不过……老爷!”乐天又说道。
“何事?”严主簿不解。
“那吕押司要将盈盈姑娘送与大老爷,大老爷不妨顺水推舟……”
严主簿打断乐天的话语,语气中有些惊诧与不满:“你的意思是送与你?”
“属下不敢有此奢望!”乐天忙道:“属下是为那盈盈姑娘求情的,盈盈姑娘的身契握在吕押司的手中,大老爷若是反悔,这吕押司会将气撒在盈盈姑娘身上,免不得将其转卖到做皮肉生意的烟花馆巷中去!”
想想也是,严主簿应下了乐天的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知县纳妾,吕押司在杏花楼不过订了四、五桌的席面,主要宴请县衙里的头头与本县的几位富户,声势却做的十足,一时间几乎大半个平舆都知县陈知县纳妾的事情。
回到办公的屋舍,乐天心神依旧有些不大平静,一是担心严主簿能否成功说服陈知县,二若是说服陈知县后,自己又去哪里为陈知县与严主簿寻两个妾氏。
“今日门子为大老爷在衙中散发喜帖,说是大老爷纳妾,你可知道?”
就在乐天心中思虑之际,姐丈李都头走了进来。
“小弟也是刚刚知晓!”乐天忙起身:“姐丈来的内衙,所为何事?”
“再有些时日便到了夏收时节,为兄要准备下乡收税的诸项事宜了!”李都头说道,随即面露难色:“二郎你与为兄做个建议,明日大老爷纳妾,我等要送什么礼物为好?”
漫不经心翻看着手中的大红喜帖,乐天嗤笑道:“什么都不要送!”
“什么?”李都头险些蹦了起来。
乐天又淡淡的说道:“大老爷这次多半是纳不成妾的!”
不知乐天因何口出此言,但李都头身为公门中人,对于吕押司送盈盈姑娘与大老爷为妾之事的用意,揣测一番后也是明白过来。眼下听得乐天这般话音,似乎自己的这个内弟要出手阻止这桩姻缘。
虽有些心惊诧异,但自己这个内弟鬼主意出的多了,而且向来坑人不眨眼,李都头也有些麻木了,便也不在细问,随即又道:“二郎,你阿姊让我给你带个话,又为你说了桩亲事,让你下了差去家里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点头,问道:“这次是哪家的娘子?”
李都头口中含糊的说道:“且回家去问你阿姊!”随即口中含糊的离去。
下了差,来到阿姊家,见自家阿姊己然操持了一桌饭菜,却不见自家姐丈。
“阿姊,我家姐丈呢?”乐天有些意外,抱起小外甥一边耍乐一边问道。
乐氏擦了擦手,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不自然:“怕是有人吃请,去哪里灌那些猫尿去了!”
“你姐丈都与你说了罢,阿姊为你张罗了桩亲事?”乐氏说道:“对方也不是外人,是你姐丈的堂妹,生的倒也算是标志!”
生的倒也算是标志?乐天听出了话音间的意思,又想起姐丈说话时含糊不清,那就是长相一般般了。
想起曲凌儿那青涩而又皎好的脸蛋,乐天还想早些回去,有些难为情的支吾道:“今日,于官人送了小弟一个……女子,一会还要回去安顿!”
养小妾、养婢女,指望那每月三贯钱的薪水,经济状况本就有些拮据,若是现在再养个老婆,压力不知又会大上多少,再者说听阿姊口中的意思,姐丈这个堂妹的长相可远不如秦家小娘子那般可人啊!
乐天是外貌协会的,又怎么会愿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阿姊本还为二郎的亲事操心,没想到有人上门的为二郎送人!”乐氏微惊,脸上却是带着几分笑意,问道:“这女子什么出身,为何被送?”
既然张了口,乐天也便不再畏畏缩缩,如实相告:“于官人近日要远赴他乡,要小弟照拂他于家,特将一风尘女子买下送与儿子,算是答谢的礼物!”
“风尘女子?”闻言,乐氏的面色立时黑了下来:“我就知道,你这辈子是与风尘女子脱不了干系,那些花街柳巷没脸没皮之人还是早些决断的好,免的将来祸害家门有辱文风!”
乐天忙解释道:“阿姊,这女子是未曾接过客的清倌人,比菱子长不了几岁!”
“那阿姊也要去看看!”乐氏的态度十分坚决,从乐天手中抱过儿子,便要带着乐天出门。
“二郎来了?”还未走到门口,李都头正好出现在门前,又见乐氏抱着儿子要出门的样子,忙问道:“马上吃饭了,这是要去哪里?”
望着李都头,乐氏却是一笑:“去哪里?去看看别人送你舅弟的小娘子!”
“什么意思?”李都头不解,好奇的的问道。
“于官人送小弟一个女子!”乐天说道。
“哪家的姑娘?”李都头吃惊更是好奇,凑上来笑嘻嘻的问道。
“没出过阁的的清倌人!”乐天回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都头越发的来了兴致:“那为兄也去为二郎长长眼!”
“你觉的,姐丈见弟媳合适么?”乐氏白了自家夫君一眼,便出了门。
“也是啊!”李都头摸了摸脑袋,神色凝重起来:“大老爷纳妾之事,你要小心了!”
大老爷纳的妾,是属下曾经的相好,对任何上级来说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县衙里都是老油子,又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
“小弟自有安排!”乐天没有心情与姐丈攀谈,应付了两声便回了家。
到了家中,乐天进了屋,见阿姊正端在堂中,曲凌儿在一旁小心的侍候着。菱子则抱着小外甥,神情也是非常的专注。
“我家虽不是什么富户,却也非贫苦人家,家中女眷也要学的针织女红,入得疱厨,你虽从未曾事过此事,可慢慢学之……”
看得姐姐这般姿态,显然对这曲凌儿也是非常满意。
见得乐天进来,乐氏又说道:“曲凌儿这丫头本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只因家中逢了灾,才被卖与了人牙子,流落到风尘中,既然到我乐家,自今日起就算我乐家的人了!”
虽说暂时没给曲凌儿定下名份,这小妾己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说到这里,乐氏又道:“二郎你现在也不小了,许多事不阿姊教训,做什么事都好自为之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乐氏接过菱子手中的儿子便要离去。
“姑奶奶,奴婢己经做好饭了,您留下一起用饭罢!”菱子忙道。
“不了!”乐氏说道。
“菱子,送送姑奶奶!”乐天说道。
菱子应了一声,送着乐氏出去。
直到阿姊离去,曲凌儿依旧是一副紧张的样子,乐天笑着安慰道:“我家阿姊人看上去有些严厉,其实人好的很,很容易相处!”
曲凌儿点了点头,见菱子不在,乐天上前将曲凌儿拥入怀中,窘得曲凌儿满面绯红,却又不知应该怎样,毕竟被送与乐天的那一刻,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心中半是期待又半是害怕。
用过饭,天色己完全黑了下来,乐天安排菱子回自己屋里睡觉,自己钻到了屈凌儿的房间里。
见到乐天,曲凌儿更是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向着乐天屈膝见礼。乐天笑道摆手道:“己经是一家人,就不必多礼了!”又道:“我这家中窄小,不比你原来的住处……”
“老爷说的哪里话!”曲凌儿忙道:“妾身沦落贱籍,幸亏随了老爷,若不然日后免不得要做那卖唱赔笑之事,甚至被转来卖去,终生过不得安生日子,怕是一生凄苦……”
说到这里,曲凌儿滴起了眼泪,惹的乐天忙去宽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洗脚!”
就在乐天为曲凌儿拭泪安慰之际,菱子端着木盆走了进来。
“放在这里,你且回去睡觉!”乐天说道。
放下木盆,菱子不解的问道:“时辰不早了,老爷为何不回自己屋里睡,纠缠在曲家姐姐这里做甚?”
“这个家是老爷的,老爷想睡哪里就睡哪里!”乐天大手一挥,又纠正道:“这个家没有曲家姐姐,只有曲姨娘!”
曲姨娘是什么意思,菱子不大明白,但只是冲这称谓来揣测,新来的小娘子决不是与自己抢洗衣叠被等活计的。想到这里,打着自己小算盘的菱子放心的回到自己屋里。
见菱子走了,乐天扑上前去将曲凌儿搂了过来:“在这家里,怕是要委屈你了!”
“妾身只求安稳平淡!”曲凌儿脸红的似火烧一般,又用几近细不可闻的低声说道:“妾身还未曾经过人事,还望老爷多多怜惜!”
这话说的够明显的了,惹的乐天心中兴奋不己。之前曾有几次机会摘去这顶童男的帽子,却又意外的失去了大好机会,今日终于可以修得正果了。
月光在乐家的院子里洒下一地清霜,西屋的竹床上突然间响起一道压抑的摇曳声,在静谧的夜里颇有些明显。
摇曳声落下,一声极力压抑的痛呼声传出口来,随即令那竹床的将刚刚再次响起的摇曳声嘎然而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痛么?”
“有点!”
“那先拿出来,等一会不痛了再来!”
“不要!”
摇曳声再次响起,只不过声音比之前要小了许多,显然某人在极力的控制着力道与节奏。
“拿出来洗下罢!”
“不要!”
“为何?”
“妾身想给老爷生个公子!”
听着身下的女子如此说话,乐天越发的怜惜,这个年代为妾的女子,若是不给家主生个男孩,恐怕这一辈子在家里也没有半点位置。
脚步声传来,随即开门声响起,菱子的声音在房间外响起:“曲姨娘睡的这张床坏了么?怎么吱吱嘎嘎的摇晃了足有小半个时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然后,菱子手里掌的一盏油灯将室内照个通亮。
“啊……”
菱子看到床上持祼纠缠的男女二人,吓的手中的油灯险些掉了下来,随即将油灯放在案上,如没头苍蝇一般的钻出了曲姨娘的西屋。
灯光下,乐天先是吃惊,随后又见身下曲凌儿一张俏脸羞的绯红,身下还有着几点血渍,曲凌儿虽是未经人事的处子,然而身子却是凹凸有致,回想起方才鱼水之时,拿捏起来颇有感觉,特别是冲击时,那幽滑细窄的感觉妙不可言。
眼下这么一具若着脂玉雕琢的身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种冲击力对乐天可想而知。
只是还是大孩子的菱子见到这一副活舂宫,不知会不会对将来的心理发肓有什么影响。
被好心前来查看床铺的菱子看着正着,曲凌儿忙拽着被子将身子盖住,初经人事的一张俏脸羞的如红布一般,随即脸也深深的埋在被褥下,更不敢正眼瞧乐天。
错了!
曲凌儿曲姑娘这称谓今夜成为了过去,现在应唤成曲姨娘了。
“你明明是初经人事的处子,对房、事怎有些熟悉?”望着褥上的鲜血,乐天回想起二人方才行事时,曲凌儿配合的极为默契,心中不解的问道。
脸蒙在被子里,曲凌儿害羞的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妾身初被卖入伎家里,曾有老鸨打算让妾身做那皮肉生意,后来发现妾身有唱曲弹琴的天赋,便让妾身走清倌人的路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次,哪里解的了乐天的饥可,略做休息之后,乐天便要再次翻身上马。
当!当!当……
夜里,前面敲门声甚至响亮。
正在提枪上马的乐天,不由皱起了眉头:“谁大半夜的敲门?”
“谁啊?”回到西厢房菱子一脸通红,先是以为曲姨娘初到家里胆子小需要老爷陪伴,随后又琢磨着二人在榻上那是什么动作与原因,被敲门声吓的一跳,随即叫了出来。
“是乐先生家么?”
夜里声音传的极远,趴在曲姨娘身上的乐天分明听得这敲门之人是一个女子,而且声音听起来还有几分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个女子。打搅了正要进行的好事,乐天也是一脸的不耐。
“来了,来了!”菱子披起衣衫,起身前去开门。
随着大门开启的声音响起,菱子与那人说了两句,跑到西屋门外有些不悦的说道:“老爷,又一个姨娘来寻您!”
“胡扯,你家老爷哪来的那多姨娘!”床上乐天斥道,却是一骨碌的爬起身来,一边披衣一边安慰曲姨娘道:“我且去看看何人来寻我!”
“听外面的声音像是盈盈姐的婢女翠枝!”曲凌儿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细想门外的声音,好像就是那翠枝。
曲凌儿想了想又说道:“翠枝来寻老爷,想来是盈盈姐着她来寻的!”
“怎么?你介意?”乐天侧身问道。
“老爷的事,妾身又如何做的了主!”曲凌儿说道。
穿好衣衫,乐天又安慰了两句曲凌儿,才来到门外。
“求求先生,救救我家盈盈姑娘!”候在菱子房里的翠枝见到乐天,猛然硊了下来。
乐天惊讶扶起翠枝,又有几分无奈的说道:“你家姑娘被吕押司做主与知县大老爷做妾,那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又如何说的了一个救字?”
翠枝被从地上扶了起来,一脸悲慽的说道:“乐先生对细情有所不知,若是盈盈姐被大老爷纳为妾氏,最多不过能在这两年的过些安稳日子,两年后又不知要落得怎样的下场!”
这话说的!
一个风尘女伎能被一县之尊纳为妾氏,不知会羡煞多少同行姐妹,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万劫不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翠枝痛苦流涕哀求半响,却见乐天依旧有些不己为意的模样,心中生出几分恼意:“我家盈盈姑娘对先生也有情意的,不料先生却是个薄情寡意之人,早知便不来寻先生了!”
盈盈姑娘对自己有情意?乐天心中也是模棱两可的猜测,听了翠枝的话音,这才有些相信。
“老爷,翠枝深夜前来,怕是盈盈姐姐真是有了很大的难处!”这时曲凌儿披衣走来。
白日之事,乐天心底也是憋了口气的,但绝不能将今日与严主簿所说之话透露出来,瞬间又使出了演技,怆然叹道:“吕押司送女,大老爷纳妾,我一个小小的贴司又能有什么办法?”
“盈盈姐知道先生行事足智多谋,所以特遣小婢来央求先生想个办法,退去大老爷纳妾之事!”翠枝又央求道:“盈盈姐曾说过,若明日被知县大老爷纳为妾氏,或许鱼幼微的下场,便是盈盈姐日后的归宿!”
这话说的似乎有些重了,乐天心中也是微惊,末唐鱼玄机的故事,自己也是知晓的。鱼玄机原名幼微,初嫁于官员李亿为妾,因不为李亿妻所容,终被李亿所弃,后改名鱼玄机,出家咸宜观为道士,自此过上了半倡半道的生活。
后因打死婢女绿翘而被判杀,其间又有诸多说法,令人真假难辩。但红颜薄命,着实令人唏嘘。
听到盈盈姑娘将自己比做鱼玄机,乐天脑补,又联想了一番,听翠枝这话音中的弦外之音,莫非陈知县也是位惧内的主儿不成?
心中又想,陈知县的伯父是当朝有名的铮臣陈瓘,更是被权朢蔡京等人所迫害,陈知县就算是太学中上舍中最为优异的学生又如何,只怕为伯父所牵累,这仕途走的不会太顺利。
所以乐天在一番脑补之后断定,这陈知县娶妻想来是傍上了朝中某人大腿,俱内也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了。
见乐天一直处于沉默之中,面色上似有松动,翠枝又说道:“我家盈盈姑娘想见先生一面,不知先生肯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罢,我且随你去走一遭!”经不住翠枝软磨硬求,乐天只得点头答应。
见乐天答应,翠枝高兴的走在前面领路,乐天转身吩咐道:“菱子且先插好门栓,不要睡的死了,待老爷回来时再开门!”
菱子垂头口中应是,面色依旧绯红低头不语,显然还在为那不该看到的一幕而害臊。乐天转头向曲姨娘问道:“我夜深出去,你不生气?”
己经华丽转身为曲姨娘的曲凌儿,反倒诧异:“妾身生什么气,大老爷为一家之主,何必要看妇人颜色?”
封建社会就是好啊,将三从四德的思想彻底的灌注于妇人骨子里,真是所有男人的福因啊,某人叹息道。
在翠枝的带领下,乐天来到了清水巷,没有走前门,而是从后门偷偷的溜进到了平乐轩内。
想来这盈盈姑娘在平乐轩颇有人缘,若不然半夜也不会任由翠枝通行无阻。其实乐天却是想错了,过了明日盈盈姑娘就会被知县大老爷纳为小妾,这些人巴结还来不及呢,又岂敢得罪盈盈姑娘。
其实乐天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趟来的是对是错,按照自己的计划,严主簿劝阻陈知县纳妾,能否行的通自己心中也是没底,盈盈姑娘的姿色在平舆风月场中可是排在前面的,又是清倌人,陈知县若是迷了心窍,自己只能采取另一套方法了。
不过今夜盈盈姑娘着翠枝来寻自己,倒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看来盈盈姑娘并不想为知县做妾,自己不妨借势顺水推舟将知县老爷纳妾之事,搅到黄的彻底,顺便再搅弄的满城风雨,连带着吕押司也坑一把,最好是体无完肤、永世不得翻身才好。
翠枝将乐天送到房间入口,乐天自行走了进屋去。
“你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乐天,盈盈姑娘紧锁着眉头,眼中没有半点欣喜。
“恭喜姑娘……”乐天说道,却不知应该怎么说下去,是恭喜姑娘嫁与知县老爷,还是恭喜姑娘做妾?总之怎么说都别扭。
“我有什么好恭喜的!”盈盈姑娘冷笑一声,反倒望着乐天屈膝一福,皎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嘲意与揶揄的说道:“倒是奴家要恭喜乐先生纳妾,想来今晚己经春风一渡了罢?”
呃……乐天不知说什么好了!
“你不想与知县为妾?”不过也没什么好尴尬的,乐天直切主题。
“对!”盈盈姑娘点头,回答的干脆。
“为何?”乐天揣着明白当糊涂,依旧问道:“你不知有多少良家与女伎对你都眼热的紧么,恨不得取而代之?”
“妾身与你说,陈知县的正妻与那前朝李亿正妻一般,同是嫉妇、悍妇,你认为奴家还会往火坑里跳么?”盈盈姑娘说的明明白白。
乐天不解:“你怎知道?”心下不明白,这陈知县任上身边没有家中佣人,盈盈姑娘又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陈知县初来平舆上任时,迎来送往间,奴家侍宴抚琴时听及陈知县一个故旧提起的!”盈盈姑娘说至此处,轻挑眉头:“乐先生以为妾身会甘心情愿的效仿鱼幼微,将自己的命运操纵于他人之手!”
“不会!”乐天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为清倌人,盈盈姑娘一身清高的紧,眼下眼中却流露出哀求之色:“奴家知道先生向来足智多谋,所以请先生为奴家想办法推掉此事!”
“与你出主意,乐某只会开罪知县大老爷,又有何好处?”乐天忍不住戏弄道。
“好处?能将此事替奴家推掉,最大的赢家便是先生了!”盈盈姑娘轻轻一笑:“其中用意,便需要奴家多言了罢!”
“姑娘说话,乐某越发的不明白了!”乐天再次装起了糊涂。
盈盈姑娘轻笑:“妾身对先生所做之事都曾留意过,先生又何必装起糊涂,奴家不过是吕押司的一个棋子,先生才是吕押司的目标,奴家没说错罢?”
乐天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盈盈姑娘虽只是楚馆中的乐伎,却将吕押司在整桩事情的用意看的一清二楚。
见乐天有些吃惊,盈盈姑娘又说道:“妾身迎来送往,故而先生在平舆所为,奴家也是听说过的!”
“姑娘怕痛么?”乐天问道。
“何意?”
“姑娘会写字么?”
“废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头暴汗,乐天没想到,一向淡雅恬静的盈盈姑娘,也有这般剽悍。
……
“好,那姑娘现在就按乐某所说的去做,确保明日以后姑娘得自由身!”乐天说话的语气信心满满。
……
回到家里,己经是下半夜了,菱子毕竟还小,合衣躺在床上睡的甚熟,还是有着姨娘之实,无姨娘之名的屈凌儿来给自己开的门。
闩好门栓,望着眼前的可人儿,乐天腹中火气升腾,拦腰抱进屋里,又是一番怜爱。
及至天明,乐天早早的起床,来到县衙。
看样子,某人积攒的火力十足,第二日居然没有手脚酸软。
今日乐天上县衙,立时间便感觉到气氛与寻常不大一样,分明可以看到同僚们眼中异样的目光,这些目光中,有人同情、有人嘲弄、更有幸灾乐祸,种种不一而足。
都是混迹公门的老油条,只要用脑子细加考虑,就明白这吕押司下了一盘多大的棋,又针对乐天布下一个什么样的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言道‘美色当前,忠义让步。’莫说一个小小的吏员,乐天在众人眼里,行情急剧下降。
看到这些人的种种表情,乐天立时联想起了世道人心四字。
轻轻一笑,乐天依旧保持着与往常一样的神态,客气的与诸位事僚打着招呼,若无其事一般。随即走到主簿廨所前,便要进去拜见严主簿。
那守在廨所门前的门子,见到乐天一改从前模样,面无表情的说道:“主簿老爷正忙,乐贴司还是回头再来罢!”
果然是世态炎凉啊,看样子自己的行情暴跌的厉害啊。
口中一声冷哼,乐天却是不予理会这门子,径直向主簿廨所内走去。
那门子还想阻拦,却又停了下来,心想虽然乐天将在大老爷面前失势,但在二老爷近前却还是得宠的,也不敢再强行阻拦。
“你来了!”见是乐天,严主簿脸上带着几分苦笑。
先是施了一礼,乐天又自嘲道:“小人在二位老爷面前尚未失势,主簿老爷这门现在都不好踏入了!”
“事情己经妥了!”严主簿意简言骸,将结果说与乐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凑上前去,神色间也是颇为惊讶:“那盈盈姑娘才艺姿色在平舆也是一绝,大老爷……”乐天这下半句是‘又岂是这般容易说动的’却是说不出口。
“县尊熟读圣贤之书,又岂是迷恋女色之人!”严主簿大手一挥,为陈知县抹粉儿,却不说自己劝阻陈知县费了多少口水。
说的好像你们不迷恋女色一样,乐天在心中腹诽。脸上却是换上一副阿谀的笑容:“主簿老爷说是!”
得到严主簿确切的消息,乐天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见乐天这副模样,那守在主簿廨所门外门子吓了一跳,心中开始忐忑起来。
除了三位老爷,衙中无人管束乐天,虽说在众人眼中乐天行情直下,暂时还是没有人敢捋虎须的。
乐天出了门,尺七、涂四、张彪三人每日按步就班的候到衙门外,等候乐天的差遣。
将三人引至一僻静处,乐天对三人如此这般的安排了一番,随即让三人各自散去。转过头,乐天又回到县衙,向大老爷的签押房走去。
乐天在衙门里进进出出,又游走在二老爷与大老爷的公房,有人取笑乐天不自量力,现在还想咸鱼翻身,又有不少人扼腕叹息,乐天进入衙门所办之事也是看在眼中的,难免不会为乐天惋惜。
在这些人的眼中,大老爷今日纳妾之时,便是乐天失势的开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喜乐声自清晨便响个不停,平乐轩外大红灯笼高挂,大红对联、大红窗花无不彰显出喜庆的气氛,连出出进进的丫头乐伎尽是穿着一身喜庆红装。
为了让整个平舆百姓都知大老爷纳了自家盈盈姑娘为妾,吕押司鼓乐班子就请了两家,这两家班子为了将对方比下去,更是拼了命的吹吹打打,试图压倒对方一头。
大门外停着一顶八人抬的大轿,更是有一众身着喜服的随从候着,煞时引人注目。
“吉时己到,请新娘子上轿!”门外的司仪高喊道,随即鼓乐班子更加卖力奏起催轿乐。
“盈盈,吉时己到,该上轿了!”刘婆子着了一身大红喜袄,扭动着腰肢去催盈盈姑娘出门上轿。
“不好了,盈盈姑娘寻了短见……”
就在刘婆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之际,盈盈姑娘的贴身婢女翠枝哭叫着跑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一脸喜色的人群立时间乱成一团。
那一脸得意的吕押司,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一出,立时间也是有几分乱了分寸,不过很快镇静下来,捉住翠枝斥骂道:“没用的东西,怎么在一旁伺候的!”随即又问道:“盈盈现在怎么样?”
“幸亏奴婢等人发现的及时,姑娘才没有大碍!”翠枝忙说道。
听到盈盈没事,吕押司才放下心来,吩咐道:“快去请郎中!”心中又气又急,自己想要讨好大老爷的紧要关头,怎么会遇上这么一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到乐天吩咐,守在平乐轩门外的尺七、涂四、张彪等人见状,各自分头消失在人群当中。
很快,整个平舆的大街小巷、茶楼饭馆都在流传着一个惊人的消息,本县吕押司强逼本县红牌清倌人盈盈姑娘,嫁与知县大老爷为妾,那盈盈姑娘宁死不从,在平乐轩秀闺中悬梁自尽,幸亏被婢女及早发现,才没有香消玉殒。
很快关于盈盈姑娘寻短见的各种流言版本,在平舆坊间流传开来。
有人说,乐贴司曾与盈盈姑娘定下终身,盈盈姑娘却被吕押司强逼,送与知县大老爷做妾,盈盈姑娘自感身不由己而绝望,才会以身殉情。
还有人说,是知县大老爷看中了盈盈姑娘的美色,命令吕押司强行拆散乐贴司与盈盈姑娘,将盈盈姑娘强行纳为小妾。强抢民女型
更有人说,吕押司将盈盈姑娘送与大老爷为妾是假,想离间知县大老爷与心腹乐贴司才是真,吕押司实为不耻小人也。阴谋论型
每一条再经过无数人及各种渠道相传,又演变成无数个版本,越发变得真真假假似是而非。
……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传言满天飞,而且传的有鼻子有眼,成了平舆最大的新闻。
各种消息真真假假,又假假真真,但哪一条听起来联想起来都十足的有逻辑性,特别经的起推敲。
若是有细心人仔细观查,这些消息最先发布的源头,都与乐天手下三个帮伇有些干系,不过没人敢说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请来的朗中诊断盈盈姑娘伤势无碍之际,却突然听到县衙有人前来,引的这吕押司急忙上前,以为是大老爷赚新人上轿迟了,忙亲自出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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