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很快,闻讯赶来的李参将就怒气冲冲带人围了上来。
他怒瞪着囚笼里的邵庭芝,转头盯住面色淡然的陆逸云,怒道,“国师大人,你已带走了越星河,莫非还要带走邵庭芝?到时候你让我拿什么给陛下交差!”
“将军息怒,我并非要带走邵庭芝。只不过你这样放纵手下折磨他,只怕他还没到国都便得一命归西,到时候,我才是看你拿什么给陛下交待。我今日来此,只是想替你暂时看押这个重要的犯人,待日后到了国都,自然会将人犯一并转交给你,不令你为难。”
陆逸云平淡地解释道,那双淡墨色的眼里有着一种不容人反驳的威慑力。
李参将捏着自己腰间的剑柄,气得牙龈紧咬,他又看了眼陆逸云身后那几名太阳穴高高突起的紫衣高手,深知自己手下虽众,但是要对付风华谷的高手恐怕是没有胜算。而且自从陆逸云回归风华谷之后,外界都传说中他功力大有长进,也不知这个当年便惊艳天下的绝世高手如今到底又变得多么厉害。
况且名义上来说,陆逸云如今乃是天子御封国师,身份地位都远非自己可比,若对方以此事上告自己,只怕会惹来大大麻烦。
“好吧,既然国师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么卑职便将此人暂时交托给你吧。不过待日后返程国都,还请国师务必将墨衣教那两个首恶元凶一并交出才好!”李参将狠狠地说道。
“自然。”
虽然心里并没有想好是否真要将越星河交出去,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陆逸云点了点头,随即便让紫衣卫打开囚车的牢门,将邵庭芝拖了出来。
萧海天亲自替邵庭芝取掉了口中那个巨大的口球,然后脱了外袍给对方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邵庭芝虚弱地看了萧海天一眼,很快又把目光投向了面无表情的陆逸云。
不管他还爱不爱越星河,他都恨着这个男人,要不是这个男人,越星河不会受那十多年的囚禁之苦,墨衣教更不会招来覆灭之货!
“呵……陆谷主,真是风水轮流转,咱们又见面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邵庭芝你也该晓得这个道理。”陆逸云无意与他耍嘴皮子,可也不能任由对方如此嚣张。
邵庭芝仰头一笑,本是站也站不稳的他一下显得来了精神。
那双漂亮的眼在扫向陆逸云的同时染上了几分恶毒之色。
“哈哈哈!陆逸云,我邵庭芝不亏!当初你在墨衣教里被我们耍得像个畜牲似的,比我现在要惨上十倍!真亏了你还能这么趾高气扬地站在这里,要是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陆逸云到底在墨衣教遭遇了什么,风华谷中除了替他检查过身体外的狄兰生外,还无人知晓。
就连关在墨衣教之中的萧海天也不曾知道,但是他明白,身为谷主的陆逸云所遭遇的酷刑与折磨肯定要比自己厉害得多,而他自认为自己已算是受尽了世间所有的痛苦折磨,四肢被废,便连身为男子的尊严也被另一个男人夺去……他简直不敢去想墨衣教中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会怎么折磨陆逸云,而那么恨陆逸云的邵庭芝又怎么会放过对方。
一想到自己居然还求陆逸云救邵庭芝,萧海天的心里此时才忍不住涌起一阵愧恨。
“谷主,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面色未变,早在刑台上,他那颗心已是被越星河伤得破碎不堪,如今邵庭芝再说什么也不会让他更感痛苦。
而他活着,也不仅仅是为了要报复谁,仅仅是他身上的责任尚未完结。
“你留口气吧,路程还远。”陆逸云对邵庭芝轻轻一笑,随即便率先转身离去。
陆逸云回到马车之时,例行的午饭已经送了过来,依旧是一碗装着馒头萝卜干,一碗装着丰盛的饭菜。
陆逸云躬身进了车厢,对还留在车厢里看守越星河的侍从说道,“辛苦你了,出去吧。”
那侍从赶紧向陆逸云行了个礼,随即说道,“回禀谷主,方才他说有些不舒服。”
陆逸云皱了皱眉,还是屏退了侍从。
他跪坐到软榻旁边,对眉头紧锁的越星河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越星河听到陆逸云的声音,这才睁开眼说道,“我……我想撒尿。”
自从怀孕之后,越星河就自感自己出恭的频率变得高了起来,他之前在墨衣教中,邪医曾告诉他这是因为肚子里的宝宝压迫到了尿囊之故。
而现在他作为囚犯,一举一动皆受人桎梏,陆逸云封了他的穴位,脚上也有镣铐锁住,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不小心摔了,那可就不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每日的尿意频发也实在让他难以忍受,其实他上午就已有了尿意,不过陆逸云公务繁忙无暇理会,他也顾及面子不愿说出,只是苦苦忍耐。
本来他已忍无可忍准备让陆逸云让他泄尿,可惜那时候萧海天又找了过来,将陆逸云叫走。
面对风华谷的侍从,越星河又想到自己在地低石牢中待的十多年光阴,想起了无辜惨死的大黄猫,他恨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更是不愿轻易开口祈求。
直到现在陆逸云回来了。
“这样啊,你等下,我去叫人拿个夜壶进来。”
陆逸云起身便要离去,可越星河已是忍耐到了极限,这一开口说话更是把他最后的耐力也消耗殆尽。
“啊……我受不了了……快……”
可陆逸云还没跨出马车,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他脸色一变,转头去看越星河,只见对方之间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开,同时脸上也泛起了一阵红晕。
越星河居然失禁了。
“你干嘛不实话告诉刚才的侍从呢?”
陆逸云掀开了被子,赶紧脱掉了越星河的中裤,白色的中裤上已然染上了一大片黄色的水渍,而紧绷在对方胯间的亵裤则已完全湿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仅如此,便连同越星河下身铺的毛毯也都一同被浸湿了。
“我知道我没用,就烦劳你操心了。”
越星河羞愤地转开了脸,他不想正面回答陆逸云的问题,因为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激化两人之间的矛盾。
陆逸云叹了口气,他也算知道越星河那死倔的性子。
“你等一下,我去叫人拿换洗的东西。”
越星河漠然地躺在床上,他的裤子都被陆逸云脱掉了,下半身难免凉凉的。
臃肿的肚子沉沉地压着他的身体,只有此时他才能感到自己体内还有一个生命的存在。
越星河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说道,“孩子,希望你不要恨我。但是我不能带你走,有阿傻一个在下面陪爹爹就够了。”
过了一会儿,陆逸云才拿了些换洗的衣服进来。
他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越星河,本想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却又咽回了肚子。
“来,换上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替越星河脱掉了弄脏的衣裤,却看到对方的身体已然有些污脏,想来也是,这些日子越星河一直躺在床上,关在马车之中不曾出去,又哪有什么机会洗一下身体呢。
本欲替越星河穿上衣裤的陆逸云略一迟疑,这又唤来属下提了一桶水进来。
三下五除二将越星河的脏衣服全部脱了下来,陆逸云看到对方锁骨处可怕的伤口,不忍地转开了眼。
“我先替你擦洗一下身子。”
越星河轻轻笑了一声,“多谢。”
陆逸云拿着湿毛巾温柔地擦拭起了越星河污脏的身体,他一举一动都十分小心,生怕弄痛了对方的伤口。
当他擦拭到对方肚子上时,手上的动作不由变得更为温柔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的肚子里乃是自己的骨肉。
想到越星河肚中这孩子乃是自己设计所得,陆逸云心中自是愧疚非常,他自诩一身也算光明磊落,却不料会对所爱之人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情。
不过当时情势急迫,他也委实是没有别的办法能一举两得,只好出此下策。
而让陆逸云更感愧疚的是,越星河明知这是自己的阴谋,却不曾打掉这个孩子,而是宁可受累怀孕,更甚是为了这孩子不惜生受断锁骨之酷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到陆逸云在抚摸自己的肚子,越星河忍不住喃喃说道,“陆逸云,你我之间的恩怨就不再多提了。如今,我只希望你能够保全我们的孩子,越星河再无他求。”
“放心。我一定会保全他的。”
陆逸云眉间稍皱,沉凝的面色之间浮现出一抹坚毅之色。
明知未来的事情定数难测,但是身为孩子的父亲,也容不得他犹豫拒绝。
车队人马一路前行,不日便要到达国都。
谈天音等人也请陆逸云一同商议了献俘之事,众人为越星河的去留作了几番争执。
“谷主,你一路把他好吃好喝的养着已是仁至义尽,何必再为这个魔头连累自己,连累风华谷呢……”
谈天音知晓陆逸云那仁厚的秉性,可他仍是忍不住劝起了对方。
陆逸云端坐桌边,双目低垂,他抬起手,轻轻一摆,口中低声说道,“右护法,此事与风华谷无关。全是我陆某人私心。到时候我会亲自向陛下求情,不管他允与不允,我总要给越星河一个交待。”
狄兰生在一旁听了陆逸云的话,也不免为他感到担心。
之前霍朗将霍青残忍处死的事情举国皆知,也让大家知道了这位陛下到底有多么狠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对违逆他的兄弟都能冷酷无情至此,何况对待他们这些本就与朝廷有隙的武林中人呢?
“谷主,我之前有替越星河把过脉,他的脉象虚浮凌乱,加之武功又被废去,只恐产子之时会有极大的危险,一尸两命也说不定啊……”
“他现在武功已废,墨衣教也毁,再不可能构成任何危险。那么,只要他活着一天,我就保全他一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陆逸云斩钉截铁地打断了狄兰生的话,他站起身,环顾了周围所坐的众位风华谷元老亲信一眼,“待处理好这一切,我自会辞去风华谷谷主之位,绝不连累大家。”
“谷主,瞧您说得……”
“是啊,谷主您才是风华谷的支柱,怎能说出这样话来呢……”
众人听到陆逸云的话,纷纷三言两语地劝起了他,不过谈天音却在一旁蹙眉不语。
他默然地看着陆逸云比以前阴冷了许多的面容,想到对方所受过的伤害和背叛,就无法理直气壮地再多说什么。
终究是风华谷负了陆逸云,而不是陆逸云连累了他们。
邵庭芝虽然被陆逸云从天子军营帐中带了出来,但是作为墨衣教首恶元凶之一的他仍是受到了极为严密的看管。
萧海天每天都会去看望了一下被关在囚车里的邵庭芝,他并不想求得对方原谅,因为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对不起的,或许只是邵庭芝后来对自己产生的那份真挚感情而已。
“再过两日就要到国都了。”
萧海天看着斜靠在囚车里的邵庭芝,双手抓住了粗糙的围栏。
到了国都之后,按理说这些涉及霍风谋反的叛逆都要交给朝廷的官差,按朝廷的律法处置。
当今圣上以严刑峻法出名,也不知会怎样判罚墨衣教这一干人等。
邵庭芝懒懒地看了眼萧海天,不屑地轻笑道,“那不是很好。等我一死,你我之间也算两清了。”
“你……你难道没别的要和我说吗?”萧海天叹了口气。
邵庭芝这些日子总算没再受到天子军畜牲一般的对待,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他抬手拢了拢自己凌乱的长发,俊美的脸上浮出了一丝伤感。
“你既然选择了不和我一起走,那么我也没什么可以对你说的了。或许你说得对,正邪本不两立,我一早就不该强迫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海天一时无语,他很清楚自己当时的那一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让邵庭芝身陷万劫不复之地。
有时候,他也会反问自己,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可是摸摸良心,他总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个作恶多端的大魔头带着自己潇洒逃走。
“都别说了。若有来世,希望你好好做人。”
萧海天那张粗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忧伤的神色,邵庭芝坐在囚车里瞥到对方这副憋屈至极的样子,反倒笑了起来。
“好啊,若有来世,我一定做个好人。你也别为我内疚难过什么的,反正我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呵……”萧海天勉强笑了一声,在从人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了囚车。
待萧海天走了之后,邵庭芝沉默了片刻,忽然叫住了看守自己的守卫。
“我要见你们谷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听说,你要见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对昔日残忍迫害的自己的仇人,陆逸云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他看着满身伤痕,唇瓣干裂的邵庭芝,轻轻地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推了过去。
邵庭芝饥渴难当,当即就用绑在一起的双手拿起了茶杯一口喝光。
他丢掉杯子,冷冷地看着陆逸云,高傲地说道,“我家教主呢?我想见见他。”
“不行。你不能见他。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叫人把你押回去了。”
陆逸云一口回绝了邵庭芝的要求,这时候越星河的情绪本就低落,再让对方见了这故人,只怕心境更难振作。
旁边的侍卫听到陆逸云的话,不等他吩咐便站了过来,准备架走邵庭芝。
邵庭芝挣扎了一下,大笑道,“让我见教主。我有办法救他。”
躺在床上的越星河听到有人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多想,除了陆逸云外,这个时候他见不到第二个人。
但是一阵压抑的抽泣声却让他睁开了眼。
“庭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侧过头,猛然看到了满身伤痕跪行过来的邵庭芝。
对方的脸虽然还是那么漂亮,但是身上却布满了各种可怕的伤痕,一看就是受了酷刑之故。
“教主,庭芝在这里。皆因庭芝误信霍风,才会导致我教覆灭,使教主落入敌人之手,庭芝实在愧对教主。”
邵庭芝边说边对越星河俯身叩首。
越星河摇了摇头,出声劝道,“别这样,他们迟早也是要对付我们的。你在我被囚风华谷之时,独挑大梁这么多年,实在是辛苦你了。”
说着话,越星河忍痛伸出手在邵庭芝的身上肩上拍了拍。
然后他便抬头瞪向了陆逸云,斥道,“庭芝已是你们阶下之囚,你何必这样折磨他?!有什么冲我来就是,当初下令折磨你将你丢给邪医试药的人是我,不是他!”
陆逸云面上虽然微微笑着,可却被越星河的话伤得心口一痛。
他当初为了救越星河,不惜背叛风华谷,之后已是受尽酷刑几欲濒死,可对方劫走自己之后仍是让自己被酷刑折磨,乃至将自己当作牲畜一般交予他人随意践踏虐待。这叫他如何肯相信这个碧眼男人心中当真有爱过自己……
“不关他的事,不是他伤的我。教主,你不要误会陆谷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邵庭芝怕越星河情绪激动,急忙出声劝慰,而与此同时,他也不禁有些同情陆逸云,对方到底是没有教主那么狠心啊,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落到他们手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越星河没想自己居然误会了陆逸云,他尴尬地咳了一声,只好扯开了话题。
“庭芝,你来此做什么呢?”
“庭芝别无他想,不过是想看看教主而已,教主您如今身怀六甲,还要受这押送之苦,实在是委屈您了。”
“也没什么。他……待我很好。”
大概是为了挽回方才误会陆逸云带给对方的伤害,这一次越星河竟是破天荒地称赞起了陆逸云。
“呵,那就好,这样庭芝也就放心了。”邵庭芝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了眼陆逸云。
陆逸云神色淡然从容,眼里却掩盖不住一丝失落。
“希望教主好好保重身体,不管怎样,活着才是一切。庭芝还想抱一抱您的宝宝呢。”
离开之前,邵庭芝对越星河这番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似笑非笑地点了下头,有些事却不愿说明,照他的一身罪孽,此去国都岂有不死之理?
只不过陆逸云既然说了会尽力保住他怀中的孩子,那么至少能让自己生了孩子再死也不错。
带走邵庭芝之后,陆逸云站在囚车前问道,“你之前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救越星河?”
邵庭芝傲慢地一笑,反手指了指自己。
“很简单,勾结霍风乃是我亲自所为。那时候教主还被关在你们风华谷地牢,无法脱身。只要我到时把一切罪过承揽在自己身上,再加上陆谷主你从旁解释,想必霍朗那厮也会听得进去一两句才是。但是这法子也并非完全可靠……霍朗为人心机深重,手段狠辣,连当年帮过他的霍青都能冷酷处死以震慑天下,何况杀我们这帮本就与朝廷中原作对的魔教之辈?所以……对付这种人,也必须用非常法。只是不知陆逸云你有没有那个胆识!”
“什么非常法,愿闻其详。”
邵庭芝所说的那些,陆逸云岂不明白。
但是怕就怕心狠手辣的霍朗定要逼自己斩草除根,不留越星河丝毫生路。
邵庭芝从囚车中爬了过来,他看了眼左右,然后冲陆逸云招了招手。
国都,皇城东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朗与一干重臣站在城楼上看着一辆辆的囚车被推了进来,除去墨衣教之后,不安分的因素又被消灭了一分,这让他非常满意。
接下来,只要将这帮叛逆贼虏全部处死,那么便无后顾之忧了。
一名黑色劲装的男子匆匆地上了城楼,在得到允许后靠近了霍朗的身边。
他压低了嗓子说道,“陛下,越星河不在俘虏行列之内。他是被陆逸云私下扣押了。据密探回报,那魔头竟怀了陆逸云的孩子,所以对方不舍将他交出来……”
“嗯?哼,身为堂堂风华谷谷主,他居然又与那魔头纠缠在一起,难道上次的苦还没吃够吗?真是个蠢货!他以为朕看在他立了些许功的份上会放那魔头一条生路吗?”霍朗冷笑道,他挥了挥手,屏退了黑衣男子,然后率众下了城楼。
晚宴之上,霍朗并没有提到这次的俘虏少了越星河一事,晚宴过后,陆逸云却是主动请求面圣。
长生殿中,霍朗端坐榻上,榻边竟立了一个似是烧制的修罗跪像,只是那修罗一改平素可怖形象,反倒显得有几分哀戚。
陆逸云虽然是第一次进入皇帝的寝宫,但是却也觉得那面容森然的修罗跪像出现在这种地方实在太过突兀。
不过他此来另有目的,当即也就收回了落在那跪像上的目光,转而拱手向霍朗说道,“陛下,陆逸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成全。”
“国师不必多礼,有话但说无妨。”霍朗颔首一笑,他随手摸了摸触手可及的修罗像,似是极为喜爱此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沉吟片刻,并不说话,他回头看了眼站在屋中的侍从,又看向了霍朗。
霍朗随即会意地屏退了属下,他倒不担心陆逸云一个人在此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举,若对方真是那种胆大妄为之人,当初便不会被那帮武林正道人士折腾得不人不鬼了。就算对方真有那么大胆子,他也自有脱身之法。
“说吧,现在这里除了你我之外……没有其他人。”霍朗一边说话,一边却把目光暧昧地投向了面容悲哀的修罗跪像。
“陛下,越星河在我手中。不过,他此时武功尽废,又怀了我的孩子,所以草民想斗胆请您饶他一命。”
陆逸云掀开了下袍缓缓跪了下去,历代风华谷谷主皆是世间最为惊才绝艳之人,不仅武功天下称雄,手中所掌握的巨大武林势力也足以媲美任何一方诸侯王,而身为武林中人本身固有的骄傲与洒脱,他们见了皇帝,本也是不会下跪,而皇帝也不会强求他们下跪。
但是这一次,又是为了越星河,陆逸云在皇权面前屈下了自己的双膝。
霍朗似乎早就猜到了陆逸云此来的目的,他轻轻一笑,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浅啜了一口热茶,缓步走到了对方面前。
“你有什么资格与朕讨价还价?你以为你替朕办了点小事就能擅自扣下朕要杀的匪首了不成?!”
伴随着霍朗一句冷哂的质问,半杯热茶也随即泼到了陆逸云低垂的面上。
他微微一惊,拳头轻轻一捏,仍是从容不迫地说道,“草民不敢。只是当初霍风勾结墨衣教时,越星河被囚风华谷中,而他重新执掌墨衣教后很快也断绝了与霍风的来往,不再为其效力。再者,他身为武人,如今武功尽废,已是生不如死。望陛下怜他怀中无辜幼子,饶他一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朕听闻你当初被越星河掳走之后,在墨衣教中受尽酷刑,难道你还没看清他是个怎样的人?你这么不顾一切地去救他,值得吗?”霍朗走到陆逸云身后,冷冷地看了对方微微躬下的背,半年不见,这个风华绝代气质卓然的男人竟已是被不堪回首的人生际遇折磨得颓丧如此了。
“值得。陆逸云半生不曾为自己而活,这一次,陆逸云再不想让自己追悔莫及。我不能……看着他死。”
“哈哈哈哈!好一句,我不能看着他死!”
霍朗仰头大笑,突然他的笑声猛然停滞。
转头狠狠地盯着那尊修罗跪像,霍朗的神色变得极为狰狞。
“这世间,没有谁朕不能看着他死!只要妨碍了朕,不管那个人是谁,都必须死!众人皆知越星河乃是墨衣教魁首,又是你风华谷出逃的逃犯,朕不杀他,如何孚望天下!陆逸云,此事你再怎么求情都没用!马上给我滚出去,交出越星河,不然……朕治你欺君之罪!”
霍朗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一直默跪着的陆逸云终于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
他想到了邵庭芝告诉自己的非常之法。
而这样的法子,他本从未想过。
“陛下……”陆逸云轻声叫住了霍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朗坐回榻上,嘴角的笑容仍是那么残忍,他微微转了转眼珠,悄悄地琢磨着藏在暗处的影卫。
这些影卫都是霍青一手训练出来的绝世高手,虽然在单打独斗上比不过陆逸云,可是若多几个人,只怕陆逸云也难于对付吧。
便在陆逸云转头看向霍朗的一瞬间,他的身形猛然一动,而躲藏在房梁等处的影卫也立即飞身扑了下来。
四名影卫很快就与陆逸云纠缠在了一起,赤手空拳的陆逸云不敢接触他们锋利的武器,看上去似乎落了下风。
霍朗坐在榻上,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对陷入苦斗中的陆逸云说道,“陆逸云,你胆子不小,居然敢谋害朕。呵呵,这样一来,那么朕就更有理由对付你们风华谷了!”
陆逸云目光一凛,双手突然划出两道气墙,将围攻自己的四名影卫同时震得往后一退。
而就是趁着这一瞬间,他已然飞身掠到了霍朗身边,手一伸便掐住了对方的咽喉。
“陛下,得罪了。”
“陆逸云,你疯了吗?挟持朕可是死罪!”霍朗没想到对方的武功厉害到了这个地步,他惊怒交加,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陆逸云一手掐着霍朗,一手防卫着围住自己的影卫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转头对霍朗说道,“草民请陛下下旨赦免越星河一死,将其永禁风华谷中。”
“朕不答应呢?”
霍朗最是痛恨受人威胁,他冷冷地盯着陆逸云,嘴上却不肯服输。
陆逸云眉间微微一皱,对他说道,“你这是在逼草民犯下弥天大罪吗?”
“你!”
看见陆逸云面色沉凝严肃,霍朗也知道对方必定是铁了心要救那魔头。
他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厉声说道,“好,我答应你,我饶了那魔头性命。不过,你这般忤逆作乱,又该如何给朕一个交待?!”
“霍风尚盘踞北地,草民愿率风华谷势力为您剿除此獠。消灭了陛下北方之患后,草民自当另行谢罪。”
风华谷谷主的话向来一诺千金,霍朗其实早就为彻底剿灭霍风而头痛,如今武林势力甚为雄厚,尤其是风华谷实在令他忌惮。
这一次因为本就牵涉到武林纷争,霍朗才能命令风华谷率众与军队一同征伐墨衣教,可若是要对付霍风,自己却找不出太多的借口,也恐怕风华谷会推却此事。毕竟征战一事劳民伤财,自己想趁机削弱风华谷势力,他们又怎会看不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他之前为了威胁陆逸云,口口声声说对方所为不过是给了自己对付风华谷的借口,可霍朗自己才明白,在北地边患未清之时,他是不会轻易去动风华谷的。除非……对方的一举一动已然危及自己的统治。
如今陆逸云既然愿意自己提出解决自己困扰之事,霍朗倒也觉得这个交易划算。
“好,你都这么说了,朕也不能太过无情。朕答应你免去越星河一死便是,但是墨衣教中其他人的生死,你不可再置喙!另外,待越星河押回风华谷之后,朕希望陆谷主你会马上带领人马前去剿灭霍风那祸害,当然,朕也会派一些精锐部队协助你。呵呵,风华谷乃是正道魁首,为朕扫平贼寇也是应当之事,天下百姓也会记得你们的好的。”
陆逸云慢慢松开了霍朗,四名影卫见事态平息,也随即飞身跃起,继续藏匿于了黑暗之中。
“谢陛下开恩。”
想到自己竟为了越星河做到这一步,陆逸云自己也是有些茫然,在他得知对方已怀了自己的孩子之后,自责与愧疚彻底动摇了他与那人断绝前尘的念头。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身怀六甲的越星河去死,更不愿让对方再与孩子分离。毕竟,那是自己……带给他的陷阱。
对于墨衣教众多罪囚的处罚很快就下来了。
皇榜贴出之日,众人不由愕然,因为元凶魁首越星河竟被赦免了死罪,而是交由风华谷终身囚禁,而越星河之下的邵庭芝等人重要贼寇则是被分别判了酷刑处死,刑期便在明日。
似乎当今圣上只想尽快了结墨衣教叛逆一事。
得到霍朗的承诺之后,陆逸云立即便起身护送着越星河一同返回风华谷,而谈天音等人因为还要处理一些善后事宜,暂时留在了国都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负重伤的萧海天本应和陆逸云一同返回风华谷早日休养,可他却坚持留了下来,他对陆逸云说,他想送一个故人最后一程。
既然越星河逃脱了死罪,那么身为墨衣教二号人物的邵庭芝自然要替他承担起一切罪孽。
霍朗到底是不满陆逸云对自己的胁迫,虽然对方事后给出的价码很优厚,可这并不会影响他将一腔恨意宣泄在墨衣教的其他人身上。
拥有着绝色美艳的邵庭芝竟被他判了凌迟之刑。
行刑那日,观刑人无数,或许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对凌虐美人有一丝阴暗的欲望,所以才会如此疯狂扭曲。
被绑上了刑架之后,邵庭芝的心里反倒没有什么恐惧。
他知道自家教主已然得救,而被所爱之人出卖的自己也自然不该再活在这世上。
对他来说,连爱你的人都要背叛你了,那么这世间也没了你活着的意义。
刽子手和上次执行霍青死刑的是同一批,都是皇朝技术最好的行刑人。
“请你最后再割花我的脸。”邵庭芝看着朝自己走近的刽子手,轻轻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刽子手嘿嘿一笑,粗糙的大手摸到了邵庭芝赤裸的胯间,轻轻掂了掂。
“放心。陛下说了,看在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就不割你的脸了,不过其他地方,可是逃不了我手里的刀子啊。得罪了。”
邵庭芝似笑非笑地轻哼了一声,轻轻闭上了眼,在他闭眼之时,眼角的余光却像是看到了萧海天的身影。
在刽子手就要落刀之前,一个雄浑的男声突然响了起来。
“邵庭芝!”
说话人正是萧海天。
他单手拄杖奋力挤入了人群,一手拖曳着一柄长刀。
在经过狄兰生的接脉之后,他的手足已不似当初那般完全无用,渐渐恢复了些力道。
看见萧海天手里拿着刀,周围的守卫顿时紧张起来,生怕这人是来劫刑场的。
邵庭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远远地对他说道,“你来做什么?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海天大笑一声,虎目圆睁,气势迫人,周围的看守们一时也不敢上前,只是将他围住。
萧海天却不看那些看守们,他望向邵庭芝,复又朗声说道,“萧某一生光明磊落,所作所为不负正道公义,自感无愧于天地!只是……今日之事,萧某终究是负了你,也罢,这条命就算赔给你吧!”
邵庭芝猛地一惊,被绑住的身体忍不住一阵挣扎,但见萧海天扬起手中长刀对着脖子一抹,在喷出血泉之后,立即反手拄地稳住魁梧的身形。
他微微抬头看了看邵庭芝,坚毅的目光中流露出了难以掩盖的悲伤,嘴角却凝出了一抹苦笑,竟是就此长逝。
邵庭芝全然没想到萧海天会为了自己殉死,他双唇翕动,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紧紧地盯着那个到死也屹立不倒的男人,对方的头已然垂了下去,鲜血喷了满地。
而此时,众人也算是明白了这个持刀闯入的男人究竟为何突然自尽,纷纷为他感到惋惜与敬佩。
邵庭芝止住了惊愕,他闭上双眼,微笑着喃喃自语道,“教主,庭芝就要去了。您别担心,会有人在下面照顾好我的,希望您也好好地与您所爱之人白首到老。”
说完这番话,他又看了眼萧海天无人敢动的尸体,“你先走一步,不过别走太快,我怕一会儿我追不上你。人世间的账,你我两清了,到了下面,我可不会放过你。”
一声轻笑之后,邵庭芝抬起了头,今日暖阳正艳,委实是个大好天气。
得到霍朗的赦免之后,陆逸云几乎是带着越星河全速赶回了风华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十三得知谷主要回来,已晋升为逍遥宫总管的他少不了一番安排,但是当他高高兴兴地迎接出去时,却看见陆逸云带着躺在担架上的越星河一同回来了。
他垂首而立,纹丝不动,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粗犷冷酷的碧眼男人再次回到了风华谷。
“十三,我不日便要去北地对抗霍风的叛军,他已怀了我的孩子,风华谷中,你为人算得上善良宽厚,所以我就将他托付给你了。”
陆逸云看了眼经过长途奔波之后昏睡过去的越星河,语重心长地对许十三交待道。
许十三看了眼极为虚弱的越星河,虽然明白对方已是一只被拔了牙的恶狼,可是一想到十八便是为这人所害,那张憨厚的面容也显得沉凝起来。
“谷主……请恕十三不能接受这个嘱托。他害死了我们风华谷那么多人,恩将仇报把您害得那么惨,最后更是连十八也死在了他手上,你叫我如何以平常心对他?不行,十三做不到您的叮嘱,还请您将此重任交给其他人吧。”
许十三倔强地咬了咬唇,向来温顺的他终于也做了一次反逆之举。
陆逸云叹了口气,抬手搭上这孩子的肩膀,柔声劝道,“十三,你有这样的心情我理解。不过十八之死……却也并非都是越星河的过错,其中故事纠结复杂,一言难尽。说起来,我也有很大的责任。至于越星河当初如何待我,这些我已看淡了,他就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子,呵,我一早就知道的。这十多年来,他一直对我囚禁他之事耿耿于怀,我所受的就当我还他旧恨吧!”
“谷主,我知道您心好,但是,但是您这么对他真是不值得啊!”许十三被陆逸云的话感动颇深,他以往只是在下面仰望着这个对于风华谷来说如同传奇一般的男人,而现在近距离接触到对方之后,他方才觉得这位风华谷主,又何止人们口中说得那么好。
而这世间,往往受尽磨难的,反倒是这种善良仁慈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现下也没什么人可以信任了,不过你若实在不愿意,我也不会再逼你。”
陆逸云一边说话,一边又转头望了眼越星河高高隆起的肚子。
“只是他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无辜的,那也是我的血肉啊。”
“好吧,既然话您都说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十三便接下这个任务。十三一定会替您好好照顾他。”
“那就多谢你了。放心吧,我会尽快回来的。”
许十三也听出了陆逸云话里的为难,他虽然恼恨越星河,可却又不忍再令陆逸云如此为难。那么,也只有他自己为难了。
没来得及和越星河多说什么,陆逸云趁夜便又带着风华谷四武堂的精英奔赴了北地大营。
霍朗已经安排好将陆逸云亲自率领的风华谷势力作为北地天子军中最重要的秘密武器,更嘱咐了北营大将龙跃要好好利用风华谷作为彻底剿灭霍风残部的突破口。
“起来吃饭了。”
一大早,许十三便亲自率人送来了营养丰富的可口饭菜,在得知越星河怀孕之后,他便安排了厨下替对方专门做一些孕夫需要的饮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昏睡了一天,听到耳边有声音,缓缓睁开了眼。
那张有些陌生的面容忽然映入了他的眼帘,然后慢慢变得熟悉起来。
“你……是你……”
许十三面无表情地看着有些慌乱的越星河,转头吩咐两名小厮上前扶起了越星河。
“谷主出门去了,这段日子,他令我照顾你。”许十三说着话,端起了托盘上香浓的什锦鸡肉煲。
越星河武功已废,锁骨也受伤未愈,此时被人强行扶起之后难免疼痛。
许十三见他神色痛楚,这才注意到对方双臂垂落的姿势颇不正常。
“你怎么了?”
越星河苦笑了一声,往昔他在许十三面前,即便是身为阶下囚之时也不曾落魄至此,而如今他在这个蠢小子面前竟成了一个连吃饭坐起也要人帮忙才行的废物了。
“你们谷主没告诉你,我的锁骨已断,武功已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越星河那惯有的冷傲嗓音,许十三心头不由怒火丛生,对方身负累累血债,坏事做尽,若非仗着谷主爱怜只怕早被人碎尸万段,没想到到了此时此地仍是如此嚣张!
不过许十三没忘记自己答应了陆逸云什么,虽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要对付越星河很容易。
“你能留一条命已是老天不开眼,受这点苦又算得什么。你是要喂你吃呢,还是自己吃?我还有很多事要办,可没多少功夫专门伺候你这个囚徒。”
因为陆逸云走得太过匆忙之故,一时竟忘了将越星河脚上的脚镣取下,而这东西也向其他人说明了越星河如今依旧是风华谷囚犯的身份。
越星河没心思没力气和许十三怄气,他冷笑了一声,也不急吃东西。
他已经很久没有清洗过自己的身体,比起果腹之欲,他还是想保持一丝最后的墨衣教教主尊严。
“先别说吃的,我很久没洗过澡了,麻烦给我点水。”
抬头看到许十三阴沉的脸色,越星河自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冷水也好。我会很快洗好的。”
许十三上下打量了一眼浑身脏污发鬓凌乱的越星河,说道,“先把东西吃了。我去叫人热水,一会儿给你端进来。”
说完话,许十三立即吩咐了一名下人出去通知烧水房的人,而他自己则是直接夹起了一块鸡肉塞到了越星河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越星河不想被人喂食,可奈何他的双臂稍微一动就十分疼痛,这让他不得不被迫接受了许十三的喂食。
吃完东西之后,越星河忽然轻声笑了起来。
许十三放下碗筷,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这魔头笑什么?”
越星河抬起那双摄人心魂的碧眼,悠悠地盯住许十三,沧桑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傲然的微笑。
“我笑你这小子还是和当初一样傻,明知道我是个大恶人,还是会不自觉地关照我。呵呵,你们风华谷像你这样的傻子还真不少。”
“住口!”
许十三自然听出越星河的言外之意是在讽刺陆逸云,他少有地大吼了一声,紧攥的拳头还是没能落在那张令他憎恶的脸上。
“听着,虽然谷主叫我好好照顾你,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肆意妄为!如果你再这样不知好歹地胡说八道,我立即将你送回甲监一去!哪里正缺一个像你这样的大恶人呢!”
“哼。”
越星河微微皱了皱眉,他倒是没想到离开甲字监后十三似乎已在风华谷爬到了很高的位置,就像他对陆逸云说过的那般,他不愿再被关回那个阴暗的地牢,所以面对愤怒的十三他只是隐忍地冷哼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一会儿,热水就被人送了上来,许十三留下两名小厮伺候越星河洗浴之后,自己则满腔愤怒地离开了屋子。
他怕自己再待一会儿就会忍不住想要把越星河掐死。
在许十三的隐忍之下,越星河在风华谷的日子并不算难过,除了他被禁足于陆逸云的逍遥宫不能四处走动之外,平日的饮食起居皆有专人照顾,他的身体也恢复了不少。
而北地与霍风顽抗的部下陷入血战的陆逸云却是不太顺利,因为霍朗之故,风华谷此去的精英几乎被当做了炮灰一般使用,一切最危险的进攻皆由他们完成。
深感对属下有愧的陆逸云不愿让他们多受伤害,自己总是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数场战役下来便是他这般武功高强之人也已是伤痕累累。
不过也正因为风华谷勇猛无畏,让北地胶着的战局有了很大的转变,天子军步步进逼,霍风也逐渐被逼到了绝路。
“谷主,您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就要攻下敌军最后一个防卫点了。”
此次跟随陆逸云而来的振武堂堂主覃超看到陆逸云的营帐里还亮着油灯,不油顺路过来探访对方。
虽然他们也认为剿灭叛军也算是风华谷对天下百姓的一点贡献,可是朝廷对他们的刻意压榨仍是让他们心生诸多不满。
尤其是看到陆逸云为了救被困的兄弟们不顾重伤,孤身五进五出霍风的铁骑阵之后,覃超更开始怀疑他们选择帮助朝廷军或许本就是个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仍在查看探子绘制的地图,了解地形对于两军作战有着很大的好处,他多了解一点对方可能的布防,那么也意味着他们自己人的损失会减小一些。
“没事儿,我再看一会儿地图。”
陆逸云轻轻咳嗽了一声,他前些日子受的伤一直没好,这几日却又被龙跃以霍朗的命令为由,让他帮助朝廷操练军马,简直不让他休息。
覃超明白自家谷主的倔强性子,他看着陆逸云操劳的面容,轻叹了一声,只好告退。
而另一方面,霍风因为陆逸云率风华谷扭转战局而对他恨之入骨。
如今他已经守无可守,眼看着就等朝廷军马踏破他的最后一道防线取他人头了。
不过霍风向来是个狠辣之人,他就算要死,也定要做最后的挣扎。
就像当初他在察觉霍青意图暗中帮助霍朗击溃自己之后,他趁机制造出不少霍青甘心投靠自己的证据和流言,终于帮助霍朗下了处死对方的决心。而这个秘密,他本想找到一个适当的机会再披露出来,这样一来可以让天下人知道昔日淮南王的冤屈,承托出霍朗的残暴,二来则可以扰乱霍朗的心绪,让自己抓住他的破绽反戈一击。
只不过,这个机会一直没有来到,而现在他若再不把握住,只怕也没有机会让霍朗后悔当初所为了!
“好……好!既然你们一个二个都想要本王的命,那么本王岂能不回赠你们一点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风一边安排人将霍青含恨之事写清楚,准备即日散布出去,其次,为了对付逼得自己步步败退的陆逸云,他更是令人搬出了本拟用于射杀霍朗的天狼箭,只等对方再一次身先士卒出现时,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杀掉对方,再不济也要令对方重伤!
越星河的产期很快就近了。
但是陆逸云那边却没有回来的消息,这让许十三颇为不安,他知道自家谷主奉命出征北地霍风余孽,可如今越星河都要生了,对方不可能连一句话都不捎回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被处死,甚至也没有朝廷的人来审讯自己,越星河也不打算多说废话。
他每天都老老实实地呆在他所熟悉的逍遥宫里,许十三不许他乱走,他也不乱走,只是偶尔会在花园里散散步。
“你最近还是不要乱走的好,万一影响到孩子怎么办?”
许十三在花园门口看着正在小厮搀扶下散步的越星河,眉间轻轻一皱,既然陆逸云把这个男人交给了他照顾,他就不能不保证对方父子平安。
越星河的肩伤在狄兰生的调理下已康复了不少,不过一身武功却算是就此烟消云散。
他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许十三,轻笑了一声,“放心,我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做出什么威胁你们的事情。我还等着生了他就和你们家谷主彻底做个了断呢。”
“这句话恐怕该我家谷主说才对,你害他还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十三恼恨地反驳了一句,想到久不传消息回来的陆逸云,心怀不安地离开了花园。
晚上亲自检查了越星河的饭菜和药物之后,许十三刚准备回自己的住所休息片刻,却冷不防看到一名青衣小厮朝自己这边跑来。
那小厮他认得,乃是百草堂的属下,也不知对方有何急事。
“十三哥,十三哥!”那小厮跑得上气不接小气,面色慌乱非常。
许十三见状,上前一步搀住了对方,问道,“怎么了?可是狄堂主有事?还是说越星河的药出了什么问题?”
小厮使劲地摇了一下头,左右张望了一下,带着几丝哭腔在许十三耳边说道,“谷主回来了,你快过来一下。”
“谷主回来了?!”
许十三大吃一惊,按理说,若是陆逸云回来了肯定不会连自己都没事先得到消息。
而对方回来了应该会先一步回逍遥宫探视越星河才是,可现在……
许十三点点头,随那小厮快步朝百草堂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心里逐渐开始不安,因为陆逸云一回来便出现在百草堂只可能说明一个情况——对方可能受了伤,而且很可能是重伤。
百草堂中,戒备森严,风华谷各处的负责人似乎都聚集在了这里。
几名风尘仆仆紫衣卫坐在屋里,看上去满身憔悴与疲惫。
有人看到许十三来了,立即小声交头接耳。
谈天音也在屋里,他听到许十三到了,急忙冲他招了招手,“十三,快过来。”
“右护法?这,这是怎么了?”
许十三挤进人群,来到了谈天音的面前,谈天音挥手屏退了守在里屋门口的人,然后将他一把拉了进来。
进入到百草堂里屋的病室之后,许十三这才看到狄兰生正满头是汗,满手是血地站在床前,而一根满是倒刺的断裂箭头也丢在了地上。
“谷主,十三来了。”谈天音低声说道。
床上躺着的正是陆逸云,他一路被紫衣卫紧急护送回来,深埋体内的天狼箭箭头刚被狄兰生取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的围城一战,陆逸云依旧是身先士卒,不过这次敌人似乎都对准了他,不停地有暗箭向他飞来。
本来区区飞矢倒也不算什么,只是陆逸云不忍风华谷自己带出去的属下会有更大伤亡,一边御敌,一边救人,结果却中了一枚早就瞄准他的天狼箭。
那天狼箭厉害非常,箭头又有剧毒,陆逸云当即虽然闭住了自己伤处穴道,却不敢轻举妄动拔出箭头,只好退了回去。
好在朝廷军与风华谷武士已是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即便他负伤退出战局也不会再改。
最后霍风被迫自焚城中,其余叛军则尽皆投降。
而这一战,换来的却是风华谷损失了千名精锐谷众,乃至陆逸云亦身受重创。
本拟想趁机下令将风华谷精锐一齐剿灭,进而再彻底剿灭风华谷盘踞势力的霍朗也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据说霍风这边散布出了一封关于霍青背叛的信,龙跃不敢随便处置,只是叫人快马加鞭送给了霍朗。
而收到信之后的霍朗居然迟迟没有下令让龙跃趁势剿灭损失惨重的风华谷众人,龙跃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也只好任由风华谷众护送着重伤在身的陆逸云先一步撤离。
在狄兰生手中,天狼箭的箭头这才被取了出来,不过陆逸云此时已是中毒颇深,神智也开始越来越恍惚。
但是即便如此,他回到风华谷后,第一件事还是叫人找来了替他看管越星河的许十三,他的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个碧眼的恶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三……”
伤口剧烈的疼痛对身体敏感的陆逸云来说不啻为另一种折磨,他强撑着一口气,目光缓缓转向了面色惊愕的许十三。
“谷主,十三在这里,您有什么要吩咐的?”
“他呢?”
“他好得很,能吃能睡,狄堂主已算得他产期将近,就在这几日了。我已让他好好休息。”
许十三看到重伤憔悴的陆逸云一阵心痛,可他也知道对方此时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只好忍着难过向对方报告越星河这些日子以来的情况。
陆逸云听到许十三这么说,惨白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双目轻轻闭了闭。
“多谢你,多谢你们。别告诉他……我的事。右护法……”
谈天音闻言,随即上前了一步,半跪在床边低声问道,“谷主,有何事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勉力睁眼看了看他,有些愧疚地说道,“以后就要麻烦你了。给他留条生路吧,孩子……总需要父爱的。风华谷也交给你了,拜托。”
谈天音微微一愣,他看着陆逸云那双充满了期待的眼,实在不忍心拂逆对方,只好点了点头。
“谷主,你放心。我会照你说的做,只是……风华谷我不能接受,风华谷的主人只能有你一个!”
“呵……”
陆逸云笑了笑,双眼再度合了起来,他从北地受伤一直强撑着回到风华谷已是消耗了太多体力和精力,而肩上于公于私的重担也早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谷主?”狄兰生看到陆逸云似乎失去了神智,急忙出声呼唤。
在他看到陆逸云的伤势之后,他便大惊失色,这么重的伤即便是陆逸云又如何能撑得住?可对方居然还一口气撑回了风华谷。
虽然自己替他拔去了深陷体内的箭头,但是箭头上的剧毒早已走遍了对方的四肢百骸,只怕是大罗神仙也早难救。
许十三满面怆然地站在一旁,他看着狄兰生想尽办法唤醒陆逸云,可对方却只是双目紧闭,再不会回应任何人的呼唤。
直到越星河开始阵痛的时候,他也没有看到陆逸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心里恼恨着对方,但是越星河却也开始有些着急,莫非自己和孩子在对方心里真的是一文不值了吗?既然如此,那么他为什么又要保全自己?
“小兄弟,你家谷主呢?我,我想见见他。”
越星河躺在床上,稳婆已然就绪,正在替他不断擦拭汗水,并用布带固定住双腿。
许十三也守候在一旁,他听到了越星河的问话,平素温厚的眼里忍不住闪过了一丝恨意。
他转头对身边负责照顾的小厮说道,“去取东西来替他塞口,免得一会儿太过吵闹。”
越星河听到许十三不管不顾自己的问话却叫人塞住自己的嘴,不禁变得暴躁起来。
他怒睁了那双碧眼,锁骨已断的手轻轻捶了下床板,“我问你话呢?陆逸云那厮呢?!他为什么不敢来见我?!让他给我滚过来!”
许十三冷笑了一声,亲自接过小厮送来的口枷塞入了越星河口中绑好。
“放心,等孩子出生了,自然会让你见谷主!现在,你就给我安分一些,好好产子吧!”
“唔!”越星河抗议地呜咽了一声,双手也被稳婆小心地用布带固定在了床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他下体已开始汩汩流出羊水,一阵强过一阵的阵痛也让他渐渐没了追问的心思,只能在稳婆的引导下开始吸气和使劲。
没一会儿狄兰生过来,他是特地过来照看越星河生孩子的,许十三引他进了内室,然后自己则躲了出去。
他推开了隔壁一间屋子的房门,然后走到床边,对躺在床上昏睡着的陆逸云低声说道,“谷主,越星河就要生了。您的孩子就要出世了,您难道不想看一看,抱一抱吗?”
陆逸云之所以还能活着,完全是靠了邪医以前用过在他身上的歹毒法子。
当狄兰生束手无策,风华谷向天下广招良医之时,听闻陆逸云重伤的邪医念及对方乃是自己的恩人,再次现身献计。
既然紫渊蛇藤之毒都可被食腐浆吸收解除,那么天狼箭上的毒素也应该可以用这个法子解除才是。
果然,待他们派人专门去墨衣教的遗迹处取来大量食腐浆之后,陆逸云经过数次药浴,体内的致命毒素减轻了不少。
只不过对方中毒时间太过长久,又加之他此去北地受了不少重创,心力交瘁之下,即便毒素已减轻不少,仍是未能从昏迷中醒来,也只是勉强保住了性命。
昏睡不醒的陆逸云后来被送回了逍遥宫,他就住在越星河的隔壁,只可惜那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许十三见陆逸云还是不曾醒来,只好轻叹了一声,他站在床边,轻轻地陆逸云按摩起了四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壁很快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嘶嚎声,然后又传来了几声清脆的婴孩啼哭。
许十三默默地替陆逸云按摩着瘦削的双脚,却不曾留意对方的眉间微微一蹙。
孩子虽然安然出生,但是身体早已不适合产子的越星河却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
狄兰生早就预料到对方不会这么一帆风顺地生出孩子,自然也做了相应准备。
越星河那双碧眼一直依依不舍地追索着稳婆怀里的孩子,他看到正忙着替自己止血的狄兰生之时,忽然心生厌倦。
陆逸云至今也未曾出现过,或许对方所不想面对的正是自己。
自己想要报复对方的心思,到底还是没有达成啊……
越星河自嘲地笑了一声,挣扎着摇了摇头,旁边伺候的小厮见状,立即上前解开了他嘴里咬的口枷。
既然已经生完孩子,自己也算使命达成,没有必要再苟延残喘。
“不用管我,我和你们谷主说好了的……我生下这孩子之时,便是我的死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似笑非笑地看着忙得满头大汗的狄兰生,碧眼里的嘲弄既是为了对方,也是为了自己。
是啊,他曾经那样伤害过陆逸云,为何却还想着对方还是会如当初那般无条件地包容自己,原谅自己呢?
这一生,他们彼此亏欠不少,这个孩子就算是他留给陆逸云最后的礼物吧。
狄兰生微微一怔,转过头来盯住了越星河。
这个碧眼魔头并不知道陆逸云为了保他一命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在对方心里,仿佛陆逸云竟会和他一样残忍!
“你想死?”
狄兰生压抑着满心地愤怒,问道。
越星河虚弱地瞪着他,勉强笑了起来,“我不想死也不行啊……你们谷主会放过我吗?”
“这句话,该我们问你才对,你又真会放过我们谷主吗?!”
狄兰生被越星河气得浑身颤抖,要知道陆逸云回来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而在对方昏厥之前依旧恳求他们放越星河一条生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在越星河看来,陆逸云竟是一心想逼死他的人!
“你这混蛋十多年前就该死了!”狄兰生怒吼一声,终于忍无可忍地冲出了房间。
越星河茫然地躺在床上,他也不知为何对方会生这么大的气,而自己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他又何必救自己?
抬头看了眼稳婆怀里的孩子,越星河不愿连这孩子一面也没见过就下了地狱,当即便挣扎着想看看还在啼哭的婴孩。
稳婆在狄兰生离去之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抱了孩子不肯接近床边。
“让我看孩子一眼。一眼就好。”越星河眼巴巴地望着。
或许想到这孩子毕竟是面前这人生下来的,稳婆考虑再三之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了过去。
在接触到孩子的一瞬间,越星河的神色也变得更为温柔,他用手指碰了碰孩子柔嫩的脸蛋,喃喃说道,“乖孩子,以后要好好听话,爹爹不能陪你长大了。对不起……”
因为狄兰生的突然离去,越星河下身的失血仍未得到有效缓解,大量失血的他终于目光混沌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狄兰生并没有走远,他只是气不过越星河此时对陆逸云的态度,转而来到了隔壁陆逸云的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十三见他过来,急忙问道,“怎么,孩子生了?是男是女?他呢?”
狄兰生疲惫地点了头,木讷地回答道,“生了,是位少爷。至于越星河那厮,我们一定要救他吗?谷主都这样了,救他还有意义吗?”
“狄堂主,这是什么话!当日咱们在谷主面前既然答应了他要保全越星河,和越星河肚子里的孩子,咱们就不能让他失望!再说了,谷主也并非永远都不会醒来的,要是他醒了,得知我们对越星河见死不救,他该有多么伤心难过?!”
十三看到狄兰生满手鲜血,自然料到越星河那边必然遇到险况。
“越星河活着只会伤害谷主而已!”狄兰生看着昏睡不醒的陆逸云,实在替对方感到哀苦。
“他死了,难道谷主就不会痛苦了吗?”
许十三虽然也恨害死了十八的越星河,可是他总不能以一己私欲,或是自己对越星河的感情,决定对方的生死。
陆逸云已为越星河付出了那么多,想要得到的绝不是一具尸体。
狄兰生默默地凝视了陆逸云片刻,突然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是啊,十三说得对,谷主总有一天会醒来的,他不能让对方一醒来便陷入无可挽回的痛苦之中。那个男人不管他们再怎么恨,始终都是陆逸云的心头刺,而自己可以替他拔出天狼箭,却永远无法拔出越星河这根心头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既然身为阶下囚,越星河也没有想过再会有任何自由。
他只是不太明白生下陆逸云的骨肉之后,自己已是毫无用处,为何风华谷的人还要留自己一命?
好在,这一次,风华谷中的人并没有再为难自己,他还是被准许居住在陆逸云的逍遥宫内,不过依旧是不能随便走动,要去哪里都会有人跟着。
而他每天要做的则是吃饭睡觉,以及逗弄逗弄孩子。
这样的生活,宁静得让他几乎都不敢相信。
直到孩子满月后的一天,许十三一脸严肃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此时越星河正在小心地给孩子换尿布,虽然许十三专门派了两名奶娘轮流照顾孩子,可越星河毕竟是孩子的生父,自然想要亲力亲为。
虽然因为锁骨断裂的原因,他的双手还不稳,但是现在他至少还是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而在被救回来之后,越星河也不再追问陆逸云的下落,如果对方真地要见他们父子,自然会出现。
“你不是想见谷主吗?”许十三看着正在笨拙地给孩子换上尿布的越星河,目光里也有一些复杂。
这些日子以来,这个当初脾性古怪暴戾的魔头似乎真地变了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头也没回地说道,“怎么,他愿意见我了?”
“不,是我觉得应该让你见见他。”
许十三摇了下头,尽管陆逸云不希望越星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可是许十三却不愿让他继续承受越星河的误会。
如今,越星河看上去已经变了很多,或许,他对谷主的感情也会有所变化。
辜负了谷主那么多,伤害了谷主那么深,就算越星河的心似硬铁,他也应该好好忏悔一下了。
不知是不是从许十三的神色上察觉出了什么,越星河的表情一下就变了,而他拿着孩子刚换下的尿布的手抖动得也更加厉害。
“我可不可以不见他?”
越星河低下头,碧色的眼里压抑着一股悲痛之色。
这些日子,他已经渐渐想明白了,陆逸云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孩子出世后一眼都不过来看看自己的,除非对方……
“怎么,你不敢见谷主?”许十三气极反笑,他真没想到越星河居然会这么怂,连见一见陆逸云的胆量也没有。
“小兄弟,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地底石牢一身硬气的越星河了,我现在的确没胆量去见你家谷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一边颤抖着双手替孩子换上尿布,一边头也不抬地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能活到现在,多亏了他这些年来对我的庇护。”
“你知道就好!”
许十三多希望听到这句话的是陆逸云啊,他眼睁睁看着陆逸云为了越星河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受了那么多的伤害,到头来,却只换得对方的忘恩负义!
“我没脸见他。”
越星河苦笑了一声,将孩子交给守候在一旁的奶妈之后,扶着椅子站了起来。
他走到窗台边,目光恍然地望了出去。
“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自然会这么说。当初你一心为了重回墨衣教的时候,可曾有想过一点谷主为你的付出?!”
许十三怒道。
岂料,越星河竟是笑了起来。
“哈哈哈……就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才会想到他的好。你骂我自私也好,无耻也罢,我都认了。只是我觉得到了这个地步,若我还要争一口气和你家谷主作对到底,那我越星河也实在太不是个东西了。”
“你这王八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十三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他攥住越星河的衣襟,将对方推到了墙上。
“我告诉你!为了从那狗皇帝手上保住你的命,谷主不惜身犯险境,征伐叛贼。”
越星河已想过陆逸云会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命做出牺牲,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做到那一步。
依照陆逸云的聪明,想必不会想不出这只是霍朗那厮铲除异己的一个手段而已吧。
“他……他是不是……”后面的事情越星河不敢多想,他怕一想,就会噩梦成真。
许十三看着越星河终于开始慌张的神色,悲恸地苦笑了起来,“谷主命大,总算活着回了风华谷!你知道吗,他回来的时候,一根布满倒刺的长箭就那么穿过了他的胸口,他的衣服上全都是血!在他陷入昏迷之前,他仍是千叮万嘱我们留一条生路给你,更令我们不要叫他受重伤之事告诉你?他总是想着你,顾着你,可你呢?!除了恨他,误会他,伤害他,你还会做些什么?!到了现在,你竟是连见都不敢见他,只怕你根本就是不想见他吧!”
“不是……不是!我……我害怕……”
越星河颤抖着双唇推开了十三,他抱着自己的双肩,身子靠着墙慢慢滑落了下去。
就在许十三还想好好怒斥对方一通之时,他竟看到那双冷鸷过人的碧眼中竟有泪水流出。
“我不去见他,就可以假装是他不肯来见我。我只怕看到的是他的灵位,到时候叫我如何还能继续苟活于世……我们的孩子才出世啊,我……我总不能让那孩子从小就无父无母,孤苦一人啊。”
“谷主没死,他只是暂时昏睡不醒,你别咒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十三愕然了片刻,这才慢慢回过神来,他打从心底里鄙夷越星河此时露出的胆怯与懦弱,却又忍不住有些同情对方的无助与无望。
越星河闷咳着又站了起来,他双手抚面狠狠地擦去了少有流出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这才恢复了平静。
“他没死就好。带我和孩子都去看看他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许十三抱着孩子和越星河一同来到了陆逸云现在暂居在霍青曾住过的华颜殿。
这里乃是风华谷最为幽静别致的一处宫殿,最适合让病人休养。
躺在床上的陆逸云比之以前更显清瘦,对方紧闭着双眼,眉梢微拧,即便在昏睡之中,神色却也不见得十分轻松。
而他昔日黑亮的发丝也已掺杂了丝丝白发,更添岁月沧桑。
越星河蹑足上前,双唇颤抖着翕动,轻轻对床上那人唤了一声:“逸云……”
许十三面色忧郁地看着昏睡的陆逸云,将怀中熟睡的婴孩抱了过去。
“谷主,越星河带您的孩子来看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扭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孩子,忽然轻轻抓起了陆逸云的手,看到对方手上昔日在刑台上为放走自己所受的累累伤痕,越星河心中亦是一紧。
也正是在那刑台上,他毫不留情地将十三根铁针刺入了对方的身体,也刺入了对方的心。
他咬住牙关,强忍着心中的不安与愧疚,只是把陆逸云的手放到了孩子柔嫩的小脸边。
“逸云,你摸摸咱们的孩子,他多可爱。我还没给孩子起名字呢,就等你亲自替他取了。”
等了半晌,陆逸云仍只是安静地躺着,越星河的神色也越见凄惶。
是不是这个人这一生再不想见自己,所以才……宁可长睡不醒。
没多久便有下人送来饭食,许十三坐到床头,一手扶起陆逸云的头,一手端起了稀薄的粥碗。
现在陆逸云只能靠每日数次的粥水维持生命,而每一次的喂食也要颇为麻烦,需得极小口小口地灌喂,以免呛到他。
越星河抱住孩子,眼睁睁地看着陆逸云下意识地一点点地咽下十三喂的粥水,对方不时会因为吞咽不及而有些轻微的呛喘。
“他会醒过来的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够自己有意识地吃东西,说明陆逸云还未陷入活死人的状态,越星河的碧眼里有了一丝期待。
许十三没有搭理他,只是将粥水仔细地灌喂完毕之后,这才将粥碗放到一旁,抬头看了那个满怀期待的男人一眼。
“狄堂主和邪医说了,谷主什么时候会醒来,他们也不知道。我,自然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还是不醒来的好,他实在背负了太多,也太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也无妨。”
十三的话中有话,越星河并非听不出,他沉默地低下了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让我留在这里照顾他吧。”
“呵……你觉得你有资格吗?”许十三反问道。
越星河脸色一变,显得极为尴尬,他把孩子放到了床上,自己则缓缓屈膝跪了下来。
“我知道我对不起他,所以,我想赎罪。”
“赎罪?你赎罪的地方应该是去甲字监,享受无穷无尽的囚禁之苦。”
许十三轻笑了一声,他如今也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只有这一腔血性热切,傻得纯真的年轻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世间,总有人为恶不止,那么对他们的惩罚再怎么严厉也不为过。
想到那个记忆中让自己无比痛恨而恐惧的地方,越星河下意识地攥紧了拳,他曾对陆逸云说过,他宁可死也不要再回到那个人间地狱。
可现在,另一种煎熬竟是胜过了在那地牢之中活受罪。
“让我照顾他一年……一年之后,若他还是不醒,我愿终身在甲字监中为他诵经祈福,永不与他相见,死后亦埋骨牢中永世受囚!至于孩子……”
越星海有些不舍地看了眼还对这个世界蒙昧无知的婴孩。
“我相信他也不会希望有我这个出身魔教恣意妄为的爹,他有陆逸云这样堪为正道魁首的父亲便够了。你们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吧。”
去过甲字监的人才会知道越星河这番话是一个怎样残酷绝望的承诺。
许十三看着这个昔日宁可被人打断腿骨也不肯跪下的男人,沉默了下来。
“好。我就代谷主答应你,一年之后若谷主毫无起色,说明你对他来说实在不值得挂念,那么将你关入甲字监受终身囚禁之苦想必他也不会介意。
“多谢小兄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惨然一笑,有些无力地扶着床沿站了起来。
但是当他完全站直身子,碧眼温和的目光落到沉睡的陆逸云身上时,他脸上的神采也终于渐变得宁静。
因为越星河要着手照顾陆逸云,许十三则干脆将孩子安置了在了隔壁的房间,令两名奶妈精心照料。
大多数时候,越星河总是坐在床头,抓住陆逸云的手,喃喃自语,不时还笑出声来。
这让许十三不禁觉得那魔头是不是……疯了?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的笑容所吸引。你笑起来可真温柔,看得我心里暖洋洋的。”
越星河这些日子都在把十多年前与陆逸云初见相识的故事讲给昏睡中的他听,每每回忆起那些自己生命中短暂的温馨时光,越星河的脸上也是洋溢着幸福的神采。
“其实我可是老大不愿意在你下面的,我也是男人啊。可是看到你居然会露出那种胆怯的神色,我的心就软了。谁叫那时候我爱你爱得紧呢。”
越星河嘿嘿一笑,目光有些恍然。
当年,两人酒后起性,武功相当,互不相让,只差没把那间客房给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还是陆逸云不愿事情闹大,只好服软对自己坦白他身体对疼痛敏感得很,他怕第一次会很痛,而且他看自己体格魁梧只怕那物更巨,由是扭捏恐惧不肯乖乖躺平。
想到陆逸云平素那张一本正经的面容上竟出现了如此害羞的神色,越星河也是觉得妙不可言,更感两人之间爱意澎湃。
他已经忘记自己当时怎么走了过去,又怎么轻轻捏住陆逸云的下颌,努力作出一副霸道逼人的模样。
——叫我一声夫君,我便在下面让你上。
而那样一句充满了戏谑的调戏话语,也只有不羁张狂的自己才能说出了。
越星河笑意更浓,他抚摸着陆逸云那张不再年轻的面容,手指轻轻停在了对方更为冷硬的下巴上。
看着对方抿紧的薄唇,他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出了这副唇当年是怎样羞怯地对自己叫出了一句夫君。
之后的这十多年,自己再也没听过那样一句暖人心脾的话语。
那时候的他们皆是年少轻狂,义无反顾只为所爱,任这世间白云苍老,沧海桑田,皆与那一夜的他们无关。
“逸云,那个晚上我们彼此把身体给了对方,只可惜……”越星河抚额一笑,声音自然是充满了苦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弑父夺位,好不容易成为墨衣教之中,又叫他如何甘心为了陆逸云放弃一切。
他到底是没能放弃,所以才会让自己和陆逸云陷入十余年来的痛苦折磨之中。
但是若有朝一日他能预料到今日自己和陆逸云之间那始终割不断的纠缠,或许当年他的选择便会不同。
只可惜,人不言当年,只缘当年不可追。
手缓缓地钻进被子抚摸着陆逸云瘦削的胸膛,一路往下来到对方平坦的小腹上,最后停留了在了那个敏感的地方。
说起来,他们已是很久没有像样地做过一次爱了。
带着几分激动揉弄着陆逸云被褥下面,亵裤之下那团软绵绵的东西也跟着硬了起来,越星河自己也已是兴奋不已,另一只手不自觉地便握住了自己那根。
“逸云……”
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热切的呼唤,越星河眨动着自己睫毛漂亮的碧眼,那碧玉一样的色彩竟像是被火焰点燃。
或许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躺在床上的陆逸云眉头竟是微微紧皱,抿紧的唇也轻轻张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十三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越星河坐在床头一手抚弄着他自己衣袍下面那处,而另一只手竟是伸到了陆逸云的被褥里。
这还是半年来,许十三第一次撞到这样的景象,而之前在他没来的时候,只不知这魔头已对谷主做过多少次如此不堪的龌龊行为。
“越星河,你住手!”
许十三想也没想地上前便拽出了越星河的手,看到对方一脸的意犹未尽,许十三无名火起,竟是拽住越星河将他摔在了地上。
“你这畜牲!谷主都这样了,你还对他!我要宰了你的手!”
功力早已全失,且旧疾缠身的越星河身体一直不比躺在床上的陆逸云好多少,他被许十三这么狠狠一摔,竟是半晌也爬不起来。
没一会儿便有紫衣卫们冲了进来。
“将他即刻押往甲字监!”
越星河勉强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碧眼里却是无畏。
“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没到,还有半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还有半年?!好……你不去甲字监也行,你对谷主犯下如此大不敬之事,怎能不受一点惩戒?!来啊,挑断他的手筋!”
越星河双目一瞪,虽然此时的他已再无当初那令众人心生敬畏的绝世武功,可墨衣教教主那悍然孤傲的气度却不曾削减。
“我是陆逸云的爱人,我对他做的不过是爱人之间做的事情,你没有理由这样对我。”
“你也配自称谷主的爱人?!谷主现在落到这地步,哪一点不是被你逼害的!”许十三怒吼了一声,起脚就踢向了越星河。
越星河也不躲开,硬接下了对方这一脚,他知道这孩子对自己其实一直是心里有恨的,只不过对方一直压抑着,忍耐着,虽然越星河不明白许十三为何不像风华谷中其他人那样直接对付自己,可他也知道必定是陆逸云的叮嘱让他们有所忌惮。
“若是因为你我之间的旧恨,你要怎么折磨我都可以,我越星河认账,也甘愿受你惩处。但是你不能以我对你们谷主做的事情为由处罚我,我再说一遍,你们也都听清楚了,陆逸云是我的爱人,不管我曾经怎样背叛他,伤害他,可我越星河这一生除了他之外,却不会有第二个所爱之人。”越星河捂着被踢得骨头开裂的胸口,嘴角缓缓溢出了一道血迹,但是那双望着许十三的碧眼却仍是那么坚定,不容一丝动摇。
华颜殿的吵闹,让守卫的侍从感到不安而偷偷去通知了代替陆逸云掌管风华谷的谈天音。
本来每个月都要来探望陆逸云一次的谈天音听到越星河与十三起了冲突,想到陆逸云昏睡前对自己的交待,赶紧赶了过来。
他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几名紫衣卫紧紧地压着跪在地上的越星河,一人用手捂紧了对方想要说什么的嘴,而另有一人则用刀子在对方被牢牢钳制住左手腕里仔细地挑起筋脉准备慢慢割断。
越星河的脸色涨得通红,碧眼里也充满了痛楚与愤怒,而许十三则面色发白地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看着越星河的筋脉被一根根挑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这一切竟是在陆逸云的面前发生,这叫他如何对得起对陆逸云的承诺!
“都给我住手!”谈天音大喝了一声,吓得压住越星河的紫衣卫也放开了他。
“见过右护法。”而许十三则快步上前半跪了下来向他行礼。
谈天音不理会他,只是俯身扶起了脸色惨痛的越星河,出手替他点穴止血,然后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贴身侍卫吩咐道,“去请狄堂主过来,让他拿好药和工具,就说越星河筋脉断了,要劳烦他治疗一下。”
“许十三,你在做什么?!”处理完越星河,谈天音随即起身严厉地看了许十三一眼。
许十三咬了咬下唇,有些不甘愿地回答道,“右护法,越星河他侮辱谷主,我实在看不下去,这才……”
“侮辱谷主?”谈天音看了看床上平静躺着的陆逸云,又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越星河。
“他……”
许十三正要说话,越星河却笑着说道,“右护法,他是说我刚才替你家谷主自渎。”
“越星河,这里不是你的墨衣教,你那些龌龊心思还是给我收一收得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竟是为了这样的事,谈天音不由面上微微一红,身为男子,且一直未曾婚娶的他倒也时常在房中自渎,以泄去积累的欲火。
“为这事你就要非要当着谷主的面将他手筋弄断吗?”转过身,谈天音无可奈何地责备起了许十三。
“右护法,越星河这厮双手沾满血腥,我们怎可看他用如此一双手玷污谷主的身体!”
许十三恨恨地皱着眉,他没忘记当初在甲监带自己的吴老是死在谁的手上,他也没忘记十八最后为什么没有和谷主一起回来……
这个满手血腥的恶魔,怎能……如此不知好歹地用那样一双手侮辱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谷主!
“你们谷主也是男人,就算在昏睡中,他也会有那方面的需要。不管你们承认与否,我和他之间的关系都无法改变。我越星河是他的爱人,自然有责任,有义务各个方面对他照顾俱到!呵,难不成,这样的事情,你们还想越俎代庖?!”
越星河握着自己被割开了肌肉的左腕,固执地说道。
“你!”许十三被越星河这番大言不惭气到一时无话可说。
谈天音叹了口气,陆逸云会落到今日这个下场,可以说都是为了这个男人,如果这个男人在对方心里不重要,他又怎会甘愿受此等无间地狱之苦。就像越星河说的那样,不管他们承认与否,或是他们愿意承认与否,陆逸云与他之间,的确是爱人关系。
“十三,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当着谷主的面这么折磨越星河。”谈天音伸手扶起了许十三,他知道对方心里有委屈有怨恨,但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谷主会伤心的。”谈天音没有多说,只是拍了拍许十三的肩膀。
“十三知错。”
许十三长叹了一声,慢慢地开始恼恨自己的冲动,是啊,他在越星河和陆逸云身边都待过一阵时日,陆逸云对越星河是什么感情,他岂会不明白。这一次,他真的只是被自己内心压抑的憎恨迷了双眼。
这时候狄兰生也赶了过来,他看到手腕被割开的越星河先是吃了一惊,随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你先好好替越星河疗伤。”
谈天音斥退了贸然闯入的紫衣卫,更下令今后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再动越星河一根汗毛。
“多谢右护法。”
越星河低低地道了一声谢,被扶着坐到了椅子上,他扭头看了眼躺在床上仍是毫无动静的陆逸云,有些抱歉地冲对方笑了一下。
“一年之约只剩下一半了,你好好珍惜与谷主相处的时日吧。”
谈天音离开之间,冷冷地提醒了越星河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这里是风华谷,没有人愿意看到越星河这个满身是罪的人活得这么舒服,既然对方自愿提出去甲字监受囚禁之刑,那么就算自己为了那些死难的兄弟和长睡不醒的陆逸云,也该成全他。
越星河闻言,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他的那双碧眼里戾气已尽褪,如今只剩暖暖爱意与沉沉悔恨。
陆逸云其实什么都知道,虽然他没有法子睁开双眼,也没有办法说出一个字,但是他什么都知道。
他听到了越星河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地怀念着过往情事,也听到了对方无意间透露出的自己以前从未知道的想法。
可是现在他的身体却似是不属于他自己,就连一抹微笑也难以给予。
“陆逸云,你或许也曾怪我不识好歹,为什么你都尽力保我一命了,我还是那么恨你。呵,你看看啊,你的手下都是怎么对我的……”
越星河有些失落地坐在床边,他看着自己包扎好的左手腕,无不沮丧地轻叹了一声。
陆逸云默默地听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全部听在了耳里,他也想出声阻止十三伤害越星河,可惜他却只听到了越星河压抑的声音,以及紫衣卫们强行压制对方的叱骂声。
还好谈天音在关键时刻赶了进来,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越星河还会被伤害到什么地步。
“不过,也没什么了。我本是你们风华谷的仇敌,他们的亲朋好友不知多少直接或是间接死在我手上。他们这样对我,我也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轻轻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陆逸云的脸,俯身在对方微张的双唇上亲了一口。
“我现在也没什么资格说什么恨你。我只是不希望再欠你更多,你好歹给我个回报你的机会吧。”
越星河碧眼直直地凝视着陆逸云平静的睡颜,言语之中已是愈发哀伤。
经历了这么多,他才发现,其实自己是这么怕失去对方,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在陆逸云假死想逃离墨衣教时竟癫狂地去扒坟了。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越星河与陆逸云的孩子也已快满周岁。
看着健康活泼尚在牙牙学语的儿子,越星河心中既是爱怜又是不舍,自己与风华谷中人的一年约定已经到了,可陆逸云却不见醒过来的迹象。
那么这也意味着自己将要再次回到那个阴沉黝黑的地牢,抛下这个可怜的孩子。
“儿子,原谅爹爹没给你取名字,爹爹实在没资格。以后总有人会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的。”
越星河逗弄着儿子,他爱怜地抚摸着孩子圆圆的脑袋,捏了捏那只胖乎乎的小手,沧桑的面容上沉淀着浓浓的父爱。
“以后……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还记得我。不记得我了倒是最好。想必他们会给你安排一个完美的身世,你有陆逸云这个父亲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话,他把孩子放到了陆逸云的身边,然后抓起陆逸云的手让对方轻轻抚了抚孩子水嫩的脸蛋。
“喂,你快点醒过来,孩子总需要亲人的。我走了……再见。”
越星河俯身在陆逸云的耳边轻轻说道,再一次露出了有些无奈的微笑。
准备带他下地牢的紫衣卫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许十三则站在门口默看着越星河和陆逸云道别。
毕竟,这个男人好歹是谷主的所爱之人,这最后的一点自由他们还不能剥夺。
正当许十三神色复杂地盯着越星河的背影之时,对方突然猛地站了起来。
“走,下去吧。”越星河决然地转过了身,大步朝门口走了过来。甚至,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就像第一次见到越星河那般,这个男人是如此的挺拔魁梧,气势逼人。
许十三的心里不知为何轻轻一颤。
虽然越星河武功已废,但是风华谷地底石牢森严的制度却不曾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衣卫们仔细地用绳子将越星河五花大绑了起来,然后替他的双脚挂上了脚镣。
正当他们准备彻底剥夺越星河说话的能力,以及听力和视力之时,许十三抬手叫住了他们。
“算了,他都是废人一个了,就不要再做其他了,这就带他下去吧。”
“多谢。”
越星河并不喜欢被人当做畜牲那般禁声封耳蒙眼,他看向了或许狠狠恨过自己的许十三,不失骄傲地冲对方轻轻点了点头。
许十三却转开了脸,只是挥手让人将他押走。
越星河深吸了一口气,肩头被人轻轻一推,双臂立即被紧紧地挟住。
他缓步拖着脚镣走了出去,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空,从此之后,他或许是要死在那令他痛苦非常,亦恐惧非常的黑暗里了,再没机会看一眼这明亮的天空,呼吸一口这沁人心脾的芳草清香。
所有人都以为他越星河胆识过人,硬气十足,甚至是冥顽不灵。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地牢那些日子里,他有多么无助,多么痛苦,多么脆弱,仅仅一只大猫都能安慰他内心的孤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阿傻早已死了,陆逸云也不会醒来了,他自己所选择的余生终于只剩下寂寞。
一路走过逍遥宫的花园,地底石牢的入口暗门也早就打开,负责接应的金衣卫站在门口,冷酷地打量着这个久违的故人。
“呵,诸位可好?”越星河笑着对这两个面熟的金衣卫问候道。
“托越教主的福,我们好得很。只是怕你要不好了。地牢里新定了规矩,凡是新下去的囚徒都要先躺十日匣床才入监室。不知越教主可怀念匣床滋味?”
一名金衣卫上前便狠狠扣住了越星河的肩膀,看到这个碧眼魔头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倾斜且面露痛苦之色之后,他才确定对方的锁骨是真的再也不能恢复了。
“怀念,怀念得很。只不过可否轻点押着我,我的武功已废,双肩委实难以受力。”
片刻越星河便已是痛得满头大汗,他低着头,并不想再如当初那般自找苦吃。
毕竟,就算他要死在这地牢里,他也希望有朝一日还是能听到陆逸云醒来的消息。
另一名押住越星河的金衣卫看了同伴一眼,轻轻摇了下头,两人同时卸了力道,算是放了越星河一马。
毕竟,他们也曾是真心佩服这个魔头的本事和硬气,太过折辱对方终究是小人之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还没等石牢的大门关上,后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追了上来。
“等等,把他带回去,谷主醒过来了!”
追来的人是许十三,越星河被押走没一会儿,他正准备将小公子抱走的时候,却赫然发现陆逸云缓缓睁开了双眼。
对方昏睡了这么久,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但是那双淡墨色的眼却只是痴痴地望着门口,似乎陆逸云已知晓了越星河的去向。
无论如何,许十三始终将陆逸云看作自己心中不可撼动的主人,他恨越星河,却不希望陆逸云为之痛苦。
越星河在听到许十三的喊声后,双目猛然圆睁,他没有笑,神色只有不可思议的震惊,而那双碧眼里再次氤氲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你……你终于醒过来了。”
越星河被解开了身上的束缚,他看着躺在床上,努力睁眼看着自己的陆逸云,嗓音里不由自主地便带了几分哭腔。
陆逸云似乎十分疲惫,他眨了眨眼,轻轻地点了下头,双唇轻轻动了动,却仍是难以吐出一个清楚的字眼。
很快,谈天音和狄兰生他们也赶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谷主!”谈天音惊喜交加,他简直以为这是一个奇迹。
狄兰生身为医者,并没有特别激动,他现在担心的是刚醒过来的陆逸云身子是否一切正常。
推开了挡在床前的越星河,狄兰生替陆逸云把起了脉,然后急忙吩咐药童快去熬参汤过来。
一屋子的人都忙忙碌碌,陆逸云被喂了一大碗参汤之后,苍白的面色这才稍微红晕了一些。
狄兰生建议大家先出去,让陆逸云好好休息一下,慢慢恢复精神。
越星河自然不敢在此时冒昧行事,他依依不舍地和众人一起退了出去,却冷不防看到陆逸云那双看向自己的眼里满是酸涩。
狄兰生坐在床边看见神色哀戚的陆逸云,急忙问道,“谷主,你怎么了?可是心里难受?”
陆逸云摇了摇头,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了越星河。
狄兰生回头看了眼一脸期待的越星河,又问道,“可是要他进来?”
陆逸云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狄兰生皱了下眉,却不愿拂了陆逸云的意思,只好起身对越星河招手道,“越星河,你过来,谷主想要你陪他。”
众人顿时一阵哗然,可没有人可以阻止,也没有人忍心阻止。
“逸云……”
越星河有些不知所措,看到陆逸云勉力地对自己露出了一抹微笑之后,他一直绷得紧紧的思绪也终于全然放开,当即便快步走了上去。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照顾?”越星河握着陆逸云有些僵硬的手低声说道。
陆逸云目光缓缓移到自己手上,一滴滚烫的水滴刚刚落在了上面,灼得他的左胸一阵疼痛。
他竭力动了动手指,轻轻握住了越星河粗糙的大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逸云的身体在狄兰生以及邪医的共同调理之下,恢复迅速。
越星河看在眼里,也颇觉欣慰,他原以为自己这生或许真要与陆逸云两不相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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