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又遇名人(1 / 2)
('不止是现代人有大长假与小长假,宋人也同样拥有。寒食节连同清明在内,朝廷官员与太学俱都有三日的假期。
天微微亮,乐天出了辟雍,尺七早己等候在外,随在身后向城外金明池行去。殿试在即,辟雍内一众太学生员依旧处于苦读之中,只有不打算参加殿试的寥寥几人出行。
几日前去了陈御史那里,陈御史只是含糊邀乐天于金明池踏青并未深说,对此乐天也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寒食节亦称“禁烟节”、“冷节”、“百五节”,在农历冬至后一百零五日,清明节前一两日。是日初为节时,禁烟火,只吃冷食。因在后世的发展中逐渐增加了祭扫、踏青、秋千、蹴鞠等风俗,寒食节前后绵延两千余年,被称为民间第一大祭日。
至于清明节,在清代之前还只是普通的二十四节气之一,并没有升上到祭扫踏青的高度,直到清代之前二者可谓是泾渭分明,但两个节日时间只相距一两天,甚至于有时重合于一日,便有了清明、寒食并称的说法,随之扫墓也由寒食顺延到了清明。
一路无话,行了足有近一个时辰,出了顺天门才到了金明池,然后乐天被眼前的景像惊呆了。
却见这里游客如潮,欢声笑语喧嚣鼎沸,宛若身处闹市一般,大人喊小孩叫老少扶携,更有踏青者狂歌不止,这般模样比后世郊游还要狂狷许多。
却说一路上人挤人人挨人,乐天心中暗叹这不知是踏青还是受罪,眼神偶尔游|走,却发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趁机行窃摸人慎袋的小贼有之,伺机下手揩油的登徒浪子亦是不在少数。
金明池是皇家园林,每年三月初一至四月初八开放,允许百姓进入游览。沿岸“垂杨蘸水,烟草铺堤”,东岸临时搭盖彩棚,百姓在此看水戏。西岸环境幽静,游人多临岸垂钓。
话说陈御史邀乐天踏青,其实却另有其人主持此事。那主事人自是知道东岸游人如织,故选择在西岸僻静之处的凉亭里,并布置了家奴下人在周围,不让闲杂人等靠近百步以内。
西岸本就僻静,有游人也大多是垂钓之人,使得这里倒自成一处天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虽一早赶赴此地,但一路拥堵却是走走停停,从辟雍到金明池足有二十多里的路程,加上乐天又不识得金明池的路径,足足走了一个半时辰。反看这金明池西岸凉亭之内己经来了十多位,俱是席地而坐,做了御史的陈凌元赫然端坐其中,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坐在主位的竟是一位花甲老人。
坐在凉亭内的陈御史面色有些不耐,眼看着一众人俱是到得齐了,却不见乐天踪迹,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但又不好摆在脸上。就在陈御史目光四下扫视之际,却见巨石后转出着一身玉色斕衫的修长身影向这边走来,待那身影近了些看不是乐天又是何人。
此刻乐天的目光也在四处游离扫视,这金明池自己也是第一次来到,只记得陈御史说是在西岸哪个凉亭中集会,边行边目光扫视,正看到这边凉亭有人聚集,细看男女老少皆有,老者年己花甲,其间那女子也有三十余数,陈御史赫然位列其中,却是坐在下首。
“乐贤弟,一年不见,别来无恙否!”
就在乐天快步向凉亭行去时,却见一人众凉亭中站立起来,向自己挥臂唤道。同时又低声与身边的女人说道:“这位就是为夫与你说的那位桃花乐郎君,他的诗词你也是读过的。”
此人是……下一刻,乐天认了出来,原来是去岁在平舆于官人府上见过的赵明诚,如今来到了汴梁,也算是他乡遇故人了。
这凉亭内的人想来都是多年往来,彼此大多相识,但俱都是听闻过乐天的诗词,见过乐天的却是极少,听得赵明诚这一声桃花乐郎君,纷纷将目光投过来观望,只见来人身形欣长又恰值少年,生的又是俊朗潇洒,第一感官先入为主,众人心中先是喝了声彩。
乐天远远拱手作揖道:“见过赵大官人,见过陈老大人,学生路远来迟,罪过罪过。”说话间,乐天双吩咐尺七在远处等待。
打量一番亭子内的人物,除了主座上最年长的那位以外,其余人年纪都在三十四岁左右,除了自己最为年轻以外,陈御史与自己一般,在从人中也只能算做小字辈的人物了。
看到陈御史只能陪坐末席,乐天心中惊讶今日来得都是些什么人。
陈御史见乐天来到,起身与将诸人与乐天介绍了一番,立时间乐天惊得是目瞪口呆,十数个人倒没记清几人的名字,除了相识的赵明诚,那坐在主位的花甲老者竟然是宋代有名的大词家周邦彦,挨坐在赵明诚身边的那位三十多数的妇人竟是赵明诚的内子,有华夏“千古第一才女”之称的女词人李清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愕然中,乐天坐于末席中的末席,陈御史之下。
待众人俱都坐好,周邦彦举杯说道:“时近寒食,闻知德甫夫妇还京,老夫便请诸位一起踏青取乐,也算是为德甫夫妇接风了!”
德甫是谁?乐天不解,最后还是陈御史小声与乐天说的,德甫是赵明诚的字,自然指得是李清照夫妇。以词名来说,赵明诚远远不如李清照,赵明诚真正的造诣是在金石学上,能来此集会,赵明诚怕是沾了妻子李清照的光。
随即,周邦彦又问道:“德甫近十数年寓居莱州未曾归京,这些年间在忙什么?”
二人相差二十余岁,在周邦彦面前,赵明诚自是谦逊,回道:“学生这十数年间致力于金石之学,可谓幼而好之,心生尽天下古文奇字之志,去岁学生初成《金石录》一书,除自作序外,还请了刘跂兄题写了后序。”
众人闻言,皆是奉承了几句。
什么金石学,乐天是一窍不通。乐天心中暗叹,自己这个伪士子与真正的文化人果然是存在着不可逾越的天壍。听赵明诚说起金石学来头头是道,一众人颔首连连,唯有自己如同听天书一般,用后世的话来说,一脸懵|比的模样。
乐天眼角余光四下打量,心中暗道,这亭内之人想来俱都是在汴梁城内有些才名的,陈御史虽然书读得好但诗词一道却是表现平平,而且自己与这周邦彦没有丝毫交情,又怎么会寻上自己。
随即乐天想了起来,当年陈御史的伯父陈瓘在京中任过右司谏的,想来与周邦彦也是有些交情的,至于为什么寻上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周邦彦又与几人寒暄了几句,却将目光投向乐天,笑道:“柳三变、晏小相公与苏子瞻三位是本是朝公认之诗词大家,近年来老夫认为在诗词造诣上,真正入眼之人可谓寥寥,却不料去岁至今年有位小友的大作甚为流行,令老夫也是叹为观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音听意,周邦彦与苏轼分属新旧两党,虽政|见不同,但在诗词之上还是很推崇苏轼的,这点着实令人佩服。
“周大司乐!”
就在周邦彦再次张口欲说下去时,却听得有人唤道。
这道呼唤被称为莺声燕语也不为过,众人齐齐的将目光投了过去,却见一位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生得娥眉凤目貌美婉约的小娘子正惊喜的望着周邦彦。在这小娘子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行的女子与婢女,手中或是拿着乐器,或是提着吃食。
“明藜姑娘!”周邦彦也将目光投了过去,立即识出了来人。
那女子十分养眼倒是真的,只是乐天又是一脸的懵|比模样,不明白这大晟府在本朝的什么地方,这大司乐又是何等官职。
所幸陈御史坐在乐天旁边,与乐天小声解释道,何大晟府是本朝的掌乐律的官署,掌乐律。国朝宫廷宴会、典礼礼仪用乐皆由大晟府司定,周邦彦提举大晟府,大司乐自然为其的官职称呼。
乐天明白过来,原来这周邦彦的职务,有些相当于后世的中|央音乐学院院长角色。
这明藜姑娘是位官伎,趁着寒时节与姐妹们外出踏青,恰好巧遇到周邦彦等人在些集会。
“见过大司乐!”那明藜姑娘盈盈一礼,身后的一众女伎也是齐齐纳福,只听那明藜姑娘说道:“今日偶遇大司乐实婢子等人的福份,若大司乐不嫌弃,婢子愿在一旁抚乐助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艺伎助兴自然是雅事一桩,周邦彦目光扫过众人,见无人反对,况且那明藜姑娘一番好意又岂能相拂,便点头答应下来。
一众女伎围坐在凉亭边,各自拿出乐器。旋即丝竹之间响起,一股名为雅意的东西莫名的在凉亭内外荡漾开来,凉亭内一众自谓为雅士的文人,脸上现出几分陶醉之色。
总感觉古代乐曲太过沉闷,自己是听不惯的,大约古人就喜欢这个调调罢,乐天心中如是想。
与那女伎客套完毕,周邦彦将目光投向乐天,笑道:“老夫曾对乐小友诗词曾做过研究,可谓是气像万千,愤懑有之、戏谑有之、委婉有之、香艳有之、豪放有之,尽是世间不得多得之佳句。只是令老夫不满的是,因何那一首你却只做了半厥,后半厥却如何不作将出来,惹得老夫酝酿数番,所出之词却始终是词不答意!”
与乐天有过两面之缘的赵明诚对乐天之词也是极为追捧,问道:“老先生说的,莫非是乐贤弟名为半厥诗的那首生怕多情累美人?”
“正是!”周邦彦回道,话音中竟带着几分怒意,与乐天说道:“今日你与老夫说个明白!”
乐天无奈,这钓台题壁的下半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念出来的,只好拿起以前编过的说词起身回道:“这首半厥诗是学生酒醉中偶然脑中灵光闪现,至于下半厥当真是因为醉酒想不起来了。”
“呛……”
一声乱音响起,只见那明藜姑娘拂弄乐器的纤手忽的停了下来,突然抬起头来向乐天望去,神色间带着几分哀怨的诧然道:“莫非官人便是那桃花乐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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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中是有些名头的女伎皆是与乐天下过请柬,不过俱都被乐天推掉了。听闻此事,李师师暗暗为同行姐妹们有些报打不平,不过心底对乐天又生出了几分好奇。
听乐天这般说话,李师师用略有几分挖苦的语气笑道:“妾身不过一风尘女子,哪里能助得了乐官人。”
“乐某最近寻些家乡乐伎排了两幕词话戏剧,届时在瓦肆间演出,还望李家娘子能莅临一观!”乐天回道。
李师师问道:“莫是近日市井间传的沸沸扬扬的两幕词话《白蛇传》与《梁祝》?”
“正是!”乐天回道,又说:“听闻娘子是曲乐大家,便是娘子今日不下帖子相邀,这两日乐某也是准备登门相请的?”
“好一张会说话的嘴!”李师师笑道,显然这话很合胃口,再加上乐天生的俊朗,模样甚是可心,吩咐下人铺上盘馔酒肴果子。
自从得了赵官家的宠爱,这李师师家便门前冷落鞍马稀,虽颜色不减,但上至王孙豪门下至富家子弟,又有哪个敢来这里小坐讨杯茶吃;赵官家身拥后宫佳丽三千又有时有国事相劳,来的次数却是稀少。
这李师师本是风尘女伎,过惯了迎来送往的生活,如今却如空守闺阁的深宅怨妇一般,每日也煞是寂寞难耐,见了乐天这等人物,能言快说又生俊朗儒雅,诗词学问俱佳,越看心底越发的欣喜。肴馔果酒上来之后,先是用些话来嘲惹于乐天,又数杯酒之后,一言半语便来撩|拨。
想来这名满京城的李师师也是多日不知肉味,言语间撩|拨乐天也便罢了,那一双手指在敬酒时不免在乐天的身上抚弄几下,便是胸前那一双饱|满的事物也不时在乐天身边摩摩蹭蹭。
自诩风月场中客,花柳间中蝶,乐天又如何看不出这李师师有心挑弄,多日不曾亲近女色,乐天心中也是越发的难耐,甚至小乐天己经十分不听话的昂着挺胸起来。常言道酒壮怂人胆,但乐天心中却明白,比起女|色来性命更加的重要。
那李师师只是撩弄着劝酒,乐天饮过杯中酒,努力的岔开话题,说道:“今得师师娘子垂青,乐某便吟得一阙清平乐送与娘子。”
听乐天赠词,李师师心中自然主兴,与文人雅士来往要得便是这个调调,轻笑道:“能得桃花乐郎君以词相赠,妾身荣幸之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装模做样的沉吟片刻,乐天才缓缓吟道:“欺烟困雨,拂拂愁千缕。曾把腰枝羞舞女,赢得轻盈如许。犹寒未暖时光,将昏渐晓池塘。记取春来杨柳,风流全在轻黄。”
喝了几声彩,李师师唤丫鬟取来琵琶,道:“乐郎君吟词一首,妾身便和将出来与先生听。”
说罢,李师师轻指玉指,口中轻唱这青平乐教乐天听。顿开喉咽便唱,端得是声清韵美,字正腔真,那琵琶更是拨弄的玉佩齐鸣,黄莺对啭,余韵悠扬。
唱罢,乐天一揖拜谢。
执盏擎杯,李师师亲与乐天回酒,口中又唱着曲儿来惹乐天,胆子也更大了些,将身子直接挨着乐天坐下蹭蹭弄弄,一番风情自是不必多说。
这边乐天只是紧紧的低着头,口中唯唯诺诺。见乐天这般拘束模样,李师师笑:“人言桃花乐郎君有魏晋名士之风,今日一见除了词才可与传言相符外,这魏晋名士之风便名不符实了。”
闻言,乐天在心底暗骂,这这般招惹小爷我,若不因你是赵官家的禁脔,小爷我早就把你扑倒就地正法好几次了,只是如今脑袋才是重要的,强自忍着罢了。话说这李师师看上去年长乐天几岁,有一番御|姐风|情,着实让乐天暗中流了些口水。
沉默半响,乐天顿了顿才叹道:“乐某一介埋头苦读的书生,平时里虽有些放浪形骸,但也曾听闻过‘闲步小楼前。’与‘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的故事,心有慽慽焉。”
听得乐天这般说话,那本还撩|拨乐天想叠胸交股颠鸾凤的李师师瞬间面上无了颜色。
那第一句“闲步小楼前”是当朝曾官居右厢都巡官,带武功郎的贾奕所作,此人曾是李师师的入幕之宾,只因赵官家宠爱了李师师,心中生嫉填了首《南乡子》来抒发心中的愤懑,若不是好友相救险些被赵官家夺了性命,最后被贬官海南。
这第二句“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则是周邦彦的《少年游》,周邦彦也曾是李师师的入幕之宾。有一日周邦彦正在李师师这里,赵官家却突然来了,这周邦彦只好躲在榻下,却将李师师与赵官家的对话写在诗词里,后也与贾奕那首南乡子一般落入赵官家耳中,落得贬官的下场。
李师师心中怎不知晓这两句话中的意思,如同当头被拨了冷水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起来,乐天想着如何摆脱这尴尬气氛,只说道:“近日乐某又有了两幕新剧词话的构思,说与娘子听听,让娘子斧正评点一番。”
身为风月场中人,李师师心思玲珑的很,也是换了一副颜色说道:“好得紧,妾身正想问先生还有何大作,妾身也想在先生的大作中客串一番。”
乐天心中只是想摆脱这尴尬气氛,心中并无其它算计,说这话还真的急了些,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乐某近日读到前朝唐史,恰好读到玄宗皇帝时期,心中有感悟出‘贵妃醉酒’与‘马嵬坡’两幕词话。”
“妾身只是通晓琴曲声乐,对史事一窍不通,还请先生解说。”李师师回道。
“乐某也只是初有构思,还要要细细的斟酌。”成功的将话题引到一边,乐天依旧着前世对两幕剧的记忆,大致的说了一遍。
“先生果然大才!”听了乐天一通诉说,李师师赞道,又略做沉思片刻又说道:“‘贵妃醉酒’嫉意太浓,实为嫉妇所为;倒这幕‘马嵬坡’充斥着生离死别,实让人感慨。”
“李娘子见的非凡!”乐天拍马道。
李师师轻笑道:“先生若是得闲,将这名唤‘马嵬坡’的词话剧本早些写将出来,妾身要演杨贵妃!”
“李娘子这身段,若演起杨贵妃,定然可倾倒汴梁城!”乐天借势笑道。
听乐天这般说话,李师师心中欣喜,吩咐丫鬟道:“拿些银钱来,与乐郎君做润笔之资!”
“这如何使得!”乐天连忙摆手。
李师师轻轻一笑,身子向乐天倾去,轻笑了两声在乐天耳边说道:“原本妾身想以身相酬先生,未料先生会恁般的胆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软玉温香,小乐天再次忍不住昂首挺胸,李师师也感觉到乐天身上异状,看似无意又是有意的磨蹭了几下,脸上的笑意截止发的浓重了。
被卑视了,不过乐天也是无奈,命才是最重要的。
脸上正在发烫间,乐天忽然瞄起室内挂得一幅手书,那手书上虽没有落款,然字体却与门外所写的“醉杏楼”一般,俱是瘦金体所书,想来应是徽宗皇帝的亲笔手书。
想到这里,乐天一笑抬指向那幅字,说道:“金银事物俗气的紧,李娘子若是想给乐某润笔之资,不如将那幅字画送与在下,笔墨相交总比银钱相交要雅致风|流。”
李师师嘻嘻轻笑了几声,妩媚中带着几分放荡与嘲意的说道:“妾身偏偏不如了你的愿,就有些阿堵的俗气之物来与你。”
“生命诚可贵,气节价更高。”乐天不由的念道。
听乐天这般吟弄,李师师更是捂嘴笑了起来,不觉间又卖弄了几下风情。
虽说被贫开了心神,然而可人儿就在眼前,身上的体香加上胭脂气息直冲乐天脑门,若得小乐天越发的斗志昂扬起来,乐天心底越发的心猿意马。
美色当前,预望战胜理智,猛然间乐天翻身将李师师抱入怀中,眼中冒着炽热的焰火,心道皇帝老儿也不会天天来,今日这汴梁第一名伎便老子占了花魁,想到这里乐天胆子大了起来,问道:“床榻在哪里?”
见乐天情|动,李师师眼里几乎溺出了水:“上了二楼便是!”
横抱起李师师,乐天登楼而上,在指引下来到寝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贵人,您来了!”
正当乐天将要宽衣解带,只听得楼下李妈妈叫道。
听到这声叫喊,李师师眼中闪现出惊愕慌乱之色,脸上的潮意立时不见。
乐天沉湎其中,口中不屑道:“管他做甚,轰将出去便是!”
李师师一反常态,催促乐天道:“你且快些躲起来!”
见李师师神态焦急,乐天终于意识到不妙来,不会这么巧罢,莫非那赵官家今日来了?
那李妈妈自然知道乐天在家里,故意扯着嗓子叫道:“师师啊,快些下楼!”
“你且好生躲起来,莫要被官家发现!”李师师起身,一边整理发髻衣衫一边说道。
说罢便下得楼去。
好在李师师这醉杏楼足够宽阔,乐天匿了起来,顺着窗缝向外望去,只见此时天近黄昏,李师师盈盈的立在院内等候。没过片刻,只见一顶轿子停在门外,随即一个面白无须的少年人唯唯喏喏的掀开轿帘,一位白衣中年秀士出了轿,迈步进入院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待那白衣中年文士到了亭子里坐下,便教前后关闭了门户。此刻楼下明晃晃的点起灯烛荧煌,李师师冠梳插带,整肃衣裳前来接驾。
拜舞起居寒温己了,那文士命曰:“去其整妆衣服,相待寡人。”
李师师承旨,去其服色,迎驾入房。
此刻乐天隐身于暗处,楼下又有亭子阻隔,根本看不清这徽宗皇帝模样,心中又有些懊恼,今日怎应了这约,方才又是精蠹上脑,险些出了大事。
楼下房间内又备下了诸般细果,异品肴馔,摆在面前。李师师换过了冠戴着着举杯上前劝赵官家,那赵官家心中喜悦:“爱卿近前,一处坐地。”
撩弄风情,李师师自是行家里手,不然如何能得到赵官家的欢心。赵官家的宫中何止是三千佳丽,足有万余之众,但俱都是良家处|子,形容呆板,又如何比得了李师师的风|情。
得了赵官家之言,李师师立时挨坐在赵官家身边,服侍圣上饮酒,轻言轻笑的撩|弄一时间风|情无限。赵官家道:“今日寡人处理政事累了,来你这里便是要听曲消闷,且唱几首来与朕听听。”
放下手中事物,李师师娇笑着问道:“不知官家是听小唱,还是要听嘌唱?”
“自然是听得雅唱,谁让爱卿是东京城内雅唱状元!”徽宗皇帝笑道,不过说话间语气中充斥着几分嫉意。整个开封人俱都知道李师师的拿手唱词是《少年游》、《兰陵王》及《大酩》、《六丑》,这四首词均是大晟府乐正周邦彦友情作词的,也是一举将李师师捧红,这如何不让徽宗皇帝心中生出几分醋意。
听得赵官家说话,李师师用手轻打节拍,立时旁边有通晓曲乐的婢女用觱篥、龙笛、笙伴奏。李师师轻展歌喉,那声音声音软美,节奏徐缓,一板三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顺带说一声,北宋时的小唱高雅别致,相当于现下的美声唱法一般;至于嘌唱,则用鼓板伴奏,作词急管繁弦,活泼恣纵,在北宋时的地位与现在的流行音乐一般,其间热闹充斥着俚俗言语,为百姓所喜欢。
正所谓是一雅一俗,雅为士大夫所喜欢,谁不听这个谁就是下等人,便是不懂也要装民生,不喜欢也要装着喜欢;这俗只能为老百姓所喜爱了。一如咖啡与大蒜的论调一般了貌似走题,汗!。
宴饮持续了个把时辰,赵官家只饮的醺醺然,道:“且陪寡人上楼侍寝。”
那侍奉在身边的小黄门,急忙上前与李师师一起扶起赵官家向楼上卧室行去。
乐天躲于楼上暗处,下面的对语说唱自是听得真亮,吓的蜷起身子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进了李师师的香闺,侍奉的小黄门十分懂事的关门退下,李师师素手纤纤轻轻为赵官家去除衣冠。
略有些醉意的赵官家忽瞄得桌子上放置着几本书册,开口问道:“咦,爱卿最近在读什么书?”
李师师顺着赵官家的目光望去,看到书案上的书册,拿将了过来说道:“这些是汴梁城最流行的词话,还有一本作者的词集。”
赵官家是个琴棋书画俱爱的雅人,道:“且先将那词集与朕来看看,品评一番。”
接过乐天的桃花庵主词,赵官家细细的品读了一遍,点头道:“这首临江仙朕也是曾读过的,朕今观此人的词集,但觉格调多变,气象万千,或是大气磅礴,或是委婉缠|绵,或是怅然若失,或是愤懑悲叹,实想不到出自一人所作,但此番刊集一册,让人不得不信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叹了一声,赵官家又评论道:“此人诗词之才可堪与周邦彦并列,若放在熙宁之前,靠诗词歌赋中状元亦并非是什么难事。”
听乐天的诗词得到赞赏,李师师又说道:“官家再看看这两册词话又写得如何?”
此时刚刚入幕,天色尚算得早,借着烛光赵官家将两本词话略略的看了一遍,说道:“这《梁祝》早己有了传说,虽说这词话与传说相比颇有几分趣味神韵,倒不觉甚为稀奇;不过这本《白蛇传》倒可以称为一本奇书。”
听了赵官家这般称赞,李师师又说道:“妾身听闻,这桃花庵主要将这两本词话编排成戏剧,近日要在汴梁城的瓦肆间演出。”
“此人当真有才,令朕也恨不得一见。”赵官家叹道。
有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李师师本来欲与乐天行鱼|水之欢,不想赵官家突然赶了来,爱屋及乌,李师师将心底对乐天的那些念想,全变成了对乐天的推崇。
此时乐天正蜷缩躲藏,听得这般说话,要不是所迫情势,险些跳了起来。
借机,李师师又说道:“妾身听闻街坊人言,这桃花庵主正在辟雍念书,前些时日汴梁城中诸家女伎皆是向此人下了帖子,俱被此人婉拒,想来是今岁忙于应试春闱而不得空闲。”
听李师师这般说话,赵官家轻慽眉头回忆半响道:“今岁春闱,朕似乎未曾见过有乐姓贡士生员的卷子。”
李师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道:“天色不早了,官家早些休息,明日还有早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轻一笑,赵官家与李师师上床同寝,共乐绸缪。只苦了身形匿于暗处的乐天,此时幕春夜间犹有寒意,只听得二人象牙罗帐度春|宵,自己慽慽然中忍冷寒。
是夜五更,那赵官家还有早朝,自有内侍黄门接将去了
送走了赵官家,李师师披衣来迎乐天,此刻的乐天一夜未睡,紧咬着牙关,春寒令身体略有些颤抖。见乐天这副模样,李师师心起怜意,将乐天迎入闺中,用裘氅裹了起来。
那李妈妈也是上了楼,手中捧着一碗姜汤放在案上,拍着胸口道:“真是吓杀老身了,快些与这乐官人进些姜汤,免得受了风寒。”
知道乐天匿于楼上,赵官家一夜未走,这李妈妈也是一夜未睡,心中耽忧的紧,生怕是出了纰漏,毕竟这一身的富贵俱是赵官家给的。
“妈妈,无事你退下便可!”李师师说道,说罢将那姜汤端起,一匙一匙的喂与乐天咽下。
一碗姜汤下肚,乐天才止住了颤抖,觉的身子暖和起来。
见乐天面色红润起来,李师师又道:“且先去了衣衫睡下,这样才不会致病。”
闻言,乐天有些难为。
“怕甚!”李师师却是一笑,伸手揭了乐天身上的皮裘又除外衫,将乐天按在了锦被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咯咯轻笑了两声,李师师也是除去身上衣衫再次上了榻,与乐天裹在了一处,又道:“妾身为官人暖暖身子。”
再次软玉温香抱个满怀,更是感锦被中美人皮肤细腻,鼻息间尽是如麝馨香。只是乐天受了风寒,又是一夜未睡,便是小乐天斗志昂扬,心神、身体上也是疲惫的很,当真是有力无心。
感觉到乐天身体上的异样,李师师又是咯咯的笑了两声,身子贴得更紧了些,用自家身子来与乐天取暖,又顿了顿才说道:“若不是见你受了风寒,妾身今日定不放过你!”
说完又是一阵娇笑。
一觉醒来己是正午,乐天打着哈欠下了楼,却不见李师师踪迹,据楼下的丫鬟们说是去了坊间集市,回想起昨日之事,乐天不由的尴尬自嘲,出了门寻些吃食向保康门行去。
这两幕戏剧,兰姐儿一众女伎排练的俱己娴熟,一众道具衣物己经置办得妥当。至于瓦肆,那郅官人与自己选在了保康门附近的瓦肆,这里临近内城,来往人流众多,是东京城内最为繁华的瓦子之一。
立在瓦肆间观望了一番,只见其间租用的那间瓦子己经变了模样,这模样是完全按照自己前世剧院里的记忆,安置摆设的。其间做为道具的背景幕布己然绘成,远远的望去倒有几分后世话剧的模样。
另一边,乐天也开始催促郅官人印刷门票,为了区分场次身份,每张门票上都有相应的时间与座位排号。
回到辟雍,乐天一夜未归,免不了被同舍的解昌几人调笑。
依乐天的嘴脸,如何肯将自己的行踪暴露,只是推说自己去会故友做为搪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试己过,太学的一众生员们俱是闲了下来。有些与乐天交好之人自是知道乐天出了诗集,还知道乐天写了两本词话,而且这词话更是要在近期内公演,纷纷开始向乐天讨要起门票来了。
不过乐天心中有了算计,殿试后三日公榜,三月十五戊戌日策进士,十八戊申日放榜。公演放在这几日,势必声名会被放榜将声名冲淡了许多,所以乐天便避开了这几日。
戊申日放榜,赐礼部奏然进士及第、出身七百八十三人,王昂为榜首状元,而次居榜眼的竟然是嘉王赵楷。
放榜,这第二名榜眼竟然是嘉王,立时整个汴梁城都轰动了起来,更有人言是当今天子不欲嘉王先多士,故而将嘉王的名次放在状元王昂之后,相比下来这王状元的含金量霎时少了许多。
历史,果然还是按着原有的轨迹发展。听到朝廷放榜,乐天心中叹道,这世界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不会改变半分。
整个汴梁城正因为朝廷取士而津津乐道之际,乐天开始紧锣密鼓的开始布置词话公演的具体步骤。
朝廷取士降温之际,便是戏剧公演之时。
对于第一次公演的门票分配,乐天自然是心有主张,限制于这个时代没有传音设备,整个瓦肆剧院的规模,最多只能容下不到三百个座位,一部分门票自然要送与周邦彦、陈御史等一众文士官员;另一部分,要送与京中有些名气的女伎,似李师师这等与自己有过交往的名伎;还一部分也是最大的一部分,自然要送与辟雍中的一众同窗。
心中有了算计,所有准备事项己经完备,乐天命尺七挨家去投送门票,辟雍生员的门票则是由自己亲自发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日,天空晴朗,因为听说《白蛇传》与《梁祝》即将公演,使得保康门瓦肆附近人潮涌动,变的熙熙攘攘起来。远远的看来保康门瓦肆的大门前便是洋溢充斥着与众不同的喜气,大门前挂着各色彩旗,大红灯笼等物,更是站有舞龙舞狮的队伍,越发的衬托出欢喜的气氛。
很多人一早就候在瓦肆外等待观看两幕词话戏剧的表演,然而却被守在剧场外的人拦了下来,便是花钱也进入不了剧场。
陆陆续续有被乐天请来的京城女伎行首到来,还有太学的一众生员,除此外还有周邦彦、陈御史等一众文人,眼下俱是守在剧院外。汴梁城内高|官权贵多如走狗,很多品阶一般的官员与士子们都很低调,要么乘坐小轿,要么安步当车的走来。
到了巳时,乐天一声令下,先是爆竹烟花声四起,在爆竹声止后锣鼓喧天,候在剧院外舞龙舞狮队伍开始耍弄起来。
热闹过后,一众来宾纷纷进入瓦肆内的剧场,按照门票上标注的位次而坐。
在后台,乐天也是忙的不亦乐乎,按排着一个个细节,生怕有一丝的纰漏。
众人刚刚坐定,一曲《梁祝》声中,《梁山伯与祝英台》正式开场。
未待演员登场,那一曲悠扬婉转的《梁祝》立时震住了剧场内的所有人,这曲《梁祝》自然是乐天根据前世记忆哼出来,让一众乐伎记录反复练习演奏出来的。这来自后世的曲调自然是与宋代流行的雅唱与嘌唱完全不同,听在一众人的耳中,自然有一番新奇的感受。
乐曲声临近末了,大幕拉开,饰演梁山伯的沈蝉儿与饰演祝英台的绿浓缓缓上场,立时吸引所有人的注目,这沈蝉儿与绿浓自是生的貌美,女扮男装之后更是令人瞩目,刚刚上场便盈得满堂喝彩。
戏剧与曲牌、杂剧完全不同,戏剧的故事有着完整性,人物塑造丰满,情节生动,再加上服装道具,一折折的故事情节慢慢展现出来,再加上后台乐伎的配乐与一幕幕背影的切换,更给以宋人以强烈的冲击。
这种戏剧放在后世,寻常人看的都容易打盹,然而在宋代这无异于代表新朝潮的风向标,宋人喜爱潮流,汴梁城中更喜欢赏风弄月的爱情戏。
除了舞台背景、道具与配乐以外,在梁山泊与祝英台化蝶时,乐天着实用了一番功夫,在舞台上特意开了一个通道,在表演化蝶的一幕时,用几个皮囊蓄满了烟雾,在祝英台纵身一跃之际,命人释放了烟雾,饰演祝英台的绿浓借机进入舞台中的通道,随即剧台的上方,有人操纵两只傀儡蝴蝶翩翩而起,整部剧完结。
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看得女伎行首们泪眼婆娑,士子官员们嗟叹不己,行首女伎们被其中剧情打动,这些子官员们的婚姻大多都是家中父母包办,这一场演出更是激起心中的共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幕《梁祝》被演绎了一个多时辰,借着中场休息的时候,有侍伇为在座观众们端上茶水点心。
“这乐小子书读的倒是驳杂,竟将这《十道四番志》与《宣室志》中记载的故事编排成词话戏剧,倒是令人佩服。”周邦彦笑着说道,说话间神色间越发的好奇:“开头那一曲,即不是赋曲又不是词牌,更不同于雅乐小唱又不同于嘌唱,真是令老夫好奇的紧,倒是想会一会编排此曲之人,此人能开创一代乐风,当称得宗师尔。”
此前曾看过官方样板戏的陈御史,也是被这一出《梁祝》震的目瞪口呆,显然这场戏比以前的官方样板戏有了极大的提升。且先不说剧情,特别是化蝶的那一幕,更是给人以玄幻的感觉,将杂耍中的戏法揉入到了戏剧之中。
“啊……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呐,春雨如酒柳如烟呐……”
就在剧场内一众人还沉浸在《梁祝》的悲慽中不能自拨之际,下一刻一曲《渡情》突然开口,引的一众人心中一惊。
听得《渡情》入耳,周邦彦忽的立起身来:“又是好特别的曲调,与那之前的一曲曲风完全不同,老夫提举大晟府识过天下乐曲,竟也说不清是何曲调,我大宋何时出得这等不世之乐才?”
“好像是乐天的声音!”旁边的陈御史说道,与乐天相处了近一年的时间,陈御史如何听不出乐天的声音。
周邦彦将目光投向陈御史,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曲子也是乐天所作?”
“晚生猜是的!”陈御史回道。周邦彦与陈御史的伯交陈瓘有些交情,故而二人关系密切些。
周邦彦坐回椅子上,叹道:“此人当为今日之鬼才,诗词歌赋不逊老夫丝毫,甚至犹有胜之!”
就在二人说话间,舞台上烟雾突起,引得舞台下瞬间惊叫声四起,待那烟雾稍稍散去,只见一头巨大的傀儡白蛇出现在舞台之上,在操纵下那巨蛇狰狞蜿蜒游动,不久后又是一阵烟雾之后,只见巨大的傀儡白蛇消失不见,一位一袭白衣的俏佳人出现在观众的面前。
兰姐儿本就生的妩媚,再加上妆容与背景道具,欲发显得飘然若仙,一经出场便引得满堂喝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篷船借伞,白娘子盗灵芝仙草,水漫金山,断桥,雷峰塔,许仙之子仕林祭塔,法海遂遁身蟹腹以逃死等情节被一幕幕的演绎了出来。
“彩!”
一出《白蛇传》足足演了两个时辰,当临近谢幕的那一刻,周邦彦立起身来喝了声彩,舞台下更是彩声一片。
从己时演绎到了临近酉时,两幕戏剧足足演绎了三个时辰,一众观众们口中“彩”声不断,掌声更是雷动。在一众观众的彩声中,戏台上的演员们个不得不再三谢场后才陷隐入到了后台,人群中议论声不断,不舍的逐渐离开。
两场戏乐天搭配的很有特点,一幕喜剧,一幕悲剧,喜悲结合既让人心中欣喜又让人嗟叹,所幸国人哲学是含蓄优雅,众人皆是忍着内心的激荡,自持身份的漫步离开瓦肆。
“乐贤弟,这与你写的那词话《白蛇传》有些不大相同啊!”戏散后,同舍生员解昌借着寻到乐天的由头到了后台,问道。
“有何不同?”乐天只是一笑,有些狡黠的说道:“忘了与你们说,市面上的《白蛇传》我只写了上半部,下半部要过几日才会刊印出来!”
解昌寻找乐天是假,想要一窥后台诸多小娘子的真容是真,只是被守在后台的尺七带人轰了出来,借口是后台重地闲人免进。
瓦肆里演绎的《白蛇传》,与乐天在外面集市上出版的《白蛇传》有着极大的不同,书册中的白蛇传,乐天只写到白娘子被镇|压于雷锋塔之下,这是乐天为了戏剧着想而特意为之,眼下这两幕戏剧演出得到了极大的成功,自然会将那下半疗刊印出来。
随后周邦彦想要寻找乐天探讨乐曲上的事情,却无论如何也寻不到乐天的踪迹,只因乐天此时被李师师唤了去,要求乐天快些将那马嵬坡写出来。
宋代的娱乐生活当然不错,瓦肆间的小唱、嘌呤、杂剧、相捕、傀儡偶戏皆是令人眼花缭乱,然而当遇到若干年后才有的戏剧词话,立时间显的招架无力。
许多百姓虽进不了场,只好坐在剧场外听剧场内的动静,虽说听不大真切里边的台词,但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好声,却更加点燃人们心中的观看欲|望,己至于第二日一天早,便有人排在剧院前等着买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票价是分三六九等的,周围是一众雅间专门留给上宾,前后排的门标价格也是有着明显的差异。
自从第一场公演开始后,场场演出都是爆满,依旧还有些人是买不到票的,更有些人做起了倒习倒卖的黄牛生意。
仅仅是七天的时间,汴梁内城外城街谈巷议间尽能听到有人哼起了《梁祝》与《白蛇传》中的曲段,那场场爆满的观众中,充斥着杂剧、嘌唱等艺人的身影,这些人都是来偷偷取经的。
一天两场演出,每人每天上场划成两个时辰。仅仅七天的时间,兰姐儿、绿浓、沈蝉儿等一众女伎俱是红了,隐隐间有问鼎京城花魁之势。在后台一众女伎齐齐向乐天拜谢,自此后再也不需强颜欢笑看人脸色的讨生活,便是日后韶华易去,也不必去过那等苦凄日子。
轻轻扶起一众女伎,乐天脸上虽有着笑意,心底却是另一番滋味。九年后,在那个神棍郭京的骗局下,金兵攻破汴梁城,又是一番何等凄惨的景像,这些娇美的娘子们能避开那场祸事么?
没有人知道乐天在想什么,一众女伎脸上尽是茫然模样,只是看着乐天扶起众人后一个人离去,更不明白乐天为何郁郁寡欢起来。
两幕戏剧红了,辟雍内的一众士子中了进士的自然欢喜,没有高中的也因为这两幕戏剧,而将烦恼抛诸于脑后。
限于这个年代的传音设置限制,保康门瓦肆内的剧场最多只能容纳三百人,便是强行加座,最多也就能容纳四百人。这使得很多人买不到门票。更使得不少人来寻乐天,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买票。莫说是辟雍内的生员,便是太学内的一众官员也是来到乐天这里讨要门票。
君子耻于言利,乐天自然不好意思向这些人要钱,但又不可能不要钱。租瓦肆场地、置办道具服装俱是要钱的,乐家班演员与杂伇们也俱是要发放薪水的。
只不过,眼下辟雍又开始忙碌起来。
春闱放榜己经有些时日了,太学内考取进士的生员激动的心情也恢复了原有的平静,赵官家最近几日就赐贡士闻喜宴于辟雍举行,到时赵官家与满朝文武依惯制临幸辟雍,负责主管太学、国子监与辟雍内一众官员开始忙碌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汴梁城最近热闹的程度丝毫不下于元旦时节,其一为今年春闱朝廷放榜殿试名次,这是大宋以文取士的大事,自然轰动;其二为《梁祝》、《白蛇传》二戏的公演,那等与以往不同的艺术表演形式,一经面世便震撼了宋人,轰动了汴梁。
便是以往诸年春闱放榜时节,也没有今岁这般热闹。
且先不提词话戏剧,先说朝廷放榜殿试名次之后,还有一系列的后续仪式,当然都是些喜气洋洋的仪式,这不仅是每个学子的喜事,也是辟雍的喜事,更是整个大宋的喜事。
朝廷放榜后的几日,政和八年殿试的新科进士们赴太学,领取进士巾服。眼下的乐天正忙于筹划戏剧演出,与这些登榜的进士们倒没有什么交集,待回到辟雍时最多不过是能看到这些登榜之人穿着进士服在辟雍里招摇。
不过说是没有关系却是不可能的,毕竟大家都是同窗。做为同窗,乐天每人赠上一张保康桥瓦肆的戏票以做贺礼,这个贺礼轻的简直可以说是不值一提,不过又着实令人欢喜。再者说乐天虽是辟雍生员,却是有些身份的,知道乐天底细的人更是知晓,乐天是曾有过七品武官官职的,倒也没有人敢轻视。
领过进士巾服,又过一日,便举行金殿传胪仪式,
“金殿传胪”对于读书人来讲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人们把中进士比作“鲤鱼跳龙门”。一旦“黄榜”题名,便身价百倍,高|官厚禄接踵而来。
新科进士们穿戴进士巾服,整整齐齐的列队入宫,至大庆殿朝见天子。唱名完毕,执事官在鼓乐声中捧金榜在先,新科进士尾随在后,沿御街出左掖门正式张挂金榜,以供万民观看。然而开封府以伞盖送状元骑马归第,这便是百姓口中传言与戏剧里唱的打马御街前的流街夸官。
再次日,天子赐宴于辟雍,谓之为闻喜宴又被称为琼林宴。
琼林宴是为殿试后,天子为新科状元举行的宴会,本始于宋代。当年宋太祖有制,殿试后由皇帝宣布登科进士的名次,并赐宴庆贺,赐宴是在城西的皇家园林琼林苑,在政和二年以前,宋朝历代皇帝俱是在琼林苑赐宴,故谓之为琼林宴。在政和二年以后,徽宗皇帝赐宴的地方便改为在辟雍举行。
若在琼林苑赐宴倒也罢了,乐天与这些落第的太学生倒也不太在意,可徽宗皇帝偏偏将赐宴的地方改在了辟雍,如今官家要临幸辟雍,这些落第的太学生们自然是要打起精神,拿捏起样子出去拜见迎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说这日,徽宗皇帝临幸辟雍赐宴,只见得所有太学生们肃穆而立,王昂、赵楷等三人立于进士之首,这是榜首之列。禁军侍卫仪仗五色旗飘扬,那文武百官侍立在一旁。
在整个迎接过天子的仪式中,这些未曾登第的太学生们就是陪衬一众进士郎的绿叶,在迎接仪式完成后,再变成路人甲乙丙丁回到斋舍同,进士郎们吃着琼林宴,这些落第生们连看都看不到。
政和八年取进士七百八十三人,辟雍连同太学共三千六百余人,取士率五比一,乐天这一舍六名位生员除乐天没有参加春闱外,其余五人全军覆没,不过这倒也算不得奇怪,自实行三舍制取士以来,历年取士均以老太学生为主。
迎驾结束,六人回到斋舍,解昌几人尽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眼底闪烁着对登科进士的羡慕,又闪烁着落第后的失落。至于乐天本就没有参加春闱,倒丝毫不曾在意,只是劝慰众人。
解昌叹道:“下次就要再等三年,辟雍升中舍、中舍升上舍比起科考还要严格。”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突然有脚步声传来,随即斋舍的大门被推开,传来一句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声音:“哪个是乐天,快随咱家去皇上!”
解昌几人心中俱是一惊,齐齐的将目光投向乐天,再将目光向外望去,只见两个身着宫中宦官服饰的黄门官立在门口。
“学生便是!”乐天上前一步。
那来传话的黄门官又催促道:“快些收拾一下,皇上要见你!”
刚刚迎过皇帝的乐天自然是不要收拾什么,在解昌五人惊讶的目光中出了斋舍。
赐宴辟雍与赐宴琼林除了先择的地方不同,其余的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这辟雍食堂乐天来过多少次了,倒也不觉得有甚么稀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赐宴辟雍这等庄严、宏大的场面,主角有这么几言,负责赐宴检阅的天子、负责点名喝唱的礼部,还有礼部节制司管雅乐的大晟府,再次一方便是这七百八十三位进士郎了。至于其他文武官员虽然不是主角,但都要到场打打酱油。
进士们赐宴的坐位是按照科举名次排列的,十人为一列,从一甲一名到二甲七名为一排,二甲八名到二甲十七名为第二列,每人面前皆是布置着一和小案,上面摆着各色吃食与皇帝赐下的御酒。正在行走的乐天目光扫过一众登科举子,正见到嘉王赵楷坐于榜眼的位置上。
眼下一众登科进士心中也是暗暗惊讶,赐宴辟雍尚未及开始,皇上却暂停了下来,又是不知是何原因。
那内待一边引领着乐天,一边教习乐天觐见的礼仪。
乐天的身影出现在辟雍食堂,立即吸引到了无数道目光。那嘉王赵楷也是将目光投向乐天,还冲着乐天挤了挤眼睛。
算起来,这己经不是乐天第一次见到徽宗皇帝,上一次乐天匿在李师师的醉杏楼,又有亭子相隔没有看清而己,在那内侍引领之下,乐天来到徽宗面前依照黄门官的交待,叩拜道:“学生乐天叩见陛下。”
见乐天身材欣长、面容俊朗、举止得当又生得一表人才,说起话来也是清脆洪亮,徽宗心中暗喜,说道:“你便是那个出了桃花庵主词集,近来在京中搞出两幕词话戏剧的乐天?”
话说古代皇帝殿试取士,除了文才之外相貌也是十分的重要,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天下学子的学问相差都不大,比照相貌取士也便成了皇帝的一项手段,诸君若是有空可以寻下历朝历代的状元郎的画像,这些状元公们大抵都是英俊的帅哥。
乐天忙回道:“回陛下,学生认为与墨义相比诗词不过是小道,至于那词话戏剧不过是学生闲暇时的自娱玩乐而己!”
徽宗皇帝面色不见喜怒,又问道:“你为何不参加今岁春闱,莫非是没有底气?”
乐天忙寻了个借口,道:“回陛下的话,学生自认经义尚能辩解;至于策论,学生尚且年幼,且初入辟雍,不通晓人情事故,故而无甚把握,所以不敢落笔策试,免得污人耳目遗笑大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乐天所言不置可否,徽宗皇帝目光扫过左右,落在辟雍一太学博士身上,问道:“此生私试成绩如何?”
那太常博士忙拿过手中名册,细细的查询了一般,才说道:“此生员今岁才贡入太学,只试过一次私试经义,评做上等!”
“经义评得上等。”徽宗皇帝略有些惊讶,新入贡生评得上等自然不大多见,又与乐天问道:“朕今日当众试你一道经义,看你能答出否?”
乐天不敢违拗,只得躬身道:“请陛下出题!”
徽宗皇帝略做沉吟,片刻后说道:“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今日你便以‘道之以德’与朕做篇文章!”
“是!”乐天应道,同时开始努力回想这句经义,慢慢的想了起来,这句经义出自于《论语为政》,这题目的文章陈知县当初也是给过自己的,而且有数篇经义文章自己还记得清清楚楚。
听到命题,琼林宴上一众登科的进士们也在思虑这句“道之以德”要做何解。
装模做样的深思半响,乐天才缓缓说道:“禁之勿为小人,与引之共为君子,其意同而厚薄分焉。天下为意之厚者,为不忍负耳。而此不忍负之心,遂足验天良于草野。
法立而使之避,与身率而使之从,其情同而浅深判焉。天下惟情之深者,为不能忘耳。而此不能忘之见,已足流教化于大同。
……
……有省疚之明,而吾心终益疚焉,则尤不能安也。而修能之念弥殷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通经义解释完,乐天心里不由的松了口气,好在自己强记的能力不错,将陈知县给与自己的那些经义论题背了出来,不然今天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徽宗皇帝的提问。
“解释的不错!”听乐天饶舌般的讲了一通经义,徽宗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一众臣僚,最后目光落在礼部尚书蔡薿的身上,说道:“蔡爱卿,你为崇宁五年丙戌科状元,觉此生的经义解释的如何?”
那蔡薿出班,拜道:“臣听此文,只觉浩浩落落,直出胸臆。不为阉然媚世之态,而光采自不可抑。当算得佳作,可评作上等!”
徽宗皇帝目光扫视,落到一位七十多岁老者的身上,说道:“黄裳爱卿,卿为元丰五年进士榜首,也来评评此生作得这篇经义如何?”
黄裳?
听到这个名字乐天微惊,心中犹记得射雕英雄传中那九阴真经的作者就是黄裳,莫非就是眼前的这个老头?乐天再细细打量这名唤黄裳的老者一番,见其丝毫不像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不过乐天猜得对了,这此黄裳正是彼黄裳,微宗皇帝好道教,曾命黄掌抢救保护了一批道教经典,那九阴真经赫然在列。
这黄老头出班,回道:“启禀圣上,臣听闻此卷,只用‘恬吟密咏,再三不置’八字来形容,可评为上等!”
一位是元丰五年的进士榜首,另一位是崇宁五年的状元,二人对乐天诵出的文章如此评价,文章自然是不错的。
听到二人如此评价,徽宗皇帝点了点头表示赞常,又说道:“经义评作上等,朕还要考一考你的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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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皇帝的话音落下,不止是乐天便是周围的文武大臣也俱是有这般想法,朝廷校考策试自然有朝廷的章程,岂是可以随意改变的,但却没有人敢言说半句。
初登大宝的建中靖国年间,徽宗皇帝尚能纳谏如流,但自崇宁年间后徽宗皇帝再也听不进臣子们的谏言,是凡敢言的谏官被贬谪外放,以至于朝堂上的御史言官尽是三缄其口,除了应付每半月一次的奏报外,便没有半点声响。
不过乐天却是松了口气,策试与经义诗赋不同,不讲究死板的格式,也不需像经义那般死钻牛角尖讲大道理,只需凭借着思路一路写将下去便可,只不过中间要注意一下骈四俪六的语句,再掺点以古讽今的小段子,以示自己忧国忧民就可以了。
略做沉思,徽宗皇帝说道:“朕不考校你那些空洞无用之词,也毋需你卖弄什么文彩,朕只想问问你当年熙宁变法为何会阻碍重重难以实施?”
话音一出,辟雍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声音静的地上落根针都听得清楚。事涉新、旧两党之争,虽说现在蔡京为相新党占尽优势,但谁能说旧党就不会咸鱼翻身。崇宁二年立下的元佑党人碑也因星变而毁去,所以说徽宗皇帝提出的问题,绝对是个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听了题目,乐天心中也是暗暗叫苦,不过思虑了片刻后,心中便有了主意。
此刻辟雍内的一众文武官员与登科士子皆是将目光投向乐天,看后者如何解答这个难题。
略做思虑之后,乐天回道:“学生虽年幼,但对昔年熙宁变法也有所耳闻,总体上可分为财赋与整军两大类,前者包括均输法,青苗法,农田水利法,免役法,市易法和方田均税法等;后者包括将兵法,保甲法,保马法和设军器监。”
顿了顿后,乐天又说道:“学生认为变法之事宜缓不宜急,操之过急是为大忌!”
熙宁变法历史上也称为王安石变法,做为穿越者,乐天自是听说过的,而且对于变法失败的诸多原因历史学家们早己有了定论,只不过乐天却不能将这些定论说出来,毕竟事关新旧两党,谁愿意去触那个里外都不是人的楣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乐天的回答,徽宗皇帝不置可否,只是问道:“好个宜缓不宜急,朕倒想听听你的论证?”
乐天回道:“学生认为熙宁变法时,新法足有十几项之多,想要数年之内尽数实施终不是件易事,况且实施起来效果难料,难免会欲速而不达,所以学生认为倒不如以一州一县分而试之,实施数载之后以观绩效利弊,再择其而纳施!”
对于乐天的回答,徽宗皇帝表示满意,一众文武大臣心中也是暗暗赞许,谁都知道徽宗皇帝是新法的支持者,乐天这番话说的新旧两党俱不得罪,而且还为新法实施找到了切实可效的方法,就是论策来说,也能做为上等评价。
徽宗皇帝突然问道:“朕听闻你以前曾是有过功名的?”
话音一出,辟雍内一阵震惊,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乐天的身上。虽说辟雍内有些太学生知道乐天曾有过功名,但朝中的文武大臣们还是不知道的。
乐天回道:“回禀陛下,学生去岁曾助蔡州知州叶老大人镇|压淮康军士卒哗变,承蒙圣恩被敕封七品武官,只是当今天下四海承平,学生故而辞官学作做学问!”
去岁叶梦得镇|压淮康军哗变之事,因擅做主张杀了二十二个贪污公粮的蠹虫,弄得满朝文武为此事争辩了许久,以致于朝廷对于相关人员的封赏都推后了许多,一众朝中大员又怎么能忘记。
学问尚可,又于国有功,此刻所有人对乐天的印像是文武全才。
顿了顿,徽宗皇帝目光扫过群臣,问道:“朕考校过乐天的学问,欲将乐天纳为本科进士,众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不可!”曾任吏部侍郎的通义大夫霍端友出班,奏道:“太学生乐天虽当堂被陛下校考,成绩也可评为上等,却未曾参加殿试,所以臣认为此事不妥!”
顿了顿,霍端友又说道:“我朝自开国起,除进士科外,还有恩榜特奏名,为表圣上爱才惜才纳才之心,陛下可授与太学生乐天以特奏名进士出身,以示思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徽宗皇帝心中明白,自己要强赐乐天进士出身实有违朝制,但特奏名进士于乐天来说却是有些委屈,一时间徽宗皇帝也有些犹豫不决。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就在徽宗皇帝沉吟之际,一众朝中文官大臣纷纷表态,在这些文官大臣们看来,自己这些读书人搏个功名实在不易,但似乐天这样没参加殿试给个功名又实在不符合朝制,只有这特奏名进士最符合乐天此时的身份,又不驳官家的面子,也算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特奏名,又称恩科、恩榜,意谓那些以特奏名身份获得出身的人,是皇帝或朝廷赐予他们的一种特殊恩例,只是这特奏名的含金量要比真正的登榜进士要寒碜许多,甚至这些所谓的特奏名进士大多藉藉无名,远没有真正的登榜进士那般耀眼。
见朝中文官纷纷表态,徽宗皇帝觉得特奏名与乐天来说有些低了身份,但又有朝制限制,将目光投向乐天问道:“朕赐你特奏名出身如何?”
这特奏名实在是含金量不足,但乐天也清楚自己肚子里有多少货,心中犹豫要不要接受,是不是要说出‘学生想再苦读几年’之类的话来拒绝。
就在乐天犹豫之际,只听见有道不男不女的声音向自己斥道:“大胆乐天,还不快快叩谢天恩!”
天子的恩赐自己能拒绝的了么?乐天心道,犹豫了片刻只好叩拜致谢。
乐天这个进士当得很戏剧,很玄幻,还很出人意料,虽然只是个特奏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琼林宴会完毕之后,新科进士们用三天的时间在鸿胪寺学习礼仪,然后正式参加朝会并谢恩。
此后便是新科进士进入官场前的最后一项程序,众人要集体到国子监谒孔子庙,礼毕后便正式易官服,表示脱离平民身份,成为官身。
国子监早于太学创建,而且是名义上国家最高的教育机构,虽然后来国子监的风头被太学抢了,但孔子庙依然设在国子监内,登科的进士们依旧还要到国子监来拜谒。
剩下的还有一件事项,礼部要奏请命工部在国子监立进士碑,所有新科进士都将留名于此碑之上。
到此为止,政和八年戊戌科取士彻底完成,对于这七百八十三名进士,错了!再加上特奏名乐天一人,是七百八十四名进士而言,那充满了艰辛、汗水、荆棘、光荣还有梦想的科考生涯就此告一段落,当然若是想学秦松动那般去考词赋科的,还可以再温习一遍这等艰辛的历程。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对于这些新科进士们而言,新的生活开始了。
辟雍内,乐天捧着新领到的冠服感慨万分,从陈知县将自己荐入太学,到投机取巧靠与县学学长做些交易选入州学,又与州学翁学长勾连交易直到贡入太学,再到稀了糊涂的得了个特奏名,乐天一时间满脑子浆糊,又如历历在目一般。
对于乐天这个特奏名,同舍的解昌等人有些叹息又有些羡慕,叹息的是特奏名的含金量太低了些,羡慕的是生员们入学辟雍不一定能考得上进士,有个特奏名也不失是一个出路,虽说宰辅之位就不要想了,但就是有进士出身,那等职位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总之,乐天是一个很另类的存在。在辟雍里遇到那些中榜的生员,大家都是拱手见礼,又不好说些什么,不止是乐天大家都有些尴尬。
看着解昌几人辛苦埋头准备月底私试,乐天突然有一种轻松感,自己再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埋头背诵那些经义、墨义,又险些笑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对于登榜的学子们来说,这等身份上的巨大转变,对于每个人的冲击都是不小的。当然,像嘉王赵楷似的玩票人物完全可以排斥在外,毕竟出身起点就不一样。
为了让这些新进士们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朝廷让这些进士们在各个部们里观政历练,说的明白一些,这与后世的实习相差不多。话说回来,就是成绩再优异的人,乍投入新环境,再遇到新的工作,也是从零经验做起。
对于官场,出身县衙小吏的乐天自然不会陌生。然而朝廷三省六部显然不是县衙、州衙那等几个、十来个官员的小衙门可以相比的。多看少说,成了此时乐天的座右铭。
同时,乐天还知道,春闱大比的热潮渐渐消褪之后,一个更加重要且现实的问题就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就是选官。
宋代冗官,每三年春闱取士动辄六、七百人之多,相当于后世明朝每三年一次科举的两倍半,再加上特奏名与太学每年三舍取士百余人,三年的取士量相当于明朝的三倍。
这也就是为何明朝随便一个进士外放,哪怕是位列三甲也是七品的县令,而在宋代只有榜首、榜眼、探花等人才授得从八品的实缺,余下的哪怕是在春闱中一个取得不错名次的进士外放,只能得个九品主簿,而且这个九品主簿还不知是费了多大的劲淘弄了多少关系,才弄到的实缺。
如此多的登科进士,与相对而少的职位,如何选官成了每个进士都瞪眼瞅着的事情。
说得明白些,进士无品无职,只是个名誉称号,与后世的公务员一样,只是具备当官的备选和门槛,有了这个名号才可以授官职,至于授什么官,看运气罢!
实缺实在是太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从朝廷放了榜后,辟雍外的酒楼里太学生们进进出出,聚集喧哗。酒酣之处,考得好的纵|情高歌有之,指点江山激昂文字有之;至于落榜的生员,愤懑无奈有之,胡言乱语有之,等等形状不一而足。
特奏名也是进士,何况乐天这个特奏名还是官家钦点校试的,身份自然与那些寻常的特奏名们大不相同,时常被这些同科的同窗们拉去宴饮,反正多个人也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情,众人自是愿意多个人脉,官场上遇到事情早晚也有个助力。
有句话说的好,皇上的女儿不愁嫁,选官也是如此的,依朝中惯制状元、榜眼、探花一二甲排名靠前的进士大多进入三省六部,是凡能进入朝中三省六部的,只要不是愚腐之人大都能奔个好前程,甚至青云直上到宰辅之位,至于名次靠后的基本上都外放或是待授。
三甲进士排名靠近的都是这个待遇,至于乐天这个特奏名如何按排,就只有用呵呵来表达了,本朝对特奏名这一块,一向是没有什么优渥。
一连喝了数日,诸多中了进士的太学生们看似淡定,心底俱都是心急火燎的等着选官。
这日,乐天宿醉未醒头还隐隐做痛,强??起身洗漱,就见有个小吏来招呼道:“这位可是乐大人?我乃吏部书办,特前来送告身文凭!”
官告文凭?
听到来人说话,惊得乐天宿醉都醒了过来,过往的太学生员闻言也是怔了起来,话说春闱的热度刚刚过去,榜首、探花连同二甲进士眼下还没授官,这个特奏名怎么最先授官了。
一众人迅速围了过来。
“恭喜恭喜!”听到乐天被授官,立时有人道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的一些太学生也俱是道起贺来。
众人道喜过后,有人问道:“不知乐贤弟被授予什么官职?”
接过官告文凭,乐天展开扫视,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两下。
一众人围在乐天身边俱是紧密了几分,伸着头的向着乐天手中的密告文凭望去,眼里的目光尽是好奇,当看清予乐天的官职时,俱都是面面相觑一副不大理解的模样。
只见官告文凭上赫然写着大晟府制撰文字几个字。
宋代官制是历史上官制最为混乱的朝代,实衔散衔杂乱冗余,官职更是时废时立时有更迭。有对官职不了解的太学生问道:“这大晟府是做什么的?这制撰文字又是什么官职?”
那呈送官告文凭的吏部小吏显然熟知官职,回道:“回各位官人的话,大晟府是朝廷设下掌管乐律的官署,制撰文字主管作词!”
留在京城任职是进士们梦寐以求之事,只是乐天的这官职太有些杂散了,说的明白些就是作词谱曲的闲散官,与县衙里的县尉、州衙里的司户参军的杂官没什么两样,关键是这二者还有油水可捞,乐天这个制撰文字除了些俸禄外清水的不能再清水了,而且这制撰文字还不过是个末等官从九品。
众人听到乐天授予这等官职,连恭喜的兴致也没有了,拱了拱手俱都散了去。不过回过头又一想,以乐天在诗词上的名气还有编排词话的本事,这制撰文字倒也是人尽其用。
什么叫辛辛苦苦好几年,一下回到解|放前。乐天感觉眼下自己就是这般光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九品的末等官职,乐天心中颇有不愤,自己依靠军功得了正七品的武职,眼下得了特奏名,按理说官家就是不赏个正八品怎么也会赏个从八品的,却只得了那比未入流高一等的从九品。
说来这制撰文字的官职,在官家的眼里就是一帮供人娱乐的乐官,身份低下。不过又一想,似周邦彦这样的高|官也不过如此,乐天又苦笑了几声,更没想到自己竟成了周邦彦的属下。
叹了口气,乐天又向那小吏问道:“乐某何时去衙门里报道?”
“早一日报道,便早领一日的薪水。”那吏部小吏回道,顿了顿又说道:“小人还要恭喜大人,本朝待选的官员甚多,大人能这么快选到官职可是件大喜事啊。”
无奈的笑了笑,乐天从慎袋里取出些银钱将这小吏打发走。
不止是下面的县衙,便是三省六部里的小吏们薪水也是极低,这送官告文凭自然是想讨些喜钱的,乐天又怎么不懂得其间的道理。
就在打发走了那送官告文凭的小吏,有门子走来恭声道:“官人,有人送了封帖子让小得交与您!”
接过帖子,乐天换了身行头,向镇安坊行去。
这下帖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满京城最红的女伎,也是赵官家最喜爱的情|人李师师。
镇安坊,醉杏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了乐天,李师师笑盈盈的说道:“恭喜乐大人高升制撰文字!”
闻言,乐天吃了一惊,说道:“乐某刚刚得了个官职,李娘子又是怎样知道的?”
“妾身又怎么能不知道?”李师师轻轻一笑,顿了顿又说道:“不知先生答应妾身的那一幕词话《马嵬坡》写的如何了?”
忽提起了词话戏剧,乐天才想起来这些时日自己除了忙着让乐家班走入正轨,又每日与中了进士的生员们宴饮,倒是将此事忘记了,只好掩饰着回道:“这词话乐某心中己有了腹稿,只是想寻些史籍再做完善。”
听这乐天这般说话,李师师脸上的笑容立时淡了下来:“想来这些时日先生金榜题名好不得意,每日笙歌燕舞宴饮应酬交际,早己将应允妾身的事情抛诸与脑后了!”
乐天不由的无语,却又不知如何应答。
李师师又说道:“莫非先生心口不一,口中说不喜黄白之类的阿堵物,心中却仍旧牵挂着?”
“李娘子这般说话又是何意?”乐天不解,只好开口问道。
望着乐天,李师师冷笑了一声,说道:“妾身曾求先生为妾身定制部词话,又听闻先生说不喜黄白之物,自认为先生是高雅之人,所以妾身便不以那俗气之物来酬先生,只好将先生的词话诗集屡次献以官家赏看,官家才会校考与你个特奏名,妾身又央了周邦彦老大人与你开口向陛下求个官职,算是与你的酬谢,没想到先生竟然忘了与妾身写幕词话之事,每日只去你那戏班观看赚取银钱,莫非只有那黄白之物才会引起先生兴趣。”
原来自己的官职是这般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李师师说出了缘由,乐天心底不免有些失望,原以为自己的才名与抄袭的那些诗词、词话真的让徽宗皇帝看了击节叫好,原来却是走了李师师的路线,只不过不为外人知晓罢了。
话音落下后,李师师又有些伤感的说道:“妾身自认容貌尚佳,满京城的男子对妾身无不趋之若鹜,没想到却入不得先生之眼,莫非妾身真的是年长色衰了不成。”
虽不知李师师真正的年龄,乐天估计了一下,也在二十五、六的年纪,也算是正值青春,但毕竟是属于吃青春饭的,在汴梁城中红了也有近十年的光景,眼下年纪更小或是更加美貌的女伎层出不穷,心中多少也有些危机感。
乐天忙说道:“李娘子说得哪里话,娘子正值青春貌美,见过李娘子后再见京城中的名伎如有粪土一般,然而李娘子于乐某来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也!”
“先生净会说些让人喜欢的话来讨妾身欢心。”听了乐天这话,李师师黯然的表情立时散去,轻笑道。
说话间,李师师挪动着身子向乐天靠了靠:“先生既然说没忘记妾身,为何不来妾身这里喝茶小坐?”
吐气如芷如兰,软软的身子靠在身边,乐天不由的有些心神荡漾,鬼神神差的说道:“不是在下不想,而是在下不敢!”
听乐天这般说话,李师师幽怨的叹了一声,觉得乐天话说有十分有道理,自从官家常常临幸自己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后,贾奕、周邦彦俱是挨了官家的惩治,那些富绅王侯子弟再也不敢临门,便是自己出去轿子走在街面上,所有人也俱都是躲得远远的。
就在这时,那李妈妈在外边说道:“师师,说不定官家今日又要前来,眼下时日天寒的紧……”
话说到一半,那李妈妈便不再言语,显然是逐客的意思,那句“天寒的很”明显是在告诫乐天上一次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如何听不出李妈妈话音中的意思,其间又听出了一层意思,似乎最近官家来的特别勤,忙起身说道:“李娘子只且候着消息,十天半月之内乐某必定将那《马嵬坡》的词话初稿拿与李娘子校阅。”
“但愿这次乐先生不要再将此事忘了。”李师师戏谑道。
“不敢,不敢!”乐天笑道。
李师师起身相送,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又向外吩咐道:“绡儿,将官家赐下的月团、凤团、蒙顶等茶叶一样取上一斤与乐先生带回去品尝。”
听了李娘子说话,乐天心中一惊,这赵官家赐下的东西俱都是上等的贡品,若是落在自己手中被人发现就可说不清道不明了,忙推辞道:“这便不必了!”
轻笑了一声,李师师说道:“官家每样赐下十余斤,妾身哪里喝得了这么多,放在这里也是白白的糟蹋了,先生是个雅人,自然有品茶的雅好,送与先生也不必使明珠蒙尘!”
乐天不由的苦笑,自己能拒绝的了么、不一刻那婢女提着几个精致的礼盒过来奉与乐天。
辞了李师师,乐天来到院里恰见那李妈妈没好气的望着自己,别人来到李师师这里俱都是提金带银,唯有乐天是空手而来提着东西走,这李老|鸨心中又岂能高兴得了,但李师师是摇钱树,却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只是眼中带着愤意的盯了乐天两眼。
提着茶叶出了镇安坊,乐天感觉手中的事物烫手的很,绝不能带回到辟雍,只得折个方向,向观桥走去,只有兰姐儿一众女伎居住的地方才最为妥当保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到了兰姐儿一众女伎租住的院子里,眼下时辰尚早,下午到晚间的戏此刻正在上演,一众女伎自然还没回来,眼下只留个婢女在看守院子。
老|鸨儿爱钞,伎姐儿爱俏。这话果然不假!
当时拎着茶团走出醉杏楼时,乐天犹记得李妈妈冲着自己使劲翻了几个白眼。这白眼看在别人眼里怕是十分的不自在,但自己看在眼中如同媚眼一般。没办法,这李师师虽是个极品尤|物,只要自己稍加勾|引,便能够享鱼水之欢,然而却不是自己能够染指的,为了自己的命,忍着罢。
“官人,小婢有句话当说不当说!”就在乐天进了院子刚将手里的事物放好,只听那留下看守院子的婢女随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何事?”乐天不解。
那婢女说道:“小婢随几位姑娘来到汴梁,承蒙官人照应眼下己经稳住了根脚,几位姑娘己经大红大紫了起来,只是眼下却遇到许多麻烦。”
“遇到了什么麻烦?”乐天心中略有些惊讶,在心中记得似乎这些女伎从未曾与自己说过此事。
“是婢子多嘴,姑娘们再三警告奴婢等人不要多嘴多舌,眼下到了这个时候奴婢却不得不说了。”这小婢女说话时有些畏畏缩缩又有些无奈。
听这小婢女闪烁其词,乐天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说话不要啰啰嗦嗦,尽管直言便是!”
见乐天有些动怒,这小婢女只好说道:“那婢子便说了……”
自从两幕戏公演以后,兰姐儿一众女伎也便红透了汴梁城,汴梁城何其之大又是高|官勋贵多如狗的地方,女伎们走红之后,每当晚间散场之后,自然是有些登徒无赖子来剧院附近搅闹,更是有些高|官勋贵子弟守在瓦肆外候着几位小娘子出门,非要请几位小娘子吃酒宵夜什么的,更有甚者甚至当众拉扯调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兰姐儿几人从了良,自然便不想再做那卖笑以身侍候人的勾当,然而这些无赖子弟却是每日纠缠不休。眼下朝中奸佞当道,便是京中的那些御史言官们对政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不要说京城里这些细枝末叶的事情。至于开封府眼下也是乌烟瘴气,这些高|官勋贵富家无赖子气焰更是嚣张。
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番后,那小婢女接着说道:“几位姑娘早告己诫小婢等人,不要与官人说及此事,毕竟官人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哪知昨日那些无赖子们更加猖狂了,竟然要当街要拦截兰姑娘几人的轿子,若不是有戏迷们从旁相助斥喝,险些让那些无赖子们得逞。”
“岂有此理!”乐天冷哼了一声,不过对兰姐儿几人心中体恤自己倒是颇为感动,自己初到京城,除了搭上嘉王这条线外,实在是没有什么背景。
不过乐天很清楚自己的份量,嘉王提举皇城司,手下的能人数不胜数,自己虽有个七品皇城使与从九品的文职,但在嘉王眼中,自己还真是无足轻重。
眼下乐天也是没有办法,自己明面上一个没上任的大晟府从九品制撰文字只能算芝麻绿豆的官儿,别说拿出去吓人就是先说出去就先被别人笑死了。至于腰间藏着的那个正七品皇城使的牙牌,那只能到最后关头用,说实话一个文官拿着武官的牙牌,让人奇怪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还要受人嘲笑,毕竟大宋朝重文轻武,武官是没什么地位的。
虽说自己的份量严重不够,但这小婢女既然将事与自己说了,自己也不得不强自出头了,否则的话,自己在兰姐儿一众女妓的心中还有何地位可言,却是那积累下来的高大形像瞬间便会崩塌了。
“你且好生在家里看守,我且去瓦肆中看看!”乐天吩咐道。
出了在观桥租住的宅子,乐天直奔保康门瓦肆而去。
从镇安坊到观桥足有十里多路,观桥再到保康门瓦肆又有四里多路,乐天这一遭走将下来天己经临近擦黑了,虽说是租了牛车代步,那时间也是浪费了不少。
到了保康桥瓦肆,乐天便见有些豪奴般模样的人立在瓦肆外,进了瓦肆剧场只听有些人在剧场里大呼小叫的捧场,放眼望去俱是些富家衙内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台上正演着《白蛇传》,想来绿浓与沈蝉儿的梁祝早己经完结了,眼下正坐在后台歇着。
“二位娘子,我家衙内可向二位娘子下了许多次帖子了,二位娘子莫不要太不识抬举!”
还没进入到后台,乐天便听到后台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们姐妹来汴梁城虽做的是卖唱的活计但却不卖笑,贵府衙内的一番心意,我姐妹二人心领了!”乐天听得出,这是沈蝉儿的声音。
“二位娘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家衙内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听到沈蝉儿这般说话,那下帖子的人冷笑了两声,威胁之意甚为明显。
呵呵轻笑了两声,乐天迈步走入到后台,笑道:“东京汴梁,天子脚下,乾坤朗朗,你家衙内还想强抢民女不成?”说话的同时,乐天也在打量着那在后台说话之人,见此人三十余数,看似主管的装扮,想来是哪家的豪奴。
见乐天一身士子谰衫,那豪奴主事喝道:“你是何人,识相些的不要插手此事?”
没理会这豪奴主事的问话,乐天说道:“人家小娘子不想接你家衙内的帖子应你家衙内的邀,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你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名来便是!”在汴梁城这等高|官勋贵多如狗的地方,哪怕是再得势的人物,总是也有忌惮的时候,更不要说这管事不过是个奴仆。
乐天也不回答,只是问道:“你又是哪家的奴才,又这般张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豪奴主事不由的有些心虚,看乐天年轻的模样再加上身上的这副装扮,心中猜测乐天不是哪家的衙内就应该是太学生一类的人物,最近太学生们也迷上了戏剧,逢得空闲便来观看,看乐天的装扮想来就应是这类人物。
官员之间倒没有什么,但这些太学生们向来喜欢多嘴多舌的议论朝政,甚至偶尔会向朝中上书,上书弹骇朝中大臣也是有过的,虽说未必有多么致命,但使的朝中大员们一时颇为背动尴尬还是有的。
在京城中无论是为官还是为奴,都是老油条般的人物。那豪奴见奈何不了乐天,只是冷笑了两声威胁道:“好,好,你且等着瞧!”
说罢,那豪怒冷笑而去。
“见过乐官人!”一众女伎见了乐天忙纳礼拜道。
让一众女伎起身,乐天问道:“此人是谁?好大的口气,那衙内又是哪家的衙内,怎么这般横行霸道?”
沈蝉儿回道:“此人是新任开封府尹王革的家奴,那下帖子的是王府尹家的衙内,一连数日来俱是纠缠妾身等人了!”
汴梁城果然是高|官勋贵多如狗的地方,乐天刚进辟雍读书的时候,曾让陈御史弹劾过开封府尹盛章管束属下不严,引得盛章报复,险些被开封府的司法参军拿去下入大狱,没想到眼下这个王革刚做了开封府尹,他们家的衙内就来寻事,难道自己与开封府天生便有不对付?
就在这时,那经营瓦肆的徐老板慌慌张张的跑了来,说道:“几位娘子小心了,那管事出了去后,王衙内便在外面调了不少人手,其间夹杂着些差伇,怕是要动手强抢了!”
“这里是汴梁城,他王衙内好大的胆子!”乐天哼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瓦肆里三教九流各类人物应有尽有,甚至皇城司的探子都时常在瓦肆里闲坐打听消息,这经营保康桥瓦肆的徐老板消息又是何等的灵通,忙说道:“乐官人怕是有所不知,这王府尹与那前任府尹盛章俱是依附了,禁中内侍宦官有‘隐相’之称的梁师成,莫说是文武百官,便是深得圣宠的蔡相,对其也是有所忌惮的。”
徐老板这话说的,让乐天不由一怔,没想到这梁师成居然在汴梁城里会这般厉害。
听到徐老板这般说话,绿浓与沈蝉儿一众女伎俱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停顿了片刻后,沈蝉儿走到乐天身边,盈盈的拜了一拜,小声说道:“我等姐妹投奔乐大官人,能在汴梁城站稳脚根,甚至红遍了汴梁城,俱是承蒙官人所赐,妾身等人本己是……”
心中怎不明白沈蝉儿话中的意思,乐天挥手打断说道:“你切不要说甚胡话,容我想想,未必没有解决的办法!”
眼下乐天心中压力也是极大,这汴梁城里还有哪个能令梁师成忌惮?莫不成自己真的要亮出皇城使的牙牌?但这牙牌貌似也不会太管用罢。
就在乐天揣测之际,心中突然想起一人,吩咐人拿来纸笔写了封书信,着了尺七带着向内城行去。
看着尺七离去,乐天的面色也是越发的凝重,自己所有的赌注都放在这里了。
前台的掌声再次响了起来,法海和尚被追到螃蟹壳里避难,白蛇传终于结束。一众演员们集体谢幕后,向后台奔来。
随着一众女伎演员来到后台,十多个花篮被人送了进来,上面带着几个大红色的请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几位娘子考虑的如何了,方某早己经在外边备好了轿子,就等散了戏几位娘子卸了妆后赏光了!”
随着几个花篮被送了进来,此前那个离去的豪奴管事去而复返,望着一众女伎说道。
兰姐儿坐在妆台前,一边卸着妆一边说道:“演了一天的戏,妾身等人俱是乏了,就不去了!”
“兰娘子,怕是不妥罢!”那豪奴方管事呵呵冷笑了几声,“我家衙内己经数次邀请诸位娘子赴宴,可几位娘子却一直推三阻四,实在是太不给我家衙内面子了,何况今日我家衙内还请了些客人,莫要让我家衙内失了面子。”
“方管事,妾身与你说罢。”兰姐儿停下手来,道:“外出宴饮这个先例,妾身是不能开的,若今日应了你家衙内的邀请,那日后妾身应谁家的邀又不应谁家的邀,免不了会得罪人,索性便不破这个例了,还望方管事与你家衙内说个清楚,也好原谅妾身等人的苦衷。”
听了兰姐的话,那方管事冷笑了数声,阴恻恻的说道:“兰娘子说的话,方某会转告我家衙内,至于我家衙内会怎么样,方某可就不知道了。”
那方管事说完便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处时又说道:“兰娘子,方某忘了提醒你一声,我家衙内的脾气可不大好,兰娘子等人还是识时务的为好。”
在那方管事出去后,有个小婢出去打探了一番又折了回来:“外面好多王家的奴仆,将瓦子的几个出口全堵上了,我们今晚不会再像前几日那般容易走脱了。”
听这小婢女的话,一众女伎心中难免焦急惧怕起来。
乐天忙安慰道:“切不要慌乱,再等等尺七的消息!”
“官人!”未过一会儿,尺七折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尺七,乐天忙问道:“那李娘子如何说!”
“小人送信时,见那李娘子盛装打扮隆重非常,似乎在等什么人并不得空闲!”尺七回道。
听尺七这般说话,乐天心底不由的咯噔一下,心中明白今日定是徽宗皇帝驾临,连忙问道:“那李娘子可曾看到我让与带去的书信?又可曾说了什么?”
尺七回道:“那书信李娘子看了,只是命小的与先生说,她自有办法。”
全指望她本人能来解围,又能有什么办法,乐天不解,眼前的形势绝不容乐观。
“几位小娘子,王某今日摆下了酒席,几位小娘子为何还要犹豫再三?”就在乐天心中无奈之际,只听得有人在外面笑吟吟的说道,随即在一群豪奴的族拥下,一个鲜衣怒马的年轻衙内进了瓦肆后台,出现在一众女伎的面前。
这王衙内话音落下后,那跟在一旁的方管事狐假虎威的说道:“我家衙内三番两次的相邀诸位小娘子,诸位小娘子切莫再要不识抬举!”
那瓦肆的徐老板跟了进来,在一旁哀求劝道:“王衙内……”
不待徐老板将话说完,王衙内身边有个高大健壮的豪奴一把抓住徐老板的衣领,喝道:“滚开,信不信我家衙内将你这保康桥的瓦子拆了?”
看到徐老板被豪奴拎了出去,乐天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让一众女伎冲锋在前,上前一步说道:“王衙内的好意,乐某代诸位姑娘心领了,只是我乐家班有乐家班的章程,没有与客外出陪酒的规矩。”
“规矩是可以改的!”那方管事冷哼了一声,又向乐天嗤笑道:“你又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家衙内这般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这方管事这般侮辱乐天,一众女伎齐齐的站了起来。
乐天回道:“在下是这乐家班的班主,在大晟府中任制撰文字!”
听了乐天说话,那王衙内向左右望去,问道:“这大晟府是做什么的?制撰文字又是何等官职?”
有个似幕席的人物显然对朝廷官制十分了解,忙回道:“回衙内的话,大晟府是朝廷高立主司典乐的衙门,总共设了不过十多年。”说到这里,那幕席似的人物又嘿嘿一笑:“至于这制撰文字不过是写词的从九品芝麻绿豆官儿。”
“从九品?哈哈……”
那人的话音落下,立时轰笑声一片,待笑声落下后,那王衙内翻了翻眼皮,对着乐天嗤笑道:“我家父亲身边跟随使用的随便一个护卫品阶,都比你官位高的没影,你还来这里技人现眼?”
被嗤笑了一通,不过乐天没有生气,一只手伸向腰间伸去,想要将那块正七品武职的皇城司牙牌拿出来,虽说七品的武职算不了什么,但沾上皇城司三字,所代表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些人怎恁般的没有规矩,后台卸妆的地方也是能够乱闯的?”
就在乐天想要将皇城司牙牌掏出来的时候,一道带着几分怒意,但声线里又有几分柔媚的声音传入了后台,随后只见那王衙内的一班手下纷纷将目光向后投去,又纷纷闪开,让开一条道路。
借着王衙内一班手下闪开的当儿,乐天细细的观去,只见一位女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红色织锦束腰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乌黑的秀发被绾成如意髻,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对镜梳洗.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披肩,头上斜簪几朵新摘的粉色桃花,又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这小娘子生的貌美,那王衙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调笑道:“这小娘子生的好生标志,衙内我今日宴请宾朋,小娘子不妨赏个光也一齐前去罢!”
未待那小娘子说话,只听又有个娇小些的声音厉声说道:“你又算什么东西,也配请我家娘子!”
听这道突然传来的声音,几个豪奴狗腿齐齐喝道:“嘿……找打!”
这时只见这貌美的娘子回头斥道:“蓬儿,不要理会这些人!”
听这貌美娘子侧身回头说话,乐天才看清在这貌美娘子的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婢女,这小婢女一看就知道不是十分省事的人儿,居然而对一众豪奴,神色间没有丝毫的畏惧。
这美貌娘子与这小婢女是何人?乐天不解。
那小婢女也不问那些豪奴狗腿,向前走了走说道:“哪位是桃花庵主乐郎君,我家娘子想要见上一见!”
“乐某便是!”乐天上前,拱了拱手。
那貌美的娘子向着乐天纳个万福:“妾身赵元奴见过庵主!”
赵元奴是谁?乐天心中不大清楚,但依旧是长长一揖,口中客气道:“娘子折煞在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娘子今日有事无暇分|身,只好委托妾身来了!”唤做赵元奴的美貌娘子轻轻一笑,又目光扫过左右冷声说道:“这些人恁般的不懂规矩,瓦肆后台也是随便来的么?”
连续两次被斥,那王衙内心中生怒虽道:“你……”
看到王衙内怒火中烧,先前那幕席似的人物思忖了片刻,眼中立时带着几分惊愕,忙上前拉住王衙内,说道:“衙内,衙内,我等且去外边说话!”
那王衙内心中还生着怒气,但那幕席忙冲身边几个奴仆使个眼色,这些豪奴们自然也是心思伶俐之人,也不顾自家衙内发着火气,急急的向外簇拥而去。
这些豪奴心中又何等的伶俐,若是真的出了事情,衙内最多不过是一顿训斥,自己这些人可就倒了大楣。话说这世上有个道理,哪有主子的错,有错也是奴才的错。
赵元奴?这名字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乐天在心中想道。
突然乐天想了起来,前世的记忆里,赵元奴这个名字出现在水浒传里,似乎书中说这赵元奴也是徽宗皇帝相好的女伎之一,只是名气没有李师师那般高调,据说就住在李师师家隔壁,只是后来微宗皇帝念及同姓不可婚而渐渐疏远,莫非就是眼前的这位?
乐天突然醒悟过来,今日李师师要迎驾官家,抽不得身来摆平此事,却说心中有了计较,原来是这个原因。
就在这时,瓦肆的徐老板走了进来,兴奋的说道:“乐官人,那王衙内带着一众奴仆俱都是走了!”
乐天忙施向那赵元奴施了一礼:“今日之困,全赖赵娘子相助,乐某感激不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元奴回礼道:“先生说得哪里话,妾身也不过是应姐妹之邀,得见先生也实属是三生有幸。”
目光扫过乐家班的女伎,乐天忙说道:“还不快来拜谢赵娘子相助!”
初入汴梁未久,兰姐儿一众女伎对汴梁城中女伎的情况还不甚知晓,但见这赵元奴能将王衙内逼走,定然是十分了得的人物,忙一一上前连忙道谢。
“尺七,带着人手将兰姐儿等人送回去。”道过礼后,乐天吩咐道,顿了顿乐天又向那徐老板拱手说道:“徐老板,观桥距你这瓦肆足有近五里的路,你看附近是否有合适的宅院,再租上一套,供兰姐儿等人居住。”
自从乐家班入驻保康桥瓦肆,这保康桥瓦肆比起以前越发的热闹起来,眼下在汴梁城隐隐间成为排名第一的存在,乐家班的放驻就相当于给这徐老板搬来一座聚宝盆,每日许多人购不得门票,只好在瓦肆其它地方玩乐,带来了不少的收入。乐天的话,这徐老板自然是听从得很。
待一众女伎们退去,乐天拱手与赵元奴说道:“今日时日不早了,待明日乐某设宴酬谢赵娘子!”
浅浅一笑,赵元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眼下戌时尚未过半,又哪里算得了晚,东京城的夜生活不过刚刚开始!”
乐天忙改口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时间不晚,乐某便在附近寻个上好的去处,与赵娘子宴饮!”
“你也是个不老实的人儿!”听乐天这般说话,赵元奴轻笑目光逼视着乐天:“你若是将妾身灌醉了,又想怎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下不敢有任何非份之想!”听赵元奴这般问话,让乐天面色异常尴尬。
好在此刻后台的一众女伎俱都是离去了,才没有人看到乐天的窘态。
看到乐天这副窘迫模样,赵元奴倒感到有几分满意:“既然乐先生说过择日不如撞日,那便选在今日罢!”
“在下初到汴梁未久,赵娘子久居汴梁,自然知晓哪家酒楼的肴馔丰美!”乐天忙说道。
摇头一笑,赵元奴说道:“不必去哪家酒肆,妾身那里便有酒菜!”
“本该在下相请,这如何使得?”乐天摇头回道。
见乐天摇头,那跟在赵元奴身后的奴婢蓬儿白了一眼乐天,“我家娘子助了你,一切听从我家娘子吩咐便是,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啊!”
“蓬儿,不要对乐先生无礼!”赵元奴轻斥道。
瓦肆外,一辆牛拉的雕花香车停在路边。夜色中乐天随着赵元奴上了车,向镇安坊行去。
车上,乐天也不知说些什么,借着窗外透入的微亮灯火,乐天可以看到赵元奴的脸上带着几分黯淡的忧伤。
“这车子还是当年他送与我的!”就在乐天想要开口打破这尴尬气氛时,只听赵元奴叹了口气,有些幽怨的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送的车?他又是谁,乐天眯起了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细细的打量着乘坐的这辆车,心中立时有了答案。只见这辆车子不止外饰豪华精致,内饰也是华美无比,再联想后世有关赵元奴的传说,乐天心中认定这辆车定是徽宗皇帝赠与的。
一路行了两刻钟的时间,车子便到了镇安坊,忽闻得有悠扬悦耳的琴声传来。
听到这琴声,赵元奴微怔,立时吩咐驾车的车夫道:“不要停在前门,且去后门停下!”
不一刻,牛车转停在后小门,夜幕中赵元奴带着乐天还有身边的婢子下了车,从小门进了宅子。
进了后院,琴声犹在耳边一般,乐天打量赵元奴的这处宅子,才发现果然与史料记载相符,赵元奴与李师师正比邻而居,就规模来说赵元奴的这处宅院,丝毫不比李师师的居处小上半分,那婉转悦耳的琴声正是从李师师的醉杏楼传来。
上了楼,赵元奴且去更衣打扮,婢女蓬儿引乐天坐下又奉上茶水。不一刻,那边又奉上了些醉鸡、烤鹿肉、羊羹、虾子等冷热荤腥。
赵元奴换装还未出来,乐天细听从李师师那里传来的琴音,虽说对古典音乐并不是十分爱好,但半响后乐天还是听出了这李师师弹出曲子的曲名。这首曲子在结构上采用了循环再现的手法,主题整段的重复了三次,想来定是梅花三迭无虞。
正在乐天细听曲子之际,换了一身装束的赵元奴走了出来:“《伯牙心法》有云:‘以梅为花之最清,琴为声之最清,以最清之声写最清之物,宜其有凌霜高韵也。’”临近末了又叹道:“师师的琴技又有长进了,这梅花三迭抚弄的越发的如行云流水了!”
再见赵元奴换了身绢衣,此刻头上的籫花俱是去掉了,虽然还是方才的淡妆,却又显得清雅秀丽了许多。
见了赵元奴前来,乐天起身施礼说道:“今晚赵娘子相助在下,本说是在下相请的,赵娘子又如何不肯给在下这个机会?”
挨着桌案坐了下来,赵元奴吃吃的笑道:“外面的吃食,妾身吃不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赵元奴坐了下来,乐天也移步坐了过来,晚上尚未吃得东西,闻到桌子上的酒菜,立时感到腹中肌饿。
与乐天举杯互敬,赵元奴吃了口酒说道:“今日要说谢,乐官人还是要先谢谢师师,是师师与妾身说官人受人所困相求,师师今日有事才央妾身助你解围的!”
未待乐天开口说话,赵元奴继续说道:“既然乐官人要表示感谢,那妾身也不客气了,只求官人作首词作相赠。”
乐天笑着说道:“赵娘子援手,乐某铭记五内。赵娘子求词,乐某又岂有不应之说。”
“尝听世人言,桃花乐郎君有不世词才,堪与周邦彦老大人相匹,今日妾身便要见识一番了。听到乐天答应,赵元奴眼神立时变的殷殷切切起来,又命婢女蓬儿备下纸笔在一旁记录,等着乐天吟念。
“赵娘子莫要听人浮夸谬赞,在下又怎比得起周老大人!”乐天连忙摇头。
停顿了半响,乐天思虑沉吟,从肚子的那些存货中想哪首词应景,最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赵娘子开口求词,乐某自然不能随便应衬,切要寻些应景的,我观赵娘子心中悲慽哀叹,便送赵娘子一首《钗头凤》如何!”
赵元奴忙道:“尺听官人吩咐。”
停顿片刻,乐天口中才缓缓吟念道:“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一首钗头凤,乐天吟念得抑扬顿挫,几分感情倾注其中,立时令人生出几分惆怅之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得词,赵元奴微怔一双秀目微红,在下一刻变得烟雨迷离起来,隐隐间要慑泣起来。抽泣了两声,用绢子拭去眼中泪痕,赵元奴起身向乐天拜道:“传言桃花庵主闻音知意,素知女子心事,今闻庵主之词,妾身信服矣!”
听了这个评价,乐某人表示很无奈。用现在的话翻译来说,乐天你丫的就是一在女人堆里混的妇女之友啊!
虚扶起赵元奴,乐天轻轻说道:“赵娘子的心事,乐某自然知晓,眼下那位还在李娘子那里,赵娘子何不抚琴一曲,将这钗头凤弹唱出来。”
听了乐天的话,赵元奴有些犹豫:“这不大合适罢,赵大官人尚在李家娘子那里!”
“赵娘子切莫犹豫,尝闻那位赵官人家中有粉黛三千,二位娘子在外相互扶持,也能固宠些时日。”乐天说道。
盏茶的光景听不得旁边传来的琴声,只有些劝酒的调笑声,想来李师师在那边抚琴也是抚弄的累了。
在乐天的催促下,赵元奴命婢女蓬儿将琴捧来,熟悉了一下词句,按着钗头凤的曲子先抚弄了一遍,又轻展歌喉,将整首词子吟唱了两遍。
曲调空灵幽悦,歌声中又有几分哀怨,飘扬在镇安坊巷子里,令过往的行人也是不由的止住了脚步,静静聆听。
听赵元奴一展歌喉,乐天险些忍不住拍手叫好起来,这赵元奴在汴梁城里能与李师师齐名,果真非寻常女伎可以相比,不止人模样生的甜美这歌喉身段无一不佳。
一曲罢了,赵元奴又用绢子轻拭了拭眼眶,向乐天纳了个万福:“妾身不求那位赵官人回心转意,但有这首词也足慰生平了。”
“赵娘子说的哪里话,今日赵娘子侠义相助乐某,何处弱得了须眉,区区一首词作又怎报得了赵娘子的恩情!”乐天回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桌案旁,赵元奴与乐天劝了杯酒,说道:“如今官家也不大来妾身这里了,外人又不敢来妾身这里,妾身闲着也是无聊,乐官人的戏班里可有新剧要排,乐官人不妨也为妾身写幕词话,让妾身来演绎!”
“赵娘子有此想法,乐某求之不得!”乐天笑道。乐天心中生怕再有什么人来瓦肆捣乱,有这李师师与赵元奴在,怕是没有人再敢有那么大的胆子了。
顿了顿,乐天又有些无奈的说道:“赵娘子您只需抚上一曲就黄金满镒,只是这戏剧实赚不得几个银钱,怕是会让娘子失望。”
听乐天说话,赵元奴娇笑了起来:“乐官人说得是甚话,妾身哪里在乎黄白阿堵物之人,妾身不过为了有个念想而己。”
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乐天心道。不过听赵元奴不在乎银钱,乐天也便放心下来,想想自己那戏班子一天的收入,这两位东京城顶级名伎断不会看上眼的。
当!当!当……
忽听得院子里有人敲门,婢子蓬儿下了楼问道:“哪个在敲门?”
蓬儿的声音落下后,只听得有道略有些变了腔的男声说道:“蓬儿开门便是,吾是来送些物品的!”
“是张黄门官!”听到这道声音,赵元奴眼中闪出一丝慌乱,忙对乐天说道:“乐官人,且将身形隐匿起来。”
闻言,乐天点头,这种事自己己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在赵元奴的帮助下躲到一间盛放物品的侧室里。
上楼的脚步声传来,乐天躲在暗处只听得赵元奴说道:“中贵人今日如何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咱家是奉了官家口谕来的!”说话间,那张黄门官手中的事物放了下来,说道:“这些都是官家赐与你的,官家还说了最近政事繁忙,待过些时日再来看望你!”
“谢官家赏赐!”赵元奴盈盈一礼。
那张黄门官说道:“咱家该传话的也传完了,便不在此久留了!”
“还望中贵人常在官家面前常常提携!”赵元奴十分知趣,摸出些银锭子强塞到那张黄门官的手里。
“一定,一定!”那张黄门官收了了赵元奴寒来的事物,笑着下了楼出门。
徽宗皇帝命人来送东西,这曲钗头凤起了作用。
“乐官人宛若我大宋的司马相如,《钗头凤》更不弱得《长门赋》!”送走张黄门官,赵元奴一脸欣喜的上得楼来,向着乐天道个万福口中说道。
《长门赋序》中曾有记载,汉武帝皇皇陈阿娇颇妒,因而失宠。在长门宫中日夜愁闷悲思,后闻蜀郡成都司马相如天下工为文,奉黄金百斤买赋。后司马相如作《长门赋》以悟汉武帝,皇后陈阿娇复得亲幸。
赵元奴脸上喜气洋洋不见丝毫之前的哀怨之气,又将张黄门官送来的事物尽皆打开,只见里面装有紫茸两匹、雀蛋大小的紫色珍珠数粒、还有霞毵等物,想来俱都是宫中的事物。欣喜的与乐天说道:“乐官人看上什么,尽管拿去便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上回书说赵元奴要乐天随意挑选徽宗皇帝赐下的物品,乐天连忙推辞,口中说道:“这些都是宫中的用物,乐某若是拿到外面被人盘查,反倒说不清楚。”
宋代皇室节俭,若放在从前宫中的事物与外面的东西还真没有太大的区别,但自徽宗继位后又一众佞臣的蛊惑下,崇尚豫、大、丰、亨,贡入宫中的事物皆是世上的极品,若寻常庶民拿出了宫中事物又岂是说得清的。
见乐天拒不接受,说得也在理,赵元奴便也不再想让。
忽的乐天想起北宋六贼来,那时常跟在宋徽宗旁边出宫的宦官不外乎是梁师成、杨戬与李彦几人,却没听过靖康年间哪个姓张的宦官得宠的。
对于心中的不解,乐天开口问道:“赵娘子,方才那位黄门官是宫中那位得宠的内侍?”
听到乐天发问,赵元奴开口说道:“这张内侍本名唤做张迪,本是汴梁城里一个家资颇丰、喜好风月之人,常在汴梁城的青|楼间厮混耍乐,与师师家的李妈妈也是相熟的,只是不知后来怎得净了身入宫做了宦官。”
这名唤张迪的宦官行为在两宋时代,颇有些令常人难以理解,不过在后世明、清两朝私下净身入宫的大有人在,倒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
估算了下时间,距离子时己经不远了,乐天拱手道:“赵娘子,眼下天色己经不早了,乐某先且告辞了!”
闻言,赵元奴摇了摇头说道:“今晚官人且委屈一下,便在妾身这里安歇了罢!”
乐天心中惊讶,脑海中立时浮想联篇,心神不由的荡澜了起来,不过又不由的打了个哆嗦,眼前这赵娘子与那李娘子虽说让自己眼热,但俱都是被赵官家养着的,就是再给自己几条命也不敢胡乱的做些什么。
一脸拘谨的神态,乐天说道:“乐某在这里甚不方便,还是回去安歇罢!”
“蓬儿,将客房打扫一下与乐官人居住!”赵元奴吩咐婢女蓬儿,才又与乐天说道:“官家今夜宿于师师那里,镇安坊里外被禁军侍卫暗哨设了防,先生就些走去没有什么,只不过有可能要连累到妾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元奴话音中的意思,乐天瞬间明白过来,这赵娘子好不容易凭得一曲《钗头凤》重新赢得官家宠爱,乐天从赵元奴宅子里出去,难免不会被赵官家得知,那好不容易将要得来的恩宠恐怕立时又消失不见了。
乐天估算了一下,朝廷卯时早朝,寅时过半之前徽宗皇帝才会离开此地早朝。无论如何自己今夜是走脱不了,只得随着那丫头蓬儿去了客房居住。
第二日一早,乐天洗漱过后离开赵元奴的宅院,刚到了镇安坊的街面便迎头遇上了尺七。见到尺七,乐天问道:“你在此处做甚?”
看到乐天,尺七忙迎了上来:“官人,昨夜小人便来此处寻您,只是见此处有人把守不得进入!”
“你如何来到这里的,寻我又有何事?”乐天问道。
尺七回道:“昨日晚间,于官人与程官人来到观桥的宅子寻找先生,说是大晟府寻先生前去上差,于官人和程官人寻到观桥的宅子也不见先生,便吩咐小的寻找,小人夜间寻到保康桥瓦肆,那徐老板说先生您随着赵大家去了,所以小的便来镇安坊寻找!”
“我知道了,你且回去罢!”乐天点头道。
大晟府设在大内皇宫前东西向的街道上,与开封府、御史台这些衙门相距不远。
在汴梁城兜了一个大圈子,乐天先回到辟雍取了官告文凭又来到大晟府准备上任。按照惯例先去拜见大晟府提举,乐天前往后堂院门处,请门子去传话,出来后被告知,提举大第爷在会见贵客,乐官人先且候着罢。
乐天默默的站在院门口等着,等了足有小半个时辰的光景,里面会客依旧没有结束的意思,心中不免有些不耐。这时有位身着绿袍的官员走到院门口,又望了望里边与乐天说道:“里面的客人还没走?”
“没有!”乐天摇头回道,同时在打量着这位身着绿袍的官员。
“你是新来任职的官员?”那官员又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乐天连忙行礼,又道:“不知老大人是哪一位?”
“本官典乐田为!”那官员回道,打量了乐天一番颇感兴趣的问道:“你是太学的葛庶畿还是乐天?”
“下官乐天。”乐天回道。
“那你可要小心了!”田为低声道。
“为何?”乐天不解,又向这田大人作了一揖:“请大人告之。”
盯着乐天,这名唤田为的官员说道:“听说你是被周邦彦老大人举荐的?”
“正是。”乐天回道。
“如今周老大人己不提举大晟府了,你好自为之罢!”不知是轻叹还是嗤笑,田为留下这么一句转身便离去了。
听这话音,望着田为的背影,乐天不由的眯起了眼睛,想要追上去问个究竟,又觉得有些太过唐突了。
一时间乐天心中思绪万千,在京城里除了不大熟悉的皇城司外,自己与睁眼瞎没什么两样,不像平舆、蔡州就那么几个官员,自己还能投机取巧的周旋一番,在这高|官勋贵多如狗的汴梁城,乐天的心中有着无限的迷茫感。
乐天默默的立在院门口,时间久了连那门子看了都有些觉得好笑,一直等到了中午,才见得有人出来,乐天虽然不识得那提举大晟府的主官,但见一身紫红官袍在送着另一人,也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待那大晟府提举将来人送走,乐天上前拜见道:“见过提举老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身紫色官袍的官员打量了一番乐天,皱眉道:“你是何人?”
“下官太学生,特奏名进士乐天,被吏部分与大晟府。”乐天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这位紫袍官员,只见这位大人四十多岁,留着几绺长须,面貌清瘦,神态间有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
“尔好自为之罢!”看了乐天一眼,这位提举官说罢又进去了,也不知道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看着这位官署里最大的头目对自己的这个态度,话音又与那王大人一般无二,说着自己不大明白的话,乐天心中很是无奈,只得又向前面的衙门行去,毕竟自己官职是大乐管斡制撰文字,只是一个从九品不起眼的小官。
大晟府提举只是大晟府表面上最大的官员,真正抓举大晟府日常工作的是大司乐,这种职位的区别就相当于现在公司里的总经理与分管生产、销售、后勤的副总经理一般。
在见过大晟府一班大小官员后,乐天隐隐间才知道大晟府前任提举周邦彦不肯依附当今宰相蔡京,己经被贬谪到了外地,令乐天有些头皮发麻的是如今提举这大晟府的竟然是蔡京的长子蔡攸,自己必定落不得什么好。
蔡京一党日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但眼下在朝中却是如日中天,任何敢忤逆其意愿的官员或贬或黜,便是曾位居宰辅的赵挺之、张商英之流俱是没落得什么好,更别说自己这区区的从九品的末流。想到这里乐天心中恨不得给那周邦彦几大巴掌,自己要被贬了也就走了,干嘛还要拉自己下水。
府衙里高有厨吏,修建有厨院,有人专门做饭。眼下自己处境不佳,为了免得让自己太过背动,眼下时值正午乐天主动邀请大晟府的几位官员共进午餐,然而一众人俱是推辞有事在身,乐天明白自己显然己经被所有人边缘化了。
时至正午到了饭时,乐天心情不佳没有胃口,反正明日才来上官,乐天出了大晟府想要寻处地方小酌一番,想想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是否去寻石勾当官投奔皇城司谋个文官的差事做做。
正行走间,忽听得有喝斥的声音传来,只见得所有行人向道路两旁退去,乐天也随着人流避到了路边再向后望去,只见后方有几个军士在前方叫嚷开道,后边有一条长长的车队,这车队由一辆辆特制的大车组成,每辆大车上面都载着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石头。
寻常人不识得这些石头的来历也便罢了,乐天又怎么能不识得,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头都是从东南一带采办来的太湖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些,快些,你们这些懒骨头,前边就是艮岳了,交了差事就可以回家了!”那催促劳伇的官员大呼小叫的喝斥道。
在那官员的话音落下后,一众官差兵伇又朝着一众看热闹的百姓与路旁的商家叫嚷说:“做生意的看热闹的,且都让开一些,莫要挡了花石的去路。”
说话间,一众兵丁差伇努力驱赶路边的百姓摊贩,立时间街面上的百姓叫喊连天,路边的乐天避让不及被一个官兵推搡了一把,踉跄连连险些跌倒在地上。
今日的际遇本就让乐天心中不爽,此刻险些被人推倒践踏,乐天口中叫嚷道“你们这些人好没道理,口中说说也便罢了,为何要强行推攘。”
这些运转花石的官差兵伇在外地本就横行惯了,听到有人叫嚷心中又怎能容得下来,那推攘乐天的差伇见乐天不过是士子的装扮,上前又推了一把乐天,口中叫道:“滚得远些,耽误了官家的皇纲你吃罪得起么?”
后退一步,乐天避开那差伇的推攘,斥道:“你这贱伇竟敢冒犯本官,京师重地,容得你这般猖狂!”
那差伇闻言,不由的倒退了两步,没想到眼前这士子竟有官身。
乐天喝斥的声音大声,引得不少人将目光投向这里。
京城内勋贵官员众多,一位官员听到乐天的喝斥走了过来正要说些什么,当看清乐天的面容时,神情微滞却又笑了起来:“原来是你!”
乐天闻言,将目光落在那说话的官员身上,片刻后认清了来人的面容,神情也是微微一滞,拱手道:“一别年余,大人近来可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却道此人是谁?此人正是去岁路经平舆,借口搜寻奇花异石趁机搜刮民脂的花石纲转运使冯何,今日押送一纲太湖石来到汴梁。
“咦,你不在平舆做你的小吏,却如何来到了京城?”冯保打量着乐天,又呵呵笑道:“莫不是犯了什么过错,被逐出了县衙来汴梁城讨生活来了?”
说话人生四大铁,这冯保曾被乐天引去平舆伎家耍乐,二人说起来倒也算是有些交情,算那么一铁。说完旧事,冯保又笑呵呵的说道:“那县衙小吏不做也便罢,不如来冯某的身边寻个勾当,冯某保你比做那县衙小吏快活。”
“多谢冯大人好意。”乐天回道,接着说道:“在下今岁春闱中了进士,如今在大晟府任职了。”
听乐天这般说话,这冯保神情微怔,心中突然回想起来方才乐天口中自称本官的,不过做为官场上的老油条很快反应过来,连连拱手向乐天道喜。又以见同等官员的礼节拱手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冯某到了京城,待交了差事你我寻个地方痛饮一番,也算是恭敬乐贤弟金榜题名。”
眼下乐天因为大晟府之事,心中正有有些小郁闷正想小酌一番,听这话颇合心意,回礼道:“既然冯大人如此高看在下,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为何这冯保要以见同等官员的礼节回礼乐天,其间便有着学问了。就官职来说冯何是正七品的转运使,官职功名远远高于乐天,但冯保这转运使头衔与其他的转运使不同,正经的转运使都是一路长官下边的佐官,而冯保这个转运使却是专为押解花石纲所设,只能算做杂职并不属于真正的文官体系,而乐天虽只是一从九品的官职,却是正经的文职官职。
杂职官员升到七品也就不错了,除非能像高俅那般得官家宠爱转入武职,才能前途无量;而进士的前途便宽敞的多了,只不过冯保不知道的是,乐天的这个进士是个特奏名。
心知乐天不会哄骗自己,但冯保心中还是不大明白,为何一年前乐天还只是县衙小吏如今却成了进士,口中客气说道:“还有大半里地的路程就到了万岁山,作了交接为兄这一趟的差事就算完成了,乐兄弟不妨与为兄同行一程,等为兄交了差便与为兄宴饮一番。”
艮岳初建时被命名万岁山,后来才改的名字,所以眼下在东京汴梁城人人都以万岁山相称艮岳。
乐天点头应是,随在冯保身边二人一路说笑向万岁山行去。不多时到了地方,冯保带着几个差伇前去交差,乐天立在一旁等候。
这冯保虽说贪婪无厌但对乐天做事还是很中意的的,当初在平舆时就有心招揽乐天,眼下再遇到乐天时乐天己有了官身,自然想要交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保交过差寻到乐天,二人在万岁山街旁的酒肆里吃酒,这家酒肆上下三层,下两层人己坐的满了,乐天二人直上三楼,选了处临窗的位置坐下,叫了些酒菜。
两杯酒下肚,冯保觉得酒吃得有些不尽兴,叹道:“冯某这一路走来风餐露宿,做得是苦力活连女人都没见几个,眼下有酒有菜却是没有女伎相兴,都淡出个鸟来了!”
看了眼外边,乐天笑道:“眼下正值午时,花街柳巷里的那些窑姐儿怕是还没起床呢,冯大人不妨忍耐些时间,倒了晚间在下再陪大人去享受风月!”
自从进了东京城后,乐天也未曾近过女色,在那个大晟府刚刚上职就被人边缘化,心中烦闷之余,乐天也想借机放|纵一次。
“说得也是!”冯保吃了口酒,对着乐天笑道:“在平舆时你常好与冯某说些风|月笑话,今日不妨讲上两个解闷。”
这冯保是个粗人,对花花草草、琴棋书画什么的不感兴趣,只想听些俗气的东西。
“大人吩咐,敢不从命!”乐天回道。
与雅人聚会玩得是琴棋书画,难度高得很,而且大家俱是拿捏着装腔做势,拘谨无趣的很;与俗人聚会便不同了,不需要拿捏模样,也不需要装腔做势,粗的雅的脱口而出不拘礼束,反倒放松的很,眼下乐天心中多少有些失意,与这俗人冯保凑到一起倒也不再拘束什么。
搜索下上一世的记忆,眼下乐天接触的事务风雅有余而玩笑不足,只能想前世的那些段子手编的段子来应付。
停顿了片刻,乐天说道:“某日某地县衙诸官员在县公馆聚餐,知县大老爷把鱼眼挑给县丞,曰:这唤做高看一眼;把鱼骨头提出来给主簿,曰:这叫中流砥柱;又将鱼尾给了县尉,曰:这叫委以重任;把鱼肚子给了巡检,曰:这唤推心置腹;最后将鱼鳍给了县第一押司,曰:展翅高飞。
最后盘子里只剩下一堆鱼肉,那知县摇了摇头道:这个烂摊子还要本官亲自收拾啊!”
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楼上有不少酒客,听得乐天在这里说笑,立时俱都是笑了起来,还有几桌人举起酒杯遥对着乐天敬酒致礼。
这在前世烂俗的段子,在宋代果然效果十足,反响不俗。
“这位兄弟说得好生有趣,怕是京城瓦子的艺人也说不出这般好笑的事来!”有位酒客遥对着乐天敬了一杯,吩咐酒家道:“张掌柜,将我存在你这里的琼腴酒拿来一坛,与那位官人送去!”
没听过这酒的名字,乐天只觉得是种好酒,倒不觉得有甚稀奇。乐天没什么感觉也倒罢了,一众酒客听闻到这名唤琼腴酒的酒心中无不一惊,这琼腴酒是汴梁城里的亲王、附马家才有的好酒,便是有钱人家也休想喝得到,能拿出这等好酒的人也是相当有身份的人物。
店家抱着酒坛过来,乐天举着酒杯向那人回敬,以做致谢。
“这位官人再说个笑话罢!”这时又有人在一旁说道。
双手捧杯,乐天向众人敬了一杯,“既然承蒙诸位看得起,乐某再说个有关于酒的故事!”
众人回敬了乐天一杯,静静的等着乐天说笑话。
乐天缓缓说道:“去岁余寒窗苦读之时,深感疲惫无聊,便去一酒家饮酒,无聊之余,在下与掌柜说:给在下说个寂寞的故事罢。那掌柜拿出一坛酒,道:这个是嘉兴的女儿红,在绍兴谁家若生了女儿,就在院中桂花树下埋一坛酒,待女儿出嫁的时候再从地下挖出来招待宾朋。在下说,这也没有哪里寂寞啊。那掌柜说道:尝尝吧……此乃百年陈酿。”
乐天话音落下,有几人笑出声来,又有些人左右张望,不解曰:“此有何可笑之处?”
有人鄙视着那几个仍没听懂笑客的酒客,说道:“百年佳酿居然没有喝掉,岂不是老姑娘一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这时,那几人才醒悟出来,笑得前仰后合。
笑声落下,冯保端酒敬向乐天,说道:“乐兄弟一直居于平舆,连嘉兴女儿红的故事也知晓,果然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就在这时,走过来一须发半白,看模样年过半百的人,与乐天说道:“这位官人可有空闲,我家主人请官人前去雅间一叙。”
听那人说话,冯保一向在外做威做福惯了,眼下又吃了几杯酒,出言喝道:“我乐兄弟正在吃酒,你家……”
“诶!”未待冯保把话说完,乐天连忙打断冯保说话,说道:“冯官人,既然有官人瞧得起在下,在下自然不敢托大,常言道相遇便是有缘,又何必拒人以千里之外!”
“还是这位官人有眼力!”那年过半百之人向乐天点了点头,又说道:“那请随我去见我家主人!”
酒吃得有些上头,冯保听不得乐天的劝,瞪着眼睛再次说道:“你家主人为何不来见我等,偏偏让乐兄弟去见你们。”
“大胆……”那年过半百之人厉喝一声。
乐天闻言也是一惊,忙与那年过半百之人拱手作揖道:“这位前辈莫要生气,在下这位兄长酒吃得多了,容在下安排我这兄长离去,再与前辈您行走。”
“快些罢!”那人回道,很不奈的立到了一旁。
微微倾斜着身子,乐天靠近冯保耳边,低声道:“冯兄,您没听出此人的声音么,此人是宫中的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么轻轻一句,惊得冯保目瞪口呆,连酒都醒了大半,慌忙立了起来与乐天拱手道:“哥哥方才才想起来,还有紧急公务在身,这便要回那杭州城,便不与乐兄弟多做耽误了!”
说话间,冯保与乐天又拜了一拜,从腰间摸出些银钱与酒家付账,头也不回的离去,当夜连在汴梁城休息也没休息,一路出了汴梁向东南行去,生怕生出什么事端。
方才那年过半百之人过来说话,乍一开口,乐天立时觉出不对劲出来,此人说话的声音与宫中的宦官太监,宋时还没有太监这个称呼一样,立时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这位前辈,请罢!”目送冯保离去,乐天说道。
那年过半百的宦官带着乐天行去,原来这处雅间就在乐天座位的隔壁,古时楼房雅室只用木板相隔,自然没有什么隔音效果,乐天在那边说话,雅室里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开门进了雅室,乐天才发现这处雅室是一处套间,两间屋隔着一层帘子,显然那位贵人在里边小坐。那年过半百的老者说道:“官人,那位先生小人己经给您请来了!”
里边有人说道:“阁下那两个笑话说得十分有趣,我请你过来小酌几杯,也是想让你再说几个与我听听!”
那年过半百之人也在一旁附和道:“我家主人最近烦闷,官人便说几个笑话与我家主人解闷!”
里边那人又说道:“老梁,请这位先生进来罢!”
这年过半百之人应了一声,上前掀开帘子,让乐天看清了那坐在里边之人的面容时,不由一惊,除些硊在了地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王衙内你忘形了!”看王衙内不可一世,乐天斥道。
呵呵冷笑了两声,王衙内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梁师成,又对乐天冷笑道:“昨日你寻那姓赵的裱子当做援手,今日又拿个老棺材瓤子来吓唬本衙内,当本衙内是吃素的么?”
梁师成本就无心多管闲事,出来观望最多算是个打酱油的,没想到眼前这个王衙内竟然将自己无辜的卷了进来,立时被气的三尺暴跳,七窍生烟,想自己在官家面前得势以来,何曾有人这般对自己说话。
心中气愤讲气愤,不过这梁师成做为一代巨奸,养气的功夫自然也是了得,面容上不见一丝怒色,轻声与那王衙内说道:“请教这位衙内姓字名谁,是朝中哪位大人的公子?也好让老夫知晓。”
“你这老棺材瓤子且听好了!”王衙内神气十足,傲然说道:“本衙内的父亲乃户部侍郎知开封府尹王革王老大人!”
那王衙内话音落下,梁师成呵呵冷笑了一声:“咱家以为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嚣张,原来是王革王侍郎家的!”
这话说将出去,那守在雅室看台门外的便装禁卫与小黄门等一干人,不由脱口哄笑出来。
这句咱家不要紧,听在王衙内的耳中无异于一记炸雷,震得两耳嗡鸣神昏目眩。目光打量着梁师成,年纪这么大,而且能以咱家来称呼自己的,定是宫中的宦官而且是极为得宠的存在。
这王衙内虽然行事嚣张跋扈,却不是傻瓜,呆呆的望了梁师成片刻,忙向梁师成行了个大礼,口中连声告罪,带着几个手下抱头鼠蹿而去。
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乐天又怎能错过,借机对梁师成说道:“中贵人您得高望重,这厮如此辱没于您,您就这样放那王衙内走了,下官替您不值!”
望着王衙内离去的方向,梁师成只是一声冷哼,并不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先且退去!”看沈蝉儿与绿浓几人还在,乐天说道。
闻言,二女与一众人忙退了下去。
见梁师成不说话,乐天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心中肯定以梁师成的性格定然不会就此善罢干休,定然会有所动作。至于如何动做,便不是自己能管的了,反正不会让那王衙内好过。
“戏马上便要散场了,官家还在看台上!”梁师成转身向看台走去,又与乐天说了一声。
“门外方才那般吵闹,所为何事?”见二人回来,徽宗皇帝问道。
乐天终于看到梁师成的本事,只见梁师成连忙施礼回道:“回陛下的话,那开封府尹王革家的衙内自恃家世,不止羞辱臣下还想要强行逼迫女伎饮宴,如今己经被小人打发走了。”
显然不需乐天说话,梁师成不失时机的坑了那开封府尹王革一把。
徽宗皇帝面色一冷,“这王革好歹也是正二品的大员,怎养出了这等纨绔子弟。”
“臣见那王衙内辱骂乐大人,如同喝斥奴仆一般,使我大宋官员体面无存。”梁师成睚眦必报,决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攻击对方的机会,又趁机进言:“似王革王大人这般,连自家子弟都无法约束,甚至险些惊了圣驾,何以牧民一方?”
闻言,徽宗皇帝长叹了一声,并未说话,只是注意着戏台上的戏剧,眼下戏台上上演的《白蛇传》己经进入尾声,白娘子被镇|压到雷锋塔下,许状元祭塔,白蛇子破塔而出,许仙一家三口团聚,天兵天将来捉拿法海,法海无处躲藏只得躲入螃蟹壳内得以活命。
“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凑而又引人入胜的剧情,还有乐天设计的诸多特技场景,徽宗皇帝看到兴头上,不由的喝了声彩,口中说道:“这多事的法海贼秃,他人人|妖相恋干你何事,硬要拆散人家,使得白蛇子水漫金山荼毒生灵犯了天条,说到底有一半的责任还应该算在这法海贼秃的身上!”
梁师成何等刁钻的人物,立时逢迎道:“陛下圣明,果然将这案子断得清清楚楚!”
乐天心中突然明白过来,这徽宗皇帝喜道厌佛,不喜这这白蛇传中法海,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了。
徽宗皇帝将目光投向乐天,颇有兴致的问道:“乐爱卿,朕且问你,据说杭州西湖边上有座塔名唤保俶塔,却未有甚么雷锋塔,还有这法海躲在那螃蟹内是否属实?还是你胡乱编造出来的?”徽宗皇帝这般问话,显然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回陛下,此事是真的!”乐天拱手回道:“天下间河中的螃蟹只要煮熟之后,掀开背壳可以看到一个和尚打坐的模样,百姓俗称为蟹和尚,那便是法海躲藏在螃蟹内的证据;至于那镇|压白娘子的雷锋塔则被白娘子出塔时毁去,使后人无法观瞻了。”
末了,乐天又重重的叮嘱一句,是在河蟹的壳内不是海蟹的壳内,毕竟海蟹内是没有老百姓口中所说的蟹和尚的。
徽宗皇帝轻笑了两声,向梁师成问道:“梁卿,这乐爱卿所说可是真的?”
梁师成忙回道:“千真万确,臣在吃螃蟹时也曾见过蟹壳内有和尚打坐的模样,至于那雷锋塔嘛,恕臣下学识浅薄,无以考证。”
“梁卿,明日取五百贯钱与些绸锦打赏这家瓦子里的女伎!”徽宗皇帝说道,显然今日尽了兴。
“是!”梁师成忙应道。
掌声中,看着戏台上兰姐儿一众女伎连连谢幕致意,徽宗皇帝忽说道:“乐爱卿有如此大才,屈居一个小小的从九品制撰有些屈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不胜惶恐!”乐天连忙拜道。
徽宗皇帝微微摇头道:“当日取你特奏名时,朕曾考校过你的经义策论,虽说未必能拿到一甲的名次,但二甲还是能够取到的,赐你个特奏名倒是有些委屈了!”
乐天连忙说道:“为国尽力是臣子的责任,又何必讲求出身!”乐天说话间,不由的为自己捏了把汗,生怕这微宗皇帝抽什么筋,将自己这个特奏名拿去,再让自己去太学回炉重炼。
想到这里,乐天又拜道:“今日听陛下训话,令微臣想起微臣以前读书时曾经做出一首诗。”
“朕曾经读过你的桃花庵主词集,其中风格各异,旖旎有之,磅礴有之,香|艳有之,激|情愤慨有之,可谓是气像万千,若不然朕也不会在闻喜宴上考校于你!”徽宗皇帝微微点头,又道:“爱卿将这首词与朕听听,让朕看看爱卿的诗作可有进步。”
“是极,是极,陛下诗画书法冠绝天下,乐大人且快吟来与陛下品评。”梁师成在一旁跟着说道。
“请陛下斧正!”乐天拜道,随即口中念道:“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
一首诗念完,徽宗皇帝沉默不语,惹得乐天与梁师成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赵官家是怎么了。
半响后,徽宗皇帝才将目光投向乐天,说道:“莫非乐爱卿所做之诗,是对现今太学意有所指么?”
“微臣不敢!”乐天回道,心中不解非常。
叹了口气,徽宗皇帝缓缓说道:“近览太学生私试程文,词烦理寡,体格卑弱,言虽多而意不逮,一幅几二百言,用心字凡二十有六,文之陋于此为甚,夫积于中既杂,则发于言必厚,学无根本,词必浮靡,实是学官教学之失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师成见状,忙上前劝道:“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
“这万马齐喑究可哀,乐爱卿果然与朕心中所想一般,太学生们现今就是在得过且过的混日子!”徽宗皇帝眼中生出几分怒意,将目光投向乐天,道:“从这句诗上来看,朕就觉得赐与你这个特奏名实在是委屈于你了!”
“臣惶恐!”乐天被吓了一惊,没想到自己抄袭后世龚自珍的这首己亥杂诗,竟然牵扯出这些事情。
徽宗皇帝摆了摆手,与乐天说道:“朕升你做秘书省校书郎如何?”
“陛下,不可!”未待乐天说话,那梁师成忙上前说道。
听梁师成突然插言,乐天心中不由一惊,暗道自己未曾开罪这梁贼,为何这梁贼要这般对待自己。
“梁爱卿,为何?”徽宗皇帝不解道。
“回陛下,秘书省校书郎、秘书省正字俱是从八品的官职,依本朝惯例皆是授与当年新科榜首的,二甲进士才能授于正九品的官职,乐大人的功名是陛下赐与的特奏名,若是授与从八品的官职,怕是要惹起司谏、给事中还有御史言官们非议的!”梁师成拜道,又言:“若乐大人进从八品,未来将置乐大人于这些同年眼中于何地?”
“朕倒是忘了这些!”徽宗恍然大悟道。
乐天心中立时也明白开来,这梁师成为了自己好,忙向此贼拜了一拜。
徽宗皇帝又言:“梁卿,那朕当如何升乐爱卿的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思片刻,梁师成回道:“臣以为,乐大人升官之事宜缓不宜急,但依陛下所言,这从九品的微末官职着实是委屈了乐大人之才,臣认为乐大人官职不宜急忙升迁,陛下只需给乐大人授个散职儒林郎,这样一来陛下心安,乐大人也得了实惠,升赏也不急于一时。”
对于乐天,梁师成心中也是暗暗称奇,此人不过用了半天的时间就让陛下对其赞赏有加,而且还颇有些学识,倒是可以交好为己所用。
“不错!”徽宗皇帝点头笑道:“梁爱卿久在朕身边侍候,所想颇和朕的心意。”
“谢陛下封赏!”乐天急忙拜道。
梁师成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眼下天色己经不早了,是不是该起驾回宫了!”
“回宫罢!”在外面耍乐了一天也极其的尺兴,徽宗皇帝点头道。
“臣乐天恭送陛下!”乐天又忙躬身施礼道。
正在行走的徽宗皇帝突然停下了脚步,对乐天说道:“过些日子便是朕的生辰,乐卿家不如再排出新戏,带着戏班来大内与朕贺寿!”
“臣不胜荣幸!”乐天忙再次躬身施礼。
待躬送徽宗皇帝的车辇走后,乐天眼中寒芒一闪而过:王衙内,过了明日你们一家就可以滚出开封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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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辟雍居住的话,眼下早己过了辟雍闭门的时间,若是去观桥兰姐儿一众女伎那里居住,却又有些不大方便。正在思虑间,乐天突然心头一亮,今夜所遇之事不如当做一桩大礼,送与自己前任上司。
心动不如行动,乐天叫了辆牛车趁着夜色向角门子方向行去,路上又买了些吃食填饱肚子,这一下午几乎是没吃什么东西。
夜色己深,乐天来到角门子附近的一座宅院敲门,陈御史家的下人才来开门。那下人在平舆时便识得乐天,见乐天夜深来访心知定是有事,让乐天在门外稍做等候,连忙回府禀报。
此一时,彼一时。陈御史如今在汴梁城居住的宅舍,远不如在平舆做县太爷时风光,屋舍院子比乐天在平舆的宅院大不了多少,那门子自然不好引乐天入正堂等候。
“夜深寻本官何事?”陈御史披衣起床会见乐天,依旧还端着还是那般模样。
乐天见过礼后,偷眼打量陈御史,见其眼中颇有几分不满与不愿,想来陈御史是被从自家小妾的榻上叫起而不大情愿。开口道:“下官深夜前来,是来送御史大人一份大礼的!”
听乐天这般说话,陈御史冷哼一声,斥道:“切莫胡言乱语,本官身为御史岂是那等贪图钱物之人!”
御史言官是什么人物,那是与给事中、司谏同等的清流官,在朝中自来以清廉自诩,御史言官们纵是心中喜爱钱物,但绝不能有半点表现,时刻要拿出一副清廉的模样。
对于陈御史的斥责,乐天丝毫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说道:“今日有宫中贵人在保康桥瓦肆看戏,开封府尹家的王衙内欲强行挟掳女伎陪酒而惊扰了看戏的宫中贵人。”
“此事当真?”陈御史闻听,立时精神起来,原本眼中的那几分不满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眼下朝堂昏暗,奸佞当道,崇宁年间那些敢于直谏的言官们多被贬谪,现在的御史言官们都成了木雕泥塑,每日都在为如何完成额定时日内的风闻奏事而苦恼,听乐天这么说话,陈御史如何不来了劲头。上一次对那盛章不痛不痒的弹劾,就让陈御史小小的出了个风头,也顺便解决了陈御史上任闻风弹人的第一道坎,此次这风头定又是不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笑道:“下官敢有欺瞒!”
陈御史自然乐天不敢有半点欺瞒,但依旧小心翼翼的说道:“你可有确切凭证?”
“那王衙内来保康门瓦肆滋事己不是一次两次,但这一次更是嚣张欲强行挟掳女伎,当时下官正好在场,听城内人说是惊扰的那位贵人,是侍候在官家近前的梁师成。”乐天不慌不忙的说道。
“当真?”听乐天说话,陈御史不由睁大了眼睛。
“千真万确!”乐天又说道:“当时下官见那老者有五十余岁,外表愚讷谦卑、老实敦厚,不善于言辞表达,说话时又有些不男不女的阴阳口气,料知此人定是宫中的人物,没想到会有恁大背景。”
乐天才不会傻到与陈御史实话实话,将今日在瓦肆的事情尽数说上一遍,只是中间被改动了许多,没有提及自己如何与徽宗赵佶相遇,只是说在瓦肆间偶然看到梁师成,与其后发生的事情。毕竟文官与宦官不是一条路上的人,眼下虽然朝堂昏暗,但大多数文人还是不愿与宦官同流的。
“定是那梁师成无疑了!”听乐天所言,陈御史点头道,又言:“你初入京城,对朝中事情有所不知,这梁师成看上去外表愚讷谦卑、老实敦厚,不善言辞,实际上却内藏奸诈,善察言观色,算事老道,若不然如何能量官家的宠信。
当朝人言有三大相爷,蔡京人言‘公相’,经略西北的童贯人言‘媪相’,至于这梁师道嘛,人称‘隐相’,所以千万不要被其面貌所欺瞒了。”
乐天连忙回道:“下官受教了!”
陈御史又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前任开封府尹盛章与现任王革均是朱勔一党,朱勔与蔡京、童贯又为一党,童贯却又与梁师成不合,借此正好借梁师成之势打击王革一系,朝中也少了个奸佞。”
说到这里,陈御史又似想起了什么,忽问道:“你早己辞去皇城使的官职,今日又如何称起本官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乐天被授予特奏名之事,陈御史也是有所耳闻的,但今年春闱戊戌科的进士们至今尚未授职,乐天口中自称下官,陈御史难免会感到惊讶。
乐天回道:“受周老大人的提携,属下被官家赐以特奏名,今承蒙圣恩,入了大晟充做府制撰!”
“吟词作赋是你所长,也是人尽其用!”陈御史点头,随即又是眉头轻慽,“周老大人因不苟合于蔡相,十几日前己被罢去大晟府提举一职,己被外放,如今提举大晟府的是蔡相的长子蔡攸,你是周老大人举荐之人,且要小心些了。”
闻言,乐天不由的长叹了一声,心道自己在大晟府内边缘化的命运己成注定。又想向陈御史打探些大晟府内部的事情,但陈御史对大晟府之事也是所知甚少。
夜色己深,乐天不便多做停留,告辞出了陈御史府第。
一番夜谈,临近子时不远,乐天只得寻了家客栈休息。
第二日,乐天早早起床梳理收拾了一番拿着牙牌,直奔大晟府上任去了。
锐意制作,以文太平。这八字是宋史对宋徽宗创立大晟府的解释,说的明白一些,就是用浮华词藻来粉饰太平用的,再加上宋徽宗本就是集艺术家与道教信仰者于一体者,这大晟府创立除了粉饰太平之外,更体现了宋徽宗对艺术的无上追求还有对道教的崇拜,甚至有以乐引凰之意。
从前在县衙里做小吏,乐天以有自己单独一间的庑房办公而曾沾沾自喜过,眼下在京城汴梁也有了自己单独办公的一间小屋,心中也是知足了,虽说这里远离朝廷中枢,而且小到几乎不能转身,更还是一清闲衙门,但自己真真正正踏入了文官的行列。
况且大宋自开朝便以不以言罪人之制,乐天感觉自己再也不必因为拥有好个甚么七品皇城使的武官头衔而担心受怕了,唯一有些不大知足的是,眼下自己这个从九品着实是品阶低了些。
就在思维还在四下发散之际,却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乐天将目光投去,只见有人连个招呼也不打的进了屋子,很是无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抬头望去,那人的装扮与大晟府中的书吏没有什么区别,以往一惯使唤小吏的性子使了出来,问道:“你是何人?”
来人神态傲慢道:“区区大司乐近前听用姓吕单名一个护字,奏大司乐之命,来与制撰做公事安排。”
话说大晟府提举是负责大晟府总体事务,这大司乐才是负责具体事物,大司乐体面尊贵身边自然有人使唤,这小吏吕护的角色便相当于后世领导身边的秘书一般,与宰相门房七品官一般,地位也是颇为显著的。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乐天没想到自己第一天上任,便受了小吏的节制,而且口气还这般强横,心中是有不满,却也得强忍下去,开口道:“你来此所为何事?”
那吕小吏说道:“乐制撰初入大晟府,对大晟乐不甚熟悉,区区承大司乐之意,命你每日作词一首呈与大司乐指正。”
“每日作词一首?”乐天不由的轻挑眉头,傲然道:“乐某所作之词在我大宋广为传诵,民间尝有人以百金货我诗词,便是大晟府前任提举周老大人也是多有赞赏,何以要校阅指正?”
这吕小吏所传之言,令乐天心中气愤,小爷我抄袭的诗词俱都是北宋之后大家们的精品,你这大司乐还好意思前来斧正,莫不是吃错药了不成。
那吕小吏呵呵冷笑了两声,不屑道:“乐制撰出的那桃花庵主词集,区区也是看过的,细观之下不过都是些霪词艳曲,难以登上大雅之堂,怎堪与我大晟府之诗词相比,大司乐有心提携与乐制撰,乐制撰莫要不识好歹!”
这明摆着是那大司乐有意整治自己,对于这等小人物,乐天懒得与他计较,拍案斥道:“滚出去,一个贱吏也敢在这里指手划脚,若是放在从前,本官定会打你个皮开肉绽,口中讨饶!”
“好……好……”那吕小吏咬牙切齿,瞪了乐天一眼,恨然道:“既然乐制撰如此不识抬举,那休怪区区将方才之言呈与大司乐知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悉听尊便!”乐天也是冷哼了一声。
二人的吵嚷声,立时迎来府内不少人观望,一众人不禁连连摇头对乐天抱以无奈之色。
未过多久,又有脚步声传来,只见一袭绿色官袍的官员走来,向乐天斥道:“听说你不服大司乐的指令?”
乐天回道:“那传话的小吏不过一区区贱伇,竟然不分尊卑对下官颐使喝指,着实可恶!”
那官员不以为意,只是横眉冷对向乐天逼问道:“本官只问你是否不尊指令?”
为官以为,许久没见人对自己这般横加指责,乐天兴起:“你这官员好不晓得道理,不问清红皂白便对下官横加指责,岂不有损我官员体面!”
听二人争吵,大晟府中大大小小官员吏伇,齐齐的将目光投向这里观望。
“好一张利口!”听乐天发怒,那官员怒极而笑:“你若不喜欢这刚穿戴上的官袍,那本官可以上言替你奏免!”
“区区从九品的官职,乐某稀罕!”乐天毫不示弱,说话间将头顶乌纱摘了下来,冷哼道:“就不劳你这庸官的笔墨了,本官自会递上辞呈。”
“好,好,好!”那官员气得口中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本官便在这里候着看你写出这辞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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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乐天与那官员大吵的一幕,大晟府内一众围观者惊讶从哪里来这么一个愣头青,莫不是读书读坏了脑子,竟然敢当众顶撞上官,更能将辛辛苦苦考来的功名辞了去。
想来这吕书吏在大晟府也是嚣张惯了,众人习以为常。此刻叹乐天初生牛犊不怕虎者有之,暗笑乐天不懂规矩者有之,更有人心道在吏部选官时,吏部那些书吏的嘴脸比这吕书吏更是可恶与难看的很。
那官员只是一脸冷笑的盯着乐天,看着乐天展开宣纸,磨墨,书写辞呈。当看乐天落笔,面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只见这乐天落笔一封辞呈写将下来,哪里像是什么辞呈,反倒像是控诉一般。
终究是为官之人,那官员脸上怒色一闪而去,冷笑道:“既然你己将这辞呈写完了,你便可以离去了。”
“让开!”既然己经撕破面皮,乐天自然毫不客气,冷笑道:“你至多不过官居七品,能做得了提举老大人的主,乐某辞官也要将辞呈亲自送到提举老大人那里!”
“狂妄!”那官员怒道,随即又冷笑道:“提举老大人上朝未还,放在本官这里也是一样!”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能做得了提举老大人的主!”乐天扬着下巴冷笑道。
那官员将眼一瞪,厉声怒道:“有辱斯文,欺凌上官,你是如何读的圣贤书!”
“圣贤书?圣贤书上可没有说过上官欺凌下官的,更没有说过贱伇胥吏敢欺凌九品朝廷命官的!”冷笑了数声乐天回道,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官员身上的绿色官袍,“莫要在乐某的面前充什么大头,你这身绿袍,去岁乐某也是有过一身的!”
话音出口,所有人尽是惊讶无比,这新来的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那官员却是笑了起来,目光扫过周围,拱手说道:“众位可都听得真切了,此人在此胡言乱语目无上官,待提举老大人回来后,任某定在告此狂生一状,到时诸位可都要在旁做个人证。”
这时只听有人拱手回礼说道:“我等俱都是听得真切了,待提举老大人归来,我等俱愿为任典乐做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又有几个身着官服之人出言表态,至于那些书吏杂伇,还轮不到这些人出声发话。
闻言,乐天心道原来此人是大晟府里的典乐,相当于大晟府里的第三把手。
“发生何事!”这时只听有人说话,随即后一众围观之人纷纷让来,一位身着绯色官袍的官员走了过来,目光扫过乐天二人,斥道:“大晟府乃典雅之地,尔等皆为朝廷命官,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那任典乐连忙向来人拱手说道:“大司乐来得正好,此人今日上任竟然不堪训导,出言张扬狂悖不羁,更是欺辱上官,还望马大人与下官主持公道。”
那姓马的大司乐目光扫过乐天,故意装做不知,问道:“太学生肄业?还是今年春闱的进士?你是新来的制撰,还是新来的管斡文字?”
那吕书吏前来难为自己便是这大司乐的主意,眼下又明知故问,乐天心中冷哼一声,也懒得再与这马大司乐多费口舌,“多说无益,乐某己经写了辞呈,既然提举老大人不在,大人也是可以代收辞呈的。”
说话间,乐天将桌案上的辞呈递去,转身便要离去。
身着绯色官袍,这大司乐定然是六品以上的官员,见乐天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大人而非老大人,显然是有意轻慢自己,递与自己辞呈又是单手递与,更是无礼之至,脸色瞬间阴暗下来。
草草的看了两眼乐天递来的辞呈,这大司乐马贲突然喝道:“且慢,你这辞呈之上尽是愤懑之词,句句声称府中小吏欺凌与你,你可有实据,若是拿不出实据,休怪本官严惩于你!”
刚刚转身迈步正欲离去,闻言乐天不由皱起了眉头,提举大人不在大晟府,大司乐便可以说一不二,这明摆着不是要寻自己的过错拿捏自己么。
被蔡京挤兑,周邦彦己经被罢去了大晟府提举,自己免不了成为这些人向蔡攸刷好感来拿捏,乐天知道既然留在这里落不得好,索性不如去职离去。自己身上有了进士的光环,外带还有个七品皇城使的武官职衔,以文知武,去了皇城司当差也是闪光的存在,还能美名其曰“文武双全”、“投笔从戎”什么的。
再者说,徽宗皇帝还许了自己正九品的文散官,这从九品的管斡文字要不要也无所谓,反正有得奉禄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者说,大宋的文官体系里还有“辞官文化”一说,说得明白些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今日辞了,说不定过些时日又被起复了。
围观的一众人俱是看的明白了,这大司乐马贲要开始收拾乐天,那吕姓书吏更是立在远处,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大晟府管斡文字乐天可在,速速前来接旨!”
就在大晟府一众等官员吏伇等着看大司乐马贲要如何收拾乐天的一出好戏之际,忽有一道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声音传了过来,令所有人不由的打个了哆嗦,要知道内仆宦官前来传旨,多没有什么好事发生,似乎贬谪比晋升还要多上一些。
众人齐齐望去,只见一位宫中内侍后面随着两个宫中禁卒走了进来。
听到那内侍说话,乐天心中不由大喜,显然徽宗皇帝封官的敕书来了,忙上前拜道:“微臣乐天接旨!”
听这话音,大晟府的一众官员俱是惊愕的面面相觑,那大司乐马贲也是愕然非常。
那内侍见乐天接旨,展开圣旨读了一遍。前面那些四六骈文等华丽词藻被乐天自动略去,只中其中俱体想要表达的意思。其间大意如下,特奏名进士乐天勤勉好学,博学多才,特融敕从八品散职承务郎以做嘉勉云云。
听那内侍宣读圣旨,大晟府一众官员愕然不己,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那大司乐马贲,最后又将目光落在那吕书吏的身上。乐天心中也是惊愕非常,记得昨日徽宗皇帝承诺与自己的不是正九品的文散职儒林郎么,怎么突然又升了一级。
大司乐马贲的面色瞬间无比难看起来,那吕小吏更是浑身颤抖险些被吓的尿了裤子。在乐天尚未来大晟府上任前,大晟府内的官吏都得到了消息,知道乐天这个进士是含金量不足的特奏名,再加上乐天是周邦彦引荐入大晟府的,若不然这大司乐也不会差吕小吏对乐天如此难为。
大宋文官体系的人都清楚,依朝中惯制,殿试榜首授官不过是正八品的秘书郎,眼下乐天被授与从八品的文散官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乐天的才华被圣上认可,与其他排名靠前的二甲进士一般,俱是可以任职从八品的存,更意味道着陛下对乐天的恩宠。
待那内侍读完,乐天拜了一拜与那内侍说道:“烦老中贵人与陛下传言,以学生的才学担不起如此大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你个头啊,这承务郎不过是只拿钱不做事的闲散官。那内侍险些翻了白眼,不过也以为乐天只是被突然降临的惊喜弄的不知所措,对乐天的说辞不予理会,一脸笑容的说道:“恭喜乐大人得圣上恩宠!”
顿了顿,那内侍又与乐天说道:“临来时陛下还让咱家传个口谕与乐大人,申时且去宫外候着,陛下要与乐大人诗论诗词曲乐!”
一众在场的大晟府官员更是愕然,一个从九品的官员能得到陛下召见说明什么,说明此人深得圣眷啊,大晟府的这些官员除了提举以外,余下的官员最多在朝廷举行朝典祭祀时能远远的看到皇上一面。
乐天愕然,口中说道:“臣……”
“乐大人,可否近一步说话!”眼前人员众多,那内侍也不想听乐天多说什么,拉着乐天来到僻静之地,又说道:“陛下当初许与大人是正八品散职儒林郎,是梁总管在陛下前面进言,大人才学不输于二甲进士,陛下才开恩准了从八品的文散官!”
梁总管便是梁师成,听话音乐天怎么不明白这是梁师成有意拉拢自己,忙道:“请中贵人与梁总官传言,在下对梁总管的谢意!”
说话间,乐天将腰间拿出两张官钞塞到那内侍的手里。那传旨的内侍与乐天谢了谢,便带着两个禁卒出门离去。
当乐天再次回过头时,一众大晟府官员的眼中尽是敬畏,那吕书吏“扑嗵”一声硊了下来,想要开口求饶,张了张口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怎么说,说什么?说自己一个书吏欺负一个新上任的从九品官员么,这明摆着就是自寻死路啊;不求饶,更是一条死路。
望着大晟府的一众官员,乐天像是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去岁秋日,蔡州官衙司户参军等人贪墨州仓米粮,引发淮康军士哗变,哗变士卒围攻州衙的危难之际,乐某献计于知州叶老大人,在仪门将那二十二个贪腐的蠹虫尽数砍了脑袋,终将哗变弹压了下去,为此朝廷还曾敕封了乐某一个七品的武职。”
去岁叶梦得镇|压淮康军士卒兵变一事满朝皆知,就因为砍了这二十二个人的人头,朝中大臣曾经争吵不止。隐隐约约一些大臣们还记得有个小吏曾立了大功,更有传言是那小吏献计叶梦得诛杀蠹虫,才弹压住了哗变士卒。只不过当时所有人都将焦点聚焦在了叶梦得身上,这小吏倒没有过多被人关注,没想到那立过功的小吏今日却立在了眼前。
叶梦得砍杀蠹虫的始作甬者竟然是这个年纪不过二十的家伙,怪不得敢跟大司乐硬碰硬的对着干,果然不失杀得人头滚滚的凶人本色,大晟府的一众官立时感觉背后有些凉嗖嗖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若是放在以前在县衙为吏时,以乐天的个性,有了这般境遇定然会耀武扬威一番,时至今日有了功名,随着地位与境界的提升,乐天渐渐懂得什么叫做为官者的体面。
乐天淡然一笑,向着那大司乐马贲拱了拱手:“辞呈己经递与大司乐的手中,乐某申时还要去大内面圣,这便告辞了!”
放得开,有时比做得绝更可怕。放得开,别人不知道你的底限;做得绝,你的底限便被别人措得清清楚楚;所以高深莫测,才会让人觉得更为可怕。
“乐大人留步!”马贲忙道,立时换上一副笑脸,“想来其间有些误会,容本官查得清楚,定然给乐大人一个交待!”
武官上阵杀敌,天经地义;而文官动辄能杀得人头滚滚的角色,绝对是心狠手辣的存在。这位乐大人刚刚来大晟府便受了刁难委屈,弄出恁般大的动静,申时还要进宫面圣,若在圣上面前说些什么,绝对够让大晟府这些官员喝上一壶的。
不止是大司乐马贲这般想,便是大晟府的一众官员也是这般想。
“下官想,马大人一定会处理好此事的!”乐天脸上的笑意,温暖的如同三月的春风。
没有咄咄逼人,也没有颐指气使,乐天云淡风轻的态度越发的让人难以琢磨。面对一个可以杀得人头滚滚的狠人,他的态度越是和煦如风,便越是让人害怕。
那吕书吏连爬带滚的跑到乐天近前,哭叫道:“乐老爷,小的该死,小的有眼无珠,望乐老爷饶过小的罢!”
“一切听凭大司乐处置!”乐天并不多言,把皮球踢了回去。这吕书吏是大司乐马贲放出来的狗,怎么处理这吕书吏让马贲处理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敢问哪位是乐大人!”就在马贲想要说些什么之际,忽见有门子寻来,手中捏着数张粉红色的请柬,脸上尽是恭谨与好奇。
“我便是!”乐天回道。
“小人一早上在门房收到张帖子,正欲递与大人,却见有宫中内侍到来故不敢搅扰,这一会儿又收到了五、六张。”那门子来到乐天近前施了一礼,将帖子双手奉上,又讨好的说道:“难免前面一会还有大人的帖子送来,小人去门房值守了。”
“下去罢!”乐天挥手,想起自己今日还有事在身,唤住那门子又说道:“前面若是再来帖子,你与本官收下便是,顺便再替本官回话,这几日|本官有事,便不能赴会了。”
那门子应了一声,方才离去。
翻开帖子见尽是汴梁城的名伎宴请相邀,而且特地写明了是恭贺乐大人高升。这些女伎怎么知道自己到了大晟府任职,乐天心中不明。
唐高祖李渊置内教坊于禁中,宋依唐制设置,掌音乐俳优杂技,教习俗乐,凡祭祀朝会用太常雅乐,岁时宴享则用教坊俗乐。大晟府负责掌管整理、制作乐曲,自然与教坊密不可分,乐天来大晟府任职的消息便扩散开来。
能进入大晟府任职之人,无不是大宋当世词坛各领风|骚的人物,不少女伎为求一词常常下帖相邀,久而久之,在大晟府内形成一道特殊的风景,诸位词坛大家领军人物相互间开始暗暗较劲,以谁收到的伎家姐儿请帖多引以为荣,甚至一众书吏也是看起了热闹。
没想到乐天初进大晟府,便独领了这般风|骚,便是周邦彦提举大晟府时怕也没有这般的成绩。一众人心中皆是这样想道。
“乐大人,马某只是大司乐,具体事务还需提举老大人提点,所以乐大人的这封辞呈,马某是收不得的!”马贲挤出一脸笑意,说话间将乐天的辞呈递了回来,眼了一眼涕泪横流的吕书吏,又对乐天说道:“至于这小吏,革去职务赶出大晟府,乐大人看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切尽由大司乐处置。”乐天不置可否,也不想在此事上多做纠缠,纠缠的多了免得有人拿自己的气量说事,又向着马贲拱了拱手:“下官申时还要去面圣,君前不敢失了礼仪,更不敢误了时辰,故要回去打理仪容,先且告退了!”
说话间,乐天迈步出门,只留下大晟府一众官员在原地面面相觑。
政和八年三月初六,乐天初任文官第一日上班,便在吵嚷与意外中结束。
出了大晟府,未待乐天想好去往哪里,却见尺七候在门外,见到自己奔了过来。
“你不在保康门瓦肆来这里做甚,莫非又出了什么事情?”看到尺七,乐天不由的有些头大。
尺七连忙摇头,回道:“小的是兰娘子等人派来寻先生的,请先生拿个主意!”
原来,观桥租住的那处宅子距离保康门太远,乐天便着尺七去保康门附近再觅个宅子租住,恰好有官员贬谪外放宅子想要出卖,兰姐儿等人着尺七来寻乐天,让乐天拿个主意。
到了保康桥瓦肆,乐天见面便向兰姐儿一众女伎问道:“那宅子多大,是否够几十人居住?汴梁城寸土寸金,必是个天文数字!”
兰姐儿一众女伎回道:“妾身等人俱己经看过了,那宅子比妾身等人租住的宅子还要大些,而且也不贵,兰姐儿、蝉娘子与妾身三人想集些银钱出资买将下来。”
“你等既然拿了主意,便这样定了!”乐天回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绿浓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只是妾身等人俱是女流,又不好抛头露面与官府打交道,这些事情还要请官人出面。”
一众女伎皆知乐天是欠绿浓、沈蝉儿二人人情的,这话让这二人说正好。
“些许小事而己。”乐天答应的非常爽快。
见乐天答应的痛快,沈蝉儿说道:“妾身等人终是女流,俱不好挂这宅子主人的名字,故而妾身等人想将这宅子挂在官人的名下!”
“为何?”乐天不由的一怔,不解道:“这宅子是你等凑钱买下来的,挂上乐某的名字便不怕乐某转将发卖出去,再跑人不见?”
“妾身不信官人是那等人物!”一众女伎掩嘴笑道。
距离开戏还有段时间,绿浓与沈蝉儿俱在上着妆,暂时无事的兰姐儿也不避着后台的一众女伎,卖弄着风情靠上乐天,调笑道:“官人不如娶了我等做外宅啊,不止是宅子连人都是官人的了,这宅子也便当做我等的嫁妆了!”
事实上,这一众平舆来的女伎俱都知道,兰姐儿这几个演主角的女伎与乐天是相好过的,都不觉得有何异样。
被兰姐儿调戏了一把,乐天有些无奈。
女伎们看着乐天的模样,一齐咯咯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笑声落下后,正在上妆的沈蝉儿又开口道:“官人,我等俱是女流,家里没个男人应衬难免不会招惹事非,那宅子买将下来后,先生不如与我等住在一处,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闻言,乐天不禁有些头痛。眼下朝堂昏暗,那些水雕泥塑般的御史不敢打老虎只敢拍苍蝇,天天为如何应付差事而烦恼,自己刚刚得了功名,若此事传扬出去难免不被御史弹劾,被当做苍蝇拍上一顿,当成软柿子人人都想来捏上一把。
“妾身俱为先生想好了!”看乐天犹豫不决,兰姐儿一本正经的说道:“妾身等人着人将那宅子一分为二,单独出入,对外言称是官人租与我等居住便可。”
自己拒绝的了么?当然不能,随后乐天随着尺七去看宅子,又与宅子主人商谈了一番,双方确定三日后去开封府办理买卖交割房契事宜。
时间耽误不得,申时还要进宫面圣,乐天收拾了一番,便叫了辆车向皇城方向行去。
又是一年三月时,午后的阳光落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空气中夹杂着花草的芬芳,距离大内越近,香气越发的浓郁。到了皇城附近,那车夫便不往里去了,皇城附近禁止寻常车辆通行。无奈之下,乐天只好安步当车。
走在大内皇城东华门外大街,望着眼前守卫森严的禁宫,乐天忍不住嗟叹了一番,恐怕除了自己谁也想不到九年后这座守卫森严而繁华的城池被金人攻破,两位皇帝与后宫一众嫔妃、皇子公主,还有宗室、大臣,俱都成为金人的战俘押解北去。
文明被野蛮毁去,盛世被兵塚替代,无数百姓家破人亡,遍地坟茔枯骨。
那一年,成为华夏历史上永远的痛。
想起十年后的靖康之变,乐天不由的捏紧了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沿着大内城墙,乐天一路向北走去,直到晨晖门近前才停下脚步。
“乐大人您来了,小人在此候您多时了!”
刚到延福宫入口晨晖门外,早上来大晟府传旨的那个内侍便认出了乐天,笑盈盈的上前见礼说道,乐天早上塞给的那些交子,足够这内侍笑上一天了。
“见过中贵人!”乐天连忙回礼。
“咱家在宫中从小黄门做到现在也有快十年了,还真没见过官家召见过哪位从九品的官员呢,乐大人您可是头一份啊!”那内侍笑呵呵的说道。说话间,带着乐天进了晨晖门,向延福宫深处走去。
小小的从九品实授官职,又不在宫中任职,乐天自然没有资格从宣德门进入大内,况且延福宫在大内以北,从宣德门进入要绕过大内诸多宫殿,徽宗赵佶索性便让那内侍与乐天说,在延福宫入口等待召唤。
进了这延福宫,乐天立时被眼前的景像所震惊。只见这延福宫内厅、台、楼、格、亭、榭、轩,应有尽有,无数假山、奇石密面其间,宫内更有一条碧波荡漾可泛小舟的河流,两|岸种植着名目繁多的奇花珍木。
眼下阳春三月,姹紫嫣红,争奇斗艳,落英缤纷,流水潺潺,置身其中,恍若仙境一般。
便是乐天见过了后世名闻天下的苏州园林,与这延福宫相比,也是顿然失色。二者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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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立国后皇权得到巩固,机构日益增多,太宗皇帝曾想扩建皇城,却因皇城外民房密集,百姓更是群起抵制而不得不放弃。直到北宋末年艺术家徽宗皇帝登上皇位,才开始大兴土木,将皇城以北到内城间的兵营、作坊、寺院迁走,兴建成了延福宫。
“陛下,您招的人,奴婢给您带来了!”
三转两转,在延福宫内行了一刻多钟,乐天被带到一处宫殿外,那内侍进去禀报。
“快宣进来!”徽宗赵佶说道。
乐天进了殿,君臣见过礼,眼角目光四下扫过,只见这间大殿除了徽宗皇帝外,旁边还立着梁师成、嘉王赵楷与一个陌生的人物,最后那一位人物,也算是乐天识得的熟人,现任殿前都指挥使,去岁天日官拜太尉的高俅。
梁师城一边伺候着徽宗一边笑道:“乐大人来的正好,今日陛下国事忙得累了,着你来给陛下解解闷子!”
看到乐天,徽宗赵佶也是笑道:“爱卿来得正好,朕今日批阅奏疏看得乏了,来说几个笑话与朕解解闷!”
嘉王赵楷与高俅看到乐天,心中微微惊讶,虽然都知道乐天在大晟府做了从九品的官职,却不知道怎得了官家的青眼,今日入得延福宫来。
“陛下恕臣无礼了。”乐天连忙说道,心中早知道徽宗宣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临来之前早就准备好了,缓缓说道:“微臣小的时候顽劣非常,为此微臣时常挨母亲责打。微臣的母亲为了责打微臣特意找了一件兵器,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且不需微臣母亲动手,只需口中念念有词便可,同时杀伤力增强倍余!”
徽宗皇帝信奉道教,惊道:“莫非乐爱卿家慈也是修道中人,炼制出了传说中得道高人才拥有的法|宝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非也!”乐天摇头,默默的说道:“因为责打微臣的,是微臣的父亲。”
立时间,殿内笑声一片。
笑声落下,徽宗皇帝将目光落在嘉王赵楷身上,“皇儿,乐爱卿这逗人开心的笑话,可比瓦肆间那些艺人有趣的多罢?”
楷王赵楷连忙回道:“瓦肆间的那些艺人言行低俗,怎比得上乐爱卿的笑话,更可以用峰回路转来形容,实能登得上大雅之堂。”
这个评价己经相当的高了。
乐天忙道:“谢殿下夸奖!”
“乐大人再说一个与官家听听!”一旁的梁师成忙说道。
“对,再与朕说一个!”徽宗皇帝也是说道:“说得好了,朕有赏赐!”
乐天点头,沉默了片刻,说道:“臣在蔡州州学进学时,常见出身富户的同窗手持精美折扇故做风雅,心中羡慕的紧,便去店中挑选,最后选中了一柄檀香木的折扇,只是那柄折扇贵得很,任臣如何砍价,那店主也不肯让利半分,最后臣忍痛买下,临走前还心有不甘的问道:‘店家,我买了这么贵的扇子,是不是送我点什么?’那店家一怔,淡淡回道:‘我送你出去罢!’”
殿内众人笑了一番,止住笑声后徽宗皇帝传话道:“朕记得去岁大理国王段和誉曾进贡了一把金丝象牙扇,拿来赐与乐卿家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理国王段和誉,莫非就是那个《天龙八部》里的段誉?乐天在心中脑补,又猜测日后是不是要去大理一趟,去问问大理段家是不是有一阳指的绝学。
就在乐天心中自行脑补之际,一旁的梁师成连忙提醒:“乐大人,还不谢过官家赏赐!”
乐天连忙叩首谢恩。
待乐天谢过恩后,嘉王赵楷不失时机的说道:“乐卿家不止笑话说的好听,诗词在我大宋也是一绝!”
“臣也想听闻!”那一直未做言语的官员趁机说道。
徽宗赵佶笑道:“乐卿家,不妨即兴赋上一首!”
乐天连忙恭身施礼道:“陛下乃当今诗词大家,微臣哪里敢班门弄斧!”
一旁的梁师成忙说道:“官家的诗词书画无一不精,乐大人不妨吟作一首,也好让官家指点斧正!”
“那臣便献丑了!”乐天忙道,又问:“不知陛下要臣以何为题?”
徽宗皇帝略做沉吟,开口说道:“卿的那首临江仙写得气魄十足,朕看了也是欣赏非常,不若再写首有些气魄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乐天陷入沉思中,古往今来,能有临江仙这般气魄的寥寥无几,岳武穆的满江红可算其一,只是这满江红眼下是万万吟念不得的,从南宋到辫子朝的诗词自己撸|了一遍,乐天才开口念道:“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徽宗皇帝微眯双眼,咀嚼其间味道,点评道:“气魄有余,华美不足,但仍可称为上品!”
官家都说好了,殿内几人一其也是附和点头好。
“咯咯咯……”
就在这时,远处一阵轻笑声传来,殿内一众君臣闻声望去,只见远处荷塘边几个宫女簇拥着一个看上去只十多岁的小女孩耍乐,那小女孩手中正拿着一只尚未展开的荷叶,看华丽的衣着,想来就是宫内的公主帝姬。
徽宗皇帝又是淡淡一笑:“乐卿家,不妨以此景为题,与朕再赋上一词!”
思虑了小半响,乐天施礼回道:“陛下出题,那微臣便按荷叶杯的词牌赋上一首,望陛下斧正。”
殿内君臣众人屏住呼吸,等待乐天作词。
停顿片刻,乐天才吟弄道:“殿下南塘水满,吹断,鲤鱼风。小娘停棹濯纤指,水底,见花红。”
徽宗赵佶轻轻点头,赞赏道:“殿下对小娘,对得巧妙,情景也应衬的好!”忽又与乐天说道:“闻喜宴上,朕曾考校过你的经义,今日朕要考校下你的书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敢不答应。
说话间,徽宗赵佶唤内侍置笔墨与乐天近前。
书法,自己自然是练过的,只是乐天有些犹豫了,上一世的自己习字不止是写楷书,便是瘦金体也是模仿过的,提笔蘸墨,乐天稍做思虑,将方才那首茶叶杯写了出来。
见乐天落笔,徽宗皇帝微微惊讶,乐天写得居然是自己最擅常的瘦金体,而且竟写得有七、八分功力。
大宋顶级艺术家徽宗皇帝杂糅各书法大家所长,独出己意,创造出别具一格的瘦金书体,也常常以此自鸣得意,见乐天习得竟是瘦金体,心底自豪感油然而升,望着乐天更是亲近顺眼了几分。
嘉王赵楷、梁师成、高俅等人也是暗暗点头,心道乐天果然机敏伶俐,会逢迎上意。
“虽然有几分功力,火候却是欠缺了许多!”见乐天落笔,徽宗赵佶点了点头,又指点道:“卿运笔时一定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痕迹。”
“微臣受教了!”乐天忙拜道:“多谢陛下提点!”
顿了顿,徽宗皇帝又说道:“依朕来看你的书法|功力与涵养尚可,只是缺乏了神闲气定的心境,不过年轻人心气浮躁也是再所难免!”
梁师成在一旁讨喜的说道:“陛下不愧是书画大家一语中的,一下便看出乐大人的缺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人皆说苏、黄、米、蔡为四大家,依臣来看当世书法应为五大家,陛下当为首位!”一旁那不知名的官员也是笑着脸说道。
二人话音落下后,嘉王赵楷与那太尉高俅也是纷纷讨好献媚。
拍马?乐天自然不会落在别人后边,待几人将话说完后,才拜道:“依微臣认为,苏、黄、米、蔡为当世四大家未有争议,但陛下的字体却足以自成一系开宗立派,当为宗师也!”
乐天这个马屁,这可比那什么第五大家高明得多了,徽宗皇帝闻言大喜,只是乐天觉得那不知名的官员,暗地里狠狠的盯了自己两眼。
“殿内坐得久了,有些沉闷!”徽宗皇帝起身,目光投向太尉高俅,道:“高太尉!走,出去陪朕蹴鞠!”
随在徽宗赵佶后边,太尉高俅边走边说道:“陛下可记得前些日子,臣曾与陛下说,见到一个蹴鞠技艺相当不够的后生!”
徽宗赵佶点了点头:“朕记得此事,高爱卿说的那个后生呢?”
“世间的事儿真是巧得紧,今日陛下召见的这位小乐大人便是!”高俅笑着说道。
“喁?”徽宗皇帝停下脚步,吩咐一旁拿球的内侍:“将球扔与乐爱卿,让乐爱卿耍与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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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宫,延福宫通往晨晖门的路上,梁师成突然与乐天说道:“昨晚之事,还多谢小乐大人成全。”
“中贵人何意?”乐天惊讶。
“本官倒是忘了,依你的官职是无法上朝的!”梁师成恍然,又说道:“今日早朝,便有御史出班弹劾开封府尹王革,管束不严、子借父势欲强掳女伎优伶,如今己经被官家去职了!”
“圣上英明!”乐天先是拱手向天,又说道:“王革官居己近人臣之顶,却教子不严,理当如此!”
“不过本官却查到,那出面弹劾王革的御史,是前任平舆知县陈凌元,而且这陈凌元还是你的前任上司,中间少不了你的小动作罢!”梁师成笑道。
乐天心中也是吃惊,这梁师成果然耳目众多,竟然将自己的这点关系查的清清楚楚,忙道:“中贵人慧眼如炬!”
“你请这陈御史出面弹劾,本官也省了费些周折。”梁师成只是笑了笑,又道:“我观陛下对你褒奖有加,乐大人飞黄腾达指日不远了!”
乐天忙谦虚道:“学生年纪尚轻,一切全要仰仗中贵人提携!”
“你我|日后要多加走动!”梁师成笑道,又说道:“本官素来喜好结交读书人,小乐大人不妨带你熟识的那些士子文人来本官府邸做客,本官扫榻相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百姓有百姓的乐子,官员有官员的生活,皇帝自然有皇帝打发生活的去处。徽宗皇帝每日除了上朝与批阅奏章与臣子耍乐外,还要聆听道法,修习道术,更是行颠龙倒龙的采纳之术,每五到七日必御一楚女。
“中贵人,晚生冒昧的问上一句,今日殿内那位陌生的大人是谁?”走出晨晖门躬身送梁师成上轿,想起在延福宫内见到的那位官员,乐天才问道。
“说来此人与你倒也有些关系!”听到乐天发问,梁师成眼底露出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笑意:“那位是提举大晟府的蔡攸蔡大人,你的顶头上司!”
瞬间,乐天有被当头一棒的感觉,两耳嗡鸣不止。虽说自己在大晟府递了辞呈,这蔡攸好歹算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看到乐天这副模样,梁师成似乎感到很满意,落下轿帘便催促起轿离去了。
原来这梁老贼是有意的!直到半响后,乐天脑海中闪现方才梁师成眼中闪现出的那一抹让人不易觉察的笑意,心中才明白过来。随即心中又道揣测,这梁老贼这般做又是什么意思?自己只是一个初入仕途的小白,在这些大佬级官员的眼中与一只蝼蚁没有什么区别,又为何要给自己设下这么大的一个套?
自己不是初入仕途的小白!
突然间,乐天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绝不是什么初入仕途的小白,这梁师成服侍在徽宗赵佶身边,在朝中又羽翼众多,自然对自己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自己在皇城司中任过职,也算是嘉王部下,眼下又得了徽宗的青眼。梁师成此番有意在自己与蔡攸中间制造隔阂,便是要拉拢自己,有意要做自己的靠山。
另外乐天还从中感觉到,梁师成与宰相蔡京之间并不是十分的合睦。
明白了这些事情的乐天不由的松了口气,路边叫了辆牛车向辟雍行去。
眼下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去处居住,兰姐儿三人看中的那处宅院还未做交易,观桥那里路远又不方便,能居住的地方只有辟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为太学生却不知上进,每日四处游|走晚归,不怕本官报到大司成那里,除了你的学籍!”
刚刚进了辟雍,乐天就听到一声厉喝,夜幕中只见一道身影立在辟雍入门处,虽看不清此人的面相,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用严厉的目光望着自己。
向前走了几步,借着门口昏暗的灯光乐天才看清此人的面容,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太学录万俟卨。
“见过学录大人!”乐天施了一礼。
万俟卨也借着灯光打量乐天,见乐天一身官袍,神色中微微有些惊讶:“大人是?”
“学生是今岁春闱,官家钦点的特奏色进士乐天!”乐天回道。
略做思虑,万俟卨想了起来,脸上立时布满了笑意:“大人不知现在在哪里高就?”
乐天回道:“学生现今在大晟府制撰文字!”
闻言,万俟卨想起当初自己被朝廷取士后,足有数月后才被授予了从九品的官职,今岁己经三十有王,再看眼前的乐天年纪轻轻,虽只是被授个特奏名,却与自己一般竟也是官居从九官,心中嗟叹之余,眼中不禁泛出几分羡慕的目光:“今岁春闱的进士们尚未授官,大人如何被授了官职?”
这话问的乐天有些尴尬,同科近七百人都没授官,独独自己被授了官职,看在所有人的眼中,都觉得有些不大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被问的非常不|爽,各人前程各凭机遇,你问的是不是有些在宽了,小爷我的机遇是从后世穿|越到了宋朝,你万俟卨有这个机遇么?乐天心道。
感觉到乐天目光有些不善还有些尴尬,万俟卨有些后悔,忙道:“呵呵……是本官莽撞了!”
似乎自进了东京汴梁自己就没坑过人,乐天开始有些怀念在平舆县衙为吏时,那段坑人的岁月。眼前这个万俟卨还有那个学正秦桧,这两个遗臭万年的家伙,自己是不是要给他们下个绊子上点眼药什么的,乐天心中想道。
轻轻的笑了一声,乐天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学生能被授官,自是走了门路的!”
“门路?”万俟卨微微惊讶,脸上虽没有任何表情变下,不过眼中很快浮出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乐天又接着说道:“学生走的是梁师成梁大人的门路。”
“你竟走了阉人的门路,真是有辱斯文!”万俟卨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这奸贼怎如此的有正义感?难道历史是错的么?乐天有些懵圈,不过很快镇静下来:“老师真乃仁仁君子,却不曾听说过有曲线救国一说?”
“何谓曲线救国?”万俟卨反问道。
乐天说道:“内侍童贯经营西边,朱勔经营东南,朝政由梁师成、蔡相、王黼、杨戬等人把持,官员升迁完全要从这些人筛选,是凡正直之士又岂肯与这些人同流合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俟卨冷眼看着乐天,不发一言。
轻笑了一声,乐天接着说道:“学生走了梁大人的门路,还不是想要有朝一日得朝廷重用,想要一扫朝堂阴霾力转乾坤,还我大宋一个朗朗晴日!”说到最后一名的时候,乐天不由的加重了语气,眼中散发着无比正义的光芒。
“此举可行么?”万俟卨有些心动,小心翼翼的问道。
闻言,乐天不由的笑了。眼前之人己经三十五了,还一事无成,又岂能不心动。
轻叹了一声,乐天吟念道:“灵台无计逃神矢,风雨如磐暗故园。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好!”就在乐天吟念完成之后,突然自夜幕中传来一道叫好之声。
乐天、万俟卨二人齐齐望去,只见夜色中一人走来,近了些才看清此人的面容。乐天心中惊讶之余,忍不住有些惊喜,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太学正秦桧。
“见过学正大人!”乐天施了一礼。
秦桧向乐天拱了拱手,淡然道:“你二人方才之话,秦某听得是一清二楚,对乐大人更是钦佩非常。”
佞臣就是佞臣,这都不需要小爷忽悠,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该忽悠还是要忽悠的,乐天做痛惜状,叹道:“二位大人皆是国之栋梁,却屈尊于太学,实属朝廷用人不当,更是朝中被奸人把持朝政之体现!”
万俟卨三十五,秦桧二十九,在官场上这般岁数的人在同龄人中只能算做一般,但在面对乐天时却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这种挫败感足以让二人开始怀疑人生。除了怀疑人生之外,乐天还现身说话,这种曲线救国的理论,比后世足足早了八百年,万俟卨、秦桧二人又岂能不心动。
“……所以,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为了大宋黎民百姓,我等屈身事人又如何,君不见勾践卧薪尝胆、两汉和亲、前朝唐高祖示好突厥,皆是无奈之举,一代君王尚且如此,我等读书人又何惜己身!”
乐天说得慷慨激昂,却见这二人依旧处于沉默之中。
“二位大人且先考虑,学生且先告退了!”乐天见二人不语,拱手迈步离去,走了两步乐天转身又道:“二位老师,学生现在己有了官职奉禄,再居辟雍实有不妥,过几日学生便搬出辟雍,到时还要麻烦二位老师!”
乐天虽说是个伪读书人,但也知道读书人大抵都是自命清高的,而且还是矜持的,不是自己一番口舌就可以劝得动的,最主要的是,这些读书人还有个特性,不见兔子不撒鹰。
读书读成书呆子的不在少数,然而但凡能够进入朝堂的那些,哪个不是将书读透之人,甚至说得再明白一些,这些人己经不是读书人了。至于读得好却没有读得透的,大抵都被充久了各级县学、州学内了,这种地方不涉及朝争,才是书呆子去的地方。
乐天可以断定,秦桧、万俟卨,不管是从历史上还是从眼前看,二人显然不在书呆子之列,不会安稳于现状。
来到斋舍,又是一番搅闹,解昌几人见乐天一身官袍,非要让乐天请客,而且还非得要汴梁城的名伎坐陪不可。
显然是被乐天身上的官袍制激到了,第二日一早,解昌几人早早起来去斋中读书,只留乐天一人在居舍中。眼下的乐天心中十分纠结,自己要不要去大晟府上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日早上刚刚到职,便被那吕书吏难为了一番,晚上在梁师成的算计下,自己又算是得罪了蔡攸,再去大晟府任职,自己肯定落不得什么好。梁老贼这般做,摆明了是有意招揽自己,肯定不会让自己在大晟府长期任职。
左思右想,权衡其间利弊,乐天又想起自己昨日在大晟府曾写过的辞呈,反正这辞呈己经交到大司乐马贲的手里,就算做自己己经辞过官了,若自己再回去,怕是要受人笑话了。
不去便不去,便是梁老贼抛弃自己这个棋子,自己还有嘉王殿下赵楷这条大腿可以抱。
太学的肉馅馒头就是好吃,而且还是不要钱的,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吃几顿。换成了士子斕衫的乐天继续在太学食堂里吃着太学馒头,一个又一个。
“乐大人,咱家可算找到你了!”
就在乐天捧着太学肉馒头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有人慌慌张张一路小跑过来,向乐天说道。
看到来人,乐天立时认了出来,此人是昨日去大晟府向自己宣旨的那个姓王的宫中宦官,将手中的太学馒头递了过去,道:“中贵人,这太学的馒头是得到神宗皇帝夸奖的,您不尝上一尝?”
所有太学生齐齐的将目光投了过来,在宫中内侍来寻,这是多大的面子。
那王内侍哭笑不得,拉着乐天的手说道:“乐大人,您还有心在这里吃馒头,今日午朝时您被人弹了,官家正命咱家来寻你去问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宫内内侍黄门官来寻,乐天在辟雍食堂原本己经就够显眼的了,这王内侍一嗓子喊将下去,辟雍食堂内立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乐天身上,脸上尽是吃惊之色。
刚刚上任便被弹劾了?!
乐天惊得张大了嘴,太学馒头失手掉在地上。
“官家发了火,着咱家来寻乐大人去殿上问话呢!”王内侍拉着乐天便要向外走去,嘴里嘟囔道:“咱家进宫服侍官家也有几年了,还真没见过像乐大人这般胆大的,刚刚得了官家的宠,便不知天南地北了!”
被王内侍拉着走出辟雍,乐天才缓过神来,止住脚步问道:“等等,中贵人,为何有人会弹劾于我?陛下又为何要发火?”
“乐大人还好意思问咱家?”那王内侍没有好气的哼了一声,数落道:“我大宋历代进士为官上任哪个不兢兢业业,唯你乐大人开我大宋立朝一百五十八年之先例,刚刚上任便旷工,实为我大宋百年之第一奇葩。”
旷日也不至于被弹劾罢,乐天想道,便是传说中的挂冠而去,朝廷也不是不予追究么。
想起自己曾写过辞呈,乐天的胆色壮了不少,说道:“乐某己经写了辞呈!”
“咱家只是跑腿的,可管不了这许多事,有事情乐大人你还是在殿上与陛下说罢!”王内侍让乐天登车,看着乐天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絮絮叨叨的数落道:“咱家昨日见你与咱家的喜钱,也是个大方、懂事知进退的人物,怎行起事来这般荒诞不经?”
乐天又说了一遍:“乐某辞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何?咱家虽说没读过书,也知道读快人十年寒窗之苦,好不容易得来的功名,乐大人为何弃之不要?再者说便是辞官也要与提举大人当面说清楚的好。”那王内侍有些惊讶,又说道:“看在你昨日与咱家喜钱的面子上,咱家就与你说了罢,今日午朝大晟府提举蔡攸上表弹劾于你,弹你初入官门却恃宠生骄,第二日便旷班,此风气绝不可助涨,请陛下严加责罚!”
“提举大人的器量竟如此之小!”乐天叹道。
“提举大晟府的蔡大人可是蔡相的长子,在官家登基之前便识得官家,比蔡相认识官家的时间还长,大晟府内哪个官员见到他不低声下气的说话,你倒好,显然是不把蔡大人放在眼里,那蔡大人又怎么不会想办法整治于你!”王内侍说道,又提点乐天道:“你好好想些说词,好在官家面前解脱!”
出辟雍门前的巷子走御街一路向北,过了龙津桥进了朱雀门到内城,沿御街北到宣德门,牛车又向西行去,绕着皇城走到西华门。
车子停下,王内侍出示出入大内的牙牌,带着乐天穿西华门过西承天门。又路过集英门、皇仪门,一路行来行到垂拱殿门前停下,王内侍要乐天停在外边,自己去垂拱殿内禀报。
大庆殿是北宋皇宫的正殿,是节日时朝廷举行大典的地方。庆殿之北的紫宸殿,是皇帝视朝的前殿。每月朔望的朝会、郊庙典礼完成时的受贺及接见契丹使臣都在紫宸殿举行。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是皇帝平日听政的地方。紫宸、垂拱之间的文德殿,是皇帝上朝前和退朝后稍作停留、休息的地方。宫中的宴殿为集英殿、升平楼。
不多时,那王内侍走了出来,对乐天说道:“随咱家进来罢!”
垂拱殿做为皇帝日常听政的地方,聚集了大宋皇家之外最有品位公候勋贵、最有权势左/右丞相、九卿、知枢密院事、参知政事、同知枢密院事,太尉,还有最有前途翰林、御史言官等一批人。
眼下也是出了奇了,大宋的早朝、午朝都是为了向皇帝奏报国家大事,请求皇帝处理,今日居然为了处置一个小小的从九品官员,开了大宋开国以来的先例。
一袭士子斕衫,乐天缓缓走入到垂拱殿,文武百官齐齐瞩目,眼前这个连官袍都穿在身上的小小九品官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朝文武,足有数百位之多。这些人自然是大宋最为精英的存在,每一个都是精明角色,纷纷看着这眼前的这个几乎与不入流一样的小角色,引发出无数种解读。
有人认为蔡攸是要杀鸡儆猴,动一下眼前这个小进士,警示一下那些即将选官的几百位新科进士,免得到时刚一当官,就胡乱批评朝政,让朝中这些大员们下不来台。
还有人自做小聪明的认为,这小进士昨日刚刚上任仗着些许的才名,可能在大晟府内出言不羁而得罪了蔡攸,才引发出了今天的事故。
百官之中,立在最末尾御史言官中的陈御史自然知道乐天的性格,那是比自己还要狡猾的存在,绝对不会像去戳马蜂窝般的去得罪蔡攸,无端的往枪口上撞,但却也想不出乐天为什么被蔡攸弹劾。
叩拜过后,坐于丹陛之上的徽宗赵佶重重冷哼一声,问道:“蔡攸弹劾于你,昨日初到大晟府任职,为何今日便旷工不去,你可有何话说?”
乐天忙施礼道:“禀陛下,臣昨日己辞去大晟府管斡文字一职!”
听乐天话音,徽宗赵佶神色微怔,便那蔡攸也是不由的眯了下眼睛。
目光投向乐天,蔡攸冷冷哼了一声,出班说道:“陛下怜你才名,特赐予你特奏名,你却不惜皇恩,实有欺君之嫌!”
“乐天,与朕一个解释!”徽宗赵佶高高在上。
乐天忙回道:“微臣寒窗苦读,为得就是金榜题名,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今陛下皇恩浩荡特赐予微臣特奏名,微臣便以粉身碎骨也难以报效皇恩,心中又哪敢有半点懈怠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蔡攸只是冷冷一哼:“巧言令色!”
停顿片刻,乐天又奏道:“昨日微臣初进大晟府,便有一吕姓小吏与臣言,奉大司乐之意,令臣每日作词一首与大司乐指正,臣知虽臣的学问一般,然而微臣却对诗词小道却颇为自负,自忖能入得了他人耳目,况且青|楼楚馆动辄有女伎以数十金求微臣之词,微臣尚且自爱不出,今听小吏之言,实感深受侮辱!”
听乐天所言,徽宗赵佶却是来了兴致,“原来乐爱卿的词在坊间这般受人追捧!”
“昨日微臣这般说话,那吕姓小吏却说,‘乐制撰出的那桃花庵主词集,区区也是看过的,细观之下不过都是些霪词艳曲,难以登上大雅之堂,怎堪与我大晟府之诗词相比,大司乐有心提携与乐制撰,乐制撰莫要不识好歹!’。
若官长当面教训微臣也便罢了,一区区贱吏也能如此污蔑微臣,微臣心中甚感耻辱,当场便写下辞呈。”
乐天声音落下,徽宗赵佶不由挑起了眉头:“蔡爱卿,可有此事?”
蔡攸微惊,没想到其间还有这么一段缘由,回道:“臣未收到乐管斡文字的辞呈!”
乐天忙施礼,插言道:“启禀陛下,臣将辞呈递与大司乐马贲马大人,蔡老大人回大晟府一问便知!”
徽宗赵佶吩咐道:“且回去查查,是否真有此事,若那小吏真的有辱欺文敢欺辱上官,严惩不怠!”
“是!”蔡攸应道,回到班位之中,心中却是愤怒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状,立在一众言官中的陈御史也是松了口气。
见一众官员无事再奏,执殿的宦官喊道:“退……朝!”
待徽宗赵佶离位而去,一众文官官员才依次退去,乐天可以看到,那蔡攸在转身前,狠狠的瞪了自己两眼。
百官中,乐天身份最为卑微,自然跟在所有人的后边最后退出拱辰殿。
“陛下宣乐天留下!”也算是居居末位的陈御史放慢脚步,等着乐天跟将上来想要问个究竟,却突然听到有小内侍一路小跑跟了过来叫道。
紫宸、垂拱之间的文德殿,是皇帝上朝前和退朝后稍作停留、休息的地方。乐天被那小内侍带到文德殿,正见梁师成与几个小黄门前后忙活的伺候徽宗皇帝。
“微臣乐天拜见陛下!”乐天忙上前拜道,偷眼瞧了一下梁师成,却见梁师成的眼底带着一抹笑意。
“免礼!”徽宗赵佶将手中茶盏递到小黄门的手中,有些好奇的说道:“方才在垂拱殿中,朕听闻你说在坊间尝有人出数十金求你诗词,真有此事?”
“确有此事,臣万万不敢为自己戴上欺君的罪名!”乐天忙回道。
“陛下,给他几个胆子,这小乐大人也不敢欺瞒圣下!”梁师成一边为徽宗赵佶捶腿捏肩,一边说道:“只是如今这小乐大人辞了官职,又因为狂妄小吏与大晟府闹的僵了,陛下便是垂恩,这小乐大人也是无法回大晟府任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阴谋!乐天心道,自己与梁师成可谓是没有半点关系,他又凭什么替自己说话,而且昨日似乎有意不让自己与那蔡攸结织,这梁老贼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
徽宗赵佶叹道:“不去大晟府任职,倒是有些可惜了乐爱卿一肚子的诗词才华!”
“陛下喜好诗词,将这小乐大人放在陛下身边也一样啊!”梁师成在一旁借机说道:“昨日,陛下对小乐大人的书法也是赞赏有加,不如留在陛下的身边做个守阙书令史,好替陛下代笔写些诏书什么,平时又能在陛下身边说个笑话,为陛下解解闷,岂不两全齐美!”
徽宗赵佶点了点头:“守阙书令史是九品的官员,倒也和他的身份!”
听徽宗皇帝这般说话,梁师成转过头对乐天说道:“乐小大人,还不快来谢过陛下!”
乐天连忙叩谢。心中暗道几句话,就让自己的官职便由从九品升到了九品,这梁师成对自己的拉拢之意显而易见。
他图的是什么?
乐天在心中揣测,突然间从上一次的记忆里突然想到宋史上记载的事情。梁师成在政和年间才被徽宗赵佶所宠信,官至检校太傅,凡御书号令皆出其手,并打人仿照帝字笔迹伪造圣旨,因而权势日盛。
如此这般拉拢自己,想来是看中了自己的笔迹,想让自己模仿赵佶的笔迹来伪造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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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皇帝暂不需要二人陪伴。出了文德殿,乐天与梁师成一揖,“多谢太傅老大人提携,下官感激不尽!”
“咱家见乐小友投缘的紧,况且咱家最喜与读书人交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乐天的表态让梁师成感到十分的受用,梁师成不知何故叹了口气,之后又自言自语的说道:“说来咱家自幼也是酷爱学习上进,饱读诗书,可谓满腹经纶,却奈何仕途无门,且又家中贫寒,无奈之下便进了宫。”
不知道梁师成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乐天不好插言。
顿了顿,梁师成将目光投向乐天,问道:“小乐大人知道咱家最早进宫时,在宫内是做什么的么?”
“下官聆听!”乐天回道。
“当初宫内的内侍见咱家有些学问,便让咱家在书艺局里做事,后来官家见咱家书法工整,声音洪亮,便让咱家做了传旨官,一步步走到今日。”梁师成说道。
好一个身残志坚的励志故事,乐天心中嗤笑道。然而心中知道在这个大奸贼的面前,脸上不能有半点的戏谑之色,小心翼翼的恭维道:“太傅大人公事勤勉,能得陛下青眼是必然之事!”
梁师成只是一笑,问道:“小乐大人,你可知道咱家的身世?”
“下官不知!”乐天忙道,根据以前为吏时奉承上官的经验,用巴结上司的眼望神眼巴巴的望着梁师成,一副求知欲十足的模样。同时乐天也知道,这梁师成这般说话,就是典型的拉拢。顺便说一句,现实中谁见过有人拿自己身世做谈资的,是凡这样说话的,大都是准备交心的,另外还有一种是吹嘘的。
对于乐天的这种眼神,梁师成表示极为的受用:“咱家的母亲曾是苏老大人东坡居士的小妾,当年苏老大人因熙宁新政被司马光贬谪,苏老大人便将咱家母亲遣散,那时咱家母亲便己经怀有身孕,未及十足便生下了咱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立时被雷了个外焦里嫩,这梁师成也太敢说了罢,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忽然乐天脑海里涌起自己上一世的记忆,在历史上梁师成真的对人说自己是苏轼苏东坡的遗腹子,而且对苏轼后人相当的关照,而且苏氏后人也没有人跳出来辩驳过。
震惊之后,深知为官之道的乐天摆出一副敬仰的面孔,连忙抱拳道:“原来太傅老大人是苏门之后,下官最喜读苏大老人之诗词,下官以为大宋开朝百年来,论诗词苏老大人当为第一人!”
“小乐大人可知道,当年家父名列元佑党人碑上,一切诗词著作皆被朝廷禁止,之后先父的诗词著作又是如何能得以流传的?”梁师成再次问道。
立元佑党人碑是徽宗继任之初,蔡京打击司马光一众保守派官员的事情。乐天摇了摇头,说道:“恕下官无知,立元佑党人碑时下官年幼,自然对此事一无所知!”
对于乐天的解释不置可否,梁师成却洋洋得意的说道:“当初是咱家跑到陛下面前哭求苦诉,陛下才准许先父之诗作流传的!”
闻言,乐天双手做揖向梁师成拜了一拜,肃然道:“这一拜,是下官替天下读书人谢老大人的!”
话说历史上梁师成无恶不做,唯独就做了这一件好事。
受用,大大的受用!看到乐天这副模样,梁师成笑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乐小大人随着咱家好好干,日后三公九卿,也并非遥不可及!”
拉拢之意再明显不过了,乐天回道:“下官感恩涕零!”
对于乐天的表现很满意,梁师成又说道:“小乐大人是读书人,在我大宋有着偌大的才名,想来必有些志趣相投的好友,不妨介绍与老夫认识交游,若小乐大人的朋友里有德才兼备又肯上进之人,本官不妨助他一臂之力!”
乐天曾听传言,梁师成向来喜欢附庸风雅,喜好交游有文才的名士来抬高自己的身份,又好妄自空谈批评别人的书作。想到这里时,脸上不由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拱手道:“下官在辟雍学习时,有二位学官堪称下官的良师益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小大人果然是博学,连学官也对乐小大人青眼有加!”梁师成笑道。
乐天说道:“与下官交好的学正秦桧、学录万俟卨皆是前几年春闱的二甲进士!”
“喁!”梁师成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那二位学官哪日得闲,小乐大人不妨带来与咱家结识一番。”
学官俱都是清贵的清流官,这等人的名声向来好的得。
“一定,一定!”乐天忙道。说话间,乐天的眼底露出一抹不易让人觉察的笑意,秦桧与万俟卨若是投靠梁师成,便早早的烙下了奸贼的烙印,梁师成倒台时免不了受到诛连,若二人不肯投靠梁师成,依梁师成的性格,免不了要被收拾。
西华门口,乐天做揖,笑声中梁师成笑着上了车。
历史的车轮,或许可以让自己改变罢,乐天起身望着梁师成那辆车远去,心中揣测道。
“乐大人,我家王爷着我寻你!”
就在乐天正欲迈步离去时,有一个模样长的甚为讨喜的小内侍从西华门内走了出来,来到乐天身边说道。
“你家王爷是谁?”乐天打量了一眼立在身前的这个小黄门,问道。
那小黄门笑着回道:“我家王爷说,去了大人便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不敢不从,眼下己经出了西华门,这次却向后转再次进了西华门,又进了西承天门,一路向东面的东华门行去。
集英门、皇仪门、垂拱殿门、紫宸殿门一个个在身边路过,直行到宣佑门前进了宣佑门,向北行走了百多步,被那小黄门带到档边的一排书舍里。
“乐大人最近似乎很得梁太傅的赏识,一日的光景便官升一级了!”刚刚进入到那书舍之中,只听得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
闻声望去却见是赵楷坐在书案前,乐天连忙拜道:“下官见过嘉王殿下!”
就在乐天施礼间,又一道声音在旁边传来:“乐大人,你现在的身份虽然是文官,却不要忘记了你还是皇城司的七品皇城使!”
“属下不敢忘记!”乐天忙道,却偷眼看了一眼说话之人,原来是老相识史勾当官,此刻史勾当官立在另一旁。
嘉王赵楷示意乐天免礼,笑着说道:“本王原想将你留在太学,监视辟雍那些太学生的动向,却没想到你竟深得圣眷,更被赐了特奏名的功名,而且还被率先授了官!”
“属下不过是凭一时之机缘而得天眷!”乐天连忙说道,又言:“反倒是殿下荣登榜首,实令人钦佩!”
“去了运气,乐大人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嘉王赵楷笑道。
“微臣不敢在王爷面前班门弄斧!”乐天忙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寻你来自然是有事的!”嘉王赵楷说道:“本王听说父亲以王黼为尚书左丞,遣马政等从海道赴金,欲联金灭辽,你看如何?”
开始联金灭辽了么?乐天心道,又连忙回道:“臣认为万万不可!”
赵楷问道:“理由?”
“我大宋皇城司可知道金人的动向与实力?”乐天问道。
赵楷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史勾当官,问道:“职方馆与职方司那边可清楚金国的动向与实力?”
史勾当官回道:“属下去问过职方馆与职方司,皆未曾向金国派过细作,若是在辽国之内还有些人手的,金国与我大宋中间隔着契丹着实是远了些,再者说金国也是最近突然崛起,没有派驻人手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没有理会史勾当官,乐天又问道:“嘉王殿下认为,是大辽的军力强盛还是我大宋的军力强盛?”
“这……”嘉王赵楷有些迷惑,回答不出来。
见二人不答,乐天说道:“臣在茶肆间曾听做边境生意的商人说,辽国数十万人马败绩连连,每次与金人交战动辄溃不成军,据说辽国己有半路国土陷于金人之手。”
史勾当官在一旁说道:“辽国不行,未必我大宋的将士就不行,契丹人这些年过惯了太平日子,然我大宋自哲宗年间重启河湟之伇,不仅收复了河湟,西夏更是被打得赔罪求和,若不是辽国相胁,我大宋早就踏平西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叹一声,乐天说道:“史勾当官怕是只看到西军的战斗力,未曾注意到我大宋其他地方禁军的战力!”
嘉王赵楷有些疑惑:“乐大人的意思是?”
“还记得臣助蔡州知州叶梦得老大人镇|压华康军哗变么?”乐天问道。
听到此事,嘉王赵楷点头:“当然记得,乐大人为我皇城司在父亲面前扬了名头!”
苦笑了一声,乐天直言道:“据臣所知,蔡州淮康军禁军士卒满编为一万人,其实真正人数最多不过四千余人,至于那五千多人则被各级校尉将官吃了空包饷,而且这四千多在籍的士卒,其中又有半数以上在各级将军开办的作坊里做起了工匠,整个淮康军真正能够作战的最多不过千余人!”
“真有此事?”嘉王赵楷惊得险些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又将目光投向史勾当官。
史勾当官对蔡州的事情也是知道些的,无奈的点了点头。
“岂有此理!”得到史勾当官的肯定,嘉王赵一掌拍在桌案上,案上的茶碗被震的跳了起来,暴怒道:“我大宋朝堂上的这些言官御史、监察们难道是吃干饭的不成,军中糜烂成这幅模样竟然一无所知?”
“殿下息怒!”乐天劝道,却又无奈道:“莫说是淮康军,恐怕东京城的禁军,还有河北、东南的禁军眼下差不多都是这等模样,我大宋号称有八十万禁军,除了西军以外,真正能够上战场的,最多不过十余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石敬瑭起兵反后唐,以割燕云十六州请契丹出兵。自此后,燕云十六州乃北部天然屏障尽数归辽,中原完全暴露在契丹人的铁蹄之下,燕云十六州更是成为辽人南下掠夺中原的基地。
大宋开国至今,历代皇帝无不以恢复燕云十六州为己任,眼下联金灭辽似乎看到了希望,然而乐天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王黼、童贯、梁师成等诸位大人倾向于联金伐辽,但以蔡相为首的朝中另一部分大臣却是持相反意见!”一旁的史勾当官说道。
“依臣所知,女真人起兵反辽不过数年,便占了辽国半数的土地,殿下认为我大宋的军队比大辽强上多少?便是我大宋联金灭辽后,谁能保证女真人的刀枪会不会调头指向我大宋?”乐天趁机说道,叹了口气又道:“据说那些女真人生性野蛮尚未开化,又能讲什么信义,与其合作又与虎谋皮有何二致?”
嘉王赵楷的面色越发的凝重,思虑了半响后又说道:“依乐大人来看,那我大宋将如何处置?”
“整军经武,同时还要加强对辽、金两国的侦探,以静观其变!”乐天回道。
对于乐天的建议,嘉王赵楷点了点头,又吩咐道:“史勾当,送乐大人出宫!”
“是!”史勾当官应声喏,又与乐天说道:“乐大人随咱家来罢!”
“有劳史勾当了!”乐天回道,说话间随着史勾当官出了书舍。
望着乐天离去的背影,赵楷木然道:“我大宋军队真的如乐天说的那般,不堪一击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在史勾当官身后,乐天心中却有些惊讶,送自己出宫只需方才领自己前来的小黄门便可,这位嘉王爷让这史勾当官送自己出去又是何意。
表面上来看,自己是皇城司插在文官中的暗桩,也是隶属于嘉王手下的人,但说的明白一些,与史勾当官不同,史勾当官是嘉王的心腹,而自己与嘉王除了上下级关系之外,根本没有一丝交情。
让史勾当官送自己出去,莫非是有什么事情安排与自己?乐天心中又道。
果然不出乐天所料,那史勾当官见四下无人,放慢了脚步与乐天并肩同行,口中低声说道:“乐大人,当今太子懦弱,而嘉王殿下文武双全,又得官家宠爱,你认为将来谁会荣登大宝?”
“这……”乐天故做惊讶,不住的四下张望。
见乐天一副紧张的模样,史勾当官笑道:“乐大人,你是嘉王殿下带入皇城司的,自然就是嘉王殿下的人,待日后嘉王殿下荣登大宝,乐大人与史某一般俱有从龙之功的!”
皇城司是什么地方,虽说权势比不上明朝的锦衣卫,但手里同样不干净而且更是凶名在外,乐天知道自己不答应的后果危险性,忙挤出一副笑脸:“在下能从一小吏进入皇城司任九品武官,又因军功而一跃成为七品,皆是承蒙嘉王殿下之恩遇,下官没齿难忘,早己将自己视为嘉王部下。”
对于乐天的回答,史勾当官非常满意,轻笑了两声说道:“嘉王殿下对乐大人也是满意非常,允文允武,最近又得了官家的宠信!”
对于史勾当说话转变没角,乐天心中有些不满,全依旧保持着一脸笑容:“史勾当官有何吩咐,不妨直言,一切乐某尽力便是!”
“倒也没有甚么吩咐!”史勾当官干笑了两声,说道:“你只需在官家面前多提嘉王殿下的优点便是,还要注意官家对于太子殿下的言行,若觉有异告知嘉王殿王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官知晓!”乐天回道。
临进到了宣佑门,史勾当便不在言语,因为把守宣佑门的宫中禁卒,隶属于殿前都指挥司。
皇城司与殿前都指挥司二者皆有镇守皇宫大内之职,不同的是,皇城司只拥有掌宫城出入、周庐宿卫、宫门启闭之责;殿前都指挥司与侍卫司分统禁军,掌殿前诸班直及步骑诸指挥名籍,总管其统制、训练、轮番扈卫皇帝等职。
刚刚出了宣佑门,乐天却见有一众宫女簇拥着一个小姑娘走来,乐天与史勾当二人忙避在一边让路。
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只要遇到宫中贵人,不管来的是谁,这些属下便要避让在一旁,更不许抬头四下张望。
“你便是那个作荷花杯的乐大人?”就在乐天低头之际,一道略有些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是问自己?乐天心中不明所以,不过依着宫中的规矩,乐天自然不敢胡乱说话。
“你这人聋了不成,帝姬在问你话呢!”就在乐天低头不语的时候,一个宫女冲着乐天叫道。
“帝姬是什么?”乐天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却见自己对面立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虽说尚且齿幼,却生得一副标致非常的美人胚子模样。
“这人读书是不是读的傻了!”听乐天这般说话,有服侍那美貌少女的宫女不由的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帝姬便是公主!”一旁的史勾当官忙为乐天提醒道,又忙施礼说道:“奴婢见过茂德帝姬!”
这十几岁的少女望着乐天,咯咯笑了几声:“没想到这么一个呆头呆脑的家伙,也能做出‘殿下南塘水满,吹断,鲤鱼风。小娘停棹濯纤指,水底,见花红。’”
听这帝姬嘲弄自己,乐天心中也是起了些恶趣味,戏弄道:“不过区区一个荷花杯的词牌而己,乐某腹中的锦绣文章足以车载斗量!”
被唤做茂德帝姬的少女噘了噘嘴,“牛皮吹得这么大,本宫便考考你,你便以蝶恋花的词牌与本宫填上一词。”
“喏!”乐天闻言一笑,在应声的同时伸出一张手掌,做讨要的模样。
对于乐天动作,茂德帝姬表示不解:“本宫要你填词,你这般模样是何道理?”
乐天笑道:“帝姬殿下岂不知,市井间尝有人以百金向臣求词,臣的词又怎能随便出口!”
闻言,那茂德帝姬小脸上现出几分怒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食我赵官俸禄,连填首词都不肯么?”
听到茂德帝姬不耐,一旁的史勾当官忙给乐天使眼色。
乐天险些笑出声来,正色道:“微臣官居九品,一月各项俸禄加起来最多不过八、九贯钱,刚够微臣在京中租房与解决温饱,而臣的一首词开口便值百金,帝姬这般逼迫微臣与巧取豪夺有何二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史勾当官被急的团团转,一个劲的冲乐天使眼色,而乐天却不理睬。
“你……”听乐天敢与自己顶嘴,茂德帝姬气得小脸通红,却又不肯认输,对左右说道:“你们谁身上带钱了,拿出一百贯与这酸书生,本宫今日非要逼他填上首词不可!”
茂德帝姬身边的一众宫女左右张望,面面相觑后,又同时的摇了摇头,一个宫女壮着胆子上前小心翼翼的说道:“帝姬殿下,奴婢等人居于宫中,常年不得外出,身上又哪里带着银钱!”
“你们……”闻言,茂德帝姬气得几乎跳脚,伸手指着一众宫女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看着茂德帝姬怒气冲天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乐天笑道:“若帝姬殿下拿不出百金买词,那便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茂德帝姬气得伸手指向乐天,说道:“你敢走!”
拱手向天,乐天故意逗弄的轻笑道:“方才殿下口中吟念的那首荷叶杯,臣当初吟念出来时,陛下曾赏了臣一柄大理国贡来的象牙扇,这大理国进贡来的贡品,恐怕便是千金也是难求的罢!”
“你……”茂德帝姬气的小脸通红,一双眼睛险些滴出眼泪来。
乐天的话说的有些言过其实,那柄大理国进贡来的象牙扇子是乐天说笑话来赏赐下来的,不过用来逗弄下这高傲的公主也再为合适不过了。
旁边的史勾当心中越发的急躁,一个劲的向乐天使挤眉弄眼使眼色,示意乐天向这位公主妥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史勾当官的眼色,乐天置若罔闻,心道读书人与你们这些没卵|子的阉货一样么,读书人注重的是气节,若是传扬出去一个十来岁的小公主逼自己作诗就作诗,天下间的读书人还有青|楼间的女伎岂不都要鄙视死自己,反倒是自己执意不肯低头,天下人才会敬重自己的气节。
见乐天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茂德帝姬一张小脸被气的通红,伸手拨下头上的籫花,拿在乐天的面前晃了晃了,怒道:“本帝姬的这根籫子你看值多少钱,这可是父皇赐予下来的,总够了罢!”
“够,当然够!”皇帝赐下的东西,不管值多少钱,乐天敢说不够么,只是乐天又微微一笑:“钱是够了,可是帝姬的态度不够好,所以微臣拒绝填词!”
“你……”茂德帝姬被气得脸色发青,随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着一边叫道:“你等着……我去找父皇评理去……”
一旁的史勾当官也是头大,感觉事情不可收拾,急道:“乐大人您这是何苦来呢!”
“读书人是有气节的!”乐天摇头叹道,目光四下撒落,见路边有冒着绿芽儿的柳枝伸过宫墙垂落,上前折下几枝做一支流苏结递到茂德帝姬近前,念道:“柳条三尺长,方过清明节。宫中小儿女,采作流苏结。”
见茂德帝姬不肯理会,乐天笑了笑,将那柳条编的流苏结递到旁边小宫女的手里,“这诗是不收钱的,但帝姬殿下也要知道,读书人也是有气节的,不能随便被人如奴仆般呼来唤去!”说完,又与史勾当官说道:“史大人,我们走罢!”
你就是犯|贱,到最后还不是作诗了!史勾当在心里对乐天说道,不过嘴头上却不敢说什么。
望着乐天的背影,茂德帝姬咬牙切齿的说道:“走着瞧,看本宫不去父皇那里告状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守阙书令史一职只有枢密院才设有,遍观大宋大内禁宫内所有的官职,真还没有正九品文官的设置,这个守阙书令史也是梁师成临时仿照枢密院守阙书令史一职搬来的。
做为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乐天知道自己自然没上朝的资格,所谓每日进入大内当职,也就是在徽宗皇帝感到郁闷时说几个段子解解闷,再不然就是在徽宗写字过后拍拍马屁叫叫好。
感悟着自己的人生,乐天突然感觉自己的处境与一个人非常相似,就是那个一直不被汉武帝重用,始终当俳优看待的东方朔。而所谓俳优,就是那些在瓦肆里演滑稽戏杂耍的艺人。
梁师成的权势很大,办事效率也很高,这边乐天刚回到辟雍,那边便着人将属于乐天出入大内的牙牌官凭送了过来。
“你要咱家说你什么好啊!”做为守阙书令史,乐天刚刚上任的第一天,便迎来梁师成劈头盖脸的一顿口水狂喷:“你是读书人不假,你玩读书人的风骨咱家也不反对,可你竟然与茂德帝姬玩起了风骨,据说还把茂德帝姬惹哭了,茂德帝姬可是官家最为宠爱的帝姬,如今己经把状告到官家面前了,眼下官家还未下朝,待官家上了早朝便会质问于你,你且好生思量如何应对罢!”
闻言乐天不由的拍起了脑门,心中暗道疏忽了,小孩子受了委屈第一反应是要回家找大人诉苦的,这个小孩还不是别人,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
没事装什么清高,这下麻烦大了罢,乐天有一种撞墙的感觉。
垂拱殿后的内廷,是赵宋皇帝办理政事的地方,眼下徽宗赵佶正板起面孔,饶有趣味的望着硊在地上的乐天,“说说罢,昨日是如何将茂德帝姬惹哭的!”
在徽宗皇帝的身后,做为当事人的茂德帝姬双手轻轻的在徽宗皇帝的肩膀上捶动,又是得意又是苦大仇深的望着乐天,一副悲愤而又幸哉乐祸的模样。
惨了!乐天心中暗道。
“禀报陛下!负责大内防务,殿前都指挥司当职武官都虞候何灌求见!”就在乐天打算将之前准备好的说词说出来之际,忽听得那守在殿外的黄门官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将求见无小事,正准备听乐天如何解释的徽宗赵佶收起看戏的心思,说道:“宣进来罢!”
心提到嗓子眼的乐天不由的松了口气,茂德帝姬恨恨的咬了咬牙,使劲的白了乐天一眼。
不多时只听得铠甲撞击的声音传来,一位披挂齐整的武官走了进来,随即纳头叩拜道:“臣罪该万死!”
徽宗赵佶微微挑起眉头,惊讶道:“何卿,何罪之有?”
那何灌再次拜道:“臣守卫大内不力,昨夜有贼人溜入大内,据臣堪查,其足迹从寝殿北开始,过后殿往西南,经过诸嫔妃的寝宫,由崇恩太后宫出去,肯请陛下责罚!”
“什么?”徽宗赵佶面色立时难看了起来,昨夜居然有贼人进入大内而无一人查察,这意味着什么,不止意味着大内禁军失职,更意味着自己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
浓浓的不安全感在徽宗赵佶的心中油然而生,便是那茂德帝姬也是被吓的小脸苍白,丝毫不见方才报复乐天的得意之色。
徽宗赵佶冷脸问道:“宫中可有什么损失?”
“臣正在命着宫中人侍向诸位宫中贵人查问!”那负责大内职守的都虞候何灌小心翼翼的回道。
赵佶恨然道:“尔等尽为禁军精锐,却如此……”说到这里,徽宗赵佶己经气得说不下去。
一旁的乐天拜道:“陛下!微臣认为这案子不是宫外贼逆所为,而是大内之人做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喁?”徽宗赵佶轻挑眉头:“说来听听!”
“皇城大内四下墙壁高大,而且宫墙之外便是车水马龙繁华己极的街道,夜间灯光如昼,那宫外的贼人万万不敢有所动作的,所以臣断定是宫内的内贼。”乐天回道。
想了想,徽宗赵佶也认为乐天说的在理,又思虑了片刻说道:“乐爱卿若是能破了这桩案子,朕就不与你计较惹哭茂德帝姬这件事!”
茂德帝姬噘起了小嘴,嗲声说道:“父皇,您也太便宜他了!”
“朝廷大事,休要胡闹!”徽宗赵佶轻斥了一声茂德帝姬,又将目光投向乐天,“乐爱卿,肯接这桩差事否?”
被父新训斥,茂德帝姬缩了缩头,狠狠的白了一眼乐天。
对于茂德帝姬的嘴脸,乐天并不在意,心中只是揣测这桩案子,反复思量后认为当算不得难办,只要细加盘查宫内一众内侍宫人便能出个结果来,想到这里回答道:“臣愿意!”
茂德帝姬在旁边煽风点火:“父皇,这无赖若是查不出贼人来,您一定要二罪并罚,而且是重得的罚!”
“对,皇儿说得有理!”徽宗赵佶也是点了点头。
“臣以往在故张为吏时,也是查过案件的,所以对臣来说,这桩案子算不得难办!”乐天回道,又言:“陛下要微臣查案不难,只是微臣要这位何大人全力配合才成!”
“那是当然!”听乐天这般说话,徽宗赵佶起了几分兴致,点过头后又说道:“乐爱卿,朕给你三日的时间,若到时还查不出贼人,朕要将你贬到琼崖等地,让你一辈子遇赦不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乐天不由的咧了咧嘴,琼崖就是现在的海南,古时官员犯罪、犯人流放都被押解到那里,对于大宋来说那里绝对是大后方,但对于当时的人来说,琼崖毒虫猛兽遍地,林中山间尽是瘴气毒雾,好好个人去了,要不了多久便没了性命。
顿了顿,乐天才说道:“臣且先告退,容臣去查看现场!”
“何灌,你与乐爱卿一同前往!”徽宗赵佶吩咐道。
乐天与何灌一齐来到了最先发现踪迹的寝殿以北的宫墙,乐天让人拿来宣纸,将那鞋印拓印下来,又来到崇恩太后宫前,与那贼人的脚印对比了一下,确定是一人无误。
思虑了片刻,乐天拱手向那何灌说道:“何将军,不知大内什么地方是管理器物的,这器物中又有绳索软梯的?”
殿前都虞候何灌想了想说道:“掌管宫中器物的唯有仪鸾司了!”
“仪鸾司又是做什么的?”初来大内任职,乐天自然不知道仪鸾司是什么部门。
何灌为乐天解释道:“仪鸾司掌官家亲祠郊庙、出巡、宴享及宫廷供帐。所属有金银器皿帟幕什物库、香烛库、毡油床椅铁器杂物库,其首官唤为仪鸾使,设勾当官四人,以诸司使副及内侍充任。”
乐天连忙说道:“请何将军带路,一同去仪鸾司,并且控制仪鸾司内所有人的出入!”
事干紧急,又干系到自家前程,何灌也顾不上许多,忙带着手下拱卫大内的禁军领着乐天去仪鸾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禁军将仪鸾司围个水泄不通,仪鸾司内的所有人都被控制起来。
见禁军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负责仪鸾司的官长仪鸾使何内侍走了出来,叫道:“何将军,如何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何灌正色道:“本官奉陛下之命,特来搜寻入宫偷盗的贼人!”
“何将军莫要说笑,夜间大内所有宫门都是落了锁的,又有将军麾下士卒与皇城司把守,咱家这仪鸾司又怎么有人能进得了大内!”何内侍苦着脸说道。
没有理会那何内侍,何灌吩咐禁军士卒道:“且将仪鸾司内所有人押将出来,名号按着花名册一一点出!”
“这位中贵人,借过一下!”乐天对那何内侍说道。
见乐天一身九品官员的袍服,那何内侍抬了抬眼皮打量了乐天一番,傲然道:“你是何人?”
被这何内侍倨傲的表情激怒了,乐天扯起虎皮做大旗,傲然说道:“本官是奉陛下之命来捉拿贼人的钦差!”
虽说乐天没有皇帝敕封下来的官凭印笺,但有徽宗赵佶的口谕也算是半个钦差了。
听乐天是钦差的身份,那何内侍立时换上一副笑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宫内当差多年,何灌早就熟知这些少了蛋|子的内侍嘴脸,脸上微微一笑,眼前这个年轻官员倒也有些急智。
对何内侍的态度不以为然,乐天问道:“本官且问你,这仪鸾司内可有人善于搭桥建梯的人?”
就在这时,有一个禁军校尉走上前来拜道:“禀二位大人,仪鸾司有一个名唤单和的人不见了!”
那何内侍恍然大悟,尖着嗓子叫道:“唉啊!咱家想起来了,这单和正是善于搭桥建梯的能手,宫中常有些活计,正因为有这一手绝活儿,此人是经常进入大内禁地的,更是颇知其中曲折。”
目光投向何灌,乐天拱手道:“昨夜到今日,未过六个时辰,想来那单和走不了多远,请将军速派人封锁汴梁城门,四处张贴那单和的画像,并将此人的画像,散发到汴梁附近州县!”
事关自家生死前程,何灌忙应声应允。
“对了!”乐天又说道:“何将军莫要忘了通知皇城司,皇城司有守卫宫门之职,在民间更是有诸多觇者暗探,皇城司的这些人马怕是比官差还要管用。”
闻言,何灌心中略有些惊讶,皇城司表面上是皇家卫侍,实际上私下里很多事情机秘的很,眼前这个年轻的文官又是怎么知道的,不过眼下无法计较这么多,忙按乐天所言行事。其中还有一条原因,也是亏得乐天的提醒,何灌是想拉皇城司下水的,殿前都指挥司与皇城司同时卫戍大内,如今宫中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不能殿都指挥司一个衙门来担这个责任,皇城司也要负担一些,也好让自己肩上担待的罪责轻些。
想到这里,何灌投向乐天的目光里带着些许感激之色,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皇城司的觇探遍布京城,办事效率远胜于开封府的一众差伇,不一日的光景,仪鸾司那个名唤单和的逃逸者便被捉拿归案了,更是从身上与隐匿之处搜出无数金银。
不同于后世的锦衣卫,设有诏狱可以单独断案。大宋的皇城司只有查案的职能,没有审案的权力,单和被皇城司的觇探押到了开封府。人赃俱在,没动用什么大刑,这单和一五一十的全部招了出来。
这单和是仪鸾司的搭梯师,经堂出入禁地,对大内禁军巡逻的路线时间更是了解的一清二楚,早早便准备好了作案计划。是夜,单和躲在后苑用绳子搭成软梯进入到内宫,最后按计划好的路线从太后宫逃逸,有如无人之境一般。
案子办得很是干净利落,徽宗赵佶免了对乐天的责罚,而且还赏赐了不少银钱,只是那茂德帝姬每次见到乐天,都是横挑眉毛竖挑眼的一脸怒气。
冤家路窄,今日乐天又遇到了茂德帝姬,这次乐天学得乖些,让在一旁低眉顺目不声不响。
“不要以为你破了那桩案子,父皇饶过了你,本公主便不与你计较!”见到乐天,茂德帝姬不依不饶了起来:“识相些的,自己辞了宫里的差事,免得本公主看到你就心烦!”
对于茂德帝姬的不依不饶,乐天实在忍无可忍,回道:“我大宋有制,后宫不得干预朝政,公主似乎更不能!”
“那走着瞧!”茂德帝姬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几个小宫女随着茂德帝姬离去,最后一个小宫女冲着乐天冷哼一声,叫道:“得罪我们帝姬,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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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就让那个乐天放将出去罢,女儿见到他就烦!”茂德帝姬摇着徽宗皇帝的手臂撒娇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徽宗皇帝笑道:“他又惹到你了?”
“没有,女儿只是不想看到他而己!”茂德帝姬噘嘴说道。
待茂德帝姬离去后,徽宗赵佶与梁师成说道:“这两日,茂德帝姬总在朕的面前提这件事,嚷嚷的得朕都烦了,不过有乐爱卿在身边,有人陪朕说说笑话、蹴鞠耍乐,倒让朕开心不少,偏偏这二人命中犯克,你说朕当如何是好?”
“陛下,小乐大人不过是正九品的小官,若外放出去只能在附近京畿当个县尉,或是诸州任个别驾、长史。司马什么的小官,再不然在上县里当个县丞,或是掌管文案的主簿;若放朝中,大抵不过在国子监或是太学里任个学正、学录,或是去枢密院守阙书令史!”梁师成回道。
顿了顿,梁师成又说道:“若是将小乐大人外放出去,谁又与陛下说些笑话解闷,蹴鞠耍乐!”
徽宗赵佶点头说道:“梁卿言之有礼,不过乐卿有断案的才能,总放在朕的身边终是不大妥当的……”
常伴在帝王身边,梁师成又怎不徽宗皇帝心中所想,徽宗皇帝是想提拨任用乐天,又想让乐天陪在自己身边耍乐,二者皆不想耽误。
历史上蔡京四次拜相、陪在身边蹴鞠耍乐的高俅官拜太尉,皆可以看得出这徽宗皇帝是有情义之人,只不过与后唐国主李煜一样,可怜薄命做君王。
梁师成想了想说道:“陛下,这小乐大人用还是要用的,只不过要缓上一缓!”
“太傅此言是何意思?”徽宗赵佶不解的问道。
梁师成回道:“陛下难道忘了乐天出言顶撞茂德帝姬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眯了眯眼睛,徽宗赵佶道:“说下去!”
梁师成躬身说道:“臣认为小乐大人的性子尚待磨炼,不知陛下有没有查觉不止是小乐大人,便是那些初登皇榜的士子们,说不清身上是有一股书呆子气,还是眼高于顶的狂傲不羁之气,这些士子们常常大言不惭的指点江山、批评朝政,所以奴婢认为应当把这些士子们身上的那股桀傲意气消磨掉,这些人才能成为真正的朝廷栋梁!”
“太傅所言在理,朕也觉得乐卿身上也有些这般的气质,应当消磨一番!”徽宗赵佶点头,又说道:“今岁春闱取士,眼下大部分己经授官,这乐卿每日除了陪朕耍乐外,并无甚公事可做,是该寻些事情与他做了。”
梁师成乘机又说道:“陛下如此想,不如每日让小乐大人前去观政,暂不处理公事,偶尔宣进宫中陪陛下耍乐!”
“如此甚好!”徽宗赵佶点了点头,又问道:“依太傅之见,各司何处适合乐卿观政?”
梁师成回道:“从小乐大人上次缉拿入宫行窃贼人断案的表现来看,奴婢认为大理寺最适合小乐大人去!”
徽宗赵佶点头道:“太傅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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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悠悠,乐天稀里糊涂的被分到大理寺观政。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况且大内里又有个茂德帝姬时不时的寻自己的麻烦,离开大内正是乐天求之不得,何况到了大理寺打着观政的幌子,既没有什么公务,又没有什么人约束自己,反倒自在的很。
保康门的那处宅子的主人暂未还京,无法去开封府办理房契交割,一时之间自己还得暂住在辟雍内。只是让乐天有些纠结的是,那秦桧与万俟卨二人似乎对自己的建议不为所动,到现在还未曾来寻自己。
经过这段时日的观察,乐天发现神话故事颇符合汴梁百姓的欣赏口味。在当了守阙书令史这段时间里无事,乐天按着前世的记忆写了《窦娥冤》、《长生殿》、《牛|郎织女》三部神话大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生殿》是写与李师师的,做为汴梁每一名伎,也是大宋第一二|奶,乐天自然要小心伺候着,打好关系只有好处,绝无坏处。至于《窦娥冤》与《牛|郎织女》两部词话是写与乐家班的,毕竟不能指着《白蛇专》、《梁祝》两部戏来撑门面,再者说时间久了,京城的百姓也会看得腻了。
据说在汴梁周围州府畿县的瓦肆间,还有不少伶人搭成的野班子有样学样的模仿这两部戏演出,只不过演技、道具、布景等相差的太远,不过倒也吸引了不少观众。
能让这些伶人赚口饭吃,乐天倒也不在乎什么盗版的事情。然而这个年代没有知识产权的说法,更没有专利的概念,让乐天心中生出了强烈的危机感。
有了这个教训,乐天决定《窦娥冤》、《长生殿》、《牛|郎织女》三部神话大戏在排练公演之前,不发售新书,免得被别的优伶提早的模仿。况且这三部神话大戏上演之际,无数汴梁百姓不能先睹为快,这三部词话剧本也能大卖特卖,狠狠的赚上一笔。
除此之外,乐天心中还有新的构思,是不是要趁机向徽宗皇帝灌输知识版权的概念,想来徽宗皇帝听到收取版税二字,定会兴奋的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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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自己到大理寺观政实习,乐天自然不能耽误。大理寺座落在浚仪桥街,距离开封府、御史台不远,虽说比起大内是近些,但路程也颇远。
见乐天一身绿色官袍,守在大理寺前的差伇们也不阻拦,乐天径直走了进去。刚刚进入到大理寺,乐天就听到公房廨所里有人吵吵嚷嚷,乱哄哄的哄成了一锅粥,听声音似乎是分成了两派,
既然是来观政实习的,左右也是无事,乐天便立在一旁权当是在看热闹。渐渐的乐天似乎听出了些门道,只是其间细节听不大明白,廨所内这争吵之人是为了一桩命案而分成了两派,两派的见解不同从而不难以断案。
见两个书吏立在房檐外也是看着热闹,乐天将二人唤来,问道:“里面诸人所为何事争吵?”
那两个书吏见乐天一身官袍,也不好拒绝,执礼回道:“京畿附近的祥符县出了桩人命案子,一户人家的婆婆吃饭后突然死亡,据祥符县衙呈上来的公文上说,当时在场的除了婆婆以外,就只有小姑与童养媳二人。这家人家的小姑指责是童养媳投毒杀人,童养媳本己认罪,但上报到大理寺复核死刑时,大理寺司直却认为其中另有隐情,却又迟迟无法将案情推翻,而平事大人认为此案犯人己经认罪勿需再审,所以争执不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派认为是童养媳杀了婆婆,另一派认为其间另有隐情。
将话说完后,那书吏望着乐天犹豫道:“这位大官人,您是……”
乐天也不隐瞒,说道:“乐某是今岁春闱的进士,被差遣来大理观政学习的!”
听说乐天是观政的进士,这两个书吏眼中泛起讨好的目光,按朝中惯例,若无意外的话,在乐天观政结束之后,极有可能会留在大理寺,成为这些书吏伇人的上级,这二人又怎么能不客气些。
“要说这童养媳有谋杀婆婆的动机也是有的。”其中一个小吏将手中的公文呈到乐天面前,讨好的说道:“据祥符县被害者的左邻右舍呈上的证词,死者,也就是这个婆婆平日里对这童养媳百般欺凌,又打又骂,那小姑子在家中也是狗仗人势,对这童养媳横加凌虐。”
“这么说,这童养媳谋杀婆婆也是有因有果之事了!”叹了口气,乐天说道,随后又疑惑起来,问道:“既然有因有果,还有小姑子亲自指认,更有左右邻居做为旁证,这位大理寺司直大人又为何认为此案其间必有隐情?”
那书吏回道:“司直大人说此案的疑点有两个:一是这毒药究竟是从何而来?二是这毒药是由谁所投?”
另外一个小吏接着说道:“朝中有令,府县州衙对毒药多有管制,药房中对于销售更是有详细备录,偏偏没有这童养媳去药房买药的记录,所以司直大人认为此案不宜结案!”
乐天想通了来龙去脉,说道:“案发时只有三人,婆婆中不毒死去,小姑子指认童养媳投毒,但小姑子又不会投毒害自己的母亲,可以排除,所以只剩下童养媳一个人嫌疑最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太字读书时,陈御史成绩优异被取以上舍生充做京官,后又在平舆做过主官,再加上家中世代为官,陈御史自然熟知刑名,更是知道官场中的这些弯弯绕绕。
“想明白了?”听乐天这般说话,陈御史问道。
“下官看的清楚了!”乐天回道,只是因为愤怒,额头上青筋隐现:“这桩投毒案,下官若是判童养媳有罪处决,便会有人以其案中疑点重重为名,拿来当做把柄攻击下官,最后下官落得失职、草管人命的罪名,后果难以预料;若是一直不断拖延下去,则又会被上官斥责昏聩无能,成为年终课考时的污点,免不得被吏部黜落罢官。”
叹了口气,乐天向陈御史请教道:“此局,下官当如何破解!”
被乐天问计,陈御史心中生出一种畅快|感,在平舆时自己常为公事而问计于乐天,今日乐天有求于自己,心中那种畅快|感觉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形容。
于是陈御史极具严慈之相的说道:“自你为吏时,本官便看你这厮向来喜好张扬,往往开罪别人而不知,今日却是有了报应,你要知道眼下是在京城中做事,又岂能与在平舆时一样!”
心情大好的陈御史原本想要狂喷一番口水,不过想乐天现在也是身有功名的,自然要有为官者的体面,那些口水只能一闪而过,随即正色道:“你不是在皇城司曾任过职么,且去皇城司查查那大理寺卿樊景的跟脚,或许能知道你到底哪里曾开罪过他。”
倒是记了自己还曾在皇城司挂职一事,不如通过皇城司的关节来查查这大理寺卿樊景的根底。
心中有事,乐天也不在陈御史这里耽搁,不过眼下时辰己经晚了,想来宫门己经关闸落锁,自是去不得了,只能先回去安歇了。
“乐大人!”就在乐天刚刚进入辟雍,忽闻得有人唤自己名字。
乐天将目光投去,立时认出呼唤自己之人,正是学录万俟卨。自然不能少了礼术,忙拱手道:“学生见过学官大人。”
“本官提前支会乐大人一声,依朝中惯制,似乐大人这般己经得了功名的太学生,应迁出辟雍居住。”万俟卨说道,顺便又提醒了一句:“过不了几日,朝廷便会全面清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学生知晓!”乐天忙回道,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学官大人,上次学生与二位学官大人商量之事,二位大人心中可有了计较?”
闻言,万俟卨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此事再容我二人计较一番!”
依乐天心中计划,将秦桧与万俟卨二人引与梁师成一党,待日后钦宗即位时必将会被当做党羽清理掉,名声臭了、罪名定了,便是到南宋时也蹦哒不了,但眼下看来这个计划失败了,随即又眯了眯眼睛,揣测是不是借梁师成之手,提前将二人处理掉。
乐大人愁啊,愁的晚饭没吃,愁的一夜没睡好觉,愁得不止止是为何这大理寺卿樊大人为何要整治自己,更愁得是这桩童养媳毒杀婆婆的案子当如何破解。
第二日,几乎是一夜未眠的乐天胡乱吃了几口饭,早早便去大理寺点卯,点过卯后乐天出了大理寺,安步当车直奔大内皇城而去。
乐天记得自己前世有一句顺口溜叫做“不去帝都不知道自己官小”,眼下自己在汴梁城就是这么个情况,放在下边州县,九品官是配轿子的,而在汴梁城,便是七、八品官也没个轿子配,大街上似乐天这般身着绿色官服行走的官员不计其数,便是寻常百姓也不避讳。
皇城司便设在大内禁中,乐天要寻这大理寺卿的根脚,自然绕不过嘉王赵楷这一道关节。
七品皇城使不过是一个武官叙迁的职称,在皇城司内并无实权。乐天虽有一个守阙书令史的头衔与入宫的牙牌,但也不是随便就可以入得宫去的。
宦官虽说是有品阶的宫中内臣,但后天去势引发的生|理缺陷,在面对文官时心中难免会有低人一等的感觉,见乐天来寻自己,史勾当官笑道:“乐大人今日怎么寻到了咱家?”
赔着笑脸,乐天说道:“下官近日被派去在大理寺观政,那大理寺卿不知何故,对下官总是刁难……”
“乐大人想是到咱家这里来查那大理寺卿的根角来的罢?”史勾当官一语说出了乐天此来的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乐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毕竟下官查上级根脚始终都是大忌。不过乐天心中更加惊讶,似乎这皇城司对自己的事情格外关注。
明显知道乐天的来意,史勾当官轻笑道:“乐大人不必查了,此事的根脚咱家清楚的很!”
“还望勾当官告之!”乐天依旧一脸笑容,说话间不声不响的从袖中摸出几张交子塞了过去。
宦官们不能传宗接代,在这世道上只有对钱感兴趣了,这史勾当官也不例外,不动声色的将乐天送来的交子收好:“说来这事还要从去岁淮康军哗变说起!”
乐天听得越发不明白了,“淮康军哗变与这大理寺卿樊景有何关系?”
“乐大人莫非忘记了,去岁淮康军哗变时,乐大人曾向知州叶梦得上言,当场砍了那二十二个蠹虫的脑袋一事?”史勾当官又说道。
“下官没有忘记!”乐天回道,心中好奇二者之间的关系。
“那不就是了!”史勾当官笑道:“咱家就与乐大人说了罢,那被乐大人砍了脑袋的蔡州判官,便是大理寺卿樊景的表侄,国子监肄业的生员。”
乐天没想到其间竟然还有这么个梗,这个仇怨结的当算不得小,怪不得这樊大人要为难自己。
就在乐天一脸惊愕之际,史勾当官端起茶碗似无心的说道:“乐大人在瓦肆间有个乐家班,据听说生意红火的紧,自然是不指望着朝廷发放的那点俸禄来养家,不过咱家要为乐大人提个醒,眼下蔡相似乎要有什么举动,日后手里的这些交子怕是没有金银等物实惠了!”
“多谢大人提醒!”乐天立时明白过来,这史勾当官拿了自己的钱,卖自己一个好,同时也表达了一个意思,在此事上帮不了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侧面乐天也知道,徽宗皇帝修建万岁山艮岳,导致国库有些空虚,蔡京要变着法子掠夺民财了。
看来手中的交子都换成金银等物才能保值,乐天心道。
走在大街上,乐大人依旧愁啊,刚刚进京为官便遇到了仇家,而且手里这个童养媳毒杀婆婆案也是悬而未决。同时又在想,为毛前世看那些歪|歪穿越,主角各种开挂各种飘,而自己穿越却活得这么憋屈这么烦。
“让开,让开……”
就在乐天恨不得张口骂|娘之际,只听得前面有呼喝之声传来,定睛向远处望去,只见一只队伍大街上穿过,为首的竟然是一个骑在青牛上的道士,两边更有仪从在前面呼喝驱赶着行人让路。
虽然看不清这道士的面容,但那胯|下的青头却将此人的身份彰显出来。林灵素,当今皇上最为宠信的道士,更是被徽宗皇帝赐号为通真达灵先生,加号元妙先生、金门羽客。
人群里的乐天避开牛鼻子老道的一队仪从,心中依旧愁啊,愁如何将这桩案子应付过去,看着林灵素的这支道士队伍,乐天突然间灵机一动,心中有了主意。
“你在这里做甚?”回到大理寺自己办公的那间廨所,乐天便见门前立着一个小吏。
那小吏见到乐天只是叉了叉手,神色间没有丝毫恭谨,只是回道:“小人奉法卿大人之命,专门在这里候着乐大人回来,传话与大人去法卿那里一趟。”
宋时,法卿、大棘、大理卿、棘卿、廷尉卿俱都是大理寺卿的别称或是简称。
“知道了!”乐天只是回道,心中明白这大理寺卿樊景又是在寻自己的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初到大理寺观政学习,便如此不守规矩,公干时间,竟然随意外出走动,丝毫没有奉公律己之心!”
果不其实,乐天刚刚进入到大理寺卿樊景的廨所,便迎来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老大人息怒!”乐天拱手,又说道:“老大人只知道下官在办理公务之时外出,却不知道下官外出也是为了公事。”
樊景冷哼了一声:“本官倒要看看你能寻得出什么籍口,若强行狡辩,休怪本官将你扔与吏部处置!”
乐天轻笑道:“樊老大人有所不知,下官在进学前曾在皇城司挂过牌号,所以先去趟皇城司,将牙牌交还回去,然后为了手中的案件,又去拜见了金羽门客林灵素林道长,特意向林道长求了张符箓来断案!”
“荒谬!”听乐天这般说话,樊景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这厮不好生专心断案,却以为求神拜佛便可断案,简直是愚蠢至极,看来本官是要向官家上疏,将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庸才革职查办!”
“大人息怒,莫要这般激动!”乐天笑道,又意味深长的说:“下官并不是大人口中的庸才,去岁秋日,下官曾助蔡州知州叶梦得老大人揪出州衙二十二个贪腐的蠹虫,又配合叶老大人弹压过淮康军哗变,这些功劳都记在大内的功劳簿上,大人说下官是不学无术的庸才,下官当不能接受。”
听乐天一口一个大人的称呼自己,大理寺卿樊景立时气得面皮发青,明显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又刻意的提起蔡州窝案,而且神色意味深长,似乎是在向自己表明,己经知道自己为何难为对方的缘由。
樊景为官二十余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面色颜色登时沉去,厉声斥道:“你立下功劳又怎样,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而眼下你拜神求仙的断案,若断不得案,小心本官参你一本,革去你的功名!”
乐天也是冷笑一声,大声道:“下官敢立下军令状,十日之内若破不得手中案件,便自行辞官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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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在大理氏卿樊景大人面前立下军令状的事情,立时间在大理寺内传扬开来,不到一天的时间内,不止是在大理寺,连朝廷三省六部的官员们也都听说了。
一个不入流的九品小官敢与从三品的大理寺卿叫板,这次乐天真的扬名了,比上一次在蔡州协助叶梦得镇|压淮康军哗变时的名头还要响亮。
好奇者有之,不屑嗤笑者有之,斥责大言不惭者有之,更多的人是摆出一副看热闹的姿态,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大理寺不仅有复核狱案的职能,更有审问案件的权力,特别是开封府的案件,也有一些被移送到大理寺来审。祥符县隶属开封府治下,距离汴梁城不过十余里,乐天既然立下军令状,便要去祥符县衙问案。
苦*的京城小官,出行没有仪仗,没有轿子,乐天只带着大理寺开具的官告文书,身边只跟着尺七一人,租了辆牛车向祥符县城行去。
到了祥符县县衙,见到祥符县知县,乐天说明来意。
祥符知县姓何名子朔,年近四旬,对于乐天的到来,态度不冷不热,甚至因为投毒案被大理寺驳回,心底对乐天还有淡淡的敌意。断过的案子被大理寺驳回,放在任何一位官员的身上都会觉得脸面上过不去,这何知县的表现在乐天的意料之中。
按朝廷惯制,祥符县做为京畿县,知县是正八品的官职,乐天虽然是大理寺派来的官员,但只是正九品,这何知县更不会主动上前交往。
乐天接手此案,何知县冷眼旁观。
何知县不来,乐天当仁不让的坐于正位之上,乐天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成就感,当初在平舆时自己只能立在堂下观望,远远的看陈大老爷审案,没想到才不到一年的时间,自己也有机会坐在大堂的中间,威风凛凛的断案。
案件被打回重审,祥符县县令何子朔心中不快之至,也不上堂,只是在侧堂暗处观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老爷,你可要为小女子的母亲做主啊,小女子的母亲被那贱|人毒杀,将那贱|人千刀万剐了也是死不足兮!”还未开堂,那小姑子做为苦主,被带上了大堂,立时便哭叫了起来。
与小姑子同来的,还有死者的儿子,也就是那童养媳的未婚夫,抹着眼泪向乐天拱手说道:“大老爷,家门不幸生此祸事,还要大老爷不要放过了那贱|人,为我母亲报仇!”
乐天也不说话,冷冷的看着那小姑子在那里哭诉。
哭诉了半响,那小姑子不见堂上的县太爷说话,渐渐止住了哭声向堂上望去,只见端坐大堂之上的,己不是原来的祥符知县,而是另一位陌生的年轻官员。
就在那小姑子惊愕之际,乐天一拍惊堂木:“堂下所立何人,报上姓名!”
那苦主儿子回道:“小民姓胡,名唤胡连,小人旁边的是小人的妹妹胡华儿。”
拿捏出当官的架子,乐天声音清冷的说道:“本官且问你兄妹二人,你家母亲被毒杀的那一日,都有何人在场?”
胡连忙回道:“回大老爷的话,家母出事的那日,小人正外出经商,只有小人的妹妹与那贱|人住在家中!”
乐天点头道:“如此说来,事发之日,只有你那童养媳与你家妹子二人在场?”
“正是!”胡连忙回道。
“大老爷,那贱|人己经伏法认罪,怎得又再审了一遍?”一旁的胡华却突然向乐天问道。
乐天冷冷说道:“此案虽然审过,却尚未复核定案,且其中疑点颇多,被大理寺发还重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那胡华一脸愕然。
“事发之日,胡家娘子你也在场罢?是否曾亲眼见到自家母亲中毒身亡?”乐天又接着问道。
胡家小娘子慽慽艾艾的回道:“事发时,小女子在场,亲眼看到自家母亲毒发身亡。”
乐天又追问道:“也就是说,案发时只有你与你未过门的嫂子二人在场?
“正是!”那胡家小娘子回道。
点了点头,乐天突然声音一厉,说道:“如此说来,你与你那未过门的嫂子二人皆有毒杀被害者的嫌疑!”
那胡家小娘子被乐天一喝,神情微怔,随即哭叫道:“大老爷,冤枉啊,女儿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恨不得随时伺奉在身边,又怎能起了那般畜牲不如的心思!”
那胡连也跟着说道:“是啊,大老爷,我家妹子不是那样的人物!”
对于二人的辩解,乐天不予理会,只是说道:“天地自有公道,惟有鬼神可辨人心思!”
听了乐天的话,不止是胡家兄妹二人,便是大堂上的一众衙伇也是面面相觑,隐在侧堂的县令何子朔则是冷笑不己。
见一众人一脸懵懂,乐天一脸正色的说道:“本案只有两个嫌疑人,所以本官决定,三日后在本县三清观中,开设祭坛请三清道祖降临来破此命案!”
“荒唐!”躲在侧堂观望的祥符知县冷哼了一声,“大理寺从哪里寻来的这等奇葩人物,居然言称请鬼神断案,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家这两年不止在县学学开设了道学,在太学也同样开设,莫非此人是道学取士取来做官的?”旁边的主簿说道。
祥符知县只是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也不理会大堂上一众人呆滞的神情,乐天只是喝道:“来人啊,将胡家小娘子与那狱中的童养媳顾氏一齐押入到本县城北三清观中,本官要开坛做法请三清祖师现身问案!”
在汴梁城,乐天便寻在东京做生意的祥符人问过,祥符县城北有三清观一座,平日里的香火也是十分的旺盛。
乐天说做便做,将小姑子胡华与童养媳顾氏一齐羁押在了三清观。
那胡华一见童养媳顾氏上来便要撕打,随后被差伇喝止开来,见撕打不成,胡华开口骂道:“你这杀千刀的贱|人下毒害死了母亲,将来不得好死!”
那童养媳顾氏畏畏缩缩的立在一旁,叹息道:“奴家连毒药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杀人呢?”
小姑子胡华又严厉的训斥道:“不是你毒死了母亲,难道是我这个亲生的女儿毒杀了亲生母亲不成?”
将姑嫂二人安置在三清观住下,除了负责看押二人的差伇外,乐天也住在二人的隔壁,时时偷听二人的对话。
一连两天,乐天听到的都是童养媳顾氏的叹息,还有小姑子胡华的痛骂。
第三日,天近黄昏,乐天向尺七问道:“我安排你做的事,都准备好了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官人的话,都准备好了!”尺七回道。
天色入暮,夜幕降临。
三清道观内,乐天清退所有人,只留下三清观内的法尘道长,还有童养媳顾氏与小姑子胡华几人。
命人设好祭坛,乐天对法法道长说道:“法尘道长,今日本官请你设坛做法,请三清祖师降临审案!”
原本以为乐天要做一场法事,没想到乐天竟然提出这个要求,法尘道长难为的说道:“贫道法术微末,实在是请不来三清祖师!”
徽宗皇帝信奉道教,从而使得天下间装神弄鬼的神棍多了起来,这三清观的法尘道长也不例外,寻常使些江湖小伎俩骗骗信徒尚可,又哪里能请来什么三清祖师。
“无妨!”乐天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三尺长、上面画着无数符咒的符箓,说道:“这张符是本官从金羽门客林灵素林道长那里请来的,只要道长登台做法,将这张符烧掉,三清祖师自然会降临三清观!”
金羽门客林灵素是什么人,这法尘道长自然是知道的,但身为神棍自然懂得其间猫腻,神色依旧犹豫:“贫道……”
乐天笑道:“道长,本官说过了,请不来三道祖师,也怪不得道长,毕竟这符是金羽门客林灵素林道长画的,与道长无关!”
经不住乐天再三要求,法尘道长只好说道:“那好,贫道只好一试了!”
说话间,那法尘道长身披法袍,走上祭坛,口中念念有词,两手结成太极阴阳印举到额前,向坛上的三清牌位拜去,直到行完了大拜九礼,双手再次结印弯腰,垂至膝前,同时退后一步,双手结印再次举到额前,口中称:“谢祖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九拜大礼行过,法尘道长拿出乐天递与自己的那张符箓,双手又拜了三拜,篷的一指闪过,那张符箓无风自燃,惊得众人一阵心惊,只见符箓化成的火光闪过,化成一篷烟灰飘散而去,那法尘道长又拜了三拜才礼毕。
“你二人留在这里等候三清道祖责问!”礼毕后,乐天对那姑嫂二人说道,又与法尘道长等人说道:“我等各自散去罢,莫要搅扰了三清祖师审问这姑嫂二人!”
时下大宋信奉道教,朝野上下时常有各种灵异祥瑞传说,特别是法尘道长方才燃符那一招更是惊人非常,众人也是将信将疑。
待众人离去后,庭院内只剩下那姑嫂二人,立时显然有些阴森起来。
未过多久,只见一道亮光自三清观正中大殿上空闪现,随即亮光冉冉升起,引得这姑嫂二人一同观望,倾刻间二女同时惊叫起来,只见三清观正中大殿上空,冉冉升起的亮光正是并排而坐的三清祖师。
看到半空中三清祖师身影显现,那胡华儿吓的周身颤抖,立时硊在地上求饶:“三清祖师莫要责罚,妾身不是存心想要毒杀自家母亲的,妾身原本是想毒死姓顾的这个贱|人,是母亲端错了饭碗,才中毒身亡,实在是怨不得妾身,请三清祖师饶命啊!”
“原来你才是凶手!”就在小姑子胡华声音落下后,乐天带着几个差伇推门而入。
胡华瘫在地上颤抖不己,而那童养媳顾氏忙向空中的三清祖师拜去:“多谢祖师现身显灵,洗脱妾身冤屈,妾身愿在家日日三拜九叩祖师,香火供奉!”
一众人望着天空中的三清祖师,除乐天外皆齐齐的硊拜下来,再抬头时只见天空中的三清祖师越飞越高越远直到消失不见,众人才敢立起身来。
众人起身后,乐天厉声道:“来人,将这毒杀母亲的犯妇押回县衙连夜审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祥符县志载云:政和八年三月,有妇毒死,县衙审毕报呈大理寺核谌,大理寺诸卿皆云案中疑点重重,却又不可查,时有观政乐天临祥符查案,请得三清祖师降临,终使犯者得罪,冤者得雪。
三清祖师降临,不止是三清观内的一众道士与县衙一干差伇,便是那些住在三清观附近的百姓也是看到了一清二楚,家家焚香,户户祷拜。
夜色中,尺七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跟随到乐天的身边。
“干得不错!”乐天拍了拍尺七的肩膀。
尺七忙说道:“小的不过是打打下手,还是大官人的计策巧妙!”
原来,乐天着尺七制了盏孔明灯,孔明灯的四面蒙皮皆是糊以市面上常见的三清纸画。夜暮中尺七匿于三清观大殿之上。点燃其中灯烛,孔明灯冉冉升起,当飞到一定度时,尺七用手中的线绳牵制孔明灯,让人以为三清禅师现身悬浮于半空之中,在胡华认罪之后,尺七松开手中线绳,使孔明灯飞走。
罪行败露,这胡华公堂之上只得如实招供。投毒杀人的小姑子杀人偿命,蒙受冤屈的童养媳被无罪释放。
案情大白,三清祖师现身问案,被传得神乎其神。审清了这桩投毒案,乐天没落得个青天的名声也便罢了,反倒被人安了个神棍的称号。反倒是那三清观倒是得了实惠,引得四周州县的善男信女尽去礼拜,香火立时旺盛起来。
大理寺内,乐天的情形依旧与往日一样,周围三丈之内不见人烟,人人见到乐天都如躲避瘟神一般。
回来几天了,除了例行的衙参之外也没见那大理寺卿出面刁难自己,但乐天心中清楚,说不定这樊景心底憋着坏,什么时候就给自己出些难题上个眼药,或是挖个陷阱引自己上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乐大人可在?”就在乐天闲极无聊之际,忽听得外面有人呼唤自己。
奇了怪了!
听有人呼唤自己,乐天心中惊讶,在这大理寺人人视自己为瘟神,生怕与自沾上半点干系,却为何有人来寻自己。
如今做了官,虽然只有芝麻绿豆大,乐天还是要拿捏些架子:“是何人在寻本官?”
就在乐天话音落下之际,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道士推门而入,出现在乐天面前,向着乐天打了一个揖礼:“贫道见过乐大人!”
“你是何人?”乐天问道。
“贫道奉家师之命,请大人前去一叙!”说话间那道士自怀中取出一张请柬,双手奉到乐天面前。
接过请柬,乐天目光扫视,只见上面用一行周正的楷书写着太中大夫、冲和殿侍宸、金羽门客、通真达灵玄妙先生、在京神霄玉青万寿管辖提举通真宫等等一堆称呼,但落款的名字令乐天不由的吃了一惊,因为这张请柬的主人名字唤林灵素。
“坏了!自己盗用别人名号,谎称拿了人家的符箓,这下让人家寻上门来了。”乐天心中闪出的第一个念头。
就在乐天心中犹豫之际,只听那道士接着说道:“今日晚间,家师在百鹤楼设下酒筵请乐大人一叙,还望乐大人赏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灵素是谁,那是皇帝面前最得宠的道士,乐天敢不给面子,忙道:“林道长相邀,实属下官之荣幸,下官定然前往拜会!”
送走这送请柬的道士,尺七又寻了来,保康桥那处宅院己经谈的妥当,正等着乐天去开封府交割地契。
开封府衙近在咫尺,在大理寺左右也是无事,乐天去与大理寺正告了个假,那大理寺丞也不想与乐天纠缠更不想有什么瓜葛,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出了大理寺,乐天带着尺七去开封府去与原主人交割地契。
刚行至开封府衙门,乐天远远的看到几个轿子停在那里,尺七与乐天说道:“兰姐儿几人也在这里等着官人呢!”
原来这轿子里的坐着兰姐儿几人,乐天惊讶:“今日兰姐儿几人不曾上戏么?”
“许久不见官人,兰姐儿几人怕是心里想念了。”尺七在一旁回道。
“奴家见过先生!”就在乐天走了过来时,兰姐儿几人下轿拜道。
三个美貌的小娘子下轿,立时引来无数行人侧目,乐天笑道:“几位小娘子今日不曾上戏?”
“官人莫非想累死奴家不成!”兰姐儿翻了个白眼,又说道:“似官人做官每隔几日还歇上几日,奴家与姐妹们每日里演演唱唱,嗓子都不舒服了。”
旁边的沈蝉儿回道:“兰娘子说的是,姐妹们许多时日都未曾好好休息,身子俱都是乏了,合计商议以后每隔上五、六日便歇息一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妹们便是休息也未曾闲着,俱都揣摩排练官人新写的两幕剧本呢。”绿柔也是回道。
乐天说道:“辛苦你们了!”
兰姐儿妖妖娆娆的舞弄着身段,贴向乐天:“自妾身几人到了汴梁,官人从不曾临幸我等,莫不是官人又有相好的了?不如哪日与我们姐妹见见,那小娘子比奴身美貌多少。”
听到这些话,尺七很有觉悟的退到一边,这兰姐儿几个虽然表面上看来与自家官人一点干系也没有,实际上看起来倒似养在外宅一般。
此时乐天身上穿着官袍,若是被御史言官看到,免不得又是个刷任务的借口,乐天不由的退了几步,一脸严肃道:“绝无此事!”
三女齐齐的笑了起来。
绿浓心思灵巧,知道乐天的身份今非昔比:“兰娘子,现下官人有了官身,自是不与以前一样了。”
得到绿浓的提醒,兰姐儿才意味过来退后一步,咯咯笑道:“姿色寻常的小娘子,乐官人又怎么看得上,奴家听人说,官人现下与那京城第一名伎李师师还有赵元奴打得火热呢。”
“切且要胡说!”乐天面色大变,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便伸手捂上兰姐儿的嘴,压低声音说道:“这话传扬出去,乐某的一条小命怕是都不保了。”
事情说得这般严重,兰姐儿被吓了一大跳,一旁的沈蝉儿与绿浓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隐瞒,低声说道:“近来京城中有伎家传言,先生送了她二人词作,极可能做了她二人的入幕之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本来就没打算吃这羊肉,这身膻腥味却己经沾上了,正所谓周公恐惧流言日啊!
面色冰冷,乐天不由的眯起了眼睛,从这谣言中闻出一股阴谋的意味,与三女说道:“那二人是我能招惹得起的么,切莫听他人胡言乱语。”
看到乐天的表情越发的凝重,三女也开始感觉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多做言语。
沉默了片刻,乐天才叮嘱道:“日后若是再有人提及此事,你三人便与人说,是那李师师与赵元奴二人听到了乐某的词名,使了银钱向乐某买词的。”
说话间,那宅子的主人也到了,双言见面寒暄了片刻,一行人步入开封府衙办理房契交割事宜。
说起古代的房契交割程序,与现在房产司里的二手房过户没什么两样,都是要按面积向官府缴纳一定的银钱,然后签字画押按手印等等。
原本兰姐儿要将这宅院尽数归在乐天的名下,但乐天考虑一众女伎与自己居在一处,实在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况且明廷里有那么多只敢拍苍蝇不敢打老虎的御史言官,正四处寻这些芝麻豆粒官来寻事交差,若是揪到乐天这个把柄,定会道貌岸然的一脸正人君子模样,毫不留情的狠狠奏上一本。
乐天可不想触这个霉头,只好将宅子一分为二,分做两家交割,反正这宅院也大得很。
很快办完房契交割手续,乐天心中依旧闷闷不乐,今日兰姐儿口中说出之事是哪个好事者传扬的,是一时的风月传言还本就是针对自己的。话说自从周邦彦出事之后,汴梁城中便再也没有有关于李师师的桃|色新闻了,乐天越发的感觉这是针对自己的一个阴谋。
“你等莫要拦着与我,我要去告状,我大宋朗朗乾坤,便没有国法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乐天几人出了交割房产的司户参军廨所,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公子被几个差伇从推官衙里搡了出来,不服气的立在那里叫嚷。
只见一个老吏劝道:“柳公子,你这桩案子己经报过七、八次官了,哪次不是败诉,切莫再做那徒劳之功了,若是想赢得案子,柳公子还是先寻些有利的证据来罢!”
闻言,那年轻公子只是唉声叹气,临出门前突然转过头恨然说道:“开封府不肯接我的案子,我便要去大理寺上告!”
放在其他朝代,大理寺只审理皇帝交待下业牵涉朝中大臣的大案重案,寻常百姓说要去大理寺告状,只能被人笑掉大牙,然而在北宋元丰年间以后,因开封狱事繁多,神宗复置大理寺狱,京师百司之狱归于大理,也就是说大理寺可以审开封府的案件。
待那年轻公子气哼哼的离去,那开封府的老吏只是摇头叹息了一声。
让尺七与兰姐儿几人先走,乐天却将那老吏唤来,问道:“那年轻公子所告何状,为何又扬言要去大理寺上告?”
那老吏见乐天年纪不大,却身着官袍,忙行礼拜道:“官人有所不知,这柳公子年幼时父母早亡,其家业由叔父代管,其叔父见财起意,为了达到长期霸占家财的目的,干脆不认柳公子这个侄儿,否认双方之间存在的亲戚关系。
这柳公子无奈,诉诸官府,要求公断,但因为这柳公子过去少不经事,并没想到叔父会有霸占家业的那一天,所以根本就没保留证据,正因为如此,打了七、八次官司,每次都是败诉,便连推官大人也是烦了,与小的们交待,若这柳公子再来,便将他推搡出去。”
原来如此,不过乐天突然心中生起种感觉,这柳公子的案子,弄不好要落在自己的手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下午乐天回大理寺上差,正当无所事事时,在乐天这个人烟稀少、连苍蝇、蚂蚁都见不到几只的廨所里,一个文吏捧着卷宗不情不愿的出现在乐天的面前。
那文吏硬着头皮向乐天施了一礼,口中说道:“最近案件繁多,大理寺各案的老爷们俱都是繁忙的很,法丞老爷见观政老爷现下无事,便着小人将这宗案子交与观政老爷审理!”
观政的新科进士,都没有实授官职,按惯例这些吏员们对乐天这类待补官员统称为观政老爷。法丞是大理寺丞的别称。
与其说是观政,还不如说是自己来大理寺坐冷板凳,何况那大理寺卿与自己还是个仇家,想来交与自己处理的案子,要么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要么就是难以处理的棘手案子。
寺丞应与自己没有仇怨,想不会安排下来什么棘手的案子,当然乐天拒绝不了,吩咐道:“且放在这里罢!”
那文吏应了声是,将卷宗展开,拿出一张讼状放在乐天案头,又说道:“这桩案子的原告就候在外边,观政老爷是不是要见见!”
“唤他进来罢!”乐天回道。
那小吏出去片刻,身后领着个人又进得廨所来,口中说道:“观政老爷,原告带进来了!”
乐天点头,那小吏口中告了个罪,也不多停留片刻,逃似的离去了。
待那小吏离去,乐天看清那原告的面容时,心中吃了一惊,暗骂了自己一声乌鸦嘴,原来今日上午的那桩侄子状告叔父霸占家产案果然落在自己的手上。
立于乐天面前的这个人,正是今早在开封府里被府衙差伇赶将出去的那个柳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打量这柳公子的同时,这柳公子也在打量着乐天,当看清乐天年纪比自己大不小几岁,同样是个少年时,立进一脸失望的模样。却是还得按规矩上前见礼:“学生柳之洲拜见观政老大人!”
乐天示意免礼,这柳之洲与自己年龄相仿,口中却以老大人称呼自己,怎么听心里都感觉怪怪的。
细细的看了一遍诉状上的内容,这名唤柳之洲的柳公子居然还是府学的生员,其中所诉与开封府的那个老吏的说辞完全一样。
读罢诉状,乐天向那柳公子问道:“柳生,你在诉状上言称你家叔父霸占你家家产,可有何真凭实据?”
看到乐天这样年轻,这柳公子未曾上告便己然泄了气,无奈道:“家父去世时,学生年纪尚幼,自然没有什么证据。”
说到这里,这柳公子又叹了口气:“如今我那叔你不只是霸占我家家产,连我这个亲侄儿也不认了!”
事情越发的麻烦了,连亲缘关系都难以证明,这官司又如何打得,乐天心中叹道。
随即乐天又问道:“柳生,你真与那被告是嫡亲叔侄关系?”
“千真万确!”柳公子忙回道,不过眼神很快黯淡下来:“只是学生没有证据。”
乐天想了想说道:“看你衣着讲究,想来也是家境殷实人家,便没有家中老奴、奶娘与你做证?”
“没有!”柳公子摇了摇头,“双亲去世时,学生才三、四岁,又怎记得家中奴仆模样,想来当初叔父便有霸占家产的想法,这些人早早被我叔父遣散离去,学生又能去哪里寻找,况且纵是寻到,事隔多年,他们也未必认得学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官司还真是难办,乐天长长的叹了口气,一时心中没了主意。
思虑了足有盏茶的时间,乐天心中突然有了计较,与这柳公子说道:“你敢不敢打你叔父一顿出气?”
这柳公子以为听错了,神情呆滞了片刻,才叫道:“老大人这般说话是何意思?学生听不明白!”
“本官是在问你,你敢不敢打你叔父一顿出气?”乐天又重复了一遍。
柳公子闻言愕然,大声说道:“大人是读圣贤书出仕的,岂不知三纲五常人伦,殴打他人本就是重罪,殴打家是长辈更是罪加一等,要加重责罚的!”
“连这等小事都无胆去做,你又怎么能夺得回家产!”乐天冷哼一声,又嗤笑道:“依你这般胆子还是回家安生渡日,休要再劳烦官府衙门与你处理什么案子。”
从叔父那里夺不回家产,叔父更是对自己狠心的连自己这个亲侄子也不认了,这柳之洲心中原本就蓄满了怒火,更加上少年人的心性火气,现下又被乐天言语相激,一时间怒发冲冠,愤然说道:“打便打,这家产左右也是要不回来,不如打上一顿心里落得痛快。”
话音落下,这柳之洲又有些诧异:“大人是说,学生将我家叔父打了,这家产便可夺得回来了?”
“不错!”乐天点头。
“大人莫要哄骗学生!”柳之洲说话时,有些不可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官乃朝廷命官,又不是老朽昏聩的暮年,有着大好的前程可奔,哄骗于你做甚!”乐天冷哼一声,又说道:“将你那叔父打了,本官不仅可以保你无罪,还能让你夺回你被霸占的全部家产!”
柳之洲又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打量着乐天一番,心中揣测道,这个看上去与自己年龄相仿,年轻的不像样的官员,怎么会拿大好前程来与自己胡闹,或许真的如这乐大人所说,剑走偏剑才能险中求胜?
想到这里,柳之洲点了点头,咬牙道:“学生一定按老大人吩咐行事,定将我那叔父痛打一顿。”
“记住,要将事情闹的大些才好,必要时就说是本官要你殴打你家叔父的!”乐在摆了摆手,让这柳之洲离去。
就在这柳之洲离去时,乐天又叮嘱了一句:“希望你不是除了读书之外,便百无一用!”
柳之洲离去未久,下差的锣声响起,想起晚间林灵素约见自己,乐天换了身装束,向百鹤楼行去。
大宋立国初年朝廷设有律令,官员不得入酒肆行乐,在北宋初期与中期时被严格的贯彻执行,只不过到了崇宁年间以后,皇帝下了朝都微服私访的穿花街过柳巷,去逛窑|子慰问女伎了,这则律令自然成为废纸一张。
虽然说这是不少朝中官员知道的事情,但表面上还要维持朝廷的体面,乐天才特地换了一身便装前去赴宴。
一路之上,乐天心中不断嘀咕,这位皇上面前最红的道士,可谓是有权有势还有钱,自己虽说进过宫面见过几次皇上,但在皇帝的眼中最多不过是俳优般的人物,这位最当红的道士,为何要请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吃酒,貌似自己还没有那般份量,或是利用价值,让这位重量级人物拉拢罢。
未到百鹤楼前,乐天远远便见到那早上与自己送请柬的道士候在楼下,二人见面寒暄片刻,那道士便将乐天引到楼上雅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了雅室,只见这间雅室里只有一位道士侧脸对着自己盘膝打坐,看侧身身形服饰正是自己在街上数次看到的林灵素,目光扫过雅室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的存在,貌似这林灵素只请了自己一人,乐天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领乐天进门的道士,冲着盘膝打坐的道士揖首施礼道:“师尊,乐大人被请来了!”
只见那林灵素微微的点了点头,双手连续结了个法印,才缓缓起身睁开双双眼,将目光向乐天投来,浅浅一笑。
以前只是远远的看过这林灵素,如今林灵素近在眼前,冲着自己一笑,乐天险些被唬了住。只见这林灵素一半面孔常人无异,另一半面孔却是干枯的如同带了层皮的骷髅一般,再加上林灵素的笑容,给人一种奇怪而诡异的感觉。
莫说是乐天,便是任何人初见到这般模样的人,都难免被吓了一跳。
不过乐天两世为人,见过的事情也不为少,只是神情微怔,随后又保持正常颜色。
看到林灵素这张脸,乐天突然间想起一个人来,上一任自己看过的武侠《天龙八部》,其中那位大理国的枯荣老和尚,想来就是金庸老先生当初读到宋史时,就是根据林灵素的面容杜撰出来的人物罢。
有传言林灵素年轻时与人生气抽自己耳光,估计用力过猛了些,活活将自己半张脸上的神经肌肉打得坏死,才会变成这般不人不鬼的奇怪模样。
“见过林道长,下官何德何能,敢劳林道长相请?”乐天连忙拜道。
“乐大人不必多礼!”林灵素来到酒桌旁招呼乐天坐下,又吩咐人上菜,才说道:“乐大人送了贫道偌大的一个人情,今日贫道特地致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情?”乐天愕然,心里打了个哆嗦,想来这林灵素要来与自己秋后算账。
想到这里,乐天连忙离席拜道:“下官心中一时急于断案,冒用了道长的名号,又说在道长那里求了一张神符,此事实在是下官情不得己,还望道长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下官这等后生计较。”
乐天将身段放的极低。
林灵素摆手,笑道:“乐大人何曾冒用了贫道的名号,分明是乐大人用贫道赐与的符箓请来三清道祖,断了祥符县的那桩命案,官家听了欣喜的很,而且还重重的赏赐了贫道!”
闻言,乐天再次愕然,这林灵素是打蛇顺杆上的人物,还是有意在与自己说反话。
见乐天一副惊讶的样子,林灵素又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法理纲常岂能废之,恶女毒母乃天怒人怨之事,贫道又怎能袖手旁观?”
乐天愕然之余,心中突然明白下来,徽宗皇帝喜好鬼神之说,听林灵素方才之言,自己在祥符县装神弄鬼审案之事,己经传到了徽宗皇帝的耳中,为此徽宗皇帝还赏赐了林灵素。
自己辛辛苦苦走一遭,却是为谁辛苦为谁忙,临到末了没人称赞自己青天也便罢了,还落个神棍的名头,更没想到受益最大的,竟然是自己扯起虎皮做大旗的眼前这位。
吹嘘了几句,林灵素似知乐天心中所想一般,笑道:“乐大人的人情,贫道记在心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灵素是徽宗皇帝近前的红人,纵是不能交好也绝不能开罪,但眼下林灵素却说欠了自己一个人情,显然是向自己示好,却又让乐天心中颇有些不解。按理说那桩投毒案只是件寻常的案子,只是借用了林灵素的名头,应该没什么影响罢。
就在乐天客气了一番之后,林灵素突然说道:“听宫中内侍说,乐大人也十分得官家的赏识。”
乐天连忙回道:“下官只是早晚进宫陪陛下蹴鞠、说些笑话解闷,算不得被陛下赏识!”
“非也!”林灵素摇了摇头:“陛下与贫道谈起这桩案子时,言语中对你颇有赞赏,只是说乐大人……”
“陛下提起了下官?”乐天惊讶道,又见林灵素突然停顿后来,开口追问道:“陛下说下官什么?”
能提及这些事,林灵素绝对是有意卖乐天以人情:“陛下言语间的意思,是说乐大人还有些书生的狷狂意气,还需要磨炼一番。”
思虑了片刻,乐天终于明白过来,徽宗赵佶所指的是自己将茂德公主戏弄哭了之事。不得不承认,林灵素说这些话,是卖了自己一个大人情。同时林灵素释放出的意思也非常明显,希望二人能够团结一致。
就是不能结成盟友,也不能开罪此人。抛去公事不谈,二人有说有笑,一场酒吃得皆大欢喜。
得乐天吩咐,第二日一早,尺七便来到了辟雍与乐天搬运行礼,保康桥的那处宅院己经交割完了地契,难道还赖在辟雍让人撵不成。
除了昨日柳之洲的那桩案子外,乐天又无事可做,再者说乐天这里几乎不见人烟,连个说话解闷的人也没有,无聊的很。
刚刚上差不久,只听到有脚步声在廨所外传来,不过片刻,只见几个身着皂袍的差伇出现在乐天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了廨所,那几个差伇不敢张狂,为首一人向乐天拜道:“见过大老爷!”
将这几个差伇打量了一番,看这几个眼生的很,绝不是大理寺中的人物,乐天开口问道:“你几人是哪里的?”
“小人是开封府的差伇!”那为首的差伇回道,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大老爷,小的奉开封府推官之命,请乐大老爷去过堂问话的!”
“过堂?”乐天挑起了眉头,问道:“本官一向遵纪奉公,为何要寻本官去开封府过堂问话?”
“回大老爷的话,事情是这样的。”那差伇硬着头皮回道:“今日一大早,柳员外前来开封府告状,亲生侄儿柳之洲置纲常伦理于不顾,将自己痛殴了一顿,小人将那柳之洲拿到开封府,可是……可是……”
说到这里,那差伇瞄着乐天不敢将话说出来。
“这书呆子还有些血性!”乐天低声自言自语,忽的加重语气说道:“可是什么,说将下去!”
“是……是……”那差伇忙点了点头,依旧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是那柳之洲是奉了您乐大人的命,才殴打的自家叔父,所以推官老大人才命小的来请大人您去过堂。”
“既然如此,乐某就陪你们走上一遭,且前面带路。”说话间,乐天在桌案上寻找一下,将一张状纸折了拍放入衣袖中,随在一众差伇的身后走去。
大理寺的一众官吏见乐天被开封府差伇带走,人人俱是无比惊讶,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视剧里包拯坐堂开封府审案,那都是说书人的口中演义杜撰,开封府人口众多、狱事复杂,连大理寺都分担开封府的刑事讼狱,可知开封府根本应付不过来。再者说审案有专门负责刑狱诉讼的推官,自然不需要堂堂的一府之尹,正二品的朝中大员亲自上堂问案。
那般的话,岂不是大材小用。
大理寺距离开封府不远,不到两刻的光景,乐天便随着几个差伇来到了开封府推官厅。
进了推官厢,乐天望去,只见大堂下硊着一人,不是那柳之洲又是何人,在柳之洲的不远处,立着一个四十多岁、鼻青眼肿的人物,乐天心中明白此人定是那被柳之洲痛殴了一顿的叔父。
堂上的推官看模样三十余数,望着进入推官厅的乐天,也不说话微微眯起了双眼。
开封府推官,官居正七品,乐天忙上前见礼:“下官大理寺观政乐天,见过推官大人。”
堂上的开封府推官点了点头,指着硊在地上的柳之洲,开口说道:“现有原告柳贯才状告自家侄儿柳之洲大逆不道,殴打叔父,现下被告柳之洲己经承认殴打叔父罪名,其间供称是受你乐大人指使才殴打叔父,本官特传你来问个清楚。”
“推官大人,下官也是读过圣贤书的,自然知道天地君亲师,又怎么会指使被告殴打亲生叔父,做这有违天理之事?”乐天为自己辩解道。
硊在地上的柳之洲听到乐天突然改口,立时惊的说不出话来。
随即乐天又开口向开封府推官说道:“推官大人的话,下官己经回答了,可否容下官追问原告些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这开封府推官不知乐天是什么意思,但总要维护为官者体面,点了点头。
乐天将目光投向原告柳贯才,问道:“原告,这硊在地上的被告可是你的侄儿?”
“回大人的话,这硊在地上的正是在下的侄儿。”柳贯才忙回道。
“嫡亲侄儿?”乐天又追问道。
“是的,嫡亲侄儿!”柳贯才忙哭叫道:“小民那大哥大嫂去世的早,是小民一手将这孽障抚养成|人,没想到这孽障眼中无君无父,居然动手殴打于我,老爷们可要为小民做主啊。”
“胡说!”乐天轻叱了一声:“怎么才能证明你是这柳之洲的叔父!”
见乐天不信,这柳贯财为了证实自己与柳之洲间的叔侄关系,将二人的亲情关系、祖宗八代,来龙去脉,交代的一五一十清清楚楚,让人没有丝毫的怀疑。
“圣人有云: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此为三纲;仁、义、礼、智、信,此乃五常。”不再理会柳贯才,乐天开口诵道,又将目光投向柳之洲,说道:“本朝以三纲五常之论,行准五服定罪,五服之内的亲属,晚辈殴打长辈之人,要按照亲疏关系加理处罚,关系越亲,处罚越重,而长辈殴打晚辈则关系越近,处罚越轻。你这亲侄儿殴打亲叔父,少不得要吃些劳狱之苦。”
听到柳之洲有可能坐牢,柳贯才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说到这里,乐天突然问道:“我且问你,你为何由要殴打你家叔父,做下这目无法纪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前想后,柳之洲将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心中立时明白乐天这样做的意思,拱手向堂上回道:“推官老大人,学生殴打叔父其实是事出有因,自学生父母双亡后,我家叔父霸占了学生的家产。为了不肯归还学生的家产,学生这叔父更不肯承认与学生的叔侄关系。”
柳贯才气结:“你……”
“推官大人想来也知道,下官在大理寺观政,昨日下官收到原告柳之洲的诉状,状告自家叔父霸占家产不肯归还。”乐天向堂上拱手一礼,从袖中将柳之洲的那张诉状呈了上去,说道:“这是昨日柳之洲呈与下官的诉状。”
说话间,乐天又将目光落在了柳贯才的身上,厉声说道:“柳贯才,既然你亲口承认,殴打你的被告柳之洲是你的侄儿,为何在过去长年累月的多次诉讼中,你为何拒不承认,矢口否认你们之间有亲属关系?且在这公堂之上说个明白!”
柳贯才闻言额头落汗,却依旧狡辩道:“这位大人,现下是小民状告我家侄儿殴打小民一案!”
“那好,既然你己经承认你二人间是叔侄关系,本官便将你带入到大理寺内审问。”乐天冷哼了一声,又拱手对堂上的开封府推官说道:“推官大人,下官想在您这里寻找以往柳之洲状告柳贯才的底档,还请推官大人予以帮助。”
端坐于堂上的开封府推官,也意识到乐天唆使柳之洲殴打柳贯才的用意,点头道:“可!”
“推官大人,还要借用贵府差伇人手一用,将这被告柳贯才押去大理寺审问,下官看这柳贯才还能嘴硬到几时。”停顿片刻,乐天又说道:“推官大人,下官为官时间尚浅想向大人请教,这柳贯才坐实了强占他人财产的罪名,不知要如何判处?”
开封府的这位推官领会乐天的意思,说道:“据宋刑统,强行霸占他们财产拒不归还的,根据财产的数额判断,免不了杖八十,黥面徒三千里!”
听到推官的话语,柳贯才被吓的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口中叫道:“小人愿悔过自新,将侄儿的财产尽数归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柳贯才话音落下后,突然间有几道掌声传了出来。
随即只听到有人说道:“果然是好计谋,也精彩得很,侄儿殴打叔父是为重罪,这霸占家产的叔父为了置侄儿于死地,以达到长期霸占家产的目的,一定会主动告官,承认二人间的叔侄关系,这样一来也便轻而易举的查清了案件实情。”
乐天转过头望向来人,只见来人四十余岁,一袭紫红色官袍,虽不知来人身份,但可以确定此人最低也是官职在从三品以上的朝中大员。
“下官见过聂府尹!”那开封府推官忙走到座位,上前拜道。
原来此人是开封府尹,乐天也连忙施礼道:“下官乐天拜见府尹大人!”
示意二人不要多礼,这聂府尹微微挑了挑眉头,略有些惊讶的说道:“你便是乐天,那个几日前在祥符县请三清道祖现身问案的乐天?”
闻言,乐天大宭,但也只好承认:“正百下官!”
点了点头聂府尹与乐天说道:“你可愿意来我开封府推官厅做个司理参军?”
“能在老大人治下任职,下官求之不得!”乐天心中一喜,心想自己总算脱离了大理寺,又故做为难的说道:“只是现下,下官正在大理寺观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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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有路过的百姓、官员,看到一位陌生而又年轻的过份的官员立在开封府大门前。
待开封府大门开启后,乐天迈步而入,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开封府,这就是包龙图当年坐镇的开封府,乐天不由的感叹了一番。不过乐天翻看了一下开封府志,有些纳闷,这包拯只在开封府当了一年的府尹,却怎落得恁大的声名。
做为京畿地方大员,开封府尹聂昌自然要去上朝。拜见不得主官,通判、判官、推官等等一众官员还是要拜见的,谁让乐天只是小小的从八品官职。
与大理寺不同,乐天是府尹聂昌提携的人,自然可以被当做心腹,虽说是边缘性心腹,但也是有山头的人物,再者说乐天还破过宫中的案子,开封府一众官员倒也是客客气气。
开封城的常住人口有一百五十余万,加上流动人口足有二百万之上,再加上汴梁城四周京畿县常住人口与流动人口,加起来最少有三百万以上。由于京畿人口众多,每日开封府受理的诉讼异常繁多,若不然朝廷也不会让大理寺接手开封府的一部分案件。
做为司理参军,乐天自然拥有自己办公廨所。就当乐天刚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还没认清身边的几个小吏时,那边便有人将状子投了进来。
府中小吏讨好的将状子奉到乐天的身前,乐天也不看状子,吩咐道:“将告状的人带走来。”
“司理老爷,您不看看状子再审案?”那小吏低声道。
“无妨,你只需将那告状之人带来便是!”乐天摆手吩咐道。
不一刻,那小吏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神色间有畏畏缩缩的青年走了进来,那青年看到端坐在案前的乐天,忙行了个礼,木讷的说道:“小人见过大老爷!”
“你姓字名谁?家住哪里?所告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人姓张,名大棍,住成汴梁城外十五里、祥符县的李家庄。”那青年回道,停顿了片刻有些胆怯的说道:“小人生来嘴笨的很,不会说话,所要告的状都写在了状纸上,还请大人明察。”
“胡闹!”乐天伸手要抓醒堂木,却抓了个空,发现自己这间廨所并没有醒堂木,上次在祥符县过了次大老爷瘾,现在还时不时的还把自己代入到县太爷的角色中。
心里轻叹了一声,乐天又哼道:“本官哪里分辨的清你这状纸上,写的是不是编造的谎言,本官只想听你将状子上的事说上一遍。”
张大棍是个老实本份人,被乐天一顿痛斥,立时畏畏缩缩起来,说:“小人张大棍自幼父母双亡,生活无依无靠,幸得本村乡邻照顾,时时周济施舍些饭菜衣物,才活得命来。
附近祁家庄有一名讳唤做祁长三的老汉,见小人日渐成|人,又肯出力做工,面貌生得也不丑陋,便将小人招入家中当了养老女婿,只是小人入赘后,被岳父一家调|教的家奴一般,家中是凡活计都是小人做,动辄打骂奚落羞辱。
四年前,小人实在忍受不了岳父一家的虐待,逃到了陈留县主簿谢老爷家中卖身为仆,由于小人勤俭奉事,很得主人家宠爱,上个月主簿谢老爷在陈留县任满,即将去他处为官,又怜小人与浑家分散多年,便赏了小人五十贯钱,让小人回家置办产业,好生的过日子。”
说到这里,张大棍伸手擦了把泪水,继续说道:“几日前,小人带着钱回家,小人那浑家见小人带着银钱回来,便向小人岳父岳母炫耀,小人岳父一改过去非打即骂的模样,置办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叫小人吃酒。
酒席间,小人不胜酒力,己经有些醉了,我那岳父大人说小人外出谋差,这些年挣下钱财也不容易,小人的浑家又年轻不知节俭,不能保管这些银钱,不如全部交与他老人家来保管。
当时小人喝的多了,余下的事情记不得了,可是小人的浑家却将小人攒下的银钱尽数交与岳父他老人家了。”
张大棍的陈诉与状纸上完全一样,乐天也感觉这张大棍不像是说谎的人。
说到这里,张大棍涕泪齐流,伸手抹了抹眼泪,擦了擦鼻涕,接着说道:“第二日,小人醒酒,觉得此事不妥,便找岳父想要索回银钱。不料,小人那岳父却反诬小人讹诈,不止是将小人从他家赶了出来,便是连小人的浑家也一齐被赶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手中的讼状放在一边,乐天问道:“本官且问你,你浑家将你身上多少的银钱交与了你岳父祁老汉?”
张大棍哭着回道:“陈留县主簿严老爷给了小人五十贯钱,小人在为仆的四年里又积攒下三十多贯钱,合起来有八十多贯,尽数被我那岳父收去了。”
“小人的住处,属于祥符县境内,小人夫妇扫地出门,无家可归,身上又无多少银钱,只好去祥符县衙告状,可是祥符县太爷认为小人以下告上,且夫妇相互作证,不可为信,将我夫妇二人撵出了衙门,所以小人才来到开封符来告官。”
张大棍所言之事,与讼词完全一致,不似有丝毫编造之处,其间又涉及陈留县上任姓谢的主簿,更不能有半点假。
见乐天沉默不语,张大棍心中紧张起来,扑嗵一声硊了下来,哀求道:“小人夫妇现下身无分文,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请大老爷做主啊。”
看这张大棍哭诉,乐天斥道:“你且站起来!”
张大棍是个老实人,忙站了起来,畏畏缩缩的立在一边。
“想要本官为你做主可以,但你凡事都要听从本官吩咐。”望着张大棍,乐天说道。
听乐天肯帮助自己讨回银钱,张大棍忙点头就是。
只见乐天吩咐差伇拿来一张书写公文的官用函纸,随即提笔蘸墨,在上面写道:开封府捕获江洋大盗李四,李四供称在京畿官道之上劫掠过往路人银钱八十余贯,寄在贵县祁家庄祁长三的家中,还请贵县速派人捉拿,搜缴其赃银一并押入开封府。
晾干黑渍,乐天将司法参军的印章盖上了,又封入到公函之中,命手下差伇将这公函投与祥符县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祥符县衙距离开封府不过十余里的路程,走上一个来回才一个时辰。半个时辰后,祥符知县收到开封府递来的公函,虽说只是司理参军厅下发的公函,知县查看了一番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忙差了衙伇去祁家庄拘捕祁老汉。
一众差伇在祁老汉家翻箱倒柜,搜出了八十多贯银钱,也不敢有所私藏,马上动身,将祁老汉与这些银钱一并押到了开封府衙。
这祥符县衙的工作效率也是蛮高的,这些差伇押着祁老汉与银钱到了开封府时,未时刚刚过半。
审问前,乐天先让张大棍披散开头发,将脸涂黑,换了一身带着血渍的囚服,伏在廨的地面上装做奄奄一息。
祁老汉被上了镣铐带上堂来,口中只是一个劲的喊叫冤枉。
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查的笑意,乐天指着伏在案前的张大棍,对祁老汉说道:“强盗李四供称,在京畿官道之上拦抢过往行人八十贯钱,存于你处,现祥符县衙差伇在你家中抄出八十贯钱,二者数日一致,你可还有何话说。”
“大老爷,小民冤枉啊,小民一向奉向守法,从不间与为非做歹之人交往!”祁老汉连连喊冤,顿了顿又叫喊道:“小民这八十贯银钱可是有正经来路的,不是什么强盗李四放于小民家的,而是小民那女婿寄存于小民家里的,大老爷可以将小民那女胥唤来对质便知。”
乐天问道:“你那女婿唤做什么名字,又家住哪里?”
“小人那女婿是入赘小民家里的,名字唤做张大棍,前些年出外寻求生计,在陈留县严主簿家中为仆做事,这些银钱便是那时赚得的。”祁老汉连忙叫道。
果然都对得上号,乐天呵呵的笑了起来,吩咐道:“江洋大盗李四,且将你脸上的灰迹抹去,换下身上的囚衣,与你这岳父看上一看。”
张大棍将脸上灰渍擦去,惊的岳父祁老汉目瞪口呆无语可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哼了一声,乐天伸手将笔架山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祁长三,你贪图女婿钱财,将钱财骗去之后,更将入赘的女婿连同亲生女儿赶出家门流落街头,其心可诛,其行可耻。”
随即又喝道:“来人啊,将这祁长三押将出去,拷上枷锁,立在府衙之外示众一日,再投入牢中关上一月,以惩其无德之行。”
没用惊堂木,绝对不拿手掌拍桌子,手拍在实木的桌案上是很疼的。
“大老爷,小民知道错了,不该贪图我寻女婿的银钱!”此时的祁老汉又怎么不清楚其中缘由,又听得乐天这般判处,吓的苦苦哀求道。
“大老爷!”张大棍为人老实心地良善,也是求道:“小人岳父也是年近五旬,戴上一夜枷锁,怕明日便只剩上半条合了,还望大老爷开恩。”
一旁的书吏也是劝道:“司理老爷,这柳老儿的身子骨难经得起一夜枷铐,弄不好明日就没了气息。”
不止是身边的书吏,便是司理参军廨所里差在乐天手下使用的几个差伇与是一齐劝道。
对于这些人的劝解,乐天只是一声冷哼,心道这些小人物的境界太低,小爷我今日刚刚上任,这桩案审的如此漂亮利落,可谓是立名第一案,又怎不能借此案将小爷我的名气传扬一下,显露出小爷我精明能干来。
再者说,小爷要得不仅仅是立名更还要立威。立名,是给开封府与朝中一众官员们看的;立威,是与你们这一众差伇们看的,免得这些差伇以为小爷好糊弄。
不过又一想,这祁老汉的身子骨未必能撑得住一天一夜的枷拷,只好改口道:“念在诸位与这老儿求情的面子上,将这祁老汉铐上枷锁,立在开封府外两个时辰,以儆效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代的登闻鼓院和登闻鼓检院是在唐代登闻鼓和匦院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登闻鼓机构接受民间人士的上诉、举告、请愿、自荐、议论军国大事等方面的进状。至于后世的明清两朝,登闻鼓制度与名存实亡没有什么两样了。
最重要的是,登闻鼓机构隶属于谏院,而谏院却是上皇帝报告的,也说是说敲了登闻鼓就等于告了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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