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明祭(2 / 2)
青槐含着淡淡的笑意,“知晓将军过得好,青槐也就少些愧意。”她走到桌边,拿出茶杯,倒了两杯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齐见此,默不作声接过茶水,递给慕汉飞与傅夜朝。
青槐倒也不阻拦梅齐,由着他去。
她抬眼看向傅夜朝,再行一礼,道:“想必您就是傅大人,青槐仰慕已久,如今一见,倒是了去青槐的夙愿。”
傅夜朝再次恭敬地向青槐作揖,礼毕,他轻声道:“我可以唤你青槐吗?”
青槐大方道:“请随大人。”
傅夜朝点点头,继续道:“青槐,如今霄国惨雨酸风,我和淑清想送青槐你先回云北等待消息如何?”
青槐轻轻摇头以示拒绝。
青槐淡声道:“慕将军与傅大人从未亏欠于我,不必处处为我着想。青槐这些年留在丘聊身边就是想亲眼见证他的死亡。”
梅齐见青槐谈到丘聊时情绪并未有波动,这些天来积聚在心中的担忧散去不少。
青槐继续道:“如今丘聊已死,但其身后的罪魁祸首钟离合还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微微一笑:“不知青槐是否有幸,在不远将来见到将军与大人亲手杀死钟离合。”
既然青槐这么说了,慕汉飞与傅夜朝也不再强求送她回云北。
慕汉飞道:“阿槐,等战事结束后你随我回云北吧,我曾说过,我带你去看云京的琼楼玉宇以及花红柳绿。”
青槐道:“好,届时就有劳将军与大人了。”
慕汉飞见青槐不排斥,便继续道:“阿槐,绡绡应该与你提过,此事结束后,你与绡绡皆改名换姓,入慕......”
未等慕汉飞说完,青槐拒绝道:“将军,我说过,你并未亏欠我。所以将军,你没有必要这样做。”
慕汉飞攥紧了拳:“阿槐,你总说我并未亏欠你,可是你心里却认为你亏欠我,是不是?”
青槐抿紧了唇,并未说话。
她在丘聊那里听说了魏桂的下场,她知晓慕汉飞一听说此事便直接拿刀砍了魏桂,他也因此备受朝廷大臣弹劾。
若不是傅夜朝在野护着以及当时身为太子的云皇对之偏爱,恐怕她今日不会见到慕汉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的声音微微发颤:“阿槐,若不是当初你救了我,我慕汉飞怎么能有幸替父报仇,若不是你传递消息,钟离合与丘聊不会暴露这般快,我云国将损失更大的兵力。”
青槐垂下眸:“这是我身为云国人应该做的,将军何必......”
一直沉默的傅夜朝开口道:“我听闻青槐的令尊是修过儒学的,想必令尊应给你讲过子贡赎人之事。”
青槐不语。
傅夜朝继续道:“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1”
傅夜朝脸上露出和善的笑意:“青槐,你所做的一切有利于云国,有助于慕府,慕府以及云国想赠回馈,你应当收下。”
青槐攥紧了手。
傅夜朝放柔了声音:“我知晓你的担忧,可是一切重来,云京识得你的又有几人。更何况,是慕府的高攀,照陛下的意思乃应封官进爵。”
青槐沉默了一会儿,道:“将军、大人,青槐从一开始就非官宦子女,琼楼玉宇只是一时之奇,终归是要回飞泉山林。”
傅夜朝轻笑:“那可真好。此事结束后,我与淑清也打算回归山林,给年轻的后辈让路。届时我们六人作伴,定不凄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槐刚想再拒绝,就听傅夜朝道:“青槐,我曾舌战群儒,不少厚脸皮的人都被我说得当场要撞柱自尽。”
他笑道:“青槐,你确定要找借口吗?”
青槐叹了一口气,不再开口。
良久,她道:“将军、大人,请您务必带回镜兰,她这些年很不容易。”
慕汉飞轻声道:“我答应过一个人,会把他心爱的女人平安带回云京,然后与你一同作为娘家这方出袭他们的婚礼。”
青槐睁大了眼,旋即她眯眼轻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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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吕氏春秋》
福建加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潘畔看着泛着淡光的月亮,攥紧了手。
一旁的小将见此也有些微微着急,他来到潘畔身边,低声道:“将军,士兵们已经集结完毕,但大人还未来,该不会...”
虽然钟离合捂得严实,但是私下消息早已传开,他们战神死时,胳膊上浮现出殷红的钟字。
这是上天不允他钟离合改朝换代啊!
想到这,再联想迟迟未来的钟离合,他已看出军心已经因恐惧而溃散了。
潘畔看着天色,沉声道:“再等等,若是大人不来,就按大人之前的计划依时而动。”
小将心中只觉一块黑色的云砸在他头上,耳边已经响起被紫黑色浸染的边角声。
可军令不可违,他只好定了定神色,道:“是。”
潘畔蹙着眉梢骨,抬头望着月亮,原本的从容与自在已转变成担忧。
他沉着心暗道:镜兰,你不要做傻事,有人在等你回家......
华月已上巽巳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直接下令道:“行军。”
右边的旗手收到命令立马挥旗,下令行军。
潘畔一行人刚到骨明宫前,还未等攻城车运到前方,破风箭便如雨般自城垛间纷飞而下。
潘畔反应快,把来剑全部砍断,可站在他身旁武功差一点儿,几乎全部被灭尽。
后方立马发应过来,小兵拿着盾牌瞬间赶到前方去挡勾人命的剑。
就在箭雨乱飞之际,骨明宫的城门忽然缓缓升起,如狼虎一般的士兵冲了出来。
众士兵见此哪里不晓得他们的计划早已败露,但事已至此,只能待前方领军投降之前继续厮杀。
潘畔斩杀了几个霄国人后,抬眼去寻他想见的人。
但是他没有见到慕汉飞,原本就紧蹙的眉头更是皱成一个“v”型。
“你在找我吗?”
声音自侧方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立马踅身看向声音的来源,而他眼前显出披着硬铠、带着铁盔的慕汉飞的脸。
潘畔看着头盔脸上明显浮现出惊愕的神情,他沉默一会儿,道:“这是...老师的头盔吗?”
慕汉飞静静打量着潘畔的脸,之前相见大雨磅礴他看不清潘畔的脸,如今终于借着火把与明月把他之前这位兄弟的面容细细看了一眼。
慕汉飞抿紧了唇,他的心滚涌着酸意。
潘畔瘦了,之前他的双颊还有些肉,可如今他颧骨突出,上面的皮像是贫苦人家过年时糊在窗户上的一层薄如细丝的纸。
慕汉飞这般看着潘畔,心道:这些年他过得很不好。
慕汉飞手腕一转,甩出利刃,把刺向潘畔的侍卫喝退,“今晚潘将军的对手是本将军。”
周围的士兵听言,都微微散开些距离,继续混在一起打。
烽火映照处,慕汉飞开口道:“阿楚,回来吧。”
他已从青槐处知晓,把巩钟收集到的消息传给她的正是潘畔。
潘畔敛下眸,并未回答慕汉飞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沉默却也回答了慕汉飞的问题。
回得去吗?且不论叛国罪,他的身上可是背负着唐练的血、他的兄弟牧征鸿的血。
这样的一个人,回得去吗?
回不去了。
潘畔把锋端亮出来,指着慕汉飞道:“将军,自从得了这把宝剑,你我还未比试过。今日便比试一番吧。”
说着,潘畔便握紧锋端刺向慕汉飞。
慕汉飞一把把锋端挑开,翻身来到潘畔身后,用剑鞘顶着他的背部,道:“阿楚,我始终想不明白你为何背弃我们,你不是那种人。”
潘畔俯身抬腿后踢向慕汉飞,趁慕汉飞收剑时,一个旋转把身子正过来,拿剑刺向后退的慕汉飞。
他边刺边道:“汉飞,绡绡已经告诉了你,又何须再问我一遍。”
慕汉飞躲过这一刺,一手握住安怀压住锋端,一脚高抬压紧潘畔的脖子,咬牙道:“阿楚,你说过你这一生只为情生,根本不在乎功名利禄。你要让我如何信你只恨不过被巩威所压才如此。”
或许潘畔的确不甘过,他不甘一直被他痛恨的巩家一直碾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生活的艰险让他知晓再怎样不甘,他得活下去。
等他跟自己在忠义侯府,他能看出潘畔很小心翼翼。他失去了母亲,他知晓只有眼前才是最重要的,人不能忘记自己的初心。
他只想要简单的幸福。自己在他身边一同比试,征鸿寻他做饭喝酒,这很幸福。
正因如此,当在会稽遇到巩威时,他的想法才是躲。
——他不想失去他现在所拥有的。
所以,阿楚你为什么选择来到霄国,待在钟离合的身边?
潘畔冷笑一声,旋剑,一个侧身摆脱了慕汉飞的挟制。
“将军说得对,我只为情生。我对你什么感情你跟何钟不早就看出来了吗?”
他趁慕汉飞一怔,一个箭步劈向慕汉飞,待慕汉飞下意识用安怀去挡,他立马转变剑势,锋端的利刃卡在安怀剑鞘处。
潘畔微微用力,锋端去掉安怀的剑鞘,露出了银白的剑身。
“将军,你知道你对我像什么吗?像那面容慈悲的菩萨,万物平等,众生如一。可是将军,我自私啊,我只是想让你成为我一个人的救赎。所以当你目光看着何钟不同,你让我怎么还能再待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说完,胳膊一弯,用剑去旋慕汉飞的胳膊,慕汉飞的胳膊被迫伸直拿剑指向潘畔。
未等慕汉飞想把他的剑踢开,潘畔却并不给他机会,敞着胳膊冲向安怀的锋端。
慕汉飞瞳孔紧缩,但潘畔之前用力砍了他胳膊一下,紧接着便用身子压向慕汉飞。
潘畔手中的锋端掉在地上,雪白的剑身上染上了暗红的血液以及黑黄的风沙。
潘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咬住慕汉飞的掩膊。
慕汉飞听到有东西蹦掉的声音,他下意识看向肩膀处,但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感觉鲜血顺着掩膊流入掩膊下的衣衫中,湿了一片。
潘畔轻笑了一声,道:“你什么都不属于我,可只有这肩锁属于我。”
说着,一大口鲜血又从他的口中吐出。
慕汉飞僵住了身子。
他不敢动,他怕他一动,潘畔出得血更多。
潘畔因口中不断涌着鲜血,含糊不清地说了最后一句话:“将军,我不欠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落,他轻轻扯了一个笑,歪在慕汉飞的脖颈处。
他是该死的。
他对不起他阿娘给他起的名字,对不起忠义侯对他的好,更对不起钟离合对他的赏识。
所以,他愿意用死洗清一切。
这样,他就能干干净净在黄泉中冲个洗,去寻老师去寻征鸿,穿上他喜欢的轻铠,拿着锋端,与他们痛痛快快无论时间地比上一场。
酣!畅!淋!漓!
但是潘畔死前最后的意识不是慕汉飞,而是巩威的脸。
潘畔被撕裂的灵魂不由嗤笑。
那个蠢蛋,钟离合是冲自己而来,他又不会武功,怎么给他断后。
明明那么害怕,可虚掐着自己脖子颤颤巍巍的手却又那么温暖,他不断在自己的脖颈上划着逃,可是他又怎么能逃得过。
潘畔的身子已经开始麻木,灵魂的意识也在溃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的心仍旧想着:我潘畔的母亲行得正,哪怕是你父母把我们砸伤,她也告诉我是你最后制止了你父母,让汉飞成功带走我们。
...我知道的。
潘畔灵魂的最后一刻,灵台中浮现出的是巩威深情的眼。
他醉过。
明明知晓两人的身份,可是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真的迷离了。
巩威给了他很多人都吝啬给予他的独一无二的爱——纯真却又浓烈。
他想要的便是这种感情。
因为知晓慕汉飞给予不了,所以哪怕再渴望,他从未想过跟傅夜朝一样,把自己的爱说给慕汉飞听。
可是这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感情,巩威却给了他。
潘畔的身子抽搐了几下,体温开始慢慢溃散,身上肉的温度即将跟地上凉透的血一般。
他不欠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情、友情、知遇之情以及...爱情,他不欠了。
他将深赴地狱,告知那些死去的人,他潘畔不欠了情了。
豆大的泪一下从慕汉飞眼中逼了出来,他拔出安怀,手因无力以致安怀掉在地上叠着锋端。
两处鲜血交汇,一同涌入黄沙之中,染得这片大地发着燕红。
慕汉飞抱紧了一下锦渡,旋即慢慢把他放在地上,捡起脏污的安怀,用着泪痕血迹交错的脸大喊道:“尔等将领已死,降者不死。”
降者...不死。
华月已到中庭,饱满的清宵直挂天际,向这片大地洒着圆满的光辉。
鼓声,停了下来。
慕玉绡一听外面没了动静便知战事已平,不过她也未松一口气,她转头看向傅夜朝问道:“老师,云国国内可安排好了?”
傅夜朝从容地翻了一页书,道:“会稽那边有你师婆守着,云京那边有你大哥压着,质国那边有别寒疏,钟离合的势力出不了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看书极快,这般与慕玉绡说着话,他也看完了最后一页。
傅夜朝把书合上,缓步走到窗边,看着这轮十五的圆月,心情也是复杂。
这场威胁三国的幕后势力,在一夜之间全部倾覆,当真是...世事难测。
·三月后
天色熹微,慕汉飞换了一身劲瘦的衣服在骨明宫外等着。
不久三辆马车缓缓朝慕汉飞驶来。
傅夜朝掀开轿帘,一个轻步便来到慕汉飞的马车上。
他捏了捏慕汉飞的脸,轻声道:“辛苦了。”
慕汉飞把傅夜朝的手拿下,对他露出轻惬的笑意,他把傅夜朝的手握紧在腹前,看向后面的马车。
他嘱咐道:“锦渡,你驾车慢一点,阿茗现在可不经磕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渡点点头,郑重道:“兄长放心。”
傅夜朝见此,也不由蹙眉,他不放心对梅盛道:“之前让你准备的软垫可铺好了?”
梅盛也忧虑不安:“属下铺好了,但是属下还是有些...”
茶茗见此不由羞红了脸:“将军,大人,只是才一个月,不用这么小心。”
慕玉绡连忙把车帘放下:“不要受风,你现在可吃不得药。”
青槐听见,不由掀开帘子对着后面的车道:“镜兰,你还是来我的马车上。”
巩钟轻轻挑开帘子,她看了一眼微微郁闷的怀莫,轻声道:“怀哥哥精通六艺,青槐你放心吧。”
青槐听此,只好作罢。
傅夜朝见准备的差不多了,对慕汉飞道:“淑清,我们走吧。”
慕汉飞却道:“先等一下,我再检查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他拿出一个厚重的瓷瓶,仔细检查了一番,见没有磕碰这才松了一口。
他再次抽出一张软垫,把这瓷瓶细细裹起,小心翼翼放在马车的三角出,以防磕碰。
做完这些,慕汉飞对着身后道:“走吧,陛下在云国等着我们!”
众人应了一声,坐车的坐正身子,骑马的挺直腰板,在来往的云霄两国小贩中穿梭,一片欢声笑语。
赫连炽攥紧了手,直到马车连黑点都看不清,他都未离开。
一旁的小侍卫轻声道:“陛下,您不是要去看信将军最后一眼的吗?刚刚太医来报,信将军就这几天了。”
说到这,小侍卫也听唏嘘的。
一向被认为忠臣的钟离合却有意谋反,而一向被认为奸佞的信高,却是想锻炼赫连炽成为一代合格帝王的忠臣。
信高信高,在过去竟给人一种无人信高洁之感。
不过,也不能怪世人,毕竟他的手段着实的极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侍卫毕竟是臣下,他只敢在心中腹诽这些大人物几下,为了他的命,只好再次开口道:”起风了,您该离开这高墙了。”
赫连炽把唇咬破,手上的青筋暴现,但他缓缓的松了手,沉着声道:“走吧。”
他强求了绡绡那么久,他也该成熟了,再不舍,也只能放手。
这时,旭日缓缓从东方升起,初生的金光如偌大的花瓣一般铺向大地,铺向这偌大的骨明宫。
世间一片金碧辉煌,宛如佛光笼罩大地,一切皆散发着平稳与欢乐。
这场盛大的祭祀,在黑暗中汹涌腾起火舌,消弭了污秽的欲望,在大光下,留下了世界上最纯洁的东西——冰壶魄。
※※※※※※※※※※※※※※※※※※※※
接下来会更几篇人物范围,比如巩钟的,里面告诉大家钟离合是怎样死的,还有福九州以及史大人的番外,最后再更傅大人与慕将军的小番外。
ps:字数不定,单独拿出来,感觉体验会更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潘畔有些烦躁地看向缩在车角的巩钟,她自从醒来后就没消停过。
他蹙眉忍了一会儿,终于再难忍受,道:“别哭了,巩瞋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
巩钟边抽泣边抬起肿胀的眼,心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她也只敢一抽一噎,不敢再哭出声了。
面前这个人容貌虽然上等,但是巩瞋都那么怕他,绝对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其实她倒是不难过自己被巩瞋送人,毕竟就算不是送给霄国,也是被送给云国内的大官。
对于自己的结局,她早已在之前巩家女子中窥见这种情景。
害怕是有,但是不算很多。毕竟她也在巩家待了两三年,勾心斗角学了不少,她肯定能活下去。
她就只是伤心,伤心她在云国留了一地遗憾。
她还未见她的怀莫哥哥得到重用成为大官,她还未接她母亲回巩家的墓,她还未让那些欺辱她的人付出代价。
她怎么就被送到了霄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重要的是,她还未...来得及道歉。
慕玉绡落水一事她敢拿她母亲发誓,她绝对没推她,她看到慕玉绡的膝盖上被人扔了石头,她是被那块石头击中膝盖抽筋掉到水中的。
可是没人相信她。
但也不能说这件事她一点儿责任都不负,如果不是她虚荣心上来,把那股尖酸刻薄表现的淋漓尽致,慕玉绡就不会让她逼得步步紧退,最终被人暗算掉落湖中,差点淹死。
她当时说完的确尝到踩低别人抬高自己的爽快,有些理解巩家府中那些小姐们为何同是庶女却毫不客气欺辱她。
可这之后,她立马就后悔了。
她看到慕玉绡苍白的脸顿时想到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母亲,她的母亲就是一直被人踩低。
她也看到了在巩府难以如意的自己。
她当时心里就在想:要是母亲知道,说不定要哭一场,哭她养的女儿怎么成了这种人。
与此同时,怀莫失望的脸也浮现在她眼前。
那浓浓的失望,让她心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就是因恐惧滞了那么一下,就一下,慕玉绡就被人打到湖中。
巩钟蜷缩了一下手指。
怀莫哥一定对我很失望吧,可是...我也不想啊。
潘畔见巩钟抽抽噎噎,以为她被自己吓得不轻。
他虽然不心疼血液中流着巩瞋污秽的女人,但是慕玉绡毕竟是他看大起来的。
如今看着缩腿发抖的巩钟,他想起在云北想起母亲又怕父兄担忧躲在祠堂哭的慕玉绡。
潘畔吐了一口气,道:“钟离合身边有不少女人,你年纪也不算最小,所以别指望他像戏文中的小生那般疼人。”
巩钟没说话。
她发现单纯的不是自己,而是潘畔。
她可是在巩家长大的欸!
他怎么就认为她是那种被父兄护在深闺、不谙世事的世家小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当今的世家小姐,又有几个真像戏文中那般对落魄小子付出真心。
最多就是嫁给及第的贫书生。
可是潘畔竟然还以为自己幻想着那个什么钟离合可以疼自己,然后开始作。
他也不想想,这霄国连巩瞋都怕的人,她怎么可能认为自己像戏文的魅妖,可以蛊惑钟离合,得到一生一世。
她又不傻!
不过经潘畔这么一说,她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些遗憾,而是盘算着她该怎样从狼虎丛生的霄国活下来。
到了霄国,巩钟发现自己并不受钟离合喜欢,但就算如此她在钟府过得也不错。
她在钟府过得太无聊了,便闲着没事看起钟府府内的藏书。
一开始巩钟还奇怪她只是巩瞋送给钟离合的奴婢,霄国又不像云国认可巩瞋,她怎么会在府中过得这般自在。
后来她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潘畔念在血缘的份上暗中惩戒了不少人,钟离合更在她想看医书这方面有推动作用。
那些精心设计的药房相遇,那些恰到好处的温柔,巩钟面上不显,但是内心却是嗤笑。
钟离合真当她没看过书啊,这些陷阱都是他故意设计,想让她变成另一个人。
但这没什么,她本来就不是自己,成为另一个人让自己过得好一些,挺划算的。
但这个想法在后来彻底消散。
——她看到钟离合对云国百姓的厮杀。
她本来在药房看书,想找点驱寒的东西届时让潘畔送给慕玉绡,也算是少些遗憾。
但是当她拿一株药材时,她发现了一个开关。
她不傻,这种东西她不会碰。
因为发现这个机关,巩钟连手上的药材都失去了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把药材回归原位,本想离开,或许是上天注定她巩钟倒霉,她踩到了裙摆,一滑一撑之间,她按下了这个开关。
一条密道浮现在眼前。
巩钟害怕里面的黑,可是越是害怕,心中也升起浓浓的好奇心。
——里面到底是什么奇珍异宝,竟让钟离合在这边修了一条密道。
若是这机关没打开也就罢了,可是打开了,她也顾不上鬼神敲门。
她走进了这条密道。
密道的尽头,是钟离合毫不犹豫踩着一个男人,他手的匕首一落,胸膛里面喷射出鲜血,泚溅在钟离合的脸上。
钟离合杀了人还不罢休,趁人还未死透,从一旁拿起铁钳,把烧红的铁水浇在他掏空的位置。
那人抽搐了几下,没了声息。
钟离合见这个人死后,像是没尽兴一般,淡笑着,掐断了另一个人的脖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他未倒铁水,而是站起身浇了热油,待油把肉煮得差不多时,钟离合拿出匕首开了那个的脖颈,取出了一节血淋淋的喉结。
巩钟感觉自己没了呼吸。
她早就知道钟离合不是什么好人,钟离合一心要把她弄成另一个人,她也不屑去了解钟离合。
可是她再怎样把钟离合想得阴暗,她也没有想到钟离合的残忍远远在她想象之上。
肉的骚味与血的腥味扑鼻而来,巩钟忍不住恶心发呕。
但是巩钟咬紧了唇。
她知晓,她不是那个人,哪怕钟离合表面上对她多好,她都是替代品,而钟离合最不缺的就是替代品。
她必须离开这里,她不能让钟离合发现她。
可没等她走几步,热油停沸,钟离合听到了声音。
他话不多说,直接用匕首朝她刺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当巩钟以为自己命丧于此时,潘畔从她身后用剑把这匕首格开。
他一只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在阴暗处,道:“大人,是我。”
钟离合不悦的声音异常清晰地传到她的耳边:“找死?”
巩钟恨不得拿个匕首从嘴中吞下去,以此来遏制响如军鼓的心跳声。
潘畔淡淡道:“大人,属下前来有要事相禀。”
钟离合道:“出来说。”
潘畔苦笑一声道:“大人,您是知道的,属下刚下战场,受不了这味。”
钟离合没说什么,而是问道:“有什么事?”
潘畔也是见惯钟离合的变脸,他直接道:“大人,慕汉飞他们已经去了象郡。”
钟离合倒有些意外,他问道:“他们去象郡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敛下眸:“质国入侵,他是将军。”
钟离合沉默了一会儿,对潘畔吩咐道:“本官知道了,你去趟质国,最近质国在清除本官的势力,那帮人都是蠢的,本官不放心。”
潘畔答道:“是。既然已得大人的命令,那潘畔便不再打扰大人的雅兴了。”
钟离合轻声了应了一下,旋即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再次扑出来。
一出暗道,巩钟便再也忍不住扶着墙不顾形象的呕吐起来。
潘畔倒也未着急离开,等巩钟吐完,他递给巩钟一幅手帕,旋即准备离开。
巩钟拿过手帕猛擦了一下唇,问道:“他杀的是什么人?”
潘畔淡着声道:“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
巩钟攥紧了手。
她看出来,那是他们云国的士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让巩家享着荣华富贵,是让她们只顾自己来回拉踩不关心性命安危的...云国将士。
那两人被钟离合高抬起时,看到了她,但是他们只匆匆做了一个让她快逃的眼神,便死在钟离合的手中。
巩钟咬了一下唇,问道:“你为什么救我。”
她早就知晓潘畔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之前她在巩府备受他的照顾不是因他是她的兄长,全是因为潘畔对慕玉绡的愧意。
更何况,潘畔都能动手杀了巩威,亦能在巩瞋身上划刀,他绝对不是惦念血缘的人。
所以潘畔为什么冒着生命安全去救她?
巩钟不懂。
潘畔攥紧了剑柄,道:“不是我想救你,而是他们想救你。”
潘畔说完,不顾巩钟的呆愣离开了钟府。
是他们想救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巩钟的耳旁总是响起这句话。
一到深夜,那让她快逃的眼神不断入她的梦。
倒不是害怕,更不是恐惧。
而是一股愤恨,对自己在钟府锦衣玉食的愤恨。
因为这些锦衣玉食里面包裹的是她同胞的血。
巩钟发现,她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只是为了活下去她跟着钟离合做他的禁|脔哪里不对了。
但是,是真的不对了。
她无法直视那让她快逃的血眼。
质国的战事结束地很快,潘畔很快就从质国回到霄国。
自从潘畔来到霄国,巩钟便开始粘着潘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畔去哪,她就去哪。
两人也不说话,巩钟就是这么跟着潘畔。
哪怕巩钟也不知道她跟着潘畔要做什么,毕竟潘畔也是叛国之人。
直到她遇到了青槐。
青槐弹着一手好琵琶,她听入了迷,便想打听青槐这一手好琵琶从哪里学的。
下人嘴碎,她被迫知晓了青槐的过去。
后来,巩钟跟着潘畔去钟府面对着青槐也不说话。
她不说,青槐也不说。
随着了解,巩钟看出了青槐并不喜欢丘聊,甚至是恨丘聊。
通过那些过往,她也明白青槐为什么恨丘聊,可就是这样她不明白,青槐的性子这么烈,她绝对不是甘心留在丘聊身边的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有一天,巩钟忍不住问道:“青槐你为什么要留在丘聊身边?”
她原本以为青槐不会回答,但她回答了。
青槐停了琵琶,宛如清珠的嗓音在巩钟耳边振动:“我想看着他死。”
巩钟惊愕地看向青槐。
她的表情可不像是丘聊寿正终寝的表情,而是...注定丘聊在不远的将来被杀的表情。
那是巩钟自与青槐相识以来开口问青槐的第一句话,是青槐开口的第一句话,也是她们两人最后一句话。
这天以后,巩钟像是没有听过青槐说话般,坐在青槐身侧,听她弹着永远在前部的胡笳十八拍。
而青槐,也像从未开过口。
巩钟也学会了胡笳十八拍,与青槐相似的是,她也只是会弹前部,永远不会弹蔡文姬被赎回国后的百味杂陈。
在琵琶声中,巩钟想起了一个被她遗忘多年的名字——镜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怀莫曾告诉她,他很喜欢镜兰这个名字。
因为“镜破不改光,兰死不改香1”。
一切好像没变,她依旧按照钟离合所期望的那般,日益像另一个人,同时又像是单纯少女,只是敢默默喜欢他,永远不回头。
可是一切又变了。
巩钟讨好钟离合,不再为了她自己。
她早就看出潘畔的心不在钟离合这边。钟离合是个好扮装,他在朝堂上让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忠臣,很能装。
可惜,他遇上了比他还能装的潘畔以及自己。
越是自信把人心玩弄于股掌的人,也越容易因骄矜自满而被意想不到的人玩弄于股掌。
于是她跟潘畔把这阴谋用力推向水面。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慕玉绡与她接上头,她把潘畔查到流云草的事告诉了慕玉绡,而慕玉绡则利用这些来制造恐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时,她故意不跟慕玉绡商量,让潘畔把锦渡捉住交给钟离合。
果不其然,钟离合对潘畔有了怀疑。但这又如何,他们惯是对自己狠之人。
很快,钟离合的骄矜浮现出来。
巩钟看着钟离合的脸,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钟离合该死了。
没错,他该死来了,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价值。
他全部的资本已经暴露出来,他这根长线该消失了。
钟离合喜欢粗暴,一开始是粗暴对巩钟,巩钟忍着。
后来她心思转变,便跟钟离合说她来粗暴。
钟离合蹙眉。
巩钟面上忐忑,但心中却无比确定钟离合会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念念不忘的人曾用草鞭打过他。
钟离合答应了。
想到这,巩钟忍不住看向钟离合的脖子。
她铺垫多年的东西,终于快要派上立场。
兵变前一夜,钟离合自然不愿做那事,可那事又哪里由得他。
当晚,依旧是由巩钟来粗暴。
巩钟用力啜着钟离合的脖子。
她的手不断轻轻摁压着钟离合的脖子。
钟离合倒也未多想,毕竟这一年多来,巩钟总是轻摁他的脖子找那东西。
巩钟的唇微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到了。
旋即,巩钟用力吸钟离合的脖颈。
或许钟离合的姐姐是医者,可她巩钟不是。
不久,钟离合涨紫了脸,他挣扎了几下,不久便没了气息。
巩钟拿起钟离合的匕首,不放心地直刺钟离合的心脏。
如此数十刀下去,钟离合绝无活命的可能。
巩钟看着身下的鲜血哈哈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她就忍不住哭了。
她自然不是哭钟离合的死,毕竟钟离合死了,巩钟比谁都高兴。
她为她云国的将士报仇了,大仇得报,舒服!
可是,她在霄国这么些年,脏了个遍,尤其是腋下,青紫难以见人,若是仔细看,那里有着许多茧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磨得。
她有羞耻的,之前有,只是淡淡的,毕竟她要活命。
可深埋压抑下的羞耻顷刻爆发,她回顾此生,发现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人的确不该活在世上。
污眼!
巨大的羞耻感带来的是不可摧毁的自灭感。
巩钟笑够了后,她用刀刺向自己的心脏。
鲜血流到了腋下,像是刚刚消融的冰水。
巩钟迷糊中看到了怀莫。
她忍不住笑,心中道:真好,临死前,她的怀莫哥哥原谅了她。
巩钟醒来,看着怀莫,眼中立马涨满了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怀莫一下一下安抚着她。
等巩钟哭够,她抽噎道:“慕玉绡不是我推的,我也不应该起虚荣心。”
怀莫轻吻着巩钟的青丝,道:“我知晓。”
良久,巩钟轻声问道:“怀哥哥,慕玉绡还活着吗?”
“活着呢,都及笄一年多了。”慕玉绡端着药,走进了房间。
巩钟愕然睁大眼睛:“你怎么这么大了...”
慕玉绡递给她一面镜子:“你也不小。”
随后,慕玉绡便跟她说道,她见她掉湖便想去救,结果在湖底碰到了石头,一昏就是睡了这么多年。
还是怀莫打听出霄国有神草,这才一同来的霄国,这不,药灌下去,就醒了。
巩钟虽感到疑惑,但是最后也接受了慕玉绡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慕玉绡没有什么理由骗她。
慕汉飞看着笑得纯情的巩钟,对身旁的傅夜朝道:“暮生,一开始我还不赞同绡绡的想法,如今看来不错。”
傅夜朝轻轻把慕汉飞拥入怀,他轻声叹了一口气:“巩钟不是青槐,这也不是差方法。”
有些人注定走不出过去,倒不如不记得过去。
正如冰注定在阳光下融化,不如一直放在阴暗的冰窖中。
这样,未免不是好事。
而且冰壶魄源于本身,哪里又是阳光和黑暗所能决定的呢?
※※※※※※※※※※※※※※※※※※※※
1孟郊《赠别崔纯亮》
我本想写一个赫连炽的番外,但当动手写时,发现赫连炽不是那种偏执到疯的人,他最后没杀信高便是这个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在看到慕玉绡油盐不进时,他产生极大的挫败感,而这种挫败感最后不断朝他的生活延绵,影响到他的权势,所以他当断则断。
知晓结果必定不好,他认输,哪怕不舍得也放手。
当然,赫连炽也有对慕玉绡的愧疚,这种心情跟丘聊有些相似。
但丘聊又与赫连炽不一样,他其实带上了一丝疯狂。
他想看到青槐对他产生情绪波动。
可偏执与深情共存。
他最后用死来给青槐铺路,让青槐得到云朝以及慕汉飞的庇护,望她余生一切安好幸福。
赫连炽,丘聊以及钟离合,在谋划并实行侵略后,就注定得不到这三个女人的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福九州看着那个老公公打着哈欠挑着碎炭火,脸露焦急道:“公公,请您多加点大一些的,太子殿下现在畏冷...”
他还未说完,那个公公一把把福九州推开,烦躁道:“去去,别烦我。”
福九州睁大了眼睛,怒道:“他可是太子殿下,你!”
那位公公嗤笑一声:“呵,他是太子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咱家凭什么费力不讨好。”他挥了挥手,赶人道:“去去去,再废话咱家就不这么客气了。”
福九州心里气愤,他一把那公公推开,在他哎呀声中拿起夹子连忙拾取木炭。
没错,他福九州的确跟这些人差不多,但是沈寒从未把他当下属看,沈寒会的武功,他也会。
可他刚想搬着盆跑到东宫,一群势力的侍卫便跑了进来。
福九州被团团围住,在咬牙切齿的“给咱家狠狠揍”中,挨着无数的拳打脚踢。
福九州死死抱着这盆木炭。
他不能不抱紧,他怕失去这盆木炭,就失去了他的殿下。
木炭熏的福九州的前胸发痛,但他却十分心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福九州被揍了一会儿便被人扶起,福九州没了力气,但他喘着粗气把怀中的木炭推给扶他的人。
“快给太子殿下送去,快!”
扶他的人冷冰冰看着周围的人,道:“斩立决。”
听到这个声音,福九州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就是当今的陛下沈昭。
知晓是沈昭,福九州原本溃散的意识瞬间聚散起来。
倒不是福九州怕身为皇帝的沈昭,而是警惕。
他在警惕沈昭是不是要对沈寒下手。
沈昭自然注意到福九州的骤然聚魂,但是他只是以为福九州怕他,毕竟这个世上除了沈寒不怕他外,就连巩蔡都怕他。
沈昭对着一旁的侍卫道:“带他去太医院取些伤药,你再派几个人去把最好的木炭运到东宫。”
福公公被迫带到太医院。
他顾不上羞耻把自己的前襟撕开,对着太医道:“就是熏伤,您给开点儿药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医见是皇帝的御前侍卫亲自领人前来,也不敢怠慢,先看了看福九州身上的伤,再试了一下福九州的体温,这才转身连忙给他开药。
福九州见太医看完,连忙把衣襟拢好。
李展看了一眼发着热的福九州,蹙眉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殿下身边有陛下,没有人敢欺辱他。”
福九州沉默不语。
正是沈昭陪着沈寒他才不放心。
但又不能不回答。
福九州只好到道:“奴才一直伺候殿下,如今见不到殿下难以安心,有劳李大人把奴才尽快送回东宫。”
李展还未回话,就见史余缓步朝他走来。
李展蹙起了眉头,道:“阿余你来太医院作甚?”
史余恭敬朝李展行了一礼,道:“老师头疼又犯了,可惜之前的药方有些发潮,特意来太医院寻一下之前的药方。”
李展一听,便跟史余聊起父亲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太医院已经把药交给福九州,甚至知晓福九州着急,只是匆匆告诉内外如何服药。
福九州见李展聊了起来,事关他的父亲,福九州也不好催促,便直接抱着药,不顾头重脚轻,费着劲朝东宫跑去。
福九州这么一跑,李展自然注意到,他顾不上跟史余道别,一个箭步冲到福九州身边,一把抱住差点晕倒的福九州。
李展的心中忽升起了一把火,怒声道:“你这是做什么,本官难道.....”
李展还未说完,就见福九州闭紧了眼,苍白着脸色,喃喃道:“殿下,逃...”
李展的话全部泯灭在口中。
他想起了一桩旧事,据说陛下有意立巩贵妃为后,但起兵却是借得前皇后家族的恩泽。
明的不行只能来暗的。
马真步步紧逼,正是一石二鸟的好时机。
那晚,先皇后坠崖,军队力破马真。而太子重病,之后更是单刀赴马营,差点被杀。
据说,太子如今的重病正是那不知疲惫的征战发泄所带来的精力溃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展眼中晦暗不明。
他忽然明白了眼前这人的心思。
他垂眸看向烧得没意识的福九州,心道:连太子那种身份的天潢贵胄都无法保全自己,你一个小小的奴才又则能从陛下手中夺回太子的命?
李展是这般想,动作上却是抱紧了福九州,提着他的药,用武功快速来到东宫。
他不知分寸,抱着福九州就来到沈寒的主殿,颇胆战心惊地看向沈昭。
沈昭收回喂药的手,不悦地看向李展。
李展顾不上怀中还缩着福九州,双膝跪下,等着沈昭的责怪。
这时,沈寒呢喃了一声:“阿福...”
李展怀中的福九州像是心有感应一般,亦是喃喃道:“殿下。”
这两道声音都气若游丝,但沈昭与李展都是练武之人,尤其是两人身边一人一个,这两声呢喃传到耳边,异常清晰。
沈昭抬眼看了一下旁边的矮榻,上面还挂着一个红色的香囊,而沈寒自从燕晚“去世”后就一直厌恶红色,这矮榻自然不是他的物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偏爱之意显而易见。
沈昭撇了一眼烧得通红的福九州,对跪在一旁的李展道:“把他放在旁边的矮榻上。”
李展楞了一下,旋即听令把福九州放在一旁的矮榻上。
他刚刚把人放下,就听沈昭淡淡道:“李展,你把外敷的药拆开,给他上药,内服的药待会儿太子的药也要煎,一块送去便是。”
沈昭说完便不再看向福九州,而是蹙着眉头看向瘦成枯柴的沈寒,捉过他的手,包裹着,一下一下轻拍着,跟哄孩子一般。
而沈昭在这安抚下,原本痛苦的脸也微微缓解了些。
李展眼中晦涩不明。
看陛下的样子,像是十分疼爱太子。
哄人也是分手段的,比如他幼时被哄是轻拍手掌,而阿余被哄同样是被拍手掌,但是却非一样。
要是用哄他的姿势去哄阿余,阿余不受用,若是用哄阿余的姿势来哄他,同样也不吃这一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皇子自生下来沈昭倒是抱过,却从未哄过他,一般都是太子哄。
可瞧陛下带着旧日熟悉的生疏动作,沈寒脸上的轻缓,分明看出太子幼时备受陛下的宠爱。
沈昭脸上的关心与在意也毫不作假,那为何这父子关系差到太子亲近之人都认为沈昭要除掉太子?
当真只是因为从前?
李展理智地收回目光,拿过药膏,给福九州浮满燎泡的胸膛轻轻擦拭一下,拿过药膏给他涂抹上。
沈昭此时似乎很享受作为父亲被孩子依赖的感觉,他轻缓拍着沈寒的手,细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可这段小调很快戛然而止。
——沈寒带着哭腔轻声哼道:“阿娘.....”
沈昭的动作当场顿住。
良久,沈昭把沈寒的手放到他的被褥中,俯身取了一个暖炉放到沈寒的手边,细细替他掖好被角后,站起身对李展吩咐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展,这段时日由你照料太子殿下,赐尔斩杀权,若有不敬太子者,当场斩杀。”
沈昭见李展领命后,便逃般快步离开让他窒息的东宫。
李展看了一眼沈昭慌乱的背影,踅身看向苍白着脸的福九州,眼前忽浮现出他一脸决然地站在沈寒面前与沈昭对抗的情景。
他蹲下身,细细打量了福九州一会儿,见他无恙,这才走到沈寒身边注意沈寒的气息变化。
...
福九州搬着一张矮榻气喘吁吁地朝桃树下走去,他刚走了没几步,眼前骤然一亮。
他面前的矮榻被李展轻而易举地扛在肩上。
李展蹙紧了眉头,“旁边不是有很多太监吗,你怎么一个人搬着矮榻?”
福九州见是李展,就任凭他把矮榻扛去。
他答道:“殿下要用的东西,咱家亲力亲为才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福九州答完,毫不客气道:“劳烦李大人把这矮榻放到那边的桃树下,咱家再去取些火炉。”
李展挑了一下眉梢,道:“福公公不是说要亲力亲为吗?”
怎么舍得让我扛?
福九州奇怪地看了一眼李展:“李大人不是陛下派来的吗?若是殿下出了差池,第一个项上人头不保的不就是李大人吗?如此,咱家自然放心。”
他说完,便转身跑到一旁的火房,开始搬运火炉。
李展摇了摇头,暗道:我在期待什么?
这般想着,他扛着矮榻来到桃树下,寻了一处远离枝雪地,把矮榻安置下来。
福九州动作也快,李展刚刚放好矮榻,他就安排人把火炉绕着这矮榻围了一圈。
他细细检查了一番,见李展还在此处,便放心地跑到屋中,抱了一团被褥铺到矮榻上。
做好后,福九州小心翼翼把沈寒扶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展见到沈寒朝他行了一礼。
沈寒微微颔首,便在福九州的搀扶下坐到矮榻上,抬起疲重的眼,看着桃树枯枝。
沈寒喜静,福九州挥退一旁的奴才,静静站在沈寒的旁边,陪他一同看着枯枝上覆满的雪。
良久,沈寒闭上眼,轻声道:“阿福,你跟李侍卫先回屋暖一下。”
福九州点点头,拉着李展去了一旁的小屋。
但就算这样,福九州打开窗户,看着沈寒,生怕他出现意外。
李展见此倒是颇感意外。
他以为福九州会固执地呆在沈寒身边。
李展很少见过像福九州与沈寒这种似友非仆的关系,问道:“福公公与殿下何时相识的?”
福九州的眼神立马凌厉起来,他瞪向李展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展哼哧一笑:“我能做什么,福公公之前可是你说得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怎么能做出伤害殿下的事,无非只是好奇罢了。”
福九州冷哼一声:“李大人,当心好奇害死猫。”
李展十分识趣地闭了嘴,但是福九州越是警惕排斥,他就...越有兴趣。
时隔一月,天已大寒,沈寒的病更重,无论是太医院首还是江湖郎中,只敢对着沈昭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言外之意全部跃然纸上——太子危矣。
福九州取来鹤氅披在沈寒的身上。
沈寒面皮发紧,他抬头看向福九州,气若游丝道:“奏折写好了吗?”
福九州有些哽咽,轻声道:“已经呈报给陛下了,估计今晚便可收到答复。”
沈寒已经没有力气点头,但是听到消息后疲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轻松。
他活着或许没有办法入慕家的家谱,死后更是不能入慕家的墓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他还是想...落叶归根——哪怕仍有距离。
沈寒其实也有些遗憾的。
他很想见慕汉飞长大,见他娶妻生子,见慕伯父与母亲白头携老。
可惜,终究还是奢望。
沈寒闭了一下眼,不消一会儿,他听到一阵脚步声,复又睁开了眼,见是李展,便对福九州道:“阿福,你去帮我熬些药吧。”
福九州知晓沈寒这是在支开自己,可是他不懂沈寒为什么要支开自己。
他虽满怀疑窦,但是为了不让沈寒费些力气,便听话地去药方煎药。
沈寒定了定发散的目光,看着李展轻扯了一个笑:“李大人。”
李展立马跪下:“殿下,臣受不起。”
沈寒闭上眼缓了一会儿,复又睁开:“李大人应该知晓本宫此举何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展抿了一下唇,未答沈寒。
他自然看出沈寒这是有了托孤之意,他这是想把福九州托付给他。
沈寒轻笑:“他啊,以前遍体鳞伤,本宫以为他跟本宫后日子会好过一些,可是没想到又吃了不少苦。”
李展低下头。
前尘往事他知晓。阿福他...以后的确不该再吃苦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可是对他而言跟在殿下身边才是永久的福分。”
沈寒努力地想要瞧清李展的脸,但是他头昏眼花,眼前一片黄色。
他攥紧了手,稳着声线道:“跟本宫赴死是他的福分吗?”沈寒轻摇了一下头,“有人爱他并愿与他厮守一生,这才是上苍给予的福分。李大人就是那个人。”
未等李展说话,沈寒又道:“不过此事也的确有些不妥,李大人为难也是应当。”沈寒的呼吸急促起来,他顾不上说话,闭上眼,努力平复着胸膛剧烈的起伏。
李展咬住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沈寒一病重便替阿福寻好了后路,只不过后来遇上了他,这才又改变了主意。
李展挺直身子看向沈寒,坚声道:“殿下,我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他喜欢的,从前第一次看到他,他就喜欢了。
或许阿福已经不记得他曾救过的一个小孩,但是这个小孩自己记得。
沈寒费力睁开眼,见李展一脸认真郑重,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轻笑道:“有劳大人了。”
...
李展从福九州手中接过蒲扇,一下一下扇着炉内的火。
福九州撇了李展一眼,道:“殿下跟大人说什么了?”
李展答道:“殿下说让我调到东宫,统领东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福九州挑了一下眉,不满李展地说辞:“就只是这个?”
若是为了这个,那殿下为什么要把他支开?
李展轻笑一声,支手看向福九州:“要不还能为了什么?”
福九州轻蹙眉头,不过此时药已煮好,他连忙拿着汗巾端下,不再理李展。
他知晓殿下跟李展说得绝对不是这个,但是他尊重殿下。
等沈寒喝完药,福九州便轻轻给沈寒掖了一下被角。
但当他转身时,却发现墙角里站着满脸泪痕的沈易。
福九州连忙把沈易哄出去,轻声问道:“二皇子这是怎么了?”
沈易轻轻抽噎一下,微拉着福九州的衣袖小声问道:“阿福,兄长这是怎么了?”
福九州自然无法告诉沈易真相,只能骗他道:“殿下只是病了,在养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易猛然把福九州推倒在地,他压力声音怒吼道:“你骗人!”
说着,脸上又流满泪,风风火火跑出了东宫。
李展立马扶起惶然无措的福九州,轻轻打掉一些雪后,道:“安心,我去追。”
福九州挂着几丝白意,站在原地楞了一会儿,他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白雪,心中纷繁复杂。
他也不想骗,可是他多希望殿下只是生了一次小小的病,很快就会痊愈。
翌日,福九州去了一趟忠义侯府取了一些修尔大师给予的药。
等他回来,就见沈易捂着沈寒的手,无声掉着泪,见他一来,抬袖猛然一擦,轻轻把沈寒的手放回被褥,小跑了出去。
福九州有些不明白,但沈易毕竟小,昨日又与他闹了别扭,今日不愿理他也是正常。
直到沈寒身体慢慢好转后,福九州才知晓沈易为何偷偷跑到沈寒面前掉眼泪。
天气渐暖,宫中的桃树已经开始抽枝,再加上忠义侯刚刚得了一个女儿,沈寒的心情也好转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虽然身体慢慢恢复,但仍需喝药。
这药因福九州一向谨慎,都是由他自己亲自来熬。
但是正当他熬药时,一阵肚痛。
这时一个太监走过来,朝福公公献媚道:“公公,你先去方便方便,这里就交给小的了。”
福九州狐疑地看了一眼这太监,旋即点点头,走了出去。
但他一出去就看到了李展,扯过他的领子,咬牙道:“去药房盯着。”
说完,他快步走开。
李展见此连忙去药房,果不其然,那个小太监正在偷偷往药罐中撒药。
李展立马过去卸掉小太监的下巴,拍了一下他的头,一颗黑药丸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就在这时,沈易跑过来,人未至声先道:“阿福,药熬好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他进屋,就见药罐盖碎了一地,而李展掐着小太监的胳膊,被掐的人下巴还被李展卸掉。
沈易惊愕了半许,拿出皇子的姿态,阴着声音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这时福九州苍白着一张脸也走了进来,见李展箍住那小太监,便知自己的小心没错。
他之前只是以为自己昨夜受了凉,但小心为上,便让李展前来守着,没想到这个人果然有问题。
福九州话未多说,从一旁拿出一个香草往这小太监脖颈上一抹,不消一会儿,他的脖颈上就浮现出红意。
福九州眯起眼,对着李展道:“劳烦李大人把此人关进暗牢里。”
李展点点头,押着这小太监去了东宫特设的暗牢。
沈易见此,问道:“阿福,是巩家那边的人吗?”
福九州把碎片收拾好,重新拿出一套药罐,点点头。
沈易攥紧了手,“又是巩家,他们当真认为巩贵妃能生出孩子嘛,从前就计谋着,如今孩子没型,竟然还敢现在就肖想太子之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福九州垂下眸,不说话。
日子不咸不淡过着,沈寒的病已经养好,重新回归朝政,沈易像以前一样对着沈寒撒娇,福九州依旧服侍在侧,李展仍在东宫当值。
一切如初。
可...有东西变了。
福九州半夜走出了东宫,走到一旁的草丛中,蹲下身摸着东西。
但他还没摸到,自己的衣领便让人提了起来。
福九州惊愕地回头。
他也练过武,可身后之人竟然轻而易举来到他身后提起自己,而自己竟然一点也未察觉到!
李展蹙眉,压低声音道:“你疯了。”
他早注意到福九州这几日怪怪的,一直偷偷摸摸与巩贵妃那边的人联系,没出几月,巩贵妃那边便有了身孕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个消息,他就知晓福九州打什么主意。
但太危险了,这可是谋害皇嗣!
没等福九州回复,一道快如闪电的银光便朝李展刺来。
李展抱紧福九州一侧身,躲过袭击。
李展踅头一看,身后站在地是目露寒光的沈易。
福九州趁李展发呆,立马掏出匕首指着李展,恶声道:“李展,你今晚什么都没看见,知道了嘛!”
沈易不满道:“阿福,杀了他,他可是陛下的人。”
福九州面露犹豫。
沈寒生病时多亏李展照顾,若是今日杀了李展,反而对不起沈寒,而且如今李展是东宫的统领,父亲又是翰林大学生,杀了他一旦被人发现就不利于太子登基。
李展唇角轻勾,他一把攥住福九州的手,看着沈易道:“扳倒巩家吗,二皇子,算臣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易狐疑的看向李展:“你想做什么?”
李展轻笑,把怀中的福九州抱紧:“不想做什么,就想抱得美人归。”他低头看向惊愕的福九州,笑道:“得下点儿聘礼。”
沈易仍不相信李展。
李展看向沈易道:“臣现如今是太子殿下的人,二皇子,您跟殿下良久,您是知晓的,殿下绝对不允许陛下的人跟着他。”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二皇子若是怀疑臣是巩家那边的人就更不必。”
他轻笑了一声:“试想臣若是巩家那边的人,无需二皇子动手,殿下早已杀了臣,不是吗?”
“而且,臣的弟媳与巩家走得较近,通过臣,二皇子更能得巩家的信任,不是吗?”
......
一场暗计,就此慢慢铺展开来,形成盛大的祭祀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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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余坐在巷子深处,喝着无法醉的菊|花酒,浇灌着无法消弭的思念之火。
“阿娘,我怕。”
一个小女孩颤抖着声音细声道。
史余歪过头,看向阴雨中朦朦胧胧的母女。
她的母亲似乎顿下了身子,轻声道:“二丫是怕黑吗?牵着阿娘的手就不怕了。”
史余瞧不清动作,只是模模糊糊看着小女孩往她阿娘身上靠。
小女孩的声音很快传来:“阿娘,二丫听四胖说这里曾经死过人,你说会不会有鬼啊。”小女孩边说声音边抖,明明是她自己说的,但如同小男孩恶作剧般在她耳边叮咛道:“这边有鬼!”
小女孩的母亲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史余收回目光,仰着脸任雨冲洗着他的思念,让这些思念汇入黄泉,告知底下的那个人:“亭柳,我想你。”
这时小女孩的母亲道:“二丫,你为什么怕鬼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女孩楞了一下,道:“啊,阿娘,若是有鬼的话,他们就要吃了二丫,二丫怕。”
她的母亲轻松着声音,缓声道:“若是这样,二丫就不用怕。”
二丫好奇道:“啊,阿娘真的有鬼吗?”
她的母亲继续回答道:“阿娘也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若是有鬼的话,阿娘也不怕。”
二丫更加好奇:“阿娘为什么不怕啊?”
母亲答道:“你还记得阿娘给你讲过的唐将军吗?没错,这里的确死过人,是唐将军被上天唤了去当作咱们会稽的保护神了。所以啊,那些恶鬼不会吃二丫和阿娘的,因为唐将军可不允许这些恶鬼欺负咱们。”
二丫高兴道:“怪不得二丫走了这么久都没被鬼吓到,原来是唐将军在保护二丫啊!”
她的母亲似乎也蹲下了身,轻轻捏了一下二丫的鼻子,轻声道:“是啊,唐将军在保护我们呢!”
二丫道:“阿娘,二丫不怕鬼了,因为唐将军在这啊。”
她的母亲道:“二丫真棒,没错,唐将军在这呢。”
二丫轻拉着她的母亲的手,冲着这雨雾大声喊道:“唐将军,谢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史余红了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下。
方振见此,轻轻给他披上鹤氅。
因为巩家的事,史余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觉了,如今刚刚睡着,看他的表情,像是又梦了从前。
方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可没消一会儿,史余就醒了。
方振见此,道:“大人,你多休息一会儿吧,好长时间没合眼了。”
史余抬手捏了捏微微酸|胀的眉梢骨,缓了一口气道:“这几日不能放松,必须把巩家一窝端。”
方振微微心疼道:“可是大人,您得保重身体啊。”
史余缓缓绽了一个笑,眸子亮地惊人:“我很好,我一直在保重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振吃惊之余,暗感不对,可若是说那些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史余挥了挥手,道:“方振,你继续暗中监视着巩家,务必无漏网之鱼。”
方振抱拳道:“是。”
史余见方振走后,拿出双燕剪细细打磨,他轻声道:“亭柳,你再等等,就快了。”
我很快就去寻你,你走得慢一些。
因为巩家一直在方振的监视之下,朝廷中的沈易与李展又一直对巩家传递假消息,故巩家一步错,步步皆错。
剿灭行动很快,巩家本就是出师无名,又是乱臣贼子,多数军费全部独吞,军中竟是一群酒囊饭袋之带之人,不出一会儿,唐练死前转移到史余名下的唐家军全部把巩家残兵败将活捉。
史余轻点完人数,上报给沈寒。
沈寒让史余押送几人亲自来京,剩余罪大恶极的直接在会稽斩首示众。
史余把会稽的事务交给方振后,便亲自押着巩家人去云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人交给吏部后,史余便去老师家拜访。
李岩似乎看出史余已经有了去意,纵然早有准备,但仍难接受,便挥挥手让李展去招待史余。
李展与史余长久未见,虽有书信联系,但了了几张纸也说不尽感情,他有很多话想跟这位兄弟说。
但因史余脸上带着回光返照的笑,让这些话都无法可说。
两人不约而同保持沉默。
这时,一个小男孩朝李寒飞奔过来,道:“父亲,抱。”
李展一把抱起男孩,对着史余道:“阿齐,这是伯父。”
李齐坐在李展的怀中朝史余行了一礼,道:“伯父安好。”
史余看向李展道:“这是...”
李展轻声道:“这是我跟阿福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余听言露出了笑:“真好。”
当年他也想过,他要跟亭柳收养一个孩子,看着他长大,圆满一生。
史余从怀中取出了些压岁钱放到李齐的怀中,轻声道:“阿齐,这是伯父给你的压岁钱。”
李齐看了一眼李展,在李展的同意下,这才取了史余手中的压岁钱,一本正经地道谢:“谢谢伯父。”
史余抬头摸了摸李齐的头,看向李展笑道:“像阿福。”
李展看着怀中的李齐,笑而不语。
李展其实很感慨。
史余跟唐练除了父亲当年阻拦外,原本携手走完一生是没问题的。
而自己与阿福,一个是沈昭的御前侍卫,一个是太子的贴身亲信,相差辽远,本以只能念在心中。
可没想到待自己追上阿福后,阿余跟亭柳却生死离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苍果然最爱戏弄人。
史余逗了一会儿李齐,抬头看向李展道:“阿展,幸福下去。”
李展抿紧唇,良久,他道:“一路...顺风。”
史余点点头,踅身离开了李府。
史余回到会稽时已经是阳春三月,会稽这边早已一片绿意。
史余骑马来到太守府,却发现外面好几辆马车。
史余一见那缀满珊瑚贝壳的马车,便知傅夜朝他们到了会稽,估计是赶来见他最后一面。
慕汉飞一见史余进了府,连忙起身行礼:“师娘。”
傅夜朝也起身行礼。
史余点点头,道:“时间有些晚,没有什么好招待你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汉飞摇摇头,他走到史余的面前,掏出一根玉簪,道:“师娘...”
史余接过,他瞧了一眼,道:“明日一同入葬吧。”说着,便把这玉簪还给了慕汉飞。
慕汉飞与傅夜朝听言,当场跪下。
史余抿了一下唇,道:“汉飞,夜朝,这对师娘是好事。”他抬手扶起两人,轻笑道:“师娘已经累了,要休息一下,好吗?”
慕汉飞攥紧了手。
史余轻轻拍了一下两人的肩,轻声道:“房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们两个最近也应累了,便在会稽休息一会儿。”他微微倾身,道:“帮一下阿振。”
话落,他轻轻推着慕汉飞与傅夜朝,道:“去休息吧。”
...
翌日天色熹微
慕汉飞轻轻推醒傅夜朝,道:“夜朝,我们该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睁开了眼,起身攥住慕汉飞的手,沉重地点点头。
慕汉飞打开骨灰盒,把那根玉簪放了进去,与傅夜朝骑着马走到郊外,临到唐练的墓地两人都有些踌躇。
慕汉飞咬紧了牙,下了马,与傅夜朝一同朝前方的小土堆走去。
唐练的墓依旧静静伫立在那,而史余也静静抱着唐练的墓碑,头发沾满了柳絮,一片花白,一旁是空了的菊花酒壶。
史余走得很安详,像是睡着了一般,而且还做着美梦,嘴角勾起笑。
慕汉飞与傅夜朝怔了一会儿,旋即跪在地上,为两位恩师行礼。
一对双燕归来,叼着泥枝,簌簌身上水,交缠着筑巢,安居。
...
【博物馆】
“这是龙鳞刀,据考证应是云朝前马真所用的佩刀,这不算龙鳞刀的变体,因为这根本就是马真根据自己的想象打造出来的。但为什么这把刀直到现在仍有价值,这是因为这利于研究民间信仰以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余佩戴着扩音器,从容自在地讲着柜内展示的龙鳞刀。
史余解说完龙鳞刀,再接着讲述一旁的双燕剪以及头盔。
临到中午,史余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走到厅外,坐下休息一会儿。
厅外一张面容姣好地脸正微微垂着,一针一线仔细绣着云朝的纹饰。
不少游客被他精湛的刺绣所吸引,围着他看。
史余的心仆仆跳了几下,不受控地也走向前方,看着男子轻轻刺着纹饰。
这时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微微维持了一下秩序,道:“大家不要靠得这般近,唐先生有些不习惯。”
大家这才发现他们都快贴上撑布用的杆子,连忙向这位唐先生道歉。
但他似乎听不到,仍一笔一线绣着花。
这时,工作人员待唐练收针时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肩,对着他打着手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长得这么帅手艺又极好的男子是位聋哑人啊。
唐练站起身朝众人鞠了一躬,随后跟工作人员打着手势。
工作人员点点头,对着大家道:“唐先生说很感谢大家对云国纹饰的喜欢,因为云国展这边的文创是香囊,若是大家有喜欢的纹饰,并有充足的资金及购买意愿下,可以找唐先生绣大家喜欢的纹样。”
等工作人员说完,一位家长便递过桃花缠枝纹的纹饰,希望唐练可以绣一个香囊保孩子安康。
唐练点点头,拿起红绢细细绣了起来。
工作人员见唐练有了喘息之地便准备离开,没想到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一旁的史余。
他连忙道:“史老师,您怎么在这?”
这个时间点按理馆长应该在与史余谈剑器修复工作,可如今史余竟然在这。
而且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可太失礼了。
史余换上浅浅的笑意,宽声道:“我刚刚有些累,出来喝水休息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史余目光不受控地看向垂眸认真的唐练,忍不住开口道:“这位是...”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唐练道:“这位是我们博物馆的志愿者,这几日会在这边做一些文创的工作。”
他说着便领着史余往馆内走:“史老师,你看着这些剑器...”
史余叹了一口气,只好随着工作人员的引导,同时说一下当下可以与a大联合修复技术。
虽然因为工作被迫离开,但史余却心想,他可以答应来博物馆来做技术指导。
连续几日,史余都挤出时间来到博物馆,休息之时就静静坐在唐练身边,看着他绣着云国的服饰。
...
史余不蠢,他发现自己对唐练很有兴趣,或者是说一见钟情。
可一向侃侃而谈的史余,遇到唐练却嘴笨的可以,只敢偷偷趁人家不注意,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绣花。
可是光这么待着,他的内心也充满了宁静与平和,一种不知所谓的满足感席卷全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连续几日,史余一向平和的心终于乱了涟漪。
他郑重地跟着班中会手语的学生学了两句话,把周围人问了一个遍,确认不会冒犯唐练后,这才鼓起勇气走到唐练身边递上他修复过的一个亭灯上的纹样。
唐练抬起一双干净的眼看向史余,史余则微微紧张地重复着不知练了多少千次的手语。
“您好,我想要这个纹样可以吗?”
唐练点点头,示意他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拿起针线开始绣了起来。
就在史余刚刚落座,一个男子便走到唐练的面前,他拿起一个成品看了一眼,嗤笑一声,随意扔在桌子上。
史余蹙起眉头,站起身道:“先生,若是您不喜欢也应该摆好原位,这都是别人的心血,不可糟蹋。”
那人不仅不听史余的劝,反而十分粗鲁地推了一下史余,怒骂一句:“你谁啊,老子的事你少管。”说完,他把一张纹样拍在桌子上,恶气道:“先给我做!”
史余踉跄了几步,见这人蛮不讲理,便想联系保安。
但事故就在电闪雷鸣之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唐练眼露凶色,攥住那人的手,一用力翻身而过,把这人压制在地,道:“警察,不许动。”
说着便想掏出怀中的手铐。
唐练因为怕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压制他的力气稍微轻一点。
那人一见唐练是警察,趁唐练掏手铐猛然翻身,顾不上疼痛,两脚一翘,从唐练身下挣脱开来,踉踉跄跄往前跑。
唐练又岂能允许猎物跑掉,几个箭步便追上了此人,一阵对仗后,成功把人再次摁压住,套上了手铐。
其他队友也从四周赶了过来,把人给弄起来,押回警局。
唐练擦了一下汗,笑着踅身对着史余做了一个以手加额表示敬意的动作,便跟着队友一同下了电梯,往门口赶去。
他的目光很亮,灯光在他的眼中像是嵌在润墨中的明星。
史余的心仆仆直跳,直跳过后,是心境的恍然与惆怅。
这时工作人员连忙过来维持现场与解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分抱歉,因为行动秘密,需要保密,很对不起大家让大家受了惊,之前已经与警方联系过,会让大家随便选一件文创产品作为补偿.....”
史余看了一眼一旁的刺绣木架,攥紧了手。
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博物馆。
三月后
史余脱掉一身厚重的工作服,从实验室走出来。
这时校长找到他道:“小余啊,这几日警局这边要来跟着小钱学习公文写作,小钱一个人照顾不来,你也跟着一同吧,就当休息几日。”
史余知晓校长这是怕钱缟不庄重,讲到兴头上总是喜欢拿着一些实例调侃,这对学生而言倒是能促进学习,但是对这些人而言却是在打他们的脸。
此事不能推脱,史余只好点头应允。
因为这种培训一般就设在学生放假之后,而此时又正值夏季,倒是有不少优秀生毕业展。
史余在学校食堂用过餐后便到展厅看一下学生作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他走到刺绣展厅顿了一下,旋即攥紧手走到他所在的武器展厅。
当然,他们修复的东西自然不能放在校内展示,展示的是他们当时修复文物时的照片。
可史余刚到三楼就怔住了
——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伫立在他修复的头盔前面,细细观赏。
他听到脚步声,踅身看向史余,露出了一个笑意。
唐练朝史余走过去,道:“您就是史老师吧,我是唐练,之前在博物馆见过,因为任务的原因未跟史老师打招呼,请多见谅。”
说着,便先向史余伸手。
史余这才回过神,轻轻握住唐练的手,轻声道:“唐警官严重了,史某未干扰公务才是万幸。”
短暂的相握后,两人都放开了手。
唐练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余下意识以为里面是手铐,可看到唐练取出一个香囊,不免怔住。
这是他想要的纹样。
史余忍不住看向唐练。
唐练大方笑道:“之前不是答应给你绣这个纹样嘛,所以便绣好带在身上,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遇见,把这个当作我的赔罪礼物。”
史余接过,垂眸细细看着这个香囊,脸上涌现出一片暖意。
他知晓唐练很忙,没想到他还记得...
唐练见史余收下,便抬头看向他修复头盔的照片,道:“这幅头盔我在博物馆见过,我看了一下重量似乎比其他头盔都重,这是为什么?是故意的吗?”
史余小心翼翼把香囊收好,解释道:“这款头盔我们检测到它的甲片都许多材质,我们比对了一下,很多甲片是后来贴上的且多数来自前胸的甲片。”
史余的声音不免变得沉重起来:“应该是这位将军为了祭奠他死去的兄弟,这才取下一片甲片,放在头盔上。”
唐练点点头:“莫嫌金甲重1,燕子楼空2,肩挑三千里山河,不足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余的心一动,他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燕子楼空...”
没等史余说完,另一道声音忽插了过来,面无表情道:“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2”那人打了个哈欠,继续道:“这不是你挖出来木匣子上写的诗吗?怎么给人家讲这个。”
史余被钱缟吓了一条,而唐练凭借着良好的警觉性早已注意到钱缟的到来,因为都是高校的老师,他又不认识,怕史余再不认识,就没打招呼。
唐练轻轻瞥了一眼史余,不过这两位似乎是认识啊。
史余蹙眉道:“阿缟,你不是在准备课件吗?”
怎么来到这里。
钱缟继续打着哈欠,道:“熬了一个通宵,课件已经做好了,这才出来觅食。”
史余:...
他颇感无语,出来觅食怎么觅到了学生作品展。
没等史余说话,钱缟推了一下因打哈欠下滑的眼镜,困倦地看向唐练道:“这个是谁啊,你学生?”说完他又自言自语道:“不对啊,你学生我都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练仔细瞧了一眼这位不修边幅的老师,凭借工作练出来的眼神,认出这位邋遢的老师就是他们公文讲座的老师。
唐练:...
这是照片上那儒雅的人吗?
史余也有些尴尬,道:“他平常就是这么邋遢,并不代表我院文学院的形象。”
唐练点点头表示理解,他伸出手道:“钱老师您好,我是您接下来公文班的学生唐练,您唤我小练即可。”
钱缟脑子掉线,不过礼仪他还是不失的,他轻轻握住唐练的手,道:“小练啊,练好啊,所谓是‘练余心兮浸太清,涤秽浊兮存正灵’3。”
卖完文人的酸,他嘿嘿笑了几声,道:“小练啊,你有没有男朋友啊,你看我家小余怎么样,你们两个名字太配了,不如考虑一...”
还未等钱缟说完最后那个下字,史余双手全上,一把手捂住钱缟的嘴,一把捂住钱缟的眼,十分抱歉道:“唐警官,实在抱歉,他睡不足就天马行空,完全没有逻辑,请不要在意。”
唐练挑了一下眉头,倒是摇摇头表示不在意。他指着一个木匣的照片。继续问道:“史老师,钱老师说得木匣是这个木匣吗?这里面是放什么的?”
史余看了一眼那木匣,道:“是这个没错,里面放了一把双燕剪,故才刻了这句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道:“那史大人,练余这句诗是墓志铭吗?”说着,他便指向一旁的墓碑照片。
史余点点头。
唐练笑道:“史老师,钱老师的宿舍在哪,要不要送他回去?”
史余顿了一下,看向只剩鼻子的钱缟,这才发现这货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钱缟这人看着清瘦,实际上分量够重,但以前的史余因为搬惯了器械与文物,倒是也能搬动他。
可他之前不小心扭伤了腰,把跟醉死一样的钱缟弄回去就有些困难了。
唐练似乎也看出史余的不适,主动道:“史老师,不知我是否有幸参观一下您的宿舍,想必有关云国的照片更多。”
史余有些微微惊讶,道:“唐警官对云国很感兴趣。”
唐练淡淡一笑,“是啊,感觉有些东西很熟悉。”
说着,他向前走了一步,把钱缟架住,道:“既然如此,钱老师便由我来扶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余抿了一下唇,笑道:“那就多谢唐警官了。”
史余领着唐练很快就来到宿舍,他把钱缟扔在他自己的卧室后,就领着唐练来到自己的宿舍。
因为职业原因,唐练忍不住打量史余的房间。
跟他想象的很相似,满屋的书籍以及照片,不同的是屋内整齐以及大片的透光。
史余给唐练倒了一杯水,唐练看着他桌子上的照片,拿起一张道:“这亭灯上的纹样就是香囊上的这个吗?”
史余看了一眼,笑道:“唐警官好眼力,这个花纹的确是从亭灯上依样画下来的...”
...
外面阳光正好,湖水如练,亭柳依依,远处偶然传来深厚的箫声。
余生这么长,有很多时间,把云国的故事一一讲述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傅夜朝轻轻摇着扇子看着西南王冷哼一声,道:“西南王,这账本都找了一个月了,也该找出来吧。”
西南王敷衍道:“西南多是小聚分散,本王一个一个去找,只是短短一个月,傅大人也太没耐心了。”
西南王很烦,平常朝廷的官员来西南无一不胆战心惊,哪里像傅夜朝这般看着毒蝎喝着茶,甚至还闲情逸致地摇着扇。
之前来西南的官员不出三天便被吓得滚回了云京,并把粮草批下来,可是这个傅夜朝竟然在这里已经待了一个月了,而且晚上他让人放的毒物都还伤不了他。
真是岂有此理!
傅夜朝听言也不生气,他淡淡一笑,道:“既然账本暂时还未整理好,不如请西南王领着本官前去看看西南的将士。”傅夜朝把扇收在胸前,笑道:“也算不枉此行。”
西南王眼神立马沉下来,皮笑肉不笑道:“傅大人,现在练武场全是汗臭味,不如明天再请傅大人一共观摩。”
傅夜朝哗地一下打开扇子,伪笑道:“如此甚好。”
西南王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走出了房间,一出他的脸哐得一下就跌了下来,他吩咐一旁的侍卫道:“今晚解决掉他。”
侍卫点点头,退了下去。
这厢傅夜朝看着西南离开,脸也恢复冷然的表情,他对着梅盛道:“今晚注意戒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盛点点头,退下去布置今晚的防卫。
傅夜朝轻轻扇着手中的扇子,眼中是风雨将至的平静。
西南王的侍卫虽强,但他们主要强在用毒上。而傅夜朝在来西南之前就已听说西南王擅毒,故早已制好对策,以毒攻毒。
不出所料,他们在潜入傅夜朝庭院之前,先是放了一批毒物。
梅齐听到动静,拿出火折吹了一口气,旋即把之扔掷前方。
点点火星骤然生成火墙,里面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借着这火光,梅盛立马挥手,如雨的箭刺向西南王派来的刺客。
傅夜朝依着窗,扇着扇子,仔细看着梅盛他们的对打。
那些刺客果如傅夜朝所料,擅毒,但是剑术刀术远远逊于梅盛等人。
一道银光从傅夜朝眼尾闪过,旋即便是破风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夜朝眼也未眨,他轻抬手,用扇柄卡住来剑,旋即旋动扇子至剑柄,趁刺客剑柄未握,抬腿就把踢了出去。
傅夜朝身子一侧,拿好扇子挽了个花,便把剑反刺被踹到在地的刺客胸口。
不消一会儿,全部刺客便被消灭。
傅夜朝看了一眼月色,笑道:“明日,一切就可结束了。”
刺客有去不回西南王自然知晓,他霸了西南这么久,头一次有了紧迫感。
他猛然一拍桌子,来宣泄他的怒气。
从一开始他就应该知道,沈寒既然能派傅夜朝来西南,足以说明此人软硬不吃。
这时西南王的弟弟来到西南王的房间,他一听说他兄长要领傅夜朝去看西南兵力,这才连忙赶过来阻止西南王。
他大着嗓门道:“哥,你可绝对不能领傅夜朝前往西南军营。”
西南王阴着脸道:“本王自然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傅夜朝真的参观了西南军营,他就会发现西南给朝廷造成的压力全是虚假的。没错,西南士兵的战斗力的确强盛,令敌人闻风丧胆。
但是那是针对外敌入侵,若别族不侵占西南,西南的将士是绝对不会踏出西南半步,毕竟他们不适应西南外的气候。
同时,西南各自为政,根本混乱不堪,傅夜朝本就懂医术,他一瞧便知自己是用毒物以及巫术来控制西南。
傅夜朝的心思是个灵活的,他必定针对他的这些举动来想出相应的对策。
这样一来,他这个西南王就可有可无,任凭朝廷拿捏。
西南王眼神淬着毒道:“阿蛮,今晚你派人把八大阎罗请来,明日我要彻底解决掉傅夜朝!”
阿蛮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这么些年过去,八大阎罗已经不在西南出没,如今终于可以重新现世。
阿蛮高兴答道:“哥,请八大阎罗出山就交给蛮弟了!”
傅夜朝擦好剑,看着熹微的天色,把剑收入鞘中,闭眼冥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齐见到挂在傅夜朝腰侧的衰出,不免心道:看来衰出要一剑成名了。
鼓声过了三声,傅夜朝悄然无息地睁开眼,他站起身掸了掸微微发皱的膝襕,道:“走吧。”
到了厅堂,傅夜朝轻笑道:“西南王,一切可准备就绪?”
西南王也轻笑道:“一切自然都准备就绪。”
傅夜朝又展开他那把扇子,道:“西南王请。”
西南王哼笑几声,笑道:“傅夜朝,你当真准备好了?”
傅夜朝那狐狸眼流露几丝精光,道:“自然。”
听到这话,西南王霍然后退,原本笑着的脸露出阴厉,他喊道:“给我杀!”
傅夜朝眯起了眼,把扇子往后一扔,拔出衰出,行六瓣莲花,转眼刚刚露面的六大阎罗脖颈处缓缓露出一道红线,霎间,一股又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而傅夜朝接住扇子,一展,挡住喷溅的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南王见此,立马掏出一个小瓶,还未等他拔塞,他只感到脖颈一痛,旋即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那蛊母似乎感受到主人已死,连忙从裂缝中钻出,可蛊母刚露出全身,就骤然蜷缩。
——一根银针扎在蛊母身上。
傅夜朝从容地在怀中掏出火折,轻轻一吹,旋即扔掷。
那位置当真巧妙,火头正朝蛊母的头,那根虫子重新抽搐,旋即一股黑烟冒起,蛊母骤然变成了一堆灰。
阿蛮见此当场就像发怒的蛮牛冲向傅夜朝,但剩下的两名阎罗怎么可能再让阿蛮丧命,他们夹着阿蛮就消散在夜空中。
但那咆哮的声音却不停地回荡。
“傅夜朝,我以性命为祭,以巫族之名下达诅咒,你一辈子求之不得,无女人子嗣,死死被男人纠缠!”
傅夜朝:...
他拦下想要去追的梅齐,吩咐道:“此人成不了气候,现在先解决西南内部平稳问题。”他抬眼看了一眼天幕,道:“至于这只蛮牛,届时各方合作一下,他也跑不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北
慕汉飞收好安怀,看着这北翼山寨,心道:又让勒背给跑了。
牧征鸿走到慕汉飞身边,问道:“将军,接下来该怎么办?”
慕汉飞细细想了一下,道:“每次收兵再剿着实麻烦,不如换成便衣守在这里,等着勒背自投罗网。”
牧征鸿蹙起眉头,道:“将军,勒背难道还会在回来?”
虽然他们一直未逮住勒背,但是并不是一无所获,起码勒背手下的兵已经所剩了了,而现在因为忠义侯驻守云北,云北安稳,很少有人再愿被勒背招收。
而且如果勒背再回来,他真的可能会被逮住,就算勒背傻,也不会再傻到这种地步。
慕汉飞道:“这山寨是勒背唯一的资本,之前我不派兵驻守就是想看看勒背还是否会回来,如今已经证实,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上一段时间。”
牧征鸿一听,觉所言有理,便准备下去安排。
慕汉飞忽然想到什么,叫住了牧征鸿,问道:“我们走时有些匆忙,你可还记得父亲说过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征鸿细细想了一下,道:“侯爷好像说西南王的胞弟逃出了西南,朝廷下令注意警戒,把此人给逮住。”
慕汉飞低头想了一番,道:“云翼山寨是云霄两国接壤之地,他们可能会通过云翼山寨逃窜到霄国。这样,征鸿,你让兄弟们最近辛苦些,除了警惕勒背回寨,也要注意西南王那边的人。”
牧征鸿抱拳:“是。”
没出几日,果然有三个黑影摸黑进入了山寨,因为之前便收到消息,塔大蛮身边有着两位武功极强的高人,所以慕汉飞便士兵一旦发现可疑,不要妄自擅动,而是通知他。
慕汉飞接到消息立马朝那处赶,可没想到他们正好碰到一处。
塔大蛮狐疑地看向面前的黑影道:“你可就是云翼山寨的寨主勒背。”
慕汉飞见塔大蛮不认识勒背,便道:“旁人是勒背,咋又是内个?”
塔大蛮道:“我乃西南王之弟勒背,你会不会说官话,我听不懂。”
慕汉飞道:“西南王的人怎么会来我云翼北寨,休得胡说!”说着声音带了怒音,说:“你是不是忠义侯派来的奸细!”
一开始塔大蛮听到慕汉飞如山泉般清冽的声音心中还有疑窦,毕竟在他的认知中,勒背跟西南的小混混有得一拼,声音应该是粗俗不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一见慕汉飞生了气,心中的疑窦骤然消散,毕竟勒背的急躁少有人知,且的确是他的脾性。
塔大蛮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扔给慕汉飞,慕汉飞一手接住,借着月光看了一眼,上面刻着西南,又雕刻着西南王特有的蛊母纹,的确是逃出西南的塔大蛮。
慕汉飞把玉佩握在手中,问道:“你既然是西南王的胞弟,那不在西南享受着荣华富贵,怎么跑来我云翼北寨。”
塔大蛮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我来老弟这边主要是想改变主要,投靠那位大人物。”
慕汉飞眼神一寒,心知这塔大蛮必须得生擒。
慕汉飞循循诱导道:“西南王怎么忽然改变了主意。”
这塔大蛮是个装不下事的人,一听慕汉飞问,就全部倒了出来。
当然他不傻,他隐瞒了他跟西南王独吞的大量军饷,而是添油加醋说朝廷怎样对他们缺粮少草,又怎么逼他们去除匪,不提西南王先动手的事,而是渲染傅夜朝目中无人拔剑就砍,以此来给慕汉飞造成紧迫感。
——西南这么老实还被朝廷针对,何况是你还与朝廷对着干。
这时,月亮已爬上中庭,大片的月光扑洒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塔大蛮身后的一位阎罗被银光一刺,下意识看向慕汉飞挂在腰侧的安怀,旋即变了脸色,夹起塔大蛮就跑。
慕汉飞虽然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但他一见三人跑,立马扶着剑追了上去。
塔大蛮有些懵,但他紧接着就听那位阎罗道:“听闻云北慕小将军有一宝剑,名为安怀,其剑柄为桃花缠枝,其剑鞘走势如流星。而刚刚那把剑便是安怀。”
慕汉飞一把抓住藤条,使劲一荡翻身来到三人面前,拔出安怀指着塔大蛮:“原来是安怀暴露了。”
刚才那番话他已听到,没想到安怀竟然能传到西南。
塔大蛮懵了一会儿旋即冷静下来,道:“慕汉飞是吧,你不是也被云国的皇帝捧杀吗?你想想,西南王已经被杀,你离死亡又有多远?”
慕汉飞淡淡一笑:“本将军不知死亡之期有多近,但塔大蛮,你若不束手就擒,你的死期便是今日。”
塔大蛮大声吼道:“那云国老头这般对你,你何必为这种朝廷尽衷心!”
慕汉飞执剑的手岿然不动,他声音庄重道:“云皇对本将军如何不劳你费心,但塔大蛮——裂我云国者,群起而诛之。”
话落,慕汉飞与牧征鸿两面夹击很快击败了塔大蛮身边的两个阎罗,生擒了塔大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塔大蛮十分不甘,破口大骂道:“慕汉飞,我以性命为祭,以巫族起咒,你这辈子对一个男子爱得死去活来,断子绝孙!”
慕汉飞嫌弃塔大蛮吵闹,撕掉一块布条,狠狠勒住塔大蛮的嘴,把他送到慕佥那里。
出了忠义侯府,牧征鸿颇为无语道:“这塔大蛮怎么说这种诅咒?”
按理不应该说是死法惨烈,比如五马分尸之类的。
竟然,诅咒将军喜欢男人,这不废话嘛,若是喜欢男人,不就断子绝孙了吗?
而且像他们这种把脑袋挂在腰间的,早就有可能断子绝孙。
这诅咒着实没有什么威力。
慕汉飞解释道:“对西南而言,无论是被男子喜欢还是喜欢男子都是莫大的耻辱,是故一个人在西南骂另一个喜欢男子,这是对另一个极大的羞辱。西南跟中原一样,同样重视子嗣,若无子嗣,也是上天的惩罚,这比丢命还严厉,是会被嘲笑一辈子的。”
牧征鸿听完,这才明白了塔大蛮险恶的用意。
慕汉飞一向不信鬼神,对西南这种巫族的诅咒更是无感,便拉着牧征鸿继续去捉勒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待战事平息,慕汉飞与傅夜朝休沐回云北游玩时,看到远处的云翼北寨忽然想起这件事,就半开玩笑地跟傅夜朝讲了。
傅夜朝一听,也忽然想起塔大蛮对自己的诅咒,好笑地也讲了一番。
慕汉飞惊了一会儿,不免好笑道:“这个塔大蛮可真是...”
诅咒人都诅咒同一套,没有一点儿新意。
傅夜朝笑道:“这种诅咒的事哪里会出什么新意。”他的声音轻了下来,捉着慕汉飞的手,道:“而且对你求之不得,亦是心甘情愿。”
慕汉飞之前一听这话脸上都会浮现疼惜,但这次脸上不仅未露出疼惜,而是露出了一丝自矜,他道:“的确,我对你爱得死去活来,你的确是求之不得。”
傅夜朝失笑,
还真是求之不得。
夜晚,慕汉飞迷迷糊糊心道:塔大蛮的诅咒倒是还挺有效。
旋即他又想到:也不算有效,两人的诅咒都消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慕汉飞的意识昏沉,心道:管他呢。
他紧紧抱住身上的人。
他们现在很幸福,这就足够了。
※※※※※※※※※※※※※※※※※※※※
正式要跟这篇文说再见了,很高兴遇见你们,也很高兴你们陪我走完这一路。
其实傅大人是很温柔的,我还曾记得他与慕将军入我梦,在我很困难的那一阶段摸了摸我的头,轻声道:“谢谢你。”因为这句话,我后来写傅大人总是忍不住把他写温柔一些。
同时我要改一下笔名,希望大家看到新笔名时,脑海中还能浮现一丝印象:哦,这个人啊,原先的笔名叫……
还有会修改错别字,希望大家见谅,给你们笔芯!
最后,祝大家中秋节快乐,阖家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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