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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异拉动那个装置,水就顺着水管从井口注入上边的木桶中,

“这是双动往复泵,原理是利用叶轮和活塞……”

孔讷一脸懵逼地看着刘伯温和张异,这两个人,小的像个老狐狸,老的像个小孩子,居然就蹲在井口研究起那个奇怪的装置。

两人的仇怨,仿佛烟消云散!

“水上去之后,从这里下来,我用的是青铜管,其实如果想省钱的话,也可以用竹子,就是要经常换……”

两个人从井口挪步到厕所,又蹲着马桶认真研究。

“水去哪了?”

“这里利用水压吸下去,然后流入化粪池!

化粪池的原理我给你画一画,讷讷,你去给我找纸笔!”

刘伯温和张异两人跟知己一般,已经聊得火热。

孔讷还被张异打发去拿了纸笔,给张异画图。

“这化粪池还能抽出肥料,不错……老夫还以为你如此暴殄天物,少不得我要找陛下参你……”

“你和老家伙也太狠了,这也能参我?”

张异给刘伯温画完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任何人的“交情”很奇怪,他跟这老家伙刚才还在勾心斗角。

此时二人虽然不想承认,但彼此的敌意却少了许多。

这套自来水+厕所+化粪池功不可没。

“屎尿乃是肥料,是农业之根本,若天下人都学你造这厕所,那岂不是耽误农耕?身为一个道士,却如此贪图享乐,我不参你参谁?”

随着刘伯温的好奇心退却,两个人呢的仇恨值又开始拉升。

张异没好气说:

“但你却忽略了这带来的卫生,看过《微言录》吗?”

刘伯温点点头。

“那你应该知道里边关于对付细菌的饭,无非就是保持环境的干燥和卫生……下水道系统我是没有办法说动皇帝,如果让我改造的话,我肯定要将应天府挖好下水道……

就这浅浅的改变,也能活人无数,你只看眼前那点肥料,却太狭隘了!”

张异对应天府的卫生环境早就有怨言。

古代的环境可不比前世的电视剧,电视剧里的应天街道,那是经过硬化,还铺了地砖的,或者石头的大街。

可是正式的古代哪有这种待遇?

除了少数道路有硬化,大部分的道路都是黄土飞扬。

哪怕是进城出城的主道,也是如此。

平时尘土乱飞还好,若是碰到雨天,泥泞的路面和路上牲畜的粪便等物品搅和在一起,简直不要太酸爽。

若是碰到暴雨,低一点的民居,还要享受这些雨水的洗礼。

身为一个现代人,张异可以习惯很多东西,但对古代的卫生环境早有怨言。

这大概也是他不太爱出门的原因。

只可惜他也明白,身为古人的刘伯温没有见过后世的繁华,也无法理解他的抱怨。

说的再多,也不过是让人觉得矫情。

“哼!”

两人的友谊小船说翻就翻,又回到谁也不服谁的状态。

“你想象中的城市,华而不实,只应天上有……”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天上人?”

张异嚣张的话语,让刘伯温侧目。

这座院子里该看的东西,他也看得差不多了。

刘伯温环顾,终于直接走向张异的房间。

推开门,孔克坚安详地睡在张异的床榻之上,刘伯温看着孔克坚的情况,沉默不言。

“你不准备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其实以刘大人的智慧,就算不解释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张异的不配合,让刘伯温目光落在孔讷身上。

孔讷可没有张异的骨气,他被刘伯温看到的第一眼,就老实交代了。

“我爷爷出了问题,学生走投无路,只想请同窗帮我看看!”

“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孔圣人虽然不否定鬼神之说,但君子不应将重心放在鬼神之上,若什么事都动不动求助鬼神,如何了得?

鬼神缥缈,虽然高高在上,却从不曾影响过这世间大势……”

刘伯温还要长篇大论,教训孔讷。

张异看不过去,翻了一个白眼:

“你个老头还没搞清楚事情就哔哔个不停,谁说衍圣公来我这就一定和鬼神相关?

他的病是心疾,我给他治病还不行?”

孔讷脸上马上露出感激之色,感谢张异为他开脱。

如果将衍圣公的事情归为招魂等鬼神之事,对于孔家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污点,但若是说来治病,至少面上能说得过去。

“哪来那么多的神鬼之事,衍圣公这是心病,贫道给他安魂而已!

贫道也没做什么,这是让他找个安静的,可以放心睡觉的地方!”

睡觉就能把人睡好?

刘伯温是不信这件事的,但他也高看了张异一眼。

张家和孔家本来应该是相互看不顺眼,但孔讷与他却莫名结下友谊。

总算这家伙的心性人品还算不错,并没有辜负孔讷的信任。

他回头,再看了眼前衍圣公孔克坚一眼,这位老人睡得非常安详。

刘伯温也相信了,大概张异能让他安睡,就是对他最好的疗愈。

毕竟,陛下亲自打造的那座府邸,对于孔克坚来书,大概最恐怖的监狱。

“不错!”

刘伯温用自己的态度标明,自己接受了张异的解释。

“刘大人,师弟,孔公子,喝茶吧!”

邓仲修在外边站了许久,终于等到院子里的唇枪舌剑告一段落,才将茶水送过来。

刘基看了张异一眼,自顾去院子里的石桌边上坐下。

他还有心喝茶,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张异也搞不清楚这老家伙来这是为了什么?

他走过去,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不过茶水的苦涩很快让张异皱起眉头。

就他这模样,才让刘伯温看到一丝独属于童子的稚嫩,忍不住哈哈笑。

张异翻白眼,这老家伙有事就说事好了。

“你说得没错,跟你的打赌,老夫输了……”

刘伯温在张异没有准备的时候,才说出这句话。

张异:……

他试探性问:

“你前边找了这么多理由,又是这打压,那找茬,是不是想找个不那么丢人的机会说出这些话?”

刘伯温:……

他的头也开始疼起来,跟这种聪明的孩子说话,实在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

“老夫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笃定我会输?

你笃定我会意气用事,最后因为找错方向输给你?”

这才是刘伯温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他来这里也是想问清楚这个问题。

刘基是个很聪明的人,从他输掉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张异的自信从哪里来。

他太沉迷于炫技,将各种自以为很好的算学题编纂到自己的课本中,其实仔细回想起来,从他生气跟张异打赌的时候开始,他就有这种赌气成分。

所以他在御书房的时候,他干脆利索的认输,因为确实是自己技不如人。

可是被人看透这件事,对于一个以谋算出名的人来说,是很难接受的,所以刘基才会找到张异,询问个明白。

张异:……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前世也挺崇拜眼前的老人,所以关注多了一些,研究多了一些,

然后根据历史上的形象,大胆剖析这位老者吧?

人,自知最难!

无论是始皇帝,李世民,还是宫中的皇帝朱元璋,或者这位在野史上被神化的诚意伯刘基,

都是如此!

可是从后世史书上得到一个人的印象,还是相对客观的。

如果再加上“现实”中遇见本人,猜一下他的行为模式其实也不太难。

但这件事张异肯定不能说,所以他撇撇嘴:

“这很难吗?您这种人,最容易犯的臭毛病,大概逃不过骄傲二字,您看不上我,又被我激了一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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