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亦远亦近(2 / 2)
最前排全是女生,千万别是在叫她,她已经出过丑了,就别再给方辰安加深印象啦……可正如墨菲定律,越担心就越会发生。
得得用赴死的心情接过礼仪小姐躬身送上的话筒。
可这要怎么回答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来晨启捞钱的,又不是来注资的,而且就她兜里那点打印简历的零钱,也没办法给晨启带来什么价值呀!
虽说她入职后,能给晨启带来一位女主人,但现在又不好直说。
正在她为怎么回答而为难时,台上骤然传来一声催促的冷哼。得得双肩一缩,紧张到连汗毛都跟着她立了起来。“呃……我没钱了,但我保证听话。”
礼堂里响起哄堂大笑,辰安赶紧救场:“这位同学适才应该是想表达……她有很强的执行力。”
呃,执行力是什么鬼?方辰安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只是把她“出嫁从夫”的理念换了种更直白的说法,怎么反倒使方辰安会错意了那?她要抓紧时间解释:“不是的……”
“请坐!”辰安打断她,闭目忍了忍,“我们换位男同学回答。”
上午是宣讲会,下午就是群面,钟明秋被分到了与得得一组。
看完面试分组名单后,她有史以来首次想让赵得得给她滚远点。
“满天诸佛呀,我收回要和得得永远不分开的誓言,和她一起技术面,会被虐死的!”
“没事啦,你有美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仅有美貌,还有.....”钟明秋抖了抖沉甸甸的胸脯,重拾回斗志。
得得合上刚温习完的笔记,看着钟明秋那件令她胸前原形毕露的职业套装说:“对呀,你们有胸的是奶牛,站着不动就有人喂草;而我们没胸的是黄牛,要靠辛勤劳动才能换草吃。但都有功用,方辰安喜欢哪种,还真不一定。”
“你少做白日梦了。我不怕跟你交个实底,我以前跟你说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纯属胡扯。传闻,方辰安中学和大学都是在美国上的,思想和审美肯定比较西化,而且像方辰安这种每寸皮肤都散发着荷尔蒙的男人,一定喜欢我这种第二性征突出的女人。你这种只有第一性征的女人,到了夜里,连采花贼都会绕行,给我靠边站吧你。”
呃……从前说好的公平竞争那?怎么突然输在起跑线了!得得心堵,把笔记撕碎,“你别想看我的笔记啦!”
钟明秋晃着手机大笑:“真不巧,你去厕所的时候,我都拍下来了。”
“……”
午饭后,每组十人一起进入会议室,坐成半圆型,围住三位面试官。
晨启的面试官是清一色的男码农,钟明秋捅了捅得得,然后挑挑眉,信心百倍的样子。
在会议室侧门的小窗户上,还有四只眼睛正“监督”着这场面试。
三位考官边翻看简历边聆听着应聘者的自我介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赵得得?!”其中一个面试官跳出来问,“你家里有人在晨启工作吗?”
未来老公算家人吗?得得羞笑,“暂时没有。”
“那就稀奇了。”那位面试官对其余两位考官说,“这女孩笔试成绩是九十八,历年最高分。而今年所有笔试卷子中,只有两个人过了六十分,其中一个就是她,另一个也不过只有六十三分。”
“你怀疑漏题了?”另一个面试官说。
得得猛的站起,“不可能呀?”
“是不可能。”最开始提出质疑的面试官说,“就算漏题,她也不太可能考这么高,除非面试组里有人是她亲戚。”
钟明秋坐不住了,举手发言道:“得得是说,她不可能只考九十八分。她记题能力超强,考完她每道题都查过,她一道也没做错,肯定是你们判错了。”
“你叫什么名字。”面试官问。
钟明秋深深地鞠了一躬,领口被微微撑开,傲人的身材呼之欲出。三位面试官同时向后坐了坐稳,然后端起茶杯喝水润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门外的高文翔翘起脚尖,调整到最佳观看角度,撑大眼睛说:“方老弟,给个特权,让你未来嫂子通过吧。”
即使他不放这个水,高文翔也会去求他父母,那这个人情还不如他来做。辰安简洁地说:“可以。”
钟明秋直起身子,双臂缓缓垂下,夹紧胸,又浅浅侧身,展示出专属于她的玲珑有致。“我叫钟明秋,是柳大的研究生,师从赵征平,我的毕业课题是……”
赵征平是柳大的金字招牌,挑选学生极其严格,他的爱徒每年都是各大公司争抢的对象。搬出名师,再加上得天独厚的身体条件,钟明秋深觉自己一只脚已踏入晨启。
一名率先从美色中苏醒过来的面试官说:“你们是朋友?”
“嗯,最好的闺蜜,天天黏在一起。如果寝室是双人床,睡觉也在一起。”近朱者赤嘛,在学霸的耳濡目染下,自然也有所成,钟明秋积极地回答道。
面试官查看了一下钟明秋的笔试成绩,“看来赵得得真的考了九十八分。”
“你怎么又相信我了?”得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面试官很有逻辑地说:“如果是漏题,或者你提前知道了答案,而你和钟明秋又是好朋友,那她怎么可能才考二十八分。”
听面试官解释完,旁观的其他学生肩膀抖似弹簧,玩命的憋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美女到哪里都有人维护,另一位面试官说:“你成绩也不错,十人里屈居第三。”
得得跟钟明秋两人相互吐了吐舌头,掩嘴坐下了。
接下来的技术面试,得得是手到擒来。面试结束后,钟明秋磨磨蹭蹭的跟在她后面,像刚被从水里捞出来,全身都是虚汗。
不过,跟她们同批面试的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
“真倒霉,跟赵得得分一组,必挂无疑。”
“被她虐得生理期都乱了。这么厉害干嘛不去创业,跟我们争什么?”
“就是!逞什么能,弄得我们像幼稚园的。我不就是没个好老爸吗!”
“知道她老爸是你们学校的赵征平,你还不小心点。让她听见,你还想毕业不?”
……
站在门外等结果的女生们,窸窸窣窣的抱怨着。得得面朝着墙,眼中泛出水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身战斗民族的钟明秋,眼中可容不得沙子,见侮不斗,辱也。她甩开书包砸向聚在一堆儿的女生们,然后指桑骂槐地说:“得得,一般肚里装着馊水的人都妒贤嫉能,见不得别人肚里有墨水,因为他们怕自己会被当作馊水倒掉,所以爱‘臭’到一起拉帮结派,让人难以清理。这样,这坑儿不就都是他们的了。”
得得心头一暖,蹭了蹭钟明秋的脸蛋:“秋秋,我相信你是成吉思汗的旁系后裔了。”以前,钟明秋每次夸耀自己的先祖时,她总付之一笑。
有高文翔的保驾护航,钟明秋顺利进入了下一轮面试,而得得却没有出现在名单上。
不久前被钟明秋损得体无完肤的女生们,抓紧机会对得得幸灾乐祸。
“看吧,上天是公平的,仗势欺人的人没好下场。”
“别说了,人家也挺可怜的。准备得那么好,结果连技术面试都没通过。哈哈。”
“哎,她这一可怜,她老爸就可悲了。”
“为什么?”
“赵征平的学生竟然没过晨启的技术面!传出去,她爸脸往哪放!”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得收拾好书包,闷闷的跑出大楼,坐在花坛边发愣。
钟明秋跟过去,靠紧她安慰说:“别听她们乱说,晨启的面试官都是瞎的。”
“我没在想她们的话。”得得纠心的是,“没被晨启录取,我就得去外地。我怕我会想你和我爸。”
以得得的成绩,去柳城其他公司确实屈才。起初,赵征平是强烈反对女儿来晨启面试的,但又不放心女儿独自去外地,这才答应下来。
“下轮面试我放弃,我陪你去外地。”钟明秋说。
“秋秋,你说会不会是我表现太优异了,不需要再面试了。”得得强行勾起嘴角笑说,“你先去拿到offer再说,我在这里等你。万一过几天我的offer到了,你没有offer,我可不陪你去外地。”
“得得,我不想去。”
“你别逼我像你对老班一样,给你断情绝爱。”
“好吧,那我去试试。”说着,钟明秋走回了面试现场。
高文翔坐在车里,看着路上的钟明秋,突然生出了坏点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事此刻不问,更待何时?他拿过辰安的电话,拨给了负责下一轮面试的员工:“我是高文翔,晨启的法律顾问。你先安排钟明秋面试,别让她等。她面试的时候,你带上蓝牙耳机,打开免提,我免费教你如何面试。”
“这……”对端嗫嚅着。
“这什么?”高文翔焦急的接过话头,“我说话不好使吗?你仔细看看,我用谁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
面试官问了同事才得知电话是辰安的,于是急忙将此事应下了。
钟明秋将坐下来,面试官按照耳机里的指令,鹦鹉学舌地问:“你……现在有谈感情吗?”
这高大律师,一张口就问人家女生隐私!面试官跟钟明秋皆诧异不已,但面试官也只能生硬的编下去了:“啊……是这样!我们只是随便问问,主要是考虑双方不在同一个城市,员工的稳定度会下降。你可以不回答。”
不回答?那他干嘛要问,高文翔快被这位面试官气晕了。
但精明的钟明秋哪会被这种问题难住,她大方的回说:“我目前没有男朋友。”
“以前有过吗?”面试官磕磕巴巴的再次解释说,“是这样的,我们主要想多了解一下你的校园生活,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也会影响到他今后的工作方式。”
这个,钟明秋就有些犯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没有吧,不但给她二十四年的精彩人生抹黑,还会让面试官认为她情商低。说有吧,面试官又肯定会没完没了的追问下去。
最后,她模糊的答说:“我有几个要好的男性朋友,我们时常一起学习,一起讨论课题,偶尔也会一起出去放松放松。”
狡猾又规矩的答案,面试官很满意,可高文翔不满意!失去了三商的高大律师,命面试官追问:“我问的是男朋友。你交往过几个男朋友?”
说几个合适那?钟明秋灵机一动,继续避重就轻:“我喜欢过别人,也被人喜欢过,但都错过了,便过去了。再提不仅我会伤心,还会使真心喜欢我的人心中结满疙瘩。”
可喜欢过代表在一起了吗?高文翔很想刨根问底,弄出个所以然,但女生已这般拒却了,他还是保留点人性吧。
“签了她。”高文翔在电话里说。
面试官挡住嘴巴,小声对电话那头说:“高律师,我司规定不许现场签约,这事儿你先问问方总。”
“听高律师的。”辰安实在无心管别人的事,他正潜心琢磨自己的事那。
见辰安发了话,高文翔更有恃无恐了,随即给面试官下了道死命令:“今天必须让她签约,工资加百分之五十,并且警告她不许去其他公司面试。如果办砸了,就轮到你去外面面试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拿着签好的三方协议,钟明秋走到得得面前,带着愧意说:“得得,不能怪我,是人民币太残暴,我掉以轻心了。”
得得抢过三方协议,瞪着薪资栏,迷茫了。
什么知识改变命运,纯属扯淡!
读书根本没啥用嘛!
还是俗话说的对,男人的肚子越大,生意就越大;女人的胸部越鼓,钱包就越鼓。
看看三方协议,再看看钟明秋,得得的心态逐渐从仇富转为了攀亲:“秋秋,是好姐妹就答应我。等你挣了钱,带我去趟韩国,把我也整成奶牛命。”
“得得,你真好,都这时候你还跟我说笑。”
“秋秋,我是认真的……恭喜你!”
突然电话响了,两人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靠在一块接通了电话。
“小姐,如果您能信守上午的承诺,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仅可以承包您本周末的伙食,还会提供给您一份向往的工作。”
这就是方辰安斟酌了一下午的话?!高文翔听完后,在车里笑到不行。辰安迅速捂住话筒,并寄希望于电话那头的女孩能读懂他的幽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呸,你才是小姐,你先喂饱你全家吧!”得得暴跳如雷,她平生最痛恨用利益诱惑女生的男人了。
“谁呀?”钟明秋一头雾水,“不会是早上的乞丐吧?”
“管他是谁。”
得得挂断电话,钟明秋搂住她的腰,喃喃的对她说:“我想过了,我要去毁约,然后和你去外地打拼。”
得得望向天边如熟透的橙子,垂垂地散着香味的落日,摇了摇头:“秋秋,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随缘吧。其实我很庆幸,能在这么美的傍晚,亲眼见证我最爱的朋友有个这么好的明天。”
“得得,其实有一件事,我要向你坦白。”钟明秋眼泪兮兮的与得得腻歪着,“我们经常去吃的那家豆腐脑,一碗的价格不是三块五,是三块。”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是三块五?”害她每次都惯性的给老板打三块五,算算快一年了。
由于一直是使用手机支付,钟明秋跟她讲过价格后,她就没再关注店里的价格牌。加之那家店开在柳大校区内,早上的人流量特别大,于是学生们都是自助购买。老板也信得过学生,从不现场对账。
因此,买卖双方一直没察觉到出了差错。
“和你说三块五,起初是为了好玩,也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钟明秋斜着脑袋尴尬地笑笑:“后来,每天早上看到你给老板多打五毛钱,我一整天心情都特别好,就瞒了下来。”
“啊——你去把钱给我要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得得抓狂了,钟明秋连忙补救:“其实不用去店里管老板要,你要是真想拿回那些钱,等我上班发了工资,我直接打给你。”
“为什么你打给我?”
“因为我每次只给老板打两块五呀!”
得得扶额,算了,反正肥水没流外人田,再说,哪里还算得清。“秋秋,我真庆幸我没被晨启录取!”
“得得,其实……”钟明秋胆战心惊的说,“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再不说,我怕……”
“钟明秋!”得得高呼,“你闭嘴啦!”
候车大厅进站的入口处,人群一会儿稀疏,一会儿紧密,川流不息。得得佁然不动,神色毫无匆忙,完全看不出是要远行的人。
赵征平带着梅子先行回去了,留了些时间让女儿与钟明秋独处。
离别寄语皆是陈词滥调,钟明秋懒得拷贝粘贴,而且站台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立起耳朵听就是了。她翻看了一下化妆包,拉起得得说:“走,去那边坐,我给你设计款妆容,包你去了那边,能找到比方辰安还优秀的男人。”
“我不坐了。”坐下来,就更想赖下去。
方辰安是她唯一一个可以用到“暗恋”这个词的偶像。虽然进入晨启,只是离方辰安更近一点的暗恋,可她从未预备过失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真去了别的城市,那就再也不可能踏上方辰安可能路过的街道;再也不可能吃到方辰安可能品尝过的餐厅;再也不可能看见方辰安可能欣赏过的风景……
此刻,得得恍然顿悟——原来,以暗恋收场的失恋,是最难让人认命的。
她屈服了:“秋秋,我还是留下来吧,去精致科技上班,回头再转战晨启。”
“你不走,你爸会打残你,”钟明秋据实以告,“然后逼着你跟他读博!那样你一辈子也别想再逃出他的魔爪!好啦,方辰安一有新动态,我会及时通知你的。去了那边,也可以再转战晨启。精致学不到东西。”
得得看了看时间,然后绕着行李箱乱转,继续为去留问题而焦灼。
卒然,三个男人跑到她跟前,曲着背,双手抵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地说:“总算赶上了。赵小姐,我们是来给您送offer的。”
是那天晨启的三位面试官!
得得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直到接过信封,才喜不自胜地向三位道谢。
拆开第一张信封,里面是offer。接着拆开第二张信封,里面装着一张未填数字的支票!“呃,这是什么情况?”
“方总不清楚别家的违约金是多少?就开了张空支票,金额让您随意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也算合理!
得得继续拆信封,其他信封里依次装着八十元人民币、核桃购物卷和晚宴邀请函。“呃……这些又是什么情况?”
三位面试官也不清楚这些东西的含义,便按照上级的指示,提过得得的行李,亲自将得得送回了家。
得得到了家,把五张信封铺在床上,站在床边来回踱步。
“秋秋,经过我的周密推理,我敢笃定,宣讲会上的那个巨帅的方辰安不是真的方辰安,晨启真正的ceo是向我要钱的那个乞丐,巨帅的方辰安只是他的傀儡。乞丐因长相丑陋,担心影响公司形象,并且他还很自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所以雇佣了帅方辰安为他在外抛头露面。你想呀,如果帅方辰安跟乞丐没有联系,那么帅方辰安给我发offer时,为什么要还我八十块钱那?而且,又帅又有钱又有能力的人,一般是不存在的。”
“得得,你脑洞真大!方辰安要是听到你这番话,肯定不会送你核桃补脑。”
不过思来想去,钟明秋觉得得得的话也不无道理,至少这些猜想跟她们面试那日的遭遇相符。于是,她接着说了下去:“假扮成乞丐的ceo,因为你的善良,爱上了你,但当日你又拒绝了他的追求,所以他要报复你,因此才拖到最后给你发offer。但话说回来,他还是喜欢你的,不然为什么在最后关头给你送这么多惊喜?可现在的问题是,你要不要去晚宴?”
“当然不去。我爱的是帅方辰安。跟丑方辰安去晚宴,帅方辰安肯定会以为我爱慕虚荣。他已为人傀儡,家境必定不富裕,我不能再在他伤口上撒盐了。”
“得得,你这是真爱呀!”钟明秋鉴定完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入职培训后,得得第一天正式上班,心情就荡到了谷底。
她被分配到了办公楼的最底层,而帅方辰安工作在最顶楼,他们之间隔着十八层地狱的距离。
得得强压下对公司的不满,安装好老爸为她量身定做的立式办公架后,站在工位上着手工作。
埋头苦干到接近午饭时间,门口突然传来一阵人潮涌动的嘈杂声,她伸头看去,正好接上了帅方辰安的目光。
“最出风头的还是你。”
得得环视一周,发觉其他同事都坐着办公,唯独只有她站着,确实有点突兀。“不是的,方总,我爸也是我们行业的,他怕我坐久了得职业病,硬要我用的。”
怎么他一问话,她就像是被吓坏了似的?辰安尽量将语气放柔软:“嗯,是够听话的,连人带架子搬我办公室去。”
切!一个傀儡而已,演得还挺有气场,说话温柔点能死呀!不过,搬去帅方辰安的办公室,她还是很乐意的。
得得整理物品时,仿佛听到她的名字被恶狠狠地提及了无数遍。她咬紧牙关,充耳不闻,勇往直前地去当她的女性公敌。
进了总裁办公室,她探头探脑地问:“这里就你一个人吗?”那个丑方辰安藏哪去了?
“晨启还不至于让我跟别人挤一个办公室!”辰安拔掉自己的外接键盘,扔给了她,“用小键盘也容易得职业病。”
可小键盘漂亮呀,但是若为男神故,其他皆可抛!得得收起自己的小键盘,激越的接过男神的大键盘。“谢谢方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摸着男神的键盘,得得真真切切的感悟到了那句诗歌: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她现在是,这一回,敲过所有键位,不为打字,只为触摸男神残留的指痕。
一百零一个键,她一个也不要错过,逐个的死死摁了一遍。
“赵小姐,你在干什么?”是在嫌他的键盘脏吗?
“呃,我在……”快编个理由,说实话会被笑死。“我在……试一试每个键的键程是否一致。”
“扔了它吧!”抽空带她去买个新的,学理工科的可能对键盘的要求比较高。
“不要!”
得得紧紧抱住键盘,像个将要被抢走玩具的孩子,极具攻击性的说:“不可以扔!”
“……你常常这样?”辰安问她。
“怎么了?”
“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新桌子是l型的,面朝门,想偷看帅方辰安要扭头。扭来扭去扭了一个下午,脖子酸死了,像患了落枕,活动困难。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一度一度的将椅子转到面朝帅方辰安的方向。
哇塞,果然这边的风景独好!
总裁男神正在专注的打字,垂在眸前的睫毛又长又浓,时闪时挥,格外迷人,让人看一眼能回味半年。还有那双黑瞳,如深不见底的清泉,透彻而神秘,微锁的眉心既威严又内蕴深厚,有种令她情愿沉沦于地狱的魔力。
见帅方辰安拿起杯子要去接水,得得赶紧收回目光,然后贴近屏幕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帅方辰安打完水,走到她的背后,抱起她的椅子,帮她转了九十度。
虽然帅方辰安搬的是椅子,但害羞的是她。因为,这是迄今为止他们离得最近的距离。
可再抬头时,风景好差!
不过她不敢再作了,再乱来,可能会被她的总裁男神搬出去。得得收收心,专心工作。丢了工作,温饱问题就没地方解决了,她老爸已经在催她搬出去单住了。
可是刚过没多久,总裁男神又向她走了过来。
不会真的是要把她请出去吧!
不料,她又被总裁男神转了九十度,转往有好风景的一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你转过来,不是为了方便你看我,而是方便我看你。”总裁男神回到座位,低着头说,“你很搞笑,看着很解闷。”
她很搞笑吗?
总裁男神不会是因为这个才把她调来当助理的吧?
虽然她没想过凭借美貌在仕途上争得一片好前景,但她至少可以靠才华呀,怎么就沦落为靠搞笑平步青云了呢?
“方总,你还是放我回研发部门吧,我不懂怎么当助理。”
辰安蹙眉,“我这么难相处吗?才不到一日,你就想走?”
“不是啦,我做梦都想进你的办公室。”得得连忙捂嘴,她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呃……想进你的办公室,向您学习一下优秀的管理经验。”
辰安嘴角淡淡一扬,端详了片刻,他发觉面前这个女孩确实有能许他会心一笑的潜质。“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不过,我可能没有什么时间追你或者陪你。倘若你不觉得吃亏,就答应我。”
答应他,她哪里吃亏了?得得想不明白。
就算他真没有什么时间追她或者陪她,那又怎么样,那么遥远的单恋她都能坚持六年,这点苦还顶不住?况且,她最善于自娱自乐了,跟本不用男生刻意哄她、宠她。
但是,老爸说过,女生贵在矜持:“方总,其实我们应该再彼此多了解一点。”
“我是个商人,注重效率,不喜欢欲擒故纵的爱情游戏。”辰安不带抑扬顿挫地说,“我给你一个小时考虑,等我开会回来,请你给我个满意答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愿意!”不是只有他们商人才懂注重效率,她也懂!一小时那么久,万一总裁男神出去邂逅了其他新员工,那她肠子不都要悔青了。
可是……傀儡能背着操控者谈恋爱吗?得得趴到帅方辰安的长桌上,向他招了招手:“方总,你附耳过来。”
辰安皱紧眉,贴了过去。
“既然我们确认要交往,那有些秘密就要说开。”得得确认周围安全后,紧张兮兮的说:“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方辰安,但你放心好了,我不介意。即便你不是晨启的ceo,我也愿意跟你交往。但像你这种情况,还要伪装多久,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她在说什么?辰安懵住。
不过由此看来,招聘部门设置的压力面试及智力测验是非常有必要的!只可惜他一时慈悲,给面前这位女孩省了这些步骤,让她成了漏网之鱼,还混进了他的办公室!辰安拉开抽屉,说:“我不是方辰安,谁才是?这里是我的身份证和所有证件,欢迎您来查验。”
“方总,我真没有其他意思,也不会拆穿你的,你不用拿这些伪造的证件欺骗我。”
“你看完再跟我说话!”辰安僵着脸,合上电脑,预备出去开会。走到门前,手握到门把上,门却迟迟未开。“赵得得,我收回我刚刚的话,我们确实需要再多了解一些。”
“你是真的方辰安!对不起嘛!”得得翻看完抽屉里一应俱全的证据后,后悔得想死。“方总,我只是真的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你这样又帅又有钱又有能力的男人。”重点是……还非要当她男朋友!
辰安僵硬的嘴角微微一软,暗自笑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辰安的女朋友。
后来,她问辰安,面试当天他电话里说的承诺是怎么回事?辰安告诉她,是她在宣讲会上说的那句“我保证听话”。她还问辰安,为什么五张信封中,会有一个里面塞了八十块钱?辰安说,他去找了那个乞丐,把钱要了回来,他想让她和其他男人尽量两不相欠,只跟他有瓜葛。
再后来,他们也会约会,也会去看电影,也会为看爱情片还是枪战片而争吵。
只是得得在影院里睡了两场爱情片以后,辰安还是没来,据说仍在开会。
她常挖苦他说:“辰安,你真是个言出必行的真汉子!”说没有什么时间追她或者陪她,还真没什么时间。
精神生活上贫乏点,得得可以自我疏解,但物质生活贫乏,她可没法自我疏解!
第一个工资日到了,她打开电脑,查看工资条,上面赫然写着:基本工资:¥25.00;月综合津贴:¥0.0;扣款原因:太吵。
作为全国重点大学优秀硕士毕业生,月薪还没到柳城低保线!得得心里苦呀。但鉴于辰安是“初犯”,她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辰安这次,觍着脸回家混吃混喝。
第二个工资日到了。
工资翻了十倍,高达二百五。
也挺好,不用交个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扣款原因是太不懂事。
她哪有不懂事?!
不过,说好要听他话的,那就别不懂事的去抗争了,继续回家混吃混喝吧。
到了第三个月,工资又翻了十倍,两千五了。
也行,省着点用,不用回家也能撑到下个月。
主要是,按此规律,她下个月就有两万五啦!
本月的扣款原因竟然是忤逆!
忤逆?
她不就没如他愿,在办公室里跳民族舞吗?她来晨启前就已打定主意,对辰安只卖身,不卖艺!
早知因为这个也可能扣钱,她就不在简历上写特长是舞蹈了。
不过她也真搞不懂,为什么所有简历的最后一项都是特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际上,大部分人都不清楚自己有什么特长。写爱读书的,基本都是没啥文化的。写经常运动的,基本都是懒得动的。写会跳舞的,基本都是肢体不协调的。
简历上写的特长,基本和愿望清单是一个概念。
第四个月终于到来了,但工资变回了二十五,原因是……还管它什么狗屁原因!得得冲到辰安桌前,正要发飙,猝然闻见辰安的一句冷言:“你给我出去,没看到我在开电话会议吗?”
得得擎高手里的杯子,刚准备泼过去,辰安倏的抬起头,瞪向她。她浑身一凛,手上没抓稳,杯子掉到地上,碎了。
“呃……工作最大,方总您先忙。”得得奴颜婢膝地退到了门口,然后仓皇而逃。
她在钟明秋的工位上躲了一整天,期间辰安并未联系过她,她想她应该是真的把辰安触怒了。
下班后,独自站在电梯里。电梯到了一层,门开了。
垂着头向外走去,刚到门前,一个宽阔的身躯挡住了她的去路。
得得飞快的转过身,死命的往电梯角落里钻,几乎快要与电梯融为一体了。
“你就为了那点工资摔了我送你的杯子?”辰安端视着缓缓关上的电梯门,没好气的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得错然,贴着电梯的铁壁,声音低低的:“我爸断了对我的供给,工资是我的活命钱。”
辰安楼过她,双臂像两道坚固的门闩,平行的压在她的背上。“别跟我在钱上分得这么清楚。你要是喜欢管钱,那我们俩的工资换你来保管。”
一张卡片沿着她身体的曲线缓缓滑入她的口袋。
“对不起,辰安,你能原谅我吗?”得得谙熟地说完,脑中乍然蹦出了一个疑问:她要她自己的工资,为什么搞得负罪感这么重?
还没等她想明白,辰安已决绝的驳回了她的讨饶:“不好意思,我不能原谅你。不给你点教训,你不长记性。”
“辰安那,人家说女朋友是用来哄的。”
“但老婆是用来调教的。”
“……哦”得得轻轻推开辰安的眉头,“辰安,你这么爱皱眉,是不是皱眉能给晨启减税呀?”
“能不能给晨启减税我不知道,但你该为你的多嘴上个税了!”辰安吻住了她,吻了很久,遗忘了时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辰安从小在父母为他编织的关系网中摸爬滚打,很早就学会了面对不同的人,给予不同的笑容。他二十三岁就被媒体封为商业奇才,也正是那年,他收起了笑容。因为,他有实力不再为奉承而卖弄这种虚伪的表情了。
他继续努力强大自己,希望有朝一日,集体主义变成自由主义,只为自我而笑。
可三年后,他认识了生活上傻里傻气,工作上却出类拔萃的赵得得。
他所有的计划和脚步全乱了。
他开始爱上吃饭,因为她总吐着舌头喊饿;他开始不敢工作到太晚,因为她总无怨无悔的等候着他;他开始期待周末,因为他要陪她吃遍全柳城的棉花糖。
逐步的,他没那么在意计划了。纵使他计划变得再快,也赶不上她犯错的速度。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不到一年,他就被现实的重拳击倒在地。那时他才明白,商场上错中复杂的利益关系就像张蜘蛛网,只要你一轻举妄动,便会引来成群的捕食者将你吸干。
面对命运,再自负强大的人,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柳城的领导班子因贪污全员撤换,前政府扶持的项目全部嘎然而止,相关企业相继倒霉,晨启和卢氏双双陷入困局。
两家企业是上下游关系,自然选择同舟共济。而商场上的老狐狸们则希望有份双保险,揣度着怎么使两家的关系再牢固些。
最后,他们把算盘打到了两家儿女的联姻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辰安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场全市瞩目的订婚仪式悄然公布于众。
面对无法确认的将来,他唯能从实招来:“得得,报纸上的新闻你看到了吗?”
当然看到了,不仅看到了,还从胆战心惊变得万念俱灰。她不是全然不懂辰安的无可奈何,只是没那份心情去分析,去接纳。
“卢氏千金是不是很漂亮?”
“我有些事要做,”辰安说得并不那么确定,甚至连声音也越来越轻,“你能等我吗?”
等?!
等什么?
等晨启起死回生,或者……等他再次功成名就,离婚回头娶她?还是,等着做他不见天日的情妇?
得得好憎恶自己此刻的清醒,让她清晰地邃晓辰安说的“等”,对于她,是不平等。
被富家子弟玩弄的感觉,真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分手吧。”这是她盘桓在理智边界上的冲动决定。“往后别再见面,留些尊严给我。”
她竟如此不信任他!
“能容我说两句吗?”辰安愤恨地说。
“不必了!”她怕辰安给的解释不是她想要的,更怕辰安的解释能轻易地让她甘愿成为第三者。
辰安紧闭双唇不再言语,郁郁的消失在清冷的夜色中。
失恋又失业的她,没脸回家,更无处可去,便随着鱼贯的人群如浮萍般乱荡。
脚下机械且卡顿的步子,配极了她黯然无主的心。
再抬头,面前是座用钱就可换得一个栖身之所的建筑——旅馆。
“开房。”
反正只要她赖着辰安不放,自会有人拿着大把的钱请求她离开。她为何不提前消费,提前享受那。“我要最好的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娘,你没事吧?”有些年纪的老板娘担心地问,而身前的女孩视线凝结在胸前,如行尸走肉,一言不发。
显然又是位失意人,老板娘取了房卡,亲自送顾客去了房间。
老板娘将空调和热水调好,并带走了玻璃杯等能制造成钝器的物品,在房门前稍作停留后,回了柜台。
旅馆的隔音很差,嘈杂的人声忽近忽远,参差模糊,与得得脑中预演着的父亲的责备和同事们的取笑重叠在了一起。
她捂住耳朵,曲起身子缩成一团,一直干干的眼睛此刻才喷涌出泪水。
突然感觉手臂上火辣辣的疼,抬手一看,上面有一条细细的口子,正缓缓溢着血。
想必是在外面哪里划到的,只是划伤她的那个东西可能太锋利,以致疼痛有所迟滞,见血的速度也有所延迟。
不过,这点倒与心伤无异,越沉重的打击,泪流的越晚。
得得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在辰安面前她哭不出了。
窗帘的颜色由深转浅,上面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闪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不是嘛,一夜已过去,又是一日晨光熹微。
呃,嘴巴好痛!
不用想,定是哭到脱水,嘴唇开裂了。
从粘粘的唇缝中伸出舌头,舔舔嘴巴。舌尖一碰上唇,便被黏住。轻轻拉回舌头,唇上的口子被撕扯得更痛。
她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灌了几口凉水。
不知是自来水的氯气味儿,还是自己身上的腐臭,令刚进肚的水又被呕了出来。
得得看了看镜子里落魄的自己,笑了笑,然后拧开水,洗了个通透的澡。随后整理好头发和衣服,让一切恢复如常。
唯独眼睛里还冒着求乞般的伤韵。
她……是还在盼着辰安能来找她吗?
可辰安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门,得得散歩到一个早餐车前,城管正挥着执法棒,赶催着餐车里的女人。
那女人颤颤微微的,急的快要哭了,告求着说:“城管大哥,我知道时间到了。就两分钟,我给这几个客人做完就走。”
城管绕过这女人,先去驱赶其他摊位。
女人这才松了口气。
见城管走远,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从女人身后冒了出来,慌忙拿过刷子给蛋饼涂起甜面酱,然后撑着袋子协助女人给顾客打包。
“行了行了,你赶紧上学去,妈忙得过来。”女人推搡着男孩说。
“妈,你别生气,我这就走。”男孩一步一回头地说,“妈妈,我们今天发成绩,我还能考第一。妈妈,你晚上能给我签完字再出门吗?”
女人低头笑着,可眼下她却抽不出空儿给儿子个回复。
城管看了看表,回来了,脸上的不厌烦又加深了。他抬起执法棍在地上敲的咚咚响,那声音将他手臂上的疤衬得狠辣非凡。
得得忙上前学着小男孩的动作,帮那女人贩售起早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收摊儿后,女人把车子推到隐蔽处,给她做了个蛋饼。“谢谢你,还没吃饭吧?拿着,不用给我钱了。”
女人好似没有要休息的意思,把蛋饼递给她后,继续专注的忙活着。得得将钱偷偷塞进她油乎乎的围裙里时,她竟然完全没有发觉。
女人把钱罐里满满的纸钞和硬币胡乱地倒进一个塑料袋里,眼神空空的,似乎刚才的争分夺秒全然不是为了这些钱。
可当她把餐车推到儿子上学的路上时,眸中却立即被幸福充满。
“年轻人,我得走了,要去市场办晚上的材料。”
得得点点头,与她辞别,而后转回了旅馆。
旅馆里的老板娘满面春风,嘴角翘得老高。那样的神态,着实引人怀疑她的嘴角再也耷不下来了。
突然内堂中传来一阵幼童嘤嘤的哭声,老板娘撕开尿布,对她说:“姑娘,我去去就来。”
得得清楚老板娘是想关心一下她,可她没心情和别人说话,便迈步上了楼。
但刚走了几个台阶,就被老板娘喊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来,姑娘。”老板娘看上去格外兴奋,像不找人说说话,会被憋死。“姑娘,你这气色可不行。你爸妈看见了,多担心呀。来,进来坐。”
得得随老板娘进了柜台,指着老板娘怀里多出来的婴孩问:“你的孩子?”
“对,我的宝贝女儿。我真幸运,一岁左右的宝宝很难领养的,我排了好久。”老板娘拉过椅子,看架势是要长谈,总归也无所事事,得得便坐下了。
“跟男朋友分手了?”老板娘对自己的眼力甚是有把握,没等得得回应,就接着开讲:“男人都靠不住,孩子才是永恒的。我年轻的时候不缺男人,还不是都散了。自己过了这么多年才想明白,得要个孩子。可到了我这个年纪,哪里还有人愿意跟我生?我就随便买了个男人结婚,先领个证再说,要不哪有资格领养孩子。”
老板娘伸头向外探了探,“你可别给我说出去!男人啊,唯一的用途就是给咱们送个孩子。以后我就守着我的店,守着我的宝贝女儿过一辈子,想想就美。”
门铃响了,老板娘站起身,正了正衣服:“来客人了,你帮我看会儿孩子,我马上回来。”
那孩子一点不认生,躺在她的怀里,上手就掐她的脸,还笑得直流口水。
诚然,人人都在努力的活着。
她也没有学林黛玉悲春伤秋,用锦缎做成囊袋葬花的资格。她要找个新支柱,换种没有辰安的生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晚上,他们约见在他们的房子。
不,不对,不是他们的房子,是他的,而她,只是借住者。
两人坐定后,相互静默的看着对方,谁也不愿先开口。
一开口,便是世界末日。
渐渐的,整个空间里除了沉闷什么都不剩。即使异常强壮的辰安,心脏也不得不卖力的跳动,以维系供氧。
适才还热腾腾的晚餐现下已冰冷,凝结成一坨。桌上的烛火也停止了跳跃,在压抑的空气中不摇不闪,直勾勾地期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幕。
罪恶感伴着黑夜冷凛凛的垂降而下,得得长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但没用。她端起杯子欲借酒壮胆,可酒一进嘴,宛若凝胶在口,腻着舌床令人更难以启齿。
最后是辰安的手机先呆不住了,嗡嗡的震个不停。
“得得,我真的还有事。”
是呀,辰安对她的耐心已然在不断消减,再缄默,恐怕连唯一的出路都会被自己断送。
“我、我想……跟你求个孩子。”她自知找一个将要订婚的男人帮这个忙有多无耻,可是……她没办法和别人做那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再说一遍?!”辰安万万没想到,得得会在这个时间点,开放到请求与他更近一步。处在愕然中的他,居然还期许地追问:“你确定?”
确定!
她很确定,她不会再爱上别人。
“我咨询过,国内单身无法做试管。辰安,”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没有办法再和别人做那件事了,所以你是我唯一的希望。至少,你我知根知底。”
说完荒谬且合理的理由,得得不禁讥笑起自己引以为傲的教养就此沦丧。
“辰安,帮我。”
得得话音一落,两人像同时被点了穴,一动不动,眼珠子静直地盯着彼此。
辰安如黑羽般的睫毛渐渐被眼泪打湿,结绺,莹莹的闪着暖黄的光,无限温柔。得得不敢再与他对视,回目看向房间里周而复始,不停转动的老挂钟。
辰安曾说过,她的思想和这老挂钟一样古老且陈旧。可今日,她赶了一回当单亲妈妈的时髦,也算是用叛逆给自己平反了。
得得鼓起勇气,做上最后一搏:“是你先伤我的,我要些补偿,不可以吗?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可以!”辰安坚定地说,“如果不能给你幸福,那就更不能再害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答应才是害我!”你要看着我孤独终老吗?得得咬着唇,一边止不住地哭着,一边大力地摆着头。
她晃来晃去的马尾辫,像催眠师手中的怀表,将辰安内心深处对爱最原生的占有欲和自私,全牵引了出来。
“我……答应你。”
也许真正拥有过得得,他便断了退路,也就非成功不可了。“但你也要答应我,孩子永远是我们两个人的。”
“这不可能。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这是这件事的基础。你要是能接受,明天就来这里,我……正是日子。”
辰安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把房产证留在桌子上便走了。
第二天,得得等到很晚,才等到疲惫不堪的辰安。
“你要是累,就算了。”
辰安傻傻地摇头,将她抱上了床。他一碰她柔软的唇,她就含泪躲开。
“辰安,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吧。如果你没办法,我放点影片给你看。”
辰安淡哼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对这样的现实,他真的很迷惘,不懂该用何种心情迎接与得得的初次交融。
他很单纯地告诉她:“第一次没办法直接进入正题,你会受伤的。”
“你……你滚吧。”
得得脸刷一下子红了,手随着凌乱的呼吸在空中乱挠,心脏剧烈的打着战鼓,驱策着她严防死守。
“啪”的一声,她无意间一巴掌扇到了辰安。“你活该。我后悔了。我们换个方法要孩子。你别……”
辰安单手抓过她的双腕,拉到她的头顶,从上俯视着一脸被强迫的她,无奈的笑了笑。
谁会料想得到呢,在这种事态下夺走得得的第一次,会比他以往所有的预想都还要有“情趣”。
“我会努力的。”
辰安本意是说,他会尽全力去阻止那场订婚。但在这样的体位下,这话就一语双关了……
“你不要脸!”得得骂说。
辰安笑笑,然后用深吻包裹住她的薄唇,以实际行动警告她,他的时间不富裕,不可再闲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忍着初爱的痛,得得狠狠咬向辰安的肩头,意识朦胧间,无法挽回的泪随波逐流。
随后的两个月,辰安每日都到她身上报到,从未缺席。可辰安来了,洗完澡就脱她衣服,一个字都懒得跟她讲。
得得为此心生憋闷,常护住自己的衣服,不给辰安“施暴”。
可每次在与辰安比他脱她衣服快,还是她穿她衣服快的竞速赛中,辰安总能拔得头筹。她就不懂了,明明是女人更了解自己衣服的构造,怎么穿衣服的速度就是比不过男人脱她们衣服的速度那?
被辰安耗尽体力后,她往往睡得很死,有时都不知辰安是何时离开的。
后来,辰安出奇的忙碌,每日只来两三个小时。
虽然那段日子简单且重复,但却不乏味。可时间从不偏袒爱情,还不时地考验爱情。
越临近辰安订婚的日子,他们之间就越疏离,直到该来的全来了。
不知是从哪一天起,辰安断了联系,得得再开门时,碰见的是方伯母。
不,不是方伯母,是方夫人,是王女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订婚宴的前几周,辰安颠簸的从医院回了公司,去做最后冲刺。他暂时没时间追回杳无音信的赵得得,他必须一心一意的工作。
终于,他可以挺直腰板去找他母亲了。
他将厚厚的文件摊到母亲面前:“那场闹剧可以喊停了!”
这段时间他把公司的股权重整,将部分股份转化为虚拟原始股出售给员工。员工购买股份后,便与公司做了绑定,有效的调动起了员工们的积极性。
而且这种变相融资的方式还给晨启带来了不少的资金,更便于他大展拳脚。
晨启集团转危为安,一跃重回行业龙头。
辰安的成功,再次成为业界佳话。
不过,在他卧薪尝胆的这段期间里,因体力透支,曾多次光顾过医院。
方母王隽美看着明显小了一圈的儿子,将文件拨远,“我们的危机是解除了,可卢氏还在水深火热当中,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王隽美想借由道义拴住辰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该做的,我都做了。他们家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王隽美不假思索地回说:“你和夏程希的婚姻对两家企业是双赢。”她再次想用利益捆住辰安。
辰安把桌上的文件重新理好。“妈,我只想保住您和爸为之奋斗一生的基业,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好!”王隽美爽快地答应了,“不过,你今天要呆在家里,好好吃顿饭,睡个好觉。”
“我要去找得得!”
“明天再去也不迟,今天你总要和卢老爷子道个歉吧?”
“他们家没时间听我的致歉词。”辰安不会为他没答应过的事情道歉。
“那就算为你妈我,你好好休息一天,不行吗?”
最终,辰安还是没能熬过王隽美的亲情绑架,服了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翌日,辰安床前出乎意料的放着得得的新号码。他拨号过去,接通后,对端先声夺人:“我找你有事,我们c咖啡厅见。”
他还未张嘴,电话就猝不及防的断了线,但能见面就好,他来不及多想。
在兴冲冲赶往咖啡厅的路上,辰安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折回医院,母亲躺在病床上,腿部打满石膏,语气孱弱的问他:“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赵得得的事儿?”
辰安点头默认。
“辰安,为了你们的事儿,我去见了她父亲。回来的路上,车子就出了故障。”
“不会的。一定是巧合。我这就去查清楚。”
“她父亲是国内自动化和机械方面首屈一指的专家,就算由警方来查,也不一定能查明白。”王隽美好似忍着巨大的痛苦,跌跌撞撞的把话说尽后,便转过身休息,没再理辰安。
辰安确实没有站得住脚的证据反驳母亲,看着母亲怨怼他的背影,他怒上心头。
到了咖啡厅,满心愤怒的他,还没质问她,她就掏出了一本像是用他鲜血染红的证书。辰安又急又慌,几乎无力整理话中每个字的顺序:“你父亲为什么要害我母亲?”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多说无益,我结婚了。”得得心如死灰般的推了推结婚证。
辰安翻开结婚证,结婚证上那个让他倒尽胃口的男人,逼使他说出了仅存的指望:“你是不是怀孕了,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什么?她从没说过要等他呀!
“我当然没有怀孕。”得得洋装轻盈的站起,小心翼翼地旋转,向辰安展示着她刚买的高跟鞋。“我最后悔的就是,把身子给了你。”
“很好!赵得得,请你滚出我的世界,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会……”
会杀了她?
可他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做得出?他爱她,以至愿与她同化尘土,即使是口头上的气话,都不舍说得那么狠。
辰安一步一踉跄的走向门外。
“你别走,我们拍个照好吗?”得得声音哑哑的,且飘忽不定。
“赵得得,你这是要干什么?羞辱完我,拍照留念吗?你真不怕我……”
“辰安,就拍个照,可以吗?”望着哀毁骨立、茕茕孑立的辰安,得得心头像是被注入了一剂黄连,苦不堪言。她闭上双眸,拼尽全力才敢再开口:“求你了,求求你了。”
他是疯了,才会答应她!
服务员接过得得的手机,很纳闷的给两个挂着泪的人合了张影。
相机闪光灯灭掉的转瞬,辰安甩手愤愤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得缓缓坐稳,掏出包里的平底鞋,弯下腰换了上。
在泡着泪的眼中,大理清丽炫雅的风光像是一幅被侵入水里的浓烈彩画,五光十色的颜料一丝一缕的散开,最后混作一团稠黑。
站在洱海旁,陌生的风无谓地吹进衣中,得得哆嗦了一下,身子却冷了半截。她捂紧双臂回到酒店,收拾起行囊。
在她回柳城的前一天,赵征平下了晚课,急步赶回家中。
他一进门就吩咐梅子去把翰翰哄睡,自己则惴惴不安的坐在房中。
“梅子,你要答应我。”
赵征平极尽寻求肯定的口气,令梅子不禁一懵。“啥事嘛?大老爷们红啥眼睛。”
“许是老了,有点事就爱瞎激动。”赵征平抹了抹眼角,“得得生母的事,我瞒了你,你可别恼我。”
“我说过多少次了,什么话该说与我,不该说与我,你有你的分寸,我信你。”梅子用豁达的白眼贬责赵征平又害她浪费了一遍唇舌。
赵征平摇头笑了笑,焦虑消散了些许。
“晨启收购了得得的公司。她多半是见过方辰安了,这才喊着要出去散心。”
“还不是因为你!”梅子声音宏放的埋怨着,“当初你要是坚持不让得得去晨启上班,哪会有今天这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刻意阻止她去晨启,反倒会引起她猜疑。你不是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外地打拼吗?再说,晨启在柳城有近万名员工,得得一个小职员,就算干一辈子,也见不到高层几面。谁会料到……况且我对方辰安那孩子没偏见。上辈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都不追究了,方家有什么好……”
“说重点!”梅子性急地抢过话权,“你想咋办?”
“恐怕又要提及你舅父了。梅子,我欠你们的太多。”
“屁大点的事,老挂嘴边,烦不烦。”梅子仰了仰脖子,将手垫在头后,“我舅父是跟晨启有些纠纷,但你也说了,方辰安是高层,怎么会管这么小的事?舅父的事儿根本没经方辰安的手呀!”
“听天由命吧。”赵征平把手插在脑侧,准备休息,可久久无法成眠。
短短数日,女儿清减了许多,赵征平没有强求,宣布一家人先吃饭。
翰翰窜到得得身上,小猴子似的挂在她脖子上,双脚夹着她的腰,又是亲又是啃的。
亲热告一段落,翰翰急跑去翻行李。得得恍然想到,她竟没有给儿子带礼物回来。
翰翰失落的清声一哼,“妈妈,明天带我去买小汽车。”
“好好好……”得得慨然的应允了。
接着,翰翰伸出圆滚滚的小拇指,一面跟她拉勾一面乖巧的说:“妈妈,我听话的,只买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得蹭了蹭儿子挺挺的小鼻子,抱起儿子,坐到了梳妆台前。
每次出门只许买一样东西,是母子俩的约定。
莎士比亚说过,如果你没有某种美德,就假装你有。然后按照这种美德规范自己,即使到最后这种美德仅是你的一张面具,但戴久了,长入了肉里,便再难撕下。
“知足常乐”和“细水长流”正是她借由这个方法,灌输给翰翰的美德之一。
只是,镜子里的自己却没能办到。
想来是她断绝辰安的这张面具戴得还不够久吧。
还未及重拾好面具,得得就被父亲的一声命令唤出了房间。
桌上三杯热茶,一杯在右,两杯在左,二对一的格局显而易见。
“又是因为方辰安?”
父亲的单刀直入,杀得得个措手不及。她至始至终未提过辰安,父亲是从何而知的那?
赵征平把茶杯移向女儿,提掌压住女儿的手,轻轻安抚了一下女儿的震惊。“你们的事情我知道的比你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赵征平语气粗暴,梅子恐父女俩伤了和气,便自觉充当起了坏人:“得得,晨启对不住我舅父,但我舅父对你我可有大恩。你再跟方辰安来往,就别回这个家。”梅子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么没有逻辑的话,言毕赶紧虚张声势的撴了撴茶杯。
得得默然的盯着茶杯,梅子口中的舅父正是她过世的前夫。
当时,父亲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不结婚就打掉孩子。她百般哀求,但父亲一意孤行,最终押着她走进了民政局。
自然,她也有妥协。
肚子里的翰翰一日比一日大,出生证、户口、疫苗以及日后的种种手续,对她这样的未婚人士来说,有着天然的不便。
虽然国内法规中有保护非婚子女的措施,但也正是因为这些措施,使她切实地感受到了歧视。
而且翰翰出生后,她唯一能仰仗的只有父亲,她没魄力和父亲闹僵。
她也能想象得出,在柳大校园里,必定流传着这样的质疑:标榜深明大义、清廉正直的赵大教授,怎么会教育出这么不知检点的女儿?
她可以承受恶意的中伤,但她不能让翰翰和父亲因她而遭受诋毁。
所以,她执行了父亲的旨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领证没多久,舅父就进了医院。
舅父从不让她去看望,怕她尴尬,但得得却做不到不去尽一份心力。况且,在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里,最受委屈的不是她,而是被全家人利用的舅父。
为了给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全家人竟谋算着让重病在身的舅父发挥余热,用他的名节成全她与全家人的名声。
更可笑的是,舅父并未反对!
为抚养无父无母的梅子,舅父终身未娶。他既是梅子的舅舅,更是梅子的“父亲”。
由于他没有比梅子年长太多,镇子上认定他是居心不良的街坊大有人在,还将言语上的脏水不断的泼向他,迫使他不得不早早的外出务工,因而耽误了终身大事。
跟着舅父四处奔波的梅子格外勤奋,后来考上了大学。虽然本科不是什么名校,但梅子并未自暴自弃,反而更加奋发图强,最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柳大,成为了赵征平麾下的研究生。
毕业与赵征平完婚后,本想着可以好好孝敬孝敬这位舅父了。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没给她太多机会。
那天,舅父拖着笨重的身子去小解,在走廊的尽头,听见了她与梅子的对话。
“得得,这事我不打算和你爸商量,但要和你唠叨唠叨。你身子弱,眼下又要产孩子,三年五载的就别工作了。你在家帮我照顾胜胜,我从学校出来谋份职,贴补家用。”
“梅子,家里不差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征平的钱给你,给胜胜,我管不着。但对舅父尽孝这事儿,我得自己来,用征平的钱算什么事儿?”
舅父的病既耗钱,又拖时间。同为女人,得得自然明白梅子的心思。“我爸和你是夫妻,他出钱是应当的,而且我也该出钱出力,毕竟……梅子,学校和家里离不开你,你不能出去工作。我明天就去把房子卖了,医药费不是问题。”
得得口中的房子正是辰安买给她的那个。本来她已交还给方母,可不知怎的,房产证和钥匙又寄了回来。虽说卖房子是下策,但也是形势所迫。
“这绝不行!”梅子拍打着裤管站了起来,“那房子你早晚是要还给他们的。”
可怎么还?过户就意味着要再见面。“房子就算他留给孩子的吧。”
“那就更不能卖!”
……
她们在长廊上争持了很久,最终也没能讨论出个万全的对策。可第二天,她们再也不用为这件事争论了。
舅父在病床旁留下一张纸条后,从顶楼跳了下去,与世长辞。
这样的离开对梅子和得得都好,我心甘情愿。
——单薄的纸上,寥寥几字却重若泰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医生宣布舅父抢救无效时,得得膝盖突地一松,虚软的倚倒在病房门上。她扒着门上的窗户,透过玻璃,亲眼看着舅父被盖上了白布。
虽然医生已经在催促她离开了,但得得仍执拗的呆在门前,望着清透的晨光一分一毫的滑过舅父的遗体,最后停留在他的右手上。
那只手似乎依然鲜活,像是还在写着什么,实在不像是已故之人的手。
得得悽悽的流下泪,在父亲强行将她拖离病房的同时,她把舅父——她的前夫——遗弃在眼前的晕炫中。
“丧偶”——多么悲情的两个字,悲情到今后鲜有人会狠得下心提起她疑点重重的过去。
舅父出殡时,得得哭得囫囵不清。“爸,梅子,都是我,是我逼死舅父的。”
赵征平拉起蹲在角落的女儿,“得得,舅父的死是我一手促成的。你和梅子要恨就恨我,不许恨自己。”
“爸,和你们没关系,是我害死舅父的,我就不该要这个孩子。”
“得得,你怀着孕那,别这么哭。”梅子擦了擦嘴角的泪,低声说:“你一直问我,舅父为什么要答应这场形婚?我以前没说,但你看过他的字条后,应该能明白了吧?”
“是舅父要和我结婚的?整件事都是他的主意?”得得不敢置信的问向梅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梅子说,“舅父知道我们没人敢开这个口,所以他主动来找我和你爸商量。他说和你办假结婚的人,他最合适。不但能保住你的清白,还能自然而然的还你一个自由之身。不过,我没想过他会自杀。可当他真的走了,我才渐渐明白,从抚养我的那一刻起,他受到的伤害全源于他的善良,但他从没怪过谁。他走了,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还伤心,可如果连我都辜负他的好意,不好好活下去,那既对不起他的养育之恩,也会令他在泉下不宁。”
梅子的宽慰,并未使得得心头的罪恶感有丝毫消减,她继续窝在角落里哭个不停。
赵征平看着女儿,隐隐苦叹。
他长久以来一直教授女儿要明理,要善良,要懂得爱。可舅父的死却使他明白,那些不过是一种美丽的无形枷锁。
越是明理、善良和懂爱的人,在罪恶感面前就越难自拔。
而掌握越多知识工具的人,就越能看清自身的劣根,然后成为一个无法戒除这些劣根的囚徒,因为无人是参透了世事的佛陀。
读书真是一把双刃剑啊,一面能刺破真理,一面能刺伤自己。
料理完舅父的丧事,赵征平以最快的速度申请了交换学者,准备赴新加坡工作两年。梅子、得得还有小儿子胜胜将随他一同前往。
翰翰出生后的几日,赵征平抱起白白净净的外孙,颁布了一道不容有异议的家规。
从此,舅父的名字只能隐秘的出现在清明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爸,这对梅子和舅父不公平。”
“告诉翰翰这些做什么?你是想让翰翰知道他有一个多不堪的外公吗?不但逼死了梅子的舅父,还恶毒的嫌弃他的出身!”
其实,赵征平从未嫌弃过这位舅父,甚至敬重有加,但作为父亲和外公,他还是自私了。因为一家人最终还是要回柳城生活的,他不愿女儿和外孙与出身不高的舅父沾染过多,更想适当的为女儿阻隔掉外界扭曲的臆测。
“是呀,提多了,我也会伤心。”梅子低而清晰地说。
“梅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赵征平不停的向梅子道歉,他不敢停下,仿佛一直要说到他的痛楚与梅子相仿。可他渐渐发现,即使自己的痛楚能与梅子相仿,但他仍无法原谅自己。“梅子,咱们离婚吧,我净身出户,还有,我以后所有的财产全归你和胜胜。”
梅子怒瞪着眼睛,苦笑一声,“老赵头,和我离婚总要有个理由吧?”
“理由还用说吗?”
“要说,而且要说清楚。”
“梅子,对于舅父的死,我还可以请求你原谅。但让全家人遗忘舅父这件事,我没办法请求你原谅,因为我连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我也没打算原谅你,可离婚一切就能过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子没有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继续与赵征平住在一起,只是两人基本没了交流,形同陌路。
直到有一天,梅子把赵征平拉到她面前,大声嚷说:“你出钱以舅父的名义在我们村子里建一座希望小学,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以后在家里可以不提我舅父,但我要让村里的人,这辈子都记住我舅父。”
说完,梅子盘腿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几天不能说话,真是憋死我了。”
赵征平笑笑,“其实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与其离婚,不如想办法补偿补偿你和胜胜。建希望小学的事儿,咱们回柳城就办。”
“其实,舅父的事情我也能理解。”
“但我不奢求你的理解。”赵征平想了想又说,“哦,你不说想送胜胜出国留学吗?等他上完初中,我来安排。”
梅子糊涂了:“你怎么不反对了?你不是说要亲自教他吗?”
他哪里还有资格教儿子做人!看着锁着舅父遗像的抽屉,赵征平感到莫大的讽刺,他气息奄奄的说:“送胜胜出去吧。”
两年过后,他们举家回了柳城。
回来的第一天,得得先去了那间房子。房间里有张照片扣在桌子上,她凑近一看,上面写着: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字上虽然蒙着厚厚的尘灰,但仍掩不住辰安笔下的怒意。
得得将照片翻到正面,原来是他们临别时在咖啡厅拍的那张。
可那是用她的手机拍的,辰安怎么会有?
噢,想起来了。
辰安最讨厌女生查他手机,就特意跟她用了同一个icloud账户,因此他们手机里的照片和一些信息是相互同步的。
辰安说虽然两人共享了手机内容,但偷不偷看,全凭个人自觉。不过即使一方偷看了,另一方也不会知道,也就不会心生厌恶。
自然,她可没那个自觉不去偷看。
可辰安自觉了吗?
得得苦笑着将照片收进了抽屉,然后锁上大门,尘封住她不该再执迷的过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征平的一声召唤,将得得从回忆拉至现实。
她一口喝干桌前的茶,不太服气的说:“舅父的恩情,我一辈子不会忘。但不予支付任何赔偿,那是晨启工会的决定,与辰安无关,他根本接触不到这类事。”
“但他与那些人的行径相近!”赵征平斩钉截铁的说:“他们商人是最会不断调低自己底线的一干人,因为他们离财富太过接近,以致于一叶障目。你为什么会被他抛弃,不用我帮你分析了吧?”
老爸的凿凿之言,如五雷轰顶,更使她醍醐灌顶。瞬间,她眼前一片溟冷。“爸,当然不用您帮我分析了,您不早就以身作则,言传身教过了吗?我妈出事时,不管我怎么哀求,您都不带我回国,坚持要完成您认为胜过一切的实验和讲座,那时我就已经明白了。也正是因为明白了,才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辰安。”
没想到当时一怒之下的决定,竟成了女儿记恨他的起点。不过,他还是想让女儿活在他构建的真相里,不想弄脏女儿对母亲的记忆。
赵征平握紧拳头,狠下心来将错就错。“对,就是你理解的这样!在男人的眼里,没什么比他们的事业更重要!”
得得双手撑住地面,缓缓跪下:“爸,您是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拼尽全力为全家人遮风挡雨。您的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但站在您这棵大树下,我抬头看不到天。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天有多高。”
说完,得得冲进房间,枕在儿子的小手上,直直的望着手机,却抬不起胳膊拿它。
“得得小孩子脾气,出去住几天,肯定会闹着回来的。”梅子扶起滑到地上的赵征平说,“她就是太喜欢方辰安,一时忽略了你的苦衷。”
赵征平坐稳后,自嘲说:“这就是我养了快三十年的女儿,越养越不熟,小时候多好。”
“得得能把心里话说出来,是好事,省得我们猜来猜去没个定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还用我开导你?”梅子拧了把毛巾,递了过去,“赶紧冰一冰眼睛,洗洗睡吧。”
“嗯,那个……”赵征平吞吞吐吐的,“明天那,还得委屈你给得得帮帮忙。那边的房子搁太久了,她一个人带着翰翰打扫不来。再拿点钱给她,别让她亏着我外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子戳了戳赵征平的额头,“你呀!”
清晨,得得趁父亲还未醒,抱着酣睡的翰翰,拉起行李离家出走。
到了那间房子,一开门,鼻中宛如有羽毛在捣弄着,喷嚏不止。
这房子果真跟她的心一样,即使门窗紧闭,仍会蒙尘。
得得放倒行李箱,让儿子坐在上面,自己进房去看看有没有清洁工具。
她刚在房中转了一圈,就听见翰翰吵着要回家。她以买玩具车作为交换,翰翰才将将安静下来。
可房中根本没什么清洁工具,她抱下儿子,提起行李箱放入屋中,打算出门去趟超市。
刚走到电梯口,就看见梅子扛着大包小裹从电梯里走出来,然后推开她,一言不发的进了屋,撸起袖子便开始干活儿。
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是我爸让你来的?”
“不然那,你又不是我亲生女儿,我干吗自己找罪受!”
得得语塞,伸手想帮忙,却被梅子将手打落。“留在这儿吃灰呀,带我宝贝外孙出去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带翰翰去了趟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再回来时,房间焕然一新,桌上还摆着中饭,一切就像神仙挥手变出来的。
“梅子,你是仙女下凡吗?”
“你哄错人了!”梅子面颊死硬,声音让人听不出平仄。“你赶紧带翰翰吃饭,给他挑鱼刺时仔细着点!吃完别忘给翰翰喝点水再午睡。下午的水果在冰箱里。晚上,你给我把翰翰送回去吃,我可舍不得我外孙吃你做的东西。”
“那我去哪里吃?”她也舍不得喂自己吃她做的东西。“梅子,对不起,我爸他……”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梅子的脸色仍未好转,立在门口驻足良久。“你爸一夜没睡,听见你关门就急忙催我过来。”
梅子走后,桌上那些她平时最爱的菜,如今却难以下咽。
翰翰扫净碗里的饭菜后,满屋子乱转,对新环境充满着好奇。翻抽屉时,他摸到了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红着眼睛的男人问:“妈妈,这个是谁?”
“他就是爸爸。”得得没再隐瞒。
“爸爸他开车去哪里了?咋还不回来?咱们去找他吧?”
“妈妈不会开车,追不上他。”
“那你给翰翰买车,翰翰能追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得苦笑,千万别真出现这么一天,让她需要动用到翰翰来追回辰安。
拿过儿子正在往肚子上系的项链,帮儿子带到了脖颈上。
“妈妈,这个也是爸爸留给我的吗?”翰翰问她。
“是呀。”
得得凝视着已经不如从前一般明洁的项链,心情也跟着暗淡下来。“翰翰,其实爸爸他对你很好的,这个房子就是爸爸留给你的。只是因为他有工作要忙,所以出了远门,要比较久才能回来。”
“哦。”
晚上,得得还是带翰翰回了家。
赵征平见外孙的裤子又短了,喜滋滋地回屋去拿尺子。出来后,他把外孙领到墙角,帮外孙记录身高。
得得也曾享受过这份待遇。
她老爸一直疑心自己身高的短板会遗传给她,就以他的标准给她定了个期望值。
可刚上高中,她的身高就超过了老爸的预期,当时老爸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后来,她长个的势头有些刹不住了,转而老爸又开始担心她长得太高,会嫁不出去。
老爸给翰翰记录完身高,停在墙边,一道一道地摸着记录着她身高的铅笔线。最高的地方,老爸要费点劲儿才能够到了。
老爸真的老了,缩水了,都没以前高了。得得鼻子酸酸的:“爸,背靠大树好乘凉。夏天快到了,我想回你这棵大树下避个暑,可以吗?”
“行,回来住吧,但行李就放那边。哪天你又想去看看天,省得来回搬,麻烦。”
“我不去看天了,天太高了,反正也够不着,看了也白看。而且外面的太阳越来越毒,老看天,怪伤眼睛的。”
“那回来了,愿意听我安排吗?”
“当然。”从小到大不都这样吗!
“得得,你明年虚岁就三十了,翰翰也大了,你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赵征平语重心长地说,“学校里人际关系简单,我帮你找找,去相相亲吧。”
“……我去相亲可以,但相不中,你不行教训我。”
“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赵征平紧锣密鼓的张罗下,全家人从柳叶湖的北岸搬迁至南岸,提前入住到为翰翰准备的学区房里。
一家人安定下来后,他给女儿重办了一张手机卡。
拿到新号码后,得得头疼欲裂。
因为在互联网高度发达的今天,换个手机号是相当麻烦的事。
手机号是继身份证号码之后,与你绑定最多的数字,并且有日趋赶超身份证号码之势。
得得不仅要去各个银行修改预留号码,还要通知保险公司,以及其他等等等等……
但是,真要告别过去,往往都会从启用一个新号码开始。有了新号码,即便是无孔不入的骚扰电话,在短时间内也难再找上你。
而且得得还遵照老爸的旨意,将微博、微信、淘宝……等日常app的账号全部废掉,用新号码重新注册。
不过换电话号码,也不是一无是处。
至少在登录这些app时,以新用户自居的你,将再次成为各商家巴结的对象,就如重生里的主角或者被洗白的明星,用原先的身体享受起新生的福利。
换了新号码之后,老爸就不许她去精致上班了。得得一下子成了一名货真价实的啃老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上,看着正要出门上班的梅子和老爸,得得心头又羞又耻。她连忙把翰翰带去阳台画画,刻意躲避忙碌的二老。
“妈妈,爸爸画画厉害吗?”看过辰安的照片后,翰翰便念念不忘。
“厉害呀。而且,爸爸什么都懂。不像妈妈,笨。”语间尽是惘然。
“他真的什么都懂呀……”翰翰眺看向书架,“那他是不是比《十万个为什么》还厉害?”
“等你长大了,见到了他,亲自考一考他,不就知道了。”
“那上了小学就算长大了吧?”
“这个先等你考上小学再说。”
“那好吧,我现在就去幼儿园好好学习。”
说完,翰翰跑回卧室,站在飘窗前,纠结着要带哪辆玩具车去上学?
提过儿子的书包,得得建议道:“翰翰,选红色的那个,给妈妈冲个喜,祝妈妈鸿运当头,顺利找到工作。”
“我就不拿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翰翰飞速地选了辆黑色的小车,跑到她身前,拉下书包装了进去,还一脸得意的说:“你最好永远别找到工作。”
得得乐了乐,儿子是在嫌她陪伴的时间少那。
得得牵过翰翰,带他出门去公园玩了半晌,才送去幼儿园。
到了幼儿园,儿子眨巴着哀怨的大眼睛,定在门前问她:“妈妈,你找完工作自己呆在家吗?”
“对呀。”
“那你需要不需要人陪?其实我可以陪你的。外公说,缺少陪伴的人,容易得自闭症。”
看着儿子故意把事态说得十分严重的样子,得得不禁捂嘴笑了好一会。最终,她决定不去面试了,直接带儿子去动物园玩一天。
钟明秋苦等了几日后,怎么也联络不上得得,她便跑去了赵征平从前的住所。
结果紧锁的大门,让她扑了个空。
问了邻居才知道,导师一家人前两日就搬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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