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明祭(2 / 2)
赫连炽下意识想把这杯酒递给慕玉绡,但忽想到她面无表情喝下象征着携手共老的合卺酒,赫连炽心中就有一股怒意。
是啊,说不定她还不愿喝这合卺酒,毕竟今晚对她而言只是一场交易。
既然这样......
赫连炽一口把这两杯酒倒入口中,旋即把慕玉绡压倒在床,强硬地把酒灌进她的唇中。
慕玉绡第一次喝酒,辣出了眼泪,但是这层泪雾很快便消散,毫无痕迹。
赫连炽在红烛摇曳中紧盯着慕玉绡的脸,但她的脸仍冷地像块冰,似乎接下来的事情,她只是在看一本很无趣的春|宫|图,内心毫无波澜。
面对这么一张脸,赫连炽恍惚想起丘聊的话。
当他厚着脸向丘聊请教怎样不使慕玉绡疼时,丘聊也露出爱莫能助的苦笑。
——因为青槐在床|笫之事上,也是淡着一张脸,这张脸宛如白纸,看不出欢愉,也看不出疼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赫连炽攥紧了手,旋即起身扯下床幔,他的红衣、慕玉绡的红衣从床间飞出被扔在地上。
不久,房间便传出男子的粗喘声。
这仿佛是男子一人的独乐,因为自始自终,女子了无声息。
不久,这男子的粗喘闷哼被外面的巨雷以及泼天大雨所覆盖。
不喜欢又如何,我不信,我捂不热你的心。
赫连炽想给慕玉绡清洗,但慕玉绡背对着他,道:“霄皇,你我交易已经完成。人你该放了。现已子时,你人,也该离开未央宫。”
赫连炽一时餍足倒也不生气,他俯身在慕玉绡脸颊上落下一吻,道:“我带你去沐浴,这样会舒服些。”
慕玉绡转头看向赫连炽,脸上悲喜不显,只是道:“可是本宫看见霄皇十分不舒服。”
赫连炽脸上的温情被慕玉绡脸上的冷意陡然打散,他赫然起身,道:“慕玉绡,你我都......”
慕玉绡面色不改:“这又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赫连炽咬牙道:“你把我当什么,你又把你自己当什么,你当真为了锦渡不要尊严了嘛!”
慕玉绡平着表情道:“可一开始提出交易的人是你,一开始把本宫的尊严踩在脚底的人也是你。霄皇,你别忘了,你与本宫的婚事自始自终是云霄两国以及你我之间的交易。”
赫连炽看着这满目的红意,放声大笑,笑完,他从地上捡起匆匆穿好衣服,也不顾这倾盆大雨,直接冒雨冲了出去。
良久,慕玉绡问道:“阿盛,他离开了吗?门关上了吗?”
梅盛沉默一会儿,道:“兄弟看着他回了明绡宫,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慕玉绡”听言顾不上难言的疼痛,她慌忙的披上衣,赤脚跑出主殿,通过走廊跑到偏殿,她打开门,走到慕玉绡身边,解开了她身上的穴位,露出了一个笑意:
“公主,您饿了吧,我已经让阿盛准备好晚膳了,您起身用点。”
慕玉绡看了一眼茶茗的胳膊,果然,她受伤处的红衣已经变深。
她看到茶茗还光着脚,立马想拉她上来,可是她因刚解开穴位浑身无力。
慕玉绡红着眼死死看向茶茗的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茶茗察觉到,立马听话地上了床。
慕玉绡哑着声音道:“阿盛,你把热水抬进来,并把药取来。”
梅盛未应话,但是在一片雨水打檐声中声声杖点远离。
慕玉绡恢复了点力气,她慢慢掀开茶茗的胳膊,见到上面尽是红星,眼角沁出了泪:“傻不傻。”
茶茗立马摇头。
慕玉绡赤红着眼看向茶茗,道:“阿茗,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当她被茶茗定在这偏殿床上,当她耳边响起雨声,可是她的眼前浮现的却是赫连炽施暴,耳边悄无声息,因为她知晓她的阿茗会学她,学她面无表情。
她那时就反复在想,她是不是错了,她是不是不该答应赫连炽这个条件,她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怀着无所谓的态度嫁到霄国。
因为她的任性,是她身边的人买单。
茶茗如是,锦渡如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许许多多之人,为她的任性埋单。
茶茗抬手轻抚掉慕玉绡的眼泪,轻声道:“公主,您应该猜出我是陛下养的暗卫了吧。我呢,自小被陛下依照公主的性子培养,陛下曾设想出公主遇险的千万种情况,茶茗也按照这些进行训练。”
她脸上露出了一个笑意:“其实茶茗挺开心的,因为那些情况公主都未遇到,这样就不会受伤吃公主最厌恶的药。”
茶茗的身子有些发颤,但她仍挺直背脊道:“今日的情况,陛下从未预料到,但茶茗知道,茶茗没做错。”
茶茗郑重道:“公主的婚服应该穿给锦将军看,也应该由锦将军解开。”
慕玉绡攥紧了手,把因受伤发热而脸色酡红的茶茗抱在怀中,她颤着声音道:“阿茗,你冷不冷?”
茶茗没感到冷,她只是感到因失血与初次的干呕感,以及浑身发热的痛意。
茶茗一把抓住慕玉绡的前襟,她现在开始意识意识发散,恐惧一阵一阵袭击,她忽然感到一阵慌乱,急促呼吸道:“公主,您说赫连炽有没有察觉我不是您,我...我第一次做,没有经验,要是露馅的话...您就。”
慕玉绡抱紧茶茗,哑着声音道:“阿茗,你自小学我,又跟了这么些年,哪里又不像。”说着,眼中不断涌流着清泪。
茶茗听言终于放松下来,她苍白着唇,笑道:“那就好。”话音刚落,她就因失血疼痛昏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梅盛也派人把热水抬入房,他把药递给慕玉绡,轻声道:“公主,我来照顾阿茗吧。”
慕玉绡抬头看向梅盛,发肿的杏眸再次涌出清泪,她颤着声音道:“阿盛,对不起。”
梅盛从慕玉绡怀中接过茶茗,他细声道:“公主,你知晓的,我只要她,我不在乎是不是完整的她,我只是要她。”
梅盛抱紧了茶茗,道:“公主,属下先带她清洗去。”
慕玉绡连忙下床,道:“你腿不能曲,还是由我来吧。”
梅盛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可能会摔着茶茗,便点点头,与慕玉绡一同架起茶茗轻轻把她放在浴桶中。
梅盛在茶茗额间露下一个温柔至极的吻,旋即慢慢向慕玉绡行礼,退了出去。
...
慕玉绡不停试着茶茗额间的温度,见热消散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当她望着茶茗苍白的脸,巩钟与青槐的脸却意外地重合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坚定道:“云国有人在等你,我要带你回去。”
可是,她们都不约而同地回了她一个笑。
不同场景,她们面目重合,轻声道:“徒有霜华无霜质1。”
以前她不懂,现在她懂了。
她也...不敢再回云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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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鲍照《梅花落·中庭多杂树》
祝各位老师,教师节快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慕汉飞霍然起身,他拔出安怀,怒气自他眼尾顺着胳膊烧到剑身,安怀发出铮鸣之声。
“我要去杀了他,我要去杀了那个狗东西!”
傅夜朝见慕汉飞的情绪不可控,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浸了药的丝帕,配合屋内的燃香,让慕汉飞昏睡过去。
梅齐连忙过去帮傅夜朝扶住慕汉飞,但傅夜朝摇摇头,拒绝了梅齐的好意。
傅夜朝一把把慕汉飞抱在怀中,抱稳后,他对梅齐道:“阿齐,你去收拾一下东西,即刻出发前去骨明。”
梅齐楞了一下,但也未问原因,领了命令就踅身准备前往骨明。
但傅夜朝喊住了他。
傅夜朝认真看向梅齐:“阿齐,请你务必把青槐还有我的妹妹带回来,一切都交给你了。”
梅齐攥紧了手。
他慢慢踅身,第一次未行主仆之礼,而是十分郑重地朝傅夜朝跪了一拜,起身,不顾风雨冲了出去。
傅夜朝把慕汉飞放到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北晚上风大,傅夜朝怕慕汉飞受凉,便给他压了压被角,见他的呼吸慢而绵长,这才放下心,踅身脚步轻缓地走了出去。
一出门,梅古便跟在傅夜朝身后,傅夜朝挥了挥手,神色疲惫道:“阿古,你留在这里护卫吧。”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住,道:“对了,你派人准备一下,不日我和淑清需要回一趟云京。”
梅古有些疑惑。
若是他未记错的话,不日便是霄皇与公主的大婚,大人跟慕将军留在云北就是为了携礼参与大婚。
但为何又忽然要回云京?
梅古心中虽充满疑虑,但他毕竟是下属,领了傅夜朝的命令,便退了下去。
待人走后,傅夜朝拖着身子慢慢走到祠堂,他把烛火点燃,慕佥与燕晚的画像赫然被烛火映亮出现在傅夜朝的面漆。
傅夜朝跪在草蒲上,露出了一脸的疲惫。
这第三方势力已经浮出水面,只需一网打尽即可,最多是钟离合察觉发动拼死一战,其他的倒是无妨。
不过这么些年,他不是没有遇到向钟离合这么大的事情,可是都没有如今的疲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绡绡一直认为他是因为喜欢淑清才对她爱屋及乌。
不是的,他疼爱她只是因为她是慕玉绡。
她是他在百日宴上一眼便相中的妹妹,是他孤寂人生中遇到淑清第一缕阳光。
他把毕生所学告知绡绡,把人情世故中的冷暖告诉绡绡,就是不想让她跟云国大多数女子一般一生全花费在一个男子身上。
为他伤,为他寻死觅活,一颗心五马分尸数万次。
他知道他跟淑清不会让绡绡嫁给这种男子,可正如他们的兄长所说,这世上最守不住的便是人心。
所以他要让她的妹妹足够理智,从痛苦中挣脱出来。
可是,
他的妹妹足够理智,所以为了国家大义,她毫不顾惜自己。
他知道这样没错,
可是身为兄长,他和淑清也是会痛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跪了还没一会儿,一阵慌张的脚步声便从外面传来。
傅夜朝蹙起眉头,转身看向身后。
只见梅古慌忙行礼道:“大人,沈大人来了。”
沈大人?
傅夜朝一下有些懵,他心道:工部的沈员外郎来这里做什么?
梅古见傅夜朝未朝沈寒身上想,提醒道:“经常跟在沈大人身边的福大人也跟着前来了,他们现在正在屋内看将军。”
梅古一提福大人,傅夜朝立马想到福九州。
他立马站起身,拂去膝襕上的草尘,心道:这两位怎么来了,简直是胡闹。
傅夜朝心中虽这般腹诽,但他整理好衣冠后,立马朝两人室内赶去。
等傅夜朝感到屋内,沈寒已经看完慕玉绡写给慕汉飞的信。
他攥紧手中的宣纸,眼尾赤红,怒火急欲喷泄:“赫!连!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抿紧唇,站在沈寒面前并未说话。
沈寒的手上的青筋暴张,他转头看向福公公,道:“阿福,传朕旨意,告诉赫连炽,让他安然无恙地把朕的妹妹送回来,事若迟缓,休怪朕无情。”
福公公听言立马跪在地上,不敢接旨。
傅夜朝吐出一口浊气,道:“请陛下三思,钟离合很快便将伏诛,国内的幕后势力也即将消弭,此时不易半途而废、打草惊蛇。”
沈寒站起身,把他攥皱的纸团狠狠扔到傅夜朝的脸上,骂道:“混账,朕的妹妹岂是他能羞辱!”
傅夜朝的脸被这纸团割伤,潺潺流出些鲜血滴落在地上。
他跪下,道:“陛下不该前来云北,敢问陛下如今是何人当政!”
沈寒怒目道:“傅夜朝,朕跟你谈的是接华绡公主回国之事,你跟朕谈的是什么!”
傅夜朝叹了一口气:“陛下,您想把公主接回来,起码要把国内的烂摊子收拾好吧。否则过几日起兵事,岂非要两面受敌。”
沈寒的怒火暂消,他冷哼一声,并未回答。
福公公见此,连忙道:“傅大人,您所虑陛下也已考虑到,您放心,巩家不会生事,一切尽在陛下的控制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笑了一声,道:“是函王易容成陛下在监国吧。”话落,他话锋突转,宛如裹着冰刃,他抬头看向福九州,道:“与其说一切尽在陛下的控制中,倒不如说一切尽在您福公公的控制之中。”
此时慕汉飞已经从迷药中醒过来,他听到傅夜朝的话出了一身冷汗,他晃晃跌跌从床上跑下来,一把抓住傅夜朝的胳膊,脸上全是讶然。
不同于沈寒全然不知的惊愕,慕汉飞已经知晓福九州是间谍之事,不过之前他们两个已经商议过,待巩家一并被捉,才禀告沈寒。
怎么现在就......
傅夜朝轻轻拍了慕汉飞的手示意安慰,他抬头看向沈寒,笑道:“陛下,其实您也早就察觉出福公公与函王有联系了吧。”
只不过,一个是自小跟在自己身边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另一个则是自己自小看大的亲兄弟。
这样两个人,他不去怀疑。
沈寒冷下了眼:“暮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夜朝吐出一口气,道:“陛下,若臣未查错,陛下您跟福公公相识应是在您夜潜马帐之间吧。”
福公公变了脸色,指着傅夜朝骂道:“大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落,他去看沈寒的脸色。
他倒是不担心沈寒对自己暴怒,他担心沈寒因从前的事再次受伤。
福公公道:“陛下...”
沈寒抬手打住福公公的话:“无妨,让他说下去。”
傅夜朝攥紧了手,道:“陛下于那时从马真手下救出已经被净身差点成为禁|脔的福公公。”
沈寒威严不动,他蜷起手指用指骨一下一下敲打着指骨。
“你继续说。”
傅夜朝直面道:“但是陛下,您知晓您为何没被...”
啪!
福九州一巴掌扇在傅夜朝的脸上,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傅夜朝,你不要再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吐出一口血,继续道:“因为马真要得是棨姓,而福公公当初被洗干净送进马真的房间,是因他姓棨命信,唤为棨信,正是马真图腾所名。”
慕汉飞攥紧了手,他终于有力气开口。
慕汉飞哑着声道:“淑清,你不要再揭兄长的痛了。”
是了,众人传颂地夜潜马帐、怒斩马朕是他兄长利用美色换来的。
他虽未受伤,但现在想来,仍是沈寒的耻辱。
慕汉飞转身看向沈寒:“兄长,巩钟已经证实,与巩家与钟离合合作的,正是您身边的福公公。”
沈寒猛然站起身:“汉飞,你和暮生说这话是不是太荒唐,若是阿福要我的命,或者要我的帝位,他早就默不动声色得手,哪里又需沾染上钟离合与巩家!”
慕汉飞叹了一口气道:“兄长,他要得从来都不是您的命,函王也要得不是您的帝王。”他抬眼看向脸上已浮现出怒意的沈寒,继续道:“这点您应该比我和暮生都了解。”
所以您从来不怀疑这两人,哪怕函王与巩家走得极近。
沈寒怒极反笑:“汉飞,你不觉得你说这话矛盾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一开始就说福九州跟沈易暗中联系,与巩家、钟离合做非人勾当,这会儿又说他们不贪图这无上的地位。
感情既无恨,利益又不要。
那他们两个又为何与巩家联合起来算计他?
莫非......
沈寒怒气消散,脸上是炳炳显显的惊愕。
慕汉飞叹了一口气:“没错,他们都知晓你不会放过巩家,与其让他们受先皇庇护一直碍你的眼...”
倒不如以身饲虎,勾起巩家的恐惧与野心,并伺机处理古生遗留问题。
一开始他和暮生还疑惑古生的人为何能被沈易所用,直到...他们在父亲的书房里找到了古生的画像。
慕汉飞吐出了一口气,他也没想到他和暮生会在无意之间知晓这等皇室秘辛。
“太后不支持函王争夺帝王,除了她偏向兄长,更是因为函王是古生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轰隆~
一响巨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沈寒的脸露出点点白意,良久他道:“此事不能外泄。”
慕汉飞点点头。
此事就算沈寒不说他也不会外泄,倒不是怕先帝脸面丢尽,而是他想到那个晚宴上,他的兄长亲自割肉递给沈易。
不管沈易是不是与他有血缘关系,对于沈寒而言,沈易是李太后的儿子,那就是他的至亲弟弟。
与自己并无差别。
沈寒缓缓坐在椅子上,他的眉梢中的筋不断往眉骨上撞,撞的他眼前发黑。
他缓了一下,道:“你们两个时怎样察觉出这些事情?”
慕汉飞抿了一下唇道:“兄长,从我一开始从云北回来,福公公与函王殿下就在布置这盘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初官道被阻,他只是以为先帝不喜再次针对,后来发现槐林空棺只是这棋盘落下的第一枚棋,但他也不解,这幕后之人到底是多大的权力,竟然敢堵驿道。
现在回首,一切昭然若揭。
再比如女童失踪一事,若非那死出现并死得过于蹊跷,他们也不会去槐微林附近的村长查看,更难以获取巩家的消息。
此后经历的每件事,哪怕是他的身份,都是福公公与函王商量后抛出来的饵。
在这一串串事中,福公公与函王一边吊着他和暮生去深查,另一边控制着巩家,除了保障他们两个查案,也是为了大局的稳定。
如今钟离合已经从暗处露出面来,他们两个也便一同随着钟离合一起出来。
沈寒攥紧了手,他抬头看向阿福,眉宇间透露出难涩。
他缓声道:“阿福,这一切都是汉飞与暮生在说,你怎么说?”
福九州走到沈寒面前跪下:“陛下,奴才听您处置。”
沈寒看着跪在地上的福九州,一股酸胀自心中暴裂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很难过。
他没有被亲信之人背叛的撕裂感,而是一股各种苦涩杂糅的酸痛。
他到底是多令人担心啊,他到底是多令人失望啊。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可以撑起保护伞的人,可现在他才知晓,一直以来,是他被保护着。
他过去无时无刻不在想,若是他羽翼丰满,他篡了沈昭的位,他的母亲就不会自尽,他的胞弟胞妹就不会在苦寒的云北长大。
现在,他以为自己强大了,可是他的胞弟要回云北,他的胞妹远嫁霄国,而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兄弟,却早已开始忧心他能不能控制住巩家与古生残余,便以身饲虎、诱敌深入。
他终究是...无!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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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看历史类的书籍,发现现在很多人玩的情调,都是古人玩剩的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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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眼尾赤红,抬眸看向福九州。
福公公露出温煦的笑:“陛下,您还记得您为何给奴才起个名字吗?”
沈寒抿紧了唇。
他当然记得。
母亲“死”后,他为了报仇便四处打听马真的事,最后听说马真喜欢男宠,便想了个法子进入马真的营帐。
就在那里,他遇到了阿福。
营帐的侍卫为了让他们有体力伺候马真,便给他们送来一些稀粥。
他当晚要刺杀马真当然没有胃口吃,但幸而因高烧刚退脸色苍白,倒也未引人怀疑他还完好。
阿福见他身子不适,端过一碗稀粥放到他面前,温声道:“我知晓你身体不舒服,但是饭还是要吃的。”
沈寒撇过头去不理向他释放好意的阿福,他灵台中唯一思索着的就是今晚他该用什么姿势把马真给杀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阿福却并不知道他脑子中的盘算。
他坐在自己的一旁,苦笑一声,道:“我们这辈子都不是完人,可是我们这些非完人的人也得活下去啊。”
他轻声道:“其实,能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真的。”
然后阿福告诉他,他的名字是叫棨信,是前朝有名的棨家。
可自从前朝落败,象征前朝势力的棨家则成为各个势力厮杀的对象,好像前朝所做的一切恶都是从棨家开端的。
这样,一个延绵几百年的家族,所剩了了。
阿福垂着眼道:“我是棨家的嫡子,因外出求学才幸免于难。我也曾想过自尽就这样一了百了,可是我得活下去。我得替我家人看一看这太平盛世。”
所以哪怕被马真捉了进来,被迫变成了非完人,今晚可能被迫承欢。
他都...他都得活下去,同时他也想看看能否让别人也活下,起码活在世上还是有点儿意义的啊。
阿福转头看向已经回神的沈寒,亲自把自己的伤口揭给他看:“你看,我幼时失恃,少时不仅失怙而家族一落千丈,自己也成了这个样子,可谓一生悲苦。”
他轻轻露出一个笑:“可是以后说不定我就没这么霉运缠身了,可能会幸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寒很想说:你傻不傻,干嘛自揭伤口给别人嘲笑。
但他...苦过。
沈寒未说话,但是向阿福靠近,抬头轻轻搭上了他的肩。
那晚,他因姿色被马真看上,于是他不顾他是不是姓棨,让他与阿福一同陪他。
那时的沈寒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阿福今晚他要杀马真,经过母亲的事情,他已经谁都不相信。
但他最终硬邦邦留了句:“待会儿你离我远些,别靠床。”
马真果然喜欢他,连看都没看阿福,直接让他过去。
沈寒抿紧唇,一步一步朝马真走去。
待马真想揽过他亲吻他的唇时,他毫不犹豫从衣袖中拿出一根长针,刺入马真头上的穴位。
马真一疼,立马把他踹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幸好床大,他只是摔在床上,没碰伤,故立马翻身起来,从鞋底拿出匕首,直接扑过去,把匕首刺入马真的胸口。
马真在此过程中怎么可能不叫,但阿福聪慧,当他拿长针刺入马真时,阿福立马明白沈寒是来坐什么。
他退到一旁,趁马真疼时,偷走他的刀,大声哼出一些令人不堪的声音以及浪词。
因这,外面的侍卫不是进来查看情况,而是躲得远一些,以致不扰马真的兴。
所以那晚行刺成功,阿福功不可没。
沈寒的眼中涌现泪意,哑着声音道:“自然记得。”
事后,他问阿福是跟着他生死未卜,还是给他一笔银子让他离开这里,寻他想过的生活。
但是阿福却选择跟着当时那个前途不明但危机四伏的自己。
回到他的营帐中,阿福道:“主子,您给奴才改个名字吧。”
沈寒怔了一下,道:“你我不算主仆,我留你在身边也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福笑道:“可是只有这个身份,您才不会因奴才而遭受非议,也就只有这个奴才才能留在您身边。”
福九州眼中也沁出泪:“陛下,您说先帝虽不重情,但也算是有本事之人,是这几路人马中佼佼者,将来您也必定成为帝王。如此,您也算有福之人,您愿意把这福气分给奴才,福通九州。”
福九州跪下,认真行了稽首礼,庄重道:“陛下,奴才与函王愿以枯枯之身,希我云皇功耀九州!”
话毕,再拜。
慕汉飞深觉自家兄长要与福公公有很多话要谈,便轻轻扯了一下傅夜朝的衣袖退了下去。
慕汉飞把傅夜朝拉到慕玉绡的药房,他把傅夜朝安坐,自己去了柜上去寻一些伤药。
慕汉飞把手帕倒入烈酒中浸了一会儿,待了一会儿后,他拧干手帕,把药倒入手帕之中,细细擦拭傅夜朝微微红胀的脸颊。
傅夜朝抬起头,乖乖的让慕汉飞给他擦药,哪怕因痛皱眉,但依旧笑着。
慕汉飞见此,不免叹了一口气,道:“今日是你过了,你说你那般说,是想让我揍你还是想让我现在心疼你。”
马真的营帐永远是他兄长的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因为身为男子以色迎人,而是他手无缚鸡之力。
刺杀马真几乎用尽他所有,但若没有福公公在身侧,恐怕他便死在乱刀之下。
傅夜朝一把捉着慕汉飞的手,也不顾嘴角撕扯的疼,嬉皮笑脸:“起码现在是疼我的。”
慕汉飞叹了一口气,他落了座,道:“你不是一直说要等决赛后才告诉兄长的吗?你怎么今日就告知了他。”
他抬手轻轻给傅夜朝红肿的脸颊扇了扇风,眼中也夹着心疼:“你看,挨了一巴掌吧。”
傅夜朝轻声叹道:“不疼。”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淑清,你虽说完我,但想必你也看出了,我这次做没错。”
慕汉飞也沉默起来。
没错,暮生这次做得没错。
他之前便已看出福公公此事完结后有心受罪,但今日他才发现,没错他要承罪,以死承这纵污害国之罪。
哪怕...他的本意便是扛起这国之重鼎护这黎民平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吐了一口浊气道:“而且淑清,临秋了,鲜血已经先行,祭祀即将开始。我们不得不...提前准备战事了。”
与其是他们从一开始被福公公他们牵着鼻子进入了这一盘大棋之中,倒不如说是他们是在引他们进入祭坛,让他们见证一场又一场以鲜血燃起祭火、以生命作为祭品的涅槃重生之祭。
开场槐林空棺是以空死告知上苍,一场盛大的重生之祭即将开始。
槐微林死的那个人也是这样,以身之死微微之血作为牙祭上贡苍天,告知苍天,这场祭祀,开始了。
再如深夜刺杀绡绡的那个毁容刺客,他身上的暗纹乃畢罕,正如前文所讲,畢罕乃前朝之礼,因其繁杂,成为亡国之衣,先多与前朝之人葬于墓室。
死亡之礼,畢罕先行,倒也没错。
但以上,都只是牙祭,真正供奉天神的祭礼是灭前尘之阳、辅后世之阴的命与忠贞。
福公公与函王背上的因与钟离合、巩家勾结而沾染上无数条人命,唐练的清清白白以及干净的一条命,史余这么多年来丧妻的孤寂。
这些化作鲜血,污盖住云国之阳,以重大的血腥营造出胜利的假象。
这是祭礼所设的云国郊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正的主祭坛设在霄国,霄国的骨明宫。
巩钟多年来的忍辱负重,以字为镜,映照着这些年来钟离合与巩家在三国所作的恶;
青槐宛如波叶海菜花的坚韧,以姓为嘗,她身上的血换作利刃,刀刀割开伪善,让流出的腥臭聚齐在一起;
而慕玉绡则以身笼罩起这些恶臭,牢牢把之钉在祭坛中央。
这些以女子之躯散出血腥,麻痹对方,诱敌深入。
现如今,敌人已深在祭坛难以逃出。
只差一场雨,只差一把火。
当雨冲洗刷掉血腥,所有被遮挡住的阳刚将全部显露,这样便自生炽火,烧尽腌臜污秽,祭开万世日月之恒。
骨明宫,已经燃上引火之血。
丘聊醒来,他不着急睁眼,而是先缓了一下额前的昏胀,再旋即抬手拿出嘴中仍旧散着凉意的玉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丘聊沉默了一会儿,穿好内衣步靴走到一旁的内格,他从中拿出一个小木匣,打开之后,把这枚玉璧放入其中。
而木匣之中,显然躺着两枚发凉的玉璧。
丘聊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走到青槐的房间。
他一进来青槐救醒了,她背过身去,面上没有表情。
丘聊也不说话,他躺进去,轻轻把青槐揽入怀中,贴着她的耳边,喃喃细语道:“阿槐,前年你不愿去看云京,可我这心里总是惦念着。”
他蹭了蹭青槐的脸颊,轻声道:“我想告诉你我眼中的云京。”
银装素裹,远远看上去倒是一派死气沉沉之感。
但家家户户却种满了腊梅,红腊似火,白腊似水。
跟云国人的脾气很像。
平常似水般柔软,处处含笑,处处贴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若一遇他们这帮外敌,水瞬间变成了火,势要把他们这些人给烧掉。
银装素裹之下,臣服着的是浓浓的生机!
丘聊揽紧了青槐,道:“但是那是冬日的云京,我听闻夏日的云京花叶相接,红云绿雾,美得似仙境。”
他轻轻哼笑了一番,道:“不过我倒是不想见十里花海,我想见一下槐花。”
想见一下你名字中的槐花。
青槐闭紧了眼,没有说话。
当晚,丘聊仔细在身上挂上了香囊,他还是忍不住打开香囊,细细摩挲了一下里面的药瓶以及...他偷偷从青槐衣物上摘下来的青丝。
如今青丝渐多,倒是颇似结发所剪的头发。
丘聊轻轻拿出剪刀,剪断垂在脖颈处的辫发。
他拿着这一缕头发,本想放进香囊之中,但是不知他想到什么,手忽然停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丘聊站起身,打开了窗户,撒了他刚刚剪下的青丝。
他看了一会儿明月,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把窗户关上。
丘聊安静地躺在床上,静待夜幕的降临。
这时,桌子上不显眼的一角出现了一本书。
书上有一页,页上有一行十分清晰的墨字,上面写着:
玉璧,死后口含之物,亦意——璧含命去。
※※※※※※※※※※※※※※※※※※※※
丘聊的时间线是半年以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钟离合走到丘聊尸身旁,看着仔细查验着丘聊的伤口,但在查验全部可能被利器致命的伤处时,却发现丘聊身上只有脖子上一处刀伤,其余的地方都是干干净净。
仵作胆战心惊地看了钟离合一眼,在见钟离合退开尸体处时,心中吊着的那口气才松了下来。
在得到钟离合的默认后,仵作这才拿出剪刀彻底把丘聊身上的衣物剪掉。
钟离合闻着屋内的皂角醋味,眯起眼,收在宽袖中的手细细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戒,神色喜怒不减。
不消一会儿,仵作便把丘聊身上所有的衣物剪掉。他照例用醋把丘聊的全身用醋擦了一遍,当他擦到丘聊的手指时,发现丘聊小拇指下有一戒指。
仵作蹙起眉头,站起身把这戒指交给钟离合。
钟离合眉梢蹙起,他从怀中拿出手帕拿起这枚戒指仔细看了一眼,旋即淡淡道:“这枚戒指是从哪里发现的?”
仵作内心发凉,他颤着声回道:“禀大人,此枚钻戒是小吏从丘将军的尾指上发现的。”
此话一出,钟离合身上的气质骤变,他猝然把这枚玉戒捏碎,旋即把这东西扔在地上。
仵作心颤了一下,立马把头低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怪钟离合这般生气,这尾戒被压在小拇指下,分明是在向钟离合宣战。
这尾戒戴在小拇指上意为消灾避秽,几乎所有有钱人都会在小拇指上戴一枚尾戒。
钟离合最是讲究,若是他未猜错的话,钟离合应该是看丘聊在战场上造的杀孽太重,这才赠与他一枚尾戒,以求庇护免污秽缠身。
而如今,这枚尾戒被人从丘聊指上摘下,还特意压在他的小拇指下,是对尾戒信仰的讽刺,更是对信仰此事的钟离合宣战。
这般挑衅怎能不令除去信高、大权在握的钟离合生气!
钟离合抬脚把这手帕碾了碾,做完后他若无其事地掸了一下衣袍,缓缓看向仵作,淡声道:“你继续。”
小吏的心颤了几筛,过高的恐惧以及这门职责带给他肢体记忆,让他恭敬向钟离合行完一礼后,从另一个桶中拿出捣烂的白梅刷涂在丘聊的尸身上。
过了不久,他取下这些白梅肉,把炭火往丘聊身下的凑了凑,再拿出特制的油纸伞准备看一下骨骼的伤痕。
可是他刚刚油纸伞对着阳光看伤口,他手中的油纸伞猛然掉落在地。
钟离合见此,朝仵作走了过去,没等仵作说话,他踩碎了油纸伞,从怀中掏出丝绢盖在手上,一把掐碎了未来得及求命的仵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晓的太多了。”
钟离合拍了拍手,旋即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毫不留情地把丘聊显现红意的肉割掉。
血浆喷溅了钟离合一脸。
钟离合站起身,他撕掉里衫慢条斯理地擦掉脸上的血滴,看着丘聊仍流着鲜血的胳膊,笑道:“越连,别怪舅舅无情不给你留完整的尸身。”
他脸骤变,散着阴冷声缓却厉道:“要怪就怪你无用给舅舅留下隐患。”
他冷哼了一声,把沾了血的碎布扔在地上,转身离开了丘聊的卧室。
钟离合走到房外,对守在一旁的侍卫吩咐道:“把里面的尸体处理掉。”
侍卫领命,他刚想进去,就听钟离合冷着声音道:“那个女人在哪里?”
侍卫楞了一下,这才明白钟离合口中的那个女人是指青槐。
他恭敬道:“昨日丘将军把嘗姑娘送到未央宫,说是先让青槐留在未央宫,等他打点好再跟陛下请示赐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离合听言眯起了眼。
今日他一收到消息便赶来丘聊的府中,见只是丘聊一个人的床褥,当场就怀疑是不是丘聊一直捧在心中的女人杀了丘聊。
但是一看伤口,就知道不是那个病弱的女子的手法。
但是这并不排除他怀疑这个女人跟外人一同联合。
可竟然是丘聊亲自把这个女人送到未央宫,像是提前预知他将被杀一样。
钟离合看着天际滚涌的云,右手缓缓扶住剑柄。
看来是要彻底改天了。
钟离合走后,这位侍卫便走到屋内去处理尸体。
他见到仵作的尸体倒也不惊愕,他抬手把仵作惊恐的眼睛合上,准备把这尸体拖到一旁,待会儿随便找个地方埋掉。
把仵作的尸体挪到一旁后,他拾起钟离合割掉变得血淋淋的肉块,放到丘聊身旁,旋即转身离开这边,找人把尸体一同运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看见...没看见他给仵作合眼时,他眼中的惊恐印着的不是一脸狠意钟离合的眼,而是——造假胎记处白净的肌肤上浮现出的钟字。
钟离合快马回到府中,低声吩咐帮他整理衣领的管家道:“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一定要快。”
管家对钟离合打了个眼色,旋即像往常一样把马车牵到后院,到了后院之后,他环看了一眼四周,见没人连忙把马随便一栓,旋即从后院偷偷溜了出去。
不久,一帮人从钟离合的后院进入了他的书房。
钟离合坐到椅子上,不等来的人站身直接抬手免了他们的礼。
钟离合不似往常一般让他们猜他的心思,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道:“想必诸位知晓了丘聊的事情,各位有何看法。”
众人面面相觑。
能有何看法,连霄国武功第一人丘聊丘将军都在家被悄无声息杀害,他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又有什么想法。
无非是恐惧与害怕,之前死的五个人,现在死的丘聊,哪一个不是在昭示着那人并不罢休。
谁知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以为霄皇是螳螂,他们是黄雀,可如今看来,他们由暗转明,反而成了别人眼中的螳螂。
这怎么能不让这些大臣瑟瑟发抖,每晚睁眼到天明。
可这些,哪里又敢说与钟离合听,只能个个装孙子不敢说话。
钟离合哪里不懂这些人,顿时丘聊被杀的怒意被这些人开了一个口子。
他忍住拍桌,不威自怒道:“你们都是再跟我装聋作哑吗?”
众人都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莫敢多言。
钟离合一开始对他们在外面作威作福,但在自己面前犹如老鼠见了猫般的样子还算满意。
如今却不免恨这帮人不争气,关键时刻那些聪敏都变成了灰烬。
钟离合扫了这帮人一眼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潘畔,道:“阿楚,你有什么想法?
潘畔听到钟离合直接点自己的名字还有些惊讶,毕竟一般这种场合他为了不受钟离合与众人忌惮,通常是不参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钟离合那边也默认许多事情与他无关,他也乐得清闲。
迫不得已参与时,他也保持盆栽形象,不说话,赞同还是反对都不表态。
但如今,钟离合却直接问他的看法,是当真认为在场之人无一智可用,还是故意试探以让他表示决心。
潘畔不由在心中嗤笑,若是最后一条,钟离合十分没有必要,他潘畔已经回不去了。
他站起身道:“大人属下只有一条建议。”
钟离合淡声道:“说。”
潘畔也不怕钟离合眼中的滚涌的寒气与风飚般的杀意,莞尔一笑:“类比信高。”
钟离合缓缓闭上眼,微倾的身子后仰依靠在椅背上,他蜷缩起手指,一下一下敲打在扶手上。
在此的众臣听着这死神敲门的声音,额上沁出冷汗。
他们有些责怪潘畔,责怪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害得他们的心被架在刀上,而且这握刀的手还一下一下发着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比这些人的慌张恐惧,潘畔始终含着笑,表情悠哉,完全不惧钟离合身上的肃杀。
良久,待那些大臣感到自己已经快没了呼吸时,只听钟离合道:“帝后大婚,依卿所言。”
潘畔低头行礼,恭敬喊是。
但隐在脖颈处形成阴影的唇却勾起一个弧度。
确定之后,钟离合便把这帮人驱散,带上潘畔坐在马车上,回钟府。
钟离合闭着眼养目休息。
潘畔无聊就拿出剑一下一下擦。
钟离合缓缓睁开了眼,看着潘畔,忽道:“阿楚,本官忽想起你跟本官这么久,本官还未与你比试过。”
潘畔的擦剑的手忽停了一下,旋即把剑归鞘,抬眼看向钟离合,笑道:“阿楚不是大人的对手。”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要说大人的对手,一个慕佥一个信高都让大人除掉了,这世上好像还真未有再跟大人一决胜负的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离合的脸上并未因潘畔这番话出现情绪波动,他依旧淡着声音道:“是吗?慕汉飞不算吗?陛下不是吗?”
潘畔懂了,钟离合这是在安排夺位兵力,这番话,要么是他在对上慕汉飞,要么是他对上陛下。
潘畔轻笑:“大人,你过虑了?”
钟离合抬眼看向潘畔,道:“哦,此话何意?”
潘畔道:“大人,慕汉飞毕竟是云国人,就算他妹妹是我霄国的皇后,他能在我霄国这边动手?”
钟离合看着潘畔,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潘畔俯过身去轻声道:“帝后大婚乃是国礼,需不断走流程,人不多,但也有分量。若是真等帝后大婚,反而更容易暴露。倒不如......”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钟离合看着潘畔没有说话,但是他攥紧的手以及眼中的野心足以看出——他听进了潘畔的话。
不消一会儿,钟离合道:“你府邸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站起身,走出了马车。
他来到马车外,朝钟离合行礼。
钟离合掀开轿帘,清声道:“可。”
潘畔恭敬行礼。
待钟离合的马车远去,他才直起身。
潘畔看着天上远去如纱般的乌云,露出了笑意。
明月何皎皎,客行终旋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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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佚名明月何皎皎原句:“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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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合微微怔了一下。
他接触过很多女人,但不少都是冲自己身份去的。这倒也无妨,毕竟他图他们似阿姐的容貌。
他曾说过,巩钟除了那双眼睛,容貌跟阿姐从不相似,可是那股韧劲却无数次让他看到阿姐的影子。
巩钟一看到钟离合立马朝他跑过来,她把鹤氅披在钟离合的肩上,揽着他的胳膊轻声道:“大人,妾给您熬了粥,待会儿您喝几口。”
钟离合抬手,轻轻拍了一下巩钟的手,道:“你最近晚上不要在府外等我。”
巩钟没说话,她揽着巩钟进了府。
但是钟离合知晓巩钟不会乖乖听他的话,他若是晚归,她仍会在外面等。
钟离合轻扯下巩钟挽在他胳膊上的手,未等巩钟面露失意,就轻轻把她拉入怀中,握住她微凉的手,用鹤氅把她包裹起来。
“乖,这几日不安稳,你还是先庄下躲藏一下。”
巩钟垂着头,轻声道:“大人,您在哪,妾就在哪,不会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她转过身去,紧紧抱住钟离合。
钟离合叹谓一声,也把巩钟抱紧,下颌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髻,道:“傻不傻。”
巩钟未回答,只是抱得钟离合更紧。
但是巩钟眼神却掠过钟离合的肩膀,抬眼看向天上即将圆满的明月。
与此同时,青槐也支着胳膊看向这轮明月。
梅齐抿着唇,静静守在青槐身边。
慕玉绡看了两人一眼,轻轻拉着梅盛与茶茗离开。
梅盛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公主,您说青槐小姐愿意跟梅齐回去吗?”
慕玉绡转身看向梅盛,问道:“阿盛,你为何这般问?”
梅盛抿了一下嘴,道:“丘聊很爱青槐小姐。”
这些日子他一直暗中保护青槐,然后他就发现丘聊对青槐是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些并不让他感触。
真正让他感触的是,丘聊已经知晓他即将死亡,却并非拉着青槐一同下去,而是找了借口把青槐送到未央宫。
临走时,朝公主跪下,一为赎罪,二为请求公主多照顾一下青槐。
最后,丘聊面露温柔,轻声道:“我希望阿槐可以放肆笑,可以放肆哭,把情绪都体现在脸上,做真正的她。”
...
梅盛沉默了一会儿,道:“属下知晓青槐小姐不阻拦丘聊死是为大局,但是...并非不意味她没有动过心。”
慕玉绡并未说话,茶茗走到梅盛身边轻轻扭了他一下,低声问道:“你觉得公主会喜欢赫连炽吗?”
梅盛下意识摇头。
茶茗低声道:“这不就是了。”
赫连炽对慕玉绡的好丝毫不亚于丘聊,但慕玉绡从未对赫连炽动过身,何况丘聊之前还羞辱过青槐。
除去这些,青槐的家破人亡全因丘聊领兵入侵云国,并松散管理属下所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主起码还未见到将军的血泚溅在她的脸上就如此恨赫连炽,更何况是青槐。
茶茗看着慕玉绡的背影,轻声道:“公主和小姐从来都知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不会轻易感动。”
过了许久,慕汉飞与傅夜朝缓缓朝未央宫走来。
慕玉绡见此连忙迎上去。
慕汉飞摸了摸慕玉绡的头发,轻声道:“别忧心,兄长已经跟赫连炽商量好,这几日就装作侍卫跟在他身边。”
慕玉绡问道:“若是遇到钟离合该如何?”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巩钟曾说过钟离合曾在会稽见过兄长与老师。
傅夜朝道:“无事,与其说是保护赫连炽,倒不如说我和你兄长是奉他的命令去摸清宫内到底多少人是钟离合的人。所以不会正面与钟离合遇上的。”
慕玉绡听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等她神经松懈下来,终于意识到不对。
她撇过身去看向两人的身后,发现锦渡并未跟着,她蹙眉道:“兄长,锦兄长他...”
慕汉飞脱下身上的鹤氅披在慕玉绡身上,道:“他已经离宫,阿古跟着他了,你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渡自从被放出去后,赫连炽便派人一直监视着他,只要他敢接近未央宫,便令守在一旁的侍卫把他乱箭射死。
锦渡也知晓赫连炽留宿未央宫的事,他想见慕玉绡,但又怕自己给慕玉绡带来更大的麻烦,只好暂时断了联系。
直到慕汉飞与傅夜朝偷偷来到骨明,这才能跟着两人暂时与慕玉绡见一面。
可慕汉飞与傅夜朝可以留宿未央宫,但是赫连炽绝对不允许锦渡在他的骨明宫多留,所以他便离了宫。
慕玉绡点点头。
关于情感她并不想在两位兄长面前多说,尤其是这两位兄长一直对她心中有愧。
她知晓了情况便不愿再谈这个话题,于是她道:“兄长,你昨日匆匆来到骨明,还未正式见一眼青槐。”她转头看向房内,道:“你去见一下她吧。”
慕汉飞抿紧了唇。
他来骨明第一眼想见的除了自家妹妹,还有就是青槐。
他在信中虽得知青槐的情绪还算稳定,但是仍是想见一眼她到底好不好。
可没成想绡绡已经准备杀了丘聊,为了避免绡绡被钟离合盯上,他和暮生匆匆赶到丘府,在绡绡即将用扇的那刻,成功阻拦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并...见到了青槐。
之后杀掉丘聊后,他和暮生一到骨明宫就去见赫连炽,直到现在紧绷着的弦才微微松弛一些。
但如今即将见到,他的心中却冒出无可言喻的酸意,酸得他眼眶发红,泪水嚣张跋扈地想要奔驰出来。
傅夜朝知道他的踌躇,他伸手覆住慕汉飞的手,轻声道:“淑清,我陪你。”
近人情更怯,我知晓,我陪你。
慕汉飞长舒一口气,点点头,与傅夜朝一同进到殿内。
他们的脚步声打破殿内沉默的气氛,梅齐率先向两人行礼作揖,青槐也转过身,委身向两人行了万福礼。
礼毕,青槐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道:“将军,好久不见。”
慕汉飞心中的痛意在见到青槐的笑意后骤然消散,他抬袖郑重地向青槐作揖,随后也露出了笑意。
他轻声道:“阿槐,好久不见。”
青槐含着淡淡的笑意,“知晓将军过得好,青槐也就少些愧意。”她走到桌边,拿出茶杯,倒了两杯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齐见此,默不作声接过茶水,递给慕汉飞与傅夜朝。
青槐倒也不阻拦梅齐,由着他去。
她抬眼看向傅夜朝,再行一礼,道:“想必您就是傅大人,青槐仰慕已久,如今一见,倒是了去青槐的夙愿。”
傅夜朝再次恭敬地向青槐作揖,礼毕,他轻声道:“我可以唤你青槐吗?”
青槐大方道:“请随大人。”
傅夜朝点点头,继续道:“青槐,如今霄国惨雨酸风,我和淑清想送青槐你先回云北等待消息如何?”
青槐轻轻摇头以示拒绝。
青槐淡声道:“慕将军与傅大人从未亏欠于我,不必处处为我着想。青槐这些年留在丘聊身边就是想亲眼见证他的死亡。”
梅齐见青槐谈到丘聊时情绪并未有波动,这些天来积聚在心中的担忧散去不少。
青槐继续道:“如今丘聊已死,但其身后的罪魁祸首钟离合还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微微一笑:“不知青槐是否有幸,在不远将来见到将军与大人亲手杀死钟离合。”
既然青槐这么说了,慕汉飞与傅夜朝也不再强求送她回云北。
慕汉飞道:“阿槐,等战事结束后你随我回云北吧,我曾说过,我带你去看云京的琼楼玉宇以及花红柳绿。”
青槐道:“好,届时就有劳将军与大人了。”
慕汉飞见青槐不排斥,便继续道:“阿槐,绡绡应该与你提过,此事结束后,你与绡绡皆改名换姓,入慕......”
未等慕汉飞说完,青槐拒绝道:“将军,我说过,你并未亏欠我。所以将军,你没有必要这样做。”
慕汉飞攥紧了拳:“阿槐,你总说我并未亏欠你,可是你心里却认为你亏欠我,是不是?”
青槐抿紧了唇,并未说话。
她在丘聊那里听说了魏桂的下场,她知晓慕汉飞一听说此事便直接拿刀砍了魏桂,他也因此备受朝廷大臣弹劾。
若不是傅夜朝在野护着以及当时身为太子的云皇对之偏爱,恐怕她今日不会见到慕汉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的声音微微发颤:“阿槐,若不是当初你救了我,我慕汉飞怎么能有幸替父报仇,若不是你传递消息,钟离合与丘聊不会暴露这般快,我云国将损失更大的兵力。”
青槐垂下眸:“这是我身为云国人应该做的,将军何必......”
一直沉默的傅夜朝开口道:“我听闻青槐的令尊是修过儒学的,想必令尊应给你讲过子贡赎人之事。”
青槐不语。
傅夜朝继续道:“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1”
傅夜朝脸上露出和善的笑意:“青槐,你所做的一切有利于云国,有助于慕府,慕府以及云国想赠回馈,你应当收下。”
青槐攥紧了手。
傅夜朝放柔了声音:“我知晓你的担忧,可是一切重来,云京识得你的又有几人。更何况,是慕府的高攀,照陛下的意思乃应封官进爵。”
青槐沉默了一会儿,道:“将军、大人,青槐从一开始就非官宦子女,琼楼玉宇只是一时之奇,终归是要回飞泉山林。”
傅夜朝轻笑:“那可真好。此事结束后,我与淑清也打算回归山林,给年轻的后辈让路。届时我们六人作伴,定不凄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槐刚想再拒绝,就听傅夜朝道:“青槐,我曾舌战群儒,不少厚脸皮的人都被我说得当场要撞柱自尽。”
他笑道:“青槐,你确定要找借口吗?”
青槐叹了一口气,不再开口。
良久,她道:“将军、大人,请您务必带回镜兰,她这些年很不容易。”
慕汉飞轻声道:“我答应过一个人,会把他心爱的女人平安带回云京,然后与你一同作为娘家这方出袭他们的婚礼。”
青槐睁大了眼,旋即她眯眼轻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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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吕氏春秋》
福建加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潘畔看着泛着淡光的月亮,攥紧了手。
一旁的小将见此也有些微微着急,他来到潘畔身边,低声道:“将军,士兵们已经集结完毕,但大人还未来,该不会...”
虽然钟离合捂得严实,但是私下消息早已传开,他们战神死时,胳膊上浮现出殷红的钟字。
这是上天不允他钟离合改朝换代啊!
想到这,再联想迟迟未来的钟离合,他已看出军心已经因恐惧而溃散了。
潘畔看着天色,沉声道:“再等等,若是大人不来,就按大人之前的计划依时而动。”
小将心中只觉一块黑色的云砸在他头上,耳边已经响起被紫黑色浸染的边角声。
可军令不可违,他只好定了定神色,道:“是。”
潘畔蹙着眉梢骨,抬头望着月亮,原本的从容与自在已转变成担忧。
他沉着心暗道:镜兰,你不要做傻事,有人在等你回家......
华月已上巽巳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直接下令道:“行军。”
右边的旗手收到命令立马挥旗,下令行军。
潘畔一行人刚到骨明宫前,还未等攻城车运到前方,破风箭便如雨般自城垛间纷飞而下。
潘畔反应快,把来剑全部砍断,可站在他身旁武功差一点儿,几乎全部被灭尽。
后方立马发应过来,小兵拿着盾牌瞬间赶到前方去挡勾人命的剑。
就在箭雨乱飞之际,骨明宫的城门忽然缓缓升起,如狼虎一般的士兵冲了出来。
众士兵见此哪里不晓得他们的计划早已败露,但事已至此,只能待前方领军投降之前继续厮杀。
潘畔斩杀了几个霄国人后,抬眼去寻他想见的人。
但是他没有见到慕汉飞,原本就紧蹙的眉头更是皱成一个“v”型。
“你在找我吗?”
声音自侧方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立马踅身看向声音的来源,而他眼前显出披着硬铠、带着铁盔的慕汉飞的脸。
潘畔看着头盔脸上明显浮现出惊愕的神情,他沉默一会儿,道:“这是...老师的头盔吗?”
慕汉飞静静打量着潘畔的脸,之前相见大雨磅礴他看不清潘畔的脸,如今终于借着火把与明月把他之前这位兄弟的面容细细看了一眼。
慕汉飞抿紧了唇,他的心滚涌着酸意。
潘畔瘦了,之前他的双颊还有些肉,可如今他颧骨突出,上面的皮像是贫苦人家过年时糊在窗户上的一层薄如细丝的纸。
慕汉飞这般看着潘畔,心道:这些年他过得很不好。
慕汉飞手腕一转,甩出利刃,把刺向潘畔的侍卫喝退,“今晚潘将军的对手是本将军。”
周围的士兵听言,都微微散开些距离,继续混在一起打。
烽火映照处,慕汉飞开口道:“阿楚,回来吧。”
他已从青槐处知晓,把巩钟收集到的消息传给她的正是潘畔。
潘畔敛下眸,并未回答慕汉飞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沉默却也回答了慕汉飞的问题。
回得去吗?且不论叛国罪,他的身上可是背负着唐练的血、他的兄弟牧征鸿的血。
这样的一个人,回得去吗?
回不去了。
潘畔把锋端亮出来,指着慕汉飞道:“将军,自从得了这把宝剑,你我还未比试过。今日便比试一番吧。”
说着,潘畔便握紧锋端刺向慕汉飞。
慕汉飞一把把锋端挑开,翻身来到潘畔身后,用剑鞘顶着他的背部,道:“阿楚,我始终想不明白你为何背弃我们,你不是那种人。”
潘畔俯身抬腿后踢向慕汉飞,趁慕汉飞收剑时,一个旋转把身子正过来,拿剑刺向后退的慕汉飞。
他边刺边道:“汉飞,绡绡已经告诉了你,又何须再问我一遍。”
慕汉飞躲过这一刺,一手握住安怀压住锋端,一脚高抬压紧潘畔的脖子,咬牙道:“阿楚,你说过你这一生只为情生,根本不在乎功名利禄。你要让我如何信你只恨不过被巩威所压才如此。”
或许潘畔的确不甘过,他不甘一直被他痛恨的巩家一直碾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生活的艰险让他知晓再怎样不甘,他得活下去。
等他跟自己在忠义侯府,他能看出潘畔很小心翼翼。他失去了母亲,他知晓只有眼前才是最重要的,人不能忘记自己的初心。
他只想要简单的幸福。自己在他身边一同比试,征鸿寻他做饭喝酒,这很幸福。
正因如此,当在会稽遇到巩威时,他的想法才是躲。
——他不想失去他现在所拥有的。
所以,阿楚你为什么选择来到霄国,待在钟离合的身边?
潘畔冷笑一声,旋剑,一个侧身摆脱了慕汉飞的挟制。
“将军说得对,我只为情生。我对你什么感情你跟何钟不早就看出来了吗?”
他趁慕汉飞一怔,一个箭步劈向慕汉飞,待慕汉飞下意识用安怀去挡,他立马转变剑势,锋端的利刃卡在安怀剑鞘处。
潘畔微微用力,锋端去掉安怀的剑鞘,露出了银白的剑身。
“将军,你知道你对我像什么吗?像那面容慈悲的菩萨,万物平等,众生如一。可是将军,我自私啊,我只是想让你成为我一个人的救赎。所以当你目光看着何钟不同,你让我怎么还能再待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说完,胳膊一弯,用剑去旋慕汉飞的胳膊,慕汉飞的胳膊被迫伸直拿剑指向潘畔。
未等慕汉飞想把他的剑踢开,潘畔却并不给他机会,敞着胳膊冲向安怀的锋端。
慕汉飞瞳孔紧缩,但潘畔之前用力砍了他胳膊一下,紧接着便用身子压向慕汉飞。
潘畔手中的锋端掉在地上,雪白的剑身上染上了暗红的血液以及黑黄的风沙。
潘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咬住慕汉飞的掩膊。
慕汉飞听到有东西蹦掉的声音,他下意识看向肩膀处,但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感觉鲜血顺着掩膊流入掩膊下的衣衫中,湿了一片。
潘畔轻笑了一声,道:“你什么都不属于我,可只有这肩锁属于我。”
说着,一大口鲜血又从他的口中吐出。
慕汉飞僵住了身子。
他不敢动,他怕他一动,潘畔出得血更多。
潘畔因口中不断涌着鲜血,含糊不清地说了最后一句话:“将军,我不欠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落,他轻轻扯了一个笑,歪在慕汉飞的脖颈处。
他是该死的。
他对不起他阿娘给他起的名字,对不起忠义侯对他的好,更对不起钟离合对他的赏识。
所以,他愿意用死洗清一切。
这样,他就能干干净净在黄泉中冲个洗,去寻老师去寻征鸿,穿上他喜欢的轻铠,拿着锋端,与他们痛痛快快无论时间地比上一场。
酣!畅!淋!漓!
但是潘畔死前最后的意识不是慕汉飞,而是巩威的脸。
潘畔被撕裂的灵魂不由嗤笑。
那个蠢蛋,钟离合是冲自己而来,他又不会武功,怎么给他断后。
明明那么害怕,可虚掐着自己脖子颤颤巍巍的手却又那么温暖,他不断在自己的脖颈上划着逃,可是他又怎么能逃得过。
潘畔的身子已经开始麻木,灵魂的意识也在溃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的心仍旧想着:我潘畔的母亲行得正,哪怕是你父母把我们砸伤,她也告诉我是你最后制止了你父母,让汉飞成功带走我们。
...我知道的。
潘畔灵魂的最后一刻,灵台中浮现出的是巩威深情的眼。
他醉过。
明明知晓两人的身份,可是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真的迷离了。
巩威给了他很多人都吝啬给予他的独一无二的爱——纯真却又浓烈。
他想要的便是这种感情。
因为知晓慕汉飞给予不了,所以哪怕再渴望,他从未想过跟傅夜朝一样,把自己的爱说给慕汉飞听。
可是这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感情,巩威却给了他。
潘畔的身子抽搐了几下,体温开始慢慢溃散,身上肉的温度即将跟地上凉透的血一般。
他不欠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情、友情、知遇之情以及...爱情,他不欠了。
他将深赴地狱,告知那些死去的人,他潘畔不欠了情了。
豆大的泪一下从慕汉飞眼中逼了出来,他拔出安怀,手因无力以致安怀掉在地上叠着锋端。
两处鲜血交汇,一同涌入黄沙之中,染得这片大地发着燕红。
慕汉飞抱紧了一下锦渡,旋即慢慢把他放在地上,捡起脏污的安怀,用着泪痕血迹交错的脸大喊道:“尔等将领已死,降者不死。”
降者...不死。
华月已到中庭,饱满的清宵直挂天际,向这片大地洒着圆满的光辉。
鼓声,停了下来。
慕玉绡一听外面没了动静便知战事已平,不过她也未松一口气,她转头看向傅夜朝问道:“老师,云国国内可安排好了?”
傅夜朝从容地翻了一页书,道:“会稽那边有你师婆守着,云京那边有你大哥压着,质国那边有别寒疏,钟离合的势力出不了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看书极快,这般与慕玉绡说着话,他也看完了最后一页。
傅夜朝把书合上,缓步走到窗边,看着这轮十五的圆月,心情也是复杂。
这场威胁三国的幕后势力,在一夜之间全部倾覆,当真是...世事难测。
·三月后
天色熹微,慕汉飞换了一身劲瘦的衣服在骨明宫外等着。
不久三辆马车缓缓朝慕汉飞驶来。
傅夜朝掀开轿帘,一个轻步便来到慕汉飞的马车上。
他捏了捏慕汉飞的脸,轻声道:“辛苦了。”
慕汉飞把傅夜朝的手拿下,对他露出轻惬的笑意,他把傅夜朝的手握紧在腹前,看向后面的马车。
他嘱咐道:“锦渡,你驾车慢一点,阿茗现在可不经磕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渡点点头,郑重道:“兄长放心。”
傅夜朝见此,也不由蹙眉,他不放心对梅盛道:“之前让你准备的软垫可铺好了?”
梅盛也忧虑不安:“属下铺好了,但是属下还是有些...”
茶茗见此不由羞红了脸:“将军,大人,只是才一个月,不用这么小心。”
慕玉绡连忙把车帘放下:“不要受风,你现在可吃不得药。”
青槐听见,不由掀开帘子对着后面的车道:“镜兰,你还是来我的马车上。”
巩钟轻轻挑开帘子,她看了一眼微微郁闷的怀莫,轻声道:“怀哥哥精通六艺,青槐你放心吧。”
青槐听此,只好作罢。
傅夜朝见准备的差不多了,对慕汉飞道:“淑清,我们走吧。”
慕汉飞却道:“先等一下,我再检查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他拿出一个厚重的瓷瓶,仔细检查了一番,见没有磕碰这才松了一口。
他再次抽出一张软垫,把这瓷瓶细细裹起,小心翼翼放在马车的三角出,以防磕碰。
做完这些,慕汉飞对着身后道:“走吧,陛下在云国等着我们!”
众人应了一声,坐车的坐正身子,骑马的挺直腰板,在来往的云霄两国小贩中穿梭,一片欢声笑语。
赫连炽攥紧了手,直到马车连黑点都看不清,他都未离开。
一旁的小侍卫轻声道:“陛下,您不是要去看信将军最后一眼的吗?刚刚太医来报,信将军就这几天了。”
说到这,小侍卫也听唏嘘的。
一向被认为忠臣的钟离合却有意谋反,而一向被认为奸佞的信高,却是想锻炼赫连炽成为一代合格帝王的忠臣。
信高信高,在过去竟给人一种无人信高洁之感。
不过,也不能怪世人,毕竟他的手段着实的极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侍卫毕竟是臣下,他只敢在心中腹诽这些大人物几下,为了他的命,只好再次开口道:”起风了,您该离开这高墙了。”
赫连炽把唇咬破,手上的青筋暴现,但他缓缓的松了手,沉着声道:“走吧。”
他强求了绡绡那么久,他也该成熟了,再不舍,也只能放手。
这时,旭日缓缓从东方升起,初生的金光如偌大的花瓣一般铺向大地,铺向这偌大的骨明宫。
世间一片金碧辉煌,宛如佛光笼罩大地,一切皆散发着平稳与欢乐。
这场盛大的祭祀,在黑暗中汹涌腾起火舌,消弭了污秽的欲望,在大光下,留下了世界上最纯洁的东西——冰壶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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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会更几篇人物范围,比如巩钟的,里面告诉大家钟离合是怎样死的,还有福九州以及史大人的番外,最后再更傅大人与慕将军的小番外。
ps:字数不定,单独拿出来,感觉体验会更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潘畔有些烦躁地看向缩在车角的巩钟,她自从醒来后就没消停过。
他蹙眉忍了一会儿,终于再难忍受,道:“别哭了,巩瞋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
巩钟边抽泣边抬起肿胀的眼,心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她也只敢一抽一噎,不敢再哭出声了。
面前这个人容貌虽然上等,但是巩瞋都那么怕他,绝对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其实她倒是不难过自己被巩瞋送人,毕竟就算不是送给霄国,也是被送给云国内的大官。
对于自己的结局,她早已在之前巩家女子中窥见这种情景。
害怕是有,但是不算很多。毕竟她也在巩家待了两三年,勾心斗角学了不少,她肯定能活下去。
她就只是伤心,伤心她在云国留了一地遗憾。
她还未见她的怀莫哥哥得到重用成为大官,她还未接她母亲回巩家的墓,她还未让那些欺辱她的人付出代价。
她怎么就被送到了霄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重要的是,她还未...来得及道歉。
慕玉绡落水一事她敢拿她母亲发誓,她绝对没推她,她看到慕玉绡的膝盖上被人扔了石头,她是被那块石头击中膝盖抽筋掉到水中的。
可是没人相信她。
但也不能说这件事她一点儿责任都不负,如果不是她虚荣心上来,把那股尖酸刻薄表现的淋漓尽致,慕玉绡就不会让她逼得步步紧退,最终被人暗算掉落湖中,差点淹死。
她当时说完的确尝到踩低别人抬高自己的爽快,有些理解巩家府中那些小姐们为何同是庶女却毫不客气欺辱她。
可这之后,她立马就后悔了。
她看到慕玉绡苍白的脸顿时想到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母亲,她的母亲就是一直被人踩低。
她也看到了在巩府难以如意的自己。
她当时心里就在想:要是母亲知道,说不定要哭一场,哭她养的女儿怎么成了这种人。
与此同时,怀莫失望的脸也浮现在她眼前。
那浓浓的失望,让她心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就是因恐惧滞了那么一下,就一下,慕玉绡就被人打到湖中。
巩钟蜷缩了一下手指。
怀莫哥一定对我很失望吧,可是...我也不想啊。
潘畔见巩钟抽抽噎噎,以为她被自己吓得不轻。
他虽然不心疼血液中流着巩瞋污秽的女人,但是慕玉绡毕竟是他看大起来的。
如今看着缩腿发抖的巩钟,他想起在云北想起母亲又怕父兄担忧躲在祠堂哭的慕玉绡。
潘畔吐了一口气,道:“钟离合身边有不少女人,你年纪也不算最小,所以别指望他像戏文中的小生那般疼人。”
巩钟没说话。
她发现单纯的不是自己,而是潘畔。
她可是在巩家长大的欸!
他怎么就认为她是那种被父兄护在深闺、不谙世事的世家小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当今的世家小姐,又有几个真像戏文中那般对落魄小子付出真心。
最多就是嫁给及第的贫书生。
可是潘畔竟然还以为自己幻想着那个什么钟离合可以疼自己,然后开始作。
他也不想想,这霄国连巩瞋都怕的人,她怎么可能认为自己像戏文的魅妖,可以蛊惑钟离合,得到一生一世。
她又不傻!
不过经潘畔这么一说,她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些遗憾,而是盘算着她该怎样从狼虎丛生的霄国活下来。
到了霄国,巩钟发现自己并不受钟离合喜欢,但就算如此她在钟府过得也不错。
她在钟府过得太无聊了,便闲着没事看起钟府府内的藏书。
一开始巩钟还奇怪她只是巩瞋送给钟离合的奴婢,霄国又不像云国认可巩瞋,她怎么会在府中过得这般自在。
后来她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潘畔念在血缘的份上暗中惩戒了不少人,钟离合更在她想看医书这方面有推动作用。
那些精心设计的药房相遇,那些恰到好处的温柔,巩钟面上不显,但是内心却是嗤笑。
钟离合真当她没看过书啊,这些陷阱都是他故意设计,想让她变成另一个人。
但这没什么,她本来就不是自己,成为另一个人让自己过得好一些,挺划算的。
但这个想法在后来彻底消散。
——她看到钟离合对云国百姓的厮杀。
她本来在药房看书,想找点驱寒的东西届时让潘畔送给慕玉绡,也算是少些遗憾。
但是当她拿一株药材时,她发现了一个开关。
她不傻,这种东西她不会碰。
因为发现这个机关,巩钟连手上的药材都失去了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把药材回归原位,本想离开,或许是上天注定她巩钟倒霉,她踩到了裙摆,一滑一撑之间,她按下了这个开关。
一条密道浮现在眼前。
巩钟害怕里面的黑,可是越是害怕,心中也升起浓浓的好奇心。
——里面到底是什么奇珍异宝,竟让钟离合在这边修了一条密道。
若是这机关没打开也就罢了,可是打开了,她也顾不上鬼神敲门。
她走进了这条密道。
密道的尽头,是钟离合毫不犹豫踩着一个男人,他手的匕首一落,胸膛里面喷射出鲜血,泚溅在钟离合的脸上。
钟离合杀了人还不罢休,趁人还未死透,从一旁拿起铁钳,把烧红的铁水浇在他掏空的位置。
那人抽搐了几下,没了声息。
钟离合见这个人死后,像是没尽兴一般,淡笑着,掐断了另一个人的脖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他未倒铁水,而是站起身浇了热油,待油把肉煮得差不多时,钟离合拿出匕首开了那个的脖颈,取出了一节血淋淋的喉结。
巩钟感觉自己没了呼吸。
她早就知道钟离合不是什么好人,钟离合一心要把她弄成另一个人,她也不屑去了解钟离合。
可是她再怎样把钟离合想得阴暗,她也没有想到钟离合的残忍远远在她想象之上。
肉的骚味与血的腥味扑鼻而来,巩钟忍不住恶心发呕。
但是巩钟咬紧了唇。
她知晓,她不是那个人,哪怕钟离合表面上对她多好,她都是替代品,而钟离合最不缺的就是替代品。
她必须离开这里,她不能让钟离合发现她。
可没等她走几步,热油停沸,钟离合听到了声音。
他话不多说,直接用匕首朝她刺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当巩钟以为自己命丧于此时,潘畔从她身后用剑把这匕首格开。
他一只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在阴暗处,道:“大人,是我。”
钟离合不悦的声音异常清晰地传到她的耳边:“找死?”
巩钟恨不得拿个匕首从嘴中吞下去,以此来遏制响如军鼓的心跳声。
潘畔淡淡道:“大人,属下前来有要事相禀。”
钟离合道:“出来说。”
潘畔苦笑一声道:“大人,您是知道的,属下刚下战场,受不了这味。”
钟离合没说什么,而是问道:“有什么事?”
潘畔也是见惯钟离合的变脸,他直接道:“大人,慕汉飞他们已经去了象郡。”
钟离合倒有些意外,他问道:“他们去象郡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敛下眸:“质国入侵,他是将军。”
钟离合沉默了一会儿,对潘畔吩咐道:“本官知道了,你去趟质国,最近质国在清除本官的势力,那帮人都是蠢的,本官不放心。”
潘畔答道:“是。既然已得大人的命令,那潘畔便不再打扰大人的雅兴了。”
钟离合轻声了应了一下,旋即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再次扑出来。
一出暗道,巩钟便再也忍不住扶着墙不顾形象的呕吐起来。
潘畔倒也未着急离开,等巩钟吐完,他递给巩钟一幅手帕,旋即准备离开。
巩钟拿过手帕猛擦了一下唇,问道:“他杀的是什么人?”
潘畔淡着声道:“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
巩钟攥紧了手。
她看出来,那是他们云国的士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让巩家享着荣华富贵,是让她们只顾自己来回拉踩不关心性命安危的...云国将士。
那两人被钟离合高抬起时,看到了她,但是他们只匆匆做了一个让她快逃的眼神,便死在钟离合的手中。
巩钟咬了一下唇,问道:“你为什么救我。”
她早就知晓潘畔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之前她在巩府备受他的照顾不是因他是她的兄长,全是因为潘畔对慕玉绡的愧意。
更何况,潘畔都能动手杀了巩威,亦能在巩瞋身上划刀,他绝对不是惦念血缘的人。
所以潘畔为什么冒着生命安全去救她?
巩钟不懂。
潘畔攥紧了剑柄,道:“不是我想救你,而是他们想救你。”
潘畔说完,不顾巩钟的呆愣离开了钟府。
是他们想救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巩钟的耳旁总是响起这句话。
一到深夜,那让她快逃的眼神不断入她的梦。
倒不是害怕,更不是恐惧。
而是一股愤恨,对自己在钟府锦衣玉食的愤恨。
因为这些锦衣玉食里面包裹的是她同胞的血。
巩钟发现,她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只是为了活下去她跟着钟离合做他的禁|脔哪里不对了。
但是,是真的不对了。
她无法直视那让她快逃的血眼。
质国的战事结束地很快,潘畔很快就从质国回到霄国。
自从潘畔来到霄国,巩钟便开始粘着潘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去哪,她就去哪。
两人也不说话,巩钟就是这么跟着潘畔。
哪怕巩钟也不知道她跟着潘畔要做什么,毕竟潘畔也是叛国之人。
直到她遇到了青槐。
青槐弹着一手好琵琶,她听入了迷,便想打听青槐这一手好琵琶从哪里学的。
下人嘴碎,她被迫知晓了青槐的过去。
后来,巩钟跟着潘畔去钟府面对着青槐也不说话。
她不说,青槐也不说。
随着了解,巩钟看出了青槐并不喜欢丘聊,甚至是恨丘聊。
通过那些过往,她也明白青槐为什么恨丘聊,可就是这样她不明白,青槐的性子这么烈,她绝对不是甘心留在丘聊身边的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有一天,巩钟忍不住问道:“青槐你为什么要留在丘聊身边?”
她原本以为青槐不会回答,但她回答了。
青槐停了琵琶,宛如清珠的嗓音在巩钟耳边振动:“我想看着他死。”
巩钟惊愕地看向青槐。
她的表情可不像是丘聊寿正终寝的表情,而是...注定丘聊在不远的将来被杀的表情。
那是巩钟自与青槐相识以来开口问青槐的第一句话,是青槐开口的第一句话,也是她们两人最后一句话。
这天以后,巩钟像是没有听过青槐说话般,坐在青槐身侧,听她弹着永远在前部的胡笳十八拍。
而青槐,也像从未开过口。
巩钟也学会了胡笳十八拍,与青槐相似的是,她也只是会弹前部,永远不会弹蔡文姬被赎回国后的百味杂陈。
在琵琶声中,巩钟想起了一个被她遗忘多年的名字——镜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怀莫曾告诉她,他很喜欢镜兰这个名字。
因为“镜破不改光,兰死不改香1”。
一切好像没变,她依旧按照钟离合所期望的那般,日益像另一个人,同时又像是单纯少女,只是敢默默喜欢他,永远不回头。
可是一切又变了。
巩钟讨好钟离合,不再为了她自己。
她早就看出潘畔的心不在钟离合这边。钟离合是个好扮装,他在朝堂上让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忠臣,很能装。
可惜,他遇上了比他还能装的潘畔以及自己。
越是自信把人心玩弄于股掌的人,也越容易因骄矜自满而被意想不到的人玩弄于股掌。
于是她跟潘畔把这阴谋用力推向水面。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慕玉绡与她接上头,她把潘畔查到流云草的事告诉了慕玉绡,而慕玉绡则利用这些来制造恐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时,她故意不跟慕玉绡商量,让潘畔把锦渡捉住交给钟离合。
果不其然,钟离合对潘畔有了怀疑。但这又如何,他们惯是对自己狠之人。
很快,钟离合的骄矜浮现出来。
巩钟看着钟离合的脸,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钟离合该死了。
没错,他该死来了,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价值。
他全部的资本已经暴露出来,他这根长线该消失了。
钟离合喜欢粗暴,一开始是粗暴对巩钟,巩钟忍着。
后来她心思转变,便跟钟离合说她来粗暴。
钟离合蹙眉。
巩钟面上忐忑,但心中却无比确定钟离合会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念念不忘的人曾用草鞭打过他。
钟离合答应了。
想到这,巩钟忍不住看向钟离合的脖子。
她铺垫多年的东西,终于快要派上立场。
兵变前一夜,钟离合自然不愿做那事,可那事又哪里由得他。
当晚,依旧是由巩钟来粗暴。
巩钟用力啜着钟离合的脖子。
她的手不断轻轻摁压着钟离合的脖子。
钟离合倒也未多想,毕竟这一年多来,巩钟总是轻摁他的脖子找那东西。
巩钟的唇微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到了。
旋即,巩钟用力吸钟离合的脖颈。
或许钟离合的姐姐是医者,可她巩钟不是。
不久,钟离合涨紫了脸,他挣扎了几下,不久便没了气息。
巩钟拿起钟离合的匕首,不放心地直刺钟离合的心脏。
如此数十刀下去,钟离合绝无活命的可能。
巩钟看着身下的鲜血哈哈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她就忍不住哭了。
她自然不是哭钟离合的死,毕竟钟离合死了,巩钟比谁都高兴。
她为她云国的将士报仇了,大仇得报,舒服!
可是,她在霄国这么些年,脏了个遍,尤其是腋下,青紫难以见人,若是仔细看,那里有着许多茧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磨得。
她有羞耻的,之前有,只是淡淡的,毕竟她要活命。
可深埋压抑下的羞耻顷刻爆发,她回顾此生,发现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人的确不该活在世上。
污眼!
巨大的羞耻感带来的是不可摧毁的自灭感。
巩钟笑够了后,她用刀刺向自己的心脏。
鲜血流到了腋下,像是刚刚消融的冰水。
巩钟迷糊中看到了怀莫。
她忍不住笑,心中道:真好,临死前,她的怀莫哥哥原谅了她。
巩钟醒来,看着怀莫,眼中立马涨满了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怀莫一下一下安抚着她。
等巩钟哭够,她抽噎道:“慕玉绡不是我推的,我也不应该起虚荣心。”
怀莫轻吻着巩钟的青丝,道:“我知晓。”
良久,巩钟轻声问道:“怀哥哥,慕玉绡还活着吗?”
“活着呢,都及笄一年多了。”慕玉绡端着药,走进了房间。
巩钟愕然睁大眼睛:“你怎么这么大了...”
慕玉绡递给她一面镜子:“你也不小。”
随后,慕玉绡便跟她说道,她见她掉湖便想去救,结果在湖底碰到了石头,一昏就是睡了这么多年。
还是怀莫打听出霄国有神草,这才一同来的霄国,这不,药灌下去,就醒了。
巩钟虽感到疑惑,但是最后也接受了慕玉绡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慕玉绡没有什么理由骗她。
慕汉飞看着笑得纯情的巩钟,对身旁的傅夜朝道:“暮生,一开始我还不赞同绡绡的想法,如今看来不错。”
傅夜朝轻轻把慕汉飞拥入怀,他轻声叹了一口气:“巩钟不是青槐,这也不是差方法。”
有些人注定走不出过去,倒不如不记得过去。
正如冰注定在阳光下融化,不如一直放在阴暗的冰窖中。
这样,未免不是好事。
而且冰壶魄源于本身,哪里又是阳光和黑暗所能决定的呢?
※※※※※※※※※※※※※※※※※※※※
1孟郊《赠别崔纯亮》
我本想写一个赫连炽的番外,但当动手写时,发现赫连炽不是那种偏执到疯的人,他最后没杀信高便是这个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在看到慕玉绡油盐不进时,他产生极大的挫败感,而这种挫败感最后不断朝他的生活延绵,影响到他的权势,所以他当断则断。
知晓结果必定不好,他认输,哪怕不舍得也放手。
当然,赫连炽也有对慕玉绡的愧疚,这种心情跟丘聊有些相似。
但丘聊又与赫连炽不一样,他其实带上了一丝疯狂。
他想看到青槐对他产生情绪波动。
可偏执与深情共存。
他最后用死来给青槐铺路,让青槐得到云朝以及慕汉飞的庇护,望她余生一切安好幸福。
赫连炽,丘聊以及钟离合,在谋划并实行侵略后,就注定得不到这三个女人的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福九州看着那个老公公打着哈欠挑着碎炭火,脸露焦急道:“公公,请您多加点大一些的,太子殿下现在畏冷...”
他还未说完,那个公公一把把福九州推开,烦躁道:“去去,别烦我。”
福九州睁大了眼睛,怒道:“他可是太子殿下,你!”
那位公公嗤笑一声:“呵,他是太子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咱家凭什么费力不讨好。”他挥了挥手,赶人道:“去去去,再废话咱家就不这么客气了。”
福九州心里气愤,他一把那公公推开,在他哎呀声中拿起夹子连忙拾取木炭。
没错,他福九州的确跟这些人差不多,但是沈寒从未把他当下属看,沈寒会的武功,他也会。
可他刚想搬着盆跑到东宫,一群势力的侍卫便跑了进来。
福九州被团团围住,在咬牙切齿的“给咱家狠狠揍”中,挨着无数的拳打脚踢。
福九州死死抱着这盆木炭。
他不能不抱紧,他怕失去这盆木炭,就失去了他的殿下。
木炭熏的福九州的前胸发痛,但他却十分心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福九州被揍了一会儿便被人扶起,福九州没了力气,但他喘着粗气把怀中的木炭推给扶他的人。
“快给太子殿下送去,快!”
扶他的人冷冰冰看着周围的人,道:“斩立决。”
听到这个声音,福九州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就是当今的陛下沈昭。
知晓是沈昭,福九州原本溃散的意识瞬间聚散起来。
倒不是福九州怕身为皇帝的沈昭,而是警惕。
他在警惕沈昭是不是要对沈寒下手。
沈昭自然注意到福九州的骤然聚魂,但是他只是以为福九州怕他,毕竟这个世上除了沈寒不怕他外,就连巩蔡都怕他。
沈昭对着一旁的侍卫道:“带他去太医院取些伤药,你再派几个人去把最好的木炭运到东宫。”
福公公被迫带到太医院。
他顾不上羞耻把自己的前襟撕开,对着太医道:“就是熏伤,您给开点儿药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医见是皇帝的御前侍卫亲自领人前来,也不敢怠慢,先看了看福九州身上的伤,再试了一下福九州的体温,这才转身连忙给他开药。
福九州见太医看完,连忙把衣襟拢好。
李展看了一眼发着热的福九州,蹙眉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殿下身边有陛下,没有人敢欺辱他。”
福九州沉默不语。
正是沈昭陪着沈寒他才不放心。
但又不能不回答。
福九州只好到道:“奴才一直伺候殿下,如今见不到殿下难以安心,有劳李大人把奴才尽快送回东宫。”
李展还未回话,就见史余缓步朝他走来。
李展蹙起了眉头,道:“阿余你来太医院作甚?”
史余恭敬朝李展行了一礼,道:“老师头疼又犯了,可惜之前的药方有些发潮,特意来太医院寻一下之前的药方。”
李展一听,便跟史余聊起父亲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太医院已经把药交给福九州,甚至知晓福九州着急,只是匆匆告诉内外如何服药。
福九州见李展聊了起来,事关他的父亲,福九州也不好催促,便直接抱着药,不顾头重脚轻,费着劲朝东宫跑去。
福九州这么一跑,李展自然注意到,他顾不上跟史余道别,一个箭步冲到福九州身边,一把抱住差点晕倒的福九州。
李展的心中忽升起了一把火,怒声道:“你这是做什么,本官难道.....”
李展还未说完,就见福九州闭紧了眼,苍白着脸色,喃喃道:“殿下,逃...”
李展的话全部泯灭在口中。
他想起了一桩旧事,据说陛下有意立巩贵妃为后,但起兵却是借得前皇后家族的恩泽。
明的不行只能来暗的。
马真步步紧逼,正是一石二鸟的好时机。
那晚,先皇后坠崖,军队力破马真。而太子重病,之后更是单刀赴马营,差点被杀。
据说,太子如今的重病正是那不知疲惫的征战发泄所带来的精力溃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展眼中晦暗不明。
他忽然明白了眼前这人的心思。
他垂眸看向烧得没意识的福九州,心道:连太子那种身份的天潢贵胄都无法保全自己,你一个小小的奴才又则能从陛下手中夺回太子的命?
李展是这般想,动作上却是抱紧了福九州,提着他的药,用武功快速来到东宫。
他不知分寸,抱着福九州就来到沈寒的主殿,颇胆战心惊地看向沈昭。
沈昭收回喂药的手,不悦地看向李展。
李展顾不上怀中还缩着福九州,双膝跪下,等着沈昭的责怪。
这时,沈寒呢喃了一声:“阿福...”
李展怀中的福九州像是心有感应一般,亦是喃喃道:“殿下。”
这两道声音都气若游丝,但沈昭与李展都是练武之人,尤其是两人身边一人一个,这两声呢喃传到耳边,异常清晰。
沈昭抬眼看了一下旁边的矮榻,上面还挂着一个红色的香囊,而沈寒自从燕晚“去世”后就一直厌恶红色,这矮榻自然不是他的物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偏爱之意显而易见。
沈昭撇了一眼烧得通红的福九州,对跪在一旁的李展道:“把他放在旁边的矮榻上。”
李展楞了一下,旋即听令把福九州放在一旁的矮榻上。
他刚刚把人放下,就听沈昭淡淡道:“李展,你把外敷的药拆开,给他上药,内服的药待会儿太子的药也要煎,一块送去便是。”
沈昭说完便不再看向福九州,而是蹙着眉头看向瘦成枯柴的沈寒,捉过他的手,包裹着,一下一下轻拍着,跟哄孩子一般。
而沈昭在这安抚下,原本痛苦的脸也微微缓解了些。
李展眼中晦涩不明。
看陛下的样子,像是十分疼爱太子。
哄人也是分手段的,比如他幼时被哄是轻拍手掌,而阿余被哄同样是被拍手掌,但是却非一样。
要是用哄他的姿势去哄阿余,阿余不受用,若是用哄阿余的姿势来哄他,同样也不吃这一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皇子自生下来沈昭倒是抱过,却从未哄过他,一般都是太子哄。
可瞧陛下带着旧日熟悉的生疏动作,沈寒脸上的轻缓,分明看出太子幼时备受陛下的宠爱。
沈昭脸上的关心与在意也毫不作假,那为何这父子关系差到太子亲近之人都认为沈昭要除掉太子?
当真只是因为从前?
李展理智地收回目光,拿过药膏,给福九州浮满燎泡的胸膛轻轻擦拭一下,拿过药膏给他涂抹上。
沈昭此时似乎很享受作为父亲被孩子依赖的感觉,他轻缓拍着沈寒的手,细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可这段小调很快戛然而止。
——沈寒带着哭腔轻声哼道:“阿娘.....”
沈昭的动作当场顿住。
良久,沈昭把沈寒的手放到他的被褥中,俯身取了一个暖炉放到沈寒的手边,细细替他掖好被角后,站起身对李展吩咐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展,这段时日由你照料太子殿下,赐尔斩杀权,若有不敬太子者,当场斩杀。”
沈昭见李展领命后,便逃般快步离开让他窒息的东宫。
李展看了一眼沈昭慌乱的背影,踅身看向苍白着脸的福九州,眼前忽浮现出他一脸决然地站在沈寒面前与沈昭对抗的情景。
他蹲下身,细细打量了福九州一会儿,见他无恙,这才走到沈寒身边注意沈寒的气息变化。
...
福九州搬着一张矮榻气喘吁吁地朝桃树下走去,他刚走了没几步,眼前骤然一亮。
他面前的矮榻被李展轻而易举地扛在肩上。
李展蹙紧了眉头,“旁边不是有很多太监吗,你怎么一个人搬着矮榻?”
福九州见是李展,就任凭他把矮榻扛去。
他答道:“殿下要用的东西,咱家亲力亲为才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福九州答完,毫不客气道:“劳烦李大人把这矮榻放到那边的桃树下,咱家再去取些火炉。”
李展挑了一下眉梢,道:“福公公不是说要亲力亲为吗?”
怎么舍得让我扛?
福九州奇怪地看了一眼李展:“李大人不是陛下派来的吗?若是殿下出了差池,第一个项上人头不保的不就是李大人吗?如此,咱家自然放心。”
他说完,便转身跑到一旁的火房,开始搬运火炉。
李展摇了摇头,暗道:我在期待什么?
这般想着,他扛着矮榻来到桃树下,寻了一处远离枝雪地,把矮榻安置下来。
福九州动作也快,李展刚刚放好矮榻,他就安排人把火炉绕着这矮榻围了一圈。
他细细检查了一番,见李展还在此处,便放心地跑到屋中,抱了一团被褥铺到矮榻上。
做好后,福九州小心翼翼把沈寒扶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展见到沈寒朝他行了一礼。
沈寒微微颔首,便在福九州的搀扶下坐到矮榻上,抬起疲重的眼,看着桃树枯枝。
沈寒喜静,福九州挥退一旁的奴才,静静站在沈寒的旁边,陪他一同看着枯枝上覆满的雪。
良久,沈寒闭上眼,轻声道:“阿福,你跟李侍卫先回屋暖一下。”
福九州点点头,拉着李展去了一旁的小屋。
但就算这样,福九州打开窗户,看着沈寒,生怕他出现意外。
李展见此倒是颇感意外。
他以为福九州会固执地呆在沈寒身边。
李展很少见过像福九州与沈寒这种似友非仆的关系,问道:“福公公与殿下何时相识的?”
福九州的眼神立马凌厉起来,他瞪向李展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展哼哧一笑:“我能做什么,福公公之前可是你说得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怎么能做出伤害殿下的事,无非只是好奇罢了。”
福九州冷哼一声:“李大人,当心好奇害死猫。”
李展十分识趣地闭了嘴,但是福九州越是警惕排斥,他就...越有兴趣。
时隔一月,天已大寒,沈寒的病更重,无论是太医院首还是江湖郎中,只敢对着沈昭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言外之意全部跃然纸上——太子危矣。
福九州取来鹤氅披在沈寒的身上。
沈寒面皮发紧,他抬头看向福九州,气若游丝道:“奏折写好了吗?”
福九州有些哽咽,轻声道:“已经呈报给陛下了,估计今晚便可收到答复。”
沈寒已经没有力气点头,但是听到消息后疲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轻松。
他活着或许没有办法入慕家的家谱,死后更是不能入慕家的墓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他还是想...落叶归根——哪怕仍有距离。
沈寒其实也有些遗憾的。
他很想见慕汉飞长大,见他娶妻生子,见慕伯父与母亲白头携老。
可惜,终究还是奢望。
沈寒闭了一下眼,不消一会儿,他听到一阵脚步声,复又睁开了眼,见是李展,便对福九州道:“阿福,你去帮我熬些药吧。”
福九州知晓沈寒这是在支开自己,可是他不懂沈寒为什么要支开自己。
他虽满怀疑窦,但是为了不让沈寒费些力气,便听话地去药方煎药。
沈寒定了定发散的目光,看着李展轻扯了一个笑:“李大人。”
李展立马跪下:“殿下,臣受不起。”
沈寒闭上眼缓了一会儿,复又睁开:“李大人应该知晓本宫此举何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展抿了一下唇,未答沈寒。
他自然看出沈寒这是有了托孤之意,他这是想把福九州托付给他。
沈寒轻笑:“他啊,以前遍体鳞伤,本宫以为他跟本宫后日子会好过一些,可是没想到又吃了不少苦。”
李展低下头。
前尘往事他知晓。阿福他...以后的确不该再吃苦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可是对他而言跟在殿下身边才是永久的福分。”
沈寒努力地想要瞧清李展的脸,但是他头昏眼花,眼前一片黄色。
他攥紧了手,稳着声线道:“跟本宫赴死是他的福分吗?”沈寒轻摇了一下头,“有人爱他并愿与他厮守一生,这才是上苍给予的福分。李大人就是那个人。”
未等李展说话,沈寒又道:“不过此事也的确有些不妥,李大人为难也是应当。”沈寒的呼吸急促起来,他顾不上说话,闭上眼,努力平复着胸膛剧烈的起伏。
李展咬住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沈寒一病重便替阿福寻好了后路,只不过后来遇上了他,这才又改变了主意。
李展挺直身子看向沈寒,坚声道:“殿下,我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他喜欢的,从前第一次看到他,他就喜欢了。
或许阿福已经不记得他曾救过的一个小孩,但是这个小孩自己记得。
沈寒费力睁开眼,见李展一脸认真郑重,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轻笑道:“有劳大人了。”
...
李展从福九州手中接过蒲扇,一下一下扇着炉内的火。
福九州撇了李展一眼,道:“殿下跟大人说什么了?”
李展答道:“殿下说让我调到东宫,统领东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福九州挑了一下眉,不满李展地说辞:“就只是这个?”
若是为了这个,那殿下为什么要把他支开?
李展轻笑一声,支手看向福九州:“要不还能为了什么?”
福九州轻蹙眉头,不过此时药已煮好,他连忙拿着汗巾端下,不再理李展。
他知晓殿下跟李展说得绝对不是这个,但是他尊重殿下。
等沈寒喝完药,福九州便轻轻给沈寒掖了一下被角。
但当他转身时,却发现墙角里站着满脸泪痕的沈易。
福九州连忙把沈易哄出去,轻声问道:“二皇子这是怎么了?”
沈易轻轻抽噎一下,微拉着福九州的衣袖小声问道:“阿福,兄长这是怎么了?”
福九州自然无法告诉沈易真相,只能骗他道:“殿下只是病了,在养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易猛然把福九州推倒在地,他压力声音怒吼道:“你骗人!”
说着,脸上又流满泪,风风火火跑出了东宫。
李展立马扶起惶然无措的福九州,轻轻打掉一些雪后,道:“安心,我去追。”
福九州挂着几丝白意,站在原地楞了一会儿,他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白雪,心中纷繁复杂。
他也不想骗,可是他多希望殿下只是生了一次小小的病,很快就会痊愈。
翌日,福九州去了一趟忠义侯府取了一些修尔大师给予的药。
等他回来,就见沈易捂着沈寒的手,无声掉着泪,见他一来,抬袖猛然一擦,轻轻把沈寒的手放回被褥,小跑了出去。
福九州有些不明白,但沈易毕竟小,昨日又与他闹了别扭,今日不愿理他也是正常。
直到沈寒身体慢慢好转后,福九州才知晓沈易为何偷偷跑到沈寒面前掉眼泪。
天气渐暖,宫中的桃树已经开始抽枝,再加上忠义侯刚刚得了一个女儿,沈寒的心情也好转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虽然身体慢慢恢复,但仍需喝药。
这药因福九州一向谨慎,都是由他自己亲自来熬。
但是正当他熬药时,一阵肚痛。
这时一个太监走过来,朝福公公献媚道:“公公,你先去方便方便,这里就交给小的了。”
福九州狐疑地看了一眼这太监,旋即点点头,走了出去。
但他一出去就看到了李展,扯过他的领子,咬牙道:“去药房盯着。”
说完,他快步走开。
李展见此连忙去药房,果不其然,那个小太监正在偷偷往药罐中撒药。
李展立马过去卸掉小太监的下巴,拍了一下他的头,一颗黑药丸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就在这时,沈易跑过来,人未至声先道:“阿福,药熬好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他进屋,就见药罐盖碎了一地,而李展掐着小太监的胳膊,被掐的人下巴还被李展卸掉。
沈易惊愕了半许,拿出皇子的姿态,阴着声音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这时福九州苍白着一张脸也走了进来,见李展箍住那小太监,便知自己的小心没错。
他之前只是以为自己昨夜受了凉,但小心为上,便让李展前来守着,没想到这个人果然有问题。
福九州话未多说,从一旁拿出一个香草往这小太监脖颈上一抹,不消一会儿,他的脖颈上就浮现出红意。
福九州眯起眼,对着李展道:“劳烦李大人把此人关进暗牢里。”
李展点点头,押着这小太监去了东宫特设的暗牢。
沈易见此,问道:“阿福,是巩家那边的人吗?”
福九州把碎片收拾好,重新拿出一套药罐,点点头。
沈易攥紧了手,“又是巩家,他们当真认为巩贵妃能生出孩子嘛,从前就计谋着,如今孩子没型,竟然还敢现在就肖想太子之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福九州垂下眸,不说话。
日子不咸不淡过着,沈寒的病已经养好,重新回归朝政,沈易像以前一样对着沈寒撒娇,福九州依旧服侍在侧,李展仍在东宫当值。
一切如初。
可...有东西变了。
福九州半夜走出了东宫,走到一旁的草丛中,蹲下身摸着东西。
但他还没摸到,自己的衣领便让人提了起来。
福九州惊愕地回头。
他也练过武,可身后之人竟然轻而易举来到他身后提起自己,而自己竟然一点也未察觉到!
李展蹙眉,压低声音道:“你疯了。”
他早注意到福九州这几日怪怪的,一直偷偷摸摸与巩贵妃那边的人联系,没出几月,巩贵妃那边便有了身孕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个消息,他就知晓福九州打什么主意。
但太危险了,这可是谋害皇嗣!
没等福九州回复,一道快如闪电的银光便朝李展刺来。
李展抱紧福九州一侧身,躲过袭击。
李展踅头一看,身后站在地是目露寒光的沈易。
福九州趁李展发呆,立马掏出匕首指着李展,恶声道:“李展,你今晚什么都没看见,知道了嘛!”
沈易不满道:“阿福,杀了他,他可是陛下的人。”
福九州面露犹豫。
沈寒生病时多亏李展照顾,若是今日杀了李展,反而对不起沈寒,而且如今李展是东宫的统领,父亲又是翰林大学生,杀了他一旦被人发现就不利于太子登基。
李展唇角轻勾,他一把攥住福九州的手,看着沈易道:“扳倒巩家吗,二皇子,算臣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易狐疑的看向李展:“你想做什么?”
李展轻笑,把怀中的福九州抱紧:“不想做什么,就想抱得美人归。”他低头看向惊愕的福九州,笑道:“得下点儿聘礼。”
沈易仍不相信李展。
李展看向沈易道:“臣现如今是太子殿下的人,二皇子,您跟殿下良久,您是知晓的,殿下绝对不允许陛下的人跟着他。”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二皇子若是怀疑臣是巩家那边的人就更不必。”
他轻笑了一声:“试想臣若是巩家那边的人,无需二皇子动手,殿下早已杀了臣,不是吗?”
“而且,臣的弟媳与巩家走得较近,通过臣,二皇子更能得巩家的信任,不是吗?”
......
一场暗计,就此慢慢铺展开来,形成盛大的祭祀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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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余坐在巷子深处,喝着无法醉的菊|花酒,浇灌着无法消弭的思念之火。
“阿娘,我怕。”
一个小女孩颤抖着声音细声道。
史余歪过头,看向阴雨中朦朦胧胧的母女。
她的母亲似乎顿下了身子,轻声道:“二丫是怕黑吗?牵着阿娘的手就不怕了。”
史余瞧不清动作,只是模模糊糊看着小女孩往她阿娘身上靠。
小女孩的声音很快传来:“阿娘,二丫听四胖说这里曾经死过人,你说会不会有鬼啊。”小女孩边说声音边抖,明明是她自己说的,但如同小男孩恶作剧般在她耳边叮咛道:“这边有鬼!”
小女孩的母亲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史余收回目光,仰着脸任雨冲洗着他的思念,让这些思念汇入黄泉,告知底下的那个人:“亭柳,我想你。”
这时小女孩的母亲道:“二丫,你为什么怕鬼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女孩楞了一下,道:“啊,阿娘,若是有鬼的话,他们就要吃了二丫,二丫怕。”
她的母亲轻松着声音,缓声道:“若是这样,二丫就不用怕。”
二丫好奇道:“啊,阿娘真的有鬼吗?”
她的母亲继续回答道:“阿娘也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若是有鬼的话,阿娘也不怕。”
二丫更加好奇:“阿娘为什么不怕啊?”
母亲答道:“你还记得阿娘给你讲过的唐将军吗?没错,这里的确死过人,是唐将军被上天唤了去当作咱们会稽的保护神了。所以啊,那些恶鬼不会吃二丫和阿娘的,因为唐将军可不允许这些恶鬼欺负咱们。”
二丫高兴道:“怪不得二丫走了这么久都没被鬼吓到,原来是唐将军在保护二丫啊!”
她的母亲似乎也蹲下了身,轻轻捏了一下二丫的鼻子,轻声道:“是啊,唐将军在保护我们呢!”
二丫道:“阿娘,二丫不怕鬼了,因为唐将军在这啊。”
她的母亲道:“二丫真棒,没错,唐将军在这呢。”
二丫轻拉着她的母亲的手,冲着这雨雾大声喊道:“唐将军,谢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史余红了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下。
方振见此,轻轻给他披上鹤氅。
因为巩家的事,史余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觉了,如今刚刚睡着,看他的表情,像是又梦了从前。
方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可没消一会儿,史余就醒了。
方振见此,道:“大人,你多休息一会儿吧,好长时间没合眼了。”
史余抬手捏了捏微微酸|胀的眉梢骨,缓了一口气道:“这几日不能放松,必须把巩家一窝端。”
方振微微心疼道:“可是大人,您得保重身体啊。”
史余缓缓绽了一个笑,眸子亮地惊人:“我很好,我一直在保重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振吃惊之余,暗感不对,可若是说那些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史余挥了挥手,道:“方振,你继续暗中监视着巩家,务必无漏网之鱼。”
方振抱拳道:“是。”
史余见方振走后,拿出双燕剪细细打磨,他轻声道:“亭柳,你再等等,就快了。”
我很快就去寻你,你走得慢一些。
因为巩家一直在方振的监视之下,朝廷中的沈易与李展又一直对巩家传递假消息,故巩家一步错,步步皆错。
剿灭行动很快,巩家本就是出师无名,又是乱臣贼子,多数军费全部独吞,军中竟是一群酒囊饭袋之带之人,不出一会儿,唐练死前转移到史余名下的唐家军全部把巩家残兵败将活捉。
史余轻点完人数,上报给沈寒。
沈寒让史余押送几人亲自来京,剩余罪大恶极的直接在会稽斩首示众。
史余把会稽的事务交给方振后,便亲自押着巩家人去云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人交给吏部后,史余便去老师家拜访。
李岩似乎看出史余已经有了去意,纵然早有准备,但仍难接受,便挥挥手让李展去招待史余。
李展与史余长久未见,虽有书信联系,但了了几张纸也说不尽感情,他有很多话想跟这位兄弟说。
但因史余脸上带着回光返照的笑,让这些话都无法可说。
两人不约而同保持沉默。
这时,一个小男孩朝李寒飞奔过来,道:“父亲,抱。”
李展一把抱起男孩,对着史余道:“阿齐,这是伯父。”
李齐坐在李展的怀中朝史余行了一礼,道:“伯父安好。”
史余看向李展道:“这是...”
李展轻声道:“这是我跟阿福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余听言露出了笑:“真好。”
当年他也想过,他要跟亭柳收养一个孩子,看着他长大,圆满一生。
史余从怀中取出了些压岁钱放到李齐的怀中,轻声道:“阿齐,这是伯父给你的压岁钱。”
李齐看了一眼李展,在李展的同意下,这才取了史余手中的压岁钱,一本正经地道谢:“谢谢伯父。”
史余抬头摸了摸李齐的头,看向李展笑道:“像阿福。”
李展看着怀中的李齐,笑而不语。
李展其实很感慨。
史余跟唐练除了父亲当年阻拦外,原本携手走完一生是没问题的。
而自己与阿福,一个是沈昭的御前侍卫,一个是太子的贴身亲信,相差辽远,本以只能念在心中。
可没想到待自己追上阿福后,阿余跟亭柳却生死离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苍果然最爱戏弄人。
史余逗了一会儿李齐,抬头看向李展道:“阿展,幸福下去。”
李展抿紧唇,良久,他道:“一路...顺风。”
史余点点头,踅身离开了李府。
史余回到会稽时已经是阳春三月,会稽这边早已一片绿意。
史余骑马来到太守府,却发现外面好几辆马车。
史余一见那缀满珊瑚贝壳的马车,便知傅夜朝他们到了会稽,估计是赶来见他最后一面。
慕汉飞一见史余进了府,连忙起身行礼:“师娘。”
傅夜朝也起身行礼。
史余点点头,道:“时间有些晚,没有什么好招待你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摇摇头,他走到史余的面前,掏出一根玉簪,道:“师娘...”
史余接过,他瞧了一眼,道:“明日一同入葬吧。”说着,便把这玉簪还给了慕汉飞。
慕汉飞与傅夜朝听言,当场跪下。
史余抿了一下唇,道:“汉飞,夜朝,这对师娘是好事。”他抬手扶起两人,轻笑道:“师娘已经累了,要休息一下,好吗?”
慕汉飞攥紧了手。
史余轻轻拍了一下两人的肩,轻声道:“房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们两个最近也应累了,便在会稽休息一会儿。”他微微倾身,道:“帮一下阿振。”
话落,他轻轻推着慕汉飞与傅夜朝,道:“去休息吧。”
...
翌日天色熹微
慕汉飞轻轻推醒傅夜朝,道:“夜朝,我们该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睁开了眼,起身攥住慕汉飞的手,沉重地点点头。
慕汉飞打开骨灰盒,把那根玉簪放了进去,与傅夜朝骑着马走到郊外,临到唐练的墓地两人都有些踌躇。
慕汉飞咬紧了牙,下了马,与傅夜朝一同朝前方的小土堆走去。
唐练的墓依旧静静伫立在那,而史余也静静抱着唐练的墓碑,头发沾满了柳絮,一片花白,一旁是空了的菊花酒壶。
史余走得很安详,像是睡着了一般,而且还做着美梦,嘴角勾起笑。
慕汉飞与傅夜朝怔了一会儿,旋即跪在地上,为两位恩师行礼。
一对双燕归来,叼着泥枝,簌簌身上水,交缠着筑巢,安居。
...
【博物馆】
“这是龙鳞刀,据考证应是云朝前马真所用的佩刀,这不算龙鳞刀的变体,因为这根本就是马真根据自己的想象打造出来的。但为什么这把刀直到现在仍有价值,这是因为这利于研究民间信仰以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余佩戴着扩音器,从容自在地讲着柜内展示的龙鳞刀。
史余解说完龙鳞刀,再接着讲述一旁的双燕剪以及头盔。
临到中午,史余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走到厅外,坐下休息一会儿。
厅外一张面容姣好地脸正微微垂着,一针一线仔细绣着云朝的纹饰。
不少游客被他精湛的刺绣所吸引,围着他看。
史余的心仆仆跳了几下,不受控地也走向前方,看着男子轻轻刺着纹饰。
这时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微微维持了一下秩序,道:“大家不要靠得这般近,唐先生有些不习惯。”
大家这才发现他们都快贴上撑布用的杆子,连忙向这位唐先生道歉。
但他似乎听不到,仍一笔一线绣着花。
这时,工作人员待唐练收针时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肩,对着他打着手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长得这么帅手艺又极好的男子是位聋哑人啊。
唐练站起身朝众人鞠了一躬,随后跟工作人员打着手势。
工作人员点点头,对着大家道:“唐先生说很感谢大家对云国纹饰的喜欢,因为云国展这边的文创是香囊,若是大家有喜欢的纹饰,并有充足的资金及购买意愿下,可以找唐先生绣大家喜欢的纹样。”
等工作人员说完,一位家长便递过桃花缠枝纹的纹饰,希望唐练可以绣一个香囊保孩子安康。
唐练点点头,拿起红绢细细绣了起来。
工作人员见唐练有了喘息之地便准备离开,没想到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一旁的史余。
他连忙道:“史老师,您怎么在这?”
这个时间点按理馆长应该在与史余谈剑器修复工作,可如今史余竟然在这。
而且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可太失礼了。
史余换上浅浅的笑意,宽声道:“我刚刚有些累,出来喝水休息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史余目光不受控地看向垂眸认真的唐练,忍不住开口道:“这位是...”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唐练道:“这位是我们博物馆的志愿者,这几日会在这边做一些文创的工作。”
他说着便领着史余往馆内走:“史老师,你看着这些剑器...”
史余叹了一口气,只好随着工作人员的引导,同时说一下当下可以与a大联合修复技术。
虽然因为工作被迫离开,但史余却心想,他可以答应来博物馆来做技术指导。
连续几日,史余都挤出时间来到博物馆,休息之时就静静坐在唐练身边,看着他绣着云国的服饰。
...
史余不蠢,他发现自己对唐练很有兴趣,或者是说一见钟情。
可一向侃侃而谈的史余,遇到唐练却嘴笨的可以,只敢偷偷趁人家不注意,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绣花。
可是光这么待着,他的内心也充满了宁静与平和,一种不知所谓的满足感席卷全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连续几日,史余一向平和的心终于乱了涟漪。
他郑重地跟着班中会手语的学生学了两句话,把周围人问了一个遍,确认不会冒犯唐练后,这才鼓起勇气走到唐练身边递上他修复过的一个亭灯上的纹样。
唐练抬起一双干净的眼看向史余,史余则微微紧张地重复着不知练了多少千次的手语。
“您好,我想要这个纹样可以吗?”
唐练点点头,示意他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拿起针线开始绣了起来。
就在史余刚刚落座,一个男子便走到唐练的面前,他拿起一个成品看了一眼,嗤笑一声,随意扔在桌子上。
史余蹙起眉头,站起身道:“先生,若是您不喜欢也应该摆好原位,这都是别人的心血,不可糟蹋。”
那人不仅不听史余的劝,反而十分粗鲁地推了一下史余,怒骂一句:“你谁啊,老子的事你少管。”说完,他把一张纹样拍在桌子上,恶气道:“先给我做!”
史余踉跄了几步,见这人蛮不讲理,便想联系保安。
但事故就在电闪雷鸣之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唐练眼露凶色,攥住那人的手,一用力翻身而过,把这人压制在地,道:“警察,不许动。”
说着便想掏出怀中的手铐。
唐练因为怕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压制他的力气稍微轻一点。
那人一见唐练是警察,趁唐练掏手铐猛然翻身,顾不上疼痛,两脚一翘,从唐练身下挣脱开来,踉踉跄跄往前跑。
唐练又岂能允许猎物跑掉,几个箭步便追上了此人,一阵对仗后,成功把人再次摁压住,套上了手铐。
其他队友也从四周赶了过来,把人给弄起来,押回警局。
唐练擦了一下汗,笑着踅身对着史余做了一个以手加额表示敬意的动作,便跟着队友一同下了电梯,往门口赶去。
他的目光很亮,灯光在他的眼中像是嵌在润墨中的明星。
史余的心仆仆直跳,直跳过后,是心境的恍然与惆怅。
这时工作人员连忙过来维持现场与解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分抱歉,因为行动秘密,需要保密,很对不起大家让大家受了惊,之前已经与警方联系过,会让大家随便选一件文创产品作为补偿.....”
史余看了一眼一旁的刺绣木架,攥紧了手。
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博物馆。
三月后
史余脱掉一身厚重的工作服,从实验室走出来。
这时校长找到他道:“小余啊,这几日警局这边要来跟着小钱学习公文写作,小钱一个人照顾不来,你也跟着一同吧,就当休息几日。”
史余知晓校长这是怕钱缟不庄重,讲到兴头上总是喜欢拿着一些实例调侃,这对学生而言倒是能促进学习,但是对这些人而言却是在打他们的脸。
此事不能推脱,史余只好点头应允。
因为这种培训一般就设在学生放假之后,而此时又正值夏季,倒是有不少优秀生毕业展。
史余在学校食堂用过餐后便到展厅看一下学生作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他走到刺绣展厅顿了一下,旋即攥紧手走到他所在的武器展厅。
当然,他们修复的东西自然不能放在校内展示,展示的是他们当时修复文物时的照片。
可史余刚到三楼就怔住了
——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伫立在他修复的头盔前面,细细观赏。
他听到脚步声,踅身看向史余,露出了一个笑意。
唐练朝史余走过去,道:“您就是史老师吧,我是唐练,之前在博物馆见过,因为任务的原因未跟史老师打招呼,请多见谅。”
说着,便先向史余伸手。
史余这才回过神,轻轻握住唐练的手,轻声道:“唐警官严重了,史某未干扰公务才是万幸。”
短暂的相握后,两人都放开了手。
唐练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余下意识以为里面是手铐,可看到唐练取出一个香囊,不免怔住。
这是他想要的纹样。
史余忍不住看向唐练。
唐练大方笑道:“之前不是答应给你绣这个纹样嘛,所以便绣好带在身上,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遇见,把这个当作我的赔罪礼物。”
史余接过,垂眸细细看着这个香囊,脸上涌现出一片暖意。
他知晓唐练很忙,没想到他还记得...
唐练见史余收下,便抬头看向他修复头盔的照片,道:“这幅头盔我在博物馆见过,我看了一下重量似乎比其他头盔都重,这是为什么?是故意的吗?”
史余小心翼翼把香囊收好,解释道:“这款头盔我们检测到它的甲片都许多材质,我们比对了一下,很多甲片是后来贴上的且多数来自前胸的甲片。”
史余的声音不免变得沉重起来:“应该是这位将军为了祭奠他死去的兄弟,这才取下一片甲片,放在头盔上。”
唐练点点头:“莫嫌金甲重1,燕子楼空2,肩挑三千里山河,不足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余的心一动,他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燕子楼空...”
没等史余说完,另一道声音忽插了过来,面无表情道:“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2”那人打了个哈欠,继续道:“这不是你挖出来木匣子上写的诗吗?怎么给人家讲这个。”
史余被钱缟吓了一条,而唐练凭借着良好的警觉性早已注意到钱缟的到来,因为都是高校的老师,他又不认识,怕史余再不认识,就没打招呼。
唐练轻轻瞥了一眼史余,不过这两位似乎是认识啊。
史余蹙眉道:“阿缟,你不是在准备课件吗?”
怎么来到这里。
钱缟继续打着哈欠,道:“熬了一个通宵,课件已经做好了,这才出来觅食。”
史余:...
他颇感无语,出来觅食怎么觅到了学生作品展。
没等史余说话,钱缟推了一下因打哈欠下滑的眼镜,困倦地看向唐练道:“这个是谁啊,你学生?”说完他又自言自语道:“不对啊,你学生我都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练仔细瞧了一眼这位不修边幅的老师,凭借工作练出来的眼神,认出这位邋遢的老师就是他们公文讲座的老师。
唐练:...
这是照片上那儒雅的人吗?
史余也有些尴尬,道:“他平常就是这么邋遢,并不代表我院文学院的形象。”
唐练点点头表示理解,他伸出手道:“钱老师您好,我是您接下来公文班的学生唐练,您唤我小练即可。”
钱缟脑子掉线,不过礼仪他还是不失的,他轻轻握住唐练的手,道:“小练啊,练好啊,所谓是‘练余心兮浸太清,涤秽浊兮存正灵’3。”
卖完文人的酸,他嘿嘿笑了几声,道:“小练啊,你有没有男朋友啊,你看我家小余怎么样,你们两个名字太配了,不如考虑一...”
还未等钱缟说完最后那个下字,史余双手全上,一把手捂住钱缟的嘴,一把捂住钱缟的眼,十分抱歉道:“唐警官,实在抱歉,他睡不足就天马行空,完全没有逻辑,请不要在意。”
唐练挑了一下眉头,倒是摇摇头表示不在意。他指着一个木匣的照片。继续问道:“史老师,钱老师说得木匣是这个木匣吗?这里面是放什么的?”
史余看了一眼那木匣,道:“是这个没错,里面放了一把双燕剪,故才刻了这句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道:“那史大人,练余这句诗是墓志铭吗?”说着,他便指向一旁的墓碑照片。
史余点点头。
唐练笑道:“史老师,钱老师的宿舍在哪,要不要送他回去?”
史余顿了一下,看向只剩鼻子的钱缟,这才发现这货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钱缟这人看着清瘦,实际上分量够重,但以前的史余因为搬惯了器械与文物,倒是也能搬动他。
可他之前不小心扭伤了腰,把跟醉死一样的钱缟弄回去就有些困难了。
唐练似乎也看出史余的不适,主动道:“史老师,不知我是否有幸参观一下您的宿舍,想必有关云国的照片更多。”
史余有些微微惊讶,道:“唐警官对云国很感兴趣。”
唐练淡淡一笑,“是啊,感觉有些东西很熟悉。”
说着,他向前走了一步,把钱缟架住,道:“既然如此,钱老师便由我来扶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余抿了一下唇,笑道:“那就多谢唐警官了。”
史余领着唐练很快就来到宿舍,他把钱缟扔在他自己的卧室后,就领着唐练来到自己的宿舍。
因为职业原因,唐练忍不住打量史余的房间。
跟他想象的很相似,满屋的书籍以及照片,不同的是屋内整齐以及大片的透光。
史余给唐练倒了一杯水,唐练看着他桌子上的照片,拿起一张道:“这亭灯上的纹样就是香囊上的这个吗?”
史余看了一眼,笑道:“唐警官好眼力,这个花纹的确是从亭灯上依样画下来的...”
...
外面阳光正好,湖水如练,亭柳依依,远处偶然传来深厚的箫声。
余生这么长,有很多时间,把云国的故事一一讲述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傅夜朝轻轻摇着扇子看着西南王冷哼一声,道:“西南王,这账本都找了一个月了,也该找出来吧。”
西南王敷衍道:“西南多是小聚分散,本王一个一个去找,只是短短一个月,傅大人也太没耐心了。”
西南王很烦,平常朝廷的官员来西南无一不胆战心惊,哪里像傅夜朝这般看着毒蝎喝着茶,甚至还闲情逸致地摇着扇。
之前来西南的官员不出三天便被吓得滚回了云京,并把粮草批下来,可是这个傅夜朝竟然在这里已经待了一个月了,而且晚上他让人放的毒物都还伤不了他。
真是岂有此理!
傅夜朝听言也不生气,他淡淡一笑,道:“既然账本暂时还未整理好,不如请西南王领着本官前去看看西南的将士。”傅夜朝把扇收在胸前,笑道:“也算不枉此行。”
西南王眼神立马沉下来,皮笑肉不笑道:“傅大人,现在练武场全是汗臭味,不如明天再请傅大人一共观摩。”
傅夜朝哗地一下打开扇子,伪笑道:“如此甚好。”
西南王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走出了房间,一出他的脸哐得一下就跌了下来,他吩咐一旁的侍卫道:“今晚解决掉他。”
侍卫点点头,退了下去。
这厢傅夜朝看着西南离开,脸也恢复冷然的表情,他对着梅盛道:“今晚注意戒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盛点点头,退下去布置今晚的防卫。
傅夜朝轻轻扇着手中的扇子,眼中是风雨将至的平静。
西南王的侍卫虽强,但他们主要强在用毒上。而傅夜朝在来西南之前就已听说西南王擅毒,故早已制好对策,以毒攻毒。
不出所料,他们在潜入傅夜朝庭院之前,先是放了一批毒物。
梅齐听到动静,拿出火折吹了一口气,旋即把之扔掷前方。
点点火星骤然生成火墙,里面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借着这火光,梅盛立马挥手,如雨的箭刺向西南王派来的刺客。
傅夜朝依着窗,扇着扇子,仔细看着梅盛他们的对打。
那些刺客果如傅夜朝所料,擅毒,但是剑术刀术远远逊于梅盛等人。
一道银光从傅夜朝眼尾闪过,旋即便是破风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眼也未眨,他轻抬手,用扇柄卡住来剑,旋即旋动扇子至剑柄,趁刺客剑柄未握,抬腿就把踢了出去。
傅夜朝身子一侧,拿好扇子挽了个花,便把剑反刺被踹到在地的刺客胸口。
不消一会儿,全部刺客便被消灭。
傅夜朝看了一眼月色,笑道:“明日,一切就可结束了。”
刺客有去不回西南王自然知晓,他霸了西南这么久,头一次有了紧迫感。
他猛然一拍桌子,来宣泄他的怒气。
从一开始他就应该知道,沈寒既然能派傅夜朝来西南,足以说明此人软硬不吃。
这时西南王的弟弟来到西南王的房间,他一听说他兄长要领傅夜朝去看西南兵力,这才连忙赶过来阻止西南王。
他大着嗓门道:“哥,你可绝对不能领傅夜朝前往西南军营。”
西南王阴着脸道:“本王自然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傅夜朝真的参观了西南军营,他就会发现西南给朝廷造成的压力全是虚假的。没错,西南士兵的战斗力的确强盛,令敌人闻风丧胆。
但是那是针对外敌入侵,若别族不侵占西南,西南的将士是绝对不会踏出西南半步,毕竟他们不适应西南外的气候。
同时,西南各自为政,根本混乱不堪,傅夜朝本就懂医术,他一瞧便知自己是用毒物以及巫术来控制西南。
傅夜朝的心思是个灵活的,他必定针对他的这些举动来想出相应的对策。
这样一来,他这个西南王就可有可无,任凭朝廷拿捏。
西南王眼神淬着毒道:“阿蛮,今晚你派人把八大阎罗请来,明日我要彻底解决掉傅夜朝!”
阿蛮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这么些年过去,八大阎罗已经不在西南出没,如今终于可以重新现世。
阿蛮高兴答道:“哥,请八大阎罗出山就交给蛮弟了!”
傅夜朝擦好剑,看着熹微的天色,把剑收入鞘中,闭眼冥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齐见到挂在傅夜朝腰侧的衰出,不免心道:看来衰出要一剑成名了。
鼓声过了三声,傅夜朝悄然无息地睁开眼,他站起身掸了掸微微发皱的膝襕,道:“走吧。”
到了厅堂,傅夜朝轻笑道:“西南王,一切可准备就绪?”
西南王也轻笑道:“一切自然都准备就绪。”
傅夜朝又展开他那把扇子,道:“西南王请。”
西南王哼笑几声,笑道:“傅夜朝,你当真准备好了?”
傅夜朝那狐狸眼流露几丝精光,道:“自然。”
听到这话,西南王霍然后退,原本笑着的脸露出阴厉,他喊道:“给我杀!”
傅夜朝眯起了眼,把扇子往后一扔,拔出衰出,行六瓣莲花,转眼刚刚露面的六大阎罗脖颈处缓缓露出一道红线,霎间,一股又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而傅夜朝接住扇子,一展,挡住喷溅的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南王见此,立马掏出一个小瓶,还未等他拔塞,他只感到脖颈一痛,旋即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那蛊母似乎感受到主人已死,连忙从裂缝中钻出,可蛊母刚露出全身,就骤然蜷缩。
——一根银针扎在蛊母身上。
傅夜朝从容地在怀中掏出火折,轻轻一吹,旋即扔掷。
那位置当真巧妙,火头正朝蛊母的头,那根虫子重新抽搐,旋即一股黑烟冒起,蛊母骤然变成了一堆灰。
阿蛮见此当场就像发怒的蛮牛冲向傅夜朝,但剩下的两名阎罗怎么可能再让阿蛮丧命,他们夹着阿蛮就消散在夜空中。
但那咆哮的声音却不停地回荡。
“傅夜朝,我以性命为祭,以巫族之名下达诅咒,你一辈子求之不得,无女人子嗣,死死被男人纠缠!”
傅夜朝:...
他拦下想要去追的梅齐,吩咐道:“此人成不了气候,现在先解决西南内部平稳问题。”他抬眼看了一眼天幕,道:“至于这只蛮牛,届时各方合作一下,他也跑不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北
慕汉飞收好安怀,看着这北翼山寨,心道:又让勒背给跑了。
牧征鸿走到慕汉飞身边,问道:“将军,接下来该怎么办?”
慕汉飞细细想了一下,道:“每次收兵再剿着实麻烦,不如换成便衣守在这里,等着勒背自投罗网。”
牧征鸿蹙起眉头,道:“将军,勒背难道还会在回来?”
虽然他们一直未逮住勒背,但是并不是一无所获,起码勒背手下的兵已经所剩了了,而现在因为忠义侯驻守云北,云北安稳,很少有人再愿被勒背招收。
而且如果勒背再回来,他真的可能会被逮住,就算勒背傻,也不会再傻到这种地步。
慕汉飞道:“这山寨是勒背唯一的资本,之前我不派兵驻守就是想看看勒背还是否会回来,如今已经证实,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上一段时间。”
牧征鸿一听,觉所言有理,便准备下去安排。
慕汉飞忽然想到什么,叫住了牧征鸿,问道:“我们走时有些匆忙,你可还记得父亲说过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征鸿细细想了一下,道:“侯爷好像说西南王的胞弟逃出了西南,朝廷下令注意警戒,把此人给逮住。”
慕汉飞低头想了一番,道:“云翼山寨是云霄两国接壤之地,他们可能会通过云翼山寨逃窜到霄国。这样,征鸿,你让兄弟们最近辛苦些,除了警惕勒背回寨,也要注意西南王那边的人。”
牧征鸿抱拳:“是。”
没出几日,果然有三个黑影摸黑进入了山寨,因为之前便收到消息,塔大蛮身边有着两位武功极强的高人,所以慕汉飞便士兵一旦发现可疑,不要妄自擅动,而是通知他。
慕汉飞接到消息立马朝那处赶,可没想到他们正好碰到一处。
塔大蛮狐疑地看向面前的黑影道:“你可就是云翼山寨的寨主勒背。”
慕汉飞见塔大蛮不认识勒背,便道:“旁人是勒背,咋又是内个?”
塔大蛮道:“我乃西南王之弟勒背,你会不会说官话,我听不懂。”
慕汉飞道:“西南王的人怎么会来我云翼北寨,休得胡说!”说着声音带了怒音,说:“你是不是忠义侯派来的奸细!”
一开始塔大蛮听到慕汉飞如山泉般清冽的声音心中还有疑窦,毕竟在他的认知中,勒背跟西南的小混混有得一拼,声音应该是粗俗不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一见慕汉飞生了气,心中的疑窦骤然消散,毕竟勒背的急躁少有人知,且的确是他的脾性。
塔大蛮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扔给慕汉飞,慕汉飞一手接住,借着月光看了一眼,上面刻着西南,又雕刻着西南王特有的蛊母纹,的确是逃出西南的塔大蛮。
慕汉飞把玉佩握在手中,问道:“你既然是西南王的胞弟,那不在西南享受着荣华富贵,怎么跑来我云翼北寨。”
塔大蛮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我来老弟这边主要是想改变主要,投靠那位大人物。”
慕汉飞眼神一寒,心知这塔大蛮必须得生擒。
慕汉飞循循诱导道:“西南王怎么忽然改变了主意。”
这塔大蛮是个装不下事的人,一听慕汉飞问,就全部倒了出来。
当然他不傻,他隐瞒了他跟西南王独吞的大量军饷,而是添油加醋说朝廷怎样对他们缺粮少草,又怎么逼他们去除匪,不提西南王先动手的事,而是渲染傅夜朝目中无人拔剑就砍,以此来给慕汉飞造成紧迫感。
——西南这么老实还被朝廷针对,何况是你还与朝廷对着干。
这时,月亮已爬上中庭,大片的月光扑洒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塔大蛮身后的一位阎罗被银光一刺,下意识看向慕汉飞挂在腰侧的安怀,旋即变了脸色,夹起塔大蛮就跑。
慕汉飞虽然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但他一见三人跑,立马扶着剑追了上去。
塔大蛮有些懵,但他紧接着就听那位阎罗道:“听闻云北慕小将军有一宝剑,名为安怀,其剑柄为桃花缠枝,其剑鞘走势如流星。而刚刚那把剑便是安怀。”
慕汉飞一把抓住藤条,使劲一荡翻身来到三人面前,拔出安怀指着塔大蛮:“原来是安怀暴露了。”
刚才那番话他已听到,没想到安怀竟然能传到西南。
塔大蛮懵了一会儿旋即冷静下来,道:“慕汉飞是吧,你不是也被云国的皇帝捧杀吗?你想想,西南王已经被杀,你离死亡又有多远?”
慕汉飞淡淡一笑:“本将军不知死亡之期有多近,但塔大蛮,你若不束手就擒,你的死期便是今日。”
塔大蛮大声吼道:“那云国老头这般对你,你何必为这种朝廷尽衷心!”
慕汉飞执剑的手岿然不动,他声音庄重道:“云皇对本将军如何不劳你费心,但塔大蛮——裂我云国者,群起而诛之。”
话落,慕汉飞与牧征鸿两面夹击很快击败了塔大蛮身边的两个阎罗,生擒了塔大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塔大蛮十分不甘,破口大骂道:“慕汉飞,我以性命为祭,以巫族起咒,你这辈子对一个男子爱得死去活来,断子绝孙!”
慕汉飞嫌弃塔大蛮吵闹,撕掉一块布条,狠狠勒住塔大蛮的嘴,把他送到慕佥那里。
出了忠义侯府,牧征鸿颇为无语道:“这塔大蛮怎么说这种诅咒?”
按理不应该说是死法惨烈,比如五马分尸之类的。
竟然,诅咒将军喜欢男人,这不废话嘛,若是喜欢男人,不就断子绝孙了吗?
而且像他们这种把脑袋挂在腰间的,早就有可能断子绝孙。
这诅咒着实没有什么威力。
慕汉飞解释道:“对西南而言,无论是被男子喜欢还是喜欢男子都是莫大的耻辱,是故一个人在西南骂另一个喜欢男子,这是对另一个极大的羞辱。西南跟中原一样,同样重视子嗣,若无子嗣,也是上天的惩罚,这比丢命还严厉,是会被嘲笑一辈子的。”
牧征鸿听完,这才明白了塔大蛮险恶的用意。
慕汉飞一向不信鬼神,对西南这种巫族的诅咒更是无感,便拉着牧征鸿继续去捉勒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待战事平息,慕汉飞与傅夜朝休沐回云北游玩时,看到远处的云翼北寨忽然想起这件事,就半开玩笑地跟傅夜朝讲了。
傅夜朝一听,也忽然想起塔大蛮对自己的诅咒,好笑地也讲了一番。
慕汉飞惊了一会儿,不免好笑道:“这个塔大蛮可真是...”
诅咒人都诅咒同一套,没有一点儿新意。
傅夜朝笑道:“这种诅咒的事哪里会出什么新意。”他的声音轻了下来,捉着慕汉飞的手,道:“而且对你求之不得,亦是心甘情愿。”
慕汉飞之前一听这话脸上都会浮现疼惜,但这次脸上不仅未露出疼惜,而是露出了一丝自矜,他道:“的确,我对你爱得死去活来,你的确是求之不得。”
傅夜朝失笑,
还真是求之不得。
夜晚,慕汉飞迷迷糊糊心道:塔大蛮的诅咒倒是还挺有效。
旋即他又想到:也不算有效,两人的诅咒都消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慕汉飞的意识昏沉,心道:管他呢。
他紧紧抱住身上的人。
他们现在很幸福,这就足够了。
※※※※※※※※※※※※※※※※※※※※
正式要跟这篇文说再见了,很高兴遇见你们,也很高兴你们陪我走完这一路。
其实傅大人是很温柔的,我还曾记得他与慕将军入我梦,在我很困难的那一阶段摸了摸我的头,轻声道:“谢谢你。”因为这句话,我后来写傅大人总是忍不住把他写温柔一些。
同时我要改一下笔名,希望大家看到新笔名时,脑海中还能浮现一丝印象:哦,这个人啊,原先的笔名叫……
还有会修改错别字,希望大家见谅,给你们笔芯!
最后,祝大家中秋节快乐,阖家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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