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亘古未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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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公事以外,乐大人在杭州暗中做下的布署早己完毕,只等着去汴梁的诏令了。正因为家里提早有了准备,所以很快就可以动身。

在令乐大人回京的诏令到达后的第三天,新任的杭州知府上任的红谕也派到了杭州,这新任的知府唤做赵霆,此前在江南东路知江宁府事,也就是现在的南京。江南的冬季极少结冰,走水路的话,江宁距离杭州也不过数日的路程,赶来的也快。

钱塘知县的任命也下来了,做了十几年佐贰官员的洪主簿如愿以偿的做上了钱塘知县。当然这是在乐大人运做下的结果,杭州日后要成为自己的在东南的大后方与根据地,自然不能放弃,将洪主簿培养成自己的亲信是最好的办法。

花了几日的光景,乐大人将杭州府衙的事务尽数交与赵霆。临行前又去拜别两浙路置制使陈建,说实话乐天对这个看透自己的官场老狐狸,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

若不是乐天家中妾氏一堆,陈建都有将乐天招为女婿的打算,端起长辈的架子叮嘱了乐天一阵,才相互告别。

钱塘堤坝己经修筑完成,新来的赵霆抢不了功,乐大人也算是了结一桩心事,江边堤坝上更是立有乐公堤三字的大碑,其后镌铭有筑堤经过等等数百字的小字铭文,可想而知,百多年内乐公堤必将在杭州百姓百姓中口口流传。

俗语云,想走三六九,乐大人选了个吉日,打算十二月初九动身。

在杭州城任职,前后时间加在一起也不过半年,乐大人这官可以说是做的有声有色,轰轰烈烈,走的时候自然不能寒碜。早前乐大人便做好了准备,王员外、白员外等人更是心有灵犀,什么万民伞、青天匾等等这些应有的场面道具必不可少。至于什么青天功德碑就算了,一个乐公堤碑文足以胜上千言万语,其余皆是画蛇添足尔。

至于离任的仪式,没了公务烦恼的乐大人苦苦的扒了半日以前官员曾经走过的形势,也是了然于胸,免的到时弄出什么不必要的笑话出来。

且说乐大人还未离任,杭州城里便发生了起殴斗事件,殴斗的还都是士子读书人。

事情起因也很简单,此前被乐大人以非钱塘籍驱逐出钱塘县学的生员,听说乐大人走了酒后发起了牢骚,肆无忌惮的大骂乐大人早该滚蛋了,谁知这下捅了马蜂窝,被钱塘县的读书人听到痛殴一顿,差伇上前又将那生员捉去,虽说乐大人离任了,县学岂敢又不给乐大人面子,将那醉酒生员革除名籍了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此事,乐大人一笑了之后,又很大度的让县学将此人的学籍恢复,使的那生员痛哭涕零的在乐大人住处前请罪。

置制使陈建闻言,苦笑道这乐大人离任也不忘刷下声名。

时间到了十二月初九这日,一大早,乐家的家眷与一干仆伇、婢女早早到了北关上船等候出发。

杭州运河北关码头,乐家的船只居然有八艘之多,在这八艘之外还有杭州水军兵船八艘,可谓是浩浩荡荡。

有看官要问乐大人赶赴汴梁,连同家眷最多三、四艘就足够了,如何使的八艘,那杭州水军又为何跟前同去?

乐家家眷着实只用三艘就足够了,其余五艘船中所载的尽是金银铜钱,乐大人要做汇通天下的大事,一百五十万贯的本钱里除了留在杭州三十万贯,另一百二十万贯就要分别放在自杭州到汴梁沿运河、通济渠诸多重要州府开设的分号上。

至于那八艘杭州水军的兵船,一是用来护卫这些银钱,二来是押解海大旺几个得了霍乱劫后余生的匪逆。汴梁城金殿上好大喜功的赵官家,还在等献俘祭礼太庙呢。

大宋税多,路上关卡无数,便是走水陆,每过一处水关便要以十五取一缴纳税钱,一百二十万贯钱若是押解到汴梁,经过反复盘剥后足足要缩水三成,此时借了乐大人进京与押解匪逆的势,将这笔税钱也就省了。

省了许多的钱,同为股东的王员外等人自然是懂得投桃报李,在乐大人未动身之前,便派人先去汴梁,为乐大人在东京城里置办宅院。

闲话不提,这日清晨,乐大人开起走起了离任仪式。出了公馆,乌纱官袍的杭州前任差充府事乐太守,在武松、尺七几个的陪伴下从公馆出来上轿,未走几步,便见杭州通判李孜、被扶正的钱塘前任主簿现任知县洪大人等佐官,守在路边搭好的彩棚里备下酒席相送。

乐大人下了轿,与李孜、洪大人互相慰勉了一番,互敬酒水后道了一声珍重,告别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继续走了一程,又见杭州府衙、钱塘县衙里的差吏们搭着彩棚设席盯送,乐大人受过敬酒,上轿刚刚坐好,那王员外的堂弟王押司上前一步,掀开轿帘抱住了乐大人的大腿,口中苦苦捥留乐大人,其余差吏胥伇也是见势而上,口中苦苦捥留的同时,将乐大人的一只靴子脱了下来。

这唤做“脱靴遗爱”。相传唐朝时有个名叫崔戎的好官,在任华州刺史时,为当地百姓做了很多好事。后来任满离开时,百姓们都不舍得让他走,拦在路上,拉断了他的马缰绳,脱掉了他的官靴。后来形成官场的一道必行式,无论清浊贤愚,离任出境之前,由绅民拦路,请大老爷伸出脚来替老爷脱掉那“螺蛳结底”的官靴,算是留作纪念。而且脱下来的靴子往往还要供在衙门前挂着的木匣里,到了下一任离任时再换一双。但到了明、清以后,为了省事索性就在木匣外画一只靴子,算是某官遗爱在此。

乐大人很是想学崔戎那般骑马,将离任的仪式做的风光些,但一则是乐大人不会骑马,二则杭州做为天下排名前几的大县,街面上行人太多,生怕跨、下马匹受惊,做为一个很爱惜生命的人,乐大人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但暇不掩玉,纵是坐在轿子里,乐大人的风光也是不输前人。

之前恶补过离任仪式的乐大人又换了靴子,继续乘轿向北门行去。刚到了北门近前,杭州府学教授与前任钱塘县学学长、如今被乐大人推举到杭州府学教谕,官升一品的孙学长带杭州府学、钱塘、仁和两县县学生员方阵,为乐大人送行。

在生员方队的后面,还有那些享受免费教育的蒙受学儿童,也是齐齐来送乐大人。

钱塘县学优秀生员有奖学金、钱塘蒙学是不花钱的,国朝有政息人亡的说法,乐大人走了,不知这两项优渥继任者会不会执行下去,这在百姓心中不由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于是乎更不忍乐大人离去。

刚刚辞别孙教谕,出了杭州北门,前面便是王员外、白员外率领杭州一干士绅为乐大人送行,商贾们不差钱,那彩棚酒席更是绵延数里……

说来杭州士绅还是很感谢乐大人的,乐大人剿匪平逆可谓剿清了杭州湾外的祸患,再出海经商也不需去缴买路钱了,那些曾与胡员外一起联名参劾乐大人的商贾们,更是感激乐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没有追究自己。

除此外,还有自发赶来相送乐大人的钱塘百姓叩拜,涕不能言……

莫说是一桌一杯酒,便是浅尝即止,数里路下来乐大人也是醺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令乐大人惊讶的还在后面,好不容易闯过这一杯杯敬来的送别酒大关,又行了数里在北关运河码头,有北风拂过,脂粉气迎面扑来,再细细望都去,只见一顶顶小轿停在路边,一个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立在路旁,虽是身着冬日厚装也是风情万种……

这一幕何等的眼熟,当初自己离开平舆去太学念书时,伎家姐儿就是用这种方式来送自己,离开汴梁来钱塘任职时,京城勾栏里的名伎们也是这般,如今场面比以前更大了……

乐大人深知自己与伎家姐儿之间那种相互借名的鱼水的关系,所以这面子是不能不给的。

等乐大人将所有仪式走完上了船,天色己至未时。

乐天是在武松、尺七二人的搀扶下上的船,上了船的乐大人早己酩酊大醉,着了床榻之后便酣声响起不省人事。若不是武松极力相护,怕是乐大人此时己经光着脚了,奈何杭州百姓准确的来说是钱塘百姓,太过爱戴乐大人了,将乐大人备好的靴子脱了个光,估计拿到家里供着去了。

杭州志载云:重和元年,乐公去时,杭州一府两县百姓搭棚相送,把酒脱靴,见李公去者始丧父母,恸哭冲天……

昔年苏子瞻清明出游随行女伎足有数百人,重和元年乐大人离任杭州,杭州水妓尽数来送,其场面苏子瞻亦不及也,亘古未闻……

陈建身为两浙路最高|官员,却不是亲民官所以不在意这些。只是那刚刚接任杭州知府的赵霆,闻听乐大人离任之时景像,独坐书房不住长吁短叹,似乐天这般离去景像,自己卸任之时杭州百姓未必会给自己这个面子。

事实上,赵霆离任时别说举办送别仪式、连举办送别仪式的机会也没有,因为一年多后,他是在方腊军队进城之前弃城逃走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运河沟通于南北绵延两千余里,虽说燕云十六州落于契丹之手,但仍是大宋南北沟通的重要水上交通线。

乐大人所乘船队浩浩荡荡一路北驶,行至楚州地段,调转船头朝西沿通济渠向汴梁城驶去。一路之上,按原本预定的方案,每至一处开设钱庄的重要府州,都会留下一笔巨款做为维持票号运转的基本资金。

与今岁夏日不同,当初乐大人从平舆到钱塘上任是顺流而下,可谓是顺风顺水只用了半月的时间就到了钱塘,而从钱塘到汴梁是逆流而上,而且时值冬日,顺风挂帆、逆风拉纤摇桨,白日行船夜晚靠岸,一有雨雪便裹足不行。汴梁到杭州有两千余里的水程,就这样走走停停足足用了月余,以至于连新年都是在船上过的。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从杭州到汴梁这段时日是乐大人休息最好的时候。家中小妾里除了姚小妾待产外,在这几月里,盈姨娘与王小妾也被自己播种成功,话说家中六房妾室为了防止自己在外偷吃,天天压榨自己的产能与产量,若不播种成功,也太对不起乐大人了。

在船上闲极无聊的这段时间里,乐大人每日除了读读书外,就是与家中小妾在床榻上厮混打发时间。

遥望着远处的东京城墙,乐大人有种旧地重游的感觉,想起去岁也是在这个时候,自己来到辟雍太学读书,此次再来己经是正六品的文官了。

地处中原,虽然是隆冬到初春时节,运河、通济渠却是没有结冰,直到来汴梁城外,乐大人一家在汴梁城外下了船。早就在码头上候着的屠四,连忙迎上前来见礼,又张罗着租了十几辆大车,乐家家眷、婢女、仆伇着实太多众多。

王员外等人在汴梁为乐天购置房业时,屠四便先行了一步,为乐大人张罗诸多事项。

乐大人却没有随同家眷去新宅,做为押解官也做为功臣,乐大人要带领杭、越、秀三州水军的几个将领军卒将逆匪海大旺等人送往刑部大狱,总之这是一个露脸刷声望的机会,乐大人又岂肯错过。

去刑部交接逆匪,没有过多纠缠,不过乐天却得到个消息,徽宗皇帝好大喜功,决定要举行个告庙献俘仪式以壮国之声威。听到这个消息后,乐天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苦笑,若是原有的历史轨迹不曾改变的话,十年后徽宗、钦宗皇帝就要与这海大旺互换角色了,而且去的还是条件更为恶劣的极北苦寒之地。

交接完逆匪,几位将领的差事没有完毕,做为功臣在献俘时还要露下脸。当然,日后几人只要不出大错的话,前程也是光明的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汴梁城土地寸土寸金,就房屋的紧张程度来说比时下之帝都还要紧张数倍,甚至便是有钱也未必能买的到房产。乐大人这处新宅三间五层,占地并不广阔,然而汴梁城里租房住的官员无数,相比之下乐大人己是在天堂了,据说这处房产是京中某位官员贬谪外放卖出的。

己经不是第一次来汴梁城了,新的住处乐大人只租辆牛车就可以寻的到。乐大人下了车在胡同里左右观望,又在路口东南西北的扫了几眼,只见左右邻里家家以朱漆涂门,显然自己住的这个地方是经过王员外等人精心挑选的官员云集之地。

“东京城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冷了点!”看到自家老爷回来,菱子搓着手来迎,面上的表情很是新奇欣喜,又带着几分抱怨。

轻笑了一声,看着己经有自己耳根高的菱子,乐天道:“我大宋地大物博,若老爷我|日后出知河间或是西北,到了冬日那时你才知道什么是冷!”

话刚说出口,乐大人很是想抽自己几耳刮子,河间、西北那都是边境前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自己怎么就随口提到了那里,简直是有些晦气。

进了屋里,为乐大人端来泡好的热茶被祛寒,菱子说道:“奴家想哥哥了!”

“大丈夫当在建功立业,你家兄长被老爷我派去做事了,也好多赚些钱娶个媳妇为你张家传宗接代!”小丫头离了家乡,哥哥又不在身旁,难免不会有些想法,乐天安慰道,又问道:“家里的几个姨娘呢?”

菱子回道:“姚姨娘再有半月就要临产了,自然不能多加走动,盈姨娘、王姨娘也忙着安胎,其余三位姨娘路上舟车劳顿,在后宅歇息了。”

“你这丫头怎么不去休息?”乐天调笑道。

“奴家等着侍候老爷的,尺七、屠四他们粗手大脚,又怎么能伺候好老爷!”菱子很是认真的说道,说话的时候却是故意的挺了挺胸脯,向乐大人抛了个媚|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乐大人才注意到,菱子的小胸脯发育的成了形,很有几分饱满的样子,而且还描了眉涂了唇,两腮也抹了胭脂,只是看来手法很是生疏。

“是啊!”乐大人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菱子表情很是欣慰:“尺七、屠四是粗手大脚照顾不好老爷……”

连媚抛了几个媚眼,看到老爷投向自己的目光越发的专注,菱子眼中闪烁着某种期盼。

叹了口气,乐大人很是无奈道:“但他二人不会把脸画的像个鬼似的来吓老爷啊……”

正一脸期盼的菱子闻言霎时间败退,回到屋里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自己这妆画的还真是美感不足,吓人有余。

看着菱子的背影,乐大人也是轻笑,虽说年幼这丫头越来越有女人味……

舟车劳顿,乐大人在家里休息了一夜,留家中下人继续在新宅中安顿收拾,自己则是带着尺七向位于禁宫前面的吏部行去。

被升做六品集英殿修撰,乐大人自然要去拿了敕牒才算是正式上任。

吏部大堂依旧是门庭若市,进进出出身着绯红、草绿袍子的官员比比皆是,有欣喜非常的,有愁眉苦脸的。吏部的官员、胥吏们冷眼望着这些待选的官员,面上更是不苟言笑,甚至在这些官员的面前有着一种近乎于天生般的优越感,

乐大人依旧是大马长枪直闯吏部大堂,顺手将手中的敕牒扔在办事小吏的案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姓名……”那小吏见惯了官员们讨好的笑脸,见有人将敕牒扔在自己的书案上,抬眼怒目圆睁,正看着乐大人一袭绯红官袍正在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很是有官威的模样。

看到乐大人,瞬间这办事小吏卡了壳,进进出出吏部大堂的官员自己见的多了,却从没见过如此年轻的绯袍官员。

在大宋就算是那些公卿之后得了荫庇,也不过封个七品以下的官职,凭借着熬资历熬到绯袍最少也在三十多年,眼前这个绯袍官员看年纪不到二十,本朝便是有借绯一说,不到二十岁的正七品也是罕见到了极点。

事实上,不止是这吏部小吏,便是堂内等着安置的一众官员们注意到了乐大人以后,也是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不到二十岁的绯袍官员,除了荫庇赐下的虚职以外,在大宋朝堂用凤毛麟角四字来形容也不为过,只不过看此人手拿敕牒绝不是那等虚职。

二十岁的绯袍让一众三、四十岁还在身着绿袍,为了安置分配而苦苦挣扎官员们情以何堪,瞬间无数官员不禁面皮发烫,将头低下时又见身上的草绿官袍更是无地自容。便是那些绯袍官员,也有想寻块豆腐撞死的想法。

官职是官家早就封过的,吏部后堂乐大人一进一出,拿到了敕牒。

待乐大人走后,那吏部负责选官的官员却是苦笑,尤记得乐大人去岁初夏出京来吏部选官时,不过官居从八品,现下回京己经是正六品,这等升迁速度可谓是开了大宋朝的先例。

道是这吏部官员为何为记的乐天,只因为吏部官员主管就是天下官员履历,更主要的是去岁乐天在汴梁城弄出了不少动静,在钱塘任上也是不安份的很,朝堂上屡屡提到他的大名,想让人忘记他都难。

在朝中为官,还是要寻条大腿来抱的。梁师成、王黼这些权臣的府上,乐大人还是有必要一去的,虽然乐大人对这二人是极端的不喜,但却不能不去,二人都是极度爱财之人,去的时候自然不能两手空空,当然为了避嫌,乐大人还是选在晚上登门拜访。

郓王赵楷府上,乐天也必须去上一趟,虽然郓王不问政事,却掌管着皇城司,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自己抱着的最粗最大的大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王不得与朝臣结交,为了避嫌,夜间乐天来郓王府上拜会。一年未见,郓王比去岁显的成熟许多。瞧见乐天,郓王脸上露出喜意:“本王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在钱塘任上不过半载,却听说你却是做的有声有色,剿匪、平逆样样得力,区区知县果然是委屈你了!”

乐天忙回道:“王爷太过抬举臣了,臣也想做个太平官,只不过是际会如此,为了上报皇恩下抚黎民,臣唯有以尽绵薄之力了!”

“你做的很好!”郓王赵楷很是难得的拍了拍乐大人的肩膀,“父皇提起你的功劳,夸赞本王荐人得力,慧眼识才……”

“多谢王爷夸奖!”乐天礼道,又言:“臣敢放手去做,还不是有王爷在朝中帮衬,有功不敢独享!”

能让郓王得到陛下夸奖,就说明郓王越发器重自己,这对乐天来说可是大好事一桩。

夸奖完乐天过后,郓王赵楷却是叹道:“虽说你屡立功勋得父皇赞许,但在钱塘任上也开罪了朝中重臣,入京任职并不算是什么好事。”

“臣一心为了是大宋的江山社稷,纵有无耻小人搬弄事非,邪又岂能胜正!”乐大人很是大义的说道,随即又是放低了声音,“再者说,臣还不是仰仗着王爷您的威风,才能放手去做么。”

嘴里虽然这么说,乐天心中却是咯噔一下,郓王的话音里说的很是明白,在朝中像白时中这些人有打算对付自己的意思。

大家都不拿对方当外人,乐天也更喜欢扯着虎皮做大旗。

闻言,郓王赵楷失笑:“早就听说你在钱塘任职时刁钻的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陈御使也就是前任平舆知县陈凌元那里,乐大人还是要去拜会的。

带着礼品,乐大人到了陈凌元的府上,热情的高呼了一声“老师”,然而就是装模作样的上前行礼。

就某种程度上来说,陈凌元还真算的上是乐天的老师,为了不让自己这位老师尴尬,乐天特意穿了便装前来拜访。想想自己因镇|压淮康军哗变之功才升到七品御使,自己手下曾经的小吏乐天却己经跑到了自己的前面官居六品了,每当想到这些,陈凌元不由的一脸苦笑。

不过陈凌元心中清楚,自己能官居七品,很大一部分是乐天的功劳。每当想起淮康军哗变一事,陈凌元甚至有哑然失笑之感,那是哗变么最多只不过算是士卒闹事,骨子里根本就没存造反的心思,只要稍做些思想工作就可以收拾的了。所以说,这也是运气,也是乐天送给自己的运气与机会。

虽然陈凌元没有收乐天这个学生,但认陈凌元做老师,乐大人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谁不知道陈凌元的伯父陈瓘是本朝有名的清臣、直臣,拉着陈凌元顺带攀上陈瓘,才是乐大人真正的目的。

一声老师叫的陈御使有些不好意思,但陈御使却没顾的上这些虚礼,口中直接说道:“你来的正好,昨日有御使刘桢弹劾与你……”

什么?刚回汴梁就被人弹劾了!

乐大人有迎面被人敲了一棍子的感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什么是亲近?这才是亲近呐!

比起梁师成、王黼二人那里装腔做势的拿捏腔调、还有眼中见到礼品的喜悦,与郓王的拉拢,陈御使的开门见山,才真表明陈大人是与自己一心的人啊,乐天心中想道。

说话的同时,陈御使也意识到的不妥,虽然乐天这一声老师叫的很是亲近,但乐天的官职己经大于自己了,而且自己比乐天年长不到十岁,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受乐天的礼,连忙双手虚扶:“本朝太祖皇帝有令,登科之后皆是天子门生,臣僚间以师生名义相称是要问罪的,日后你我以官职相称便是!”

大宋官家是有这个命令的,乐天心中也是知道,但今日自己这般说话就是表达一个态度。虽然心里对弹劾自己之事很是关切,但还是暂且放到一边,大拍马屁道:“若无老师于冥冥之中引方向,学生此时犹在黑暗中矣!”

见过礼后,家中下人上茶,借此机会陈御使端详了片刻乐天,说道:“听说你在钱塘任职屡受凶险,运气却也是逆天,每每总能逢凶化吉,冥冥之中有福星保佑啊!”

“学生能回京任职实是九死一生……”乐天回道,口中不住唏嘘。

“来便来了,还送什么礼物?”目乐扫过尺七拎来的礼品,陈御使摇头道。

“都是些杭州的土特产。”乐天回道,表面上装做毫不在意,但乐天怎么不知道,陈大人当了名声上好听的清贵御使,但日却是苦了起来,不似做知县时有那般多的灰色进项,自己口头上说的是送的些土特产,送些硬货才是硬道理,正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钱财有通友之谊。

随即,陈御使安排下人去沽酒弄桌席面,二人浅酌慢饮,以闲谈为主,以二人之间关系的密切,用不到什么热烈的气氛。陈御使所谈的就是朝中这大半年来的动向,乐天谈的就是在杭州任职时经历的见闻。

终于提到了正题,陈御使说道:“昨日御使刘桢在金殿之上弹劾你罪名有二:其一,说你为知县不过半载所月薪俸不过二十余贯,却在京中置下房产,财产来历不明,甚为可疑;其二,闻你离任杭州时,有千余女伎相送,实有辱官员体面,更听闻你纳青|楼女伎为妾,不止有辱斯文而且僭越规制……”

这个年代也有世额财产来历不明罪么?乐天想到,又惊讶这唤做刘桢的御使消息好是灵通,自己的事情居然侦知的一清二楚,看来是极具针对性的针对自己,甚至幕后还有更大的黑手,这姓刘的不过是跳出来的小卒子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刘桢的弹劾当如何应对,你且想仔细了,此事本官也无法为你开脱,况且你我的关系在朝堂上也是有不少人知晓的!”陈御使很是无奈,又语深长的说道:“蔡京虽然致仕,你可不要小瞧蔡京的党羽,这些人占了朝堂中的三成多,你可要小心了!”

想了想,乐天回道:“那刘桢的参劾,学生自有办法应对。”

看乐天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想以乐天的行事风格,想来不会让人拿捏到什么过失,陈御使点了点头,又说:“其实,这次回京你回的早了,若是晚上数月,待朝堂上势态明朗之后才是最佳时机!”

陈御使与郓王赵楷说的都是一个意思,乐天心中也明白的很,蔡京致仕后留下的相位空缺与权力真空,成了蔡党与郑居中、王黼两党角逐的重点,这时双方都会不遗余力的打击对方,而自己也许就是蔡党打击郑居中、王黼一党的突破口,也这是为何御使刘桢要攻击自己的原因了。

其实乐天还真不算得是郑、王一党中人,但在使蔡京致仕上,乐天与郑、王一党之人的目标性是一样的。

陈御使心中想起旧事:“对了,上次刘桢与几位御使参劾与你,王汉之、白伦二人联合杭州商贾参劾与你,李纲李御使在朝堂之上曾为你辩解,待有机会你定要拜会他一番!”

说话间,陈御使脸上闪露出一抹愧色,乐天虽然尊称自己老师,但在上一次自己着实没为乐天说话。

乐天忙点了点头:“学生在外也曾闻李公明言敢谏,当为社稷之臣,身有爱国忧君之志,使学生甚是敬仰,他日定将登门拜访!”

听乐天说话,深知乐天操守的陈御使很是诧异,乐天虽说现下是六品的清流官,然而在却不改循臣干吏的习气,行事历来市侩功利的很,所以从嘴里说出这般话很是让人费解。

告辞时,陈御使不忘叮嘱道:“你现在是正六品的集英殿修撰,身有牙牌有上殿议政的权力,明日那刘桢见到你免不了旧事重提,你要仔细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修曾有诗云:”十里长街五鼓催,泥深雨急马行迟。卧听竹屋萧萧响,却忆滁州睡足时。

其大意是说,在上朝的途中,可以听闻到五更的鼓声,然而因为道路泥泞,雨势很大,马走的很慢,更是想起了自己在滁州睡懒觉的时候,若是醒了也可以听听外面的天簌声响。

欧阳修所表达的正是乐大人此刻心中所想的,按后世的这个时候,早上还不到四点,乐大人便离开了温暖的被窝,开始向禁宫大内行去,好在王员外等人钱出的足,为乐大人置下的这处宅院在禁军里许外的潘楼街,距离大内很近,所以乐大人不必像那些住的远的官员一般,早早起床。

京官羡慕地方官的仪仗,地方官羡慕京官腰间的牙牌,而乐大人现在很是怀念在钱塘当大老爷的日子,做了京官,有了牙牌又怎样,身边只有武松、尺七、屠四三个随从,怎么能与以前当大老爷们仪仗出入那般威风。

大宋的朝会大致有以下三种:大庆殿大朝会,一般是正旦、国有大事之时举行;垂拱殿视朝,允许宰相以下重要职事官参加,常有重要事务进奏;文德殿常朝。

到了禁宫大门外,乐天只见这里己经聚集了不少大臣,而且人人家中仆伇的手里提着一个用白纸糊的灯笼一枚,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官位,举在马头前或是轿子前。

放眼望去,尽是纸糊灯笼,乐天心中也是大大的惊讶了一番,两宋交替时的名人,在这里自己见到了一小半,虽说很多人在后来的靖康之变中,扮演的不是什么光彩角色。

以前在开封府当司理参军时,乐天也曾听说过灯笼相围皇城的壮观景象,被称之为“火城”,只是自己那时不需要早起,也就没见过这般影像。所有官员中以宰相为贵,在宰相最后到达后,灯笼逐盏逐盏地熄灭。大臣们排好队伍进入待漏院等待禁门开启。

乐天虽然曾搅弄的朝堂不安,群臣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所以说乐大人算是京中朝官里是妥妥的新人,好在有陈御使在旁指点,乐天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总之,乐大人是立在五品官员的后面,七品官员前面的这个位置,人家往哪走乐大人跟着往哪走就是了,再者说自己这个集英殿编撰的官职也就是一个词臣的意思,还真没什么特殊权力。

宋代比后世最为优越的就是除了正旦冬至大朝跪拜外,平时朝会和皇帝接见作揖即可,甚至如果平时硊了,还要被御使参劾,要扣钱的。不像后世三朝那般,纵是位极人臣也是一副奴才相,动不动就行硊拜之礼,明代尚还好说,见到皇帝五拜三叩后可以立着奏事,到了辫子朝,不止是将五拜三叩变成了三拜九叩,甚至连大臣奏事也由立着说话变成硊着说话,人格尽失不说,自称臣是与皇帝有疏远之嫌,惟有将自己唤奴才才能表示与辫子皇帝的亲近,人人以能当奴才为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了朝堂,见别人怎么拜,自己便怎么拜,乐天跟在大臣的后面学的有模有样。随即百官们开始奏事,什么哪里旱了,哪里雪大了,哪里冷的冻死人了,等等一干话从官员的嘴里说了出来。

在乐天听闻官员们奏事的时候,脑中有些犯困,正有些迷迷糊糊的睡意时,忽听得一句细细的嗓音响在殿中:“乐天乐修撰在不在?陛下召你奏事!”

原来是守在徽宗皇帝面前的小黄门受了旨意在招唤自己,乐大人出班,远远的向着徽宗赵佶拜了拜。

这小黄门一嗓子唤的,将整座大殿里的人都惊动了,立在自己身后一干御使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不说,在自己前面的一些官员也是转过头来看自己,当然除了那几个宰辅级别的人为了表现自己的威严而未有任何动作。

“臣乐天,见过陛下!”拜了拜后,乐天说道。

“乐卿剿匪平叛甚是辛苦!”徽宗赵佶远远的看着乐天,声音不紧不慢也毫不掺杂任何感情,停顿片刻后又说道:“昨日有人在朕面前弹劾你两大罪状,不知你可有何解释?”

乐天回道:“臣今日刚刚履职,自不知晓昨日之事,故不知何人在陛下面前参劾臣,又参劾臣何等罪状?”

就在乐天话音落下时,身后御使班中站出一人,拜道:“陛下,是臣昨日参劾乐大人!”

乐天一笑,问道:“不知这位御使大人参劾乐某哪两条罪状?”说话间,乐天在打量这说话的御使刘桢,年近四旬、一袭绿袍、面白少须,虽然做的是清贵的七品御使官,但与自己相比,却是十足十的扑街货一个。

文武百官位立时来了精神,哪个不知道现在朝堂上呈现出暗流涌动之势,六七官员之间的交锋看似微小,某种程度上来说却极有可能影响到官家对宰辅的印像,甚至于影响去留

王汉之、白伦二人在乐天的整治下弃职而去,便可视为其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刘桢也在打量着乐天,言道:“刘某参劾乐大人罪状有二:一,乐大人每月薪俸不过数十贯,何以买的起与禁宫比邻潘楼街的宅子?要知道在潘楼街似乐大人那处三间五进院的宅子,做价可在万余贯……”

话音还未说完,朝臣中讶然声一片,显然万余贯对于乐大人的品阶来说绝不是小数字。

“乐大人家住平舆父母早亡,不过是寻常人家,并无甚大积累,所以刘某认为你乐大人能置下这等宅院,在钱塘任上定有违反法度之事,若不然何以置下如此大的产业?其二,你乐大人在离任杭州时,有千余女伎相送,实有辱官员体面,更是纳伎家为妾,妾室数目更是僭越规制。”说到这里,刘桢拱手向徽宗赵佶拜道:“陛下,臣认为当彻查乐大人在钱塘任上所做所为,二是治乐天僭越之罪,请陛下明查。”

点了点头,徽宗赵佶在丹墀之上冷声道:“乐天,朕问你,对于赵卿的弹劾你可有话说?”

朝殿下拜了拜,乐天对着御使刘桢却是一笑:“一处万余贯的宅院而己,刘大人又何需大惊小怪?”

话音落下,满朝皆惊。这乐小儿的口气也忒大了些呢,万把贯的银钱,便是世家子弟一气拿出来也是很是肉痛,在他的口中竟然竟然满不在意。

丝毫不在意满殿臣子惊讶的目光,乐大人继续说道:“刘大人,乐某在钱塘任上剿匪平逆,这些小小的功劳放眼整个大宋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对于钱塘、杭州,乃至半个两浙路却是意义不同寻常,海匪肆虐,刘大人可以想像杭州商贾们的心情么,商人不能出海行商,货物滞销,意味着百姓无事可做,百姓无事可做,就意味着百业凋敝……”

“等等,乐大人!”刘桢止住了乐大人的话音,说道:“官家让你自辩,却不是让你摆功的,功是功,过是过,岂能功过相抵,一个人连名节都不保,谈何为国为民?”

刘桢说的大义凛然。

乐天只是一笑,随即取笑道:“刘大人虽是言官清流,然见识却如井底之娃一般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竖子安敢诋毁于我!”闻言,刘桢愠怒,。

蔡京致仕,权力真空令蔡京党羽与郑居中、王黼一党相斗日趋激烈,群臣皆知刘桢发难于乐天必含意,此刻无人插言,只是是装聋做哑般的继续观望事态发展。

对于刘桢的怒火,乐天只是呵呵轻笑了两声,道:“刘大人想是必读过《礼记经解》,其中《易》曰:‘君子慎始,差若毫厘,谬以千里。’其意便是说微小改变可对未来产生很大影响,杭州湾外匪逆盘踞,不止影响商贾经商、百姓安居,更影响到我大宋财赋收入。

剿逆平叛令杭州乃至半个两浙路再次恢复生机,钱塘王姓商贾感乐某之功,将家中女儿嫁于乐某为妾……”

“乐大人将纳妾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为刘某生平仅遇。”望着乐天,刘桢冷笑了数声,顿了顿又道:“不过,乐大人还是将购置宅院一事与陛下,与文武百官说个清楚罢!”

面对着刘桢的咄咄逼人,乐大人依轻云淡风轻:“乐某在潘楼街的那住寓所,是乐某小妾岳父怕女儿在汴梁城中受苦,特意购下赠送与乐某当做陪嫁的!”

一句话险些将刘桢呛到,乐大人的这个解释听起来很是合理。

就在满朝文武正在推敲乐大人给出的解释时,只听乐大人又很是不以为然的说道:“其实,纵是乐某那岳父不送宅子,乐某也是买的起的。”

闻言,刘桢似乎抓住了乐天的把柄一般,不顾斯文的叫喊质问:“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乐大人自去岁春闱大比后做官至今尚未满一年,纵是一年不吃不喝依靠俸禄最多不过积攒数百贯钱,如何购得起此等宅院?”

乐天的神情依旧淡然,侃侃而谈:“想来刘御使不知晓名满东京、那保康桥瓦肆每日上演戏剧的乐家班,是乐某名下的产业,一岁下来乐某至少也能分得数千贯钱的红利,除此外坊间书坊刊印乐某所著的词话,一年乐某也入得不少润笔之资,再其次……”

说到这里时,乐天故意顿了一顿,神色间露出几分倨傲来:“再其次……乐某才学虽比不上在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但在诗词小道的造诣上,在我大宋也是有些声名的,尝有女伎持数百金登门求乐某词作,只是乐某不屑于那些浮夸的卖文之风,以公务繁忙推辞罢了,若乐某真有心思追逐那些黄白之阿堵物,一岁下来积攒万贯家资并非难事尔!”

话音落下时,刘桢不由的哑然。乐天的词名不比本朝晏几道、苏子瞻、周邦彦弱上分毫,这在大宋是公认的事情,更不要说乐大人眼下做了清贵官,身价更是水涨船高,只要乐大人点头肯写,真会有不少汴梁名伎提着钱袋子上门去求买。

对于乐天的解释,不止是徽宗赵佶便是殿中群臣也是认可的,遥想汉武帝失宠皇后陈阿娇曾以千金求司马相如写长门赋,以求捥回汉武帝对自己的宠爱,甚至满朝皆知,去岁乐天就是因为拿了润笔之资,与赵元奴写了长生歌,而惹的官家大怒,被外放为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止是殿中群臣,便是刘桢忽也想起此事来,想去岁之时乐天得徽宗之宠,若不是蔡京从中做梗,乐天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当然便是被外放钱塘,也未阻挡住乐天运气逆天的前进高升。

想到这里,刘桢不免汗流浃背,但想到蔡京才是自己最大的靠山,为了自己的前程,依旧义无反顾,揪着乐天的把柄斥道:“乐大人所说不过是一家之言,自有圣心裁断,不过乐大人身为朝廷命官,与伎家素有来往,怕是有辱官员斯文,为天下百姓所诟病罢!”

闻言,徽宗赵佶面色微红,面色隐隐有些不悦。更有许多朝臣在心中暗骂刘桢蠢货,去岁十一月海大旺造反,那篇名义上出于明州府学教授之手,没有人知道实则出自乐天手笔的檄文,其中言徽宗与京中许多名伎有染,更言称徽宗皇帝为青|楼天了。徽宗赵佶与李师师的那些事情,很多朝臣也是知晓的。

没有正面回答刘桢的问题,乐天只是问道:“刘御使不知是哪年登科的进士?”

不知乐天的用意,刘桢依旧傲然道:“本官是政和二年壬辰科进士!”

“刘御使既是政和二年壬辰科进士,想来也是在太学读过书的!”乐天说道,随即话音一厉,斥道:“刘御使既然是在太学读过书的,岂不知太学生每当假日聚宴之时皆会召女伎助兴,想来聚宴之时刘御使也是列席之中把盏痛饮罢,彼时为何不见你刘大人质问同窗,不闻你叩阙陈见?今日却似一身正气般来质问乐某,岂不有沽名钓誉之嫌?”

一番话,问的刘桢不知如何做答。殿中群臣也知乐天所言不假,在太学读书的太学生们素以狎妓为风|流韵事,这在太学生中司空见惯。如此来,乐天说他沽名钓誉也不委屈了他刘大人。

就在刘桢面色微红之际,乐天又说道:“女伎又如何,我大宋面对强敌之时,那女伎怕是比你刘大人要有骨气的多……”

“放肆,竖子安敢辱我!”被乐天骂的刘桢勃然生怒,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面对刘桢的怒火,乐天面色淡然,“刘大人岂不闻,本朝曾有位女伎凭借一张利口骂退十万军之事?”

闻言,朝中百官面面相觑,视之为荒诞不经的奇闻,高坐龙椅之上的徽宗赵佶神色间也是露面好奇之态。

随即,乐大人似说书的艺人一般,缓缓说道:“我朝元丰年间,西夏国梁太后率领军队突袭我大宋,其中一路兵马包围了宋朝的保安军顺宁寨。战事突起,我大宋朝廷尚未来得及调度驰援,顺宁寨陷入西夏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当时城寨中不过几千人马,面对城外十万西夏敌军,人人惶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满寨官军手足无措之际,有寨中女伎李氏挺身而出,此女伎迎来送往,熟知西夏粱氏多不不轨与霪乱之事,便撩起衣裙登上城楼,扬声面对西夏大军痛骂,将梁太后在西夏霪乱宫闱之事尽数说出。只骂的西夏将士个个掩耳,人人羞愤,更是想置女伎李氏于死地,张弓搭箭合力齐射,但那李氏有我边军兵将护卫,毫发无伤。

那西夏军将领看到杀不死李氏,‘恐具得罪’。生怕梁太后因为军士听闻她的丑事而杀人灭口,于是“遂托以他事”,半夜时分就撤退,顺宁寨之围得解。”

“荒谬之言,何以为信!”刘桢冷哼道。

“乐爱卿,可有此事?”许久不曾说话的徽宗赵佶此刻发言问道。

乐天拜道:“禀陛下,臣闻此事之初也是觉的荒诞不经,但臣查看了本朝元丰三年,曾出知延州,兼任鄜延路经略安抚使的沈括沈存中老大人所著之书《梦溪笔谈》,其间曾记有此事,想沈老大人为一路经略,为朝之重臣,绝不敢随意妄笔!”

徽宗赵佶闻言点了点头,“此事当为天下奇事尔!”

目光投向御使刘桢,乐大人冷笑了数声,问道:“听闻刘御使之言,素来是瞧不起女伎的,但若将那李氏换做刘大人你,立于保安军顺宁寨城墙之上,可否一言能退十万军?”

“你……”此刻,刘桢被乐天问的哑口无言,只能怒目相视。

“想你刘御使只能在朝堂之上耍耍嘴皮子,浇别人的凉水,扯别人后腿,倒别人乱而己。”乐天笑道。

一杆子打倒一片。

此言落在一众御使耳中,使的不少御使面露怒火,但在这个敏感时候还是不要多言而好,表面上看来是乐天与刘桢之争,实际上是朝堂上两股势力的碰撞,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想惹些无妄之事。

立于御使班中的李纲与陈凌元二人对视了一眼,眼底也尽是苦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呵呵冷笑了数声,乐天又接着骂人不吐脏字:“依乐某看来,刘大人与朝廷之作用,怕是还不如一个伎女……”

太欺负人了。

“你……”刘御使被骂的面皮赧红,却又不知如何回答。

显然这一回合乐天胜了,而且是大胜特胜,刘御使被逼的哑口无言,就是一干同党在这个时候也不会向乐天发难,谁发难谁倒楣,谁自取其辱,谁能像一个女伎一般凭借着一张利嘴就能骂退十万西夏兵。

此时,那本立于朝堂百官前列,身居重位对乐天不屑的白时中、胡师文、邓洵武、蔡攸等人不由将目光向后投去,落在了乐天的身上,不约而同的眯起了眼睛,暗道此子看似年轻,却是如此刁钻泼辣咄咄逼人,

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一次廷辩而己,但在乐天看来却是凶险的生死之战,刘桢弹劾自己的两件事,每一桩都可以置自己于不复,可谓用意凶险,所以乐天自然不须顾虑什么颜面,也借此让朝中敌视自己的人知晓,自己不是好惹的。

朝中百官不好出言,但也要顾及一下官员颜面,徽宗赵佶笑道:“去了一趟钱塘,嘴皮子倒是比以前更刁钻了!”

“臣失态了!”乐天连忙告罪。

重和二年,乐大人参加的第一次早朝散去了。但乐大人突然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却是让百官领教了,也暗暗将乐大人记在了心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正月初九的垂拱殿辩战,以乐大人的大获全胜而告终,一时间乐大人名场大噪于汴梁城官场,人人皆知好以言辞犀利而著称的御使言官在乐大人的面前刹羽而归,而且被骂个体无完肤。

对此乐大人很是不以为然,论官职自己是六品修撰,那刘桢不过是七品御使,自己胜了他还真没有什么提头。

但满朝官员心中却不这么想,论年纪,那刘桢年长上乐天近二十岁;论出身,那刘桢是正经的进士功名;论资历,刘桢是经过两任六年知县,更经历过不少风雨;所以朝中官员皆不敢再以小觑之心来看乐天,将其当做是抱着楷王赵楷大腿而幸进之辈。

只不过,乐大人没想到的是正因为这次朝辩,日后又为别人攻讦自己落下了口实。

集英殿修撰一职,在南宋之后才做六部权侍郎低于侍制一等的补外官,现下置于此官不过是个清流闲官而己,并没有什么职权也就意味着乐大人无事可做,坐在那里看看邸报,看看官员们奏事掐架。

无事可做,提早下了班的乐大人带着几个跟班打算回家补觉,刚刚到了潘楼街的自家宅子外却是满脸惊讶,暗道莫非自己来错了地方不成?左右看看真的是自家宅子。

只见乐大人宅院前左右落着数十顶小轿,将一条巷子塞的几乎快满了,那从轿子里散出冲天的脂粉香气,微风乍起弄的人以为身置于花|街柳巷中一般,特别是那数十顶大小不一、颜色不一的轿子,给人以一种应不暇接的迷|乱之感。

同时,这巷子里有也不少官员家眷、婢子、仆伇在旁边看热闹,又在窃窃私语。

尺七心思灵活,一看这架势与乐大人说了一声,先进宅子里观望。不到片刻从宅子里奔了出来,一脸笑意的低声说道:“老爷,是您的旧相好来看望老爷了……”

身为长随的尺七自然不知道乐天今日在朝堂上的事情,若是知道乐天因为女伎之事而遭参劾,打死也不敢说这话。

想起早朝之事,乐大人心中尚有余怒,斥道:“你这杀才休要胡言乱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没被乐大人这般斥责,尺七很是小心的说道:“官人,是平舆老乡兰姐儿、沈蝉儿、绿浓姑娘一众人来府上探望老爷了……”

刚刚因女伎一事被弹劾的乐大人心有余悸觉得此时应该稍做避嫌,吩咐道:“寻个车子去陈御使府上……”

“大官人回来了……”

“奴家见过乐大官人……”

……

就在乐大人的话音刚刚落下之后,冲天的脂粉气息伴随着脚步声,还有一声声娇唤传来,却见一身穿着花花绿绿、姿色不一的小女子奔出了自家宅子的大门来迎自己。

就在一群女伎现身之际,为首的妖娆小妇人望着乐天吃吃的笑,又风情万种的凑了上来:“这不是乐大老爷么,怎么见得妾身转身就走,妾身又不是那吃人的老虎……”

你不是老虎,可朝中满殿的御使言官们是哇,乐大人在心中道。躲是躲不开了,乐大人只得笑脸相迎:“原来是兰姐,一别大半年未见,模样越发的俊俏了……本官也若甚是想念的紧……不过,本官方才正想起有公务尚未处置……”

好罢,只得做这般解释了。

冲着乐天拜了拜,兰姐看着跟在身后的一众女伎,说道:“你们这些人傻站着做什么,还不来拜见祖师爷……”

听得兰姐儿的话,那些女伎忙盈盈拜道:“见过祖师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惊愕之余,乐天打量着这一众女伎向自己参拜的女伎,除了几个眼熟的外,其余都眼生的很:“何意?”

望着乐天一脸不解的模样,兰姐儿盈盈一笑:“这些都是妾身与蝉儿妹子、绿浓妹子收下的弟子,妾身与蝉儿、绿浓都是拜了官人当师傅的,这些弟子们自然要尊称大官人您为一声祖师爷了……”

原来如此!有了这个名份,乐大人倒也不怕御使弹劾了,这个理由多充分,徒子徒孙们来看见祖师爷。

那边,菱子出了院子,向乐大人说道:“老爷,家中曲姨娘吩咐了,将客人放在外面又岂是老爷的待客之道,还请老爷与客人进宅子里说话……”

闻言,乐天哑然失笑,曲小妾着菱子出来传话,这显然是自家几房妾氏在暗暗警惕吃醋,同时也在宣示主权呐。但也在头痛,今日如此多的女伎来家中拜访自己,这消息自然是遮掩不住,怕是又有嚼舌头的御使寻到了完成参劾指标任务的藉口。

“官人回来了……”乐大人带着兰姐儿等一众女伎刚刚进了院子,便自家曲小妾、盈姨娘、墨小妾迎了出来,面容上带着盈盈的笑意,眼中却含着几分说出来是恼意还是不满。

姚小妾怀有心孕不便出来,秦姨娘与王小妾皆算是大家闺秀也不便抛头露面,至于曲小妾、盈姨娘、墨小妾三人都是勾栏出身的清倌人,出来应付兰姐儿等人最为合适。

看着自家小妾的眼神,乐大人突然明白了,这是在向兰姐儿等人在宣示主权呐,根本没有一丝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意思……

上茶落座,盈姐儿等人自称是乐天的女弟子,自然要垂手而立,身后的那一干女徒孙们更是老老实实,只是拿眼不住的瞧着乐大人,眼神里甚是……暧|昧,只不过瞧着姿曲小妾、盈姨娘、墨小妾三人,心中又有些小小的落寞,奈何三人模样甚是生的出众。

盈小妾很是亲切,也很是客气的说道:“兰姐、蝉儿姐、绿浓也不外人,还是坐下说话罢……”

乐天忽的开口问道:“你们那个班子还是唤做乐家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想盈姐儿原与自己一般俱是平舆最为当红的女伎,现下盈姐儿却有了正经的归宿,兰姐儿虽说觉的自己有了戏剧做为依托,但终究少了个心仪的人为伴,不免黯然,口中似有他想的回道:“回官人的话,官人取的班号,妾身不敢擅自改名。”

碍于家中小妾在场,乐大人怕场面太过亲切而影响后院安稳,很是程式化的说道:“当初草创,名号取得有缺乏雅意,不如改做梨园罢!”

“夫君所取的名字甚好,这梨园二字甚符合戏班之意!”墨嫣小妾自是听过前朝唐明皇时梨园的典故,忙附和道。

这话听到乐天的耳中,深深的感到自家墨小妾在刷存在感,在宣示主权……

提起给戏班改名之事,也是乐大人的无奈之举,此为避嫌尔,便是那些御使们风闻女伎来拜访自己时,自己也好拿个借口出来。

就在这时,屠四拿了张帖子前来禀道:“官人,陈御使派家人送上帖子,请官人今晚去安业坊的天香楼吃茶!”

来的好,乐大人在心中暗叫道,忙开口道:“你与那传话之人回话,本官这便动身……”

……

大宋有制,官员不得出入于酒肆之中,虽然此项禁令到了徽宗年间己近乎名存实亡,但大家还都是要顾忌一些的为好,特别是身为御使的陈凌元更要以身做则,所以将酒肆改到了茶社,酒菜也是有的不过被吃茶掩盖了下目。

乐大人看到天香楼的招牌时,不免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上一次自己在汴梁城就来过这天香楼一次,英雄救美的同时却开罪了权倾朝野蔡京家的六衙内,使得自己几度盘旋于生死之间。

“乐大人……”被茶博士领到雅间,出来的不仅有陈御使竟然还有同是御使的李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某何德何能,怎劳动二位大人相迎!”陈御使是乐天的老上级,李纲更是历史名人,使的乐天将身段放的很低,特有一种礼贤下士的感觉。

“今日这茶是李大人请吃的,陈某只是坐陪而己!”落了座,陈御使笑道。

李纲笑道:“说来还要感谢乐大人,若不是乐大人在钱塘的举动,李某早便被贬外放了!”

谈论之下,乐天明白过来,上次李纲在殿中为自己辩言引来蔡京不豫,便有意将李纲外放为官,只不过事涉王汉之,蔡京才将此事压后,后又遇上蔡鞗闹出马上风的一幕与帝家联姻失败,蔡京致仕,使的李纲逃过这一劫,所以对乐天心存谢意。

在与李纲、陈凌元二人的谈论中,乐天知道另外一个情况,监察御使虽然人数众鑫,但做为朝廷的喉簧,也是朝中权臣们的重点争夺对像,便是曾身为御使中丞的王黼也不能将手下御使收为己用,而且御使还是养望之地,只要在御使这个职位上不出差池,连蹲他三六九年,熬些资历,那些六部侍郎以下的官职便在招手,再熬年头,或是外放为官或许侍郎可待,若是做的好些朝中再有援手,弄个一部尚书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御使这个群体里,可以说是派系最为林立的地方,眼下大部分不是蔡京的旧部,就是王黼的党羽,甚至还有一些第三方、第四方的力量,可以说是最为复杂的部门。

闻言,乐天不由的喟然,比起京官还是地方官好做一些呐,地方官无非就那几个人,京官的水太深,自己进京之时当处于朝中为了争夺宰辅之权最为激烈的时候,可谓是暗流涌动,而刘桢弹劾自己,就是两方势力争斗的一朵浪花。

初到汴梁,乐天突然间有一种可靠可依的感觉,虽然自己有郓王赵楷那么大的一个靠山在那里,但郓王殿下却不干政,蔡京余党势大与自己是死敌,王黼现在品阶上距离相位还有着相当远的一段距离,梁师成虽然收了自己的好处,却未必能与自己说上多少的好话,甚至在关键时将自己当做卒子弃掉也未必没有可能。

再说朝中官员有不少熬了许多年才官居五、六品,心中对于自己这样一个突然直线上升,官职六品的异类,心中怕是没有什么好感,反到是嫉妒多一些。

叙了许久的话,临别时陈御使却是苦笑着与乐天说道:“今日你与刘桢的辩论可谓是精彩的很,只不过怕是你日后的麻烦更要多了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从天香楼回家的路上,乐大人对陈御使的那句话有些不屑一顾,暗道今日在朝堂之上自己将那刘桢虐成了狗,不信还有哪个御使还敢冒着被骂成渣的危险来参劾攻击自己。

第二日乐大人上差熬时间,看到来往的官员对自己皆是客客气气,言语间甚是恭谨,心中明白过来,显然是挟昨日自己打压的刘桢无还手之力的余威,这些官员对自己态度好了许多。

还没到下差的时间,乐天便收到了帖子有几位御使请自己去天香楼吃茶,在打听到这几个御使是王黼党羽后乐天欣然应允前往,在朝堂之上有盟友总比没朋友强,这几个御使寻自己吃茶显然是得了王黼的授意,将自己当做盟友与小弟以示亲近。

其实这几个御使与乐天还真没什么共同语言,不过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些御使是为了共同的利益、乐大人是为了个人安危而站到一起罢了,所谓的交往也就是吃吃喝喝谈天说地。

天香楼的茶点足以饱腹,到了家的乐大人突然感觉家中有一种异样感来,似乎家中的六位妾氏瞅着自己的目光里有点异样,不过又都没说些什么。

稍做洗漱乐大人便来秦姨娘的房里。按轮流制,今日当秦姨娘侍寝。

见乐天前来,秦姨娘行了礼又一脸溺爱的瞅着自家七个月大的男娃,笑道:“妾身来了月事不甚方便,官人还是去墨嫣妹妹那里罢!”

“来了月事也好,官人我也好歇息歇息!”乐大人很是宽心的说道。

秦姨娘很是暖心的说道:“老爷莫要吵了二郎睡觉,妾身己经与墨嫣妹子说好了,今日她来侍候老爷,过几日还与妾身便是!”

说话间,不由分说的便将乐大人推了出来。

自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乐大人秦姨娘推出了屋子,盈姨娘与王小妾有孕在身,姚小妾又临产在即,只好向墨嫣房里行去,刚刚开门却见梅红也守在墨小妾的房里。立时间乐大人有一种头大如斗的感觉,这分明是自家小妾今日看到兰姐儿一众女伎来访,感觉到压力加大,防止自己在外面偷吃而加大了压榨的力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啊,这梅红素来是忠心护主的,一向与秦姨娘寸步不离,今日怎与墨小妾站在一起了?

看到自己到来,墨小妾轻轻一笑:“老爷来的正好,今日家里收到了送与许多老爷的请帖书信,妾身给老爷留着呢!”

“何止是请帖书信,还有好多事物呢!”梅红依旧是那副敢与自己强嘴的模样,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这是几个意思?

说话间,墨小妾手里手里拿着一摞各色的请帖出来,那边梅红也是拿出了几个鼓鼓的信封。墨小妾只是在笑,而梅红却是将印封折开,随即抖了抖手只见一团花花绿绿的物件出现在手里……

汗巾、肚兜儿、亵|裤……

俱是酒过香粉的,这些事物一经晾出来,整间屋子里立时香喷喷的。

“看这绣工、质地,俱都是出自名家之手……”墨小妾盯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物件轻笑道。

“老爷是越发的长进了……”梅红半是冷笑半是讥讽的说道。

……

话说昨日乐大人在朝堂之上,乐大人为了自辩大谈保安军顺安寨伎女李氏一口能退十万军之事,自午时后就从好事的官员口中流传了出来,在汴梁城中的勾栏、青|楼、花街柳巷里广为扩散,以至于乐大人被视为天下女伎的代言人与知音,被女伎们视为知音。

自今日早间乐大人上差后,便有各色女伎写信送帖来表达对乐大人的滔滔景仰之情,当然不乏有女伎揣着小心思,想更进一步与乐大人“沟通交流”,以达到为自己扬名的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乐大人眠花宿|柳还是花|柳眠宿乐大人,现在都成了一个让人逆向思考的问题。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乐大人陪笑着说道:“听闻近日汴梁城内薪炭涨价,这些东西正好可以取暖,也省下了许多薪炭钱。”

有诗作:野火吹不尽,东风吹又生。连日来送到乐大人府上的书信还有一干女子贴身物事,可以用“取暖烧不尽,日日送不停。”来形容了。

陈御使所说的麻烦事很快便寻上乐大人了。

这日早朝,在奏事完毕后忽有御使出班,向上奏道:“臣参劾集英殿修撰乐天,臣闻去岁仲夏,乐大人赴任钱塘,钱塘前任张知县因八千贯亏空投缳自尽,后查明是为县中钱库小吏所裹携而走,那小吏尚未被缉拿归案,这八千贯钱也未追回,此案未曾了结,乐大人岂不有失职之嫌?”

说完,那御使将目光投向乐天,眼中闪出几分挑衅的味道。

听闻有人弹劾自己,乐天目光扫过此人,立时知道了此人是蔡京的喽啰,竟然揪住自己在钱塘任上这唯一的一处纰漏不放。不过……这算个屁啊,大宋天下府衙众多,历年来的破案率最多不过是一两成,没破的案子多了去了,若是拿这些说事,怕是自大宋开国以来,上到公卿宰辅下到七、八品的知县,没有人能将官做下来。

做为被参劾人,乐天出班向上一拜,又说道:“张知县一案,乐某在钱塘任上时己经吩咐差伇查办,更是发下广捕文书,奈何直到乐某任上结束也无音信……”

高座在丹墀上的赵佶也是点了点头,显然认可了乐天的说法,也认为此事不堪一提。

“臣在弹劾集英殿修撰乐天!”那御使咬着乐天不放,又奏道:“几日前,刘御使曾参劾乐大人行止失当,多与伎家有染,然乐大人不思悔改,臣等闻就在当日乐大人下朝之后,便有数十女伎登乐府拜访,近些时日更有城中女伎投书投帖,可见乐大人实无悔改之意,置礼仪廉耻于不顾,如今却窃居朝中清流之位,实为读书人所不耻!”

靠!乐大人险些爆了粗口,这事也可以当做弹劾么?貌似你们这些人都没少去窑|子里逛罢,如今却拿来当个由头三番两次的弹劾自己。

就在乐天欲开口说话之际,陈凌元出班奏道:“陛下,臣认为此事为小事尔,最多不过为不拘小节,以此事参劾于社稷有功之臣未免有小题大做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也如此认为!”在陈凌元话音落下时,李纲出班附议道:“望我朝前有苏子瞻,近有周邦彦周大人,皆多与女伎有所往来,皆未曾遭过御使参劾,乐大人实不应被参!”

至此,朝堂上哪个不知道,蔡京余党与王黼一党又要开撕,参劾乐天不过是个表像而己,于是朝中一众大臣不由自主开启看戏模式,看朝堂之上浪打浪罢。

那出班参劾乐天的御使反辱相讥:“陈御使,朝中谁不知道乐大人是你陈大人在平舆时的下属,陈大人如此急于表态未免有庇护之嫌!”

“范御使,陈某所奏一心为朝廷着想,岂在谋私!”陈御使反击道,又言:“倒是你范御使三番两次以微末之事参劾有功社稷之臣,究竟是存何居心?”

被陈凌元质问的范御使却没回应,只是向上奏道:“陛下,臣只参劾乐天一人,却未想有人勾连串连,结党营私,实乃当世之奸也!”

这范御使言外之意是,乐天与陈凌元、李纲三人互为依仗拉帮结伙,在朝中构建自己的小圈子。

乐天被诬陷的盖不住脸面,斥责道:“范大人你吹毛求疵,实则是道貌岸然,大忠似奸、大伪似真,只顾刷个人名望,置功臣与朝廷于不顾也!”

这时,只见有一紫袍官员出班奏道:“陛下,臣以为乐天小节不使而德行有失,实不应为清流之职!”

“这位大人是?”乐天不识的胡师文,只好请教。

见乐天不识得此人,陈凌元在一旁低声道:“这位是胡师文胡大人!”

虽说不识的胡师文,但乐天从皇城司中得来的消息知道胡师文是蔡京姻亲儿女亲家。向前拱手致礼道:“原来是胡老大人,下官听闻胡老大人是为蔡相公姻亲……”

说到这里乐天便不往下说了,乐天与蔡京之间的恩怨满朝皆知,徽宗赵佶也是知晓的,余下的就留着所有人去思考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耻小儿!”乐天的一句话就让胡师文闭了口,做为蔡京的儿女亲家又是三品大员,若在此事上纠缠更显的被动。

连吵都不要吵,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胡师文闭了口,立时间有不少朝臣们对乐天心生钦佩。其实,乐天巴不得胡师文与自己开撕,若开撕的话,乐天能根据从皇城司里掌握的消息,狠狠的参他胡师文些罪名。

就在这时,又有一紫袍大员出列,向着乐天冷笑道:“有言道:‘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乐大人好是刁钻,若非与人有蔡相公有亲,就容不得人说话了么?”

刚刚进了汴梁,对朝中一众大佬两眼一摸黑的乐天又是一怔,此人又是谁?自己何德何能,能一连弄出两位紫袍大员攻击自己,也太瞧得起他乐天了。

“这位是尚书右丞,白时中白大人!”不远处的陈凌元,又低声与乐天说道。

吓!是那被自己从钱塘知县任上弄的自劾去职白伦的父亲,这是要给自家儿子报仇的么?

轻叹了一声,乐天摇头苦笑,同时缓缓摘下自己的乌纱,对赵佶叩首道:“臣德行有失,不想引两位朝之重臣攻击,臣深感自己仕途无望,特奏请乞还骸骨,放归田园!”

怎么?这么快就投降了!

就在所有人以为乐天又要怎样应以之际,乐天却玩了这么一手,殿内瞬间没了声音。所有人都在望着乐天,突然间明白过来,乐天这是话里有话、以退为进,明明白白的说自己得罪了两位朝中重臣,日后会有人给他乐大人穿小鞋。

这招以退为进用的很量不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以退为进乞骸骨,这在官场上倒不是什么新鲜事,古往今来早有不少人用过,这也成了官场的潜规则。

乞骸骨致仕,令一众官员想起了乐天的年纪,心中忽的升出一种异样感,这乞骸骨的年纪也太轻了罢,寻常同龄读书人在这个年纪还在县学、府学、辟雍里为了功名而寒窗苦读呢。

居于丹墀之上的赵佶却脸上露出苦笑却不发言,官员吵架参劾在赵佶的眼中早己是寻常事。

这时,只听那白时中冷冷一笑:“乐大人请求去职,是感觉自己有愧圣恩、德行有亏,与我二人何干,莫要在君前胡乱栽赃信口开河!”

望着丹墀之上,乐天再次叩拜道:“臣本在布衣之时便无衣食之忧,得陛下青眼,自应上思为君分忧下抚黎民百姓,今居庙堂之高却接连遭遇参劾,更受朝中大员逼迫,心中立时生有庙堂无望、心灰意冷之感,臣再次伏请乞骸骨。”

好个刁滑小吏!白时中冷笑连连,但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为自己辩言,“是尔德行有亏,受御使参劾自请去职,怎说是老夫相逼?分明你是巧言令色,蒙蔽圣听!”

吵?你便是己经输了,乐天心中暗道。试想朝中二品大员与六品官开撕,刚动口便己经算是输了。

乐天盯着位于百官队伍前列的白时中,面色严肃道:“白老大人莫非为旧事记恨下官,今日发力尔?”

“旧事?信口雌黄!”白时中冷冷说道。

冷笑了一声,乐天说道:“令郎接替下官为钱塘知县,却收取了为匪逆销赃之钱塘商贾胡员好处,与其狼狈为奸参劾下官,此事证据确凿,下官还有那胡姓商贾的礼单账簿,白老大人今日为难下官,莫非是在为自家衙内去职假公济私而报复下官?”

乐天提到了白时中的痛处,对此白时中很是恨然,咬牙道:“刁钻小儿,以犬子之过失诬陷老夫,实是可恶!”

做为从三品官员,王汉之于杭州去职足以引起朝中大臣们的注意,这白伦只不过是从八品的知县,在奏疏上最多只不过是写某知县去职而己,再加上白时中有意为自家遮丑,所以实在是不引人注意,如今被乐天捅了出来,立时引起百官们的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着乐天又爆出一个消息,“下官在钱塘任上主持修筑钱塘堤坝,令郎到任钱塘便暂停钱塘堤坝的修建,何也?不过是想贪图此利国利民之功尔!”

原来如此!很多官员想到了乐天在杭州为何称病迟迟不返汴梁,原来中间有着这个缘由在里面。试想谁被抢了功都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再者说这般抢功的行径在官场上向来为人所鄙视,也是官员最怕遇到的事情。

被乐天气的面色大变,白时中怒道:“乐小儿,休要在圣上面前胡乱栽赃!”

乐天却是不管不顾,又提起件旧事:“下官与令郎在辟雍读书时是同斋同窗,当初初入辟雍时,令郎曾做东引我等同斋舍友聚宴,曾请一名伎助兴,席间让我等吟诗做赋以独占花魁,那女伎是令郎请来的,我等名落孙山亦在情理之中。”

徽宗朝以三舍制取士后,朝中三到五十岁这个年龄段的官员大都出于辟雍,更是知道辟雍里流行的“叫条子”游戏。想乐天以诗词之名冠绝大宋,能在诗词上输于白伦,当然是个笑话,所以自然信乐天这个说法。

直到这个时候白时中才发现自己轻视了对手,乐天不过一六品官员,此前在钱塘为官时也不过是七品,谁会在意一个芝麻绿豆官,此刻才发现自己知道乐天的事情太少,真的吵起来自己还真拿捏不到乐天什么把柄。

殿中诸官见乐天与白时中对骂,又爆白家衙内的老底,立时间觉的大开眼界,六品官员对拼二品大员,实在是极为少见的事情,甚至一辈子也就能看这一次罢。

熟知乐天性格的陈凌元看了眼李纲,脸上露出抹无奈的苦笑,白时中从幕后跳出来指责乐天,怕是也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六品官敢与自己对着干罢,同时也在叹这白时中,堂堂的尚书右丞与一六品官较劲,这格局气度实在是太小了点。

“乐小儿,白大人乃国之肱股,岂容你如此污蔑,还不退下!”见乐天一桩桩揭白家衙内的底,又让白时中无话可说,与白时中同为蔡党的胡师文出班,斥道。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乐天见胡师文出言斥责自己,开口道:“崇宁四年起,蔡相公曾谏设澶、郑、曹、拱州为四辅,各屯兵二万以屏卫京师,大观四年罢,政和四年又置,而这四辅之官佐为宋乔年宋大人、胡师文胡大人……”说到这里,乐天却是卖了个关子:“余下二人,下官不多说,诸位也知道是为何人,这四人尽是蔡相公之姻昵亲家……”

诛心之言啊!

当听到乐天说到此处时,不止是百官便是高坐于丹墀之上的徽宗皇帝也是挑起了眉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澶、郑、曹、拱四辅立而又废,废而又立,着实也是徽宗赵佶的心头之患,更是内心矛盾之处,一方面想以兵为险护卫京师的安全,一方面又怕兵权旁落出现新的危险。话说本朝太祖皇帝赵匤胤不就是靠兵变起的家么,这也是为何本朝重文轻武的原因。

这四辅之事,百官也知道怎么一回事,更知道蔡京任人唯亲之事,但蔡京深得官家宠信一时权势、风头无两,威福在手,别说是朝中官员就是国外之人也不敢非议,没想到眼下被乐天一口气喷了出来。

顿了顿,乐天又说道:“臣未曾入辟雍进学时,曾官授皇城司武职,更曾听闻蔡相公欲兵柄士心归己,禁卒干掫月给钱五百,骤增十倍以固结之……”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大惊。乐天说了别人不敢说的话,怎能不惊煞了所有人。

“住口!”白时中一声怒叱,指着乐天斥道:“蔡相公一心为大宋天下着想,虽今己致仕,怎遭尔这竖子如此污蔑!”

见是白时中发言,乐大人狂喷的口水如同黄河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白大人罔顾人望,觍颜媚上,专意迎|合幸进,无所做为,凡事奉蔡相公之意而行,终为官所在不外乎尝为春官诏令编类天所奏祥瑞其有非,文字所能尽者图绘以进……”

百官心中都明白乐天骂白时中是什么意思,是说白时中目中无人,只以蔡京之意奉行行事,处处谄媚取巧而且未有政绩,只是靠绘些祥瑞画卷而取媚圣上,实在是让人瞧不起。

百官心中明镜的很,白时中正是因此而得圣眷,乐天说出了别人不敢说的话。

斗争到白热化阶段了,乐天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之势在那里口水泛滥成灾,本来有做为白、胡二人的马前卒打算人上前去与乐天争斗,不过在想到乐天有皇城司郓王殿下的背景时立即哑了火。

乐天连朝中重臣都不放在眼中,而且一个把柄一个把柄的往外抛,谁又知道乐天会不会通过皇城司拿捏出自己一个过错?何况谁的屁股后面都有一坨屎。而且现下蔡相公己经致仕,与皇室姻亲的关系己经解除,纵是圣上对其有些恩宠,以七十几岁的年纪再次复出显然无望,更何况现下看来郑居中、王黼一派己然有占据上风之势,自己犯不到在这个时候出头被喷。

但也有人认为乐天眼下虽然赢了先机,甚至占据了战术上的主动,但未必会笑到最后,关键还是要看官家的脸色啊。

说到官家脸色,只见徽宗赵佶面色越来越黑,不悦之色己经溢于表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徽宗一朝,能办大事的官员不多,但察颜观色的大臣却是不少,看到徽宗赵佶面色不善,终于有人出班,大喝道:“乐天退下去!”

听到有人对自己喝斥,乐天闻声望去,面容上稍稍一滞,不识的此人,但却见此人虽是喝斥自己,眼中却是露出一抹笑意,心中立时明白过来,此人应该是友非敌。

“这位是郑居中郑大人!”不远处的陈凌元小声为乐天介绍道。

立时间,乐天脸色从不满变做恭敬,低头退回班中不语。乐天心中清楚,这郑居中与蔡京以前曾为朋党也算不得什么好鸟,但后来这郑居中与蔡京闹掰了,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乐天自然乐得闭嘴。

论资历,白时中与胡师文比郑居中尚差一些,但论职位郑居中去岁秋日在做了两个月的副相后,己经从相位上退了下来,但这不影响他的资历。

斥退乐天后,郑居中对着白时中与胡师文二人拱了拱手,笑道:“二位具是执辅,何需与一不成器的后生见识,且先肃静片刻,待陛下做主处分!”

话音里从语气上来看似对乐天的不大客气,颇有斥责之意,然而这口气却像是训斥自家后生一样,是凡听的懂的人都明白,这分明是在拉拢于乐天。

骂了一通之后,乐天先是有一种舒泰感,自己说了大宋官场上无人敢说之言,然而又感觉到自己就要倒楣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六品的修撰,与一品三品的大员对骂,怎么说也是失礼之事,这责罚是少不了的,国之执宰就应有执宰的颜面,若是不处罚自己,日后哪个都敢顶嘴犯上了。

本朝有不以言获罪、不杀读书人的祖训。乐天自恃有功绩在手,估计罚最重的不过是去职丢官,不至于掉了脑袋,轻的最多不过是罚俸,再加上口头训斥几句而己。

御使言官们看着乐天却又是另一种想法,乐天的降职、去职或是被罚俸都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他们关心的是乐天今日注定一战成名,而且这一战比许多御使言官无数次弹劾上谏都要管用百倍千倍万倍,更会在大宋的历史上被后人大书特书一笔,随即会被清臣、名臣的巨大光环所笼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到了这个时候,朝中众臣都知道这场戏落幕的时候到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徽宗赵佶的身上。

在殿中所有朝臣的注视下,徽宗赵佶缓缓开道:“乐天妄言,以卑犯尊免去集英殿修撰,白时中、胡师文二人扰乱朝会停职待勘,罢去拱州、颍昌、郑州、开德四辅!”

去职……

乐天立时有一种懵圈的感觉,原本以为自己依仗功绩圣上会法外开恩,却没想到自己真落得个去职黜落的下场。

相对于乐天的沮丧,诸多御使却是用极为羡慕的目光望着乐天,乐大人虽然去了职却是一战成名,正如当年仁宗朝之范仲淹,虽三次去职被黜,名望却是一次比一次更重,官也是越做越高。

虽然官家对白时中、胡师文二人的处置不痛不痒,然而白时中、胡师文二人心中沮丧之情却比乐天更甚,停职待勘意味着官家对自己己经心存不豫,在乐天的揭底骂战中,更是怀疑结党营私,罢去拱州、颍昌、郑州、开德四辅更是说明官家对老后台蔡京的不满与不信任,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是担忧。

朝堂之上争斗向来是唇枪舌剑,似今日垂拱殿中这个场面,对于朝臣来说着实在是司空见惯,比这激烈数倍的还要有之,然而今日却是乐天以一低卑之职,接连拼掉了两位朝中大佬,而且间接的狠狠的打击了致仕的宰辅,让其没了再度起复的可能,却是不同与以往争吵的地方所在。

在朝中一众官场老狐狸眼中看来,今日之骂战,看上去是个战术层次的事件,实质上却是起到了战略意义的价值,意义之重大足可以影响到数年甚至十数年内的政坛走向。

众多朝臣思绪无限发散之后,目光再次聚集在前任集英殿修撰乐天的身上,这个小人物却是起了大变局的催化作用。

就在百官们思绪继续扩张之际,只听乐天向上拱手叩拜,口中叫道:“草民有事上奏!”

这小子还要出什么夭蛾子?一众心情沮丧的蔡党不由的将目光投向乐天,暗中咬牙切齿。其中以蔡京的三个儿子蔡攸、蔡翛、蔡绦、一个孙子蔡进更甚。在四人眼中看来,恨不得将乐天剥皮剔骨,也不能消心中之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徽宗赵佶望着乐天,眼中闪烁着不可捉摸的光芒,冷冷道:“准奏!”

“草民以为我大宋汴都地势平坦,无山、水险阻,以兵为险拱州、颍昌、郑州、开德四辅之举甚为正确,故而不宜撤处!”乐天奏道,接着又言:“草民以为,为防四辅之兵坐大,兵权旁落,应轮换将官或以诸皇子轮流短暂执掌!”

“此事容后再议!”徽宗赵佶将手一挥,起身离去。

小黄门的一声退朝,百官依次而退,乐大人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没了官职人,要在七品御使的后面退朝了。

百官心中清楚,乐天奏报上明着说当初置四辅没有过错,暗中之意是说任人为亲便是错误,起到暗讽蔡京结党营私的作用。

白时中、胡师文二人走过乐天身边时,无不重重一声冷哼甩袖而去,一干蔡党成员也无不是对乐天冷笑连连。蔡京的三个儿子蔡攸、蔡翛、蔡绦更是怒目而视。

就在乐天被黜职的当日晚上,李纲与陈凌元二人又请乐天在天香楼吃了回茶,对乐天今日在朝堂之上的表现,二人也是苦笑连连,直称乐天将做御使的责任承担了去。

对此,乐天表示十分无奈:“乐某也是无心而为,若不是那白时中、胡师文二人紧紧相迫,在下也不敢这般出言顶撞!”

“汝所言皆言出了许多官员心中不敢言之事,实为我等佩服!”曾身为乐大人顶头上司的陈御使敬了乐天杯茶,又说道:“不过,日后你这禀性要改一改,庙堂之上行事怎可如此不羁!”

在陈御使眼中看来,乐天今日朝堂上那一套,与往日在县中为吏时相差不大。

“陈大人的心意,在下受教,此后定为改正!”乐天忙道,以昔日上级面前,乐天还是要保持谦卑之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的御使李纲也是劝道:“昔日乐大人为士时,诗文多有不羁之作,如今为官不同于为士,地方官更不同于朝官,处江湖之远与庙堂之高不可同日而语,自古以名士风格为官者,没有几人会善始善终!”

“受教,受教!”乐天忙道。心中却在想,我本来没想这样!对此乐天很是无语,但对于李纲的话也只能虚心接受。

当日三人只是吃茶,至于朝中事态的发殿,只能静观其变了。

如果说正月初九与刘桢的辩战只是乐天牛刀小试,正月十三的垂拱殿,便是乐天锋芒毕露的扬名扬威之战。

准确的来说,乐天在这场骂战中大获全胜,然而下场却是有些凄凉的,不过这也在许多人的意料之中,从古至今是凡与掌权的奸臣做斗争的人哪有不牺牲的,乐大人这种下场己经算的是相当不错了。

越是黜职,越是不妨碍乐天身上所放射出的光芒。一个六品修撰干翻两个朝中重臣,连同致仕的宰辅也躺着中枪,一时间乐天的大名大噪于汴梁官场,甚至连坊间百姓也是津津乐道。

蔡京权倾朝野,一时间无人敢拂逆其意,如今乐天说了许多人不敢说的话,一时间清臣、名臣的称号在坊间百姓的口中广为流传,便是在辟雍里读书的太学生们也无不视乐天为偶像,在昔日同窗好友于防、程谨、解昌等人的引见下,争相前来乐天府上拜谒。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被乐天揭了许多白衙内短的白时中,接连受到了十数道奏疏弹劾,那胡师文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受了十多个弹劾,己经致仕的蔡京更是躺着中枪,招惹到了几十封弹劾。为此,躺着中枪致仕在家的蔡京不得不连夜写疏上奏,为自己辩言。

被去了职的乐天虽然赋闲在家,从每日前来拜访之人的口中得知的这些事。对于这些弹劾,乐天并不觉的惊讶,显然这些弹劾都是郑居中、王黼等人在幕后指使,而且二人又怎么能放弃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况且二人心中对蔡京忌惮非常,深知赵佶对蔡京圣眷之隆,为了防止蔡京咸鱼翻身,不得不多闹出些动静。

除了郑居中与王黼指使外,那些素来对蔡京心存不满,又不敢说话的御使言官们也借着这个机会参上一本,也是为自己刷刷名声。弹劾本来就是他们这些做御使的职业,做人是要有职业道德的。

开办票号的一切准备事宜尽数妥当,只等着过了正月十五选个吉利时日开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官一身轻,在乐大人黜职的第三日是正月十五,在北宋的时候唤做元夕节。这两日乐大人赋闲在家正逗弄着两个半岁多的儿子玩耍,正商量着晚上带着一干家眷上街观灯。说话间却见屠四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看到屠四的模样,乐天问道:“何事这般慌张?”

屠四忙回道:“老爷,外来来了好多官军,将咱家宅子围了!”

闻言,家中一众妾氏皆是吃了一惊。乐天惊的也是站了起来,眼中带着几分慌色,随即又沉静下来,本朝有不以言获罪之祖训,按理所不会来擒拿自己,想当年苏子瞻以言获罪,罪名虽然不大,但神宗皇帝却是怒火冲天,但其结果也不过是外放贬谪,自己比苏子瞻识趣的多,而且也没惹怒圣心,再者说自己己经被黜落官职,按官场上的惯例,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想到这里,乐天又是一惊主,心中暗道莫非是自己在杭州任上的事情被人打探出来了?想到这里乐天立时惊出一身冷汗,暂且不知什么情况,乐天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吩咐屠四,“与我出去看看!”

“乐大人可在!”就在乐天刚刚出了正堂来到院里时,只见大门被推开,几个兵士簇拥着一位一身甲胄武官进到了院里。

此时武松立于院中,正一脸警惕的望着进来的军士。

“乐某便是!”看来到来人乐天应道,目光打量来人,看在眼中有几分面熟。

“下官许涛,见过乐大人!”那武官望着乐天拱手拜道,口中又言:“恕下官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了!”

听语气不是来捉拿自己的,更证明自己在钱塘任上暗中谋划没有被人发现,乐天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越看此人越是面熟,忽的想了起来,这人正是去岁秋日来到平舆让自己受了一惊,为自己授了九品皇城司武官官职的那个许涛,口中忙笑道:“一别年余不见,许大人越发的威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乐天认出了自己,那许涛也是略显激动,忙道:“乐大人记的卑下,卑下荣幸之至!”

乐天忙摆了摆手,摇头笑道:“乐某己经被陛下黜职为民,这大人二字实当不得!”

“大人之声名誉满汴都,起复指日可待!”许涛闻言陪笑,又说道:“我等俱是皇城司中护卫,受了郓王殿下指派,前来护卫大人的!”

闻言,乐天心中一惊,郓王赵楷能派人来护卫自己,其意不言自明,口中忙道:“区区只是一介黜职布衣,何德何能受殿下如此垂青!”

对于读书人酸溜溜的话,许涛只能笑而不语,忙又说道:“下官临来之前,郓王殿下曾命下官传话与大人,若大人今日得空的话,邀大人一同观灯!”

“草民受宠若惊!”乐天遥遥一拜,又说道:“请许大人替乐某传话,晚间乐某一定登王爷府上拜访!”

“如此,下官就去与王爷传话了!”许涛回道,又吩咐左右两边军卒说道:“尔等务必要保护好乐大人周全,殿下说了若稍有差迟提头来见!”

天子脚下,汴梁城禁卫自然森严,乐天虽然得罪了蔡京一党,蔡京一党想要报复但也不会在京城动手。乐天心中明白,郓王赵楷派皇城司兵卒来护卫自己,只是向百官们表明一个态度。

朝中虽然亲王不得结交臣子之制,然而乐天眼下是一介布衣平民,与郓王来往密切又有什么,会有谁吃饱撑的前去参劾,再者说乐天是郓王赵楷的人,这在百官中己经是公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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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可在……”

就在乐天刚刚将心放到肚子里转身正欲向内宅行去的时候,忽听到门外传来一道不男不女的腔调。

“官人,听声音像是宫内的宦官!”随在乐天身边的屠四说道。

乐天点了点头,向旁边的屠四示意了一个眼神。屠四得到示意后开口叫道:“我家老爷在呢!”

随即那位宦官在门外拖着长腔再次唤道:“快让乐大人出来,今日恰值上元节,太子殿下特赐下浮元子与乐大人享用……”

所谓的浮元子就是后世所说的汤圆,做法也与后世相同,在宋代这是一种刚刚兴起的新奇食品,只不过彼时尚未有元宵、汤圆一词。

闻言乐天一惊,朝廷官员之中谁不知道徽宗宠爱郓王赵楷,郓王亦有夺嫡之意,所以太子赵桓与郓王赵楷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不接便直接开罪了太子殿下,若是接了难免不会让郓王赵楷生出误会。

权衡利弊之后,乐天吩咐道:“大开中门迎客!”

古人待客之道深有讲究,大开中门是表示无私的意思,也有表示礼节尊重之意;除此外长辈前来开大门以示尊重,若是平辈亲戚与亲近朋友来振访,只需开侧门便是;若是不喜欢与要避嫌之人,也要开大门以示二人关系一般。

那来送浮元子的东宫内侍嘴里念叨了两句乐天是忠直之词、特赐吃食之类的碎叨话语,乐天又表示拜谢后,便离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平安无事,宫中送来浮元子的消息在内宅传扬开来,乐家后宅一个个妾室来看新奇与热闹。

盯着雪白的生汤圆,菱子忽闪着大眼睛说道:“老爷,咱们平舆老家过上元节吃的是蝌蚪粉与糖塠,这浮元子又怎么吃?比那蝌蚪粉与糖塠dui好吃么?”

秦姨娘家是开酒楼生意的,自然听说过浮元子,也知道熟悉蝌蚪粉与糖塠的做法,笑道:“咱们平舆老家的蝌蚪粉是用小麦粉或是绿豆粉加水和成很稀的面糊,舀到漏勺里,就着滚水锅轻轻晃动,面糊会顺着窟窿眼儿往下漏,啪嗒啪嗒掉入开水锅,先沉底,再上浮,两滚煮熟,笊篱捞出,冲凉,控水,拌上卤汁,拌上青菜,就可以吃了。

粮塠是用面粉与红糖做的,也很简单,将面粉和红糖拌匀,加水和成很稠的面团,再搓成长条,掐成小段,搓成一个个小圆球,入油锅炸熟,用竹签子串起来。”

临产在即的姚小妾看着雪白玲珑的浮圆子,叹道:“宫中的吃食就是精美,比寻常大户人家精致了何止百倍!”

六房小妾里以姚真儿来历最为神秘,连乐天也不愿意多说,今听了姚真儿的话,其余五人很是惊讶,纷纷猜测姚真儿有可能是汴都哪个大户人家做过丫鬟婢女。

“妾身只以为江南在上元节时才吃元宵,没想到汴都也是吃的!”来自江南的王小妾与墨嫣二人说道。

盈姨娘在平舆呆过,也到过汴梁自然知晓过节的风俗,“上元节吃浮元子的习俗,主要是在江南与北方似汴都、洛阳这样大城市,似蔡州、平舆那般的中小城市在上元节时,吃的是蝌蚪粉与糖塠。”

“今日不管是浮元子还是蝌蚪粉与糖塠,让你这丫头吃个饱!”乐天伸手捏着菱子的鼻子,又说道:“今日晚间官人我陪郓王殿下赏灯,就不陪汝等去观灯了。”

“妾身这身子实不方便,便不去了!”姚真儿说道,心中也怕上了街会被人认了出来,那边怀了身孕的王小妾与盈姨娘也是同样表态。

秦姨娘、曲小妾、墨嫣也是识趣的很,纷纷言称在家看护姚小妾,只有菱子一个人因为看灯不成而噘着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去也好,留在家里反倒热闹一些!”对于家中小妾的表态,乐天表示很是满意。

菱子依旧为不能出去观灯而嘟着嘴。

“菱子,东京城里的花灯虽是热闹,可是你知道有其间有多少浮浪纨绔子弟么?”盈姨娘看菱子依旧不大高兴,语气变的凝重起来:“在汴都这种职方贱如狗,都督满街走的地方,莫要像妾身去岁时那般,为老爷惹下祸事!”

听的菱子心中一惊,小嘴收了回去,不敢再有任何表情。

若问宋代最热闹、最盛大的节日是哪个,正确的答案不是春节,而是也唤做元夕的上元节。

正与家中妾氏耍乐之际,尺七忽的来报:“官人,方才来个小内侍与郓王千岁传话,言称王府距内城路途遥远,官人不必远驱王府拜见,只需在家中等待行岁车驾便是,千岁今日也要来皇城端门外赏灯的!”

“官人得之王爷青眼无人能比也!”对宫中事务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的姚小妾,很是高兴的说道。

汴梁内城拥挤,便是诸皇子成年开府也是选在外城,乐天要去郓王府上拜见要远远的绕了一大圈。

得了郓王吩咐的乐天只好守在家中,到了傍晚时分,有小宦官来请,乐天才随着那小宦官出了门向巷口行去。

“小民何德何能,能得殿下如此相待!”离着郓王赵楷的车驾还有数丈远,乐天连忙拜道。再观车驾之上的赵楷,大半年的时间未见,却是比以前成熟了许多,更多了沉稳气像。

车驾之上的郓王赵楷挥手示意乐天免礼,笑道:“乐卿现下虽是布衣之身,名望却不比本朝王介甫弱上半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来唤乐天的小宦官,说道:“乐大人,让车罢!”

“小民不敢!”乐天吃了一惊,口中连忙。

郓王赵楷笑道:“乐卿上来罢,本王还有些事情要问你!”

谢过恩,乐天上了赵楷的车驾。

潘家楼位于汴梁闹市之中,住在此处之人非富即贵,左右邻居看到乐天上了郓王赵楷的车驾,心中惊呼乐大人离起复不远矣。

冬日天短,此时天色近暮,坐在车驾之上,乐天只见沿街之上家家门前灯火、处处管弦,那挂在沿街之上的灯品甚多,件件都精妙绝伦,街头之上有各色艺人表演各种娱乐节目,还未至天黑,街人观灯之人便己经熙熙攘攘,更有不少云英未嫁的小娘子也是穿的漂漂亮亮出游。

细观街面之上,每二百步即设一巡察炎警的哨岗,人群之中更是差使巡视,以防有意外事故发生。

元宵节最容易发生的意外主要是火灾、儿童走失与治安事故、刑事犯罪。为防范有奸|人趁火打劫,趁乱作案,官府在元宵夜自然要加强巡视。

对宋朝历史知道一些的乐天却是轻叹,上元节似宋代这种景像到了鞑子朝元代便不复存在,明代虽然恢复了上元节观类,却因受了理家学说的影响,则因“正月上元日,军民妇女出游街巷,自夜达旦,男女混淆”而“痛加禁约,以正风俗”。

知道太子与郓王的关系,这大退要抱的牢靠些,乐天最先开了口:“今日,太子殿下与臣赐下了浮元子!”

“皇兄也是钦乐卿之忠正,赐与些吃食也是理所当然!”郓王赵楷看着满街的花灯,依旧一脸笑意,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就算没有事了,乐天暗暗呼出一口长气。

顿了顿,郓王殿下看似极不在意的说道:“听史勾当官说,是乐卿建议拱州、颍昌、郑州、开德四辅领兵之官,应轮换将官或以诸皇子轮流短暂执掌?”

乐天忙回道:“是臣不大成熟的建议!”

“乐卿观事甚为透彻,这四辅拱卫汴都一直为父皇所重视,但在掌兵之事也是颇感头痛!”郓王赵楷点头道,又说:“若卿之建议为父皇所采纳,本王怕是要执掌一辅的,到时以卿为副手,替本王执管如何?”

不知郓王所言是真是假,还是有意试探自己,乐天忙辞道:“执管一辅兵马,动辄要三、四品的官职,臣无此之望也!”

郓王赵楷笑道:“卿暂领过杭、秀、越三州水军,又有剿匪、平逆的功绩,说明卿是有带兵能力的,再说本朝有低品官员差、充高品实职之例,此事不难尔!”

听赵楷这般说话不似有假,乐天却长叹一声,道:“草民现在为布衣之身,自见朝中如蔡京、白时中等佞幸之流得势,又经此次黜职己生心灰意冷,只想做些生意过些平淡日子,衣食无忧罢了!”

出此言,乐天不是在刷声望,而是心中另有所想。

听乐天的话,赵楷微微一怔,“听卿之意,似乎无意仕途?”

“实不相瞒,草民确无意仕途,只想做些生意。”乐天很是诚恳的说道,又轻声问道:“不知殿下有做生意赚钱的打算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卿距离起复之日不远尔!”对于乐天的说词,赵楷只是一笑:“过了元月,父皇便要太庙献俘,乐卿做为有功之臣,在太庙献俘之际自应出列,以卿之才,父皇若是不用,岂不遭人非议?”

乐天也清楚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太庙献俘,做为功臣的自己自然是要出场的。再者说大官宋员特别是文官,起起落落是自然之事,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听到乐天提起了经商,赵楷心中也是起了兴致,话说赵楷有意争嫡,要收买人心自然少不了银钱,“本王虽为皇室,但本朝不限制皇族子弟行商,皇族子弟不少行商巨富的!”

听赵楷之意,显然是有兴趣。乐天接着说道:“臣最近在联络蔡州、杭州的巨商大贾在做钱庄票号也就是金银铺的生意!”

“金银铺的生意虽然收入不错,却只能算做一般!”赵氏皇族中人有不少是做生意的,赵楷自然是知道一些的,而且自家也有相应的产业。

乐天说道:“臣做的钱庄与别处金银铺不同,因为它现在有五大分号,分别遍布汴都、楚州、扬州、苏州、杭州,过些时日后打算在蔡州再兴办第六家!”

听了乐天的介绍,赵楷很是惊讶:“做金银铺生意,本王只听说过一城只开一家或数家分号,何来听说沿本朝数座大城开设如此多分号?”

乐天细细说道:“殿下,汴都、楚州、扬州、苏州、杭州五城,分别是汴都沿广济渠至楚州转运河向杭州行去之水路,殿下若是商贾行商携巨款长途行走定有诸多不便,若是将大笔银钱存在票号中,并手中持以票号开具的票据,待到了杭州再凭手中票据去连锁票号中将钱取出,其间只需付上一笔小小的手续费,便能乐得轻松自在,又免去携带大宗钱款的烦恼,何乐而不为?”

汇通天下这个构思,放在这个时候绝对有着划时代的意义,它比交子更为实在,也更为方便。乐天心中更清楚自己要将这票号做大,会遇到些来自各方面的困难,身后自然要有一个极大的靠山,郓王赵楷正是不错的选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卿不止为官做的有声有色,连经商也是生财有道辟他人未行之路,深有春秋时有陶朱公之范也……”听到乐天的这个商业理念,赵楷沉吟了半响开口赞道。

乐天连忙谦虚道:“殿下过奖了!”

赵楷对乐天的这个赞誉相当的高,可谓是文能治世定国,商成富甲天下。

陶朱公便是辅佐越王勾践的范蠡,功成名就之后范蠡化名为鸱夷子皮,遨游于七十二峰之间。后定居于定陶今山东菏泽市定陶区,期间三次经商成巨富,三散家财,自号陶朱公。世人誉之:“忠以为国;智以保身;商以致富,成名天下。”后代许多生意人皆供奉他的塑像,尊之财神。

显然赵楷对乐天的生意很感兴致,问道:“不知道这凭借开具的票据异地支取银钱,要收取多少的费用?”

“百钱取一也!”乐天回道,又说:“除异地汇通外,这票号还要经营兑换钱币,本地储存、放贷等寻常金银铺所经营的业务,当然本地储存异地汇兑亦可、但需要缴纳异地费用!”

“百钱仅取一,便足以吸引商贾,只是……”赵楷点了点头,却又犹豫起来:“朝廷路路皆设有征税官卡,此异地汇通岂不影响朝廷收取税赋?”

赵楷说出了朝廷最大的担忧。

时值上元佳节,潘家楼距离皇城端门甚近,但此时街面上熙熙攘攘,使的车驾不顺,所以乐天与赵楷二人在路上谈论的时间也就多了。

乐天回道:“臣曾做过地方官,深知朝廷赋税之重、百姓之苦,往往行商商贾会以钱赂税官以图减轻、逃避税赋,陆上关卡如此,河道之上税关亦是如此,虽说我大宋行商是流金淌银,但经过官差盘剥舞弊,落入朝廷手中怕是十不及一!”

赵楷叹道:“此涉及朝之弊端,更涉及到人心本性,实是朝廷无能为力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这个忧虑,乐天心中自然知晓,又说道:“若百取其二,其中分三成与朝廷为税,殿下以为如何?如此来,朝廷有税可收,亦不需再忧官吏之贪酷。”

赵楷不由赞道:“主意甚好,若此事可成,莫说是异地汇兑,只怕是分号越办越多、越办越大,天下皆可以汇兑尔!”

乐天又道:“其实臣还有一想法,或是说票号中的业务,只是暂时不能行通!”

“说与本王听听!”乐天能够平步青云,可以说与赵楷的提携是分不开的,但与乐天接触时间并不长、次数也不多,有关于乐天的政绩多是从奏报上得来,今日与乐天一谈,乐天之构思足以令赵楷称奇,使的赵楷感觉有如获至宝一般,更是感觉自己目光如炬,将当初在平舆为吏的乐天收归麾下,是此生得意之笔。

“我大宋军中之边将、士卒多是异地服伇,在边关立有功勋得了赏赐却无法送回家中赡养家人,若是将这分号开到了军中,定然有稳定军心之用……”乐天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甚好!”乐天的话音出口,立时引来赵楷的称赞。

听到赵楷连连称赞,乐天趁机问道:“不知殿下有无入股钱庄之意?”

只要将赵楷拉入伙,乐天就可以扯起虎皮做大旗。

“不知你这钱庄有多大规模?”赵楷有心入股,但还是要问些底细的。

“臣拉了臣的两个小妾的父亲,还有四位商贾,共募钱一百五十万贯做本!”乐天托底而出,又言:“其间,臣的两个岳父各出钱二十五万贯与臣做本,待将来赚足本钱后,还归……”

针插不入,水泼不透,是乐天一向的行事风格。乐天当然不能说自己钱的来历,只能推说是自家岳父资助。当然这个说词在乐天离开杭州之前,就己经交待王员外与白员外二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王听闻江南商贾巨富,果然如此尔!”听到乐天融资一百五十万贯,赵楷吃惊非常,纵自己身为徽宗最为宠爱的皇子,每月也不过千余贯的俸禄,随即又笑道,“朝中有人弹劾你在潘家楼买了宅子,看样子还是小瞧了你!”

轻叹了一声,乐天似推心置腹一般的说道:“殿下,臣自杭州卸任后,便己有去职之心了!”

“为何?”赵楷惊讶道,“以卿之才,不为我大宋效力,岂不负了卿这一腹才华?”

乐天开始大倒苦水,真真假假的说了一堆:“去岁臣赴任钱塘,却是被蔡相公下的黑手,故意被压在与臣有怨的蔡鋆手下任职,余下的事情臣不说,殿下心中亦是清楚的很,若非苍天有眼,臣怕是早己尸首两处;今岁臣回朝任职,蔡相虽致仕,然蔡相党羽甚多,朝中子孙更是皆任重职,朝堂偌大又岂有臣立椎之地,臣上任不过三、五日便两遭参劾,以致黜职,实无心仕途尔,不若做一富家翁逍遥自在!”

“父皇黜落于卿也有保护与卿之意!”闻言,赵楷一笑,又道:“卿若是被停职待勘,朝中会有多少蔡京党羽会来参劾与你,到时碍于朝议父皇又如何为你开脱?卿不见那白时中、胡师文被御使弹劾之相,这几日二人连番上表请救致仕,却都被父皇捥留了下来。”

乐天装做不懂的样子,问道:“陛下是为何意?”

赵楷笑道:“朝中蔡相致仕,若这二人再去职,朝堂运做是要受些影响的!”

乐天再次提到了正题:“不知殿下有意入股票号?”

“本王入股……十万贯如何?”咬了咬牙,赵楷说出一个数字,虽然身为亲王,但手头的花销也大,没有那么多余钱。

这时,有小宦官忙前来禀报:“殿下,到端门了!”

纵观先秦之后历代封建皇朝,宋代赵氏皇族是华夏历史上少有的仁慈之君,汴都街道上人流熙攘,驾郓王车辇之人并不大声喝斥百姓,而是走走停停,赶到端门前时天己经完全黑了下来。当然郓王车辇若是为了加快行进速度而斥责路人,会被御使在殿上参劾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从车上望去,端门宣德楼下诸色花灯如繁花簇锦一般,那灯光更是将夜间的端门照的亮如白昼一般。此时宣德楼下早己搭好一个大露台,诸色艺人在露台之上表演相扑、蹴鞠、百戏等节目。

“还来的及,父皇未曾驾临宣德楼上!”看了一眼宣德楼上除了戍卫的禁卒并没有皇室成员外,郓王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每岁时至上元,父皇都会依祖宗家训,驾临宣德楼上与万民同乐。”

去岁的上元节,乐天是在平舆度过的,随后才来汴梁辟雍读书,所以这汴都上元节的风情,乐天自是没有见识过。更令乐天惊奇的是,在皇成端门外居然有侍卫禁卒摆出了偌大的一片酒摊,后面贴着城墙置酒千余坛,酒摊之上各色官吏足有千人之多,场面甚是恢宏。

眼中观景,乐天随赵楷身后下车,惊讶道:“这端门外士卒官吏怎置起了酒摊?”

素来在赵楷身边的听唤使用、皇城司实际二把手史勾当官,自然知晓乐天在郓王心中的地位,满面笑意替赵楷回道:“乐大人想来不知,这是官家摆出的御酒,名叫‘金瓯酒’,由光禄寺的近千名官吏‘把着金卮劝酒’,以示官家与民同乐,共享太平盛世!”

“陛下圣明!”乐天朝着端门里遥拜道,心中却是轻叹,这大宋官家倒也算是好官家,只是这臣子却不是好臣子,今日之太平盛世之景,八年后将不复存在。

走的近了些,乐天只听那些负责赐御酒的官员劝道:“那看灯的百姓,休问富贵贫贱老少尊卑,尽到端门下赐御酒一杯”。

同时也有侍卫呼喝提醒游人,生怕百姓酒量不行吃酒闹事,劝道:“一人只得吃一杯!”

赵楷可以随意进出大内,带着乐天直入大内,于宣德楼御道旁等候,不多时徽宗赵佶带领郑皇后与一众嫔妃上了宣德楼。

城下百姓看到徽宗赵佶,立时山呼万岁,声震云霄。徽宗赵佶口中道了一个“赏”字,立时有宫内宦官抬着许多萝筐铜钱过来向楼下撒去,引得城下百姓争抢,同时又口称谢恩。

此情此景,乐天忽的想去流传于北宋末年的一首鹧鸪天,不自觉的在御道前吟道:“日暮迎祥对御回,宫花载路锦成堆。天津桥畔鞭声过,宣德楼前扇影开。奏舜乐,进尧杯,传宣车马上天街。君王喜与民同乐,八面三呼震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得乐天的吟念声,赵楷笑道:“自卿去钱塘赴任,极少听到卿的诗词了,以往听卿之诗作多为春闺愁怨之意,今日听得台阁体鹧鸪天,其韵甚是合景的很。”

听到二人的说话声,一个柔弱却又闪目的人儿走了过来,向着赵楷叫道:“三哥儿!”当目光落在乐天的身上时,眼中却是露出几分惊讶:“你……回来了?”

“见过帝姬!”这个柔弱的人儿正是茂德帝姬,乐天先是见了礼,却又是一笑:“大半年的光景未见,帝姬倒是长高了许多!”

“你怎不说人也变的漂亮了许多!”对乐天,茂德帝姬很是不客气。

“是乐卿否?”就在这时,那边忽有人唤道,又言:“方才听人吟得一首鹧鸪天,想来应是你了!”

将目光投了过去,乐天面露惊色,忙拜道:“草民乐天,拜见皇后娘娘!”

“草民?草民能被我二哥带到这宣德门城楼上来么?”茂德帝姬轻笑道。

那边徽宗赵佶看了眼乐天,也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就当乐天将要上前拜见时,忽听得城楼之上有吵嚷之声。徽宗赵佶轻挑眉头问道:“下面发生何事?怎如此吵嚷?”

旁边听用的小宦官忙跑下城楼,又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禀道:“回官家的话,有个女子游了皇城后,见端门摆的御赐‘金瓯酒’,也饮了一杯。饮酒后,又顺手牵羊将金酒杯塞进了怀里,想偷走。谁知被皇室卫士发现,将其捉住,请陛下处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子脚下,灯烛如昼,更是众目睽睽之中,竟然敢偷窃金杯,这胆子也太大了罢!

“倒是有些意思!”立于宣德楼上与民同乐的徽宗赵佶却没有众人预想中的惊怒,却只是一声轻笑,随即将目光落了在乐天的身上,道:“乐卿断案在朝中也是有名的,不妨去断上一断!”

“草民……”乐天开口道。

旁边的郓王赵楷开口道:“父亲英明,此事派乐卿前去处置最为合适!”

“臣遵旨!”乐天原本想说“草民不敢,草民是待罪之身”的怨言,郓王赵楷打断乐天的话显然是有意提醒乐天,乐天闻音知意,向赵楷投了一个很是感激的眼神。

乐天心中明白,郓王赵楷引自己在上元节登宣德楼定是得了徽宗赵佶的示意,更是种无比的荣耀,似乎在上元佳节得此待遇的官员开朝似乎仅自己一例,当然也不乏徽宗赵佶有让自己临时扮做个词臣助兴之意。

回过话,乐天转身请那小内侍的引领,便欲下楼。

“等等……”突然间赵佶唤住乐天,笑道:“朕也下去看看乐卿如何断理此案!”说话间,一众内侍宫女簇拥着赵佶下了宣德楼。

有看官会问,值上元节,梁师成、杨戬或是童贯等人不是官宦么,怎不侍候在徽宗赵佶的身旁,撇开童贯在西军捞边功不提,梁师成与杨戬的官位品秩太高,甚至位于三公九卿之列,虽然在宫中领职处理些事务,但因为本朝祖制高品宦官被视为做外臣了。

上元佳节,为了表示与民同乐皇城的端门是大开的,但以示宫禁森严,端门在上元节这几日又是用隔帘将大内与宫外挡了开来。

此时上元佳节,端门前来讨御酒吃、领官家赏钱的百姓人山人海,眼下又捉了个女贼,引得许多人都在看着热闹,毕竟这事算不得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了宣德楼,出了端门,乐天打量着那个因偷窃金杯而被侍卫捉住的年轻女子,乐天问道:“看汝衣妆穿戴并不是贫苦人家出衣,为何要偷盛放御酒的金杯?”

大过节的,乐天也不想将气氛弄的特别严肃,再说官家还在身后看着,也就没拿出在钱塘当大老爷时的威风。

那女子被侍卫捉住,显然是因为不知朝廷如何处置自己而有些慌乱,见乐天来问,又见乐天一袭士子装扮,英俊而文质彬彬,并不是那些军伍莽汉,遂将心神宁了宁又向乐天盈盈的施了一礼,回道:“妾身见过大人!”

得到乐天的示意免礼,那年轻女子起身后回道:“妾身的夫君平日管得严,妾身今日观灯又饮了御赐的御酒,面带酒容,回家后夫君定然会不高兴的。所以妾央想将金杯带回去,做个证物,说是饮了官家御赐的酒,夫君听闻便不敢有意见了,更不敢责备妾身。”

好机智的女子,只是有些小贪心……乐天哑然失笑。

大过年的,因此事将这女子下狱实在不合适,乐天正想着如何减轻这女子责罚时,却听后面的隔帘里,徽宗赵佶却是笑出了声,顿了顿说道:“将金杯送给她罢。”

守在端门前的一众侍卫虽不知隔帘后面之人是谁,但可以肯定是宫中派来处置此事的有话语权之人,忙应了一声,将那金杯送与那女子。

“知道这赐你金杯之人是谁么?”将乐天引下来的小内侍双手抱拳对着帘内,尖着噪子对那女子问道,又说:“还不谢过陛下不罪之恩!”

那女子闻言立时伏拜在地谢恩,周围百姓也是齐唤圣上英明……

听到万民齐呼万岁英明,刷了声望的徽宗赵佶很是心满意足,起驾再回宣德楼上与民同乐。

这个故事,可不是笔者为徽宗赵佶洗地,而且记载于宋人万俟咏《凤皇枝令》诗的序言中,后来又被改编进话本《宣和遗事》,真实性很强。当然在《宣和遗事》书中,又添枝加叶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回宣德楼之上,郑皇后与一众嫔妃齐齐聚上来问赵佶是如何处置那偷窃金杯女子的,赵佶很是得意的将处置结果与后宫说了一遍,又是得了乐宫一众嫔妃的阿谀奉承,就在赵佶心满意足之际,乐天却是一声长叹。

这声叹息在奉承声中显的有几分刺耳,连郓王赵楷心中也是为之一惊,一众嫔妃更是将目光投向乐天。

赵佶听闻,问道:“今日上元佳节,乐卿何故叹息?”

向赵佶拜了一拜,乐天言道:“今观陛下对一偷窃妇人的宽厚处置,令臣才知自神宗皇帝朝后知为何朝中臣子有恃无恐、党同伐异、相互倾轧,究其缘由皆是因官家太过仁慈宽厚!”

闻言,徽宗赵佶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乐天一眼,并没有责怪之意,只是默然不语。陪在一边的郑皇后很有深意的看了乐天一眼,也未说话。

郓王赵楷自然乐天说话的目的,见父亲赵佶没有责怪之意,但又觉得乐天此时说出此话又有些不大合适,出面向父亲徽宗皇帝拜道:“父亲,乐天的诗词之名在我大宋可以唤做一绝的,不若让乐天吟念一首,以为父亲助兴如何?”

“二哥儿说的不说!”徽宗赵佶笑了一声,自是知道赵楷有意缓合气氛的,将目光投向乐天,戏谑道:“朕曾记得汝在初次上朝之时,曾说过作一词要收数百金报酬的,朕莫不是要动用公帑来买你的词?”

赵佶话音落下,连同诸皇子与嫔妃们齐齐笑了出来,一旁的小内侍们也是讨喜的陪笑。

每当想起去岁自己向乐天索要词句,被乐天难为弄的自己哭鼻子之事,茂德帝姬都会暗暗的唾了两口,不过想起来又带着几分笑意,今见得父皇也是这般说话,便向着乐天做了鬼脸,口中说道:“财迷!”

宫中郑皇后与一众嫔妃俱都知道,茂德帝姬是皇家二十多个帝姬里最重徽宗赵佶宠爱的,无不捂口轻笑。

摸着鼻子笑了笑,乐天拜道:“陛下,今日是上元节,臣的词与陛下赏赐的酒一般,俱是不收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瞬间,城楼之上再次笑声连天。随即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听乐天吟念诗句。

停顿了片刻,乐天寻思着心底所余不多的存货,抄了首最应景的词,轻轻念道:“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做艺术家有余,做皇帝不足的徽宗赵佶品评诗文自是在行,闻罢不禁点了点头,目光露出赞许之色。

郓王赵楷做为历史上身份最高的状元,也是精通琴棋书画,对诗词也是精通,赞道:“婉约诗词中,我朝以晏殊、柳永为领军人物,乐修撰这首《青玉案》与他二位相比,着实毫不逊色。”

“乐卿,这词写的甚好,也甚是应景的很。”徽宗赵佶先是一笑,后别有意味的说道:“却别以为朕不知你的那点小心思!”

春闺词也是婉约词中的一类,城楼上这些后宫嫔妃们了也是应趣的很,那茂德帝姬听了乐天的这首青玉案,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自从去岁春日,那蔡鞗雀屏中选,做为小儿女蔡鞗也是得了自家老爹蔡京的授意,时不时的写几首春阁体词作使了银钱买通宫内宦官悄悄送与茂德帝姬,做为十几岁小儿女的茂德帝姬面对年近三十大叔的情感、再加上诗词攻势,立时沦陷下来,只是没想到大婚在即,那蔡鞗却背着自己去青|楼僄伎,甚至下半生都要躺在榻上度日了,成了汴梁城去岁最大的丑闻,使的茂德帝姬一时间伤心无比。

眼下听乐天吟出的这首青玉案,词才不知比那蔡鞗高上几倍,人材更是年轻英俊挺拨,二人间根本没有可比性,又想起去岁二人间初次相识,自己索词时的吵闹,面色微红,一时间人都醉了几分。

自本条件本身就够硬,再加上诗才,乐大人对厮混、依靠风月场上迎来见往讨生活的老江胡女伎,都有着无比的杀伤力,更不要说对未经过什么人事的小姑娘茂德帝姬,更是有着无比的侵彻杀伤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睛忽闪了几下,越看乐天心中越是欣喜,茂德帝姬叫旁边侍俸的宫女去寻笔墨,要将这首青玉案记了下来。

别说是茂德帝姬,便是宫中一众齿幼,又对情事有几分懵懂的帝姬们在听了这首青玉案后,也是目中泛彩的望着乐天。

看到茂德吩咐这般模样,做为过来的郑皇后又岂不识的小儿女的心态,随即看了看乐天,与茂德帝姬吩咐道:“茂德,你且先去那边看宫外灯景,母亲有事与你父皇商议。”

宋代皇室后宫,不管是哪个嫔妃生育了子女,都不得称唤自己的生母为母亲,只能称唤皇后一人为母亲,茂德帝姬虽心中不愿,却是还是应了声离去,临行前不忘回头再看乐天两眼。

待茂德帝姬离去后,郑皇后在赵佶耳旁轻轻的说道:“今日臣妾观这乐天一表人材,更是腹有经纶,茂德年纪也不小了,而且臣妾观二人甚是般配,不如适与乐天……”

闻言,赵佶未做回答,但方才茂德帝姬的模样也是看在了眼中,心中在做思虑。

“父亲、母亲,不可!”赵楷深得徽宗赵佶宠爱,离赵佶与郑皇后的距离最近,听闻连忙劝道。

闻言,郑皇后很是惊异:“为何?”

赵楷上得前来,也是压低了声音禀报道:“母后,这乐天虽然没有娶妻,家中却有六房妾室,茂德妹妹嫁过去怕是要受委屈!”

虽然距离稍远,但乐天的听觉却甚是敏锐,将所有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宋一朝是对皇亲国戚管得最严的一个朝代,所有皇室宗亲都不能参政,只能做个太平王爷赋闲在家。当然似郓王赵楷这般以亲王之位掌管皇城司,是大宋开国以来的一个另类,间接证明徽宗赵佶有废长立幼之意。

大宋的王爷尚且如此,驸马就不需提了,更没有参政的权力,所谓的附马只是一个养老的虚衔,因此有能奈的人都不会愿意去当驸马。

瞬间,乐天知道郓王赵楷的用意,自己若是当了驸马爷,就要远离官场,再也无法成了为其的左膀右臂。

常言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况且乐天的人才远比嘉德帝姬所适的驸马曾夤、荣德帝姬所适之驸马曹晟要胜上许多,更比那蔡鞗强的没影。

一边打量着乐天,郑皇后一边低声说道:“这乐天有六房妾室又如何?我大宋又不是不允许驸马纳妾,有了六房妾氏再适了公主,这乐天自然会安份下来!”

叹了口气,郑皇后又道:“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祖制不许我朝驸马不得从政,正因如此有几个英杰少年肯适配公主,肯来适配公主的大多不过是酒囊饭袋罢了,我茂德儿生的俊俏心思伶俐,若嫁与那们的蠢物,还不如在宫陪我终老,我茂德儿亦是命苦,遇上了蔡鞗那等无耻之人……”

“母亲不可!”赵楷再次拦道,又说:“母亲可还记得神宗朝之越国长公主与王诜?那王诜家中|共纳了八房小妾,而且王诜此人不拘小节,时常和小妾在越国长公主身边为非作歹,特别是那得宠的小妾常常触犯公主,使的越国长公主身染重疾不治而去。

以儿臣观这乐天,与那王诜一般俱有才名,又都有名士不羁之举,时常流连于青|楼楚馆、纵|情声色,四妹儿嫁过去定是要受委屈的!”

闻言,乐天无语问苍天,惟有泪千行。自己这是躺着中枪,而且眼睁睁的看着被赵楷诬陷,自己做了官之后,那种地方明明极少去了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赵楷不免生出几分后怕,虽说赵楷未曾见过王诜,但却曾听闻过父皇还是做端王是,与王诜的交情非同一般,但在这个时候却也顾不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起在朝堂之上,乐天纳妾僭越礼制数度被御使弹劾,徽宗赵佶开了口:“三哥儿之言也是为了茂德着想,此事容后再议罢,况且茂德年纪并不如何的大!”

凭心而论,乐天可不想娶个帝姬回家当尊佛爷似的供着,况且靖康之变是凡与皇家沾了边的都没什么好下场,自己犯不着为了美色而招惹上一大堆的麻烦。

正月天寒有风,大内城墙高有四丈,再是与民同乐那风寒也令人吃不消,徽宗带着嫔妃皇子帝姬赏了会灯便回后苑休息,乐天则随着郓王赵楷向回行去。

……

到了家里,今日当轮到曲小妾房里侍寝,侍俸乐老爷洗脚的菱子神色间有些走神,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被笑的莫名其妙,乐老爷斥责道:“你这丫头,不好生与老爷洗脚,胡乱发什么笑?”

菱子被乐老爷训斥的伸了伸舌头将头一缩,旁边的曲小妾过来与乐天脚下的水盆里添了些热水,说道:“老爷今日陪王爷去观灯了,有些事不知道,那隔壁不知哪个官员家的太太在晚间上了咱家的门,看咱家门前立了好多官兵,问咱们家是不是要被解押回原籍,不妨将咱家这宅子发卖与他……”

乐天懒洋洋的问道:“他们家作价多少?”

“做价两千贯!”菱子一边给乐老爷揉|搓着脚掌,一边笑道。

“岂有此理!”闻言乐天一脸怒意,气呼呼的骂道,“这宅子万把贯买来的,他竟然做价两千贯,也亏他开的了口,待老爷官复原职后寻个办法整治他,让他家也把宅子低价卖给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一番云|雨之后,曲小妾将身子偎在乐天的怀里,有些怯生生的低声道:“老爷,妾身与老爷说个正事!”

“何事需的这般严肃?”乐老爷揽了揽怀中的小妾。

曲小妾正色道:“老爷虽然起复指日可待,但京城不比在地方为官,老爷在朝中做的又是清流官,无任何灰色收入,这家中每月花销甚大,虽说王妹妹与墨嫣妹妹陪嫁甚丰,但老爷若长期坐吃山空,不免那王、白两家要笑话老爷只会做官……”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些事?”对于自家小妾的好言提醒,乐天也是甚感欣慰,接着笑道:“你且放心,你家官人我不只会做官,而且做生意也不是寻常人所能比的!”

曲小妾看乐天有恃无恐,遂点头道:“是妾身多嘴了,原来老爷心中早己有了计较!”

之前乐天从未曾与自家小妾提起开办银号之事,索性说道:“此事说与你听也无妨,早晚你等都要知道的,官人我与人合伙开了几座钱庄,过两日便要开业了!”

闻言,曲小妾惊讶无比,心中怎不明白钱庄是个什么行业,老爷哪里来的那么大手笔,一开就是几座钱庄?

但曲小妾知道不该问的事不问,不该说的事情不说,既然老爷这样说自然有老爷的道理,所以不再多言。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日早晨乐天起床洗漱,用过早膳后,看天时尚有早外面还有些寒冷,便去临产在即的姚小妾房中嘘寒问暖了一阵,又去逗弄了一下两个半岁大儿子,待外面日上三竿天气变的暖了,才带着武松、尺七、屠四出了家门。

汴梁城里的这个票号,是王员外几人得了乐天的授意,去岁十月派人先行一步在汴梁通济坊御街置办盘下的房产,又经过一番按照金银铺的格局改造,那押解金银还有一干掌柜、管账先生,尽是随乐天从杭州来的。

当然店中的伙计除了几个从杭州带来的骨干外,大部分都是从汴梁城中招募来的。

上元节至正月十七,按例大宋朝堂放假三天,昨日百姓夜游狂欢起的也便晚些,寻常熙熙攘攘的御街今日倒显的冷清许多,安济坊毗邻太学,乐天自然熟门熟路,在安济坊逛了几逛,便一眼瞧到街面上挂着一个写着“中华票号公司”的巨大牌匾,很是引人注目。

这个年代能取公司之名的,只有乐老爷的独家创意,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乐老爷摇摇晃晃的进了门去,这时一个伙计打扮的小厮迎了过来,“官人,小店过两日便开业,不知官人是要存钱还是借贷……”

将手一挥,乐老爷很是气派的说道:“叫你们掌柜的出来见我!”

见乐老爷一身轻裘锦帽,身后又跟着长随,那小伙计自然是个有眼力的人,忙飞奔到内里去请掌柜的出来。

这掌柜的听闻有人唤自己,忙不迭的从内里走了出来,见是乐天连忙拜道:“小的见过大老爷!”

“乐某己经不做官了,毋需大礼,称呼官人便是!”乐天摆了摆手。那掌柜的忙将乐天引到内里,吩咐人与乐天奉上茶水,同时又将票号的情况说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极少数从杭州招募来的账房先生与骨干,其余人俱都不识的乐天的,这时才知道本家店铺幕后的真神现身了。

这掌柜的姓乔,本就是白员外在杭州开办票号时金银铺里的一个掌柜,被委以重任来到汴梁票号的分号,也是中华票号公司五大掌柜之一。

随即这乔掌柜开始介绍票号的情况,眼下票号刚刚准备妥当,虽未正式开张,却也偶有百姓商贾来这里兑换金银,至于存贷业务暂时还没有一例,毕竟是还是未开张的新票号,信用如何在汴梁城中的百姓、商贾心中还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存钱、借贷一时还不敢来本店办理。

异地汇兑,对于连锁型票号没有什么技术难题,这也是中华票号公司最大的卖点,所以乐天不愁票号的发展,到开张时只需大张旗鼓的开业造势,就能起到轰动的作用。当然,少不了常来往于汴梁到杭州之间商贾的帮衬,只有这些人的口碑才是票号发展的保证,况且以王员外、白员外几人在杭州城商界的威望,只要说一句话,这些商贾们也会给这个面子。

“东家、掌柜的……”还是那迎客的小伙计,过来报道:“门外有人押着几辆大车,那押车之人说车上俱都是银钱,说更是与东家说好了的!”

闻言乐天明白过来,昨日在回去的路上,自己与郓王赵楷谈了入股票号的事情,今日赵楷便将那入股的十万贯本钱送了过来。

“出去看看!”乐天笑道,出了门见那押解银钱之人正是昨日见过的许涛,显然为了行事低调,许涛与一众押解银钱人员今日没穿公服,只着便衣行事。

郓王派人送来这十万贯钱很是杂乱,有形状各异但份量成色很足的金银锭、制钱等。大宋一国造币数国使用,走私铜钱屡禁不止,便是富如王爷也是一下拿不出十万贯铜钱的。

乔掌柜的不知什么情况,乐天暗中解释说是有人以十万贯入股其中。当然这不是乔掌柜能够过问的事,只需各尽其职,吩咐一众管账先生与伙计清点金银钱币。

十万贯钱想要清点出来,哪有那么容易,待清点完毕时未时过半。此时乐天腹中亦是饥饿,那许涛也要转身告辞回去复命。二人一同走出票号大门时,却迎面遇到一伙人,其中为首之人还算是乐天的熟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送乐天出来的乔掌柜还拱着手,用浓浓的苏杭口音道:“掌柜的慢走哇!”

那个还算是乐天熟人的人,看着乐天身后的中华票号公司的巨大匾额,又瞧了瞧乐天,冷笑道:“这票号……是你开办的?”

“是乐某开的!”乐天点了点???,脸上堆起一抹笑意:“说来你我同窗却也有趣,阁下在钱塘做了不到一月的知县,你我却未曾谋过面!”

与乐天迎头碰面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尚书右丞白时中家的衙内、接替乐天当任钱塘知县的白伦。

未曾理会乐天,白伦将目光投向一个同行的纨绔子弟,笑道:“我来与胡兄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前几日在朝堂上被官家罢了职的集英殿修撰乐天!”

那纨绔子弟闻言,原本笑嘻嘻的面容立时如凶神恶煞一般,便是连身后的一众家奴也是撸胳膊捥袖子做蓄势待发之状,大有一言不合拳脚相向之态。

“你便是那乐天?”那胡衙内怒气冲冲的问道。

感觉有些气氛紧张,旁边的许涛还有身后跟随的武松欲立于乐天面前,却被乐天伸手示意挡了下来,口中只是淡淡的回道:“正是乐某!”

白伦眯了眯眼睛打量着票号的招牌,眼珠滴溜溜的在眼眶里乱转,忽然一咬牙,伸手一指乐天,厉声叫道:“你乐天不过外放了一任知县而己,哪里来的许多银钱开办票号,这票号分明就是你在任上贪赂所得,借着票号的名义洗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这个时候,上元节做为比新年还有气氛的节日,朝廷官署府衙除了留少数人办公外,??是放假三天。

这个年代没有电视更没有后世的被称做政治晴雨表的新闻联播,若是有这些新奇完艺,在正月十六的早间新闻里,镜头上一定会给乐大人一个大大的特写,让朝中一众大人看个清楚,官家招某人侍驾,意味着某人就要复出了。

只可惜朝中官员们除了在家休息外就是吃吃喝喝,根本没去注意端门宣德楼上官家与万民同乐的事情。正因为消息的闭塞,此时白伦与那胡姓衙内立在这里有恃无恐,打算在乐天黜落官职之际,出一口憋在心中的恶气。

对于白伦来说自从遇到乐天起,自己就没交好运。辟雍读书时自己请客玩“叫条子”的游戏,因为事先不清楚乐天的根底请那彩鸾姑娘做弊,结果以词扬名于当朝乐天的诗文不如自己的消息事情传扬出去,自己成了最大的笑柄。

做为混迹于汴都的豪门子弟,最看重的就是脸面,虽然不是乐天有意为之,但脸面确确实实是丢在乐天的手里,甚至相当一段时间不肯在太学生员中露面,更不敢与汴都的勋贵子弟相聚。越想越心中恨意愈重,白伦却将这笔账记在了乐天的头上。

后来靠着父亲白时中在官场中的关系,还有一番暗箱操作中了进士,在朝中熬上些时观政被放到钱塘接替乐天做县令,一是想将乐天修堤的功劳占为己;二是想起了昔日在太学时的旧恨;三是为了向丞相蔡京表示亲近与献媚。

所以白伦与王汉之、胡员外三人又勾连了些官员、士绅对乐天发起参劾,就在事情接近成功之际,乐天突然抛出了胡员外私通匪逆海大旺行销赃货做为证据的账簿,又搜出了胡员外送与自己和王汉之的礼单,使的自己不得不自劾弃职。

对于此事,白伦认为乐天自一开始手中就有这张底牌,只等着自己跳进去上当,心中对乐天己经不是恨意,而是刻骨的仇恨。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对于白伦心中的想法,乐天心中明净的很,冷冷一笑又问道:“这位胡衙内又是何人?”

旁这胡衙内倒是霸道的很,叫嚣道:“你也配知道小爷我的名号!”

对于胡衙内的嚣张,乐天冷哼了一声,似自言自语的话道:“乐某虽然被陛下黜了职,但也不是寻常百姓,六品告身还是有的,也就是说乐某还在还有官身,任你也配在乐某面前称爷?”

闻言,胡衙内却是狂笑了起来:“宰相门前七品官,你不过比我家门房高上那么一些,一年的俸禄未比的上我家门房收取好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伦也是笑了起来:“胡兄所言不错,六品官一年的俸禄还真未必比的上一个宰相家的门子,这乐天哪里来的许多银钱开办的钱号,定是其贪凡赃枉法所得!”

乐天也是一脸的笑意:“这票号乐某与人开办的,也忝为一个小小的股东,我劝你二人还是要识相些的好!”

“你以为我二人是被吓唬大的不成?”白伦对乐天托大的说话很是不爽,更看不得乐天张狂的模相。

“你这厮敢恫喝小爷?”胡衙内更是生怒,指着乐天的鼻子叫嚣道:“在汴梁城,小爷我就让你看看一个好端端的店铺是如何开不下去的!”

“白伦、胡衙内,你莫要欺人太甚!”乐天也是动了火气,上前一步手指着身后的店铺,厉声道:“有本事你今日就将这票号砸了,若是不敢的话,就乖乖的从乐某面前滚开,休要狗一般在这里乱吠!”

那胡员外被乐天骂的出了火气,暴跳如雷道:“来人啊,与小爷我将这什么劳什子中华票号砸个干净,今日小爷不将这票号砸个稀烂,小爷就随这姓乐的姓!”

“我看你们哪个敢!”皇城司为赵楷押送银钱的许涛上前一步,虎目一瞪那白伦、胡衙内二人。

手搭在许涛的肩膀上,示意其后退两步,乐天才笑道:“许大哥,乐某本想收个义子,你又为何横加阻拦!”

被乐天的骂声激怒火气,瞬间爆发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胡衙内撸胳膊叫骂道:“姓乐的,今天小爷与你没完!”后面的一众家奴见了自家衙内向上冲,更是蠢蠢欲动。

“等等!”白伦毕竟是读过书的,立时拦住了胡衙内,说道:“砸这劳什子票号自然要寻个由头出来,若不然官府、还有家里上头咱们也不大好交待。”

胡衙内性格虽然莽撞,但做混在汴都的纨绔也知道做坏事有逃避责任的方法,“白兄,有什么办法?我听你的!”

看着身后的一众家奴,白伦提高了声音叫道:“方才有个小贼偷了本衙内的慎袋,逃入到这个什么中华票号公司,想来这中华票号公司就是一个洗钱的黑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白伦这般说话,立时有伶俐的家奴扯着嗓子叫道:“对,刚才小的就看到那小贼偷了衙仙的慎袋,小的就跟在那小贼的身后一路追来,见那小贼跑到这家票号便不见了身影,想来这票号本就是个贼窝!”

“冲去去把那小贼抓出来!”

“砸了这家黑店,看他还敢在汴都祸害人么……”

……

立时间叫嚣声一片,随即一众家奴们如一窝蜂的向中华票号冲去……白伦与那胡员外也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一众奴仆的身后,眼中含着冷冷的笑意。

听到叫嚣声,行走于街面的百姓立时聚在一旁围观,但看双方人马非富即贵,只是小声的在旁边看热闹。在汴梁城这些官吏满地走的地方,百姓也最是圆滑。

“看到人家是怎么做家仆的了么?”乐天目光扫过尺七、屠四,指着那与白伦捧哏的家仆,道:“和人家学着点,什么叫做聪明伶俐!”

“那胡衙内是胡师文的儿子!”许涛在皇城司中任职,自然也是极为聪明伶俐之人,先靠在乐天耳边说,又惊讶的问道:“官人,您真想让这些人砸了店铺?”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们怎么砸就怎么赔回来!”目光瞅着向自家票号冲进去的一伙家奴,乐天冷笑了数声,又将嗓门提高了八度,骂道:“有本事你二人就将乐某的这家店铺拆了,若是没有本事就夹着尾巴快滚,少在汴梁丢人现眼!”

被骂出了火气,但白伦也是聪明人,与左右低声道:“我等只砸门面,不要去内库砸弄!”

显然内库里都是金银钱币,若是沾上了也是麻烦的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诸位爷,不能砸,不能砸啊!”看到一众家奴冲进票号,那乔掌柜与账户先生吓了一跳,连连阻拦口中叫道,那些家奴怎肯听乔掌柜的,两人一架将那乔掌柜的拖了出去。

被扔到店外的乔掌柜老泪纵横,连忙跑到乐天面前,老泪纵横的哭叫道:“大官人啊,不能让他们砸,咱位做金银铺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信誉,客人认的平安稳妥可靠,才会将钱存到咱们店里,如今只要被砸了,咱这票号在汴都就开不成了……”

“哈哈哈……”听到乔掌柜的这么说,白伦心中更是得意,觉得自己更加抓住了报复乐天的爽|点,指使着手下一众家奴叫道:“给我砸,我要看他姓乐的怎么在汴都将这票号开将下去……”

旁边的胡员外听那乔掌柜的哭叫,心中也是无比畅|快,指使着家奴叫嚷道:“谁若是敢偷半点懒,小心本衙内剥了他的人皮!”

乐天在后连连添油加醋:“让他们砸,他们若是不敢砸,就是我乐天在外留的种!”

听到乐天这样叫骂,白伦与胡衙内二人的面皮都抽搐了起来,更是让手下家仆奋力打砸。

“官人,咱们就是和他们拼了,也不能砸咱们的店啊……”几个被扔出来的伙计与账房也是劝道。

将一众账记伙计还有乔掌柜拉到一边,乐天开口道:“让他们狠狠的砸,本官与你们保证……”说到这里,乐天压低了声音:“这店铺自他今日砸过之后,定会日进斗金……”

官人说的这是什么话?乔掌柜与账房先生连同伙计皆是面面相觑,做金银铺票号这行的最注重的就是稳定,被砸成那样,还有哪个客官敢把钱存在店里?

在乐天带着笑意的注意中,在白伦得意的狂笑里,在乔掌柜与一众伙计的泪光中,还在围观百姓的惊讶与唏嘘中,刚刚装点好、偌大的一个中华票号公司的门脸,被王伦还有那胡衙内砸了个稀巴烂,店内招待客人的桌椅板凳茶具也是砸了个粉碎,那高挂着的中华票号公司的巨大匾额也被拉了下来,被踹成了数块。

外城御街是何等繁华地段,而且此时正值上元节日,来往的百姓更是众多,偌大的一个票号被砸,这热闹可比观灯要好看的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面里除了被铁栏栅隔离的内房,外面己经砸无可砸,那白伦与胡衙内才带着家奴走了出来。

就在这时,有几个差伇从挤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后挤了进来,叫嚷道:“开封府办案,这里发生了何事?”

这开封府出动差伇的速度倒是与后世出警有的一比,直到事情发生完了才到达案发现场。

“几位差爷!”还是那个识趣伶俐的白家家仆走上前来,说道:“我们家衙内的慎袋被小贼偷了,小的追那小贼到这店里便不见了踪迹,这家店铺死活说那小贼没来这里……”

又有胡家家仆上前说道:“是啊,差爷,这家店明明就是个黑店,与我等打了起来!”

看白伦与胡衙内身上装束非富即贵,那差伇也不敢摆什么架子,问道:“不知你们衙内是哪个府上?”

“尚书右丞白大人府上,通谏大夫胡大人府上!”那白府仆人傲然说道。

“这小贼竟偷到了衙内的身上,这还了得,分明是我等失职!”一听二人报出身份,那开封府差伇连身子都兴奋的抖了起来,吩咐手下差伇道:“与我来这店里仔细搜搜,莫要走了那偷慎袋的小贼,再查这家店铺是否是那贼窝。”

“本衙内可以走了罢?”白伦向着那差伇头头说道。

“衙内请便,小的只要查出结果来,马上报与衙内知晓……”那吏目像条狗样的赔笑道,又是将面容一板:“将这店铺上到掌柜下到伙计全部拘来讯问,就不信追不出那小贼的下落。”

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白伦道:“事情做的好,本衙内会记得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白伦与胡衙内二人带着一众家仆大摇大摆的走到乐天面前,神色间尽是不可一世。

听得白伦自报家门,围观的汴梁一众百姓无不唏嘘,汴梁城中这样的事每年也能见上几遭,而这次更涉及本朝执宰家中衙内,不了了之己成定然之事。

砸了乐天的店,断了乐天日后的进项,这让白伦心中感到异常的爽,走到乐天的身边,那目光更是恣意的很。那胡衙内更是高兴的咧着嘴笑。

看着乐天手下的乔掌柜与一干被扔了来的伙计,白、胡两家下人更是趾高气扬。

“乔掌柜!”没有理会白伦挑衅的目光,乐天很是淡然自若,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一脸沮丧的乔掌柜应了一声,很是无精打彩。

见乐天神色淡然,白伦立时一惊,心中感觉到许多不妙来,自己不曾忘记当初在钱塘时,乐天也是任由着胡员外串连王府尊与自己对其大肆参劾,直到最后才亮出了底牌,这乐天莫非真有什么底牌不成?

“许涛,你带押运钱币的兄弟们在这里守着,莫要让这些砸店的凶徒走脱!”又拍了拍那无精打彩乔掌柜的肩头,又说道:“乔掌柜你随许兄弟去趟郓王府上。”

那乔掌柜的心疼产业,犹面有悲色,连事反应也慢了几拍。白伦与胡衙内却是齐齐的一惊,险些跳了起来,齐声道:“去郓王府做甚?”

神色间,乐天很是垂头丧气,开口的话音里又很是兴奋:“去郓王府禀报郓王殿下,就说乐某身份卑微,千岁爷开办还未曾开张的票号被人砸了个稀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兄弟们,将这些人犯全都看好了,莫要走脱了一个!”

在皇城司里做事,许涛自然是机灵的很立时吼了一嗓子,只听随同押运银钱身着便衣的皇城司兵卒齐齐的应了一声,一拥而上将白伦与胡衙内二人还有一干家奴围在了中间。

“你们几个是开封府的差伇?”许涛看着那几个开封府的差伇,伸手从怀里摸出块腰牌,在几人面前晃了晃,又说:“方才白衙内与胡衙内二人的话你二人可是听的清了,到时不妨做个证。”

方才还歇力讨好白伦二人的几个差伇,看着许涛持在手中晃在眼前的腰牌,有一种目眩神迷的感觉,但还是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暗暗的叫苦,这可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早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自己还不如当缩头乌龟缩在暗处默不吭声。

白、胡两家这些,做差伇的惹不起,那郓王殿下自己更是听了胆颤心惊。

从杭州开的乔掌柜,方才还在心疼这砸了的门面,听乐天说话又觉的迷迷糊糊。乔掌柜从杭州跟来的又岂不知道这中华票号的老底,是乐天带着杭州几位商贾合力开办的联锁性钱铺,怎又与朝中亲王联系了起来。

直到那一干押解银钱来的汉子亮出招皇城司腰牌的时候,这乔掌柜的才恍然大悟,这价值十万贯金银的神秘入股的新股东竟然是皇室的亲王,立时变的满心激动加欢喜起来。随后开始自行脑补,为何票号大东家乐大人在钱塘在杭州官场上做的风生水起,又被调到了汴都,原来背后竟然有这么一位大靠山。

便是一众账房与伙计也在瞬间明白过来,怪不得东家满不在乎的让这两个衙内随便砸,更有意说话激动二人尽情的砸,还保证说砸了之后,票号的生意定会兴隆日进斗金之类的话,之前还以为东家是在胡吹大气,原来却有着这么一层关系。

乐大人对于白伦、胡衙内很是无视,双手抱拳与一众看热闹围观的百姓说道:“在下乐天,小店中华票号公司,是郓五殿下与乐某还有几位商贾合伙开办的小买卖,今日被朝中尚书右丞白时中白大人家的衙内白伦,还有谏议大夫胡师文胡大人家衙内砸烂,烦请诸位做个公证!”

闻言,汴都百姓齐齐的一惊,甚至连围观的阵形也是不由的齐齐退后了一步,不过却没有散去,在这些生活在汴都的百姓见惯了百官下朝、皇帝出游的大场面,自然知晓白时中与胡师文,但更知道郓王赵楷,更报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来看热闹,这可是汴都多少年来难得一见的大戏,而且是绝对轰动性的大戏。

当着这些百姓说这话,乐天根本不指望这些百姓能做什么个证,也就是想这些百姓起到个扩散郓王店铺被砸消息的作用,这年头没有新闻也没有娱乐小报,传播消息只能靠百姓的口口相传。况且这事本就是谁权势大谁有理,在权势面前所谓的公证又算个屁。

上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脑嗡鸣的白伦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随即想了起来从一开始自己飞扬跋扈时,身着便装的皇城司士卒就在旁边,乐天有意开始下套,故意示弱、激将法步步诱自己入毂,终于让自己陷入其中,这一幕与自己做钱塘知县时何其的相似,而且眼下乐天更是肆意张扬自己与胡衙内砸了郓王的店铺,那便一定要公开的给郓王一个交待……

而且事情在百姓的口口相传中,定会闹的满朝风雨,这己经不是什么误会的事情,而是事关郓王殿下颜面与尊严,而且当今圣上对郓王殿下宠爱有加,隐隐间有将其取代东宫之意,皇城司也掌握在郓王的手里……

越想白伦心中越是害怕,甚至双腿开始发软,不过心中也是庆幸身边还有个胡衙内可以与自己一并顶缸,想到这里时向旁边望去,却见方才还霸道非常的胡衙内此刻己经不能站立,需要两个家奴扶住,而且还有一种尿骚气,再看胡衙内的长袍裤|裆处己经湿了一片,还犹自在冒着袅袅热气。

用痴呆与木雕泥塑的表情来形容白伦也是恰当非常了,越想越是害怕,越想越是心冷,不知是心中的寒意还是初春的寒潮,让白伦重重的打了一个冷颤,看着票号的遍地狼藉,有欲苦无泪之感。

此时围观百姓看白伦与胡衙内的模样,又看神彩飞扬的乐天,立时生出一种错位感觉,似乎砸店的是这个唤做乐天的年轻人,而白伦与胡衙内这副表情,才像是开店的东家。

说句实话,乐天是有些诗才,而且还有官名,但诗才只流行于花街柳巷的伎家与读书人中,至于官名才存在于朝堂之上。寻常市井百姓能僄得起几贯、几十贯、百多贯一夜的名伎么?能接触到朝堂上的官员么?虽然有些百姓也能背出乐天的诗词,但乐天与百姓太过遥远,根本没有人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那位才名远播的乐大才子。

当初远赴平舆授乐天以皇城司九品官员,许涛便甚是不解,他乐天不过一县衙小吏,最多不过会作的了几首诗词,有何德何能一下子就做到了九品武官,心中更是不服。待乐天弹压淮康军哗变,再到后来出任钱塘,立下许多功绩,许涛才意识到郓王殿下目光发炬。

今日亲眼看到乐天设毂,将白伦、胡衙内二人引入其中,终于才见识到乐天的厉害,心中开始对乐天佩服的五体投地。

心中又叹,读书人果然就是弯弯绕多,哪像军汉那般都是直肠子好处。但看白伦、胡衙内二人落得这般模样,心中又莫名其妙的来了一阵爽|感,有这样的戏看,今日之行不虚,日后也与兄弟们有了吹牛的材料。

只是突然间许涛有了一种想法,乐天这个人一定要结交好,所以指挥手下起来也越加的卖力。

“这不是乐先生么?”

就在这时,一声娇唤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只见一个妖妖娆娆的小娘子在女婢的扶持下分开人群,来到乐大人身边行了一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见这女伎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来,面色间有些迟疑。

见乐天的迟疑,旁边的女婢却是有些生气,“我家姑娘时常念叨先生的大名,先生却不记得我家姑娘了……”

“杏红,休要多嘴,乐大人入了仕为官,日日操劳,不记得妾身也是理所当然!”话音看似轻柔,然而却颇有些怨气,望着乐天,口中轻轻吟道:“柳絮年年三月暮,断送莺花,十里湖边路。万转千回无落处,随侬只恁低低去……”

这词好是耳熟……乐天心中在想,忽的想起了去岁寒食节,自己受陈御使之邀去金明也踏青,遇到本朝的大名人周邦彦与李易安,还遇到了许多汴都名伎,当时宴聚助兴自己抄了这首蝶恋花,惊讶道:“莫非是明藜姑娘?”

听到乐天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那女伎很是兴奋,又敛身一拜,“先生倒也记得奴家名号,也不枉奴家挂念先生!”

“明藜姑娘今日怎得了空闲来逛?”乐天示意这女伎不要多礼,一脸笑意。

心中却另打着小算盘,乐天今日事情闹的不小,不过只有百姓才知道什么事情,在官员们怕是传播的就慢了许多,这些女伎寻常来往的非富即贵,若是让这些女伎替自己传扬岂不更好,一是给胡师文、白时中二人施压,二来也能借机宣传中华票号公司的名号,一举两得又何乐而不为。

明藜姑娘妖妖娆娆的笑道:“上元节容先生耍乐,不容妾身观灯么?”

“明藜妹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就在明藜姑娘说话之际,远处有人唤道,听声音又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乐天闻言望了过去,却见人群远处又有一群妖妖娆娆的小娘子,其中一人正在向这边打招呼,看装扮俱都是风|月场中人。

看到那一众风|月场中小娘子,明藜姑娘很是兴奋的唤道:“盈月姐姐,快来,看是谁在这呢!”

汴都百姓知道什么人惹的起什么人惹不起,这一群妖娇娆娆的小娘子绝对是惹不起的,说不定昨晚榻上眠的就是哪个侍郎,前日睡的就是哪个公卿,还是避的远些为妙,所以这些小娘子一来,围观的立时让开一条道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有小娘子眼尖,认不出乐天倒识的白伦与胡衙内,忙开口道:“这不是白衙内与胡衙内么?”

白伦与胡衙内此时哪有兴致搭理那唤出自己名字的女伎。见无回应,那小娘子气呼呼的闭了口,很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盈月姑娘走到近前,立时认出了乐天,忙拜道:“乐大官人!”

这明藜与盈月姑娘二人以前虽然红,但在汴梁城中也只能算做一般,自从得了乐天的词,立时比以前红了许多,所以对乐天是报有谢意的。

“乐大官人?”有不识得乐天的女伎迟疑,又问道:“是哪个乐大人官人?”

明藜姑娘的小女婢杏红很是嘴快,道:“在我朝能与周邦彦老大人在词才上齐名的,还有哪位乐大官人?”

听闻眼前这英朗的少年竟然是以词才扬名大宋的乐天,一众女伎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旁边的一众市井百姓也是惊讶无比,原来这人竟然是那本朝传说中的大才子乐天。

“乐某见过诸位小娘子!”乐天还了一礼,又叹道:“诸位娘子莫要再称呼乐某什么官人了,乐某己经被圣上黜落了官职为民!”

听乐天这般说话,立时有女伎叫道:“官人若这些时日不得欢心,可以去妾身那里耍乐,妾身定可以让先生摆脱郁闷的!”

听到那女伎叫喊,有小娘子取笑道:“丁媚儿,就是排队让乐大官人挑,你也要靠后站站啊……”

立时间一众小娘子笑做了一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过平舆,许涛曾见识过乐天在平舆女伎中的名望,不止是自己僄伎不要钱,连带着自己僄伎也是免费,当初许涛便被重得的惊憾了一回,眼下见乐天在汴梁城依旧是这般模样,心中对乐天越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大官人,这是怎么了?”于风|月场中讨生活,盈月姑娘自是伶俐乖巧,见乐天立于被砸坏的中华票号公司门前,旁边又是一地的稀烂,其间定是有所缘由,自己在这个时候与乐天说些说辞,定能与乐天拉好关系,若能常常捧自己的场,到时自己的艳|名怕是不比李师师、赵元奴要弱上多少。

等的就是你这一句。乐天渐入佳境,进入影帝开启模式,很是沮丧的说道:“乐某在朝堂之上与白时中大人、胡师文大人起了争执,被圣上黜职为民,为了讨生活,由乐某寻了些生决做,以郓王殿下做主,又联络了数家商贾融资开办这家中华票号公司,未想到还未开张,便遭白衙内与胡衙内二人报复,以致票号惨遭横祸……”

别的都是虚言,只有郓王殿下四字才是其中关键,许多女伎闻言不由的心中一跳,终于知晓这票号的实力有多大,郓王殿下四字的名号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出来使用的。更叹这乐大人果然就是名士,连同郓王殿下也是将其重用。

随即乐天又叹了一声,与盈月姑娘说道:“砸了也无妨,凡事有郓王殿下可以依靠,过不了几日本店就会修葺一新,到时开张之际,还望姑娘多来捧场!”

听乐天这般说话,盈月姑娘忙道:“官人相邀,妾身一定前来捧场!”

这时乐天又开始了另一番计划,“听姑娘口间,有一种江南的吴侬韵致,想来不是汴都人氏?”

“妾身家在扬州!”盈月姑娘回道。

乐天随即又介绍道:“乐某这票号是连锁票号,不止在汴都,在海州、扬州、苏州、杭州皆开有分号,更办有异地汇兑业务,也就是说姑娘在我店里存下一百贯钱,无论在海州、扬州、苏州、杭州诸城的本商分号,都可以凭票据取将出来,当然其间要收取二厘收续费用,若姑娘是存款异地取出,则是看时间长短收取一到二厘不等的手续费用!”

大宋汴都,票号不比风|月场少,而且其间规模在数十万钱以上的店铺也不在少数,竞争也更是激烈,今日白伦、胡员外二人砸了票号,就等于给票号做了活广告啊,乐天又岂能不利用好这次扩大影响的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以如此么?”听了乐天滔滔不绝的解说,立时有许多女伎动了心。

这些女伎在汴都操持着风|月生意,能嫁个汴都人爱最好,若是嫁不得总有一日要归家的,毕竟在汴都置办产业不易,而且生活成本太高,但将来从良后携带在笔钱款返归故里,且不说多有不便,便是路上税卡层层盘剥,到时自己辛苦所得也要大大缩水。

乐天只是一笑:“乐某开店,便旨在汇通天下!”

旁边有看热闹做生意的商贾,听到乐天这般解说,心中立时也燃起盆火一样,自己带钱从汴梁往返与苏杭之间,实在多有不便,百取其二,那会省下多大的一笔税钱。

此刻,白伦终于明白过来,乐天为何要激怒自己砸这店铺了,就是利用自己做那活生生送名望的,而且还要赔上一大笔银钱。

“私了不成嘛!”被吓的脑子短了路的胡衙内终清醒了过来,很是没有脑子的开口叫道。

“私了如何?”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白伦也是跟着说道。

“事到如此,能私了么?私了,你将郓王的面子置于何处?”轻蔑的笑了笑,乐天不以为然,又说道:“白伦,你我二人也是同斋同窗,也是你先与乐某不义的,但乐某还是劝你一句,你不适合在官场上混,也不适合在商场上混,还是让你家白老大人给你多买些土地,在家中收租子度日罢!”

不止是白伦,便是一众围观的百姓心中也这么想:是啊,此事是能私了的么?事情己经弄到这般地步,闹的满城风雨,更是触动到郓王殿下的颜面,又岂是一句私了能够解决的?

乐天回过头来又吩咐道:“许兄弟,麻烦你派人手将白衙内与胡衙内解送到开封府,再回去将此事禀报郓王殿下!”

白伦、胡衙内二人面如死灰,任凭皇城司一众士卒押解着向开封府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乐大人开口道:“许兄弟,还有一众皇城司的兄弟,快去快回,乐某在票号的对面口福楼备下酒席,请诸位兄弟解乏!”

目前许涛去郓王府,还有皇场司士卒押着白伦二人去开封府,乐天吩咐票号的伙计们收拾残局,又决定今日下午歇业。自己是初次来到票号便遇到了这样的事,为了团结员工,更要给员工们压压惊,还要展示自己亲切和蔼的一面,自然要以票号主人的身份来给手下的员工们洗脑,所以在对面的口福楼订下了酒席。

上一世乐天除了踢球以外,也是做过生意的,谁都知道做运动员是吃青春饭的,过了最佳的年龄段,还是要寻些营生养家糊口的。

但后世经营店铺的理念又与大宋所处的时代不同,后世老板与员工只存在雇佣关系,等级森严的很,但在大宋与后世的明清,似钱铺中的掌柜、账房是以身份做股价的,可以看做是大股东与小股东的关系。

若曾看过乔大家院的看官,对那个年代的商人就会有所认知了。

在店中伙计收拾残局这段时间,乐天又继续游说盈月、明藜与一众女伎,让她们将钱存到自家的票号里。要知道汴梁城可是流金淌银的地方,在汴梁城讨生活的女伎,哪个不赚的盆满钵满,这银多了自然便存在金银铺中吃利息保管,所以伎家姐儿也是票号争取的对象与主顾。

且不说东家请吃酒席,便是听说自家票号的东家里有本朝最尊贵的郓王,一众账房、伙计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更知道乐大东家还是本朝的名人,心中那种喜悦可想而知。

席间,乐大人做起了思想工作:“想来诸位也是现在才知道,咱们这票号里有郓王殿下的股份,所以咱们与那些金银铺不同,咱们也算是跟皇商沾了边,但切记做生意要与人和气,所谓和气生财嘛,切不可存店大欺客与后台强大有恃无恐的心思……”

乐天心中清楚的很,这些账房伙计们今日知道了有了靠山,怕是心存浮躁,这是行商的大忌,自己一定要将这些不良的思想苗头扼杀的摇篮里,免的到时对生意的发展造成不利影响。

想一想后世某银行总行行长发言说,银行是弱势群体,立时引来所有人的嘲笑。他乐天的中华票号公司可不想落下这样的笑柄。

席间吃吃喝喝,临到酒席散时乐天又做了如下发言词:“票号的发展与壮大,离不开在座诸位的帮助与支持,票号日后取得成绩与进步,也离不开在座诸位的功劳;在拼搏奋斗的征途上,我们结下了诚信而真挚的友谊,这友谊情义无价,这友谊地久天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的一年,也是新的开始,更是我们中华票号公司开启新世元的开启,在新的一年,乐某谨代表郓王殿下、一众股东与诸位携手并肩,更结成兄弟姐妹的深情,再呈现知己朋友的灿烂,走向我们的明天,走向我们的辉煌。

最后,祝大家新的一年开心快乐每一天,幸福美好到永远,让我们的财运象‘不尽长江滚滚来’,使我们的福气如‘千树万树梨花开’。”

在热烈的掌声中,重和二年中华票号公司汴梁分号的第一次聚会获得圆满的成功,正如乐大人所说,这是一次成功的聚会,这是一次圆满的聚会,必将是中华票号发展的一个里程碑。

近千年后,有后人曾翻阅中华银行当时唤做票号公司的发展史,无不叹曰重和二年中华银行汴都分行被砸,着实是中华银行创业之初的一座里程碑,在史书上留下光辉而不可磨灭的一笔。

这边酒席刚刚落幕,众人还未起身,那边许涛带着乔掌柜赶了来,拱手道:“乐大人,殿下召你前去一叙!”

东家与殿下的关系果然非同一般,这么快就唤东家去了,所有人都这样想。

乐天点了点头,转头吩咐道:“乔掌柜,乐某是没时间陪皇城司的兄弟们吃酒了,你且弄些酒席招待皇城司的兄弟,临走每人再送上两贯银钱做辛苦费!”

这边说乐天向郓王府上赶去,那边在开封府,开封尹王革却是大感头痛,嘉王殿下、白时中两边都惹不起,立时如同拿到了烫手山药。

去岁开封尹本是聂山,只因聂山得罪了蔡京,而被蔡京指使御使弹劾被外放,这王革是朱勔的党羽,但朱勔与蔡京的关系又颇为密切,当然蔡京又有制衡朱勔做大的意图,就总体而言,这王革与白时中一样也算是蔡京一党。

白伦自然知晓王革算是自己这边的人,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王革是官场老油子,立时便明白白伦与胡衙内是受了乐天的暗算。对于乐天的大名,王革又怎么不清楚,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气,小小年纪事事精于算计,背后又有靠山,着实是不好处置,心中也是不免忌惮起来。

左思右想,王革踢了个皮球,将事情记录在案后,让白伦与胡衙内各自回家,与自家父亲商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伦与胡衙内各自回家,心中纠结非常,如此将此事告之与自家父亲?告之后,受些皮肉之苦倒是小事,只怕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会一落百丈,但这事能瞒的住么,与其父亲知道后雷霆大怒的寻自己,倒不如主动交待好一些。

……

“本王,怎么感觉是受了你的算计!”见到乐天,郓王赵楷苦笑道。

乐天心中清楚,许涛肯定在赵楷面前不敢隐瞒,会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的说了一遍,直说道:“臣不敢隐瞒殿下,臣是有意激怒那白伦二人,让他二人打砸店铺的!”

“接着说!”赵楷示意道。

掰着手指头,乐天开始数着好处:“这白伦与胡衙内将店砸了,于票号的好处有三:其一,为票号扬了名声;其二,让汴梁城中其他票号同行不敢有任何小动作;其三,则是牵制了白时中、胡师文一党!”

虽说掌管着皇城司,但皇城司许多事项都是史勾当官处置,而且赵楷毕竟年轻,对于朝廷中诸多事情并不十分的了解,问道:“第一条、第二条本王理解,这第三条却如何解释?”

乐天细细说道:“本朝官员俱都知道,熙宁变法之时,本朝分司马相公之旧派与王介甫之新党;如今朝堂之上现下又分成两派,一派是蔡京,共后有白时中、致仕的余深、胡师文、还有枢密使邓洵武,至于蔡氏子弟更不需细说;另一派是郑居中、王黼等人,如今蔡京致仕、余深致仕,这两派旗鼓相当。

臣得罪了蔡相公,现下又开罪了白时中、胡师文,其党必将群起而攻臣,臣办了票号,必将此起这一派的注意,其间最能引起攻讦的就应是异地汇兑……”

“乐卿的意思,本王算是明白了!”听到此处时,赵楷豁然开朗,笑道:“你是有意让白伦那两个草包入毂,到时白时中与胡师文就不好对异地汇况发起攻劾,倒是好算计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谬赞了!”乐天忙回道。

赵楷又言:“只不过乐卿这个计划怕是要落空,这二人明面上不出面弹劾异地汇通,怕是暗中也会指使户部官员、御使来加以弹劾!”

乐天回道:“户部的大佬们顾及到殿下,自然不敢出面,那些普通侍郎、员外郎还有御使又份量不足,到最后官家还不是要问计于户部尚书,那户部尚书又岂肯开罪于殿下!”

觉的乐天所说甚是有理,赵楷点了点头,征求乐天的意风,说道:“要不了多久,想来那白时中与胡师文二人就来本王府上赔礼,依乐卿计划,本王当要提出什么条件?”

乐天心中早就有了计划:“这事情,自然不需殿下出面,到时只需派个管家应付就可以,赔偿装点门面的损失自然是理所当然,除此外一定要他二人在开业那日,要大张旗鼓的奉上贺礼名帖,除此外还要存下一笔钱在票号里,如此一来,他二人在朝中此事上更是不敢多言,便是得了他二人授意弹劾的官员也会心存忌惮!”

点了点头,赵楷将话题扯到了一边,“今日本王入了宫,听父皇的意思有要纳了你的建议,由诸皇子暂代四辅领兵之职,本王掌管着皇城司不便出京,所以便推荐了你掌管一辅兵马,虽说父皇暂时尚未决定,你可愿意赴任?”

“臣愿往!”乐天敢说不愿意么?

这时,赵楷的面色郑重了起来:“本王推荐你去赴任领一辅之兵的用意,你可明白?”

历史上,北宋伐辽时徽宗曾以赵楷为兵马大元帅,期望其建功立业,只是白沟失利才被撤了去。后宣和七年徽宗赵佶禅位与太子赵桓时,郓王赵楷曾试图闯殿握国之权柄,被把守大内的禁卫殿帅何灌持剑拒绝在外,郓王赵楷有夺嫡之心这是有史可查的。

再其次,金兵来犯汴梁,徽宗赵佶禅位之后南逃南徐州今镇江,除后宫嫔妃外也不忘记带上赵楷,说明其有意将钦宗当做炮灰而又将赵楷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知道这一段历史的乐天,自然能明白赵楷是要自己掌兵,为日后继位夺嫡做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明白,定将不负殿下信任!”乐天点了点头。

对乐天的回答很是满意,赵楷点了点头:“怪不得梁师成与王黼都夸奖于你!”

乐天心中自然知道,梁师成与王黼都是嘉王的铁杆支持者。

……

昨日是曲小妾侍寝,今日轮到乐天住在秦姨娘房里,乐天睡下之际,说道:“你秦家也是做生意的,可有多余人手来想来汴都发展?”

“官人是何意?”秦姨娘不解,又自顾自的说道:“近日家里来了信,光景很是不好,官人想来也知晓,那西城所将平舆的土地都化归了官田,信上说族中有不少人没了着落,都挤在父亲的店铺里讨生活……”

乐天点了点头,又说道:“本官在汴都置下桩金银铺的生意,需要些家乡人来帮衬,让我那岳父选些识字又聪明伶俐的人来做帮手,那些蠢的、懒的一概不要,来一个本官便撵他一个!”

秦姨娘家做生意,自然有些生意经,惊道:“开金银铺要很大的本钱……”

“睡觉!”一搂自家小妾,乐天便不再多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在乐老爷与自家小妾在榻上胡天非地的时候,一顶轿子落在尚书右丞白时中的宅院前。趁着夜色,胡师文一脸焦色的进了白宅大门。

“白大人,我那犬子与贵府衙内今日闯下了祸事!”进了门未待见礼,胡师文急道。

胡师文与蔡京是儿女亲家,年纪长于白时中,但官级却是低了许多,而且白时中眼下是蔡党中官位最高之人,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来到白时中府上自然要客客气气。

“是他二人中了那乐小儿的算计!”此刻白时中的面色也是难看无比,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长吁短叹了几声,二人分宾主落座,胡师文无奈道:“下官登大人府上,正是想与大人商议如何应对此事?”

“还能如何,我二人当请位皇族近亲当做说和人,带着犬子亲自上门去与郓王千岁赔罪!”白时中也很是无奈,想了想又说道:“除了赔着银钱外,待那钱铺开业时,我等除了要重重的上奉上一笔贺仪外,还要从家中拿出些银钱存在那钱铺上……”

“也只能如此了!”胡师文点了点头,心中想起乐天牙不禁咬的咯咯做响,口中不由骂道:“那乐小儿我等定然不能将其放过,不如暗中……”

说到这里,胡师文咬牙切齿的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做。

“不可……”白时中摇了摇头,苦笑道:“那乐小儿在杭州时,连蔡相公都没能如何于他,眼下更得郓王殿下青眼,我等又能拿他如何,况且郓王千岁手中掌握着皇城司,现下你我见面恐怕都落在皇城司的耳目之中,想来这个时候己经被告知与千岁知晓,又如何动的了那乐天?

再者说,你我现下还要防着那乐小儿,那乐小儿得了郓王千岁的青眼,不在殿下面前煽风点火、火上浇油就己经不错了。”

胡师文只能认了,心中有甘的恨恨道:“今日之事己经传遍汴都,大人与下官己经颜面扫地,这口气又怎能不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苦笑了两声,白时中叹道:“出不得又如何,胡大人也不想想,那乐小儿在舟山有立有讨逆之功,眼下虽然被陛下黜职,但过些时日陛下要举动献俘大典,这乐小儿官复原职指事可待,而且在献俘大典那日必然要大出风头,这个时候你我能动得了他么?

此为其一,其二我等还要顾及郓王千岁,郓王得陛下之宠爱,眼下己有撼动东宫之势,蔡老相公权柄在握的时候就会殿下甚是恭敬,今后郓王千岁若是大权在握,对你我二人又会如何?”

一番话说的胡师文又是一番长吁短叹,又有些惊讶道:“我观郓王千岁志在九五,怎会看上钱铺这种生意?”

“郓王千岁拢络人心,不需要钱么?”白时中看了眼胡师文,眼中闪过不屑之色,又说:“依白某来看,那钱铺定是乐小儿出的主意,扯着郓王殿下大旗来做的。”

历史上,胡师文此人才干一般无甚做为,不过是借着与蔡京亲家官关系才做上了三品大员,在蔡党一系中并无多大威望,白时中自然不大待见他。

心中依旧不甘,胡师文恨然道:“难道白大人与下官只能咽下这口气,成为朝中百官笑柄?”

白时中心中也很是郁闷,思虑了片刻又说:“常言道花无百日红,他乐小儿能得郓王千岁的青眼能有多久?依白某观察,这乐小儿行事素来张狂,而且年轻人心性不稳,时间久了必然会露出让人拿|捏的把柄,你我只需静观便是,待捉住了时机,定让他万劫不复!”

……

郓王千岁名下的钱铺被白伦、胡衙内砸了,本朝大才子桃花乐郎君也是这店铺的股东,消息很快传遍了汴梁城。

从自票号昨日被砸了以后,乐大人很是开心,开心的睡觉都会被笑醒。因为太过开心,乐大人第二日早早的起了床,用过早饭后便打算去票号指导工作。还未出门屠四来报:“门外有位面相陌生之人到访,说是官人的旧识,一定要见老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禀报,乐天不知道是何人来访,但还是要见一见的。

到了前厅,乐天见那前来拜访之人,立时认了出来,此人是去岁寒食节在金明池踏青时结识的郅官人。当时乐天初到汴梁,生活上并不宽裕,若不是这郅官人刊印了自己的诗集、词话发卖,自己得了不少润笔之资,恐怕自己在汴都的日子要过的很是艰难。对此,乐天还是很感谢郅官人的。

乐天听人说过,这郅官人也是做过官的,也熟知官场上的那些事。随即乐天又想道,莫非这郅官人奈不住寂寞,听说自己得了郓王的宠信,想到寻自己谋个官做?随即乐天又一想,自己在官场上人脉尚未单薄,培养些亲信将来也好做事。

二人见过礼,那郅官人先是说明了来意,说要买下乐天写下的几部词话刊印。眼下乐大人自是不缺钱,但对于名望还是有需求的,当下就应了下来,

此事议完之后,只听郅官人又开口说道:“乐大人,您被黜职在家,应当表现的忧伤一些!”

“何意?”乐天不解。

郅官人又说道:“乐大人在我朝素有才名,在风|月场中的名号更是不必说,如今被罢去了官职,岂能不显的有些忧伤些?”

乐天依旧是不解:“如何个忧伤?”

郅官人开始为乐天指点:“我朝官员黜职在家,要么是称病闭门不出,要么就以诗言志,以表示心中压抑,参政知事范希文之《岳阳楼记》便可见其一斑,而你乐大人屡立功勋被黜去官职,却表现的似无事之人一般,这是一个忧国忧民,又被朝廷所伤官员的应有表现么?”

乐天算是听明白了,这郅官人也是一番好意前来劝说自己,但这郅官人一定是没听说过自己前日去了宣德楼的消息,听说了一定不会这样的前来劝慰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这种说法眼下对乐天有点多余,但乐天还是很诚恳的请教:“请问郅兄,乐某当如何表达心中之抑郁?”

“自去岁结交识大人,郅某就觉的大人非常人也,岂能连这点也看不出?”郅官人很是无奈的摇头,说道:“乐大人的忧郁自然与那些官员不同,在下也曾听说了,大人是被朝中有心人捉住了一处未破案子的琐事参劾去了职,如今大了被去了职就是百姓啊,那就要恢复了原本风流名士的本色啊!

乐大人要借酒浇愁,要流连伎家,要游戏风|尘,才能表达大人心中的愤懑,才能表达大人心中的抑郁……”

乐天苦笑道:“乐某现在在为郓王千岁打理生意……”

没等乐天把话说完,那郅官人便将话夺了过来,而且越发的慷慨激昂:“在下昨日也听闻了这条消息,为何他白伦与胡衙内敢砸你乐大人的票号,那是因为你乐大人被他们两个衙内的老子弄的丢了官没了权,才欺负到了你乐大人的头上,想我大宋堂堂一代名士落得被猪狗之辈欺辱,这……这是风流名士能忍的了的么?

在下曾听说乐大人你作第一首名成大作《桃花庵歌》时的情景,那时乐大人屈身县衙小吏,吟念诗句时无故被一群读书人嗤笑,大人一怒之下,作了一首名传千古的桃花庵歌,颇有魏晋名士范,所以你乐大人在这番际遇后,一定要借酒浇愁,酒后牢骚满腹,这样才符合你乐大人风流名士的风范……”

这也行?

乐天听的瞠目结舌,这郅官人的果然非一般人也。

“在下受了我的一位朋友相邀,请大人前去一醉!”这时郅官人才说明了来意,“我那朋友以前也是官场中人,现在弃职不做在京中开了家伎馆,久闻大人之名一直无缘相见,故而托在下前来相邀,还请大人赏光!”

去还是不去?乐天心中盘算着,最后还是点了头,这郅官人说的不错,自己一定要做出一副受伤害的样子,而且有酒喝有妞泡,有免费的歌舞可以观赏,借势还可以刷一刷声望又何乐而不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者说过几日票号开张,自然也需要拉些主顾,这家伎馆的老板也可以为自己在风|尘行业中造势宣传。

只是不知道是乐大人泡|妞,还是妞泡乐大人罢了。

所有人都有猎奇的心态,僄伎就要图个新鲜的僄,虽说也有许多迷恋一个女伎的例子,但迷恋之余也常有换换口味之说。换做是在其他城市,风尘业中只要新开了一家,就一定能顾客盈门,然而在汴梁城却不是这般,汴梁城中青|楼楚馆无数,从业女伎足有数万之众,就算是僄客有的是银子,那也是有僄不完的新鲜,新开一家的话又哪里是那般火的,

在这样的一种竞争环境中,似乐大人这样的名人就显的越发重要起来,某某名士来此一僄,又留下诗词若干,立时便成了店家打响声名抬高身价的机会,要不然似乐天这些所谓的名士哪能这般吃香。

这家伎馆的老板,乐天自是不识的,但就在乐天刚刚进入伎馆与其见礼还未曾坐稳身子之后,那店里的大茶壶带着手下的一干龟奴便出了门去,在街面上四处传扬桃花乐郎君来到店里。

店是刚刚装点好的新店,店里的姑娘除了几个是从汴都其他伎馆跳槽来的,余下的都是些新入行的,模样还有几分青涩,这也是此店最大的卖点。

有女伎陪伴,乐天与郅官人还有那主家也各自开了话题,就在酒酣耳热之际,忽听得门外有乱糟糟的脚步声传来,显得嘈杂无比。

郅官人将乐天请来,自觉是有老大的脸面,极其不满的对外叫道:“何人在此搅扰,坏了吃酒的气氛?”

这时,只见得门帘被掀了开来,探进了一颗面皮细白的脑袋,当目光落在乐天身上的时候,细着嗓子对外叫道:“在这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一嗓子落下之后,郅官人面色立时现出惊色,只见那掀开门帘的人面皮白|嫩无须,声音不男不女,眼中还带着一股阴柔的媚态。依郅官人的见识心中立时知晓,此人分明就是一个宫内的小宦官。

“乐贤弟可在此处否?”就在那小宦官的声音落下后,外面忽传来一道极为耳熟的声音,而且操的还是蔡州平舆一带的口音。

这是谁在寻自己?听口音应是自己在平舆老家的故旧。乐天心中迟疑猜测,却是连忙立了起来,极为客气的拱手笑道:“不知是哪位仁兄,乐某不曾相迎,还望进来一叙!”

那守在门口的小宦官很是尊敬的后退一步,将帘子轻轻揭开。在轻笑声中,一位身着锦袍年在三旬的文士缓步进得屋来,对着乐天拱手一礼,笑道:“岁半未见,乐贤弟己然六品加身,所做所为更是让为兄震憾呐!”

“哎啊,原来是于兄!”看到此人乐天微微一惊,却又是满心欢喜,快上前两步相迎:“于兄快快请坐,我来为于兄介绍两位朋友认识!”

来人确实是乐天的故旧,平舆老家的于若琢,也就是送乐天桃园的那位于员外。

于若琢文质彬彬,向着郅官人与这伎馆东家拱手作礼客气了两句却不肯坐,与乐天说道:“乐贤弟,外面还有一位故人,只是碍于身份不能入内,快与为兄前去拜会!”

闻言乐天不解,还有哪位故人有这么大的架子?略做思虑,瞬间想了起来,当初于若琢离开平舆是与李邦彦一同去河阳任职,那在外面之人想来十有八|九就是那李邦彦了,不过乐天细细想过,自己前些日子在朝中似乎未曾见过李邦彦,怎么这李邦彦现下就回来了?

想明白了之后,乐天故意问道:“外面的故人可是前岁在平舆拜见过的李大官人?”

“贤弟好记性还记得李大人!”于若琢点了点头,又说道:“前岁李大人出知河阳,今岁受陛下之召,入京任起居郎!”

前岁,在汴都官居符宝郎的李邦彦被谏官弹劾游纵不检点,被罢去职务后以吏部员外郎兼管议礼司出知河阳知州,这事乐天是知晓的,来过回来担任起居郎倒是令乐天有些吃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居郎在宋代是专门负责记录皇帝言行,常侍立于御殿一旁,行幸则从,大朝会则与起居舍人对立于殿下螭首之侧。凡朝廷命令赦宥、礼乐法度、损益因革、赏罚劝惩、群臣进对、文武臣除授及祭祀宴享、临幸引见之事,四时气候、四方符瑞、户口增减、州县废置,皆书以授著作官。说的明白一点,起居郎这个职位就是天子近臣中的近臣,最为得宠的官员。

“你如何识的乐某?”随即乐天将目光投向那小宦官,说出心中的疑问。

那小宦官忙回道:“前日傍晚,乐大人乘郓王千岁车辇行于御道,小的见过的!”

见乐天疑惑,于若琢解释道:“这小中贵人是太子陛下的随从!”

“莫非太子殿下也在附近?”乐天惊讶,又道:“做臣子的且不可失礼,请于兄带在下去见太子殿下,以谢赐食浮圆子!”

“太子殿下如何能在这等烟花之地!”于若琢笑道,做了一个请的动做,一边带着乐天向外行去,一边说道:“李大人与为兄随太子殿下车辇路过附近,恰听闻外面有伎家在宣扬你乐贤弟在这里吃酒行乐,故而先别了太子殿下,来见乐贤弟!”

郅官人与那伎馆东家也不敢托大,跟在乐天的身后迎了出来,心中道有如此大人物,若能结交那也是番机遇。

说话间,乐天随于若琢出了这伎家的院子,正见那李邦彦负手立于外面,未待乐天拱手做礼,只见那李邦彦忙迎上前来,面上神情甚是殷切,拱手道:“恭喜乐大人,贺喜乐大人!”

“惭愧,惭愧!”乐天忙拱手回礼,面带苦笑回道:“在下现在不过是一布衣之身,如何担的李大人这般称呼,既己去职,又何来恭喜之称!”

口中虽这样说,乐天心中却是越发的感觉蹊跷古怪,于若琢跟着李邦彦随在太子车驾旁边,按常理来说知晓自己在这里也绝不会来寻自己,怎的就寻到了自己?

“有件事乐大人想来还不知道!”李邦彦面带笑意,终于说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太子殿下听闻皇后娘娘见贤弟一表人材,欲将乐大人招为驸马,却被郓王千岁阻止,太子殿下觉的乐大人才敏貌佳,所以特意去求陛下与皇后娘娘允下这桩亲事,有太子殿下从中做媒,依李某来看,乐大人锦屏射雀指日可待,在此李某先恭喜乐大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李邦彦向着乐天拱手一礼。

这是什么个情况?乐天一时间有些懵圈。在微微的目眩神迷之后,乐天迅速脑补出其中的缘由来。

前些时日,凭一己之力,乐天算是拼掉了白时中、胡师文两个朝中大佬,这使百官震惊,也使的太子赵桓注意到了乐天。

之前太子殿下于上元节赐食浮元子便有拉拢乐天之意,随即上元节当晚乐天随郓王赵楷同乘一车去了宣德楼这一情节,外臣不知其事,储君之位的东宫太子又岂能不知;昨日白伦与胡衙内二人带领家丁砸了乐天开办的票号,使的郓王是票号股东之一的事实露出了水面,这使得太子赵桓感觉到郓王与乐天的关系己非寻常。

有鉴于此,太子赵桓觉的乐天己经不能为己所用,更又不想让乐天为郓王所用,不如使上一记釜底抽薪,将乐天招为没有政治前途的驸马,这样也算是断了郓王赵楷的一臂。

想通了这些,乐天在心中不由暗叹好算计。

就在乐天将所有事情想通之际,李邦彦微微一笑,目光瞅着面前的伎馆,拱手道:“乐大人贵为帝婿指日可待,日后这种地方还是少来为好,当年神宗朝时附马王诜的例子可还有鉴有前呐!”

“为兄也恭喜乐贤弟了!”这边于若琢也是拱手一礼。

眼前的一幕,令郅官人也是不由苦笑,乐天被选做驸马意味着仕途到此为止,但还是不得不拱手道贺。那伎馆东家先是一叹又是一喜,叹的是乐天至此怕是与青|楼楚馆道永别了,喜的是自家伎馆将会成为乐天收山之地,自己足可以在同业间大肆宣扬,为本店扬名。

李邦彦又是一笑,拱手作别:“乐大人,太子殿下召我二人还有事要商议,便不在此多留了!”

来的快去的也快,李邦彦挥了挥衣袖扬长而去脸上尽是笑意,于若琢也是拱了拱手,后面跟着那个白面皮的小宦官一同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立于原地半响,颓然叹气道:“今天没了兴致,散了罢!”

那伎馆东家送乐天与郅官人离开,乐天一路行来不发一言。随在旁边的郅官人忽的说道:“乐大人想来不知,在汴都市井间有流行,这李邦彦与王黼不合头的很!”

“他与王黼不合与乐某何干?”乐天只想着自己如何能将这门亲事推掉,哪里去想他李邦彦。

对于乐天的冷言冷语,郅官人不以为意,接着说道:“汴都的人都知道,王黼是附于郓王殿下的,而乐大人您也与郓王千岁也是关系非常,李邦彦与王黼不合便投到了太子殿下的麾下……”

乐天眯起眼睛说道:“郅兄的意思是说,太子殿下去陛下面前为我保媒,十有八|九是这李邦彦出的主意?”

“不错!”郅官人点了点头,又说道:“乐大人想来还不知道罢,近日从大禁中传来传言,说陛下有意让王黼任相位,与王黼素来不睦的李邦彦自然要寻太子殿下为靠山,太子势单力孤,只有东宫臣僚数人而己,有李邦彦来投太子自是欣喜非常,李邦彦出此谋策又亲自来告知大人您,便是做为其投效太子殿下的投名状是也!”

与郅官人在路边道别,没了任何兴致的乐天回到家苦苦思虑如何将这桩亲事推掉。

……

思考归思考,票号开业在即,自然也不是小事,乐天还要前去打理一干事项,其间还两次登郓王府邸拜会,却被告之郓王殿下不在府中宿于宫中。

第二日晚间乐天忙完了票号回到了家,便见家中一众妾室皆是愁眉苦脸之相,便是连那临产在即的姚小妾也是一脸的忧郁,家中的两个大牌婢女菱子与梅红都是一样的愁容。

“发生了何事?汝等为何尽是这般模样?”进了门,乐天很是不解的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中六位妾氏皆是不语,菱子小心翼翼的最先开了口:“听说皇上要将老爷招为驸马,适与茂德帝姬?”

连家里也知道这些事了?乐天惊讶却装做不知,厉声警告道:“且莫听那流言蜚语,这等事不可以胡乱传扬的,天潢贵胄,小心官府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老爷还要将这等事情隐瞒于一众姨娘们么?”梅红噘了噘嘴,很是不满道:“奴家是听左邻右舍的官眷太太们说了,这消息早己经在潘家楼流传开了!”

“官人,是否真有此事?”秦姨娘很是担心的问道。

“官人,听说宫里的帝姬受陛下的疼爱,性子高傲的紧,妾身怕那帝姬嫁入家里不好相处!”墨小妾也是很忧心忡忡的说道。

……

紧接着其余的几个姨娘也是纷纷表示自己的担忧,大多都是在担心无法与茂德帝姬好生相处,日后日子不好过等等。

看来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是瞒不住了,乐天安慰一众妾室们道:“你等皆要放心,老爷我没有打算娶个帝姬在家里当祖宗供着的兴致!”

听了自家老爷的表态,乐家一众妾室很受鼓舞,但高兴只持续了片刻间,却又开始愁眉苦脸起来,每人都知道自家这位夫君虽然好|色了点,但着实太过优秀了,便是本朝去岁登科的的状元郎比起老爷也是大大不如,若是官家真的要强行赐婚,这也不是老爷能够拒绝的。

六人中以秦姨娘与王姨娘出身最好,从她二人中选出一个立为正室,但眼下己经有些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家六个妾氏里,以王小妾家境最好,初开始被父亲送与乐天为妾时,做为大家闺秀的王小妾心中还有小小的不甘与怨意,更叹息不能成为正室,但见乐天的出色后却越发的感到心满意足,整个大宋不知有多少闺阁娘子想要嫁与官人为妾而不得,甚到连当今官家都有招婿之意,乐天之优秀岂是寻常英俊可比的。

这时,只见王小妾从身后的丫头手里接过一摞交子放到乐天的手里。

“这是做甚?”乐天不解。

“这些钱是家中陪与妾身的嫁妆,妾身与几位姐姐只求老爷这些时日不要回家,尽管去汴都有名的青|楼楚馆里逍遥自在,耍乐流连!”王小妾很是认真的说道,又补充道:“但求老爷将声势做的大些!”

王小妾话音落下时,家中的一众妾氏皆是点了点头,眼中期盼认真之意甚重,便是菱子与梅红的眼神也是这般,甚至点头的幅度比几个小妾还要大,眼神更加殷切。

看家中小妾们的模样,就差同声高呼一句,老爷你尽管去逍遥罢,家里的事儿交给我。

为了不让茂德帝姬进门,家里的这些妾室们也是够拼的了,使乐天有些哭笑不得。以往家中的六房小妾对自己严防死守,生怕自己去青|楼楚馆中浪|荡厮混,今日却一改常态的让自己去青|楼里自损声名。

“拿将回去!”乐大老爷将交子塞回到王小妾的手里,貌似受到巨大的污辱一般,愤然说道:“以老爷我的名声,去哪家伎馆耍乐,那些伎家老|鸨不待老爷为上宾,伎家娘子们恨不得让老爷我白睡,还要花钱来倒贴你家老爷,哪里需要花的银钱?”

说完,乐天又很是生气的又嘟囔了一句:“真是太小看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流言蜚语是有不少,但真实性也要看是在什么人嘴里说,在市井民间流传那只能叫做风言风语小道消息,但在官眷中流传那就几乎等于了事实。

得知了这个小道消息后,乐家一众家眷们突然间觉得自己之前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非要让自家老爷做个隔绝风|月的好男人,哪里知道却将帝姬这等人物招惹来了,树立道德模范难道也错了么?

有言道痛定思痛,何其痛哉。在乐家一众妾室的眼中,自家老爷以前风|花雪月时,那时自己这些人的日子也比现在的境遇好。

为了不让茂德帝姬嫁入家中,乐大人惟有自辱己身,与家中几位妾室说道:“你等在家好生看守,老爷我这几日就不回家了!”

说话间,乐天出了正堂,到了前院将武松、尺七、屠四三人唤来向外行去。

“家中事务尽不需老爷操心,婢子会侍俸好的!”望着乐天的背影,菱子很是认真的唤道。

便是以向一护主与乐天做对的梅红看到乐大人的举动,也有些泪眼婆挲,话音更哽噎不能自语:“老爷实是至情至义、不贪恋权笺、不阿附权贵之真男人也!”

仕宦当作执金吾,嫁人当嫁乐郎君。乐家一众妾室也是目中含泪,有夫如此,此生复何求哉!

……

“老爷,要去哪里?小的去给您叫车!”屠四随着乐天出了门问道。

乐天想了想回道:“去镇安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安坊,那可是汴都胭脂之地,李师师赵元奴等人皆是住在那里,可以说那里的女伎是大宋超一流超白金之存在。

屠四之前便来过汴都,很是识趣的再次问道:“官人要去哪一家?要小的去邀请其他老爷么?”

乐天很是不悦:“不必了,就去李师师那里,唤别人做什么?”

李师师那里……闻言武松、尺七、屠四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以官人的名望去镇安坊哪一家伎馆寻哪一位名伎都可以,惟有这李师师碰不得,谁不知晓那李师师是当今天子的禁脔,当然也有人去见李师师,但最多不过是听听曲了,有几人敢想歪门斜道之事。

自家老爷是不想要前程,还是吃错药了?

疑惑归疑惑,这三人只能将疑惑放在心里,镇安坊离潘家楼距离并不遥远,步行了两刻钟就到了。

冬日天黑的早,伎家招揽生意的红灯朵朵将整个镇安坊照的亮如白昼一般,使的在镇安坊没有什么上元节不上元节之分。

进了李师师的院子,乐天却没有见到有人来迎,只听见里面隐隐约约有吵嚷声,乐天信步登入到堂中,却见热闹都在这堂内。

此刻,只见两个遍体绸缎轻裘、举止随性神彩飞扬的年轻人正怒目而视,身后俱跟着三两个小厮,则是摆出一副近乎于拼命的架式。那将李师师抚养长大的李蕴李妈妈立于二人之中,嘴里不断的说着什么,听了片刻乐天明白过来,这两个富家公子哥今日都来寻李师师,看模样现在是相持不下了。

看二人穿着非富即贵,但李师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二人纵是心中有将对方掐死一千遍的想法,但在这里也是不敢动手。

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立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见是乐天,那李妈妈嘴里叫了一声苦,这二人还没应付好,乐天怎么却来了,但嘴里依旧是带着笑意叫道:“唉啊,这位不是乐官人嘛,归哪阵风将乐大官人吹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只是一笑,五马长枪的坐在椅上,“师师姑娘可在?”

听乐天这么说,李妈妈心中连连叫苦,“哎呀!今个真是不巧的很……”

听到李妈妈推三阻四,乐天挑起了眉头,冷哼道:“废什么话,请师师姑娘来见乐某!”

看到乐天这么霸道,那两个富家衙内却是不约而同的斜睨乐天。

尺七随在乐天身边时间久了,知道乐天不会无的放矢,上前道:“整个汴梁城的伎家娘子只要听我家官人来,没有不下楼笑脸相迎的,你这婆子怎这般不识好歹?”

听到乐天还有手下这么张狂,那两个方才还怒目而视的贵公子险些笑了出来,其中一人望着乐天的眼神像似看个土鳖一般,另一个打了个哈哈,口中戏谑道:“劝阁下要识些趣,师师姑娘这里是你能大呼小叫的么?”

“二位衙内……”看这二人模样,李妈妈欲劝二人收些声音。

见那公子哥斥责自己,乐天将眉头一挑:“你算什么东西,滚!”

听到乐天开口便骂,那富家公子旁边随来的小厮气汹汹张牙舞爪便来乐天面前,用手指着乐天的鼻子,口中狐假虎威的叫道:“小子你活腻了是罢?知晓我家衙内是谁么……”

当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脆响声中,一只杯子被乐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溅起雪白的瓷渣无数,随即只听到乐天吩咐一声:“武松,将这没有眼力的狗才,给官人我往死里打……”

就在乐天声音落下时,武松抡圆了巴掌搧了过去,只见那小厮立时滴溜溜的连转几个圈,被打个晕头转向,待停下来时脸上绽满了万紫千红,嘴角鼻孔皆是冒出血来。

李妈妈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似这般僄客间争风吃醋之事见过无数,并不见慌乱,只是劝道:“乐大官人,您消消气,一个狗才不识得您乐大官人的真火,何必与他一般计较……”

随即,李妈妈向那小厮骂道:“你个不长眼力的人,乐大老爷这样的人也是你能得罪的起么,还不快向乐大官人赔礼致歉!”

“李妈妈,你这是何意……”那富家公子心中立时感到不满,自家小厮挨了过,还要自家小厮与对方赔礼,心中又岂能咽下这口气,便要示意余下的两个随从上前助阵。

“一别近有岁余未见,桃花乐郎君来见妾身只需提前派人支会一声便是,为何还要动那般大的火气!”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只闻着有脚步声在台阶上响起,一道轻婉温柔的声音传了下来。

“师师姑娘!”听到声音,那两个富家公子哥忙将心中的怒气敛起,忙转身向着楼梯方向见礼。

桃花乐郎君,乐天?

就在刚刚起身之际,这两个富家公子哥齐齐一滞,屏气敛息后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乐天。这二人都是流连与风花雪月中的人物,在欢|场中自然听过乐天的名号,而且近来京中更是传闻乐天得了郓王殿下的青眼,将白衙内与胡衙内二人坑的不轻……

见到李师师,乐天随意的很:“近有岁余未见师师姑娘,乐某今日特来拜访,不期与二位生出了些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下与乐大官人没有任何误会……”那个没与乐天起了冲突的公子哥连忙撇清干系。

就在桃花乐郎君的大名被曝出来之后,这两个公子哥立时畏缩起来,仿佛被无形的气场罩住一般。因为二人明白的很,真若是将乐大人惹的急了,将哪一个暴揍一顿再扔到街上,那巡街的开封府差吏也不会来问这件事的,因为他乐大人身后的那座靠山太大了。

另一个与乐天起了争执的公子哥也忙说道:“在下也是一时糊涂,得罪,得罪!”

显然,人的名、树的影。这两个公子哥见争不过乐大人,便要告辞离去,一前一后便要离去。

想惹点事非越大越好,再在汴梁城里传些桃色新闻,怎么就这么难呢!乐大人在心中叹息。

缓步来到楼下,李师师绕着乐天看了看,嫣然一笑:“妾身开门做的是生意,今日乐官人搅了妾身的生意,又打算如何赔偿?”

由头自然好找,乐天说道:“直话直说,乐某今日来是想与师师姑娘还有元奴姑娘商议如何排演《长生殿》一事的!”

听乐天这般说话,李师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拍演这长生殿一直是心中的期盼,原本以为去岁就能完成,没想到乐天被外放钱塘,此事也就搁置下来。

乐天随即又吩咐道:“尺七,拿官人我的名帖,去隔壁请元奴姑娘过来一叙!”

名帖这东西都是事先写好的,更要身边长随时时带在身上以备用。尺七得了乐天的吩咐,拿着名帖便向李师师隔壁赵元奴府上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乐天与李师师闲叙间,去了不一刻的尺七去而复返,却只见面皮上有些青肿,衣服上也有几块撕裂,显然是吃了不小的亏。

打量着尺七,乐天惊道:“你怎落的这般模样?”

尺七捂着脸,说话时因为痛而不住的抽搐着面皮,回道:“小人拿了官人的名帖前去请元奴姑娘来,没想到刚刚到赵姑娘的府上,还未将名帖投进去,便被不知是哪家的家奴将小的赶了出来,还将官人的帖子撕了个粉碎……”

闻言,乐天奋力一拍桌子,大怒道:“武松、屠四随乐某出去见识见识,看看是什么人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

在这个时代,撕人名帖与打人脸面有何不同,难怪乐天这一次不是假怒而是真真切切的发怒了。

说话间,乐天带着三人出了李师师院子,向赵元奴宅子行去。

看到乐天的举动,李师师也是吃惊,这一次乐天的表现与半年前几乎判若两人,以往温文尔雅,现今却怎变的飞扬跋扈起来,看来权势地位真的可以改变人。

待乐天带着手下人赶到赵元奴宅子前,方才看热闹的人还未散去,甚至方才从李师师宅中出来的那两个富家公子也还立在围观的人群里不肯散去,想来知道乐天的长随挨了打,定然不会善罢干休,立在那里等着看下一场热闹。

乐大人一马当前,立于赵元奴门前,咚的一脚将那大门踹开,口中霸气十足的骂道:“哪来的狗才,敢撕了你乐大爷名帖,打了你乐大爷的长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话说这赵元奴宅子内正有客人在欢饮,为首之人姓莫名俦,年纪还不到三旬,身边围着几个位纪相仿之人一边饮酒,一边欣赏赵元奴的琴艺。

坐于众人首位的莫俦虽然年近三旬,然而却是政和二年壬辰科的状元,足足高了乐天两届春闱六年,更是乐天的官场前辈。而且高中状元郎时才二十二岁,是大宋立国以来年纪最轻的状元,堪称天之骄子。

为官以来,莫俦初任承事郎、校书郎,迁起居舍人,兼修国史,转为太常寺少卿,可以说是一路顺风顺水。不过前阵子这莫俦点子有点背,忤怒朝中蔡党的几位宠臣,被贬去提点鸿庆宫,去岁年尾因为蔡京致仕,蔡党成员受到了打击,刚刚被起复为光禄寺少卿,今日壬辰科的几位同年还有几个太学舍友聚在一起,为莫俦庆祝重新起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莫俦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起复,某种程度上还是托了乐天不动声色干掉蔡京的福。

听到乐天的叫骂,那守在赵元奴院子内几个官员带来的家奴,闻声大怒,大门一开纷纷涌了出来。

看到几个家奴一涌而出,尺七犹自捂着脸说道:“官人,撕您名帖、还打了小的就是他们这几个人!”

看到尺七那几个家奴倒也不惧,但见乐天一身锦袍轻裘心中还是打怵的,有个年纪稍长些的家奴扯着家里老爷的虎皮做大旗,叫道:“今日我们几家老爷在元奴姑娘听曲,傍人休要打搅!”

冷冷的哼了一声,乐天上前一步伸手将那说话的家奴领子扯住,逼问道:“是谁撕了乐某的名帖?”

名帖这东西可以说是最为玄幻也是最为势力的东西,上面会写着一大串或虚或实足够吓人的名号,看的懂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主人的真实身份,看不懂的只能被唬的一怔一怔的,所以说这名帖代表着一个人的身份。

还未曾黜职时,乐天的名帖上写着各种或虚或实或是差派的头衔加在一起迟二十字长,现下乐天被黜落了官职,前面那十几字的点缀自然不能再加上,名帖上自然只能写乐天二字,这几个官员守在院子里的家奴寻常也是骄横惯了的,看了名帖自然会心存嗤笑,岂会在乎一个平民,打了尺七、撕了乐天的名帖自觉没什么大不了。

家奴都是些吃软怕硬的主儿,那被乐天揪住衣领的家奴见了乐天人高马大、锦袍轻裘,一身富贵装扮自然不敢招惹,但依旧输人不输阵,口中叫道:“我家老爷在朝中为官,你若是再敢放肆,定教你吃不了兜着走……”

在朝中为官?乐天闻言心中立时一喜,现在小爷怕的就是事情闹不大,怕是就是朝中没有参劾自己,想到这里乐大人左右开弓,狠狠的抽了这家奴几大耳光,一边抽一边还骂道:“你这狗一般的杀才也敢撕老爷我的名帖,也敢与老爷我来顶嘴,老爷我为官时杀的人头滚滚,你这杀才逞口舌之利也敢威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身材高大,又不算是正经的读书人,着实有几把子力气,只几巴掌下来那家奴便被乐天搧口鼻流血,松开手乐天又一脚将这家奴踢倒在地,口中唤道:“还愣着做甚,给老爷我打……”

看到乐老爷亲自上阵,武松、屠四、尺七一拥而上,立时间在赵元奴宅子前上演出一幕全武行。那几个家奴在气势完全处于劣势,又怎敌的过杀过贼当过差的武松,倾刻间被放倒一地。

外面惨呼连连,立时引来堂内正在吃酒的一众官员注意,眼下俱是吃的醉眼朦胧,听到外面忽然生变,又碍于美人赵元奴与一干侍酒女伎陪在身边,心中生的豪情成丈,文弱书生忽的变成了纠纠武夫,面上生怒立时向外行去查看。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仗着酒劲,莫俦一马当先走在所有同年前面来到院子里,正见乐天指使家仆殴打自家家奴,开口道:“是哪来的狂徒在这里逞凶?”

无官一身轻,而且现在还占着理呢,反正乐大人现下是不怕局大,口中又一声狂吼:“给我打,让这些杀才知晓撕乐某名帖、污辱老爷我的下场……”

见对方一言不合就要开打,己经酒意上头自恃身份的莫俦也是怒发冲冠,撸起袖子便要向乐天冲去,却不料被武松一拳放翻在地。

看到莫俦被武松一拳放翻在地,莫俦那几个壬辰科的事年还有太学同窗纷纷不干了,一拥而上便要冲向乐天。在这些人看来,莫俦是自己这一科的状元,也便是这一刻的魁领,而且是这一科同年时官职最高的人,打了莫俦便是打了这一科所有人的脸面。

“乐官人住手……”就在这时,一声轻唤响起,只见赵元奴从堂内走出,正一脸惊讶的望着乐天。显然,赵元奴认出了乐天。

听到赵元奴的唤声,后面要扑上来的也是收了手,一则是要顾及自己文雅形像,二则是有倒在地上正在呻|吟的莫俦在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分明不是五大三粗的武松对手,只好就此做罢。毕竟在这个时候,拳头才是真理,好汉不吃眼前亏是也,再说打的是状元公又不是自己。

在赵元奴的眼中,乐天今日之举止大失水准,与此前的文儒判若两人。

“是元奴姑娘!”乐天拱了拱手,又是一声长叹,道:“乐某今日来见姑娘,让家中下人递上名帖,却不料乐某的名帖被几个奴狗之才撕的粉碎,家中下人也被殴打带伤……”

轻叹了口气,赵元奴无奈道:“乐官人这又是何苦来哉,这几位皆是朝中官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辱人者,人恒辱之!”乐天满不在乎的说道,遂又是一叹向着赵元奴苦笑道:“冲冠一奴为红颜,今日是乐某失礼了,向姑娘赔礼,就此告别……”

说完,乐天示意武松、尺七、屠四跟上,分开门外围观的人群扬长而去,随即又有高亢的声音传来:“地上躺着的那几个,若是还有狗命在的,尽可以去向朝廷状告乐某争风吃醋,恃强行凶……”

对于乐天后面所说的话,赵元奴丝毫没有在意,口中只是吟念着那句冲冠一怒为红颜,立时知晓这分明就是一首残句,很可能是乐大人的新作,其上与其下之句定然是精彩非常,众目睽睽中赵元奴急走两步到了门口,向着乐天的背影呼叫道:“官人可否将那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诗送与妾身!”

停下脚步,在镇安坊的巷子口,乐天回首望着立于红灯之下的赵元奴,叹道:“可惜,可惜!乐某想起明日朝堂之上要被官员参劾,胸中构思尽烟消云散尔!”

说完,乐天身形转过街角,消失在夜色中。

方才从李师师宅子里出来的两个富家公子望着乐天消失的背影啧啧称奇,自己仗着家中富裕放|浪|形骸于风月场中自命纨绔,今日一见此情此景,自己比起桃花乐郎君来算个屁啊,人家不止是被伎家当做上宾,而且僄伎还不要银钱,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实乃是宗师级纨绔人物。

汴梁城中朝臣数千,有资格上殿的就那么此人,所以这几人不识的乐天也在情理之中。只见有与莫俦同窗将莫俦扶了起来,又向赵元奴问道:“姑娘,这狂徒是谁,明日我等皆要上殿参劾于他!”

赵元奴当然不能得罪这些官人,只好无奈道:“那位官人就是本朝被人唤做桃花庵主、桃花郎君的乐天乐官人!”

原来是他!听到赵元奴说,几位官员人人皆是吃了一惊,在汴都谁不知道乐天是郓王殿下的人,在朝中更是一人拼掉两位朝中大佬,虽然被黜了职,一时间却是风头无两。

那莫俦被扶了起来,心中恨然正寻思着如何报复,心道乐天是块难啃的骨头不假,但乐天也不是没有敌人,尚书右丞白时中、还有那胡师文就是乐天的敌人,更不要说蔡京一党羽翼,还有蔡家在朝中一干当官的儿孙如蔡攸、蔡絛等人。

之前莫俦被提点鸿庆宫就是因为得罪了蔡党的几个成员。正谓顺其者日,逆其者亡,眼下莫俦看清了形式,今日挨了乐天的殴打,为报私仇弹劾乐天之外,正好可以借此做为结交蔡氏一党的投名状与见面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挨了殴打的莫俦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兴奋光芒。

……

“老爷不是说这几日都不回家住了么,怎如此之快的去而复返?”家中六位小妾刚刚睡下,便听到乐天回家的消息,齐齐的赶了过来,面容都很是忧郁的说道,心中生怕乐天改了主意。

大手一挥,乐天很是有节|操的说道:“老爷我有力气去耕别人家的地,不如将力气使在你们几人的身上,也好为我乐家开枝散叶!”

曲小妾自行脑补出一个答案,言语道:“莫非选老爷为帝婿的消息己经在花街柳巷里传扬开来,官家更是下了对老爷你出入伎家的封杀令,使的那些倡伎之流不敢做老爷你的生意?”

“凌儿你倒是挺能抬举老爷我的!”伸手捏了下自家屈小妾的脸蛋,安慰道:“汝等尽可放心,老爷我今日闹出的事情绝对可以成为东京城街头巷尾的谈资,传到官家耳中也绝非是什么难事,总之那茂德帝姬是绝对不会嫁到咱们家了!”

“可是妾身还是很担心!”秦姨娘依旧面带忧色。

“老爷,咱们家以后改成七日轮流侍寝制罢!”这时盈小妾开口,很有建设性的提议说:“以后我们姬妾六人每人轮流侍俸老爷一晚,至于多出来的一日,老爷可以夜不归宿,在外耍乐便是!”

盈小妾话下后,乐家的其余五名妾室很快齐齐的点了点头,眼中是赞许的目光,面容上皆是支持的神色,便是做为大牌婢女的菱子与通|房大丫头的梅红也是极为用力的点了点头,就差嘴里喊口号了。

闻言,乐天险些泪流满面,古往今来有这么体贴的小妾么?可能自家这是旷古未有的独一份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镇安坊争风吃醋,拳打朝廷官员,还涉及到泡皇上以前睡过的姘|头。立时间乐天的这些英勇事迹,在汴梁城的风月|场中传扬开来,风|月场中人无不对乐天稽首叩拜。

很好,很强大!能霸气到这种程度的,在本朝比乐大人强的人屈指可数,怕是当年自号奉旨填词的柳三变泉下有知也只能自叹弗如。

让乐天失望的是,一连过去了三、四天,不止是朝中便是连开封府也没有半点来寻看己晦气的意思,乐天心中很是郁闷,猜测是不是莫俦与他那一干同年根本就没上奏本状告自己,将这口气生生的嗯到了肚子里。若是这样,自己的一番辛苦岂不白费了心血。

那莫俦与那一干同年在事发的第二日就写了张奏疏,联名状告乐天,只不过此刻也与乐天一样也是失望的很,一封奏疏投了上去,朝中貌似没有动静,还不如小石子入水能激起几朵涟漪来。

晚上请陈御使出来饮茶,乐天才知晓其中缘由,现下蔡京致仕,朝廷中枢只有副相做主,坐在副相这个位置上暂时摄管大权的白时中,生生的将莫俦几人的奏本压了下来。

不用想,乐天也知晓白时中心中所想,自己一个小小六品修撰在上朝的第一日便欺负的御使无招架之力,第三日又有拼掉了两个朝堂大佬的辉煌战绩,所表出现的战斗力足以令任何朝堂上的大佬心惊。

大宋不以言论罪,又像是其他朝代皇上动不动就可以砍官员的脑袋,乐大人头顶着这个文官的光环绝对是一个护身符,君不见乐天被贬到钱塘放在蔡鋆的手下吃苦,还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么,而且混的更加风生水起,仅仅在半年之内就连升了五级,实在是大宋官场中的一个奇迹。

白时中知道自家儿子白伦自劾去职的内情,更清楚乐天不是一个容易招惹的人,虽然年纪轻轻,然心机却比他这种官场老江湖还深。

似乐天这种人,给点他阳光他就灿烂,给他点洪水他就泛滥,给他点颜色他就鲜艳,给他个鸡窝,他还会下蛋;所以像乐天这种人绝对不能给他任何登上舞台的机会,不能给他一点跳跶的余地,否则他会给你演绎出一幕让你目瞪口呆的大戏。

不止是白时中,便是整个蔡党成员在心中都对乐天生出一种束手的无力感。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不惯乐天,又灭不掉乐天的满心无奈。

就在白时中心里纠结之际,太子赵桓向徽宗进言荐乐天适于茂德帝姬。闻言白时中心中大喜,就在心中而言,官家有让郓王赵楷取代东宫之意,自己也是倾向于拥护郓王赵楷的,乐天也属于郓王一系,但乐天这个人的危险性太大。此时不止是自己这一党,便是连太子殿下也感觉到了危险性,天知道如果未来郓王殿下掌国之权柄,这乐天会不会打击报复自己。

白时中认为将乐天做为对手是不明智的,但这个仇怨却是前任执宰蔡京留下的,可以说是历史遗留问题。既然无法奈何乐天,不如将乐天推做那在本朝只有虚名无职无权的帝婿,又何乐而不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大闹镇安坊的消息,第二日传入到白时中耳中,官员弹劾的奏疏也呈到了桌案前,白时中心里如何不知道乐天这是在有意自辱己身、有意去触怒官家,好让自己与帝婿擦肩而过,白时中又岂能让乐天的计划得逞,所以一直就拖了下来。

当然,乐天被正式选做帝婿之后,白时中也不妨来个落井下石,再将这奏疏拿出来,让乐天大大的难堪一次。

其实这件事只要细想,朝堂里的官员都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眼下朝堂混乱,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人暗暗的观察事情发展的动态和对朝堂的影响,更多的人是抱以看笑话的心态。

乐天会让自己的计划失算么?当然不会!

重和二年正月二十五大时朝之日,天还黑的很,大宋的文武百官们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冒着刺骨的寒风出门上朝。

朝参与往日一样,一切按部就班,这些程序经过一百六十九年的演变己经进化到一个非常成熟的模式,没有什么花样,也没有人闲的再去指望有什么花样,礼部们那们负责礼仪的老爷们也认为这套程序是历朝历代最为成熟最好的。

但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剧场在早朝之后的垂拱殿。大朝会后在垂拱殿的议事并无固定典制,谁参加谁不参加也是比较灵活。但参加的人其本分为三种类型,一是需要或者是说想要维持话语权的树立声望之人;二是能够与决议事务有关的人;第三类便是有重要事情需要进奏之人。

在宋朝还有一种级别较高的京官,必须定期参加朝会,这种京官叫做“常参官”。常参官不是每天都上朝,照北宋的规矩,上朝得按单双号,单号上朝,双号休息。比如说今天初五,常参官得上朝,上完朝还得去衙门上班明天初六,他们就不用上朝了,可以睡睡懒觉,不耽误早饭后去衙门点名就行。

但今日这些常参军在下了朝后没去衙门上班,也是那些议事的官员们一样,全来到了垂拱殿。当然,他们是来看热闹的。

现下朝中谁不知道太子殿下荐乐天为帝婿,乐天为了免被潜规则掉不惜自辱己身,那被打的官员联名参劾却又被尚书右丞白时中阻了下来,事情闹到一定程度后,总要有个说法罢。

升座、行礼、归位,集英殿中便寂静了下来。

这时,立于百官后排的御使陈凌元最先出班,施礼奏道:“臣侍御使陈凌参劾尚书右丞白时中,徇私枉法置朝廷法度于不顾,有黜职官员为害坊间更是殴打朝廷命官,然白大人压住告状奏疏不发,实有辜负圣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奏之事听起来骇人,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就是那么点事,但众人都知道这事终于拉开了序幕,乐天是被招为帝婿还是被官家骂上几句小做处置恢复政治前途,就看今天的了。

黜职还嚣张到这种地步,徽宗赵佶闻言也是微惊。

这时,王黼出班奏道:“臣也认为陈御使所奏甚是有理,若此等狂行不加处置不加约束,我大宋岂不士风日下,全无礼仪尽是无赖之辈。”

徽宗赵佶登基十九年,什么样的朝堂争斗没见过,心中知道王黼与蔡京、白时中人不合,立时知道事情并没有想像中那么恶劣,多半是些借口打压对方而己,随即向白时中问道:“是何奏本,白卿为何留本不奏!”

白时中出班奏道:“臣之所以留本不奏,是因为此案属于寻常市井做为又无甚恶劣后果,应归开封府署理,实不应惊忧陛下!”

对于白时中的模糊说辞,赵佶有些不悦:“朕是问,黜职官员为害坊间更是殴打朝廷命官者,是为何人?”

御使陈凌元又奏道:“陛下,被黜官去职的前集英殿修撰乐天日前在镇安坊横行伎家,将本朝壬辰科状元莫俦与几个家奴殴伤,莫俦与一干同年联名弹劾那乐天,然白大人却一直将奏疏压住不肯上报陛下,使乐天至今逍遥法外!”

这时在御使队列中有人出班,向陈凌元说道:“陈御使,那乐天本是你陈御使栽培之人,出知钱塘所立功绩甚为,堪称我大宋未来之栋梁,如今只不是酒醉犯些小错,陈大人你却急于将乐大人推将出来与其撇清干系,难道是在标榜陈大人自己的廉明清正么?”

众人将目光投了过去,当认清了此人面容时脸上都露出怪异表情,这出言之人正是那御使刘桢,那个乐天第一次上朝就弹劾乐天,被乐天虐的体无完肤的御使刘桢。

“陈御使所言有错么?”这时王黼又说道:“我朝以效圣人之法为政以德治国,提倡仁义礼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乐天是读过圣贤书之人,难道就治不得了么?”

王黼是郓王赵楷的铁杆支持者,更知道乐天存在于官场中、存在于己方阵营中的价值,以乐天表现出的战斗力足以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慢慢将蔡党在朝中的羽翼铲除干净,所以王黼又怎么会让乐天去做那混吃等死的驸马,让己方损失一名先锋战将。

闻言,白时中辩道:“那乐天虽然殴伤朝廷官们德行有失,但却是莫俦有错在先,那莫俦的家奴以势欺人,将乐天拜会的名帖撕碎,那乐天动手也便情有可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时中在此事上也是煞费了脑筋,特将那日乐天在镇安坊的事情打听个清清楚楚,做足了功课以好当做应答。

“白老大人,刘大人!”陈御使冷冷说道:“莫非乐天曾逞口舌之利让汝等受辱,你二人便对其心存忌惮,以至不敢禀公执法?”

与陈御使这样的七品官打嘴仗,白时中当然不能出面,那样会坠了自己的名头,由下面的马仔出面与陈凌元对吵便可。

“荒谬,可笑!”同在御使班中的刘桢自是知晓其中道理,冷笑了一声又奏道:“此等小事留与开封府处置便可,岂能有劳陛下圣裁,白老大人也是为陛下着想,反倒是你陈御使急忙与乐天撇清干系,此等沽名钓誉假情假义之行,实在令人感到心寒,便是那黜职在家的乐天听到你陈大人之话,心中也不知做何想法!”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能因私情而废耶!”陈御使大义凛然的说道,又嗤笑刘桢:“做御使若都像你这般,我科道言官还有何存在意义,徒耗公帑米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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