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家中小妾要来了(2 / 2)
锁子甲,也称作链甲,有时被简称为“锁甲”,由西域传入到中原。锁子甲在中国古代又称“环锁铠”。一般由铁丝或铁环套扣缀合成衣状,每环与另四个环相套扣,形如网锁,不同地方制作材料不同,防御能力也各有不同。
锁子甲最大的特点便是柔软,可以有效的防护刀剑枪矛等轻型利器的攻击,但对辽人与西夏人的长弓、还有大宋的重弩却没有什么甚大的防护力,遇到流星锤、狼牙棒这类重兵刃更是直接歇菜,但做为护身之用还是不错的。
文官出身的乐大人自然爱惜生命,特别是出任节制杭州水军以后,剿杀了那么多海匪、又缉查了那么多的走私货船,可谓树敌无数,所以对生命更加珍惜,官袍之内常常罩着一层柔软的锁子甲,今日这套锁子甲终于在今日救了乐大人一命,可谓是有备无患。
风云人物就是风云人物,那边还有人为乐大人立功没有得到封赏而愤愤不平,这边乐大人遇刺的消息又在杭州城传扬开来,有留意乐大人的百姓想了起来,这己经是乐大人第二次遇刺了。
刺杀乐大人的凶手是谁?众说纷云,市井间流传着三种说法,第一种是乐大人剿了海匪,海匪派人来复仇,这种说法可信度很高,也能为广大百姓所接受;第二种说法是乐大人缉私,使得走私的不法商贾血本无归,这些不法商贾对乐大人恨至极点,买凶刺杀乐大人,这种说法可信度也很高,杭州城的百姓也是认可的。
至于第三种说法就有些玄幻了,乐大人巡检缉私缉到了越州水军的地盘上,竟查出了惊天走私大案,甚至令龙颜震怒,更使得越州水军没有好处可捞,几位水军将领受到株连,所以有人坐不住了,暗中买通水性好的刺客来行刺乐大人……
这种说法有些无稽之谈,但细分析起来也似乎有些道理……
这三种说法,无论是哪一种都为杭州城百姓所津津乐道,成为街谈巷议的热点。在杭州百姓看来,乐大人太能干了,同时得罪的人也多,难免不会受到恶势力的报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蝴蝶岛的黑夜,将会是死神的道场,杀戮与血腥将会充斥着这座小岛,将这里化成一座地狱。
繁星漫天的夜幕下,乐天指挥着杭州水军的四艘大船缓缓的跟在前方小船的后面,只要前方精锐兵士将岛上的暗哨拨去,后面的大部队就会悄无声息的跟上去,直到将匪首孟二柱等人擒下或是杀戮。
茫茫的大海之上,孟二柱会担心有人来抄人的老窝么?回答当然是肯定的。孟二柱并不是担心大宋的水军来抄他的老巢,说实话在孟二柱的眼里,大宋水军的那点战力还真不够瞧的,孟二柱真正担心的是同在嵊泗、舟山群岛与自己做同样做无本生意的同行。
之前嵊泗、舟山群岛总共有大小海匪十几股,这孟二柱正是以黑吃黑兼并了几股同行,才有了今天这般的规模与本钱,只是没想到杭州湾一战,自己的手下竟然被大宋水军一口吃掉了七成,令自己实力锐减,只好暂且休养生息,韬光养晦以图东山再起。
曾经兼并过几伙同行的孟二柱知道自己此时正当虚弱之中,生怕同行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同样的手段来兼并自己,所以丝毫不敢放松,特加派了人手防御,免得同行趁己之危来吞并自己。
孟二柱根本想不到大宋水军会来攻打自己,认为自己的一众部下之所以会在杭州湾失利,一定是遇到了大宋水军的优势兵力才会战败的。
临近深秋,夜间水面上的温度降的厉害,吹拂在海岛上的海风己经开始有些刺骨,那些守在蝴蝶岛上暗哨中的海匪便是着了厚重的衣物也受不了寒冷,纷纷钻到暗哨的小屋里烧火取暖。
远处的海面上,乐大人可以清楚的看到蝴蝶岛上暗哨里透过的火光。
时间己经到了丑时。
“一,二,三……十一,从海边到山腰,一共有十一个哨卡!”身边的尺七细细的数了一番,说道。
“这只是蝴蝶岛西半边的哨卡,东半边想来也还会有这么多!”乐大人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据黄堪检搜集来的情报,这些卡哨除了有示警之用之外,而且每一道都设在了通往山上老巢的必经之路,可以说这蝴蝶岛上的海匪守备森严,那孟二柱绝对等闲之辈。其实以前孟二柱便是这般偷袭同行的,如今怕同行偷袭自己,守卫才做得这么好。
在乐大人的眼中看来,只要端掉一半的哨卡,主动权就彻底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孟七柱眼下手里不过百十号人,放哨的有二十多人,留在老巢里的最多不过八十多人,这点海匪便是不需大队人马强攻,也会在前面的精锐士卒面前溃败,
距离蝴蝶岛还有半里的距离,乐天命令所有大船抛锚,再次放下小船向岛上潜行,这一波士卒带队的是廖指挥使。而乐大人本人则是端坐在兵船之上,一千人对一百人,此等优势兵力之下,若是还要主帅亲自冲锋上阵,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黑暗中,武松与李梁还有另一个士卒将小船放在一边,涉水上了岸,偷偷摸到一个闪着亮光的卡哨边,透过洞开的小门,看到里边只有一个海匪,此时正抱着酒坛子一边喝酒一边取暖。
李梁做出点动静吸引那海匪的注意力,武松趁机手持利刃悄悄上前,刀刃寒芒闪过,殷红的鲜血从那海匪的咽喉出喷涌而出,那被割断喉咙的海匪挣扎了几下再也没了动静。
李梁上前,将哨卡内的火炉熄灭。
“灭了一个!”尺七在船上兴奋的叫道。
之前,乐天便与武松等人相约过,灭掉一个灯火,就代表端掉一个卡哨。
“二个,三个,四个……”看到蝴蝶岛上卡哨的火光一个个的被熄灭,意味着进展一切顺利。
海风很是冰冷,乐大人裹紧了披在身上的大氅走向船舱取暖,由着尺七在外面数着熄灭的火光
烤着火,喝了口温热的酒水,坐在帅椅上的乐大人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边,有海风吹拂的声音,波浪拍打在海岸上的声音,隐隐约约间还有厮杀的声音……
不多时,尺七跑了进来,兴奋的叫道:“官人,我们赢了,岛上挂起了六个灯笼!”
挂六个灯笼,是乐大人与廖指挥使约定好的信号,代表着胜利的意思。
点了点头,乐大人起身将身上的大氅裹的紧实些,“去岛上看看罢!”
有兵士放下小船,又放下吊篮,坐在在吊篮里的乐大人走到小船上,在一众兵丁的护卫下上了蝴蝶岛。
“镇抚大人!”
乐大人所到之处,官兵们纷纷向乐大人行礼致敬。杭州水军在这伙海匪面前吃了数次的亏,甚至在杭州百姓面前都抬不起头来,然而自从乐大人担任镇抚节制水军以来,前后只用了半月的时间,打了两仗便将这伙海匪完全剿灭,着实让水军们扬眉吐气了一把,更不要说朝廷日后还有奖赏。
话说回来,杭州水军虽然有在钱塘江面巡检、缉私的权力,但那些走私商贾送来的好处全部进了军官们的手里,这些大头兵们只是当兵吃粮,根本捞不到半点好处,所以谁来当这个水军头头,士卒们还真没什么想法,眼下乐大人能带着自己这些人打胜仗,让自己这些大头兵们扬眉吐气,更是有了血性,着实让这些人感到风光。
“镇抚大人!”廖指挥使见到乐大人也是拱手一礼,欣喜道:“西面十一个卡哨全部杀灭,东面的卡哨全部投降,岛上一共有一百零四名匪徒,杀灭三十四人,杀伤十一人,余下的全部被俘……”
乐大人点了点头,目光却是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
廖指挥使忽的想了起来,再次回道:“是属下记错了,岛上一共是有三百零四名匪徒,杀灭三十四人,杀伤十一人,有二百多人沉到海里喂了鲨鱼,余下的被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大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投向一边,远处自家姐丈与武松二人安然无恙,只是二人的身上己经被鲜血所染透。
廖指挥使一边有前面引路,一边说道:“镇抚大人,请随属下去看被俘的海匪!”
“有多少弟兄伤亡?”乐大人问道。
“死了五个弟兄,伤了二十多个!”廖指挥使回道,说完笑嘻嘻的问道:“大人您知道,兄弟们是怎么抓住那匪首孟二柱的么?”
乐大人并没有言语,只是看了廖指挥使一眼。
廖指挥使意识到不能与乐大人这般说话,想要一脸正色,却还是憋不住笑了起来:“据冲进去捉拿那孟二柱的兄弟们说,这家伙吃醉了酒光着腚睡在床上,和他睡在一起的有三个光着身子的婆娘,那孟二柱被兄弟们从被子里揪出来,五花大绑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们这些天杀的狗官,竟然敢偷袭老子……”
乐大人还没走到海匪山寨的老窝,便听到有人在里边叫骂。
“镇抚大人!”屋里看押孟二柱的士卒们看到乐大人,连忙施礼。
海匪山寨的老窝里,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尸首,血腥气味冲鼻,几十个被五花大绑的海匪在士卒的看押下硊在那里,其中还有十多个小娘子。除此外,还有两人被捆得严严实实,更有众多士卒看守。
廖指挥使指着那两个大汉叫道:“大人,这个是海匪孟七柱,那个是这伙海匪里三当家的钱阿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目光投向这二人,只见那孟七柱生的高大魁梧,只是上下都赤条条的被打个结结实实,身子在寒冷的空气中,还微微的颤抖着,右边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赤祼的身上一道道的刀疤甚是醒目,此人显然是个亡命之徒,不过在光着身子的情况下,也是狼狈万分。再看那钱阿狗,身板略有些单薄,但身上也是道道疤痕,想来此人与孟二柱一般,都是从被窝里被拽出来的,而且还是玩命的主儿。
“怎么不骂了,刚才不是骂的挺凶么?”
有士卒将匪窝里原本孟二柱坐的那张盖着虎皮的大椅搬了过来,乐大人顺势坐下,淡笑着说道。
望着眼前这年轻的不像样的官员,孟二柱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他们的头头儿?”
“放肆,你也配向镇抚大人发问!”廖指挥使狐假虎威的说道,顺势踢了那孟二柱一脚。
乐大人示意廖指挥使住手,又向孟二柱轻轻的点了点头。
孟二柱冷哼了一声,叫骂道:“你这狗官只会偷袭,敢不敢和老子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架?”
“混蛋!”听到孟二柱叫骂,廖指挥使劈手夺过身边兵士的长枪,拍在孟二柱的身上,令那孟二柱闷哼了一声,整个人歪在地上,一道猩红的血绺出现在祼露的皮肤上。
“本官是文官,不屑于那些动手动枪的事儿!”高高在上的乐大人只是一笑,目光随之一凛,“孟当家的,你当初抢掠过往商船,杀戮商贾水手杂伇,可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呵呵的狂笑了几声,孟二柱叫嚣道:“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票也票了,玩也玩了,老子吃香的喝辣的享尽了荣华富贵,早就够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气魄!”乐大人冷笑了一声,目光落在黄堪检的身上,“你手下的那个庄六今日带来了么?”
“回大人的话,带来了!”黄堪检笑着回道。
听到乐大人招唤自己,庄六忙现了身,叫道:“镇抚大人,小的在呢!”
“若本官没有记错的话,庄六你现在还是白身罢?”乐大人问道。
庄六忙回道:“小的无品无级,只望追随大人身边,讨个前程!”
“本官将这孟二柱交给你,只要你撬开此人的口,本官便为你请个从九品的官职!”乐大人指着地上的匪首孟二柱,说道。
听到乐大人许下的承诺,庄六兴奋的回道:“镇抚大人,您就瞧好罢,这事包在小人的身上!”
“撬开老子的嘴,休想!”孟二柱恨然说道。
笑了两声后,乐大人忽收起笑容正色道:“庄六,你的前程,还有兄弟们的赏赐,可攥在你的手里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抄了海匪的老窝,但据黄堪检与廖指挥使来报,在蝴蝶岛上寻到的银钱宝物、货物并不算多,加在一起不过才值十多万贯而己,要知道匪首孟二柱带着这群海匪盘踞在嵊泗有数年的光景,特别在最近几月更是劫掠了不少过往船只,所积累下来的财物岂会只有这些?
唯一的答案就是孟二柱等人将这些宝物藏在了不为人知的地方,这几个月据商贾与探子来报,被劫掠的船只足有百十艘,据乐大等人粗略估计,所有财物加在一起最少也值百多万贯,又怎么会只有区区的十余万贯,乐大人才不会相信。
在乐大人的话音落下后,整间屋子里忽的静了下来,只有外面海风的呼啸声响、火焰燃烧的声,除此外兵士们呼吸声渐渐加重起来,眼底的光芒也是越发显的兴奋。
古语时军人地位低下,有“好铁不碾钉,好男不当兵”之说,这些人当兵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图口饱饭吃,和女人“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是一个道理。听乐大人的话,显然是有好处可分,心里立时起了盼头。
很快,所有兵士的目光都落在了庄六的身上。
“镇抚大人,您就瞧好罢!”听了乐大人的话,庄六叫道。
目光中带着几分森然,盯着庄六瞅了几眼,孟二柱忽狂笑起来,“能撬开老子嘴的人,还在他娘的腿肚子里呢!”
指着负责看押孟二柱的几个兵士,庄六吩咐道:“你们几个将他绑在椅子上,左手单单绑住!”
庄六是皇城司的人,没品没级但地位要绝对高于寻常士卒。得了庄六的吩咐,几个士卒忙按着吩咐去做,立时将孟二柱按庄六所说的那样绑的结结实实。
“镇抚大人您知道小的这门祖传的手艺,但小的还有一门自创的拿手绝活,今日就展示给大人观看!”庄六向着乐天施了一礼。
乐天颔头不语,脸上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着乐天笑了笑,旁边的黄堪检对着庄六冷哼道:“庄六,你瞎啰嗦什么,别只耍嘴皮子,让镇抚大人看看你的绝技,也让弟兄们开开眼界!”
“是!”一直在黄堪检手下做事,庄六自然听从吩咐,将手伸向腰间,拿出一个尺许长的皮囊随即展开,只见在这皮囊里放着七柄锋利的小刀,由小到大排列着,从一寸到一尺都有。
轻笑了一声,庄六对着士卒们一笑,说道:“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今儿在下就给大家看看活剥皮的绝技!”
所有士卒皆是闻言一惊,唯有乐大人心中却是感到好笑,这庄六以前莫不是江湖卖艺的?连这套说词都会。
话音落下,庄六拿起那柄最小的长不过两寸的小刀比划了起来。
看了庄六一眼,孟二柱一脸不屑的叫道:“你孟爷爷要是哼一声,就不是英雄好汉!”
闻言,庄六笑了起来:“说话倒像是条汉子,就不知道你能挨过庄六爷几刀!”
说完,庄六右手捏着那柄不足两寸的小刀在孟二柱的左手间飞快的旋动起来,左手轻轻扯动着,不这十数息的光景,左手间一扬,只见在其食、中两指间出现一件轻薄有如手套的物件。
这一幕令在场所有人心中皆是一惊,便是连乐天眼瞳也是一缩,心中一股凉意升起,庄六手中的物件分明是那匪首孟二柱左手的一层手皮,以后世对皮肤的划分来说,这层手皮只是属于真皮以外角质层的那层手皮,去掉根本不会感到什么疼痛,但令人惊奇的是这庄六的运刀手法,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
廖指挥使也是心中发寒,望了眼乐大人心中越发的忌惮,更惧怕的是皇城司,这皇城司都聚集的是什么人物,怎如此教人害怕。
向乐天笑了笑,黄堪检才笑骂道:“庄六,你他娘的在弄什么鬼,镇抚大人是要这杂碎开口招供,不是要你在这里故弄玄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位大人,小的这就行事!”庄六赔着笑了说了一声,拿起那张剔除下来的手皮在孟二柱面前晃了晃,轻轻的扔在地上。
“好刀法,有本事接着来!”此时那孟二柱仍是一脸不屑的叫嚣着,然而一双眼瞳己然出卖了其心中的震撼。
一众杭州水浑士卒惊骇倒还好说,那边一个个被五花大绑的海匪己然被吓破了胆,活剥人皮的事,这些人不是没有见过,甚至其中还有不少人做过,但没有人做的会像庄六这般登峰造极,所有海匪都不知道接下来庄六会怎样表演,但却知道下一步会更加的令人恐怖,更甚至有大半的人己经被吓的颤抖起来。
没有说话,庄六口中只是轻笑了一声,飞快的运转着手中的小刀,只见匪首孟二柱脸上的皮肤开始抽搐了起来,表情渐渐变的狰狞,显然是在极力的压抑着痛苦。
左手再次轻轻一扯,又是一层手皮庄六被扯了下来,再见这匪首孟二柱的左手之上,尽是被一层被后世人唤做啉吧液的黄色的液体所包裹,并且顺着指尖一滴滴的滴落。
“好刀法!”忍着痛,匪首孟二柱狠狠的盯着庄六,口中又是叫了一声。
冷冷的哼了一声,庄六并没有说法,从腰间拿出一条细绳在匪首孟二柱手腕间一系,手中再次运刀如飞,十数息的光景后左手再次一扯,又是一层手皮被剥了下来。这一次孟二柱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只剩下血红色肌肉的手掌,手皮己经被完全的剥了下来,而且异常完整。
再看那匪首孟二柱己然痛的一头冷汗,汗珠顺着面颊汇聚下下颔一滴滴的落在地面上,显然那等疼痛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狠狠的瞪了庄六一眼,孟二柱骂道:“你这贼厮,有种就给老子个痛快,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虽然嘴硬,谁都清楚孟二柱己经忍受不了这种剥皮之痛,只求来个痛快。
“你也配称好汉?”庄六冷笑一声:“杀人放火劫掠百姓也敢称自己是好汉,说自己是好汉的话就忍了老子接下来的招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嘴里说话,庄六却没有闲着,手中小刀依旧快速的飞旋着,再见那孟二柱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额头上滴落的汗水越来越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左手变成一副白骨。
滴哒……嘀哒……
空气中的血腥气息更浓了几分,匪首孟二柱腕部的血管虽然被扎了住,但又哪里能止得住血,只见殷红的血渍顺着白色的指骨一滴滴的落了下来,随之滴落在了地上,匪首孟二柱痛的紧咬牙关,连哼都没法哼出声来。
“庄六,你的功夫看样子不到家啊……这都一刻钟的光景了,此人别说开口连哼都没哼一声,你就是不想要你的前程,也还要为兄弟们的赏钱着想啊!”坐在虎皮大椅上的乐大人忍住心中的不适,又开口说道:“这样罢,本官将条件放松一些,这几十个俘虏里面,只要你将他们的嘴撬开,本官一样升你的官!”
“小的多谢大人了!”听到乐大人这样说话,庄六忙又施了一礼,却是将手中的小刀放下,从皮囊里又拿出一把带着锯齿的小刀,冲着孟二柱冷冷一笑,“庄某倒是忘了,钝刀子割肉才是最痛的……”
说完,庄六却没有将这柄刀落在孟二柱的身上,而是将目光投在了一众被俘海匪的身上。庄六脸上虽然带着笑意,然而落在一众被俘的海匪眼中,庄六却与阎王爷没有什么两样,人人不由的缩起脑袋,双目向下垂去。
目光扫视了一圈,庄六指着海匪中的一个,命令道:“把那个脸上有块胎记的押上来!”
脸上有胎记的海匪闻言身上立时颤抖了起来,想要极力的缩起身子却被负责看守的兵士提了出来,甚至连脚步也不会挪动,被那两年士卒硬拖到庄六的面前,还没待庄六问话,整个人己然瘫软在了地上。
蹲下身子,庄六在把玩着手中的小刀,嘻笑着问道:“说罢,你们抢了多少过往的船只?杀了多少的人?抢劫来的财货又在哪里?”
“我说,我全说……”那脸上有记的海匪颤抖着身子回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杆子,你个熊包……”闻言,孟二柱骂道,又说:“史杆子,咱们大家手里都是有过人命的,这些狗官军不会放过咱们的,你就是供了出来……”
刷……
破空声响起,只见一道寒芒闪过,孟二柱的一只耳朵被庄六手中的小刀斩落,鲜血立时染满了半个身子。
“大当家的,当初兄弟们聚在岛上收点过路钱有吃有喝挺好,你口口声声的说要做大事,如今闹的动静太大,让二当家带着二百多号弟兄们折了进去,现下又被官军抄了家,你为兄弟们想过了么?”被孟二柱骂了两句,那脸上长胎记的海匪呼的立了起来,口中叫道。
听这唤做史杆子的海匪似乎对孟二柱心中也是有些怨言,乐大人倒是来了兴致,示意他人不要阻止,让这史杆子说下去。
见孟二柱失了势,这史杆子倒是也来了脾气,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说道:“大当家的你说是为兄弟们着想,带着兄弟们抢掠过往船只,抢来的钱呢,兄们才见到多少,还不都是被你藏了起来,你吃肉,泡美婆娘,兄弟们却只是喝汤,你拍拍胸脯说你对得起兄弟们么?
二百多兄弟全折进去了,你孟大当家的只管将金银财宝藏了起来,我们兄弟们呢,我们兄弟们的命都没了,你给死去兄弟们的家小送抚恤钱了么?”
“史杆子,你这杂碎,敢这么跟孟爷我说话!”虽被割了一只耳朵,孟二柱依旧嚣张,又说道:“史杆子,你就是说了,你也活不了这条命!”
“史杆子,只要你全部招供,本官就可以饶你一条命!”匪首孟二柱话音刚刚落下,乐大人却是说道,目光又扫过一众被俘海匪,循循善诱道:“你要你们将心里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本官会酌情为你们量刑定罪,对于那些将功补过有立功表现的,本官更会网开一面,甚至可以法外开恩赦你们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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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乐大人的话音,立时间所有海匪不由睁大了眼睛,瞳仁里充斥着求生的渴望。
看到一众属下心动,匪首孟二柱叫嚷道:“兄弟们莫听这狗官胡说,那二百多个兄弟最后还不是被狗官给砍了头,现在还挂在杭州城的城楼上!”
“大当家的说的没错,那二百个死去的兄弟就是前车之监,我们便是说了,这狗官不会放过我们兄弟的!”听到孟二柱叫嚷,那海匪中三当家的钱阿狗也是跟着叫道。
“兄弟们招了就能活命么?莫要让这狗官给骗了。”又一个海匪头目叫道:“这几年咱们兄弟做的案子,哪一桩哪一件不是杀头的大罪,朝廷纵然再大方,也断然不会宽恕我等,这狗官不过是在拿话来欺骗戏弄我们,待他们将咱们藏的那些宝物尽数搜刮完后,又得到了想要知道的消息,又岂会放过我等?左右都是一个死,为何要白白便宜这些吃人不吐骨的狗官们?”
“兄弟们,咱们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的种田?为什么要在这里做匪?还不是朝廷里这些狗官们逼的?自打那狗皇帝登了基后,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为了押运花石纲凭白征发咱们做劳伇,不少百姓累死在了路上,又有多少人被逼的倾家荡产?我等只是为匪,若是实力够了,我等还要反了他娘的!”孟二柱也是跟着叫道。
一众被俘的海匪们听闻几个匪首说话,原本蠢蠢欲动的想要投诚瞬间没了声息。
乐大人的面色瞬间变的冰冷起来,方才一片大好形势,被几个匪首轻飘飘的话语瞬间给颠覆过来,想了想是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将那些海匪尽数砍了头。
看到自己的鼓动有了效果,孟二柱的脸上现出一抹笑容,更是用挑衅的目光盯着乐天,此刻虽然是阶下囚,却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看到一众海匪不再言语,黄堪检向着乐天施了一礼,才开口叫道:“庄六,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行刑,看这些杂碎们的嘴倒底有多硬?”
“都不怕疼?是条汉子!”未待庄六开口回话,乐大人却是先笑了起来,目光扫过一众海匪,接着说道:“常言道,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你们想过没有,砍了脑袋之后,恐怕你们的尸骨都没人去收,就算是有人去收,也入不得家里的祖坟,试问诸位的列祖列宗可愿意让你们与他们葬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地不要,祖宗不收,你们从此便是无根的孤魂野鬼,无颜而见列祖列宗,祖宗不认你,宗族不认你,在你们死了以后,乡亲族人们也会戳你们的脊梁骨,死了比活着还要受苦百倍!”
听乐大人这般说话,一众海匪面容上再次出现摇摆模样。
“只要有人肯将功补过,将事情交待清楚,本官做出的承诺,一定会兑现,甚至让他从军将功补过,将以前不光彩的那一段完全掀去!”乐大人接着说道,说到这里又故意顿了一顿,目光瞬间变得冷凛起来,狠狠的盯着以孟二柱为首的几个海匪头目,阴森森的说道:“至于那些冥顽不灵的,本官不仅要砍了他的脑袋,还要掘了他的祖坟,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放在他的尸体旁陪着他一起示众,让两浙路的百姓们看看,这就是为匪为盗的下场,让他的祖宗十八代与他一起蒙羞!”
够狠!
乐大人的话音落下,一众海匪们的面色立时变的难看无比,便是以孟二柱为首,态度最为顽劣的几个海匪头目也是立时输了气势。
刚刚还以为在乐大人面前占了上风,片刻光景的功夫就完败下来。
自唐代以科举取士后,士族门阀凋零败落,只余下以血缘为纽带的宗族关系,家族是深入人心的坚实后盾,是乡人的精神寄托,真如乐大人所说的那般,自家的祖坟被刨了出来,自己不仅要被百姓们骂,连同本族人也恨不得将自己挫骨扬灰。
“怎么样?诸位考虑的清楚了么?”看到一众海匪们失了气势,乐大人轻笑了起来,说话间又将目光投向庄六,叹了口气道:“庄六,本官还想给你升个官,但你却有些让本官失望了……”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要飞了,庄六心中也是着急,叫道:“镇抚大人,恕属下无能,只要大人再给小的半个时辰,小的一定能撬开这杂碎的嘴巴!”
“不必了!”乐大人一摆手,说道:“记下这几个匪首的名号,查清楚出他们的家乡,日后本官派你出去公干,只要你将他们祖宗十八代的祖坟刨了,把他家祖宗十八代全给请出来,本官一样会升你的职!”
这个任务轻松,而且是手到擒来,庄六面色一喜,抱拳拜道:“小的定然不负镇抚大人厚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狗官,你敢……”听到乐大人要刨自己家的祖坟,孟二柱脸颊剧烈抽搐不己,眼珠充血己瞪的通红,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又被几个负责看守的兵士按了下去。
“我说,我愿意说……”方才还一脸硬气的钱阿狗此时泄了气,哭叫了起来。
“小的也愿意全部招供!”史杆子也是叫道。
“我等也愿意说……”不止是钱阿狗、史杆子,连同余下的海匪也俱都是叫了起来。
“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乐大人呵呵的干笑了两声,极舒服的靠在了虎皮大椅上,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重起来。
廖指挥使看了一眼乐大人,心里打了一个哆嗦,怪不得王府尊连连吃瘪,这乐大人果然是不好相与的,读书人狠起来比武夫更可怕,不光是狠,所使出的阴招也是武将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廖指挥使不由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感到庆幸,多亏没与沈指挥使等人掺和到一起,若不然自己的下场一定很惨。
庄六再次郁闷起来,眼看煮熟的鸭子再次飞了,这个九品官真是这么难升“还是自己时运不济?
心理防线一被攻破,这些海匪们心里再也保不住什么秘密,哭着喊着互相抖底互相攀咬,一攀咬起来,罪过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离砍头的法场也是越来越近。
不过乐大人从心里打算说话还是要算数的,想着留下几个罪名轻的,给自己落个谦谦君子的名声。不过令乐大人欣喜的是,这些海匪招供出一条令乐大人更感兴趣的消息,孟二柱等人将劫掠而来除了银钱珍宝以外的货物,卖给了盘据在舟山群岛的海匪还有一些商人。
这是什么?这是销赃,论律销赃者与盗贼同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乐大人的手里捏着一份名单。
一箱箱的金银珠宝,从匪巢的秘室里搬了出来,摆在乐大人的面前,又被打了开来。
匪首孟二柱被反绑着双臂,垂首硊在乐大人的面前,恐惧、无奈、愤恨,在面容上交相替换着。
不管乐大人是用了什么手段逼孟二柱开口说话,在道义面前都是应有之义。不过这手段听起来让人有些不寒而栗,虽说是没有做,但给人的震憾力是不可以用语言来形容的。
足足价值一百多万贯的珠宝金银被呈现在乐大人面前,灯火映着这些珠宝金银,现出眩目的光晕,令人怦然心动。一众官军看得眼都直了,这些人见过千多贯钱的机会都不多,又何曾见过这般多的宝物。
黄堪检、廖指挥使等人看着乐大人,知道乐大人这一次距离飞黄腾达不远了,不到二十的年纪就己经是正七品的文官,正六品的武官,此次更是立下了大功,再进一步,虽说文官晋升起来比武官在难度上要大上很多,但乐大人距离一袭绯红色文官官袍加身的日子就要不远了。
看着面前露出儒雅微笑的乐大人,还有一箱箱自己性用命劫来的宝物,孟二柱恨得牙齿格格作响,却拿乐大人无可奈何,成为阶下囚,而且眼下己经进入到了秋日,这辈子活得时光不多了,眼下唯有多咬出几个人,让这些人陪自己一起上路,让自己黄泉路上不再孤独而己。
手中的纸条递到了黄堪检面前,乐大人轻笑道:“除了眼下无可奈何的海匪外,余下的,黄大人你应该清楚怎么做!”
乐大人递来的纸条意味着什么?
升官,发财!
跟着乐大人这样的人物,只有想不到的好处,没有得不到的好处。黄堪检恭谨的接过乐大人递来的纸条,一张脸笑的像菊|花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乐大人对着廖指挥使投了个眼色,廖指挥使很是听话的凑到近前,乐大人压低了声音,用仅有三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留下十万贯,除了分些与兄弟们的外,余下的二位清楚怎么做!”
次日天色大亮,一只只箱子由小船转到了大船上,一个个五花大绑的海匪被押到了船上,扬帆起航……
一骑快马载着乐大人的奏疏、皇城司的消息,飞快的向东京汴梁奔去。
杭州城沸腾了!
朝堂上衮衮诸公沸腾了!
乐大人再次成为焦点人物,前后三次,尚不足四月,乐大人足足为朝廷弄到了一百五十万贯钱,而且还是惩奸除恶,赢得东南百姓一阵赞誉,不似杨戬那般成立西城所,以搜刮民脂民膏巧取豪夺闹得民怨沸腾为朝廷纳财,一个名臣、能臣的光环笼罩在乐大人身上。
缉了两千料铜锭的封赏,朝堂上至今尚未有个定论,乐大人又立新功,朝堂上为此事再次争吵起来。
杭州城东门,一队差伇押着一个重枷在身、蓬头垢面的囚犯进了城,直奔钱塘县衙而来。
是日,名满杭州的醉海棠女扮男装进了钱塘县衙大牢,皎好的容颜上尽是快意恩仇的笑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冤枉啊……”
昏暗的牢房里,一个铐着重枷、蓬头垢面的囚犯敲打着铁栏栅大声的叫喊着。
“胡嚷嚷什么?”被嚷的不耐烦了,牢子过来叫骂几声,望着那囚犯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道:“像你这样的,差爷我见得多了,是凡被关在死囚牢里的都这么叫喊,也没见有几个能把自己从死囚牢里叫出去,所以你就省省力气,想想自己的身后事罢!”
听了这牢子的话音,那犯人叫骂道:“你们这些狗官,我犯了什么罪,将我关入到大牢?大宋还有天理王法没有?”
“再骂,小心差爷我撕烂你的嘴!”那牢子大怒,接着又骂道:“你们这些与海匪勾结的匪类都死有余辜……”
听牢子这般说自己,那犯人叫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与海匪根本没有丝毫关联……”
那牢子何时受过这气,刚要张口还骂两句,却见乐大人带着一个面容清秀的陌生人进了大牢,连忙施礼口中称呼见过大老爷,站在一旁。
乐大人面无颜色,只是吩咐让这牢子下去。
“盐官县摩尼教的郑魔王,你可还记得那被你逼死的摩尼教徒彭时峦夫妇么?”待那牢子走后,乐大人并没有说话,而是立于乐大人身边面容清秀的年轻人冷冷的问道。
“彭时峦?”听醉海棠这般问话,那被称为郑魔王的囚徒怔了一怔,思虑了半响后,面色带惊讶的望着醉海棠,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彭时峦的?”
盯着郑魔王,醉海棠冷冷说道:“你还记得被你卖掉的彭家女儿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郑魔王心中一惊,又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年轻人,一双眼瞳瞬间睁大了起来,整个人瘫软了下来的同时心中也明白为自己被下入大牢。
……
“姑娘打算何时动身启程?”出了钱塘县大牢,乐大人笑着问道。
听到乐大人问话,醉海棠一笑反问道:“妾身为官人办事,是算皇城司的人还是官人的人?”
“只要姑娘愿意,可以是皇城司的人!”乐大人想了想说道。
“为什么不可以是官人的人?”醉海棠调笑。
乐大人愕然不知如何回答,自家己经有了五房妾氏,真是收不了,面色难免有几分尴尬。
“贱妾不过是逗弄下官人而己!妾身也知道,官人未娶妻家中便己经有了五房妾室,贱妾本就是个苦命的人,又是残花败柳之身,哪有福气入得官人的内宅。”醉海棠语气黯然起来,顿了顿又说道:“不过……”
见醉海棠话音一顿,乐大人忙说道:“姑娘若还有别的要求,乐某会尽量满足姑娘的!”
“这可是官人说要满足妾身的!”醉海棠向着乐大人挤了挤眼睛,忽凑到乐大人的耳边,低声道:“今晚妾身在房里等着官人,若官人爽约,妾身便不去汴梁了……”
咯咯的笑声中,醉海棠翩然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容上露出一抹苦笑,前些时日自己留宿于醉海棠处,一夜巫山云|雨,第二日引得自家一众妾氏们以哀怨之色相对,今夜与明日怕是又会重新上演这一幕了。
乐大人并非无事可做,叫尺七唤来轿子,现下还要去两浙路帅府一趟。
道乐大人为何要去两浙路帅司?其间自有乐大人的道理,凡事讲个雨露均沾,你乐大人剿匪立功玩得不亦乐乎,弄出一箱又一箱的金银往朝廷里送,不能让他人在一旁看着罢。杭州府里的顶头上司?对不起,一向与乐大人不对付的王府尊就免了罢,两浙路帅司做为乐大人顶上头司的顶头上司,乐大人自然要照顾到,按一任知县三年任期来算,自己至少还要与这位置制使陈大人共事两年,当年要照顾这位顶头顶头上司的颜面。
“恭喜乐大人为朝廷再立新功,本官也是与有荣焉啊!”两浙路帅司后衙花厅,置制使陈大人半笑不笑,目含深意的说道。
“下官还不是有老大人照应着,才能为国尽力。”从话音里,乐天自然听出陈大人的羡慕甚至还有些不满,轻笑道的同时,不动声色的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笺递到陈大人的面前。
不解的看了眼乐天,陈大人将这张纸笺接过了过来,展开细瞄了几眼,挑起眉头问道:“这是何意?”
“下官拿到了那匪首孟二柱的口供,这些人与那孟二柱都有些关连!”乐天回道,目光扫过左右见无多余在场,细细的说了几句。
目光在那纸笺上扫了扫,陈大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做为两浙路最高行政长官,陈大人手中自然也有些像士绅录这样的东西,对两浙路的士绅商贾的情况也是熟悉的很,这张纸笺之上的姓名大多是两浙路上的有名的士绅商贾。
看到陈大人的紧皱的眉头,乐天又说道:“下官就与老大人实说了罢,这些人都与那孟二柱做过买卖,为孟二柱销过赃,至于如何处置,下官不敢专断擅断,故而交与老大人处置!”
匪首孟二柱盘据于嵊泗,专门做那打劫过往船只的勾当,自然有大量的赃物要脱手行销,但孟二柱是匪非商,自然没有行商的门路,何况为商又哪有做匪来钱的快,自然要寻些商贾来销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省事,这些被劫掠来的货物以半价卖甚至低于半价售与销赃的商贾,这在海匪中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甚至专门有一些商贾是做这个行当的,短短数年家资巨万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甚至当初王员外也曾做过这样的勾当,才有了发家本钱。
名单上的这些商贾分布于杭州、明州一带,乐大人只是钱塘的知县外挂着一个杭州府同知通判的虚职,哪里有那么大的执法权,不如将手里的这个包袱扔给置制使陈建,自己落得轻松自在之余,又顺水推舟送了陈大人一个人情。
陈大人是两浙路最高长官,这些人物是抓是放,还不是其一句话的事,若抓,查抄商贾罚没家资,是何等大的一个数字,罚没的金银进入国库,一个能臣的名号是跑不掉陈大人的;若不抓,陈大人可以在其间捞取的好处更是毋需多言。
试问有把柄握在别人的手里,以钱买命,哪个商贾又不愿意。
乐大人的这份礼自是不轻。
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陈大人盯着乐天一脸的笑意,目光中尽是赞许。心中评价乐天,会做官,会做事。
从两浙路帅司回来,乐大人依旧没有闲着,命童判书将从海匪那里收缴来的宝物挑出上佳的几件,由童判书事实带着可靠的手下押解赶赴汴梁,分别送入郓王赵楷、梁师成、王黼几人府上,这些人可是自己在朝廷里最大的靠山,自己虽说在杭州做出点了成绩,但依徽宗赵佶的德行,还有一直与自己有怨的蔡京,若没人在旁边吹捧,自己的那些功劳、奏疏早就不知被蔡京一党扔在哪个角落里了。
当然乐大人也没忘了陈御史,陈御史这官当的相当清水,生活也拮据了起来,没有了灰色收入生活远不如当初做知县那阵,自己当然要好生照顾自己这位老上级,再者说自己这位老上级还当着最清贵的御史言官,正好可以为自己在朝里摇旗呐喊助势。
此外,还有乐大人私下截留的十万贯钱,除了赏下杭州水军士卒的银钱外,乐大人谋划着将这些钱全部投资到海贸中去。乐大人知道要把廖指挥使、黄堪检、童判书等人绑到自己的战车上,就要以利相诱,每人给些抽成,天下间哪有只让马儿跑不给马吃草的道理,只有有了共同的利益,这些人才能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卖命。
每当想到九年后的靖康之变,乐大人自然要早些做好布局东南的计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浙路忽的刮起一阵风雨,有十数家商贾被两路帅司传了去,随后锒铛入狱,再后来市井间皆是传言,这些商贾皆与嵊泗海匪头目孟二柱素有往来,其中一些更是低价收刚孟二柱抢劫的货物销赃。
着人打探了一下那些锒铛入狱的商贾名字,乐大人笑了起来。当初自己给了置制使陈大人的纸笺上足足有二十多个商贾的名字,这位陈置制使只捉捕了其中的一半,至于另一半则是不用言明。
乐大人不得不暗叹姜还是老的辣,这锒铛入狱的十几个商贾皆是有些小背景小靠山的,而没被放过的商贾皆是没什么靠山的。对于置制使陈大人的用意,乐大人稍做思虑便明白其中缘由,有些小背景有些小靠山的,陈大人若是收了其的好处,难免不会被有心人人捉住了把柄,而那些没有背景的商贾,陈大人就不必担心这些,试问这些没有背景的商贾送了银子买平安便万事大吉了,又怎么敢拿这个去威胁一个封疆大吏。
县衙仪门前出现位漂亮的娘子,对着守门的禁卒道:“民妇与乐县尊乃是旧识,今日特来拜见县衙大人,还请差爷行个方便。”
若是一般平民百姓冒冒失失的来要见大老爷,守门禁卒定会大骂几声叫他滚蛋,再不就是想要敲诈着讨取些好处,然而眼前这个女子既美貌又声称与大老爷有旧,那守门的门子便不敢造次,乐大人的风|流名声是名扬在外的,便是现下忙于公事,不再像传说中那般流连花丛,但江湖中还流传着有关于乐大人的香|艳传说,说不定就是大老爷外面的情|人寻上门来,便要传报给后衙的尺七爷。
现下在钱塘县衙里,差伇们见到尺七也要称声七爷,谁让人家是乐大人身边最得力的下人。
还未待那门子向后衙行去,旁边的差伇便认出了这来寻乐大人的美貌娘子,这美貌娘子不是别人,正是曾救过乐大人一命,那春迎阁里当红的清倌人墨嫣姑娘。
得知墨嫣姑娘来寻乐大人,尺七忙吩咐将人领到后衙花厅,一边去找乐大人禀报。
她来了!正在后宅逗弄两个尺半长男娃的乐大人轻笑了一声,越发显的高深莫测起来。说实话,乐大人想见的是那位着墨嫣姑娘寻自己的背后之人,但墨嫣姑娘与自己有救命之恩,这个面自己还要见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句话叫做打草惊蛇,对于匿于未知暗处的蛇,打草惊蛇的后果是不可想像的,而眼下有些人的所做所为都在乐大人的掌握之中,两浙路帅司己经四下出动,那些自知自己做过什么勾当的商贾自然心惊,乐大人要的就是打草惊蛇后的效果。
限于手中权力,乐大人管不了两浙路上的商人,但却管得住钱塘县的商人,所以乐大人专门留了一手。
杭州府就没有为海匪销赃的商贾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只不过乐大人将这几个人的名单留了下来,至于两浙路那些难啃的骨头,留与置制使陈大人去啃罢。
这墨嫣姑娘的来意,乐大人心中又怎么能不清楚,春迎阁后面的东家也曾买过孟二柱一众海匪行销的赃物。正所谓拨出萝卜带出泥,看到一众与孟二柱有过生意往来的海匪俱被下了大狱,这春迎阁后面的东家心中也是焦急异常。
钱塘上任之初,乐大人曾遇刺躲到春迎阁,得了墨嫣姑娘的庇护才活得一条性命,尔后又被春迎阁的一帮龟奴打手解送到了杭州府衙,乐大人一怒派人封了春迎阁,却招来两浙路帅司等一众衙门或是斥责或是说情,逼不得己乐大人动用了皇城司才将这春迎阁查封,但这只不过具有像征性意义,乐大人初来钱塘为官,要的是了一口气,不然都以为他乐大人是泥捏的,刚来就弄个灰头土脸,还有何威信可言。
目的达到了,气也出了,皇城司的兄弟们捞足了好处,封条自然便被揭了下来。当然名义上是皇城司出马,那迎春阁的东家自然寻的是皇城司,就找不到了乐大人了。
话说在本朝太祖太宗时期,武德司还未改名为皇城司之前,曾有探卒在地方上为非做歹,被当地官员捉住一顿大刑伺候,又被扔回了汴梁,还附带地方官上疏对官家一顿质问,惹的官家尴尬不己,然而在徽宗朝时官员们就没有开国时那么硬气了。
仁宗朝的包拯、范仲淹等名臣敢当面指责官家的过失,现下蔡京、王黼等一众大臣哪一个不是靠拍马逢迎官家上位。以前皇城司畏文臣宰相如虎狼,到眼下插手地方事务,这些官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哪个敢与自己头上的乌纱过不去。
这也预示着大宋的国运衰败。
叫上了茶水,乐大人笑着说道:“墨嫣姑娘怎么来了!”
冲着乐大人施了个礼,墨嫣姑娘拿出封烫金的大红请帖,道:“妾身是来送请柬的,我家东家有请大人一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过帖子,乐大人笑道:“不过是张帖子而己,怎劳动了姑娘的大驾!”
“东家怕派个下人前来,会被大人一顿板子打将出去!”墨嫣姑娘笑着回道。
“帖子,本官收下了!”乐大人接过帖子并未翻开观看,放在一旁淡然说道:“朝廷有制,官员不得在外宴饮,本官就不赴你们东家的约了,你们东家有事的话,明日下午直接来县衙寻本官便是,要记住,本官过期不候!”
听乐大人话音,墨嫣姑娘显然有些着急:“大人……”
“事情的轻重缓急你们东家心中有数,有本官这句话,姑娘就可以放心的与你们东家交差了!”乐大人笑道。
送走了墨嫣姑娘,黄堪检急匆匆的来寻乐大人,道是那春迎阁的东家白正繁寻到了黄堪检,深圳市黄堪检向乐大人说情甚至是施压。
闻言乐大人却是一声冷哼,分明是那白员外员未将自己放在心上,以为凭借着前次与黄堪检结下的关系,可以得到庇护。
“官人,两浙置制使陈老大人着人送了封书信与官人!”就在这时,尺七进了花厅,双手奉上一封书信。
展开书信看了一番,置制使陈大人在信上说的很是委婉,先是问那白正繁是否曾行销过赃物,后面表达的意思更是耐人寻味,意思是让乐大人自行决断。其实看过纸笺上的名单后,陈大人己经看出了蹊跷,名单上的商贾涵盖了秀州、明州、越州的商贾,唯独没有杭州府的士绅,心中立时知道了乐天的用意。
陈大人的意思己经非常明确,绝不插手其间事情,也就是说将钱塘县这块的事情交由乐大人自行处置。
看过信,乐大人心中冷笑了数声,这白员外四下转了一圈也只是在投石问路,两浙路帅司、皇城司、最后才问到自己这里,看轻自己之意不言而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送走黄堪检,乐大人唤来屠四交与其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名字,吩咐道:“今日你挨个府上走上一遭,就说本官请几位员外明日下午于县衙相聚议事!”
得了吩咐,屠四转身便要施去,又被乐大人叫了住,又吩咐道:“别忘了将本官那岳丈也一并唤上。”
……
次日午时,几个杭州府的富家翁们面带愁色的来到县衙,甚至在踏入县衙的那一瞬间,一张脸变得煞白起来。
被乐大人邀来的几位本地富户员外陆陆续续来到县衙,被门子带到了后衙花厅坐下,几人俱都是杭州府的生意人,彼此间熟识,相互间勉强拱手做礼,几近连打招呼的兴致也没有,但看到王佐王员外时,心中也是一惊,自家犯过的事情自家知道,怎么连王员外也被乐县尊请来了。
虽说几人中唯有王佐王员外面色淡然,但神色间也不免流露出几分忧色,自家的这个女婿性格太过乖张了,自己始终摸不清他的脉,今日不知道又要出甚么夭蛾子。
衙中杂伇奉上茶水便退了去,茶厅内只留下这五个富户员外,每个人面容上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辙。
“乐某让诸位员外久候了!”
足足有小半个时辰之后,乐大人才从县衙后宅走了出来。
一众富家员外纷纷起身与乐大人见礼,虽面上颜色不变,心中却越发的忐忑起来。
落座后,乐大人轻轻一笑,“本官请诸位来的原因,诸位心中想来也清楚了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众人富家员外面面相觑,唯有王员外一脸讶然,问道:“不知县尊寻小民是为何事?”
冲着王员外微微点头,做了一个让心的动作,乐大人才说道:“王员外稍安勿躁,本官有事与你商量,但不是现在。”
得到乐大人这般解释,王员外一颗心才放到肚子里,才始饶有兴致的看戏。
“拿上来!”乐大人吩咐道,只见尺七走了过来,双手奉上一封供状。乐大人晃了晃手中的供状,目光扫过其余四人,笑道:“不用本官说,诸位员外也知道本官寻各位来的意思罢?”
两浙路是凡与匪首孟二柱有过往来的商贾被捉了十几个,这几人心中又怎么不明白乐大人寻自己来的用意。乐大人虽说只是钱塘知县,但头顶上还挂着一个杭州同知通判的虚衔,而且还是捉拿孟二柱的功臣,自然是有权力过问此事。至于府衙的王知府,众人还是断了这个念头,谁都知道乐县尊与王知府二人不合头,若是寻王府尊来说情,与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乐父台,小人是一时迷了心窍才与那海匪做的交易,请大人恕罪啊……”就在乐大人的话音落下后,一位徐姓的商贾忙站起身形拱手作揖道。
“县尊大人,小民也是迫于无奈,若小民不与那孟二柱等人做生意,小民的船永远出不了海,还望大老爷开恩啊……”这说话的是白正繁,也就是那春迎阁的东家,在杭州府也是排名在前几位的富户。
……
其余二人也是起身作揖,口中为自己辩解。
除了王员外,四人都是与孟二柱做过交易的商户,心中清楚自己的把柄拿捏在乐大人手中,事关自己身家性命,无不将身段放的极低,口中苦苦哀求。
扬了扬手中的供状,乐大人轻笑了几声,道:“几日前乐某率领杭州水军出海,拿住了海匪头目孟二柱,那孟二柱攀咬了一番,其中便有我两浙路不少商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大人一边说话一边观望几人的面上颜色,只见几人面上俱都闪现着惧意,顿了顿才又改口说道:“这孟二柱为朝廷重犯,又多行不义之事,谁知他的供词当不当得真?”
几人闻言心中一喜,听语气这位乐县尊显然不打算细究此事,但心中定然是有他想,只要乐大人不加追究,多出些银钱贿赂又有何妨,只要能保住自家性命就行,可不要忘了王员外被乐大人抄家可是有前例的。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却不敢开口,不知道乐大人会不会狮子大开口。若说的再细一些,这些员外不止是经商的老手,对于官场上的那一套心中也是明白的很,自己出个价,乐大人会在这个价上翻上几倍,这也是生意场、官场上常见的事情。
“钱塘海潮对江堤侵蚀甚剧,多年来更是有所失修,如今己至秋日,江水渐枯,本官想重修钱塘江堤,奈何县衙财力不继……”乐大人看着几人,顿了顿接着说道:“如今只好请几位员外带头捐资,以造福我钱塘百姓。”
乐大人竟然没有提到要钱的事,实在出乎几人意料,但又不知道乐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不能不接乐大人的话,一个个忙开口道:“我等生在杭州长于杭州,造福乡梓当为义不容辞之事,既然县尊开口相邀,我等敢不从命。”
修一段几十里的钱塘江堤,不过六、七万贯钱的事,便是由这四家商贾包了不过是小事一桩。
“除此外,乐某还有一桩生意想邀诸位员外参与!”乐大人又说道。
乐大人谈起了生意,四人颇感意外,唯有王员外以淡然之色处之,对于王员外来说自己的这个女婿思想太过跳跃,似乎什么事都能或是都想插|上一腿,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自己这个女婿又将注意力放在哪里。
“本官想要开家金银铺,想要邀请诸位入股其中!”乐大人说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元代以前,历朝历代的货币均是铜本位,以铜钱为主要流通货币,做为贵重金属的金银也可做为流通货币但都是贵族使用,严禁寻常百姓使用,寻常百姓使用金银必须要兑换成铜币,从而形成金、银、铜多元化货币制和多种货币混合流通状况。
而且金银做为比铜币贵重的多的一种货币,在实际支付时多有不便,货币兑换便应用而生,这种货币兑换最早在春秋战国时代就己经存在,兑换业务则于西汉开始,到唐宋之后才更有所发展,始由金银店、柜坊兼营。
闻听乐大人所言,在场的几人对视了一眼,便有人说道:“乐父台若有意经营金银铺,我等合力送大人一家便是!”
赤祼祼的贿赂啊!
轻轻的摇了摇头,显然乐大人志不在此,才说道:“诸位员外所说的金银铺与乐某所设想的金银铺完全是两个概念,本官想要做的是汇通天下。”
“汇通天下?”连同王员外在内的五人彼此间对视了一眼,皆是不明白乐大人话音里的意思。
唐宋时的金银铺,大多为独资或是合伙融资经营,规模较大的金银铺除办理存钱、放贷业务外,便是兑换金银铜币的兑换业务,而乐大人所说的汇通天下,完全是近代的经营理念,根本不为宋代人所能理解。
对于几人不能理解,乐大人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任何一个新生事物,理解接受总是要一个过程的。
乐大人慢慢解释道:“诸位员外想来都清楚,我大宋赋税众多,商贾行商过关卡需要缴纳税赋,旅人便是孜然一身,身上所带的钱币也需要缴纳相关的税赋,而且铜钱更是沉重极不易携带,所以本官想成立一家大型连锁金银铺,也可称之为钱庄或是票号,除了办理存钱、放款业务外,还可发行庄票,银钱票,凭票兑换货币,甚至可以凭本钱庄的庄票在本钱庄异地开办的分号兑换银钱。”
大宋重税是不争的事实,当年苏东坡为官时,曾遇到一个四川本乡士子在税过关时因为瞒报身上银钱而偷税,被查出身上藏匿铜钱被带到苏子瞻面前,顾及同乡情面还是士子情况,苏大人放过这位同乡士子一马而成为美谈。
听闻乐大人所言,几人对视了一眼,说来这几家都开有金银铺的对金银铺的业务自然是熟悉的很,然而乐大人最后所说的发行庄票,银钱票,凭票兑换货币,甚至可以凭本钱庄的庄票在本钱庄异地开办的分号兑换银钱,让几人吃惊之余又大开眼界,这就是乐大人所说的汇通天下么?
乐大人所言,让几人想起本朝真宗皇帝当政的大中祥符元年,四川成都出现了专为携带巨款的商人经营现钱保管业务的“交子铺户”。成都十六家富商联合用楮树皮纸印刷凭证,上有图案、密码、划押、图章等印记,面额依领用人所交现款临时填写,作为支付凭证流通。存款人把现金交付给铺户,铺户把存款人存放现金的数额临时填写在用楮纸制作的卷面上,再交还存款人,当存款人提取现金时,每千文钱收手续费三十文。这种临时填写存款金额的楮纸券便谓之“交子”习惯称为“交子”,又名“楮币”。
此时的“交子”,只是一种存款和取款凭据,而非货币。后因发现发行商拮据或破产不能兑现被禁止发行,后仁宗朝天圣元年,朝廷在成都设益州交子务,由京朝官担任监官主持交子发行,并“置抄纸院,以革伪造之弊”,严格其印制过程。这便是华夏历史上最早由官方正式发行的纸币——“官交子”,整个两宋都在使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纸币的流行,对于宋人甚至于唐人来说来说绝不是什么新鲜事,在唐代有飞钱一说,五代有契券流通,北宋立国后有交子。
甚至官府都将钱币存在金银铺来收取利息,这在史书上也是有处可察的。
乐大人所说的汇通天下,这个计划太大了,而且风险也大,但若是办成了利润不是可观而且是相当的可观诱人,几人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那白员外最先开了口,说:“乐父台,此事干系重大,小民认为此事宜缓不宜急,先做出一家金银铺店面,然后再徐徐图之。”
其余三人闻言也是纷纷点头,此事不是一时之间就可以定下的,徐徐图之才是正理。
“不是要做出一家铺面,而是要做出几家铺面,至少在杭州府九县各开一家铺面,待在杭州府治下各县运作成熟后,再推广到两浙路几大州府,以州府为中心辐射县城,开枝散叶遍布到整个两浙路,进而遍布大宋。”看到几人显然有意动之像,乐大人循循善诱的说道。
包括王员外在内的五人齐齐陷入沉思,真的按乐大人所说实行汇兑,莫说是汇通天下,便是汇通杭州,杭州府治下九县每年所获之利就不是一个小数字,若钱庄网络涵盖了整个两浙路,获利更是惊人,再进一步来说,汇通天下岂不是要掌握了大宋的经济命脉?
想到这里众人齐齐心中一颤,若是做到那等地步,朝廷也不能将自己这些商贾当做等闲视之,心中立时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察颜观色,看到五人意动之色越发强烈,乐大人再接再励,继续蛊|惑道:“不仅是大宋,大辽、西夏、还有高丽等国,我等皆可开设钱庄分号,进而实现真正的汇通天下。”
不止是大宋,大辽、西夏、还有高丽,这句话听的在座五人齐齐一颤,乐大人所图之大简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钱庄遍布大宋、大辽、西夏、高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掌控了天天上的经济命脉,任何一国便是皇室对待自己等人绝不能等闲视之,便是待以上宾也并非是不可能之事。
以钱财掌控数国经济,这是前所未有的设想。乐大人岳父王员外惊讶的看着己这个女婿,心中的震撼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以前只知道自己这个女婿诡计层出不穷,在官场上混的如鱼得水,没想到在经济上,胸中还有这般韬略。
白员外几人心中都知道,乐大人纳王员外的女儿为妾,此事莫说在钱塘便是在杭州府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这乐大人要办金银铺钱庄,能够拉上自家的岳父,断然不会有坑自己一众人的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止是王员外,连同白员外四人也是震惊无比,目光齐齐汇集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就当了一县父母的乐大人身上,甚至心中在想此人莫非是妖孽不成。五个人活了一大半辈子,见多识言广,更经历过了无数风浪,和这位乐大人一比竟然成了井底之蛙。
突然间,白员外几人又意识到另外一个原因,现下乐大人不止是一县父母,而且还节制了杭州水军,甚至在巡江时捞过了界,因为那走私铜锭一案,更挤压到了越州、秀州水军的空间,从乐大人所做所为来看,长此以往下去钱塘江水道乃至整个杭州湾都在乐大人的掌控之下,自己这些人出海贸易注定要受其管制。
乐大人也知道此事急不得,但手里有这几人的把柄,不愁这几人不乖乖就范,随即笑着说道:“乐某今日只是提出个建议,诸位回去后不妨考虑考虑。”
闻言,白员外几人面面相觑起来,乐大人说了半响这件事居然不是主要议题,那下面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心中又开始惴惴起来,从前后两桩事来看,乐大人明显没有太过于为自己谋私利的打算,正因为这样才使得白员外几人心中惴惴,若是乐大人一口价要了多少钱,什么事情都好说,四人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但乐大人偏偏没有为自己张口的意思,这才使几人感觉到事情越发的难办。
果不其实,乐大人顿了顿又开口说道:“诸位也知道,士子是我大宋的未来的基柱,所以本官想在本县建立几所启蒙学堂,用来教本县寻常百姓子弟学习识字……”
正所谓花钱免灾,只要将孟二柱这桩案子压下去,任何出钱的事都好办,白员外忙说道:“乐父台重教化兴圣人之风,我等愿出银钱助县尊一臂之力!”
“甚好!”乐大人对此表示满意,接着说道:“本官想要诸位各捐献二百亩田地,共一千亩被划为官府学田,学田得赋税官府分文不取,全部用于奖励县学优秀生员,发放禀银以资鼓励上进,还有维持启蒙受学堂之用。”
钱塘田地不过五贯一亩,二百亩不过千把贯钱的事,在座这五人哪个不是有几十万贯身家的富户,比起之前修堤的费用,区区千把贯钱又算的了什么。
宋代不同于后世明朝,县学优等生员有发放禀粮禀银之说,在宋代县学生员是没有禀粮禀银发放的,乐大人兴办启蒙学堂、发放禀银是什么意思,说的明白一些就是收买士心,为自己刷好评,更还可以博得一个重教化的名声。
县学的这些生员们是地方士子的主力军,大宋又有不以文人言事论罪之说,这些读书的士子们吃饱了钣没事做,又酷爱成群结社的议论事非,从他们的嘴巴吐出的内容,往往就是代表地方的乡愿公论,是一个地方主流社会的最大舆论工具,也是制约知县权力的民间势力之一,甚至在知县每年的考绩里,上级官员往往要去县走上一走,又要听取社会上有关于本县父母的公论。
白员外、王员外等人都是老江湖,立时明白了乐大人的意思。但乐大人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不止是为自己刷好评,还要为白员外等人刷好评,日后乐大人要用这五个人为班底开设钱庄,五人的名声一好,这钱庄的名声也就好,生意自然便兴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士家工商,商人位居末等,似王员外、白员外这般有钱有势的大富之家,但在官员面前身份还是卑微的;正如同荣华富贵四字一般,眼前这五人可以说是大富但绝不能说是大贵,前面那荣华二字就更加欠缺了。
子曰:衣食足而知荣辱,这些富商们在大富之后对荣华、声誉有着孜孜不倦的追求,荣华、名誉虽然不能用来当饭吃,却可以用来装点门面,提升自家身份、增添家族底蕴。
汇通天下若是成功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提升商贾的地位,代表着商贾见到官员不必再像以往那般低声下气,更代表着打破现有的等阶尊卑秩序,让这些商人们扬眉吐气;在乐大人眼中看来,汇通天下可以让大宋的社会渐渐向后世的近代社会发展,重新谛造社会等级制度,更能使天下百姓不再受圣人那近乎扯淡般的君子耻于言利的盅惑,甚至可以使大宋不会再按原本的历史轨迹沦落。
具体情形可以参照资本主义萌芽后的社会经济与等阶模式。
乐大人虽说此事容后再议,但在五人的心底己经埋下一个欲|望的种子。
三件事一一议完,乐大人端茶送客:“本官所议之事今日到此为止,诸位员外散了罢!”
这就没事了?王员外五人面面相觑。王员外倒来好些,有把柄握在乐大人手里的白员外等人心中越发忐忑起来,这四人最怕什么,最怕乐大人握着把柄零零碎碎的敲打,这才是自己心中最不安的。
既然乐大人端茶送客,几人也不好多留便要起身离去,却见白员外面容若有所思,走了两步忽的回过身来,与乐大人拜了拜,说道:“乐父台!”
见白员外忽的回头,乐大人不解,问道:“白员外还有何事?”
只见白员外说道:“我大宋士子皆知乐父台是大宋词坛一代领军泰斗,深得天下文人雅士景仰!”
不止是乐大人,便是王员外四人也是不解,白员外忽的拍起乐大人的马屁,又是意欲何为?
只见白员外接着说道:“墨嫣姑娘姿色姝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乐父台有援手之谊,对乐父台更是仰慕的紧,如今己经被小民认为义女,小民有意圆我那义女心愿,让其与乐父台结成秦晋之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靠!王员外四人同时在心里爆了句粗口,王员外尤甚,原来白员外竟然在打着这个主意。
名义上是嫁义女,实则为送钱送妾,这白员为了保住自己也是蛮拼的。但细细想来,这白员外还不是学王员外玩剩的,只不过白员外实在舍不得自家女儿与人为妾,只好用墨嫣姑娘替代了。
闻言,乐大人呛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连连咳嗽不止,恰好路地花厅的菱子忙奔了过来与乐大人捶背,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后,乐大人满心无奈,自己未娶正妻就己经有五个妾氏,若再纳一个那后宅还能了得,口中连连推辞。
“老爷,姑奶奶后宅请您过去一趟!”这时旁边的菱子有意与乐大人解围道。
……
再说东京汴梁朝廷这里,比两浙路奏疏更早一步到来的是童判书,童判书带着乐大人分别送与郓王赵楷、梁师成、王黼等人的书信、还有价值不菲的宝物一一登门拜访。
九月二十六,大早朝过后,徽宗皇帝于垂拱殿议事。
通政使抱着一摞奏本奏道:“两日内连收到数封奏本,其中有两浙路置制司与钱塘县送来的奏本,俱与围剿海匪有关,臣谨并作一起进奏。”
杭州湾外闹起匪患事关朝廷税赋,税赋关乎国之根本,不可以等闲事视之,饶是醉心书画园林、无心朝政的徽宗赵佶也是不由的提起了精神,谕示道:“念!”
两浙路的奏疏到了,乐大人的奏疏到了,皇城司驻杭州的消息也传过来了,内容毫无二致,都是乐大人率领杭州水军围剿嵊泗海匪老巢成功等等。
奏疏上不止有乐大人的功绩,还写着一个惊人的数字,价值九十余万贯的金钱财宝,不日将由官员押解沿京杭运河转广济渠运往汴梁。
围剿海匪被乐大人等人夸大了战绩,饶是如此,纸面上的数字最多也不过是几百号人,但意义就不同凡响了,剿灭了海匪的老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乐大人扫清了杭州湾的航线,杭州市舶司进出海的航线上再也不受海匪袭扰,意味着杭州市舶司收入的税赋再次源源不断的被解往汴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中大臣听到这个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众所周知乐大人是与蔡鋆结了怨,被蔡京暗算使了绊子外放到钱塘县的,正是因为这个,乐大人的名气才被朝廷大小的官员们牢牢记在心中,没想到乐大人运气惊天,刚到了钱塘那蔡鋆便上了西天,此后在钱塘地面上做官更是如鱼得水,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在乐大人功劳簿的账面上又要加了一笔数字,第一次四十余万贯、第二次二十余万贯、这一次九十余万贯,所缴所获加起来近一百六十万贯。一百六十万贯钱是什么概念,一百六十万贯钱比西北一路全年的税赋还要高上许多,然而这都是在乐大人上任钱塘不到不到四个月的功劳。
话说,这比每年送与辽国、西夏的岁赐总和还要多上许多。
朝中人都清楚,自从杭州湾大捷到乐大人缉私缉出两千料的铜锭,功劳赏赐一直被宰辅蔡京刻意压着,这一次蔡相公还真的能压的住么?所有官员不由的将目光落在了立于百官之首的蔡相公身上。
听到奏报,蔡京也是无奈的很,当初是自己为了报复将乐天外放到钱塘的,没想到乐天这种人不安份的紧,稍给他一个舞台,便看他左一出右一出的刷功劳、刷声望,忙的不亦乐乎。丧子之痛也愈让自己对其恨然,但又无可奈何,自己虽为宰辅,但有些事也是不由自己,毕竟乐天的身后有着郓王殿下、梁师成等人的影子。
上一次压制住了对乐天的奖赏,但这一次自己还能压得住么?便是压得住了,怕是官家对自己的看法更深了,毕竟八月份王寀等人一案自己刚刚侥幸过关,官家心底的那口气消没消去还是两说之数。本月自己为了圣眷向官家进言,集古今道事为纪志编篡成书,赐名《道史》,得到了官家的赞赏,但只是稍稍收拢圣眷而己,朝堂之上诸事还要谨言慎行的。
奏报读完后,当即从班列的队尾走出一人,乃是侍御使陈凌元,只见他奏道:“陛下,钱塘知县乐天剿灭海匪、肃清水道,其大功当赏!”
陈凌元现在当了最为清贵的御史言官,虽然名声好听,过的日子可就比当知县时清苦了许多,乐大人这一次派童判书到汴梁,可没少给这位昔日的老上司带东西,陈凌元自然要替乐天说话,再者说叙功又不是什么得罪人的活计,做个顺水人情也不错。
何况陈凌元伯父陈瓘早己得罪了蔡京,早就有这个梗,又何必过多在意。
陈御史入班,旁边御使李纲出班,奏道:“臣认为乐知县屡立大功,不可不赏,若大功不叙,功臣不赏,民心不定,是非不明,足以令百官寒心,民心生异,试问今后还有谁可肯全心为我大宋办事,试问还有谁人可用?请陛下三思!”
与陈凌元不同,这李纲可没拿乐大人半点的好处,出班直言一是为朝廷着想,二是仗义直言,正如其一向为官的行事风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徽宗赵佶点了点头,显然是持认可的态度,一众官员又看了一眼立于百官之首的蔡相公,只见蔡京未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一些打酱油的官员也纷纷持赞同的表态。
“陛下,臣也认为那钱塘知县大功可叙功臣应赏!”得了乐天厚赠的王黼出班奏道,又说:“杭州市舶司关乎朝廷税赋国之命脉,从此次危机来看,可分为内患与外忧。
外忧是那些盘踞于海外岛之上匪,聚于此处之人俱是大恶大奸之人,截掠杀戳过往商船百姓实是死不足惜,索幸被那钱塘知县乐天剿灭;而这内患是指巡检钱塘江航道的水军,若不是那钱塘知县乐天查出走私铜锭一事,想来满朝文武皆还不知越州水军与不法商贾勾结,更不知历年来因此事,杭州市舶司又损失了多少税赋。
所以臣谏议,钱塘江沿岸杭、秀、越三州水军应统一节制调派,一可以防止再次发生类似铜锭走私案件,徒令我大宋钱物外流;二来集三州水军之力,若海上再有匪患也能调度有力,集优势兵力聚而歼之,以绝匪患。”
节制一州水军便是一桩肥差,同时节制杭、秀、越三州水军就更不必多说了,听闻这个建议,有些在朝中仕途无望的中级官员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王卿所言甚是有理,不知何人可当此差遣?”事关国之命脉,徽宗赵佶沉思了片刻也认为有理,点头问道。
“臣认为,钱塘知县乐天能胜此任。”王黼再次说道:“这乐知县虽是文臣,却文可牧民一方,武可统兵剿匪,廉可大公无私,且屡立功勋,臣听奏闻那乐天上任钱塘不过三月有余,便有百姓送上青天匾万民伞以表爱戴之意,实为宦游人之楷模。”
蔡京没有言语,蔡京的党羽的中奉大夫胡师文出班奏道:“那钱塘知县乐天仅是七品文官,节制杭州水军己是陛下开恩,若再节制杭、秀、越三州水军,恐怕在官职品阶上不足以服众,而且这一众人俱是军中莽夫。”
“我朝素来以文治武,崇宁六年吏部尚书林摅曾同知枢密院,林尚书尚未领过兵打过仗便能知枢密院,那乐天曾率领水军剿过海匪,又如何节制不了三州水军?胡大人还能寻到比乐天更好的人选么?”王黼反问道。
胡师文做为蔡京党羽,自然事事都要以蔡京马首是瞻,随即抛出一记重磅炸弹:“这乐天立有功劳是不假,但据杭州知府王汉之奏报,钱塘知县乐天在杭州府跋扈不法,胡作非为,目无官长、欺凌差伇,实数穷凶极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边为乐天表功,那边有人弹劾乐天,这到底是什么个状况?朝堂上的气氛有些怪异。
很快,朝堂上所有的目乐都聚焦在立于百官之首的蔡京身上,莫不是这胡师文所奏是得了蔡京的授意,有意压制那个钱塘知县乐天?
感受到百官的目光,立于百官之首的蔡京虽然面色不变,心中却暗骂起胡师文为猪队友起来,眼下乐天立此大功,官家正欲奖赏之际,胡师文抛出这么一个东西,不是自己的意思也成了自己的意思。
连蔡京心中都这般想,百官心中又如何不这般想。
那胡师文显然不明白蔡京心中所想,从袖中掏出两封奏疏道:“这是杭州知府王汉之与杭州士绅弹骇钱塘知县乐天的奏疏。”
“念!”徽宗赵佶谕示道。徽宗赵佶虽然惰政醉心诗画山水,但绝不是昏聩无能之人,乐天屡立功劳,又事涉封赏,自然要了解的仔细些,那王汉之也算是朝堂宿老,虽外放为官但其的评价定然会有些中肯的。
“其一,余杭县士绅百姓百余人联名弹乐天疏……余杭钱塘同位杭州府城之内,钱塘知县乐天在两县相交之处设关立卡,专课余杭百姓税赋,征余杭百姓置于钱塘境内田地、房舍课银,逐余杭寄籍钱塘县学生员,以至于余杭百姓叫苦连天,民怨沸腾……长此以往下去必将生乱,非正法元凶不足以平民愤……”
殿中诸公听了先是微惊,随后舟做思虑片刻,立时明白其中缘由,想来是余杭境内有强者横地头蛇般的人物得了这位乐知县,这位乐大人以牙还牙,专门征课余杭百姓的税银,说的再明白一些这就是地域争斗,用后世的话来说属于人民内部矛盾,自行调节消化就可以了。而且根据官场经验,这些士绅百姓的奏疏其中定然有夸大的成份,拿在朝堂上当做弹劾官员根本就行不通,而且这个官员还是立有大功的。
“其二,杭州知府王汉之弹钱塘知县乐天疏……乐天恃才傲物,恃功自大目空一切,行事更是嚣张跋扈,上目无官长、下睨视民众,常以言语讥讽上官,以苛政虐发,甚至今岁钱塘夏税连并秋税一直未曾向府衙缴纳,更将杭州府衙外道路尽是刨开,以断绝府衙与外往来,还曾亲自带领钱塘差伇闯入府衙,将府衙差伇仇某殴成重伤,实令府衙威风扫地,更是有辱官员体面,故臣请严惩钱塘知县乐天,以敬效尤……”
听了王汉之的奏疏,朝堂上的百官虽有些吃惊,但心里却险些笑了出来,若所奏之事属实的话,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堂堂的一府之尊被治下知县欺负到这种程度,简直是悚人听闻。
你王府尊是吃干饭的?还本身就是个窝囊废?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场上有名谚语人人都知道,唤作: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这乐大人官居钱塘知县,不仅知县附郭而且是附郭省城,在这种极端恶省的政治生活条件下,能让堂堂四品上疏弹劾,这位乐知县究竟是在杭州府如何拳打脚踢的,令堂堂的府尊大人如此憋屈?
不少官员感觉此事难以置信,但又好奇这位乐知县是如何做得的?
做了乐天大半年顶头上司的平舆前任知县、侍御史陈凌元深知乐大人的脾气禀性,若说别人不相信乐天在杭州府里能做出这些事,但陈大人绝对会相信的,因为这符合乐天一向的行事风格,心中无奈苦笑之余,又不禁暗叹乐天功力大涨,以前在平舆的时候不过是对付收拾那些押司乡绅,如今开始收拾起四品皇堂起来。
这时,郑居中出班奏道:“陛下,臣以为杭州知府王汉之所奏之事其间或许另有缘由!”
“奏来!”徽宗赵佶虽然素不喜郑居中,但此事非同小可,有必要要奈着性子听郑居中说下去。
郑居中继续奏道:“试想堂堂四品皇堂被七品知县凌虐如此而不得反击,要么是王大人己经年迈不堪重用,要么是奏疏所奏有虚,所以臣以为杭州知府王汉之所奏之事尚需堪察。”
不知不觉间,王汉之己经被朝臣们在心里冠了一个猪队友的称呼,现下正是为乐天论功行赏的时候,蔡相公的这个党羽居然这么不识时务的递上这么一封奏疏,简直愚蠢的不能再愚蠢,而且自己身为堂堂一府之尊被乐天打压成这般模样,居然还好意思递上奏本,大宋数百位知府里面,能出这么一号人物也是奇葩到了极点,难道真不知道丢人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么?
郑居中与乐天素无交集,当然不会为乐大人说话,然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还是懂的,何况王汉之是蔡京党羽是满朝皆知的事情,这么好的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郑大人又怎么会错过。
这时,王黼来了句神补刀,“如果微臣没有记错的话,今年王知府己经六十有五了……”
言外之意,王大人年老不中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堂百官之中,虽然蔡京一家坐大,但王黼、郑居中左右呼应相为助力,虽圣眷不抵蔡京,但隐约间己成鼎立之势,岂能痛失断蔡京臂膀之机。
朝堂上再次成为两方势力角逐之势,一时间百官无人再有言语。
见朝堂之上无人言语,那抱着奏本的通政官又拿出一张奏本奏道:“臣这里还有一本两浙路兵马都监递来的奏报!”
徽宗赵佶心中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示意道:“念!”
通政官奏道:“两浙路兵马都监奏钱塘知县乐天遇刺疏……乐大人率领水军巡检钱塘江,遇落水渔民施救,那渔人拜谢之间,持鱼篓中所藏利刃直刺乐大人,幸得左右相救,险之又险,那渔人见势不敌,入水而遁,终不知哪里人氏,为何人所主使……”
殿中大虑听到这个纷纷交头接耳,真没想到乐大人再次遇刺了,如果没有记错这己经是乐大人上任钱塘三月中第二次遇刺,这个遭遇可够惊险的。转念又一想,自乐大人上任起就没闲着,查抄走私商贾、剿匪、江上缉私,哪桩都是拿人性命、令人倾家荡产的大案,断了别人的财路、要了别人的性命,自然要遭人报复。
至于刺杀乐大人的幕后主谋是谁,还真没法说,乐大人得罪的人太多了,从另一方面来看,乐大人为了朝廷真可以说是要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了。
想到这里,殿中百官纷纷将目光落在中奉大夫胡师文身上,进而想起那杭州知府王汉之,将二人言行划归为愚蠢小人一类,当然朝中百官早对蔡京愤恨,将蔡京视为奸佞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纵观历朝历代,暴民杀官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乐大人为大宋立有大功,转眼就被刺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些人在向大宋朝廷挑衅,是在打大宋朝廷的脸面。到了这个时候,便是蔡京的一众党羽也觉得胡师文与王汉之做的有些过火了,心中更是暗骂王汉之糊涂,在这个节骨眼上弹劾乐天,与自取其辱有什么两样。
要说王汉之为何似自打脸面一般上疏弹劾乐天,其原在也是迫于无奈,自从自己上任杭州与乐天起了冲突,今年的夏税乐大人便没有缴上一直拖欠下来,眼下己经到了征收秋税的时候,乐大人那边依旧没有动静,这王府尊又如何不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派人前去催讨?偌大的一个府衙里,连个敢去钱塘县衙讨税的人都没有,曾与乐大人起过冲突的仇班头被乐大人打得终身残废,帮助仇班头与钱塘县衙起冲突的差伇俱都被乐大人征去围剿海匪,一个个非死即伤,现下杭州府衙的一众胥吏差伇视钱塘县衙如鬼门关一般,又有哪个敢去触那个楣头,若是一言不合打一顿都是轻的,被乐大人以人手不由为理由,征去围剿海匪有去无回才是最吓人的。
除此外,王府尊自从来到杭州上任是得了蔡京的授意,原本是要拿下两浙路置制使的位置,顺带替蔡京修理一番乐大人,然而天不遂人愿,中间出了太多的变故,不仅没有达到原本的目标,而且事事被乐天压制着,王汉之出此昏招,实属是无奈之举。
只不过王府尊又选择了错误的时间,乐大人出海剿匪,事先没有在两浙路帅司张扬,王府尊更是不知其间事情,在毫不知情的前提下,王府尊串通胡员外等一众余杭士绅写好奏疏递到汴梁来,谁知没过两日,乐大人得胜归来,王府尊想起自己递到朝廷的那些奏疏,悔得肠子都青了。
说白了,王府尊的消息太不灵通,又急着想压制乐大人,最后因为时间差的问题,闹出这么大的一个笑话,成了官场的笑柄。
至于那封乐天遇刺的奏疏,是乐大人有意请两浙路兵马监司放缓传往朝廷的,因为在乐大人前往嵊泗剿匪之前,心中就认定自己立功之后的奖赏,蔡京一觉会从中做梗,朝廷对自己的赏赐就会节外生枝,故而自己遇刺这件事缓慢上报,到时出其不意当做奇兵使用,绝对比之前上报的效果还要好。
时间虽然拿捏的极好,但是当时乐大人忙于围剿海匪一事,不知道王府尊私下里搞的小动作,以至于今日朝堂上对于自己的弹劾,也是乐天之前所没有预料到的。
所有的事都奏完了,朝堂上的气氛再次回到两大势力角力的状态,为了避免被波及,朝中一众官员皆是闭上了嘴巴。
见百官不语,徽宗赵佶只好开口道:“众卿怎样看待此事?”
这时大学士徐处仕出班打破沉默,说道:“臣以为既然双方各执一词,不如派员以访民情再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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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尊大老爷,今日钱塘县衙门前贴出了告示,告上写着邀钱塘士绅商贾捐资修补钱塘江堤。”一大早刚刚散了衙参,王汉之正在签押房里闲坐休息品茶,府衙有个王府尊的亲信差伇来到门外禀报道。
王汉之闻言冷冷一笑,立时想清楚了其中缘由,钱塘县要修建沿江堤坝,以钱塘县的财力自然是不敷使用,若要上奏朝廷减免税赋,自然绕不过自己这个府尊,只有自己这个府尊批过才能上报朝廷,那乐天素来与自己不睦,绝对舍不下脸皮来求自己,才想出这么一个邀请钱塘士绅商贾捐资的办法。
做为蔡京的党羽,王汉之于崇宁年间乘了蔡京为相的东风,被擢为礼部侍郎,后于崇宁二年出知瀛州,历知河南府、苏州直到现在出知杭州,做了十多年的地方官,经历的政务甚多,邀士绅商贾捐资修堤铺路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早有感触的王大人更是清楚其中艰难,从这些铁公鸡般的士绅商贾手里抠出多少银钱心中更是有数,满打满算能凑齐十之一二就很不错了,其余的还要伸手向朝廷要。
修建钱塘江堤不是小工程,没有朝廷的拨款,指一县之财力根本无法独自完成,哪怕钱塘县富庶非常。
想到这里,王府尊的眼睛带着喜意的眯成了一条线,真希望乐天这一次闹的灰头土脸啊。
钱塘县衙门前告示一贴,立时在钱塘县乡绅商贾中引起一阵哗然,在平民百姓心中倒没有什么异样,县衙要求捐资修堤怎么也捐不到自己这些平民百姓的头上,老百姓心中自然没有感觉。
莫说是王府尊,便是府县同城的仁和县、余杭县,还有驻杭州府的两浙路诸司官员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持看热闹的心态,等着看最近风头正盛的乐大人弄的灰头土脸,这些人对官场上的事务太熟悉了。
嫉妒是人的天性!
正所谓树大招风,乐大人到任钱塘以来掀起了太多的我浪,又刷出了太多的功绩,难免不让一众同僚们眼红。
钱塘江流经钱塘县境内足有四十余里,江南岸便是越州,所以钱塘县只需修江北的堤坝便可以了,但这四十里江堤精打细算怎么也需要七万余贯钱。七万贯不是个小数字,相当于钱塘两年的税赋,便是钱塘县收了余杭商贾三个月的税,距离这个数字也有着相当大的差距。
就在杭州府诸司满心期待看乐大人笑话的时候,钱塘县大户白正繁白员外、王佐王员外率先站了出来,开口便是捐资一万贯钱,紧接着仁和县、临安县的李员外、张员外、许员外也是纷纷表态捐资一万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个消息,杭州府的官员一阵愕然,王佐身为乐大人半个岳父,出资一万贯有替自家女婿刷政绩之意,倒也在情理之中,这白员外是抽什么风?仁和、临安两县的李员外、张员外三人俱不是钱塘县籍,又来凑什么热闹?
钱塘县本地的一众商贾本来还打着看热闹的态度观望,看到这般状况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装聋做哑,只好捏着鼻子认捐,虽然数目不大,一番下来再加上县衙的库钱,这修堤的费用倒也凑齐了。
官场上从不缺明白人,身为两浙路置制使的陈建陈大人更是明白人中的明白人,立时便知道为何这白员外四人会慷慨解囊了,心中猜个八|九不离十,这四人便是乐天给自己名单上杭州府中的漏网之鱼。同时心中也在感叹,这位乐大人为了刷政绩往上爬可谓不遗余力,己经将天时、地利、人和,凡是能够动用的条件全部利用了起来,
要知道乐大人从来不是一个安份的人,刷政绩己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花样更是百出,就在这七万贯钱刚刚凑齐之际,先是写了几块牌匾命人吹吹打打的送到了几位员外家里,随即又在县衙门前又贴出两张告示。
第一张告示无非是用来打酱油的,用来表彰本地士绅踊跃捐献的,看不看都没什么意思;第二张告示可就有些意味深长了,上面清楚的写着日后修堤时,每笔钱财的用处明细去向都会一一写在县衙门前的告示上,让钱塘百姓看个明明白白,用乐大人的话来说这叫财务公开,有让百姓监督之意。
在这个时代,政|府财务公开是不可想像之事,使得两浙路官场一阵哗然,似乐大人这般财务公开,日后这些人还怎么捞取灰色收入。
然而乐大人此举,莫说是钱塘百姓,便是那些原本捏着鼻子认捐的钱塘士绅商贾,也不由的为乐大人叫了声好,又道天下官员若都如乐大人这般,大宋何愁不国富民强。
然而令钱塘百姓惊喜,又令两浙路官员瞠目结舌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只见又过了一日,县衙门前再次贴了一张告示,前面冠以《神童诗》三字,其意如下: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学问勤中得,萤窗万卷书;三冬今足用,谁笑腹空虚。
自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学乃身之室,儒为席上珍;君看为宰相,必用读书人。
莫道儒冠误,诗书不负人;达而相天下,穷则善其身。
遗子满赢金,何如教一经;姓名书锦轴,朱紫佐朝廷。
古有千文义,须知学后通;圣贤俱间出,以此发蒙童。
这一次终于有人看出来乐大人是抄袭了,其中有几句是隋唐乃至南北朝时期的诗歌,甚至这“自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的两句,出处更是有名有姓,乃是本朝观文殿大学士汪洙所做的劝学诗。
不要忘了汪大学士的父亲汪元吉可是曾在明州府做过司法参军的,这汪洙自幼在明州长大,距离杭州不远,而汪大学士年幼就有神童之誉,在两浙路几乎被传为神话,汪大学士的这两句劝学词,杭州人又怎么不知道。
抛去这些再向下细看这张告示,钱塘百姓们就会拍手叫好,还要说乐大人抄得好抄得妙了,因为在告示上分明写着本县王员外、白员外等五人愿各捐二百亩上等良田共计一千亩做为学田之用,学田收成用于奖励县学上等生员;另,县衙欲在本县建启蒙学堂数所,请教书先生免收束修,用教化乡梓儿童,由县衙免费提供书籍,其中所用也从学田所得中支取。
二十一世纪的义务制免费教育提前九百年实现,这对广大贫民百姓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县衙发放禀粮与品学兼优的生员,县学的生员们震动了;钱塘县实行免费义务教育,钱塘广大低等收入百姓震动了。
钱塘县修钱塘江堤,乐大人未动用寻常百姓分毫,如今又为县学生员发放禀粮,全县实行免费启蒙教育,立时不止是钱塘全县,连同杭州府也震动了,这不是空口无钱的好听话,而是乐大人实实在在的施惠于民。
大宋的地方官里有乐大人这般理想的大有人在,然而有乐大人这般气魄的可就寥寥无几了,即便是有这般气魄,那白花花银钱也是极大的的障碍,谁能像乐大人这般让士绅商贾大把大把的捐钱,恐怕除了乐大人别人无法做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此,乐大人在杭州城内的声望立刻达了一个新的巅峰,而且是近几十年来杭州官员中的最高峰,便是几百年前的前朝白乐天、几十年前的苏子瞻,在政绩上也无法与钱塘县的乐大人并驾齐驱,乐大人注定要被列为杭州名臣录了。
这个消息一经传来,惹得杭州治下其余八县百姓对钱塘百姓无比艳羡,那些等着看乐大人笑话的官员们更是一阵阵的瞠目结舌。
钱塘县衙门前再次锣鼓喧天,钱塘百姓们抬着一个“父母楷模”的匾额送上县衙,县学生员也送了一个“重教爱才”的匾额,一时间乐大人万民拥戴。
乐大人是个好官,从杭州城到钱塘乡下,上至八十的老翁下至几岁的孩童口中皆是念叨着。
热闹过后,乐大人一边拨出银钱在本县修建启蒙学堂,一边又组织人力征发劳伇修建钱塘大堤。
就在乐大人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黄堪检从县衙后门溜了进来,手中捏着一封从汴梁来飞鸽传信。
在乐大人拆开信封查看之后,一张原本尽是笑意的脸,渐渐变的无比难看起来,眉宇间泛出浓浓的怒意。
手掌重重的拍在书案上,乐大人咬牙切齿道:“真是岂有此理,本官不寻你这老匹夫的晦气,你竟敢寻本官的不是,本官这就分分钟教会你如何做人!”
乐大人一怒,连同后世计量时间的单位都说了出来。
黄堪检跟着乐大人己经四个月了,从未见乐大人发过如此大的脾气,更不知道乐大人口中的分分钟是什么意思,但看乐大人这般火气定是出了极大的事情。但黄堪检更是知道,以乐大人的行事风格与手段,绝对会让那人难堪到了极点。
皇城司消息灵通,更有自己专门的消息通道。几日前,朝堂上关于乐大人封赏的争论、还有杭州知州王汉之等人对乐天的弹骇,在第一时间内传入提举皇城司的郓王赵楷的耳中,乐天是郓王一手栽培的亲信,郓王赵楷绝对不会让乐天翻了跟头,立时着史勾当官用飞鸽传书将消息传递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知县们为什么会畏惧顶头上司的知府?其实知县们畏惧的不是知府本人,而是这位顶头上司手中对治下官中的课考大权,地方官三年一任,考语决定了知县们的前途命运,特别是大宋这个严重冗官的朝代,候补实缺的官员多如牛毛,上级考语上只要稍有不佳,就等着收拾铺盖卷回家种地去罢。
然而做为异数的乐大人需要在意王府尊中的考语么?当然不需要在意,乐大人要政绩有政绩,要功劳有功劳,在官家面前都是挂得上号的人物,就算他王汉之给一百个、一千个差评,也丝毫影响不到乐大人的前程。
再退一步来说,乐大人还有嘉王殿下,还有摹仿官家笔迹伪造圣旨的梁师成可以当做靠山,人家乐大人朝中有人,鸟也不鸟你王汉之。
脸上的怒意散去,乐大人开始思量怎么报复这王府尊与胡员外,又意识到被弹劾也并不是一件什么坏事,甚至对于自己来色对是一件大好事。
之前乐天的杭州湾大捷,还有后来的缉查出两千料铜锭,朝廷未曾给予奖赏,让王府尊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蔡京刻意压制着乐天,故而朝廷才没做出对乐大人的奖赏。再者说西北边军年年与西夏打仗,特别这十几年几乎年年都打胜仗,乐大人的那点功绩在杭州算是功绩,然而与西军的战绩相比如同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一般,根本上得不台面,更是让王府尊坚定了自己的结论。
然而,时间差与二人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一个时间差让王汉之与胡员外打出了一手臭牌,此刻的王府尊与胡员外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要怪就怪二人的消息不够灵通,才写了两本奏疏来弹劾乐天,事实上不是二人的消息不够灵通,而是乐天封锁了出海围剿海匪的消息。
乐大人不止是剿了匪,还向朝廷缴了钱啊,何况大宋自开国起朝廷就缺钱!
未过几日,杭州城茶馆瓦肆里开始有人议论,从杭州湾大捷到钱塘江缉私,再到根除嵊泗匪患,乐大人可谓功劳赫赫,然而朝廷至今为何迟迟不封赏乐大人?
要知道乐大人绝了嵊泗匪患,受益的可是整个杭州府,没了匪患意味着商船可以出海,意味着百姓有工可做,杭州府不再是以前萧瑟的模样,一切相干行业再次恢复了原本朝气蓬勃,整个杭州地界的士绅商贾百姓都对乐大人带着谢意。
初起只是百姓们在窃窃私语,渐渐的街头巷尾议论这件事的人多了起来,为乐大人鸣不平的呼声也越来越大。
以前乐大人在钱塘与余杭交界处设卡收税,如今也悄然撤了下去。要说以前余杭百姓对乐大人还是有几分怨念的,但这怨念随着税卡的撤去也烟消云散,谁不知道乐大人是杭州府的大功臣,况且当初设卡收税也是不得己而为之,若不是胡员外鼓|动钱塘商贾迁居,乐大人也不会出此下策,使得不少余杭百姓将这怨念都记恨在了胡员外的身上。
又过了两日,又有一个消息再次在杭州府散播出来,乐知县立功不赏,皆因杭州知府王府尊与余杭县的胡员外一干人上疏朝廷,告了乐大人的黑状。
古时交通不便,从汴梁到杭州抄近路走也有一千几百里,朝廷的消息怎么能这么快传到杭州,当然少不了乐某人的推波助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杭州百姓人人皆知,乐大人率领将士在前方豁出性命浴血杀敌,王府尊与胡员外等人却在背后捅乐大人的刀子,士可忍孰不可忍,当夜不知是些什么人将臭鸡蛋、烂菜叶一股脑的扔在杭州府衙、余杭县胡员外等人家的大门上。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这还是文明的,有些心理阴暗或是行事偏激的,将便溺的黄白之物也副带送了上来,一时之间杭州府衙、胡员外等人家的宅院门前,如同垃圾堆一般,大老远就听到了苍蝇的嗡嗡声。
无奈之下,杭州府衙与胡员外等一干人不得不让差伇、家丁日夜守在门前,免得再有人以各种排泄物袭之。
真正躺枪是蔡京,丧子之痛让蔡京每当听到乐天这个名字心中便生出一股恨意。但若在平时蔡京很是乐见弹劾乐天的奏本,甚至可以说是多多益善,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真的是让人无话可说了。
在朝廷诸公心中,大约有这么几个看法,乐大人在杭州湾外为了朝廷经济命脉与海匪拼命,后院却起了火,杭州知府连同非钱塘士绅联名参劾乐天,怎么看怎么像是在乐大人的背后扎刀子的小人,特别那弹劾乐大人的士绅并不是钱塘籍的,动机就更令人觉得可疑了。
又有人想,官场上玩阴谋手段太正常不过了,但也要看下时候,哪怕是为人所不耻如落井下石般的报复,也算是在正常人思维智商之内的,但乐大人此时刚刚立下新功劳,而且前面两个功劳还未曾奖赏,此时上疏弹劾,莫不是智商真的出了问题。
最后所有议论的矛头都指向了百官之首的蔡京,私下里议论蔡相公私心过重,谁不知道王汉之是蔡京一手提拨的,崇宁年间任礼部侍郎再到外放地方,甚至近来有谋求两浙路封疆大吏之意,哪个不是经蔡京的授意;那中奉大夫胡师文更是蔡京的党羽,那两封奏疏就是他抛出来的。便是蔡京辩解这奏疏不是自己指使写的,又会有谁相信呢。
不少人暗中开始议论蔡京了,若不是年老昏聩怎么能弄出这么几封奏章欺辱功臣。蔡相公三次为相欺负了不少人,连张商英那样的宰辅也不是被其扳了下来,还有那陈瓘现在还被流放在鸟不拉屎的地方,但这一次的举措明显过于难看愚蠢了,这点除了让人觉得嘲笑与鄙视外,更让人确定蔡相公真的老了。
郑居中与王黼二人暗中更是加紧了串连,千方百计要将蔡京从相位上拉下来,最大的理由就是蔡京老了。但又知道现下蔡京虽然出了些错误,但圣眷正隆,而且十一月十八日就是茂德帝姬下嫁蔡京五子蔡鞗的日子,在这之前官家绝对要给蔡京些面子的,若不然仅王寀一案,就足以让蔡京从相公位上跌下来。
西军年年与西夏打仗;北边辽国进有军士越界抢掠,美名其曰打草谷;南边诸多少数|民族部落时常闹闹哗变什么的,总是消停不了,朝廷每天都有军国大事要处置,说实话几个地方上的官员相互攻讦指责弹劾还真不算什么事。
但乐天可以说是年少幸进,现下更是年少得志,而且还是大宋词坛领军人物,当初得了圣眷被赐为特奏名进士,又与蔡鋆起了冲突被下了大理寺诏狱,又是蔡京使了手段将乐天贬到钱塘放在自己儿子手下受气,因为蔡鋆之死,乐天又蹲了冤狱,可是说乐大人现在身上充斥着各种光环与明显效应,不得备受朝廷衮衮诸公注目。
此刻这两封奏疏在官场上被当做趣闻笑话传来传去,更是传入到了无衔御使太学生的耳中,于是乎又有一种汹汹舆情在汴梁城中传扬开来。关于种种非议,使得蔡京越发的感到难受,回想自从遇到乐天以来,自己似乎是一个劲的走背运,六子蔡鋆没了,自己的官运也是渐渐在走下坡路,颇有几分盛极而衰的味道。
最主要的是朝臣中口中不说心里对自己的嘲意,还有老对手郑居中与王黼二每当上朝,望着自己,眼中那窃喜的笑意。这些,都在时刻打击着古稀之年的蔡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要是乐大人现下有功在身,甚至在官家眼中看来,都将觉得亏欠乐天,视乐天为弱势,虽表面上未曾言语,但善于揣测上意的蔡京,心中知道官家对自己愈发的不满了。
几日间,蔡京的腰似乎更弯了一些。
杭州府这边,一封钱塘县的帖子下到了胡员外家中,看到帖子上的大名胡家下人不敢托大,立时送到胡员外手中。
胡员外一看帖子上的名号,眼中立时泛出惊色,这帖子竟然是乐大人命人递来的,说是有事邀自己相商。帖子上没有说明是什么事,但重点却在一个“邀”字,自己寻人联名上疏弹劾乐大人,乐大人怎么能不记恨自己,可谓是宴无好宴聚无好聚。
胡员外更知道乐大人绝不是好相与的人,甚至用心胸狭隘来形容也不为过。所以胡员外拒绝的很干脆,乐大人是钱塘县的县尊,胡某是余杭县的百姓,二者没有任何瓜葛,所以回复的就是两字“不去”!
不去?听到差伇回话,乐大人笑了起来,又写了封帖子命几个差伇送了去。
不要忘记了,乐大人的头衔除了钱塘知县外还有一个同知杭州通判的虚衔,这个虚衔除了好听没有什么作用,人家杭州府衙是有署理通判的。这虚衔除了好听外,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可以拿这个虚衔来充充门面吓唬人。
这一次乐大人是以同知杭州通判的身份来邀胡员外一叙的,那几个差伇更是凶恶,言称胡员外不去,便将其绑了去。与钱塘县几个差伇虚以委蛇之际,胡员外着人去余杭县衙搬救兵,同时又着人去杭州府衙搬王府尊的救兵。
鉴于乐大人的声名与威势,那余杭县的知县也是做起了缩头乌龟,谁让乐大人的品阶比他高,还顶着同知通判的虚衔,惹不起啊惹不起!
再说杭州府衙门前臭气熏天,王府尊倒是有心相助,但手下没有一个差伇敢去当救兵,有几个快伇被乐大人拉去当炮灰,杭州湾剿匪的前车之鉴在那里,就是王府尊许了好处谁敢出这个头,惹得王府尊仰天叹息。做知府做到这个程度,失败啊失败!
久久不见援兵到来,在几个差伇的催促之下,无奈的胡员外只好跟着几个差伇去钱塘县衙走上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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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用了十多日的光景,才将征发的劳伇凑得齐了。
在一众百姓的眼中看来,钱塘县的差事与其余几县有何干系,特别是时此时临近十一月,天气己然有些凉了,从八县征发来的劳伇怨声载道,仁和、余杭在杭州城的劳伇倒还好说,那些距离杭州偏远的劳伇们心中气的想要骂娘,明明可以三天走完的路,足足磨蹭的走了五、六日。
湖心亭这个名字是乐天最先提出的,王府尊念在嘴里怎么都感觉有些别扭,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更好的名字,暂时只好做罢。但看着一队队从各县征发来的劳伇,心中又莫名的兴奋起来,只要这湖心亭建成,杭州城的历史上注定要为自己书上一笔。
就在王府尊在府衙中暗喜之际,却见钱塘门外突然出现一队队甲胄鲜明的兵士,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从盐官、仁和、余杭、临安八县征发的劳伇押走,那府衙的差伇刚想上前喝斥几句,便被为首的都指使一句话给抵了回来,老老实实的不敢再发一言。
那劫走劳伇的都指挥使对差伇们说的一句话是:“若是想去围剿海匪,不妨让镇抚乐大人在差遣时添上你的名字,到时立了军功也少不了你那一份。”
军功?笑话!
谁不知道杭州府衙与仇班头交好,曾与乐大人手下殴斗的几个差伇,尽数被乐大人征发去围剿海匪,结局便是非死即伤。
不消说,这些甲胄鲜明的兵士都是乐大人麾下的杭州水军兵士,来此将府衙从盐官、仁和八县征发来的劳伇全部截了去。
……
呯的一声,一只精致的茶碗被摔得粉碎。
“竖子,安敢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端坐在府衙内的王府尊听闻消息,一张脸面色气得铁青,连同嘴边花白的胡须也是微微的颤动。
重重的喘了几声粗气,来回走动了几步,王府尊阴沉着脸问道:“那些兵士将劳伇劫走,可曾留下什么话么?”
从钱塘门跑回来报信的差伇回道:“那带队的将军说道,是受了镇抚乐大人的吩咐,修缮钱塘江堤人手不足,故而城需要征发劳伇,只好先将府衙征发的劳伇借来一用了!”
呯……
己经失态的王府尊,暴怒中再奖将另一只茶杯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自己辛苦征发来的劳伇被乐天借鸡生蛋征了去,而且理由让自己不可辩驳,简直是气煞人也。与修堤相比,修建湖心亭这事还真不起眼,便是将官司打到两浙路置制司,王府尊也打不赢这官司,修堤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啊。
府衙的几个属官胆战心惊,从未见过王府尊发过这么大脾气,一时之间无人敢说话,唯恐遭了池鱼之殃。但在心中一个个明白的紧,这一次王府尊又吃了乐大人的亏,而且是个哑巴亏。
征来的劳伇被乐大人派兵劫走的消息很来在杭州府传扬开来,王府尊在杭州府又再次狠狠的丢了把脸,再次成为街头巷尾百姓笑话的对像。对于乐大人,杭州城的百姓倒是越发的钦佩起来,钱塘江大堤可是干系到杭州城的安危,乐大人修堤就是为了杭州城,乐大人派兵劫走劳伇,杭州城的百姓只能为乐大人叫好,绝不会有半点诋毁之意。
对于乐大人的举动,王府尊有心弹劾乐大人一个擅自动用兵士的罪名,但左右一想在道义上自己还占不得理,只能做罢。吃了那么大的一个哑巴亏,在衙中着急上火了几日,嘴边被火气冲的都是燎泡。
这一日,忽有门子急慌慌的跑来报道:“府尊大老爷有诏书来了!”
诏书?闻言,王府尊心中一惊,这个时候朝廷下了诏书是什么意思,貌似自己到杭州以后真没做出什么政绩,绝不是奖励自己的,莫不是自己弹骇了乐天,朝廷那边对自己发来的斥责。
暂且管不了那么多,王府尊忙命人摆好香案,随后便迎了出去,将前来宣诣的小黄门迎了进来,那小黄门也没什么好脸色,进了府衙大堂整理了一下衣衫,见来府衙里的官员来的齐了,重重的咳嗽一声,高声道:“宣诰!杭州知府王汉之接旨!”
去掉前面的四六骈文和一大堆无用的费话,只听那小黄门将圣旨念了一遍,其中的大意是:你王汉之到任杭州不思上报君恩,下抚黎民,不思修钱塘江堤以图利国利民事,却为个人政绩修整西湖,实令朕失望至极。除此外尔心术有异,无事生非,谋陷功臣,念在汝往日为官忠勉,故罚俸半年,责令闭门自省三月,府事交由同知代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诰书上一片斥责之声,听得王府尊手脚冰冷,这是朝廷对他弹劾乐天的处罚,令王府尊不明白的是为何朝廷会知道他建湖心亭的事情,又怎么知道乐天修缮钱塘江堤的事情。
对了!那个府事交由同知代理又是什么意思?
王府尊心中更是不明白了。
问及此事,那小黄门官也不正面回答,只是冷冷说道:“待会你便知道了!”说完,又命人去寻钱塘知县乐天到来接旨。
王府尊不明白府事交由同知代理是什么意思,但对官家斥责自己修建湖心亭一事,心中却隐隐约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修湖心亭?修钱塘江堤己经够他乐天忙的了,他乐天暂时不应该有这个心情,也没这个空闲,但乐天偏偏在自己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提起修湖心亭,明面上与王府尊抢政绩,实际上是在刺激王府尊,结果如了乐天的愿,让王府尊入了毂,乐天修堤王府尊修亭,这样王府尊与乐天相比,立时便落了下乘。
王府尊是官场老油条,对于后面的事又猜个八|九不离时,其实朝廷不知道,自己修亭子也便修了,但一定是有人向朝廷上疏弹劾了自己,在背后捅了自己的刀子,思来想去,心中认定那乐天定然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眼中不由的冒火,但丝毫办法也没有。
有腿脚快的差伇得了吩咐连忙去钱塘县衙寻乐大人到来,却是捕了个空,被钱塘县衙差伇告之乐大人去了江边督促修缮江堤,钱塘县衙距离江堤距离实在不近,而且钱塘江堤绵延足足四十余里,那差伇忙再跑去江边工地上寻找。
过去了几个时辰,官袍上一身泥浆的乐大人赶到杭州府衙,得知是钦差来宣读诰书圣旨的,乐大人口中连连告罪道:“下官在钱塘江堤指挥劳伇筑堤,耽误了钦差大人的时间,还请中贵人勿要怪罪。”
一边说话,乐大人一边打量来传旨的小黄门,却是识得此人,这小黄门是在梁师成身边听用的,乐大人在汴梁出入梁师成家中时,也曾见守这小黄门几面,故而识得。
看到乐大人到来,那传旨的小黄门说道:“宣敕,乐天上前接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小黄门的话音落下,上前接旨的乐大人面色变的难看起来,宣敕而不是宣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乐大人还是在正七品的官职上原地踏步,七品之上的圣旨被称为诰书,七品之下只能被称为敕书。听到一个“敕”字,那刚才还在自认倒楣的王府尊心底却是不由一喜,眉眼中带着几分笑意的斜睨着乐大人,满脸尽是幸灾乐祸。
话说乐大人前后立过三次功劳,杭州湾剿匪大捷、钱塘江缉私、蝴蝶岛灭匪朝廷一直未曾给予封赏,一个“敕”字显然是没有升乐大人的官,但所有人又都好奇,乐大人到底是得了什么封赏。
敕书上对乐大人大肆夸奖了一番,无非是些恪于职守官家忽悠官员尽心办事一类的言辞,落在乐大人的耳朵里却变得无所谓起来,这些的废话还不如不说,说了自己也不想听,就在乐大人感到无聊之际,在敕书的末了却多出一句话来,只听那小黄门念道:“尔杭州州同知通判乐天,加为杭州府同知衔,同署杭州府事,原有本职不变,另鉴于乐天节制杭州水军剿匪缉私有功,特任命乐天节制杭、秀、越三州水军,以保杭州市舶司海运畅通。”
方才还几欲沉沉入睡的乐大人猛然惊醒,节制杭、秀、越三州水军是自己一向期待的,然而这个同知杭州府事的任命却是让自己吃了一大惊,虽说自己品阶没有变,然而以正七品的官职同知杭州府,这样的奇葩任命朝中衮衮诸公究竟是怎么揣测出来的。
听到有关于乐大人最后的两道任命,方才还在看乐天笑话的王府尊立时惊的目瞪口呆,更有一种憋屈的感觉涌上心头,这难道是朝廷里有人在恶心自己么。对了,官家申斥自己三月闭门思过反省,难道这一个月内就让这乐小儿代自己行使知府权力不成?
想到这里,王府尊再也不想站在这里,口中重重的哼了一声便向后衙走去,接到圣旨后自己便要去闭门思过了。
府衙大堂里的一众官佐们听到这个很是奇怪的任命,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如此怪异的任命在本朝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署理府事,同署府事,两个词听起来有些令人发晕,但细想起来可以说是乐大人与王府尊是各官各个,既然乐大人是同知府事衔,也就是说关于钱塘县的事情,乐大人就勿需再向王府尊汇报了。
但圣旨上还有一句,责令王府尊“闭门自省三月,府事交由同知代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乐大人要以同知衔管理杭州府,在三个月内乐大人成了杭州府衙真正的话事人。
就在乐大人心中异常应奋之际,只听那小黄门又继续说道:“鉴乐天勤勉王事,特封乐家正室五品诰命……”
靠!听到这句话,乐大人险些暴了粗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正室被封为五品诰命,看在谁的眼中都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然而落在乐大人的耳中却立时感到头大无比。
前些时日,自家王小妾的父亲王员外曾鼓动自家阿姊,要自己在五房妾室中选一位立为正室,立时间家中后宅暗流涌动起来,若不是自己略施小计将这股暗流压制下去,家中不知要闹成什么模样,虽然掀不起大风大浪,但自己夹在中间肯定不大好受。
也不知道朝廷里这些官员是怎么想的,没升自己的官却赏了自家一个正五品的诰命,这奇葩圣旨都是些什么人商议的,又是怎么放了来的。
这等于让自家后院起火啊!
“乐大人还不叩谢天恩!”就在乐大人心中胡思乱想之际,那传旨的小黄门早己经将圣旨读完,见乐天一直不语,说道。
谢恩接旨,乐大人也顾不上再多想些什么,将那小黄门引到钱塘县公馆款待。
如何款待,乐大人自心中有数,送了那小黄门不少好处,又托那小黄门向远在汴梁的梁师成问好并在回程的时候捎些礼品送去。
席间,乐大人才从那小黄门的口中得知对自己这奇葩的封赏与任命是怎么一回事,按乐大人的功劳,七品迁到六品是理所当然之事,朝中不少官然也认为理应如此,然而阻止此事的人有一个最大的理由,今年戊戌科状元还在那做从八品的秘书郎,乐大人己经官居正七品,实在是显的太过突兀了。
文官不同于武官,文官的地位尊号,升迁更是讲究脚踏实地,武官升迁讲究的是军功,相比之下文官的升迁就显得慢了许多。在朝中还有另一种声音,认为文官升官不易,既然不能升迁,就应当升乐大人武官的职,六品武职迁为五品,此言一出便被以御使陈凌元为首的几位官员否决掉,武职升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乐大人从文官转为武官,要知道本朝文尊武卑,乐大人由清贵的文官转为武官显然是在跌乐大人的身份。
这不是两汉时期,文武并重,投笔从戎的事情时有发生,被士人引以为荣,在本朝由文转武意味着乐大人身份的跌落。
准确的来说,乐大人的出身带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乐大人这个进士出身不是正八经考出来的,而是官家赐与的特奏名,相当的没有含金量,似这样出身的人物在朝中怎么也有百八十个的,所以将乐大人转做武职也是极具操作性的。
说的再明白一点,乐大人可以算做读书人,但却是根不正苗不红的进士。
想到这里,乐大人出了一身冷汗,多亏了陈御使出面阻拦,若自己由文入武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将来出了差迟过错极有可能性命不保,要知道本朝优渥士人,没了文官身份的这张护身符,自己就等于没了安全保障,真要被拿捏到什么过错,下场真的不可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大的阴谋!
乐天心中清楚,升迁自己武职的建议一定是蔡京的党羽们提出的,这样日后就可以寻个过错拿捏自己,弄不好这条小命就可能在陷害中交待掉,好在朝中不乏明白人看清了对方的意图。事实上,当初乐大人也没想出为什么朝廷会给自己一个正六品武官的职位,如今一想心中立时明白过来,这就是蔡京一党当初给自己挖的坑啊。
想当初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劲一心想考个功名,不就是图的是文官身份这张护身符么,又怎么可以被人破了功。
至于那个正五品的诰命,是梁师成出的主意,乐大人有功劳是不假,但戊戌科的一甲同年们仍在向着正八品而努力奋斗,同科中的奇葩乐大人再迁为正六品显的太过突兀,正五品的武职又不适合乐大人读书人的出身,于是采取折中办法,赐乐大人正室一个五品诰命,也算是给乐大人像征性的一个补偿。
只是朝中的官员们都忘了,乐大人至今只纳妾并未曾娶妻。
再者让乐大人节制杭、秀、越三州水军,则是郓王赵楷运作的结果,徽宗皇帝对此也是持赞许态度。一来杭州市舶司税赋关乎国之命脉,两千料铜锭一案己然暴露出三州水军各自为政的弊端,由政绩斐然的乐大人统一节制三州水军恰可以去除这个弊病,毕竟乐大人在官家的眼中一个清廉的能臣干臣印象是挥之不去的,由别人去担任此职做的未必有乐大人做的好。
除此外又给了乐大人一个奇葩的任命,同知杭州府事一职,完全是给乐大人补偿的。在官场中人的眼中看来,钱塘知县乐天自从到任后连立功绩,然而做为乐天顶头上司的府尊王汉之却接连出现失误,先是莫名其妙的中了奸人的计谋将乐天下了大狱;此事过后,乐天在杭州湾外围剿海匪,王汉之却与地方士绅商贾上疏告乐天的刁状,这与背后捅刀子不同。
看那派到杭州调查乐大人的官员递上来的奏报,乐天不止是治军有术,安抚民心刷政绩也是有两手的,让杭州百姓子弟免费享受初等教育,给县学生员发放禀粮,最后竟然不要朝廷拨钱,竟靠募捐修了钱塘江堤,自大宋开国至今,治下千余县里唯有乐天这么一号人物能办得到,在官家眼中这简直就是能臣中的楷模。
但朝堂上衮衮诸公也不是瞎子聋子,乐大人对王府尊的反击也是有所耳闻的,能使有错在先的王府尊失去了管制乐知县的能力,这乐大人绝非寻常之辈,如此一来钱塘县的位置在杭州府里就显的有些特殊了。
有人会说既然王府尊接连失误,又节制不了乐大人,换一位知府不就行了么,但朝中不乏明白人,乐大人能将王府尊折腾到颜面尽失,只要一言不合,也一定能将继任者折腾到这般地步,再者说乐大人身后还有郓王的影子,便是有心谋取杭州知府一职的官员,在想到这些以后不由的敲起退堂鼓。
乐大人是能臣,但又与王府尊格格不入,其他官员又不想去杭州遭那个罪,倒不如让王汉之接着当他的杭州知府。限于资历,乐大人暂时又升无可升赏无可赏,索性便不升乐天的品阶,给乐天以正七品同知杭州府事的虚衔,这样一来,乐天的顶头上司是两浙置制司而不再是王汉之,倒也不再有府尊管不了治下的尴尬。
一府两署,品阶不变,乐大人挂着一个同知府事的头衔,从名誉权力上来看,管制着钱塘县,又节制杭、秀、浙三州水军,名头上相当的般配。
想通了一切的乐大人心中感叹,这徽宗赵佶在后世常被冠一个昏君的帽子,此番看来对事情的分析也是透彻的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塘县衙门前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竹声,在一众士绅商贾百姓的祝贺声中,“钱塘县县署”的牌匾被摘了下来,被挂上去的是“杭州府同知分署”的匾额。
看热闹的百姓人山人海,钱塘县衙成为杭州第二府衙的消息立时间传遍了整个杭州城,连日间街头巷尾酒楼茶肆又热闹了一番,共同的看法是乐大人在钱塘的所做所为是得到朝廷认可的。
除此外还有一个消息也在杭州府里流传着,背地里捅乐大人刀子的王府尊受到了朝廷的申斥,正在杭州府衙后宅闭门思过呢。
更有内幕型的消息传来,在王府尊闭门思过之时,暂由乐大人这个同知杭州府事的小府尊来代理府衙事务。这个消息就有些意味深长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乐大人被朝廷当做栋梁之臣来培养的,只要在知县的位置上熬满三年不出差错,或是升迁内调为京官或是调往他处稍小些的州府当个太守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过扩大乐大的权力对于王府尊却未必是什么坏事,常言道:祸兮福之所倚,即然王府尊己经节制不了乐大人,朝廷将钱塘县从王府尊的手里割出去,也算是将烫手山药从王府尊的手里抛了出去,避开了与乐大人的纠缠,对于王府尊来说也是桩幸事,要不然以王府尊这般年纪,被乐大人气出好歹的也绝非是什么不可能之事。
自此以后,在杭州府的地面上,百姓们称杭州府衙为大府衙,乐大人的钱塘县衙被称为小府衙。
就在外界都以为乐大人春风得意的时候,在小府衙后宅的乐大人却对着那个五品诰命的圣旨苦着一张脸,正室虚席以待,现下一个五品诰命的封赏再次让乐大人后宅家眷骚动起来,对着这个五品诰命感兴致的依旧是秦姨娘与王小妾,谁让在五房妾氏中二人的出身最好。
虽然对这个五品诰命不存奢望,曲小妾、盈姨娘、姚小妾三人便对于乐大人立正室也是呈积极态度,言称不论是秦姨娘还是王姨娘,只要老爷立一个便是,事实上三人更希望立秦姨娘为正室,毕竟三人与秦姨娘相处时间最长,深知秦姨娘是那种温婉性子,岁数又比王小妾大些,主理家中事务也是最合适的;反观王小妾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过惯了好锦衣玉食的生活,讲究太多,岁数又是最小,有些事情难免考虑的周到,所以三人觉得不大合适被立为正室。
自家妻妾的想法,乐大人心中清楚的很。眼下自己可以说是春风得意,有了官家的赞赏,甚至可以说是前途无量,甚至朝中有不少官员也是看好自己,这虚席而待的五品诰命更对那些真正的大家闺秀有着不小的吸引力,自己难免不会被当做金龟婿来看待。
但话说回来,乐大人真的娶了真正的大家闺秀,对于自家这些出身并不是什么大家大户的小妾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事实正如乐大人所料,在得知乐大人未娶正室的消息之后,有不少官宦家庭开始闻风而动,着出媒婆前来说媒。
看来,正五品诰命的诱|惑力不是一般的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噼哩啪啦……
偌大的房舍宅院张灯结彩,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竹声,整条街巷弥漫着爆竹所特有的硫磺味道。
诸位看客不要误会,这不是乐大人在娶亲,而是本县对普通百姓子弟开设的免费启蒙学堂今日正式挂匾开课。
待烟火气散去,一块写有小乐府尊亲笔手书的“启蒙学堂”四字的匾额被挂到了正门上方,再见启蒙学堂大门两边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是:“立凌云志”,下联为“做栋梁材”。不消说这带着后世韵味的对联定是乐大人的手笔。
官场扑街货县学孙学长带着县学教谕,还有一众乡绅将亲临开学典礼的有杭州小府尊之称的乐大人迎入到启蒙学堂。
进了大门,只见启蒙学堂的院中间置着一块碑石,也不知道是不是孙学长有意拍乐大人的马屁,那碑石所刻的正是乐大人前几日在小府衙前贴的《神童诗》。对于这块碑石上的碑文,乐大人倒是感觉非常满意。
为官久了,乐大人自然养出了几分官气来,乐大人在孙学长与教谕还有一众乡绅的陪同下,立时学堂讲台之上,目光扫视了一眼,学堂内有幼齿童子二、三百人。那些童子早在学堂先生的带领下垂手而立,一个个睁大了眼睛,敬畏而好奇的看着管理本县的府尊大人。
开课典礼上,乐大人自然不会将什么少年大宋说说与这些初学识字的黄毛小童,便是说些大道理这些乳牙都没换掉的小家们伙也听不懂,乐大人只是像征性的说了几句,又看了看童子们的书籍,然而装模作样的寻上几个机灵的童子问些浅显的问题,再指点两句,巡视启蒙学堂的过场也就算完成了。
在钱塘百姓的眼中,乐大人实施免费教育就是重教化,是实实在在的施惠于民,是真真正正的青天父母。
看到乐大人巡视童子,在旁陪伴的县学孙学长批着发与童子的书籍,说道:“这两本便是童子们识字的启蒙书籍,遵府尊之意,俱是学堂免费提供给寒家子弟的!”
一声府尊叫的乐大人骨子都酥了几分,虽说自己现在还是官居七品,然而这声府尊叫的还是有几分感觉的。乐大人含笑的点了点头,低头来看这两本启蒙受书籍,一本为《百家姓》另一本为《千字文》,俱算得上是千古名著。
没有三字经?在看到这两本后世常用的启蒙书籍时,乐大人立时发现不妥。在后世,《三字经》与《百家姓》、《千字文》并称为中国传统蒙学三大读物,合称“三百千”,然而在学堂上没有《三字经》出现,实在是出乎乐大人的意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乐大人记起来了,这《百家姓》作于五代之末本朝初年,据说是钱塘县一个读书人写的,倒也算是钱塘人的一个骄傲,被拿来当做启蒙教材也是理所当然的;而《千字文》是南北朝时期梁朝散骑侍郎、给事中周兴嗣编纂的,至于《三字经》在北宋时还没出现,据后代学者倾向的观点意见是“宋儒王伯厚先生作《三字经》,以课家塾”。
《百家姓》在北宋时期还不是私孰学堂标准的教材,若不然在乐天初到辟雍读书时也不会对万俟姓氏的好奇了。
虽说是特奏名,但好歹算做进士,乐大人翻了几页《百家姓》拿捏着架式说道:“这《百家姓》采用四言体例,对姓氏进行排列句句押韵,对于姓氏文化传承倒也颇有功绩,只不过它的内容却少了文理。”
说罢,乐大人又翻了翻《千字文》,摇了摇头说道:“前朝梁武帝命人从王羲之书法作品中选取一千个不重复的文字,命员外散骑侍郎周兴嗣编纂成文。全文为四字句,对仗工整,条理清晰,文采斐然。涵盖了天文、地理、自然、社会、历史等多方面的知识,但对于启蒙学童来说却又略有些晦涩难懂……”
听乐大人这般说话,那孙学长忙拍马道:“府尊说教的是……”不过心中却在腹诽,天下间的学童在启蒙之时都读的是这《千字文》,怎么到你乐大人的嘴里就晦涩难懂了。不过也是心里里想想,不敢说罢了。
“府尊,那边是负责教化学童,先生们的起居住所。”出了教室,孙学长指着教室外的几间瓦房说道,又言:“遵府尊之意,这些教导学童的都是县学里家境贫寒的生员,每月发放的教资足够这几位生员养家糊口了。”
“不错!”看着几间屋舍,乐大人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虽是启蒙受幼童,但也要有些模样,不若本官送上一副对联,当以勉励。”
说完乐大人想了想开口道:上联为:“为人师表诲而不倦,下联:替国树才教必有方!”
“学生定将府尊大人的教诲记于心间,时时自勉!”那负责教化学童,启蒙学堂的县学生员忙谢道。
既然是视察启蒙学堂,乐大人自然到处都要看看,进了那启蒙学堂先生的居住,乐大人见桌案上有笔有纸,想了想吩咐跟在一旁的尺七,道:“与本官磨墨!”
看乐大人这架势,似乎要在学堂里留下墨宝,跟在乐大人身后的孙学生还有一众乡绅们皆是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乐大人又有何新作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说乐大人自从朱勔到杭州那一次之后,鲜有诗词出手,这使的不少人的目光火热起来,不知乐大人今日又有何佳句出口。
尺七研好磨,只见乐大人提笔蘸墨挥毫而书: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乐大人挥毫泼墨,一众官员士绅立在一旁观看,足有一个半时辰,只见乐大人写写停停,时而作思索状,时而奋笔疾书,直到所有人的腿都站的麻了,乐大人方才住笔。只见十数张纸笺上洋洋洒洒写了足有千余字。
待住笔后,乐大人观看一遍,又在最首页写上三个大字“三字经”。
方才乐大人进了屋中时,脑海中忽想了起来《三字经》是南宋王应麟所作,好在自己还记得其中内容,索性按着自己的记忆将其中内容写了出来,既然在这个时代《三字经》还未曾出世,自己何不“拿来”一用。
反正乐大人的“拿来主义”用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抄袭的脸皮也是厚的没法再厚了。
只见乐大人落笔,伸手捏着己经酸麻的手臂,摇头叹息道:“为官后,久不做学问,生疏耳!”
待乐大人住了笔后,一众官员士绅上来瞻仰乐大人的墨宝,只见乐大人所书内容大都采用韵文,每三字一句,四句一组,像一首诗一样。
县学孙学长虽说是官场扑街货,但能当一县学长肚子里也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只是稍做通读,立时间就感觉到乐大人所写的《三字经》绝非凡品,读起来有如唱儿歌,但取材却颇具典范,糅合中国传统文化的文学、历史、哲学、天文地理、人伦义理、忠孝节义于一体,而核心思想则包括了“仁,义,诚,敬,孝。”在背诵《三字经》的同时,就了解了常识、传统国学及历史故事,以及故事内涵中的做人做事道理,甚至不输于圣人之四书五经。
《三字经》成书后,在历史的不同时期皆是有所修改与增加,宋、元、明、清,乃至后世国朝皆是有各种版本,乐大人当然不能写元明清的版本,只写到“炎宋兴,受周禅”。至于什么“十八传,南北混。辽与金,皆称帝。元灭金,绝宋世。”是万万不能写的,若写出来乐大人项上这颗人头可就不保了。
看过乐大人所“作”的三字经,县学孙学长忙一躬到地,口中说道:“府尊大人,请受学生一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孙学长这般模样,在场的所有士绅不由一惊。官场上的人都知道,县学学长虽然是官场扑街货,但地位却清贵超然的很,就是县太爷莅临县学也要尊称县学学长一声老师,这孙学长能一躬到地向乐大人参以大礼,将所有人惊的目瞪口呆。
“孙老师,这如何使得!”见孙学长施礼,乐大人忙回礼,口中也忙是说道。
“这一拜,乐府尊是受得的!”孙学长起身,与一众人说道:“乐府尊学贯古今,今著《三字经》,看似文字简练,却涵盖了历史、天文、地理、道德;其间更蕴含仁,义,诚,敬,孝,皆我辈读书人之所求也,正所谓童子读《三字经》可知千古事,乐府尊之才可比孔孟对人尔……”
有钱塘士子也趁机言道:“学生所读这《三字经》,其意其境丝毫不输与周兴嗣所作《千字文》分毫,昔年周兴嗣为著《千字文》殚精歇虑因一夜成书,次日,已鬓发皆白,而府尊老大人则是一躇而蹴,昔之大贤自愧不如,府尊老大人当称当世圣人也……”
除孙学长外,后面的一众教谕还有负责教育童子启蒙学堂的县学生员们读了乐大人的《三字经》也是齐齐称颂。
不入流的庞教谕忽道:“依下官所观,乐府尊所著《三字经》浅显易懂,短小精悍、琅琅上口,应当做学堂启蒙教材使用……”
“下官也认为理当如此。”孙学长也是说道。
众所皆知,乐大人是大宋诗词界领军人物,甚至几可与晏小相公、苏子瞻齐名,出手之作何时有过凡品。看了这篇《三字经》,便是粗通笔墨的一众乡绅商贾立时也齐齐的喝了声彩,俱认为将此书当做学童启蒙教材最为合适不过了。
“这恐怕不妥罢!”乐大人摇头推辞:“本官只是粗卑之作,若当做教材,岂殆笑大方?”
“妥的,妥的……”一旁孙学长与士绅商贾们跟着叫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百家姓》与《三字经》、《千字文》并称为中国传统蒙学三大读物,相比之下《三字经》、《千字文》皆为饱学大儒所著,而《百家姓》的作者只不过是一籍籍无名的书生,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学术含量,不过是胜在它的基础性,而乐大人“拿来”的《三字经》足以为乐大的身上镀出一层金芒。
毫无疑问,《三字经》在华夏的历史上是写有浓重一笔的,本时空数百年后每当提起《三字经》时,都会刻意的大书乐大人一笔:杰出的诗人、教育家乐天自从出任杭州地方官后大兴教化,写出千古不朽蒙学读物《三字经》;自此后,乐天兴教化,时有名著出世,为后世所敬仰……
“写”出《三字经》绝不是乐大人心血来潮之作,除了扬名之外乐大人心中当然有自己的小算盘,就是让自己成为一个根正苗红的读书人,也是让朝中蔡京一党死了将自己弄成武人的小算盘。
正五品诰命啊,无疑让乐大人头上顶着一个金龟婿的巨大招牌,连日来有不少媒婆几乎将号称杭州小府衙,钱塘县衙大门的门槛踏的平了。不厌其烦的乐大人除了处理公事外,便以作学问为由闭门谢客,免的被那些媒婆打扰。
作学问?乐大人当然是在作学问,抄袭成性、厚颜无耻的乐大人既然“写”了三字经,自然还有“写”出别的名著的想法。思来想去,一部《菜根谭》又在乐大人的书房里新鲜出炉,除此外乐大人还想参照朱子家训,“写”部乐氏家训,想想此时自己这个年纪写出来实在有些可笑,只得做罢,留得将来上了年纪教育儿孙使用,也好用来刷刷声望。
如果说《三字经》是乐大人给大宋的一个惊喜,那么《菜根谭》一出,则是引起大宋读书人的轰动。
时人赞曰:“一部论述修养、人生、处世、出世的语录世集。具有三教真理的结晶,和万古不易的教人传世之道,为旷古稀世的奇珍宝训。对于人的正心修身,养性育德,有不可思议的潜移默化的力量。”
又有人评道:“其文字简炼明隽,兼采雅俗。似语录,而有语录所没有之趣味;似随笔,而有随笔所不易及的整饬;似训诫,而有训诫所缺乏的亲切醒豁;且有雨余山色,夜静钟声,点染其间,其所言霏有味,风月无边。”
更有乐大人的追捧者吹捧道:“《菜根谭》文辞优美,对仗工整,含义深邃,耐人寻味。是一部有益于人们陶冶情操、磨炼意志、奋发向上的通俗读物。正所谓如乐大人所言:‘咬得菜根,百事可做’。”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间,乐大人大宋读书人中有“乐子”之誉。
总之,乐大人刷的是声誉,极力要将自己刷成一个根正苗红的读书人,要成为大宋文官的楷模。
这日,正在后衙处理公事的乐大人忽听门子来报,通判李孜求见。
杭州府通判李孜与乐天的品阶一样同为正七品,甚至之前乐大人的职务还有一个杭州府同知通判,与李孜平起平坐,眼下乐大人更了不得,虽与李孜同品,头衔上更有一个杭州府同知府事的标签,成了通判李孜正八经儿的上级。
自从自己到任钱塘己来,这做摇头老爷的李孜从未寻过自己的麻烦,乐大人便吩咐了一个“请”字。
说话间,李孜到了后衙花厅,见到乐大人拱手作礼:“见过乐大人!”
见礼落座,稍叙了两句话,乐大人问道:“通判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圣旨有言,府尊大人闭门思过,乐府尊暂问府事。”那李孜未做答而是搬出了圣旨,又言:“王府尊原有意修建湖心亭,只是眼下被圣上暂令闭门自省无法顾及此事,故而暂缓下来,所以下官来请示乐府尊,那些从盐官、仁和八县征发来的劳伇是不是先且遣散回去。”
闻听此事,乐大人眯了眯眼睛忽的说道:“既然劳伇己经征发完毕,修建湖心亭一事大可不必暂缓,既然己经征发了,不如就此将工程完结,省的日后再劳民伤财。”之前,从盐官八县征发来的劳伇都被乐大人征发修堤去了,若修湖心亭,只需抽调回来便是。
圣旨上官家申斥王府尊,并没有说要停止修建湖心亭一事。之前乐大人之所以会提起修建湖心亭,只不过是有意挖个坑让王府尊跳下去,如今目的己经达到,既然有这个机会,为何不自己利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眼见到过王府尊吃过乐大人亏,通判李孜知道乐大人难缠,不好拒绝,只得回道:“只是那胡员外几家尚未将修建湖心亭的捐款纳齐,若开工尚缺款项。”
正想寻机会报复胡员外的乐大人正好拿捏到了机会,而且是名正言顺,挥手道:“修建湖心亭捐纳,是那胡员外几人亲口允诺的,那便从府衙里派差伇上门催捐,若那胡员外几人一毛不拨,便拿了几人拷上枷锁,直到几人将银钱纳齐为止,若有逃捐便发出告示缉拿。”
知道乐大人有意寻胡员外几人的晦气,李孜也不好多言,接着做自己的摇头老爷按乐大人吩咐行事便是,只是出面的大府衙而不是乐大人的小府衙,大府衙做的可是得罪人的事,得利是小府衙的小府尊。
话说大府衙的差伇们敢违反乐大人的命令么?当然不敢,谁敢违反怕是被征去剿匪的差事便有他一个。
见府衙差伇上来催捐,胡员外等人只是一声长叹,连同大靠山王府尊都被勒令闭门思过,成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自己这个小商贾还敢与如日中天的乐大人做对么,以乐大人的行事手段,自己不捐怕是真会被拿到府衙门前枷镣示众,咬着牙、含着泪十分屈辱的将捐钱贡献出来。
什么叫借鸡生蛋,乐大人这才唤做借鸡生蛋。劳伇是王府尊征发的,钱是胡员外出的,修出的湖心亭是乐大人功劳。
在府衙后宅闭门思过的王府尊闻知此事,又是对乐大人一番破口大骂,然而却是无济于事。
两月后湖心亭成,游玩西湖的杭州百姓除了称这亭子为湖心亭外还被唤做乐公亭。继尔湖心亭成为乐大人主政钱塘修建乐公堤、启蒙学堂后的第三大政绩。
送后杭州通判李孜后,自家王小妾的父亲王员外又登门拜访。
“贤婿,老夫给你带来一件好东西!”见到乐大人,王员外一边笑嘻嘻的说道,一边将一柄镶着宝石的弯刀拿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这柄弯刀,乐天有些好奇的说道:“西域的东西!”
“贤婿果然有眼力!”王员外点头,又说道:“这是一个从南洋回来的水手,从施盘地国商人那里花大价钱买来的的大马士革刀,据那施盘地国的商人说这刀是用乌兹钢锭制造的……”
施盘地国,位于现在埃及一代。
接过王员外递过来的弯刀,乐大人轻轻拨刀出鞘,只见刀身布满各种花纹,如行云似流水,美妙异常。灵魂来自后世的乐大人自然听说过大马士革刀的大名,只不过在后世锻造这乌兹钢与大马士革刀的工艺己经失传,今天能够见到真品,实属惊讶也感到意外。
看到乐大人一脸惊讶的模样,王员外自然知道送对了东西,在旁边开口说道:“这乌兹钢在中原又被唤做镔铁,面上有旋螺花者,有芝麻雪花者,凡刀剑打磨光净,用金丝矾矾之,其花则见,价值过于同等重量之银。据那施盘地国的商人说,这刀每次都可以将一头山羊或绵羊轻而易举的一刀拦腰切断,似乎毫无阻力似的,血就顺着刀上的血槽流过;据说曾有一个西域将领曾经一刀将一头牛砍成两段……”
掂了掂这柄刀的重量,足有四、五斤重,再加上镶嵌在刀鞘、刀柄上的各色宝石,再加上这种刀稀有,按市面上的价格最少要值个千把贯钱。同时想到《水浒》中所言林冲买的那把刀花了一千贯,杨志卖的那把刀值要价三千贯,也并非是什么虚言,想来也应是乌兹钢打造的。
乐天忽的想了起来,辽国就以能出产镔铁而自傲,甚至辽国的国号“辽”在契丹语中就是镔铁的意思,而且辽国向来将镔铁的生产工艺当做本国最大的机密,而大宋锻铁的工艺则比不上辽国,所以大宋的兵器相对于辽国一直处于劣势。
想到这里,乐大人又问道:“岳父大人下次商船出海,可否寻几个会锻造乌兹钢铁工匠来?”
“贤婿是想学这件锻铁工艺?”王员外看出了乐天的用意,却又摇了摇头:“据那施盘地国的商人所言,乌兹钢冶炼技术和锻造方式十分特别,一直是波斯人的技术秘密,是不外传的……”
“有钱,还怕请不来人么?”乐大人打断了王员外的话语,心中嗤笑有庄六那活剥人皮与凌迟的手艺,外加重金诱|惑不怕那波斯钢铁工匠不倾囊相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夫尽力而为!”感觉到达到自己目的,王员外又说道:“此次前来寻到贤婿,老夫是有一事相求……”
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之人,乐天自然知道自家岳父前来更是有事相商,将刀放在一旁,说道:“拿这么一把贵重的刀登,岳父大人一定是有事相求,那便说罢。”
“贤婿解决掉了嵊泗的海匪,使船队前往东瀛、高丽再无阻碍,但商船南下中南半岛、南海诸国还有大食诸国,却要经过舟山。”王员外说道,顿了顿又说:“舟山海匪虽不如嵊泗的孟二柱那般凶残,但拦截过往商船要强收半成的买路钱,若付不出这买路钱,便要被抢掠走价值相当的货物……”
“大宋的海匪怎这般的猖獗?”乐大人挑眉,随即又摇摇头道:“舟山己经是明州的地界,实不在本官的管辖范围……”
“贤婿,老夫的生意里可是有你股份的,你怎可看自己的钱货生生的被他人抢掠?”未待乐大人说完,王员外便抢着说道。
以乐大人的行事风格,敢动乐大人的奶酪,乐大人又岂能善罢干休,只是舟山着实不在乐大的管制范围内,己经得了秀、越两州的水军节制权,乐大人也不好意思将手再捞过界。
看自家女婿似乎不为意动一般,王员外提着嗓子叫道:“贤婿,老夫与你说了罢,东瀛、朝鲜的商贸只占了海贸利润的小头,真正有赚头在中南半岛、南海诸国还有西域的大食诸国……”
这时尺七前来禀报:“官人!秀、越二州水军的军指挥使前来谒见,只不过越州水军来的指挥使是都指挥使而不是军指挥使。”
闻言,乐大人挑眉怒道:“越州水军无人了么,竟然派一个都指挥使来谒见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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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毕,乐大人还归小府衙,开始思虑舟山海匪一事,除此外据程指挥透露不日曾悖与沈杰将要拜会自己,自己是不是要事先作些功课好好教训那沈杰一番。
话说乐大人己经是正七品的官身,而且被誉为大宋当今词坛的领军人物,近来又写了《三字经》、《菜根谭》等名著,那沈杰不过一介布衣,以士林言论,乐大人与一介布衣百姓过不去岂不是自跌身份,被天下读书人所诟病。
其实乐大人要教训那沈杰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沈杰以狷狂闻名两浙,视古今天下读书人如无物一般。乐大人要教训沈杰,也是有刷名望的想法。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读书人素有文人相轻的不良习气,况且那沈杰依仗学问向来言行举止狷狂,使得不少读书人心中恶之,但学识与嘴皮上的功夫又不如他,乐大人拿他开刀,除了刷名望以外,也有在两浙读书人面前刷好感的念头。
再者说乐大人对这沈杰后改名沈晦的北宋末代状元公无甚好感。
拥有后世记忆的乐大人,对沈晦此人的事迹也是知道些的,在宣和六年殿试临近之时,这沈晦时时诗词酬酢,名为以文会友,实则是广结友谊,试想殿试在即这沈晦日日酒色笙箫,哪里有时间去下功夫学习。其中,在沈晦结交的朋友之中,沈晦与喻樗还有梁师成的交往最值得一提,前者帮他中状元舆论造势,后者在殿试时助他做弊,直接帮他中状元。
说的明白些,这沈晦的状元功名不过是花钱从梁师成那里买来的,喻樗又为他大吹大擂造势,使的世人以为这状元公不授与他沈晦就是有考场内幕。而且沈晦这个人素来只会夸夸其谈,语气狂狷,而为官后行事毫无胆量气魄谋略可言,实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再者说乐大人与这沈晦既然己经生隙,又何必冒风险去帮他改换名籍,到时这沈晦为官便会投向与自己的对立面。
将沈晦的事情想了一遍,乐大人开始将注意力放在盘踞在舟山的海匪上,舟山不在杭、秀、越三州治下,乐大人显然是鞭长莫及。
不过乐大人思量起自己手中的兵权,兵权在大宋历来是敏感的东西。唐末藩镇割据及五代之乱后,本朝太祖、太宗二位皇帝尤为重视兵权,若不然也不会有杯酒释兵权之举,本朝凡涉及到军务变动,没有官家点头是不可能的,莫说是一县父母,便是两浙路置制使陈建身为封疆大吏,在没有朝廷的命令下,也不可能调动一兵一卒。
然而有关于乐大人的任命却是最为奇葩的,在钱塘范围内治民、抚军、治吏,如同一个微型版的封疆大吏,而且眼下更是节制了除杭州水军之外的秀、越两州水军,又有几分漕司的味道,若是比起对权力的应用,乐大人可以勉强算做一路微型诸侯。在这层表像之下官家真实的意图是什么,是要让乐大人管好杭州州湾这条水道,保护好大宋的财赋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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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乐大人咬了咬牙,打定主意于公于私一定要干掉这伙盘踞在舟山的海匪。于公,是为了大宋财赋;于私,是为了自己经营的海贸,也是为了替自己刷功绩,也好让大宋的朝臣们看看官家赋于自己的兵权是如何应用的。
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舟山是明州的地界,不是自己节制下杭、秀、越三州水军的地盘,用什么办法来插手剿匪之事,成了让乐大人伤神的事情。
这一日,乐大人刚从江边堤坝工地上督工回到县衙换过衣袍,便见尺七持着一封名帖来报,县衙外有二人求见官人。
乐大人看眼名帖,立时知道是那曾悖、沈杰二人到访。不给曾悖、沈杰二人的面子,乐大人也要给秀州知州曾纾的面子,着尺七引二人进来。
“久闻乐大人桃花庵主大名,近日有传闻乐大人一时辰内而作《三字经》,数日内而成《菜根谭》,吾辈拜读大作,深敢乐大人有昔之大贤之才,为当世之大儒,今日相见实为三生有幸啊!”花厅前,那在湖州担任司录一职的曾悖与乐大人拱手作礼,口中狂拍了一通马屁。
“不过是市井传言、士子抬举,曾大人又何须当真!”乐大人谦虚道。同时他细打量这曾悖,只见其年纪三十有余,温文尔雅,一身读书人的装扮,在曾悖身后跟着的则是曾见过一面的沈杰,如今己经改名唤做沈晦了。
那曾悖只是从八品的司录,在乐大人面前还真上不得台面,但这曾悖的老子曾纾可是五品的知州,这个面子乐大人还要给的。
那曾吃过乐大人亏的沈晦,见了乐大人面上略有几分尴尬之色,也是拱了拱手拜道:“学生见过乐太守。”
杂伇过来上茶,分宾主落座略做叙谈,做为官三代的曾悖曾衙内倒也不客气,说道:“今日在下唐突上门看见乐大人,是为一桩事情而来。”
“曾大人上门,不知所为何事?”乐大人刻意装做不知。
“这位沈朋友,乐大人之前也曾见过面的。”曾悖指着沈杰说道,又言:“沈贤弟其人六艺绝伦,只是不幸坐累,遂无试所,在下怜其才名,更与其一见契合,打算易其名曰晦,而正好在下有合牒门客名额一位,便与了沈贤弟,他日好教沈贤弟赶赴科举,也好奔个前程。”
曾悖顿了顿又说道:“沈贤弟虽寓居于秀州崇德,籍贯却在钱塘乐大人治下,所以有劳乐大人与沈贤弟费心改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望乐父台成全!”一旁的沈晦忙跟着说道,因为求人,脸上无丝毫倨傲之气。
“小事一桩罢了。”乐大人似乎没想就此事来难为沈杰,将手一挥说道。
“多谢乐父台成全!”听乐大人一口答应,改名沈晦的沈杰忙谢道。
“不过……”乐大从却是将话音一转,盯着沈杰说道:“本官曾听人说,从古至历朝历代大儒的文章,你俱都看不上眼,时不时的妄加评判,可有此事?”
沈杰尝语人曰:自古及今,天下秀才只有三个。孔大头一个,王安石、苏轼合一个,和晦乃三个也。当初在西湖畔的观景楼上,便被乐大人抓住辫子狂喷了一顿,使沈晦颜面尽失,没想到乐大人居然再次发难,拿自己时常评判历朝历代大儒文章的事情拿来说事。
知道沈晦要来,乐大人自然要做好收拾他的文章。
到了这个时候,曾悖终于发现自己带沈晦来见乐大人是个错误,今夏乐大人舌战沈晦一事曾悖也是曾听说过的,只是没想到乐大人并不给自己面子,而是打算再次狠狠的敲打一顿沈晦。
见沈晦一时无语,乐大人继而说道:“且先不说本朝人物,前朝韩愈公被后人将他与杜甫并提,有“杜诗韩笔”之美称。其赋、论、说、传、记、颂、赞、书、序、哀辞、祭文、碑志、状、表、杂文等各种体裁的作品,俱都成就卓异。
柳宗元公骚赋成就极高,唐人可谓惟柳公深得骚学,其虽不脱唐骈文习气,但也有像《南霁云睢阳庙碑》那般佳作。
本朝功苏子瞻强调作文当‘有为而作’,崇尚自然,摆脱束缚,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作文应达到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态横生之境界。
而欧阳修公取韩愈‘文从字顺’之精神,提倡简而有法和流畅自然的文风,反对浮靡雕琢和怪僻晦涩。其文内容充实,气势旺盛,具有平易自然、流畅婉转。叙事既得委婉之妙,又简括有法;议论纡徐有致,却富有内在的逻辑力量。章法结构既能曲折变化而又严密非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乐大人又总结道:“韩愈公文风如潮,柳宗元公文风如泉,欧阳修公文风如澜,苏轼公文风如海,这四公的文章哪一方面不比你沈晦强上千百倍,你有何德何能敢妄加评判大贤文章之好坏?”
被乐大人一顿口水狂喷,不止是曾悖不好说话,沈晦更是有苦说不出,要知日后能遇到乐大人这般人物,自己打死也不说这句话。
乐大人的势头继续咄咄逼人,又问道:“本朝书法有苏、黄、米、蔡四大家,你沈元用敢称第五大家么?”
连番训斥,沈晦几乎流出汗来。
继而,乐大人又狂喷口水道:“本官曾听闻,你沈元用以四六骈文自负,依本官看来宫中执笔书写圣旨的宦官的骈文,写的未必逊色于你!若是不信你尽可以去寻些圣旨骈文来看看。
依乐某来看,江浙士子不过是喜好相互吹捧,互抬身价,不用心向上,无真才实学,尽是虚浮浪|荡之辈,实为我大宋读书人之耻辱!”
最后,乐大人伸手一指沈晦,与曾悖说道:“曾大人,你岂不知这沈晦曾在会试时与人捉刀代笔,被圣上止令今后不得入科场,而你曾大人却为其大开门路,甚至不惜欺君妄上,为这沈杰改名,试问你曾家是否嫌家世太过显赫了?还是以为圣上不会责罚你曾家?”
喷完了沈晦,乐大人再喷曾悖。又接着说道:“明日乐某便修书一封与秀州知州曾老大人,若曾老大人同意曾衙内所为,乐某便愿为这沈杰改了名籍。”
一番话说的曾悖冷汗淋漓,欺君妄上这个罪名他曾悖可担待不起,惹得天子一怒,曾家世代官宦就此沦为布衣,他曾悖就成了曾家的千古罪人。
沈晦心中清楚的很,这一次自己改名籍的事情是无法在乐大人这里实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狂喷了一通有两浙路第一财子之称的沈晦,又断了沈晦的官路,达到目的的乐大人可谓身体通泰。
今夜轮值到盈姨娘侍寝,刚刚用过晚饭的乐大人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两只脚自然垂落在椅前的脚盆中,温热的洗脚水令乐大人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丫头翠枝用力的为乐大人捏|弄着脚掌,做着足部按摩。
享受着封建士大夫腐朽阶级生活的乐大人夸奖道:“别说,几房丫头里属翠枝为老爷我洗脚最为舒服,拿|捏的手法最好也最为卖力!”
得了老爷夸奖,翠枝似乎不大领情面,一揉|搓一边说道:“婢子只是捏脚捏的好罢了,又哪有秦姨娘房里梅红会伺候老爷!”
噗……
在旁边为乐老爷泡茶的盈姨娘笑了出来。梅红是通房丫头的事情,整个乐家后宅都知道,乐家名义上是有五房妾氏,实际加上年纪尚幼还有做为通房丫头的梅红,可以看做是七房了。
“怎么?羡慕梅红了?”家里都是一干女将,厮混在内闱的乐大人倒也不害臊,又笑道:“若你翠枝也想像似梅红那样做老爷的通房丫头,老爷我也勉强为之。”
“婢子可没有这个福气。”论乐家一干女眷里,翠枝认识乐大人最早,当初翠枝识的乐大人时,乐大人还只是衙中小吏,对乐大人倒也不是十分拘束,反说道:“外边有几个人不知道白老爷要将杭州府最红的清倌人墨嫣姑娘送与老爷为妾,婢子这点姿色真入不得老爷的眼。”
“好罢,算你有自知之明。”乐大人笑道。
凭心而论翠枝模样生的也算标志,但在乐大人的妾室中就只能算做一般了,不过提起墨嫣姑娘乐大人心中有些意动,但家中妾氏着实是有些多了,纳了怕是家中又有风波,只得故意岔开话题道:“日后回到平舆,本官定为你许上一户好人家。”
“婢子的事情是小,我们小姐的事情是大!”似乎翠枝不大领乐大人的情面,却是带着几分怨意的说道:“家中五房,一月不过才能轮到老爷六次,曲姨娘、秦姨娘都生出了小少爷,姚姨娘也是怀胎五月,我家小姐到现在还未怀上,心中怎么不急,若是老爷哪日将那墨嫣姑娘纳进了门,一月只能轮到五次了,况且还有梅红,菱子再过两年也是越发的出落了,那时恐怕日子更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翠枝自幼被卖到青|楼楚馆里,对风尘中的那点事又怎么不清楚,现在又常在乐家后宅时服侍,虽说是姑娘家,内闱中的那些事倒也说的出口。
“翠枝……”被翠枝这么说,盈姨娘面色一红。
“谁说老爷我要纳墨嫣姑娘了!”乐大人也是反驳。
“小姐,婢女说的是事实!”翠枝先是与盈姨娘说道,又将目光投到乐大人的身上,哼哼冷笑了一声,“老爷好|色可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若不然正室未娶,怎么会在一年之内连纳了五房妾氏。
现在有了官身。又怕士子们与官员们议论才收敛了许多,依奴婢来看啊,那墨嫣姑娘与老爷有救命之恩,既然能被称为杭州第一清倌人,那容貌更是端庄秀丽的很,依老爷那好|色又怜香惜玉的性子,纳入到房中也在情理之中。”
闻言,乐大人苦笑了两声:“你倒比老爷我还了解自己。”心中又在想,莫非家中几位妾室己经暗中应允此事?想了想,心中终是明白自家几房小妾的小心思,自家一个五品诰命虚席以待,连日来有不少杭州官宦士绅遣媒婆登门说亲,险些将府衙的门槛踏的平了,若自己真的纳了墨嫣姑娘,好|色的名声会更大一些,定然能让那些登门提亲的官宦士绅知难而退。
“这倒不是婢子说的,而是房中的几位姨娘一起议论的。”翠枝心急口快,一双眼睛又睁大起来,“老爷,秦姨娘与王姨娘出身俱都是大户人家,老爷不如择一位立为正室罢?”
“你便这么希望老爷立正?”乐大人问道。
“秦姨娘与王姨娘俱都没什么架子,都是好相与的人,老爷立了谁,家中下人的日子都好过,若老爷娶一房刁蛮的大家闺秀,怕是小婢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翠枝如实说道,旋即又抖出出一个连乐天也不知道的消息:“据外面人说,那白员外己经不再让墨嫣姑娘抛头露面,而且还收做养女改随了白员外的姓。”
这消息连自己也不知道啊。乐大人心中不由的暗叹,女人八卦起来,打探起消息似乎比自己手下皇城司的暗探还要更胜一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盈盈!”乐大人转而将目光投向一旁捂嘴偷笑不己的盈姨娘。
素手送上碗刚刚泡好的茶,盈姨娘道:“夫君有何吩咐?”
“你每日何时来月事,报与老爷我知晓,老爷算算后,定让你满足心愿!”接过茶饮了一口,乐大人豪气万丈的说道。
“老爷胡吹大气!”翠枝显然不大相信。
“老爷是不是吹牛,几个月后便见分晓!”乐大人放下茶碗将手一摆,起身将盈姨娘娇柔的身子抄了起来,向大榻上走去,惹的盈姨娘羞涩万分,口中惊叫连连。
见状,翠枝忙端着洗脚水向外走去。乐大人却是将头一转,调笑道:“翠枝,你也可以过来,替老爷我推推背。”
方才还敢大声与乐大人顶嘴的翠枝,闻言着起洗脚水逃似的向外走去。刚刚走到门口,菱子却是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险些将翠枝手中的脚盆撞的飞了,引得翠枝惊叫了一声。
惊叫声引得乐大人回过头来,见是菱子,口中调笑道:“菱子,你是与老爷我来推背的么?”
刚刚纳了曲小妾那会儿,菱子便意外撞见乐大人行那事儿,又是被当做预备小妾养着的,对乐大人闺房中事也是司空见惯,也不害羞,说道:“老爷,姑奶奶刚刚来了,说是寻老爷有要紧事!”
这么晚了,阿姊来寻自己是什么事?乐大人不解,反正不会是与姐丈李梁争吵,话说自家阿姊自从去岁被敕封七品敕命以后,姐丈连同李家上下对阿姊都是尊敬的很,更不会与阿姊争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去前面看看,你且在房中候着老爷我!”将盈姨娘放在榻上,乐大人说道,说完便出了后宅随着菱子来到前堂。
一进门,乐大人便感觉气氛有些不大对劲,不止是阿姊,连同尺七、屠四,甚至三房秦姨娘也是在场,忙开口问道:“阿姊,天这么晚了,急匆匆的来寻我所为何事?”
“你且看看罢!”乐氏脸上神色阴沉的很,将一封书信递到了乐大人面前。
接过书信,乐大人看了一遍,面色也是阴沉了起来。
旁边的秦姨娘也将一封书信送了过来,雍容皎好的面容上也尽是焦急之色,叹息道:“妾身父兄与来了信,信上内容与阿姊信上所说的也是一般模样。”
“整个平舆县现在都是这个模样,这地都被官府耍无赖征了去,县里有人不服官府征地而反抗,被打死了十几个人,重伤的有几十个,险些被扣上造反的罪名。”阿姊乐氏说道。
原来政和初年,宦官杨戬主持后苑作时,胥吏松公才在旁边进言,汝州有闲置土地,被杨戬征为国有,随之建立了名为稻田务的一个衙门,后来这稻田务在政和六年被改名为公田所。
为了得到官家的宠信,这主持经营公田所的杨戬开始打着官府的旗号四处大肆兼并土地,所用方法无赖至极。第一种是按民契券所载顷亩﹐而以新颁尺寸打量,也就新尺比旧尺要小,这样一来以新尺来丈量百姓的土地契券,自然要多出许多土地,然而这些多出的土地被杨戬与手下爪牙拘没入到官田﹐创立租课。
这种搜刮吃相还是文雅的,后来的这种办法就简直可以用罪恶二字来形容。
第二种是使用公田之法更是无耻之极,也是就是取民间田契根磨,比如说这块田地今属甲,之前是从乙手中买来的﹐然后公田所的差伇们会让甲要己来证有这个事情﹐待得到证实后,又会让乙证明这块田地之前是从另一个人丙处得来的,就这样一路向上追寻,直到无法证明这块土地的来历时,便说这块地之前是无所的公田,然后被充为公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一来,原土地的持手人成了佃户。
前文书中曾说过,彼时还不是盈姨娘的盈盈姑娘在亲戚那里买了土地,旋即被公田所按公田之法籍没,才流落到了汴梁重操旧业。这公田所一路巧取豪夺,所到之处破产者比比皆是,早上还是大门豪族,晚上就被公田所折腾的破了产成为乞丐。
很不幸,杨戬主持下的公田所一众爪牙到了平舆县开始大肆侵占民田,富家商贾、平民百姓,便是连乐大人祖传的田产与后来置办的土地,甚至连乐大人的桃园与桃花庵也被那公田所强占了去。
难怪乐大人面色也阴沉了起来,良田也就罢了,没了桃园与桃花坞,他乐大人还是闻名大宋的桃花庵主、桃花郎君么?
但杨戬可是与童贯、梁师成平起平坐的宦官,以现今乐大人的声名权力根本不可能与之对抗。莫说是乐大人,公田所划地所到之处,富商世贾、宦绅又有多少,也不是一样倾了家荡了产!
大宋的天下就要乱了!乐大人在心中叹道。
童贯、蔡京、梁师成、王黼在汴梁结党营私倒也罢了,东南有压榨百姓的花石纲,朱勔横征暴敛直接催生了方腊造反,西北有敲骨吸髓的公田所,杨戬与继任者李彦强抢民田,逼得京东、河北百姓四起反抗,最出名的便是宋江起义,这些人贼臣们的所做所为严重削弱了北宋的国力,也为北宋的灭亡埋下伏笔。
造反!
突然间,乐大人注意到了一个词,心中突然对这几日想办法插手舟山事务寻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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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乐大人吩咐,尺七转身欲出去,却又将身子转了过来,吞吞吐吐的说道:“官人,小人与屠四家的田地也被那公田所没了去,求官人与小的做个主啊。”
屠四听了也是连忙点头,求乐大人与自己做主。
乐大人心里有着自己的事,也不听尺七与屠四诉苦,不耐的摆手道:“让你去便去,本官寻童判书二人有紧急公务,休要耽误了!”
尺七他爹还有屠四与李梁除了官差与帮伇的关系外,多多少少还有些亲戚关系,乐氏看乐天训斥尺七二人,又觉得自家田产被公田所没去,乐天也不说个话,心中恼怒,斥道:“二郎你好歹也是个七品的朝廷命官,自家的田产都让人强占了,也不知道写个状子递到官家面前去告御状,倒拿自己人发起了脾气……”
“跟着老爷我做事,老爷我何曾让你们吃过亏?家里的那几亩田产暂且不要也罢。”将自家阿姊的训斥全当做耳边风,乐大人看了眼尺七与屠四,又摆手道:“快去寻童判书与我姐丈,别耽误了本官的正事!”
想想也是,自己二人跟了乐大人以后也收了不少好处,家里的几亩田地又值几贯钱,尺七、屠四二人心倒也想宽了些,忙应着出去办事。
说完,乐大人看着自家阿姊,说道:“这公田所闹的己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阿姊也不是没看到,那些被侵没田产的府县里不乏士绅官宦,比你家弟弟我官职还大的也不在少数,然而上告有用么?那公田所还不是猖狂如斯!”
乐氏愕然,半响才说道:“二郎是说,这哑巴亏咱就吃定了?”
依历史原本的轨迹发展,直到宣和七年朝廷才下令将公田所侵占百姓的田产归还,只是那时大宋己经摇摇欲坠,田地刚刚回到百姓的手里,北方金人铁蹄就己经践踏到了中原。
“阿姊岂不闻盛极必衰的道理?就由着那公田所蹦跶,看他们还能张狂到几时!”事实上对乐大人对公田所侵占民田这桩事情也是没有太多办法,只好采取阿q式的方法来自我安慰,又说道:“阿姊,你身为七品敕命,朝廷每年按时给你发放俸禄,你且忍将这几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乐大人又将目光投向自家三房秦姨娘,道:“你父兄在平舆老家还经营有酒楼饭庄,也不愁吃穿的,乡下的那几亩田地且不要挂念,朝廷早晚会还回来的!”
听乐大人这般说话,乐氏与秦姨娘等人也知道乐大人眼下也没什么办法,便散了去。
……
“属下见过镇抚大人!”童判书被尺七领来,向着乐大人施了一礼后,又问道:“镇抚深夜唤属下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下人上茶,乐大人一笑又是礼贤下士又是攀拉亲戚的说道:“妹婿,你我本是连襟亲戚,如此客气岂不显的生分!”
这语气好熟悉!
童判书心中计算了一下,乐大人用这种语气与自己说话己经有过两次,第一次是让自己往武松以前租住的地方放钱放书信,第二次是乐大人着自己派人假意在钱塘江里刺杀乐大人自己,每一次干的都是阴人的活计,这一次不知道自己这个连襟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但有一点童判书心中却很清楚,自己有今天的官职财富,都是拜乐大人所赐,而且自从乐大人到任杭州以来,所表现出的强势与干练做风注定前途无量,既然引自己为心腹,自己惟有为乐大人卖力作事来报达了。
童判书极有眼力的立起施礼,凛然说道:“镇抚大人不知有何事吩咐,属下愿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这时房门打开了,得了屠四传话,李梁忙赶了来,进门便说道:“二郎,这么晚了,你唤我来有何事?”
乐大人只是笑了笑,待下人上好茶水后吩咐道:“尺七、屠四,你二人好生在外把守着,休要旁人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那下人上过茶水,尺七与屠四将房门关上守在外边,不许任何人接近乐大人议事的房舍。
“有桩事要与你二人去做!”随着房门的关闭,乐大人压低了声音。
……
许久之后,李梁还在目瞪口呆中一时半会醒转不过来,便是旁边的童判书曾经给乐大人办过两次机密事务,这一次也是被震惊的半响默然不语。
见李梁与童揽这副表情,半响后乐天缓缓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有所畏惧也是人之常情,你二人若不想为之,本官也不勉强,另寻他人去做便是,只不过你二人要保守秘密!”
知道到了表忠心的时刻,童揽忙作礼道:“属下愿效犬马之劳!”
“你办事,我放心!”乐大人对童判书的表态表示非常满意,点头道:“如本官没有记错的话,这己经是你第三次替本官做机密之事了,你这个九品的官职也该往上升升了!”
“属下不敢有所奢求!”童判书忙道。
在县衙里做都头,李梁能见过多少世面,眼下听了乐天的安排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耳中突然听了乐天与童判书的许诺,心神却是一震。在乐大人没有发迹之前,李梁在老家平舆做都头时还是夫纲很振的,可是自从乐大人助叶梦得镇|压淮康军兵变之后,乐氏因教导乐天有方被敕封了七品诰命,自己这夫纲便再也振不起来了。
听到乐大人对童判书的许诺,急于重振夫纲的李梁精神一振,道:“乐大人,此事就交与我二人去办好了。”
看到二人应允,乐大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二人要小心些,待那边起事后便寻个理由跑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李梁与童判书二人齐齐应了一声,又说道:“大人等着我二人的消息罢!”
“回去准备准备,后日动身,本官在家里等你们的消息!”乐大人道。
……
将姐丈李梁与连襟童揽二人送走,乐大人回内衙休息。之前便要与盈姨娘上榻嬉弄,被阿姊来搅了兴致,忙急匆匆的来安抚盈姨娘,刚到盈姨娘房门口,便听房间里有说有笑,乐大人掀起刚刚挂起抵挡秋寒的厚门帘,步入到盈姨娘的房间,却见菱子正坐在房间里与盈姨娘聊的正热闹。
乐大人与李梁、童揽二人商议事情到极晚,现下己经亥时过半,按后世的时间来计算己经到了夜里十点钟,乐大人看着谈意十足的菱子,问道:“恁晚了你也不睡,莫非你家田产也被公田所藉没了,在这里故意等老爷我与你讨个公道?”
对于乐大人的问话,菱子有些不满的嘟囔道:“奴家与奴家哥哥穷的在老家只有两间四壁透风的土屋,哪里有甚么田产?”说完,立起身子转了个圈说道:“老爷,好看么?”
“好看甚么?”其实乐大人早己经看到菱子穿了一身丝绸的裙袄,将小身段衬得玲珑非常,胸前小荷己露尖尖角,只不过现下还显得有些单薄,故意不解风情的问道。乐大人心中清楚,菱子这身衣衫是故意穿与自己看的,只是为了什么,心中却是不大清楚。
显然对乐大人的无事,菱子感到十分的不满,但仍难掩心中欢喜的说道:“奴家穿了新衣服,还有头顶的这个!”说完,又指了一下自己的发髻。
乐大人向着菱子的发髻望去,只见菱子头上籫了一枝做工精致的纯金发籫,耳朵上来挂着两个纯金的耳坠,做工也是相当的有水平。
左看右看,乐大人忽的笑道,吐出后世一句嘲弄的话语:“怎么看这丫头,怎么都像是一个暴发户的模样!”
“暴发户为何物?”菱子不懂暴发户是什么意思,但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回答菱子的话,乐大人将目光投向盈姨娘,问道:“菱子身上这些东西,是你还是秦姨娘,抑或是王姨娘送与的?”又哼了一声:“小小年纪就学着穿金戴银,比穿比戴,绝非什么益事!”
在乐天看来,秦姨娘送的倒还没有什么事,若是秦姨娘或是王小妾送的问题可就大了,秦姨娘与王小妾二人暗中都憋着劲想要争那个正室的名份,若是以金银买通菱子还有其他妾氏,这家里恐怕就真的乱了。
看到乐大人不悦,盈姨娘忙说道:“夫君莫要误会,菱子这身衣衫还有首饰可不是妾身送的,也与秦姐姐、王妹妹没有半点关系。”
听天这般说自己,菱子极是委屈的瘪了瘪嘴,说道:“这是方县尉家的夫人送与小婢的,她要求婢子办事!”
感觉到乐大人不悦,菱子也不敢拿出以前与乐天嬉闹的模样,小心翼翼的说道。
“方县尉有事不寻本官,倒求上了你?”乐大人却是笑了,知道这是寻人吹吹帎头风,但找菱子来办事,莫不是有些失算了。
被乐大人这般问话,菱子毕竟还小,险些哭了出来。旁边一脸笑意的盈姨娘忙将菱子拉到身边,替菱子说道:“老爷也知道,官眷们都生活在内衙,不能抛头露面,闷得久了难免会感到无聊,时不时隔三差五的便聚在一起喝喝茶说说话来解闷。”
乐大人觉得奇怪,“解闷倒也罢了,老爷我一共有五房妾室,论哪一房都能向老爷进言,如何只寻到了菱子?”
这时,菱子忙说道:“五位姨娘都是有身份的人,惟婢子是个下人,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只好寻到婢子了!”
菱子说的不错,自家五房小妾里秦姨娘与王小妾是大家闺秀,曲姨娘与盈姨娘俱是清倌人,自是受过伎家妈妈的调|教,便是那出身最卑微的姚真儿也在梁师成府上做了两年妾,举止见识自然样样不凡,自家这五房小妾还真不容易让人接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菱子一个黄毛丫头如何能办得了事?”乐大人依据前世的经验说道。
“奴家己经十三岁了!”听了乐大人的话,菱子口中极为不满的说道,像是在抗|议一般。
哦!十三岁了。
乐大人终于正视起菱子来,在宋代这个时候十三岁己经可以为人妻了,想那茂德帝姬未满十岁之前就己经被赵佶许与蔡鞗,今岁刚满十三便要与蔡鞗那个三十岁大叔级别的老男人成婚,这让有着后世思维的乐大人怎么想都觉得不能接受,这事放在后世,那蔡鞗定少不了围观吃瓜群众的痛殴。
“有句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盈姨娘忽的笑了起来,捂口道:“那方县尉家的夫人眼睛毒辣的很,菱子出落的越发的水灵了,在与菱子谈话时更知道菱子跟着老爷时间最久,那方夫人立时猜了出来,菱子就是老爷一直等着熟透了再偷的那个,如何办不成事?”
对于盈姨娘的话,菱子丝毫不觉的有什么不好意,理所当然一般。细细说道:“那方县尉见老爷升杭州水军的一众官爷的官,又将不少官爷派到越州水军做事,方县尉己经在钱塘做了六年县尉,感觉没有什么前程,今看到老爷能耐的大的很,所以方县尉想请老爷说情,帮他在漕司寻个仓官的差事……”
乐大人明白了,在钱塘做了六年摇头老爷、由杂流入官的方县尉一无油水可捞,二无前程可奔,不如去漕司捞些油水,正所谓“当官不如为娼仓”,漕司仓官虽小却是桩让人流口水的肥差,每年便是不搞些小动作,只新旧粮食的折耗这项就能有千把贯的收入。
想想此事倒也好办,只需去寻两浙置制使陈建陈大人便是,上次因为自己递过去的那个名单,便是放了一半的商贾,陈大人也是赚的盆满钵满,据安插在置制司的的皇城司探子来报,陈大人秘密运回老家的银锭子就有十几万两,乐大人这份礼自然重的,方县尉那所谓的安插事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便是乐大人将杭州水军里的亲信安插到越州水军里,那陈大人也只是大笔一挥,惟同意二字而己。
乐大人胸有成足,与菱子说道:“你与方县尉说,将钱塘堤坝修完后,本官为他向上边请功,到时便圆了他的心愿!”
“那婢子谢过老爷了!”在菱子的眼中看来,老爷能这般给自己面子,让自己办成一桩大事,心中不知有多高兴,更看到自己在老爷眼中的份量与其他婢子不同,哪怕是那内宅公认的通房大丫头梅红也不如自己说话有用,心中也越发的兴奋。
菱子感觉重任在肩,接着说道:“老爷家里的五位姨娘都是有身份要面子的人,做不得不上台面的事情,婢子的哥哥替老爷办事,婢子也不能在家里吃闲饭,也要替老爷打理那些老爷私下里的事!”
“是吹帎头风么?”乐大人调笑道。
怎么能不明白乐大人的意思,菱子的脸忽的红了,却是将身子向乐大人身前凑了凑,直到胸前小蓓蕾顶住了乐大人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桩事本官答应了,不过你要拖上十天半月再回答,只推托说要本官考虑考虑。”乐大人叮嘱菱子说道,感觉到菱子的身子贴在自己的身上,胸前的一对事务煞是柔软,只不过……略小了些。
比起旁边成熟的盈姨娘,菱子虽然模样俊俏,但还是显的清涩,身体更是差了许多火候啊,乐大人在心中道,自然没有就地正法菱子的意思。又打量了一眼菱子头上的发籫与两只耳环,哼了一声:“这方县尉家的夫人也太忒小器了,不知道漕司一个仓官值多少银子么,居然拿这么点东西来哄我家菱子。”
乐家五个姨娘哪个没有些珍贵的珠宝首饰,而眼下还是婢子身份的菱子最多也不过有几件银饰,今日得了金饰心中又怎能不欢喜,不过见自己方才发起的攻势并没有在老爷身上起什么作用,又在地上转了两个圈,冲乐大人挤了挤眼睛,故弄风情的问道:“老爷,这首饰配婢子合适么?”
乐大人不解风情的说道:“你觉得竹竿上面插金籫子好看么?”
盈姨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同侍候一旁打着哈欠的翠枝也是笑了起来。
顺手抄起还在掩口而笑的盈姨娘,乐大人与菱子说道:“你若不困就先别回房,与老爷我推背便是!”
菱子倒是有心勾|引自家老爷,只不过未经人事又怎能敢三人大榻而眠,一张脸羞的通红,连忙跑出屋去。
扛着自家盈姨娘,乐大人坏笑着说道:“走,咱们进屋造小人去,老爷我争取一枪中的!”
“菱子己经不小了,老爷不收了他!”被扔到大榻上的盈姨娘迎|合着乐大人摆弄自己,想起菱子方才勾|引乐天,饶有兴致的问道。
一边卖力施为,乐大人一边说道:“这丫头还小,再过两年罢!”
被乐大人冲击的气都喘的粗了起来,盈姨娘一脸潮红的说道:“老爷倒是不急,菱子可是急的很,两年里老爷不知还要纳几房妾氏!”
“菱子是怕再过两年,排名还要靠后是罢?不过你们放心,老爷我|日后轻易不会再纳偏房了,你们几个老爷我伺候起来也是累的很!”乐大人努力冲刺着,随着锦榻帘内二人口中齐齐一声长唤,摇曳的声音戛然而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舒适的大榻上,盈姨娘与乐大人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擦拭一下其他事物,说道:“老爷身边正缺菱子这样的一个人物!”
“何意?”正如于疲惫期的乐大人问道。
不是官场中人,盈姨娘却说出一句官场中人的话:“权力是需要掮客的!”
闻言,乐大人惊讶的看着自家五房小妾,想不到盈姨娘会说出如此深奥的话语。“掮客”是什么?用后世的说法就是经纪人。在古语中“经”字是织物的纵线,“纪”字有找出散线头绪的意思;“经纪”二字有穿针引线之间,今日菱子应了方县尉夫人的事来寻乐大人帮忙,就相当于掮客行为。
见乐大人看着自己吃惊的目光,盈姨娘一张粉面不禁绯红,顿了片刻才解释道:“妾身非官场中人,但夫君莫要忘了,妾身自十五岁便开始做清倌人出阁唱曲了,自是见过官场上不少权钱交易,似菱子今日所做的事,太过寻常不过了。”
倒是忘了,自家后宅这位盈姨娘以前在做清倌人的时候,却算是半个官场上的人,对官场上的事情门熟的很,似这样掮客的行为想来也是做过的。随即又联想到菱子被县衙一众官员后宅家眷围起来的模样,乐大人轻笑了起来:“菱子替方县尉办成此事后,日后有的是烦恼了。”
“做官的哪个不想更上一步,县衙里上上下下都是精明人,菱子开了这个例,日后有老爷烦的了,水至清无鱼,老爷不给别人些希望,这些下属们又怎么会为老爷尽心办事,何况老爷在钱塘任上还有两年半的时间,培养些亲信也是理所当然的!”盈姨娘也是跟着说道。
说话音,盈姨娘心中忽的想起当初离开平舆的时候,那时自己虽然有些喜欢乐天,但觉得乐天不过是一衙中小吏,况且己经有了妾氏,依自己的身份怎么能给小吏做妾,况且名份还是要落在自己的后辈曲凌儿的后面,这才使得自己远走他处,没想到自己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成了乐大人的妾氏,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宿命么?
收回思绪,盈姨娘面色突然变的不解起来,问道:“今日午间听方县尉家夫人话音里的意思,老爷似乎是升了杭州水军不少人的官,又将几个将领升调到越州水军中任职,为何不见这些人来谢老爷?”
“文官与武将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文官不过是指着一张嘴混饭吃,武官是拿命来换饭吃,老爷我是喝兵血的那种人么?”乐大人说道。
乐大人节制下的杭州水军将领们也是往乐大人这里送过银子的,不过都被乐大人拒绝了,眼下乐大人并不缺钱花,与岳父王员外合伙出海做生意,再加上从蝴蝶岛匪首孟二柱老巢中过手截留的钱财,乐大人的身家也有七、八万贯之多,根本看不上那几百贯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间乐大人发现,比起菱子,盈姨娘似乎是更好的掮客,只不过碍于身份,做不得这营生了,随即问道:“你可愿意收个徒弟?”
盈姨娘见夫君这般相问,不解起来:“老爷是何意?”
乐大人笑道:“老爷我是问你愿不愿意将菱子收做徒弟,教她读书写字,教她如何处理官场上遇到的这些事情!”
“夫君倒是抬举妾身了,不过菱子妹妹遇到事情倒是可以寻妾身商量!”盈姨娘笑道,耳边听得屋外刮起的秋风,说道:“天己经转冷了,夫君要注意贫苦人家的生活!”
“早些睡罢,为夫自有主张!”将怀中美人搂的紧了些,乐大人说道。
第二日,县衙发出一张告示,名为旧衣爱心捐赠。口号是:献一片爱心,送一份温暖!让我们行动起来,用我们的爱心,让钱塘充满温暖!
这张告示通篇都是大白话,内容是让钱塘百姓将久放不合身的陈旧衣物鞋帽捐献出来,帮助生活有困难的人家过科,等等云云。当然其中规定有接受与不能接受的东西,譬如说肚兜之类的内|衣裤就不在接受之列。
钱塘县衙只要有捐赠的告示出现,钱塘的一众士绅商贾便会惊出身冷汗,不过这一次看清告示上写的不是索要银钱时,都松了一口气,只要能解决温饱的人家,哪家没有些旧衣服,在士绅商贾的带领下,立时有无数旧衣物被送了过来。
接受了旧衣物的百姓无不对乐大人感恩戴德,纷纷言道钱塘今年的冬天必定比往年暖矣!
刷政绩,有几个官员能比得了拥有后世思维的乐大人。
现在,乐大人就是刷政绩的风向标,见乐大人施为,杭州府治下其余八县也开始东施效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处理完公事,乐大人倚在签押房的躺椅上闭目养神,心中忽的想起姐丈李梁与童揽二人来,想来二人现在己经按着自己的指示到了那边,就等着那边有消息传来了。
“大老爷,门外有人送来张帖子!”
这时,门子前来禀道,双手奉上一封粉红色帖子来到门前,还未待那门子进屋,那帖子上面散发出的香喷喷脂粉气息便弥漫在整间屋子里,从那门子脸上的笑容来看定是收了那送信人不少的门规钱。
依据以往的经验,那粉红色散发着香喷喷气息的帖子定是伎家姐儿送来的,乐大人不由的眯起了眼睛,心中感叹好久没收到过伎家姐儿的帖子了,甚至心中生出一种久违的、痒痒的,甚至是难耐寂寞的感觉。
名满大宋的桃花庵主桃花郎君,没有了女伎的帖子还是桃花庵主么?乐大人常常自诩与本朝大名士苏子瞻相提并论,何况乐大人现在做了杭州同知府事,虽然在品阶上比苏子瞻差了许多,但一个同知府事的官名与苏子瞻几可平起平坐。
昔年春天每遇休暇之时,苏子瞻必定约好友、和尚和伎|女到西湖上游赏。清晨出发,早宴一定选在山水最佳处举行,宴会完毕,每个客人自乘一个小船,令队长一人,各领数名伎女,任其随意调戏取乐。到了落霞时分开始鸣锣集合,把各船召回,再到圣湖楼,或竹阁之类的歌舞酒楼,极欢而罢。每次不狂欢到深夜不归。而每次回城的时候,城中士女云集,夹道以观千骑骑过。成为杭州城内不可或缺的风景,若不是乐大人奋力向上爱惜羽毛,苏东坡在任时的那种的盛况在乐大人的身上,也不是不能出现的。
心里虽然痒痒的,不过乐大人却没伸手去接帖子,板着一张脸训斥道:“不是以前吩咐过汝等么,似这样的帖子全部拒绝掉,莫要再送与本官了!”
“回大老爷的话,小的也是这么与来人说的,只是……”那门子将手中帖子正面在乐大人眼前展示了一下,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小人,小人实在是不敢不送!”
看到那帖子上的名号,乐大人心中明白了几分,“放下罢!”
待那门子离去后,乐大人将放在书案上的帖子拿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笑间。这帖子不是别人送来的,是那墨嫣姑娘着人送来的。墨嫣姑娘与乐大人的交情杭州府有几个人不知道,莫说那门子拿了好处,便是没有拿过好处也不敢不给乐大人送来。
打开帖子,一行秀丽的小字出现在乐大人的眼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太守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太守;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嘞个去!
刚刚看了个开头,乐大人险些喷出一口后世的网络用语,若前面的几句听的陌生也就罢了,但后面这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在后世有几人不知,这首《越人歌》是华夏文学史上较早的明确歌颂同|性|恋情的诗歌,它和楚国的其他民间诗歌一起成为《楚辞》的艺术源头。
这墨嫣姑娘莫非是腐|女不成?乐大人暗暗想道,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心道在这个年代女伎们能识字念得只首诗词便己经能做过才女了,定然不大知晓这首《越人歌》所代表的真正含义。接将又将帖子往下看去,下面的词句倒也平平常常,原来是墨嫣姑娘是邀自己今晚一叙。
墨嫣姑娘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后白员外又有意送自己为妾,虽说是被自己拒绝了,但心中总觉得愧对墨嫣姑娘,按理来说自己也应当去解释一下。
想了想今日自己处理完公事,反下也没什么事,倒不如借这个机会与墨嫣姑娘说个明白,不是自己不倾慕墨嫣姑娘,只是家中妾氏太多,实在是没法纳了。
这时,尺七进得房来,禀报道:“官人,越州军指挥使杨大人在外面求见,请老爷明日渡江校阅越州水军!”
“请进来罢!”乐大人吩咐道。
这杨指挥使本是杭州水军指挥使,因剿匪得利受乐大人推荐,被两浙路兵马都监派到秀州水军担任水军指挥使,算是官升级,杭州水军麾下的一众军官也因军功得了乐大人的推荐,每人官升一级到秀州水军任职,实际上这也是乐大人为了让自己更加容易掌控越州水军而为之,至于秀州水军,乐大人暂且还不急于掌控。
赘言不表,到了黄昏之后,乐大人便服出行去应那墨嫣姑娘之约,身边只带着尺七、屠四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后世的话来说,乐大人现在是明星官员,从小府衙大门出去难免不引人注目,故而选择从后门出行。
屠四先唤得一辆骡车过来,乐大人刚刚上了车,只听“扑嗵”“扑嗵”两声闷响,立时感觉到有些不对,掀起车帘忙向外看去,只见数名大汉立于车外,其中两个人还拿着棍棒,尺七、屠四二人己经倒在地上。
那为首从这以黑纱蒙面,向着乐大人嘿嘿冷笑了数声:“乐大人,没想到罢,你也有今日!”
乐大人心中大怒,口中斥道:“尔等……”
未待乐大人将话说完,只听那为首的蒙面大汉喝道:“将这狗官绑了,当做我等入伙的投名状!”
旁边的几个人应了一声,一股脑的上了车,将乐大人捆了个严严实实,口中更是被塞了个严严实实。随即赶车的匪徒扬起一鞭,车子冲着南面飞奔而去。
恰有两个下了差的衙伇走到这里,其中的一个忽的被绊的险些跌了一跤,稳住了身形后嘴里骂骂咧咧的向着地面上看了一眼,却是一具人身。
再细看去,那差伇大惊失色,地上这个竟然是跟在大老爷身边的家奴尺七,又发现旁边还躺着一个人,乃是大老爷身边另一个听用的人屠四!
这是怎么回事?两个差伇对视了一眼,是谁这么缺德将大老爷身边的两个人打翻在地,心中忽的生起一种不好的感觉,大老爷身边的两个贴身佣人都被人打倒了,那大老爷的处境岂不是不妙?
想到这里,深秋冷风中,两个差伇的汗水滴落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着几个颤抖,一个差伇将手伸去探了探二人的气息。还好,倒在地上这二人只是昏迷过去,不是丧生。又奋力的摇了摇,尺七最先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差伇有些发呆,还没从迷糊中醒转过来。
那边屠四也被另一个差伇摇晃了起来。
看到屠四似乎清醒许多,那差伇问道:“屠四哥,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大老爷让歹人劫走了……”屠四左右张望了几眼,忽的想了起来,喊叫的声音都变的凄厉起来。
听到屠四说话,尺七立时彻底醒转过来,口中叫道:“四个……对是四个蒙面人将我俩打晕了……”
乐大人被歹人掳走了,惊的两个差伇直打哆嗦,堂堂一任同知府事被人劫走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整个衙门里的人也跟着遭殃,回想几个月前杭州前任知府蔡鋆被歹人刺杀,府衙从上到下多少人被牵累,更有几个因为保护不力被撤职查办,发配戍边……
就在小府衙乱成一片时,乐大人被蒙着布袋不辨东南西北的颠簸着。
这次乐大人所遇到的危机,与自己写信诬陷自己,自己制造假像在船上刺杀自己不同,那两次都是乐大人吩咐童判书暗中谋划的,不过是演了两场苦肉戏搏些观注刷声望罢了。但这一次是与乐大人初到钱塘上任时,遇到王佐派人刺杀自己是一样,面临的是真正的凶险,是真真正正的绑架。
平安的日子过的太久了,有些大意啊。要知道这样,乐大人就应该将武松带在身边,以武松的身手,三个五个人是近不到身边的,只不过乐大人想为武松搏个前程,送到水军里听用去了。
自从到任钱塘以来,乐大人坑了不少杭州的士绅,接连杭州湾海战、蝴蝶岛剿匪,缉私又断了不少人的财路,手上也算是沾了不少人的血,乐大人难免不会有仇家寻仇或是遭人报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人是什么来路?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今晚要出行?乐大人心中推测了一番,这伙人骂自己是狗官,又要将自己绑了当做入伙的投名状,难道这些人是匪,甚至是海上的海匪?至于这些人能在晚上得手,莫不是早就开始算计自己?
推测到了这里,乐大人霎时间流出一身冷汗,自己手上海匪的性命不在少数,若自己落在海匪的手里,凶多吉少是意料当中的,甚至有可能连痛痛快快的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波浪的声音越来越近,乐大人意识到这里是钱塘江边,因为在杭州城的河流中只有钱塘江的水流声比罗大,杭州城内有中河之称的盐桥河,还有东河之称的茅山河皆是水流平稳,哪有这般大的水浪声。
颠簸渐渐停了下来,乐大人估摸了一下,这一阵足足跑了有二十多里,必是钱塘江边无疑。
“狗官,下车!”那为首的汉子骂了一声,最先跳下了车,随即另外两个汉子架着乐大人从车子里出来。
“快,押着这狗官上船!”前面那为首的汉子催促道。
虽然脑袋被布袋蒙着,但乐大人还是能看到前事带路之人手里提着一盏灯笼,江边有一艘乌篷船等在那里,船上挂着一盏灯笼,使得乐大人头蒙在布袋里,也能知道外在的情况。
看来,自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乐大人心中可以肯定这些人必定是海匪无疑,心中苦不由笑连连。又想起了墨嫣姑娘,自己是接了那墨嫣姑娘的信笺今晚才出门的,自己若是落得不测,想来墨嫣姑娘也要受些连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熄了灯笼开船!”将乐大人押上船后,为首的歹人吩咐道。
只见早守在船上的歹人将系好的缆绳收起,抛下的铁锚捞起,驾着船在夜色下向江中驶去。
乐大人被踉踉跄跄的推进了船舱,最后被摁坐在了船舱里,被套在头上的布袋被人扯了下来,塞在嘴里的破布也被拽了出来。待恢复了视力后,只见船舱里点着油灯,五、六个汉子正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自己。
眼前这几个歹人,乐天自然不识的,这时只感觉自己手腕被勒的十分疼痛,甚至还能感觉到手腕上有些湿粘粘的,心中判断是那捆绑自己的绳子捆的太紧,车子上一路颠簸手腕己经被绳子磨破了。
“狗官,没想到你会落到四爷我的手上罢!”为首的歹人将蒙在脸上的黑纱扯了下来,带着几分得意,语气里又是阴森森的说道。
一个汉子冷冷的望着乐天,亮着手中的长刀恨然说道:“四爷,不如现在就一刀结果了这狗官,为二爷与兄弟们报仇!”
“是啊,四爷,不如将这狗官一刀剁了,用狗官的头颅来祭奠大当家的,也算是为了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了!”其余的几个汉子也是纷纷叫嚷道。
“你们知道个什么,就胡乱嚷嚷!”为首的歹人扫视了一眼几个手下,又说道:“我二哥与兄弟们的仇是要报的,要杀这狗官也不急于一时,待我们将这狗官做为投名状送到海大当家那里,让兄弟们有个安身之所,再杀这狗官也不迟!”
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人总是有求生欲|望的,乐大人忙开口说道:“诸位好汉,你们莫非捉错人了,在下只是个读书人,不是什么做的官!”
“狗官,别人不识的你,四爷我可识的你!”那为首的歹人狠狠的盯着乐天,冷哼了一声,又说道:“你可知道四爷我是谁么?四爷我是被你杀害那孟大当家的孟二柱的堂兄弟,我们这几个兄弟就是你这狗官偷袭蝴蝶岛时侥幸活的性命的几个。”
还真是海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大人为了活得一条性命,继续为自己辩驳着:“几位好汉怕是认错人了,小的唤做尺七,是那乐知县的书僮……”
听乐天这般说话,几个歹人不由的彼此对视了一眼,有人吃惊的问道:“四爷,难不成哥几个捉错人了?”
“是啊,四爷方才天己经黑了,莫不是真的绑错了人?”
……
说实话,几个歹人见乐大人那张年轻的不像话的脸,俱都认为自己绑错了人,在这些人的印像里,能为一县父母的人年纪最少也在三十余岁,乐大人这张脸显的太过年轻了,根本不像是当知县的人,正如乐天所说那般是个书僮还差不多。
听乐天还在为自己辩解,也不顾几个同伙在旁边惊疑,那为首的歹人冷着一张脸厉声道:“那日东门外行刑,砍我二哥头颅时,四爷我可是在场看着的,我可是远远的看着你这狗官在那里监刑的,你还敢说你不是那狗官?”
“这位好汉怕是真的认错人了。”乐天还是这般话语。
又是冷笑了数声,那为首被唤做四爷的歹人冷冷说道:“你这狗官若再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若再不承认,小心四爷将你扔到钱塘江里喂鱼!”
乐大人当然知道这些海匪说的出做的到,这几个歹人正是横行杭州湾孟二柱一伙海匪的余孽,杀人都不眨下眼,做出这等事可以说是手到擒来,索性便闭口不语。
感觉到船的速度行的有些慢,那为首的歹人向外喊了一嗓子:“丁二、丘五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呢,顺流而下船还走的这么慢,快些划船,争取在天亮之前到达秀州水军的地界上,那样兄新弟几个就安全了!”
“四爷,江上夜里行船危险的紧!”那两个在外面划船的歹人回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古人在夜间是不行船的,便是缉私的水军巡检夜里也只是在港口岸边挨个船只搜检,绝不夜里航船,在这个没有雷达没有探照灯的时候,夜间行船是十分危险的。况且钱塘江与运河还不同,运河水流平缓,钱塘江水流急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翻船。
望着乐天,那为首的歹人露出一缕得意的笑容,问道:“狗官,知道四爷我是怎么晓得你这狗官会在晚上出来的么?而且走的还是县衙的后小门?”
“没兴趣知道。”乐大人心中好奇,但还是装做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那为首的歹人一副自鸣得意的模样,也不管乐天听与不听,自顾自的说道:“四爷我听说那白员外想将杭州城头号清倌人许你这狗官为妾,结果被你这狗官给拒绝了,四爷我还听说那个唤做墨嫣的小娘们还与你有救命之恩,所以四爷我就寻了个识字的裱子,以那个唤做墨嫣的小娘们语气给你这狗官下了张帖子,还琢磨着你这狗官出去僄伎定然不会走大门,定要从后门走出,哈哈……”
说到这里,那歹人笑的越发得意起来。
“四爷果然是神机妙算……”
“当初大当家的要听四爷的话,也不至于会被官军抄了老巢!”
……
原来如此,乐大人在心中暗道,怪不得自己总感觉那封墨嫣姑娘送来的帖子有些异样,上面还写什么“山有木兮木有枝”,原来是不知寻哪个粗通笔墨的女伎写的,若是以墨嫣姑娘那样杭州城第一头牌青倌人定是不会犯这等低级的错误,用同|性|恋的诗词来表达爱意。
似乎生怕乐大人记不住自己的姓名,那为首的歹人叫道:“你这狗官记住爷的名号,你家四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孟名四海,是那孟二柱的堂弟,也是那蝴蝶岛上的四当家!”
“你等要将我带到哪里?”乐大人这次开了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是要将你这狗官带到舟山海大当家那里去,海大当家的地盘大、手下的弟兄们多,你们官军轻易不敢去围剿!”孟四海说道,说话的同时却是望着乐天,眯着眼睛说道:“若是别的官员不敢去动那海大当家的,四爷我相信,你这狗官未必不会有这个想法。”
“何以见得?”乐天不解。
“因为你这狗官好大喜功,既喜欢弄政绩又喜欢立军功,又岂会满足只围剿蝴蝶岛,海大当家的手下有千把号兄弟,依杭州水军的那千把号人你还真不会去冒这个险,现下你节制了杭、秀、越三州水军,手下最少也有两千几百号人,依你这狗官的作派,又怎么不会生出围剿舟山海大当家的念头!”孟四海说话,显然对乐天了解的很透彻一般。
顿了顿后,孟四海接着说道:“所以,四爷我将你绑与海大当家的当做投名状,与海大当家的也是立了一大功,四爷我在海大当家的那里也能弄个当家的位置。”
这孟四海倒是有些心机,既然知道的差不多了,乐天也便不再多开口。
“你以为我们这些人不想在家好好的过日子,难道想做这为家族所不容的匪么?”孟四海冷冷问道,见乐天不回话,恨然说道:“官府现在越来越不像样子,对百姓课以重税倒也罢了,那皇帝老儿还要采办甚么花石纲,凭空征发我等做劳伇,连地里的庄稼都顾不得,又怎么养活一家老小,路上累的生病死了直接刨个坑就埋了,家里连些抚恤钱也不给,这不是不给百姓们活路么?”
见乐天不回话,孟四海自顾自的接着说道:“知道为什么舟山海大当家的那里为什么会聚千把号弟兄么?那些都是被官府逼的走投无路的百姓!”
船里呆的无聊,几个歹人一边看着乐天,一边拿出酒来喝,熬着时间。
就这样过去了一夜,天色渐渐的亮了。
在外面行船歹人中的一个向船舱里叫道:“四爷,现下己经出了杭州府水域到了秀州地界了。”
船舱里吃酒的孟四海说道:“到秀州地界咱们就可以放心了,杭州水军那边查的严,秀州这边松的很,若是遇到巡检的秀州水军,拿出些钱就可以畅通无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外面说过话,孟四海又将目光投向乐天,喝了口酒吃了块肉,才带着几分醉意的与乐天说道:“你这狗官,不止我们这些为匪的想要你的命,便是那些常年在海上行私走商的商贾们提起你也是恨的牙痒痒的,据道上的兄弟们说,那被你查了两千料铜锭的东家们曾放出话,谁能取了你这狗官的人头送过去,便能领到一万贯的赏钱。”
“原来我的脑袋这么值钱,为何你不将我的这颗头颅送与那悬赏之人?”乐天问道,心中也是好奇:“那悬赏之人是谁?我便是死了,也好让我死的明白些。”
呵呵的笑了几声,孟四海才说道:“待四爷我送过投名状后,便将你这狗官的头颅切下来,送与那卢员外换钱!”
“四海,有秀州水军的巡检船只驶过来了!”这时,外面使船的歹人将语音递了进来。
“准备好钱与这些水军!”孟四海对外说道。目光又落在乐天的身上,又拿了块布将乐天的嘴又给塞了上,生怕乐大人发了动静。
不多时,乐天只听外面有人叫道:“秀州巡检水军,停船检查,船上装的是什么!”
这可能是自己最后逃生的希望,乐大人想要动动身体向外面示警,却感觉到脖颈上一凉,那孟四海己将钢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低声道:“若是不想死,你尽管动动!”
“是几位军爷啊!”外面只听那使船的歹人笑着说道,又听有铜钱哗啦啦的声响,传到船舱里来。
外面秀州水军的兵士掂着沉甸甸的制钱,说道:“你倒是识趣,走罢!”
看着乐天,孟四海嗤笑道:“看到了么,这就是大宋的官军,几贯钱就可以收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据刀疤三说,你是孟二柱的人?”海大当家的从椅子上挺直了腰杆,用手摸了摸如同鹰嘴般的鹰钩鼻,傲慢的向孟四海问道。
孟四海忙拱手施礼,回道:“孟二柱是在下的二堂兄,在下是蝴蝶岛上的四当家孟四海!”
哈哈……
笑声立时响起一片。
“你那二堂兄倒是张狂,吃相也太难看了,不仅兼并了几伙同道,还什么人的船都敢动,短短的几月内就有那么大的动作,惹得官军注意,有这样的下场,倒不算稀奇。”挥手示意手底下人噤住笑声,海大当家的说道,顿了顿又问道:“你想怎么办呢?”
对于这些难为,孟四海心中早就有了准备,波澜不惊的回道:“在下投奔海大当家的,好步步登高,至少手下的这几个兄弟不需要受官军的鸟气!”
对于孟四海的回答,海大当家的表示满意,又追问道:“在舟山这片地界上,吃咱们这行饭的大小有十多股,你怎么想起投海某人这里了?”
“谁不知道在舟山这片,您海大当家的才是群龙之首,那些混混小杂鱼怎么能和您海大当家的相比!”孟四海吹捧道。
“原来是山穷水尽了!”听了孟四海这话,海大当家的没有表态,倒是手下的一个独眼的头目开口说了话,又笑了两声:“既然要投靠大当家的,怎么也要有些见面礼才对!”
孟四海伸手一指乐天,说道:“在下将那节制杭、秀、越三州水军,有杭州小府尊之称的钱塘知县绑了来,任由大当家的处置!”
乐大人当然知道自己不能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开口叫道:“大王,小的不是什么钱塘知县,小的是钱塘乐知县的书僮,这位好汉爷绑错了人!”
听乐天否认自己是乐天,孟四海忙说道:“海大当家的莫要听这狗官胡说,这狗官分明是那钱塘知县,小人在法场上曾经见过此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王,小的真是那乐知县的书僮,小的今年才十八岁,如何做的了七品知县?”乐天尤自叫喊道,顿了顿又指着孟四海说道:“这位好汉爷昨晚带人要绑乐知县,将那乐知县打晕后扔到一边,将小的绑了来,小的在船上说小的不是那乐知县,这位好汉爷威胁要将小的扔到海里,小的便不敢多说话了!”
海大当家的望着乐天,见乐天一身士子绵袍,嘿嘿冷笑了两声:“你这狗官说谎也不会说,有关那乐天的传闻,本官也曾听说过一二,据说这狗官年纪不满二十,再看你一身锦袍士子装扮,你不是那狗官又是谁?”
“海大当家的明鉴!”听到海大当家的这般说话,孟四海忙拍马屁道。
乐天又叫道:“大王,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小人穿上这般装扮,其实是被那乐知县所逼!”
“何意?”对乐天的回话,海大当家的也是感兴趣。
“小的跟在乐知县身边当书僮,对乐知县的事情自然清楚的很,那乐知县到任钱塘己来,己经遇刺过两次,这使的那乐知县很是爱惜自己的性命,每次出门都十分的防备,那乐知县更是让小的穿上他的衣袍,他换成小人的装扮。”乐天说道,顿了顿又说:“大王,有件事情您其实还不知道,那乐天对外声称自己不满双十,实际上己经二十有八了!”
“真的?”乐天的话更是勾起了海大当家的兴致,又问道:“那乐知县为何要将自己的年龄改小,为的又是什么?”
“大王想来不知道官场中的潜规则罢?”乐天试着,小心翼翼的问道。
做了大半辈子海匪,海大当家的眼里只有抢劫过往的船只与收过路钱,对官场上的事还真的知之甚少,感兴趣的说道:“说来听听!”
不只是海大当家的,便是大厅里其余的海匪头目也是竖起了耳朵,想听些官场上的事情。毕竟这些人出身卑微,又没念过什么书,虽然说当了匪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日子过得快活,然而在骨子里依旧为自己的低贱出身感到自卑。读书人,当官的,在他们的眼中心里看来依旧高贵,只是嘴里死硬不肯承认而己。
听海大当家这般说话,乐天打开了话匣子:“那些读书人考县学时,年龄都是需要自己呈报的,而呈报之后,若是被县学录取,往后的许多考试都是采用这个年龄来做标准的,某人是十五岁考中县学的,那么此人在五年后若是考上太学,此人便是二十岁的举人。
日后若是中了进士,年龄越低便是越有好处,那些年龄大的进士就算比年龄轻的进士考的好,可是因为年纪老迈,官家与吏部也会觉得此人没有什么做为,大多数也就被随意被打发了。而年龄小的进士则是成为所有人的瞩目,甚至会被朝廷中手握大权的重臣所瞩目,将来少不得被那些重臣们提携,升官之路也就越发平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是那虚报年龄之人老了,官家看你老迈,心中不忍此人再为朝廷出力,想要令此人致仕还乡,可是一看此人的资历,他乃乃的,此人看上去有七十岁了,居然才不到五十岁,这般老迈一定是勤于国事太过操劳了,这种为国尽力的人怎么能放还归乡,自然还要重用,甚至还会官升几级……”
哈哈哈……
大厅里笑成一团。
“原来朝廷里还有这么多有趣的事!”笑声落下后,海大当家的说道,随即又冷笑了数声,面色阴沉起来:“怪不得大宋的地方官员这般昏聩,原来都是些虚报年龄的老迈糊涂虫!”
“大当家的说的对,那皇帝老儿若不昏聩,怎能大肆采办花石纲,让朱勔在东南做恶为所欲为!”有人说道。
“大当家的,出了桩稀罕事!”
就在这里,忽有个小海匪叫喊着从外面跑了过来。
“何事?”海大当家的挑眉道。
那小海匪施了个礼,说道:“今日有个兄弟捕鱼,捕到一条两尺半长、十多斤重的大黄鱼,被抬到厨房里为大当家的烹制,那厨子在烹鱼时,却从鱼肚子里发现一卷帛书,帛书上写着些字,只是所有人都不认识!”
“喁……还有这般奇怪的事?”海大当家的惊讶,吩咐道:“去将那帛书拿来与我瞧瞧,看看上面到底写着什么。”
“是!”那来报的小海匪喽啰应了声是,便要回去。
“等等!”那个独眼海匪头目说道,又与海大当家的说:“大当家的,咱们这些人自小就在海上讨生活,寻常的黄鱼的也三五斤重,六、七多斤重的都己经稀罕到了极点,这次竟然能看到十多斤重的黄鱼,可是稀罕中的稀罕,不如抬来让兄弟们开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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